孰可忍孰不可忍,关欣怡气笑了,抬眸望着太子:“殿下说得这般信誓旦旦,可民女觉得还是有些风险,不如您先去向圣上请旨,民女亲眼看到圣上的御旨再好好考虑下太子的建议如何?”
“你!”太子闻言大怒,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大声质问,“你这女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民女并不傻,不相信太子殿下说的话而已!还有,民女对于东宫的生活并不感兴趣,您不用再白费心思了!”关欣怡的脾气也只允许她“忍辱负重”一小会,时间久了她就受不了了,想到某些原则问题,又忍不住冷着脸道,“民女自选择作一名状师起,就要对状师这个行业怀有一份责任心,若因能力有限输了官司那也因为努力了而问心无愧,但若是因为某些不光彩的原因而故意输官司害了委托人,那可是状师界的耻辱,良心上的那一关我也过不去!”
太子大概从未被人这么给没脸过,确切地说是未被身份如此平凡的人这般不客气地驳斥过,别说他一时没回过神来,他身边的太监都气得除了抖着手指着她外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就在这时,有人自正门处走了进来,清朗的声音随之传来:“太子殿下好兴致,阴谋手段都用到这里来了,不知圣上可知道殿下的作为?明日微臣正好要进宫面圣,想必圣上对于殿下今日的所作所为会很感兴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闻讯而来的江沐尘。
关欣怡听到他的声音起心头便重重地松了口气,僵硬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
如意更是要喜极而泣了,太好了,县太爷来了,她的耳朵终于不用再忍受脑残太子的摧残了!
“你怎么进来的?”太子一惊,下意识望了望门口方向,他除了带来两名侍卫外,还随时都有暗卫在暗中保护,怎么江沐尘进来却没有人阻拦?
江沐尘走过来抱拳向太子问好后俊脸含笑回道:“太子殿下真会说笑,您明明亲眼看见了,微臣是自己走进来的。”
太子闻言脸一阵青一阵红的,他一直听说江沐尘功夫好,还以为是外人夸张,此时见他能避过那些暗卫悄无声息地进来,便知自己以前是低估了江沐尘的能力。
“不知太子殿下见微臣的状师是有何指教?”江沐尘耐心询问。
若是平时江沐尘为了关欣怡突然闯进来可能还会担心一些流言蜚语或不必要的麻烦,此时来做却不用顾虑这些,毕竟太子殿下算是黄家那方的人,对手将他的状师带走,江沐尘紧急赶过来质问太子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太子也意识到自己是理亏一方,而且刚刚江沐尘还威胁他说明日要面圣,若在以往他才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向父皇告状,但此时不一样了,他不能让父皇对他有一点不满,于是只能忍着火气笑着解释:“瞧你紧张的,本太子是因着听说今日关状师表现出色,想要见识一番她的风采而已,没有别的目的。”
江沐尘闻言有礼地抱了下拳道:“是微臣误会了太子殿下,既然只是想见一见关状师的风采,太子殿下目的已经达成,天色不早了,微臣不便多留您,免得圣上得知您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心里担忧,关状师就由微臣送回客栈便可,无须太子殿下费心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子也确实没有再留下的必要,深深看了江沐尘几眼后道:“原本是要走的,因为你突然出现才耽搁了一会,不用你提醒,本太子这便回宫。”
说完便冷着脸带着手下离开了,目不斜视地自江沐尘与关欣怡身边经过,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可想而知他此时心情有多差。
太子一行人终于走了后,关欣怡走到江沐尘身边庆幸地道:“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不定还会说出什么话来激怒太子呢!”
江沐尘来时正好听到关欣怡因生气反驳太子的那一段话,他也很生气,看着她安慰道:“放心吧,这个时候他即便再生气也不敢将你如何,以后想必也很难再有辉煌的时候,下次若他还来找你,你直接称病不见,有我给你兜着,不用担心激怒他。”
如意在一旁听得格外激动,崇拜地看着江沐尘道:“有江大人护着我家小姐实在太好了,终于不用再担心被太子的话恶心到了!”
三人回了客栈,关二河正焦急地等着,看到江沐尘时心头一松,他知道有这个男人在,女儿就不用担心有麻烦。
他们回到房中,颜凉也回来了,她摘掉蒙面的口罩,身上还穿着夜行衣。
看出了江沐尘眼中的疑惑,关欣怡拉着颜凉的手感激地道:“太子只允许我带一名丫环过去,颜姐姐不放心便聊在暗中保护我。”
江沐尘闻言再看向颜凉时目光中含着感激,他开口道谢:“多谢颜姑娘出手帮忙,欣怡让你费心了。”
颜凉想起杨少白说的话,她抿了抿唇意有所指地道:“保护欣怡是我应该做的,江大人无须这般客气,你也没少帮我。”
聪明人一说话,只须一个眼神或一句话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江沐尘与颜凉目光一对视,立刻便明白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想来是杨少白那小子找过她,他收回视线想着再见到杨少白时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关二河在一旁听到江沐尘的话时表情隐隐有些古怪,这话应该是他这个当爹的说最合适吧?这小子俨然一副关欣怡保护者姿态!
又看了下自家闺女,闺女正一脸甜蜜地笑呢,明显对江沐尘的言行感到很满意,真是女大不中留,关二河看不下去了,硬生生别开了眼。
见关二河眉头拧着,以为他还在担心太子再找麻烦的事,江沐尘安慰道:“您无须担忧,方才小侄已与欣怡说过,太子再找就称病不见,不用担心惹恼他,明日小侄要进宫,到时会与圣上就此事稍稍提一提,想必太子以后会有所收敛。”
关二河闻言眉头立刻松开,这下看他突然又顺眼了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让你费心了。”
“欣怡毕竟是因为给小侄作状师才引来太子的注意,我们江家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的安全,您毕竟刚被圣上赐封侯爷,那些人暂时不便找您麻烦,只会将苗头都指向欣怡。”江沐尘说完后轻叹口气,他当初邀请他们父女来京城本意是想让他们见见皇长子,免得心里一直惦记,谁想却无辜被黄家害得卷入官司之中,想让他不愧疚都难。
“说来这次的案件这般复杂也与朝中形势有关。”江沐尘压低声音对房中众人说道。
关二河忙道:“贤侄快说来听听。”
江沐尘凝视听了会,知道附近没有人暗中偷听后,他便开始说起来:“以往涉及到朝廷命官这种大案件,历代以来的决策者为了朝中平衡最后都会选出个无关紧要的替死鬼平息波澜,而这次圣上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命刑部和大理寺联合调查,官司也打得如此高调,这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
在场中人听后一琢磨,觉得确实很不同寻常,脸上都带了几分严肃。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固然与黄家的请求有关,但若圣上愿意,还是有办法压制得住黄家人接受他给出的结果的,而圣上并没有,这说明什么?”江沐尘看着众人问。
颜凉隐在袖中的双手攥紧,指甲微微刺进肉中,她眸中爆发地一道精光:“说明圣上想收拾黄家人了!”
江沐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划过几分复杂的光,点头:“颜大当家说得对,自圣上急切地将皇长子迎回皇宫时起,他便已经动了收拾黄家的念头,是以他不但没有草草处理此事,反而让人认真调查。”
听他提起皇长子,颜凉心头一痛,忙敛眸掩住眸中的情绪。
今晚江沐尘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将朝中形势与在场中人详细说一说,免得他们前怕狼后怕虎,何况关欣怡还在打这场官司,知道得更多,于她在公堂上更有好处。
“你当太子为何坐不住用那么拙劣的法子要求欣怡输官司?他也是失了分寸,以为江家输了官司一切就能尘埃落定,其实则不然,圣上一旦出手便绝不会轻易收手!”
皇帝具体要如何做江沐尘没有再说,毕竟他也不知道那么清楚,目前江家与杨家的分析只知圣上要收拾黄家,至于收拾到什么地步,靠哪一方面的罪责去定他们的罪,他们并不知情。
“今晚我所说的话事关重大,你们几人听听便成了,千万不能说出去。”江沐尘郑重警告。
关二河等人均点头称自己晓得轻重,不会乱说。
因天色晚了,江沐尘没有逗留太久,说完该说的便告辞回去了。
次日,江沐尘进宫面圣,待出宫后便亲自去客栈传递消息,皇帝称皇长子想她这个义姐了,邀她第二日进宫与皇长子相见。
关欣怡闻言一惊,忙问:“是否与昨晚说的事有关?”
江沐尘点了点头,正色道:“圣上要见你定是要说官司上的事,皇长子想见你只是一个幌子,明日一早我过来接你,不用太紧张,正常表现便可。”
居然要面圣了,关欣怡心头有些紧张,但想到能立刻见到皇长子,心情又好了许多,何况有江沐尘陪着,想来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她神色平静地点头道:“明日我等你来接我。”
见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江沐尘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欣赏的女子就该这般沉得住气,她的胆色与头脑其实都很适合作江家妇。
一天很快过去,江沐尘早早赶过来带她进面圣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还差一章呢55555,猫滚下去努力写去,唉,拖延症的后果好惨痛TAT
第95章 朕心甚慰
因着关欣怡要进宫, 关二河一宿没睡好觉,早上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的。
关二河严厉警告了如意一定不能乱说话,为防多说多错, 让她最好进宫后就紧跟着关欣怡,不该说的话一定不能说。
“老爷放心吧,奴婢进了宫就当自己是哑巴,一定不给小姐惹事!”如意俏脸严肃地保证道。
江沐尘笑着道:“您太紧张了, 有小侄在没有事的。”
关欣怡刚走,张暮便跑来了,听说他的关妹妹要进宫,他立刻紧张起来, 随着关二河回客栈后便开始长嘘短叹,比关二河慌多了。
关二河见有人居然比他还紧张, 奇迹般地自己反到不那么紧张了…
*****
关欣怡坐着江家的马车去了皇宫, 江沐尘骑马。
进宫时她先是被太监引路,也坐了轿子,江沐尘全程陪在她身边。
引路的无论是太监、嬷嬷还是宫女,都对关欣怡态度很温和, 没有出现关二河一直担心的被人使绊子或给脸□□况出现,许是看在随行的江沐尘面子上,也许是因着皇长子的关系,总之直到见到皇帝的这一段路上,没有一个人敢给关欣怡脸子看。
正殿除了皇帝外,还有太后, 皇长子也在,太监、宫女伺候在侧。
临近正殿门口时,如意便被宫女拦了下来,她不能见皇帝,被带去偏殿侯着。
江沐尘将关欣怡领进去后,两人先后跪在地上向此三位万岁及千岁问好。
关欣怡提前被江家派来的嬷嬷教导过进宫的礼仪及注意事项,是以她自步入皇宫以下表现得都极为规矩。
“平身。”皇帝笑着命太监总管亲自去扶两人起来,可见他对两人有多重视。
“早就听说关家姑娘模样好人也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愧是宣儿一直放在嘴边惦记着的义姐,哀家看啊,宣儿见到这个义姐比见到哀家这个皇祖母还要高兴呢。”过了这个年太后便到古稀之年了,头发都白了脸上也布满皱纹,但精神状态很好,眼睛也有神。
皇长子回宫后自然不会再叫关佑恒这个名字,他叫回了刚出生时便被皇帝起的名字周谨宣。
周谨宣自见到关欣怡起俊脸上便涌现激动来,此时被皇祖母打趣,微红着脸撒娇:“皇祖母就会笑话宣儿,父皇您可要为宣儿作主啊。”
一句话说得不光太后,包括皇帝都大笑起来。
因那句皇长子见到她比见到她这个皇祖母还高兴的话而心里忐忑的关欣怡见状微舒口气,在心里暗暗为这个弟弟高兴,仅一句话便将这世上最尊贵的两人逗得这般开心,想来他很受宠,如此她便放心了。
太后问了些关欣怡近来的一些琐事,也问了问关二河的身体,说了会话后因为身体乏力原因便让宫女搀着回慈宁宫,离开时顺道将皇长孙也叫走了。
周谨宣不舍地看了关欣怡一眼,他还没来得及与关欣怡单独说一句话呢。
“好孩子,你父皇要与你义姐他们说话,等他们说完了有的是时间让你与你义姐叙旧,先陪陪皇祖母说会子话。”太后对待这个皇长孙很有耐心,慈祥又温柔地劝着。
这下周谨宣不好再待下去,忙起身向皇帝告退后便亲自扶着太后离开。
祖孙两人走后,皇帝摆了摆手让殿内的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当只剩下三人后他开口道:“一直听江小子夸你,今日一见确实长得周正,不过最难得的是官司打得不错,今日朕让你过来也是想说一说官司的事。”
皇帝的态度一直很温和,尤其这一声“关丫头”令关欣怡立刻便感觉自在起来,他如此称呼她,显得亲近许多,这令关欣怡受宠若惊。
“陛下过奖了,民女只是一名普通的乡下女子,也就口才稍微好些这么一个优点罢了。”关欣怡虽然坐在椅子上,但身子是侧坐着,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很拘束,说话也没有抬头看皇帝,这些都是昨日江家的嬷嬷教导的礼仪。
看出了她的紧张,皇帝呵呵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般紧张,不管是看在皇儿的面上,还是因着江小子,朕都不会对你见外。”
关欣怡忙起身谢恩,她不敢因为皇上说几句亲切的话便放肆了,只是在举止上表现得稍稍随意些,让对方看起来自己不显得那么紧张。
看着关欣怡不骄不躁又守本份的样子,皇帝暗自点头,不愧是被皇儿一直放在嘴边夸的义姐,确实有过人之处。
没说太多无关紧要的话,皇帝开始说起了正事:“黄兴这个官司关丫头你就放开了好好打,江小子负责寻找证据,你负责打官司,两人好好配合,不要被黄家抢了先机占到便宜!”
“微臣遵命!”
“民女谨尊陛下教诲!”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皇帝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咳嗽,他端起碗喝了两口水压下嗓中痒意接着道:“下一场官司你们开始反击吧,黄兴在京城时虽小错不断,但因有黄家收拾得利索到没犯下什么大事,不过自领了代天巡狱的旨意离开京城后这一路,少了黄家人的约束他到是罪证不少,江小子近来一直在整理这些罪证,证人也找了些许,黄家其他人的罪证也在搜集着,若最后一直找不到凶手,就将官司打成黄兴罪有应得,死得其所吧!”
看来皇上还真是对黄家很不满呢,真凶能否找到对陛下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事,主要是让黄家好看!关欣怡将这些话消化了下后恭敬地点头应声。
“黄兴的死是小事,引出黄家一行人所犯罪证才是主要目的,关丫头你以后就照着江小子搜集来的证据打官司,不用担心被黄家人报复,他们不敢。”皇上说完后又咳嗽了几声,自己从桌上盒子里取出一颗药丸就着水吃了下去。
看来皇帝身体比传言中还不好,关欣怡暗道,怪不得这么急切地想收拾黄家,他是怕自己速度不快些,以后皇长子会难做吧?
这不仅仅是为了江山社稷,更主要的是为了自己最在乎的儿子!陛下是想扫除一切障碍后再将江山送到长子手中,他今日这般礼遇初次见面且毫无身份地位的自己,为的是什么?无非是想借她之手掀起黄家这场风浪,她表现得越好,以后皇长子上位越容易。
关欣怡想明白这些后心中并没有被利用的愤怒,反到是因着皇帝的苦心而感到心酸,十四年前不管因何原因导致皇长子流落民间,皇帝都难脱责任,但此时此刻他一心想弥补,这对于皇长子来说已经很好了,她是除了皇帝外最想皇长子好的人之一,是以她不介意作皇帝手中的枪,他让她怎么打这场仗,她就怎么打!
“你们好好做,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做到最好便可,官司结束朕便下旨给你们两人赐婚。”皇帝吃完药后咳嗽渐止,清完喉咙后笑着道。
“谢陛下!”江沐尘闻言激动地站起身向皇帝躬身,一揖到底。
关欣怡也站起身,跪在地上郑重地道:“民女一定竭说全力打赢这场官司,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黄家仗势欺人作恶无数,也该受到律法的惩罚!”
见她如此说,皇帝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也更真诚了些,说了句“起来吧”后感慨:“都是朕的疏忽,纵容了黄家势力发展到如此可怕的地步…有你们用心对付黄家,后生可畏,朕心甚慰啊!”
这个时候关欣怡已经想明白了皇帝让黄兴代天巡狱的目的,就是为了在离了黄家的束缚后便于搜集黄兴的罪证,皇帝也是用心良苦了,只是黄兴突然被人砍头想必也出乎了皇帝意料,但很明显他并没有想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交代完该交代的东西,皇帝便让他们退下了。
江沐尘刚将关欣怡领出来便被一直侯在殿外的太监领去见皇长子了,他们去了周谨宣宫殿。
周谨宣见到他们来了很高兴,将身边的人都支出去后眼圈微红地拉着关欣怡的手委屈地喊了声“姐姐”。
这声姐姐差点将关欣怡的眼泪唤出来,她任由他拉着,认真打量了下他的脸,发现他的脸瘦了,眼睛显得更大了,身上隐约多了分属于皇子的贵气。
“看得出来圣上和太后娘娘都很宠爱殿下,殿下也要好好孝顺他们。”关欣怡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嘱咐起来,明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份不该说这些话,但就是忍不住。
“嗯!”周谨宣重重点头,脸上带了几分快活的笑意,想来他很喜欢她的叮嘱。
江沐尘盯着眼前两人一直拉着的手,感觉很碍眼,一直暗中向关欣怡使眼色,无奈她此时眼中全是殿下,根本没看他。
被疏忽了,他感觉很气馁,算了,谁让他们是姐弟呢!江沐尘如此安慰自己。
“近来殿下过得可好?”关欣怡问,这是她最惦记的事。
周谨宣脸上闪过几分委屈,伸出右手手指给她看:“回宫后一直忙着做功课,太傅对我的要求比在宫外时严厉得多,每日光练字就比以前多一个时辰,手指处的茧都厚了一圈。”
关欣怡一看,立刻心疼了,忙安抚:“殿下辛苦了,不过太傅也是为了你好,别抱怨了。以后练完字立刻多活动几下,我之前不是教你一些拳法吗?有空就练一练,对放松身体有好处。”
周谨宣很享受关欣怡的心疼,又开始絮叨了些初回宫时面对一切陌生的人和环境时的忐忑无助,被下人怠慢对待时的难过,称多亏了她当时给他的银票和关二河给他的银子,因打点的好没有被下人们轻视,后来他的尴尬处境被皇帝发现了,重重处罚了一干宫女太监最后换了一批人后他的日子才过得自在起来。
说了好一会话后,关欣怡问出她最担心的话题,小声道:“太子殿下有没有欺负你?”
周谨宣闻言沉默了会后,道:“他是看我不顺眼,无人的时候他都不叫我皇兄,只叫我的名字,最初几次他总逼我在人前向他先行问好,后来被父皇狠狠教训后他才收敛。德妃、德妃聪明多了,在人前一向对我很好,至于背地里的小绊子到没什么,有皇祖母在,后宫不是德妃能作得主的,姐姐放心吧,回去后也告诉爹爹,我在皇宫除了很想你们外,过得其实很好。”
因先皇后去世后,圣上痛苦万分,后宫自此再无皇后,原本有一个贵妃,两年前病逝,大家都以为德妃会升贵妃了,结果没有,后宫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因着太子的原因,后宫一直是德妃在管着,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皇太后也不会插手管。
因好久不见,姐弟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但这里是皇宫,两人身份毕竟有别,是以没过太久,屋外便有太监来提醒周谨宣该去太傅那里做功课了。
“江二哥,以后你有空多带姐姐来宫里,让我们姐弟两人多见见面。”马上就要分开了,周谨宣不舍地向江沐尘请求。
“微臣尽力。”江沐尘也做不了保证,只能如此回道。
周谨宣知道他的要求是奢侈了,最好的方法全是他出宫去见关二河父女,但是因着他刚回宫,皇祖母和父皇将他看得极紧,不允许他轻易出皇宫的门,是以只能偷偷地一个人想念他们。
关欣怡离开前对周谨宣嘱咐道:“殿下好好保重身体,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与爹爹不便进宫,但以后若江大人进宫的话可以让他帮我们捎信,想必圣上不会阻止的。”
“这样可以!”周谨宣闻言眼睛一亮,见不到面,能常通信也行,以着父皇对他的宠爱,这个要求应该会被允许的。
出宫时,倒霉地居然与太子碰上了。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