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怡好笑地瞄了他一眼,嗔道:“我这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才问的?”
一句话说的江沐尘心头猛地一热,心情立刻大好,拿走她手中茶杯,大手将她微凉的双手包裹住,眸中含笑:“我这边在尽力找线索呢,到时在公堂上你随意发挥,不用有太大压力,你为我打官司,不管成功与否我江家上下都会感激你,待你以后嫁过来…”
关欣怡立刻抽回手,白了他一眼:“又开始不正经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江沐尘还想继续说时,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传来催促声,“二爷,时间到了。”
江沐尘眉头微微一拧,叹了口气道:“我得回去了,很多事得赶着去做。”
关欣怡忙站起身:“正事要紧,你赶紧走吧。”
未来娘子这般“懂事”,江沐尘不知是该气还是该高兴,看了她会后手一伸,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低头在她耳旁惩罚性地咬了口:“这个时候你最该说的话是舍不得我走!”
耳朵上传来的酥麻感令关欣怡身体不由发颤,双腿都软的差点站不住,全靠他一双有力的手臂才勉强撑住身体。
如此一来,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鼻息间都是对方的气息,尤其又是许久没有这般亲近过的年轻男女,没抱多会某人身体便隐隐起了变化。
“你!”关欣怡身子僵住,感觉到顶在自己身上的硬物,红着脸抬眼瞪他。
江沐尘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不争气,尴尬笑了笑,手却没放开,抱得更紧了,沙哑着道:“抱歉,让我抱一会就好。”
关欣怡没经历过这种事,一定不敢动地让他抱着。
好一会,江沐尘急促的呼吸才变得平缓下来,门外又传来催促声,他深吸一口气,不舍地松开她道:“我该走了,先送你回去。”
江沐尘给关欣怡披好衣服,揽着她的腰走到门口松开手,表情也恢复成平时的淡然,先一步走出房门。
门外的下人在关欣怡出来后便一直低着头,很有分寸地没有多看。
关欣怡回房时颜凉还没有睡,她问:“颜姐姐怎么不休息?”
颜凉刚打坐完,下床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水,问:“江大人怎么说?官司的事好解决吗?”
“他让我放心将黄兴一案当成普通官司去打,输或赢问题都不太大。”关欣怡对着颜凉到是不会瞒着这件事。
颜凉闻言松了口气,脸上涌起笑意:“江大人说没事那就真的会没事,这样大家就都可以放心了。”
关欣怡也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在提心吊胆了几日后总算可以稍稍放下心了。
…
很快便到了皇帝宴请众大臣及其家眷们的日子,这次人数众多,凡事京中有官职的人都在邀请之列,正四品以上官员可以带两名家眷。
众官员们一边吃美食品美酒一边欣赏歌舞表演,酒酣耳热之际,皇帝一拍手让跳舞的舞娘们都下去,然后让人将关佑恒请了出来…
当晚具体情形关欣怡等人都不清楚,事后听江家报信来的人说关佑恒皇长子的身份已被皇帝郑重宣布给了当日在场的诸位大臣及其家眷知晓,听说个别大臣惊得都从凳子上摔下去了。
关佑恒是十多年前传言死亡实则只是失踪的皇长子一事以着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当消息传入颜凉耳中时,她第一时间便去找关欣怡询问。
“我们也是不久前才自陆翰林和梁夫子那里得知真相,我爹多年以来一直以为佑恒…大殿下是已故救命恩人之子,为报恩隐瞒其身份将他养大,最后才知道原来是被大殿下当年的乳母骗了。”消息已经传出来,关欣怡自然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便一点点地将事实说了出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没有说那个“已故救命恩人”是谁。
“假的?假的…”颜凉脸色苍白地呢喃。
“颜姐姐?”关欣怡见她脸色不对,忙走过去握住她手腕,“你怎么了?”
“假的…”颜凉抽出手腕,道了句“我出去走走,晚上不回来了”后就游魂似的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关欣怡看着明显反常的颜凉,心头满是疑惑,佑恒是皇长子这件事怎么颜姐姐比她还难以接受的样子?
颜凉一夜没回来,天亮时,有太监模样的人来到客栈找关二河要他明日一早去皇宫面圣,说是他抚养皇长子有功圣上要奖励他。
关二河要进宫,身为一个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小老百姓进宫面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这可把关二河紧张坏了,关欣怡这下也顾不上去担心颜凉去了哪里,开始操心父亲面圣的事情了,皇宫规矩大,不小心犯了错或不晓得规矩触怒了谁麻烦就大了。
…
京城外数百里的某地,张暮和魏凌两人骑马狂奔着,临近城门时两人起了争执。
“不能又我扮女人啊!怎么着也得轮着来是吧!”张暮抗议。
魏凌手握在刀柄上凶巴巴地道:“不你扮谁扮?有本事打一场!”
张暮功夫虽好,但也不敢轻易和魏凌这种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狠辣角色决斗,只能泄气地道:“算了,本二当家看在大当家的面子上让着你!”
因江沐尘杨少白都不在县衙里了,张暮与官府其他人关系都不好,根本拿不着路引,于是只能想着偷一个,只是运气不好,偷了个女人的路引,临近城门时遇上了同样要进京找颜凉的魏凌,两人便结伴赶路了。
就是因着有个女人的路引,两人只能牺牲一位扮女人,可怜他们都是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汉子,谁都不想扮女人,但倒霉偷不到多余的路引了只能由武力值低的张暮扮女人。
因块头太大,骑在马上太招摇,于是两人弄来辆马车,张暮躺在马车内,身上盖着被子以便遮住魁梧的身躯。
“停。”到城门时,赶着马车的魏凌被拦了下来。
魏凌也做了伪装,脸上围了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脸上围那么严干什么!”城门守卫接过路引看了看后厉声喝问。
魏凌低着头颤巍巍地回答:“脸上不知为何突然起了疹子,大夫说接触到的人可能会传染到,于是我只能将脸包起来,去京城就是为了寻好大夫治病的。”
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解围巾,露出一小角,脸上红点点瞬间露出一片来。
“停停,别解了!”守卫一脸嫌弃地后退一步,不在盘问魏凌,转而向马车走去,掀开帘子向里看,“里面是何人?”
“这位是我娘子,因我脸上得了疹子着急上火哭坏了嗓子,说不出话,身上也因病痛不舒坦,下不了马车还请差爷见谅。”
那人仔细一看,只见一名四方大脸的“丑妇”躺在车内,此女脸盘子大不说,一半脸抹粉过多极白,另一半脸则布满红点点,红嫣嫣的大嘴像是刚吃了个死孩子。
张暮微微睁开眼,抿了抿红的吓人的嘴唇摆出个委屈的表情,抬起左手捏了个兰花指,“楚楚可怜”地看向守卫。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吓人的女人,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向他抛媚眼!守卫“刷”的一下放下帘子,白着脸一摆手,眼神惊恐地赶人:“赶紧走走走!”
魏凌忙坐上马车将马车赶走了,顺利通过城门,只要不赶上官府抓歹徒或奸细,城门守卫不会查那么严。
马车内的张暮坐起身,恨恨地瞪着车帘子,想他堂堂一名威风凛凛、身怀武艺、英俊潇洒的土匪窝二当家,居然扮起女人来了!可恨的是为了尽快将人吓退他还得表情怎么恶心怎么来,这要是被土匪窝那群崽子们知道,他一生英明都要毁了!
不知道魏凌是怎么想的,突然扔了个巴掌大的铜镜到马车里,张暮下意识拿起铜镜一看…
“呕…呕…”伴随着张暮撕心裂肺的呕吐声,魏凌架着马车一路飞快地向京城方向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猫这次真心不像话了,申请榜单了,希望明天有榜,靠榜单约束猫不那么懒吧啊啊啊,抱头逃跑,各位想打作者的请下手轻点嘛。
第89章 傻大爷们
关二河一大早便怀着胆战心惊的心去了皇宫领旨, 顺便谢恩。
关欣怡在客栈里忐忑不安地等着父亲回来,虽然江家人事先派人过来告诉了关二河一些进宫需要注意的事,也承诺在宫内会安排随时照应的人, 但她还是很难做到完全放心。
“小姐别怕,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如意劝道,对于自已的“偶像”小美男居然是皇长子一事她也是过了很久才接受这个打击。
可不就是打击吗?关家一介平民, 以后和皇长子怕是没什么机会来往,那么好的二少爷以后就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如何不让人唏嘘?
“我也觉得爹爹不会有事。”关欣怡自我安慰道。
颜凉一夜没回来,早上回来时眼角通红、神情恍惚, 关欣怡想问她去了哪里,结果颜凉明显情绪低落, 道了句“我睡会”就躺上了床。
关欣怡怕吵到她休息, 就将如意带去了关二河的房里等他回来。
如意来到京城后和主子一样很少出门,这里人生地不熟,到处都是显贵,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人, 拘束久了万分想回青山县,只是小姐被官司缠上了,短时间里根本回不去。
让她们高兴的是,关二河不到中午就回来了,是被宫中的太监和侍卫们恭恭敬敬送回来了的。
“杂家就送到这里了,义恩侯好生休息两日, 待义恩侯府收拾好了,就可以选个黄道吉日搬进去住了。”太监总管模样的人说了几句恭维的好话,最后拿着关家父女事先准备好的厚厚红丰走了。
穿过闻声过来围观热闹顺便送上恭喜的人群,关二河父女谢过他们后火速回了客栈。
“爹,女儿快担心死了,进宫还顺利吧?”回到房里后关欣怡忙开口问。
如意没出去,在屋里伺候着关二河擦手喝水,然后就站在一边睁大眼睛支着耳朵准备听八卦。
关二河在宫里太紧张,此时坐在房里椅子上才完全放松,心头大石一挪开,不但感觉到奇渴无比,还浑身发软,双腿都在微微发颤。
喝了三大杯茶水后关二河才感觉自己心跳没有那么快了,舒了口气道:“你爹我虽然走南闯北多年,比起一般人来讲胆色、所见世面都高出许多,但猛地进宫面见皇上和太后这些人物,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说句不怕你笑话的,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皇帝和太后长何模样。”
关欣怡闻言忙说好话安抚:“爹这样已经很好了,换成其他人怕是要吓得瘫地上。”
如意也重重点头:“老爷很厉害了,如果让奴婢进宫,得怕得浑身抖成筛子样,话都说不利落呢!”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关欣怡斜了如意一眼。
如意不以为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反正奴婢身份卑微不会有机会面圣,不用担心给小姐丢脸。”
关二河被闺女和如意一番插科打诨逗得心情松快了许多,脸上涌现出几分笑意来。
之后关二河再说在宫里的事情时气氛就好多了,从他的口中关欣怡知道了皇帝和太后都很感激他养大了皇长子,不但赏赐了他许多财物还封他为义恩侯。
因着关二河误以为皇长子是曾经已故恩人的私生子,不惜与挚爱和离都要将其当成亲生子养大,这等侠义心肠很让人震撼,于是封号里便带了个“义”字,至于“恩”这个字便更好理解了。
关于为何瞒着所有人养大皇长子一事,关二河没有实话实说,毕竟韩家人身份敏感,于是和梁夫子、陆翰林商量过后,统一口径称他当年被骗以为皇长子是曾对他有过恩却因得罪了县令而被整死的旧友外室所生私生子。
毕竟事情过去十多年,那个所谓的“恩人”确实存在,他全家四口人在十多年里陆续去世,那个县令也在前几年因贪墨和草菅人命被砍头,何况梁夫子身为多年以来对皇长子真正身份的唯一知情人也说了同样的话,就更不会引人怀疑了。
虽说知道皇帝国事繁忙,不会去查当年的事,但毕竟是欺君了,关二河因为心虚害怕才会在回来后吓得腿发抖。
“就像陆翰林说的那样,爹被封侯了,闲散侯爷,没有实权不用上朝,但可以拿朝廷俸禄。”关二河说到此处心情有些激动,脸因兴奋有些发红,“我们关家土里刨食几辈子,从没想过会有这等际遇!侯爷啊,等回了青山县,知府老爷见到我都得给我鞠躬行礼呢!”
关欣怡也很高兴,爹被封侯,以后关家就不再是普通人家,而是官家了。
“圣上还赏赐了一套宅院,离客栈不远,听说院子不小,比咱们家的院子大得多,赏赐的财物等咱们住进去后就会直接从公宫中送过去,下晌你和爹过去看看宅子,下人和采买上的事都要开始准备了,之后几日我们会很忙。”关二河摩拳擦掌,在京城有个大院子,还被封侯,这等好事做梦都没有想过。
如意这下可开心了,拍手鼓掌:“太好了,之后奴婢就可以跟着小姐在京城里买买买了!”
关二河呵呵笑着将一叠银票拿了出来,道:“这些是圣上赏的,原本他想赏黄金,是佑…大殿下说我目前不方便带着这么多金子,恳求圣上将其换成等额银票先拿给我。”
关欣怡拿起银票一数,足足一万两,惊的她以为眼睛花了:“天啊,圣上这次真是大手笔!”
如意也凑过去看了,关家自来日子就富裕,她没少见银票,但那些银票最高额也只是一百两,可是这次关欣怡手里拿的银票居然是上千两一张,还是十张。
惊喜!太惊喜了!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如意激动过大,道了句“发财了”后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关欣怡吓得对倒地上的如意又按又捏,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把她弄醒。
醒来后的如意躺在地上傻笑:“小姐发财了,奴婢可不可以讨两样好一点的首饰?毕竟过不了两年奴婢就要嫁人啦。”
“没想到你这么财迷!”关欣怡气得捶了她一下,站起身回到座位上不理她了。
关二河见如意没事,松了口气,笑呵呵地道:“如意渴嫁了,你就如她的意给她买两样好看的首饰。”
如意爬起来,学着大门户里的下人那样两手放在身体右侧,低眉顺眼地屈膝,声音甜甜地道:“奴婢谢过侯爷赏赐,祝侯爷身体康健财源滚滚!”
“好好!”被人喊侯爷,这感觉真美妙,关二河笑得很开心。
这丫头真是了不得了,渴嫁不说还财迷!关欣怡感到无语,横了如意好几眼。
…
睡醒的颜凉听说关二河被封侯又得了处宅子后,向他郑重道了喜,正好暂时无事,便陪着他们父女去看了新宅子。
新宅子是四进的大院子,面积很大,比关二河家里的两进院子大了数倍。
此院是从被伏法的罪臣手里收回来的,被皇帝赐给了关二河,宅院正门口已经挂上了“义恩侯府”的牌匾。
“小姐,这里好美啊!有凉亭、有湖还有喷泉!”如意把院子逛完后叽叽喳喳地评价着。
关欣怡也很喜欢这里,刚才转了,其中有一进的西跨院里种着梅花,可能是这两年无人打理它们,花开的并不好看。东跨院能看得出来以前也种过花,因为墙角处放着几个又大又好看的花盆。
这宅子以前的主人看起来很爱花,空出这么多地方专门种花。
“何止是花,那个地方还种过菜。”颜凉在如意提到种花的院子时说道。
“颜姐姐怎么知道那里种过菜?”关欣怡问,那里近来应是被人简单收拾过,很干净,光秃秃的土地看不出以前种过什么。
颜凉顿了顿,道:“我前两日经过这附近时偶然间听人提起的。”
关欣怡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开始研究这个院子以后如何分配,需要买些什么东西等等。
买下人及采买东西的事都是很繁琐的,目前人手有限,光采买就要费很多工夫,好在江沐尘细心,让府上管家派人帮着关家父女一把,还介绍了会看风水的先生帮他们算新家入住的时间。
忙碌了三日,下人买好了,东西也采买了大半,入住吉日最近在十日后,所以关二河等人还住在客栈。
这日,关欣怡再次带着如意采买给下人们的布匹时,一个熟悉的高亢的声音突然自外面传来:“关妹妹,张哥哥来了!”
关欣怡回头一看,居然是张暮,欣喜地道:“张大哥也来京城了?”
张暮连续赶路,衣服虽然刚换过,但脸上还是能看出几分风霜的痕迹,他大步跨进来,大眼睛喜悦地看着关欣怡:“我刚到京城就去找县太爷想打听你们住处,结果没找到,好在遇到了杨师爷,他告诉了我你们所住客栈,谁想那客栈没房了,我只能舔着脸去求关伯伯收留我了。”
关欣怡闻言笑了,若是以往父亲定是不会允许张暮与他同住,这次不同往日,新府邸的事太多,自家目前人手不够,张暮来了等于多个人帮忙,父亲不会拒绝。”
见她笑了,张暮觉得关妹妹是因为见到他才如此,喜得他嘴咧得更大了。
如意见这大块头在小姐面前又看不见其他人了,鄙夷地看着他重重咳了声。
张暮有很多话急着与关欣怡说,哪里顾得上是谁咳嗽了,自动忽略掉,兴奋地道:“我感觉自己很久没见关妹妹了,今日一见着实开心!哎,我这一路经历的事别提多可怕了,不过此时如愿见到关妹妹,路上吃的苦头再多也觉得值了!”
如意见自己咳嗽得这么大声都没有对这个土匪产生影响,瞪圆了眼没好气地道:“土匪大哥,好久不见啊!”
张暮这才看到一旁的如意,对上她圆圆的眼珠子,呵呵笑了下:“你这个丫头真是会说笑,咱们顶多十来日没见,哪里很久了?”
十来日没见,对自家小姐就说“很久没见关妹妹了”,对自己则说“顶多十来日没见”,这差别待遇…如意瞪了他好几眼,觉得这土匪追不上自家小姐真是活该。
因遇上熟人,关欣怡先不买东西了,正好临近饭点,便将他带回了客栈与关二河和颜凉一起用饭。
面对颜凉时,张暮局促地大气都不敢喘,他是自己决定来的京城,将大当家嘱咐他好好看着山寨的话给抛到脑后了。
颜凉冷冷看了他几眼,吃饭时候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吃饭过程中张暮自关二河父女口中听说了近期发生的事,惊的他嘴张成圆形,筷子掉桌子上了都不知道。
没想到好看得不像话的关佑恒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皇长子,没想到关二河成了侯爷,也没想到关妹妹倒霉催的被迫要打黄兴的案子。
过了很久张暮才找回神志,干着嗓子问众人:“我应该不是做梦吧?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如意接话:“是不是做梦打自己一拳不就知道了?”
张暮听了觉得有道理,抬手就打了自己一拳。
众人:“…”
“嘶。”还挺疼,那就不是在做梦,是真的了!
如意看着他那呆样没忍住哈哈笑起来,关二河父女也忍俊不禁。
张暮被颜凉不悦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缩着脖子说起重要的事企图转移她注意力:“我来之前就有京中的人去青山县查黄兴的事,不知怎么的这些人居然盯到木围坡了,不过山上阵法和陷阱厉害,他们吃了几次苦头都无功而返了。”
“他们怎么会怀疑你们呢?”关二河纳闷地问。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可能是找不到真凶不好交差,就想随便拉个他们自认为的坏蛋去顶缸,这群杂碎!”张暮没好气地道。
颜凉终于开口了,声音和她的名字一样凉:“有外人闯寨,你不好好待在寨里跑出来做什么?”
张暮头立刻埋得低低的,讪笑道:“我这不是见情形不妙,特地跑来向大当家报信吗?”
见她脸色不好,张暮忙保证:“大当家别担心,寨里我都交代好了,不会有事的。”
颜凉没有再说话,但她不说话比说话还令张暮害怕。
又过了几日,京里派去查案的人陆续回来了,有无进展大家都不得而知。
这次黄兴一案由京兆尹主审,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负责监审。
原告是死者黄兴的胞弟,被告是有嫌疑的江沐尘和林妍,关欣怡是被告一方的状师,原告一方同样有状师,状师据说还很颇有名气,四十多岁,姓陈。
黄兴一案开堂时间很快便到了,关欣怡早早便收拾好自己,神色平静地去了衙门。
“关妹妹不要怕,张哥哥就在外面给你壮胆!”张暮拍拍胸口大声道。
关欣怡红唇微微扬起:“人又不是我杀的,没什么可怕的。”
“关妹妹不怕就好!啧啧,真是没想到啊,以往在外面观审都是县太爷负责审案,没想到这次他成了被人审的,这叫什么来着?这叫风水轮流转!”张暮说完后觉得自己这话还怪有人生哲理的,得意地笑起来。
如意见了忍不住嗤鼻,当着小姐的面这么说江大人,这张土匪咋那么缺心眼呢?
缺心眼的张暮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不好,也没发现关欣怡脸上笑意淡了下去,心思都跑到马上开始的官司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