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观点
只不过,两人之间的眉眼交锋都是一刹那的事儿。等着他们一错眼,韩宇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白果和南星扑了上来,将他围了住,不停地喊,“主人,你怎么了?主人,你别吓我啊。”
这声嘶力竭的样儿倒是让掌门唬了一跳,刚才那可是两个金丹期的巨人,若是平日里,即便夏青青修为高上一层,他也不觉得能伤到韩宇,老祖的法宝和符箓可不是他能比拟的。只是韩宇似乎是懂事了,居然没有反抗,他虽然心里满意韩宇的低头,但这会儿又带着点担心了,飞升大典当天,如果真受伤了,他也不好交代。
所以,夏春亭仿若气坏了一样,拿着手浑身颤抖的点了点夏青青的脑袋,冲着她说,“你干的好事,若是宇儿有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父女俩还算是有默契,夏青青虽然不服气,可也知道她爹这是护着她呢,嘴巴张了张,眼泪就落下来,这会子倒是喊上冤枉了,“我……我也没想伤他,他给我吃了药丸,我一修炼皮肤就溃烂,我实在害怕,找他要解药,他不给才动手的。”
夏青青本就是掌门千金,何况又长得花容月貌,这一流泪就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风姿,那边赵云生紧接着就接上了话,“这韩宇,越来越胡闹了,今日是老祖飞升大典,怎么也这么没轻没重?”
说完,他倒是向着后面的江九帆微微歉意道,“着实是让江少盟主看笑话了,这孩子性子没个数,总爱作弄别人,不过心性不坏,江少盟主别放在心里。”
折腾了掌门家的千金,还能得到这样的维护,可见韩宇在烈阳宗的地位。不过江九帆又不是没见过尔虞我诈的毛头小子,被几句场面话就糊弄了,他虽然对韩宇观感差,平日里能躲多远躲多远,但此时不同往日,韩三乌飞升了,韩宇一个废材守着大笔的宝贝,谁知道烈阳宗打的什么主意?
更何况,他觉得刚才韩宇那晕倒好像颇有深意,倒像是装出来的,怕是有机窍,便点点头,一副知道的样子,脚却没动分毫。
这让想将他请出去的赵云生颇感头疼,江九帆可不是一般人,他不但有着个大乘期的亲爹,自己也是跟他同样的元婴期修士,他压根不敢得罪分毫。所以纵然知道这事儿不妥,也只能站在一旁,陪着。
这么一看,果然不一样。那边掌门上前准备去扶起韩宇,却不想南星和白果谁也没离开。两个童子瞧着掌门的目光,眼睛里都喷着火。别人江九帆不知道,南星这童子因为资质实在太好,他原先又瞧着韩宇对他一般,还起过带回飞星盟自己调教的心思,所以对他了解不少。
若非中间没有事,南星如何会如此愤怒,他可不是为了个灵果就哭鼻子的白果。
江九帆不由皱了眉头,看向了不知是装的,吓得,还是真累的脸色苍白的韩宇,心道这家伙这段日子八成真不好过。但他依旧没动,而是看掌门怎么办?
掌门倒也好脾气,白果和南星不让,他就蹲在了韩宇对面,伸手抓了他的手腕,过了一会儿才缓和了脸色,冲着韩宇说,“只是力竭,没大碍。青青这丫头实在过分,你放心,我教训她,让她来给你赔不是。”他若有所指的说,“我就当你是我亲儿子一样,老祖虽然飞升了,可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脸上是一副慈爱的表情,甚至还拍了拍他的手。这一幕别说外人,就是韩宇,在现代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若是不知底线,恐怕也被骗了。这夏春亭的面子活可不是一般的好。
不知道为什么?韩宇这时候不自觉的把视线抬高了往前看,盯在了站在远处的江九帆脸上,然后就瞧见了江九帆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见他望向自己,冷冷的瞥过来。
韩宇跟老鼠见了猫似得立刻挪开了目光,可下一刻就反应过来,我怕他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他。想到这儿,韩宇这定了心神,扶着南星和白果站起来,对着掌门说道,“你不是我爹,我爹要是看到有人这样欺负我,夏青青早就魂飞魄散了,你做的了吗?我差点死了,就家法收拾一顿解决吗?”
韩宇自从穿过来,人人都觉得他好欺负,上一次处理张世杰和韩松志,还是阮青给他撑的腰,掌门哪里想到,他居然敢当着别人面抱怨了。
他心中恼怒,脸上笑得却是越发慈爱,点头说,“是我说得不当,我与老祖如何能比,但宇儿,老祖对烈阳宗恩重如山,我又是看着你长大的,我那句不让你受委屈却不是说笑的。我本想着今天大喜事不触霉头,不过你要执意,青青,还不去戒律堂领罚?”
夏青青哪里想得到,竟然真的要罚她,当即就想喊不去。只是他爹夏春亭冷冷的目光却猛然看过来,她可是知道他爹暗地里的手段的,心里自然发虚,嘟着嘴,也不敢多说,跺了跺脚,转头就离开了。
这时候,掌门才跟哄孩子似得说,“这下行了,回正阳堂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然后真不管夏青青了,领着他往回走。
韩宇在一个化神期修士面前,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让夏青青吃吃他爹好面子的亏——他知道他们狼子野心,可他离不开又打不过,至于外援,那江九帆那么厌恶他,显然不会帮他。他只希望这日过了后,就带着童子在断岳峰闭关,再也不出来吧。
话说到这一步,韩宇只能跟着夏春亭往正阳堂走。
路过江九帆的时候,他却拦在半路上,一副要跟他说话的样儿。夏春亭一瞧就笑道,“对啦,江少盟主可是看着宇儿长大的,你们多聊聊。”然后又对着江九帆说,“宇儿心思跳脱,今天的事儿重大,你到时候带他回来。”
韩宇以为瞧见刚刚那一幕,江九帆怎么也不会搭理夏春亭,却没想到这人居然点头说了句好。等着掌门带人离开,这后山就剩下他俩和两个童子,韩宇才一跳三步远,冲着他道,“有事?”
江九帆倒是诧异得很,自己主动过来找他,这家伙居然这副表情,这是……改好了?想到这里,再加上韩宇的确可怜,他难得好心,就当自己是个世交的兄长,劝慰他,“我知道世叔飞升,你的地位肯定不如从前,怕也是受了些委屈。可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世叔在,你自然能万事顺意,可如今世叔毕竟飞升了,你再那副性子,夏掌门倒是出了名的善人,可他能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
他还想讲讲什么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什么叫做天不靠地不靠只靠自己,可想着韩宇原先毕竟只是个纨绔,只要教会了他跟掌门处好关系,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他瞧着韩宇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反驳的样子,心下大慰,又提点他说,“夏青青没说谎吧,等会去给夏掌门认个错,把解药还了,莫为这事儿再结个仇家。”
江九帆说第一句,韩宇还安稳听着,毕竟让他认清形势,这算是肺腑良言。可听到让他去给夏青青道歉,他就呵呵了。觉得这江九帆瞧着一副聪明相,却不知道这世上越无欲无求慈母善目的人,却是图谋越大。否则,谁都有脾气,为何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呢?
只是这些他跟江九帆这外人说不着,他那么厌恶原身,能劝几句,已经是不错了。
所以,韩宇就没接话茬,反而说,“时间差不多了,去正阳堂吧。”
却不想这一句倒是把江九帆的旧火给惹出来了——韩宇从小可不是个道歉的性子,做错了事从来都是岔话题,就跟现在一样。可原先老祖在,人人让着他,现在还能让他吗?
他顿时不悦道,“你却是去还是不去?”
这话若是原身听了,八成会高兴死。在他看来,江九帆对自己就算生个气也是美的。可在现在的韩宇看来,却有些怒了——江九帆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命令他?韩宇脸上顿时也冷了下来,“不去。你知道什么?就开始命令我做事了。”
江九帆被他气得简直是后悔多管闲事,可是这毕竟是韩三乌的儿子,到时候出事了,他爹还得管,他只能皱眉说,“难不成你没给夏青青下丹药?”
韩宇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个两难。在他们修仙界的人眼中,夏春亭是个大善人,而江九帆通过对自己的了解,下药肯定也是做了的,所以两头推论,这事儿就是自己做错了。韩宇顿时发现好名声果然有用,他可真是无言以对。
只是要不要将真相相告?韩宇却是犹豫起来,他毕竟是个刚穿来的人,在他的记忆里,江承平父子的确是韩三乌的好朋友,可烈阳宗还从上到下对老祖感恩戴德呢?但现实呢?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了飞升人人都可以背弃,他如何能保证自己不会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呢?
韩宇静静地站在那里,左右权衡,可在等待答案的江九帆眼中,这却是他有错不认的表现。他不由叹了口气,只觉得刚刚那些改观又全部变成了失望,他原本就不是热络的人,更对韩宇印象不好,叹了口气,便失望地离开了。
第13章 撕破脸
一时间,这个砸的稀巴烂的地方,就剩下了主仆三人。
白果瞧着江九帆走了,急的不得了,扯着韩宇的袖子连叫主人,连南星也忍不住说了句,“他能帮我们。”
可他们的考虑跟韩宇完全不一样——这两个孩子的信任还建立在,江承平父子是他亲爹的好友的基础上,却没想到人心是会变的。更何况,韩宇瞧着已经远去的江九帆,这人就算真的对他们好,可他不信任自己。
仅这一条,就能摧毁一切。
韩宇拍拍南星的头,又摸摸白果的脸蛋,就像没听过他俩的嘟囔一样,催着说,“赶快回去吧,这会子该开始了。”
等着韩宇回到了正阳堂,这里果然人又更多了些,只是凝翠宫宫主施慕青还未来,所以所有人都在喝茶寒暄。
韩宇带着两个童子悄然回了阮青身边,他不知为何,居然一脸凝重,何月新却皱着眉头问他,“你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这里面多少人都打探你的消息!就你这废材样,被人抓走都没时间求救!”
这话虽然难听,但韩宇能懂其中关心的意思,再说,他刚才要不是有白果在,还真连救兵也搬不来。所以就笑笑没反驳。
何月新原本等着韩宇跟她拌嘴,然后好好嘲笑他一下的,没想到韩宇居然认了。再加上早上来的时候,韩宇也任由她奚落,还送过东西给他,何月新一下子反而不得劲儿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不用这样的,老祖虽然飞升了,可对咱烈阳宗也是大功臣,你不用这样……这样,”她想了想说,“伏低做小。”
何月新声音挺轻的,怕是怕别人听见,韩宇倒是对她刮目相看起来,觉得这女孩性子还真不错,就笑笑说,“没,我就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他这话倒是让何月新又有新感觉,认为韩宇这不但是知道形势了,更学会做人了。她瞧瞧看了一眼阮青,瞧着他没注意,就偷偷说,“你既然懂事了,我告诉你件事,你可沉住气,别意气用事。那个……”
韩宇就竖起了耳朵,就听见何月新瞧瞧吐出四个字,“九峰大比。”
他猛然眉头就一皱,但却仅此而已。何月新瞧着他不闹,才解释说,“说是近百年门里有几位达到元婴期后期的修士,早该自领一峰,正好趁着这次飞升大典盛会,来一个比试,论定峰主。”
韩宇一听就知道这事儿就冲着自己来的,八成跟他们闯不进去也奈何不了的天罗地网阵有关系,这是要毁了他的后路。
烈阳宗占地颇大,可不仅仅是九峰,但诸如卧牛岭、思过崖、埋骨地这样的地方,是属于门派重地的,所以不算其中。剩下的才以地形划出了九峰,其中以掌门所居的一剑峰位置最好,在中间。以韩三乌所居的断岳峰灵气最浓厚,但也地方最小。其他的,则又有西峰等,各有优势。
但当年门规森然,原定只有化神期以上才能独领一峰,也是为了激励弟子上进的意思。除了掌门领了一剑峰,韩三乌选了断岳峰,阮青住在了西峰,赵云生和张世杰两个元婴期后期勉强又领了一峰外,剩余四个峰,倒是一直有人住,只是没归在某个修士名下。
如今,九峰大比显然是想重新排排坐,当然,他爹作为一个已经飞升的修士,又不能下来给自己抢地盘,自然只能排除在外了。何月新说的也清楚,“要求是元婴期中期以上方可。”
这却又放松了一道门槛,看样子,是想将这九峰全部占满,不给韩宇一点机会。当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没给韩宇参加的机会——他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废柴。
韩宇听了这话以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显然是低估掌门了,他过去的忍耐也显得可笑起来——连家都不保了,忍有什么用?何月新还怕他闹事,冲着他说,“你别气了,实在不行,你搬来西峰住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韩宇却没应声,她是好心,可自己凭什么这么退了?
倒是一直坐在对面的江九帆,自从韩宇进来后,就忍不住的去看他。他瞧着这孩子刚刚脸色尚可,这一会儿,这主仆三又跟青蛙似得鼓了起来,却不知道这是又为何生气了?他纵然刚才拂袖而去,但终究念着跟韩三乌,叹口气,分了丝心神在韩宇身上。
这时候,却听见外面有童子报,“凝翠宫宫主施慕青到。”
顿时,刚刚还喧嚣的正阳堂,一下子静了下来。随后,就有一人起立,紧接着,整个正阳堂中坐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整个大堂一下子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显然,没人会料到施慕青会来——她跟韩三乌可是出了名的不对头。
同时,又有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韩宇和江九帆,韩宇跟在阮青旁边,一脸凝重,倒是江九帆脸上毫无表情,就好像对施慕青的到来对他无所谓一样。这让众人又拿不定主意——韩三乌飞升大典,江承平连来都没来,江九帆又是这个样子,难不成,他们放弃韩宇了?
正想着,就瞧见掌门引领着一个女子缓慢走来。只是这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整个人打扮得流光溢彩,让人一看之下便为之惊艳,觉得那是个绝世大美女,可要想仔细看,却又觉得她面容一片模糊,具体长了个什么眼什么鼻什么唇,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这也是施慕青的特点,她成名上千年,却是没人知道,她究竟长得什么样。
不过,她毕竟是大乘期修士,如今整个大楚,只有江承平能与她抗衡,众人偷看一眼已是极限,怎敢非议,只盼着她快点坐下,他们也好跟着落座。
掌门和施慕青走的却不慢,不一时,便从正阳堂外施施然走了进来,到了堂中前方,就在快到座位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立在阮青身旁的韩宇不由心中一咯噔,施慕青停留的地点,正是他面前。只是她并未多加停留,不一时又移动了步伐,跟着掌门坐上了她的位置——在江九帆上一位。
这时候众人才松了口气,借着落座,活动活动手脚,慢慢的坐了下去。
随后,自然就是掌门主持飞升大典——韩三乌不再,这只是个仪式。
一是为了昭告天下修仙者,烈阳宗的老祖韩三乌飞升了,他是大楚这万年内飞升的第一人,为烈阳宗做了哪些事情,是烈阳宗的骄傲,烈阳宗将他写入宗史,并为他立像供后人参拜。二才是最重要的,能将这么多修仙者召集来,这也代表了烈阳宗的在大楚的地位。
韩三乌的像韩宇在此之前都没有见过,所以瞧见的时候有些怔忪,等着白果提醒他了,才和其他人一起拜下去。心里暗暗求他莫怪自己鸠占鹊巢。这样子落在何月新和江九帆眼中,越发觉得他这是触景生情,虽然对他不满意,但终究还是怜惜他。
等着一番仪式过后,掌门才对着诸位来客说道,“众人皆知,我们烈阳宗一共九峰,峰主都是能者居之,一直有空缺。这些年门内又有不少修士修为大进,今天恰逢盛会,我与门内诸位长老商量了一下,就想借着老祖飞升之际,各位都在,进行九峰大比,不知各位可有兴趣一观?”
他既然要比,自然是准备好的。话音一落,就有座位及往后的一人人站起来说道,“这可是盛世,我等却是大饱眼福,却不知道是哪些修士参加?”
韩宇定睛一瞧,这人他倒是认识,正是韩家家主。
掌门听了一笑,和善的说,“当年始祖在门规中规定,唯有化神期修士方可为一峰之主。但时至如今,修仙界已经大不如前,原先百年间总有人飞升,可如今万年间也不过老祖一人。所以我斗胆将条件放宽松一些,元婴期中期即可。也是打着让各峰兴盛的念头。”
这修仙界一年不如一年,倒是让众人纷纷点头,纷纷赞成夏春亭,说他也是顺势而为。却只有韩宇皱了眉头,朗声问道,“却不知九峰大比,我父韩三乌所居断岳峰在此列中吗?”
他这一声,倒是让场面顿时又静了下来。
夏春亭却是早有准备,温和的说,“此事我已想过多次,原本准备将断岳峰单单拿出。但老祖生前也说过,峰主乃能者居之,我若是这样做,倒是不尊老祖之命了。所以,这次断岳峰也在其中。至于宇儿,我可将一剑峰劈出一半与你,你看如何?”
韩宇不过是个筑基期,若无韩三乌,他也就是找个院落修炼的待遇。掌门将一剑峰给他一半,这已经是极大的优待了。不少人都吸了口气。
只有韩宇知道,自己要答应了,才是羊入虎口呢。他冷笑问道,“怎么?掌门替我爹开了个飞升大典,前面还夸赞着我爹的功绩,这会子连他的独子也要留不得了吗?先是搜魂术,后是栽赃,再不成还试图杀死我,今日连断岳峰也不给我留,哈,天下英雄倒给评评理,我爹飞升了,就这样对我?”
第14章 道貌岸然
韩宇毫不犹豫地把掌门卖了个干净。甚至,他还意有所指的说,“欺负我没证据吗?”
韩宇此时已经明白自己这些天的隐忍都是错误的,他以为掌门是个伪君子,不敢明目张胆来,谁知道这家伙却道貌岸然的当众下手,他们不会给他机会,让他躲在断岳峰自由逍遥的。
在烈阳宗,他如果不把韩三乌留下的宝贝献出来,他压根就不可能安宁,可如果他拿出来了,他就是个废材,被人弄死是早晚的事儿,甚至都不用掌门出手。
两难之间都是死路,这里压根就不能呆了,韩宇向来是最知进退的人,自然语气也无比尖锐起来。
倒是掌门的反应很奇怪,他依旧是那副慈爱的模样,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冲着韩宇无奈的摇摇头。
然后就见韩家家主韩宗山站了起来,一脸痛心的模样对韩宇道,“祖宗啊,松志得罪你的事儿,掌门不是已经处理了吗?他也被赶出宗门了,掌门对你何等维护,能不闹了吗?”
他说完这个,又拍着胸口说,“老祖自然对烈阳宗有贡献,可那是老祖的贡献啊。祖宗,老祖已经飞升了,你就不能收敛点吗?我们韩家不过是个普通世家,自家人惹了你能退一步,可别人,我们如何能挡得住?”
他这话听着是为韩宇好,事实上却是说韩宇依旧仗着他是韩三乌的儿子,在烈阳宗横行霸道。却是倒打一耙的好手。韩宇知道这事他口说肯定不行,手中一动,就将那记载着张世杰同他在戒律堂打斗的天忆珠抛出去,要将证据拿出来。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有什么比这个好分辨的?
那珠子被扔在半空中,微微发出亮来,正阳堂上人人都等着瞧。
他们虽然也知道,一般人只要没傻了,就不会在没靠山的情况下耍横。可惜韩宇的纨绔名字着实太大,大楚人人都知道他扶不上墙,他要是做出来,他们倒也觉得可信。
更何况,夏春亭可是有了名的善人,济危扶困,也帮过不少人,比起韩宇来,他们更相信夏春亭。
只有江九帆皱了眉头,觉得实在有些不对,韩宇的样儿,仿若是真有事。他也忍不住定下心,去看那珠子。
那珠子在高空中,微微发出光芒,将整个正阳堂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下,所有人都抬头望上去,想要第一时间看到里面的画面。没想到在人还未出的刹那间,整个珠子突然摇晃了一下,然后就听见砰地一声,跟撒了面粉一样,爆成了粉末沸沸扬扬的飘落了下来。
众人顿时从等待的状态惊醒,连江九帆也吃了一惊,他刚刚就怕有人破坏,暗中蓄力,却没想到,压根没感觉到,就被人炸碎了。
此时却听刚刚一直高高在上坐着,不曾出言的施慕青冷笑了一声,“我是来瞧韩三乌的飞升庆典的,谁耐烦看你们这些小事?”
众人这才恍然,那可是天忆珠,也就是施慕青这样的大乘期修士,才能毁的如此无声无息。
施慕青不耐烦地冲着夏春亭道,“何时开始?”
韩宇却顶了上去,“你敢!”
这下子却不但是和掌门,更是顶撞了施慕青,在座众人顿时吸了口凉气。连江九帆身体都一下子紧绷起来,一边恼怒韩宇不知事,连这样的人也惹,一边却是手中暗动,准备随手动手救人。
人人认为,施慕青与韩三乌不睦,这会子八成会直接动手,却不想这女人竟然哈哈笑了起来,那声音娇媚异常,如果不知道她是已经两千多岁的老怪物,韩宇甚至觉得,也就是十七八的音色。倒是让在座的不少男人红了脸,身体不自然的移动着,遮了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