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他站在那里,看着这群修士道,“我也要杀的干干净净,连这一个,”他指着那个程云,“都不留。”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如何愿意,尤其是施慕青,被一个小辈当场斥责她不配与韩三乌、江承平列为一起,哪里受得住,只见顿时纱轿周边狂风大作,施慕青怒气冲冲地冲着江承平道,“江承平,你这儿子若是不管,我却要替你教训教训!”
可站在船头,在烈烈风中衣角纷飞的江九帆却丝毫不惧,他冲着施慕青道,“我爹从我娘死后便不见外人,施宫主若是活得无趣了,尽管来试。”

第38章

江九帆站在狂风之中,面对大乘期修士施慕青,丝毫不惧,话说的落地有声,仿佛有无限底气。便是有再多人觉得江承平不可能为这点事下山,心中也有些犹疑了,万一呢?得罪大楚第一修士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江九帆的话落下之后,这嘈嘈嚷嚷的地方居然有了片刻的安静。
事实上,一个大乘期修士再厉害也打不过如今在场的足足九位化神期修士,但他却足可以让其中的几位,再也无飞升希望。人人都知道群殴就能灭了江承平,可没一个人想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连施慕青都闭了嘴。这个女人,一向仗势欺人得很,也识时务得很,否则怎可能由一个小庶女爬到现在?
即便是郑竹,丢了两百名核心筑基期弟子他心疼,但是,让他去送死他自然不会愿意,更何况,他有的是理由——百兽宗仅两位化神期修士,若他有失,百兽宗岂不是要面临其他门派的欺辱?
所以,这场面居然一时僵持下来,谁也不敢靠前一步,谁也不想退后一步,都想等着别人出头。
江九帆怎可能瞧不出这群人的所思所想,瞧着他们不敢向前,便冷哼一声问,“既无人愿意来,众位前辈,可能放开法阵,让我等离开了?”
可这群人怎会心甘呢?那可是韩宇!
夏春亭眼睛转了转,终究开了口,只是却讲开了道理,“江少盟主,如你所言,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单独走自然可以,若是带着韩宇走,那确实不成,韩宇毕竟是我烈阳宗之人。老祖飞升后,他却设计敛了我烈阳宗的镇派法宝,老祖刘给他的东西我不管,但这东西却留下来的。老祖与江盟主相交一场,我也是看着韩宇长大的,他只管将东西交出来,我烈阳宗绝对放他走。”
如今谁没听说过夏春亭让韩宇扒了面皮的事儿,如今听他竟然反打一杷,只觉得这人如今却是不要脸了。不过,此时的确需要一个打破僵局的人,否则,难道真送飞星盟离开不成?
韩宇听了害怕江九帆不信他,忍不住在他手心里划拉,“我没拿。”
江九帆此时却不便回应,只是捏紧了他的指头,上下晃动了一下,意思是我知道了。韩宇感觉到,当即便静了下来。
便听江九帆道,“飞星盟所有出来的弟子都在这儿,夏掌门只管看便是。”
都说了韩宇有偷天换日,看如何能看到?夏春亭便是好脾气,也被激出点气来,何况,他的脾气都是装的,那江九帆还是个不如他的元婴期修士。
他被如此敷衍的态度气得五孔生烟,当即便冲着江九帆道,“你……就算你父乃江盟主,也休要欺人太甚!那韩宇有偷天换日,我如何看得到?”
江九帆冷笑一声,“那他一日拿着偷天换日,一日便走不得?夏春亭!你当这是烈阳宗,由得你撒野!我飞星盟何去何从,你敢管吗?”
他这一喝,倒是让夏春亭愣了一下。
恰在此时,郑竹也接上了腔,“那韩宇有偷天换日,如今是否藏在飞星盟队伍中却不可知,江少盟主可不要因为一时赌气,凭白背了个窝藏韩宇的名声。”他这话显然是顾忌着江承平,将飞星盟试图摘出来,责任只推在韩宇身上。
“不如这样,那偷天换日是我家掌门偶得之物,应是上古修士所制的法宝残片,即便如此,以我家掌门化神期的修为,也不能完全掌控,若是筑基期的人来用,即便又他有天材地宝来补充灵力,最多不过坚持四个时辰,江少盟主不妨等等。”
这却是偷天换日的大秘密,平日里谁也不知,此时一听,其他那些想分杯羹又不想出头的人不由脸色一缓,原来那韩宇,也并不是没法子可治他!他们眼睛一下子冒了光,若是韩宇现了形,无论夏春亭还是郑竹去捉拿韩宇,可都是有原因了。江承平就算是大乘期修士,除非他以势压人,否则也说不出什么?
而这边,韩宇却暗暗着急起来,他如何想得到,这群人居然这么狡猾!
他悄悄看了一眼石船闭着的舱门,刚刚白诺说江承平来了,但他却不太相信,他毕竟常年跟韩三乌生活在一起,就算江承平再掩饰修为,这里着实也没一点大乘期修士在的感觉。
只是,这石船着实了得,他们怕是被这东西迷惑了。
不过,空城计这东西,唬人可以,等会儿他坚持不住现了身,可却是不管用啊。
就在此时,抓着他的江九帆却松开了他的手,在他手心中写了几个字,“下船去藏好,等没人了偷偷回飞星峰。”韩宇虽不知为何,但也明白,江九帆这是承认了江承平真不在,他要调虎离山保自己了。
韩宇一时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人竟是护自己至这般地步!他不由抬眼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江九帆,却发现这人竟是从未有过的顺眼。他慢慢松开了江九帆的手,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悄悄地跳下了船。
若是不知此事,江九帆还能跟他们纠缠一会儿,可如今知道了,也不知道韩宇能支持多久,他却是非走不可了,当即便冷笑道,“郑前辈,我还是那句话,无论烈阳宗还是百兽宗,谁要是想插手我飞星盟的事儿,且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他在飞星盟积威日久,这一声喝道,倒是让飞星盟的近两百人跟着喝了一声,一时间声势浩大,震得那山石都扑扑直往下掉。显然这是飞星盟生气了。
江九帆此时却不再多看郑竹一眼,只见那石船亮起一道光晕,听他冲着鲁姓修士道,“既然秘境已经结束,速速回去吧。”
那鲁姓修士应得响亮,“是,少盟主。”
眼见那石船要飞起,江九帆这是笃定要带着飞星盟立刻离开,郑竹却的脑子却转了起来,夏春亭发难,江承平不曾吭声,江九帆还急着要走,这可是有大乘期修士压阵该有的沉稳?如施慕青那样,方才是大乘期修士的脾气。
他老来成精,心中有五分把握,又想着忽悠在场所有化神期修士一起上,话便说成了十分圆满,只听他喊道,“江承平没来,是这小子忽悠咱们呢!”
这群老不死们,谁也不是笨蛋,郑竹这一声,却将他们心中的那点子疑问全部嚷了出来。当即手中微动,准备但凡这石船敢跑,他们倒是不会伤了江九帆,只是这剩下的百多名飞星盟弟子,却要留下当人质了。
江九帆当然是唱的空城计。他来到此处时已经到了第三天,就算他能将江承平请来,却也不可能赶的上了。好在他爹怕他出游在外有什么意外,就将自己的石船给了他,江九帆便大了胆子,拿出来诈人了。当然,他也没忘了,给他爹送了消息出去。
可这事儿本就是唬人的,若是人人都不敢动,他自然能成,可但凡一个人喊破了真相,这事儿便装不下去了。他不过一个元婴期修士,再加上一个化神期的鲁姓修士,面对这群人,却是半点胜算也没有。
他不动,他们上来他拦不住,他动了,便承认江承平不在,这却是个两难。至于剩下的飞星盟的人,他却能肯定,他们的目标是韩宇,只要他爹还在一天,却是没人敢动他们的。
江九帆要保韩宇,自然是要在这重重法阵中,给他闯出一条出路,当即便升起了石船,想要离开。
而这一动,还有什么不明白?连一直在轿子中犹豫的施慕青也掀开了轿帘,飞身冲着石船而来,“江大哥,既然你来了,不如总要出来见个面方好?”说着,她手中一动,一套飞针却是从袖口发出,直接向着江九帆的面门而来。
人人都知道,施慕青精于绣工,她的成名法宝便是暴雨梨花阵,据说由三千六百根针组成,穿透力极强,又极容易偷袭,等闲防护法宝皆不能抵抗,却是阴人的最佳法宝。
她上来便将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出来,显然是势在必得。
江九帆倒是不惧怕她,若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够不惧怕大乘期修士,怕也只有韩宇和江九帆两个——无他,平日里喂招太多了。纵然实力不够,在气势上却是不输的。
只见石船再次闪出光晕,瞧着是要直接硬碰硬的防御,但却猛然加了速,向外逃去。施慕青当然会穷追不舍,只待到了那群防护法阵边缘,便瞧着那石船陡然变小,向着法阵冲去。
已经打到石船上的针发出砰砰砰声,但那石船不愧是江承平的东西,竟是不受丝毫阻挡,迅速飞离。而此时,那些随后而来的数千根针,因为失去了庞大的目标,直接打在了法阵上。
施慕青是何等人?她全力一击之下,第一层由百兽宗布下的法阵,当场便崩溃。若是别人,百兽宗肯定要嚷嚷一下,而此时,他们就如不敢插手施慕青的打斗一样,彻底紧紧闭住了嘴。
施慕青瞧着自己竟是被耍了,却是震怒非常,手中一动,那数千飞针居然再次凝结成阵,向着江九帆攻去。
韩宇早在下面忙活了半日,此时已经站定了位置,抬头瞧着施慕青和江九帆斗法。那石船虽然厉害,但江九帆毕竟修为差上很多,两次躲避,打破了两层法阵后,他的速度便眼见的慢下来,而施慕青则越发恼怒,手段更加狠厉起来。
眼见着那暴雨梨花阵已经在江九帆前方集结,江九帆却难以逃出,韩宇当即便扯开嗓子大喊起来,“施慕青,你这个没人要的丑女人,你这么恨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吗?当年你暗恋我爹爹多年,一心想要跟他过日子,我爹爹去哪儿你便跟到哪儿,还跟他说,如若我爹爹愿意跟你结成连理枝,便带着凝碧宫陪嫁。
可惜我爹跟我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长得太丑了,性子又凶恶,平日里只能拿面纱遮着才不吓人,我爹虽然觉得凝碧宫也不错,但着实怕天天见着你做恶梦,所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说只有我娘那等貌美贤良的女子,才能当老婆呢。你比着我娘,却是天差地别,连我娘的脚丫子都比不上。”
韩宇这番话,却是有真有假。
施慕青喜欢他爹,并因爱成仇是真的,但中间的那些细节,便是韩三乌也不可能讲给儿子听得。韩宇只想着前世的那些狗血剧,怎么恶心施慕青怎么来。
都说爱有多深恨有多深,施慕青如今如此厌恶韩宇,当然是对韩三乌爱而不得的情感发泄。如今,韩宇居然说韩三乌认为她连韩宇亲娘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她如何不怒!
女人再厉害,也是情感的动物!
施慕青当即便放了江九帆,开始寻找韩宇是在哪里发出的声音。其他几派此时自然也在满世界找了起来。可惜韩宇刚刚早有准备,放了无数块扩音石在四周,如今那声音就跟立体混响似得,哪里分得出方向。
施慕青恼怒之下,便开始拿着飞针四处攻击,韩宇又跟着喊出了“夏青青实际上是石磊所害”“夏春亭手中有韩三乌秘宝”之类的话,顿时,场面便大乱起来。
韩宇见机,连忙窜回了石船,此时石船却是处于防卫之中,他却无法进入,他想了想,江九帆却是无比聪明之人,肯定能知道他的意思,当即拍了石船三下,没想到那石船竟真的开了防御。韩宇一瞧,连忙钻入,冲着江九帆道,“我引爆阵盘,咱们冲出。”
江九帆当即点了头,随后便见只听一声爆响,剩下三个法阵埋着阵盘之处,却陡然升起了浓烟,三个法阵虽然不能立刻消失,却因为部分阵盘被毁,薄弱了许多。就在此时,石船陡然增大,向着其中一点撞去。
那可是深海龙骨所化化石制成,坚硬无比,顿时,只听一阵细微的破碎声,那剩下三个本就摇摇欲坠的法阵,顿时消失无影。
石船如箭般迅速飞出,施慕青等人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上了这小子的当,一个个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当即拿出飞行法宝,往前追去。
可论速度,又有何等法宝能比得上石船呢。却见那石船越飞越远,江九帆的声音远远飘出,“鲁师叔,我爹已在路上,等他来接你们便是。”韩宇怕是发现这样挺好玩,他却也顽皮,竟跟着留下一句话,“哈哈,施宫主,如今我也觉得,你不如我娘多矣,若我是你生的,岂不要如你一般蠢笨?幸亏幸亏啊。”
一句话说完,却见石船向着身子一转,向着烛龙埋骨地飞去。
且不提施慕青气得已经浑身颤抖,便是石船内部,韩宇也不解道,“为何要去这里!”
江九帆无奈地回应他,“你这么辱骂她,她怎肯罢休,定是追击不停,其他几派,必也是盯着飞星盟,此时回去,却是祸水东引,不如躲个地方先避风头吧。”

第39章

江九帆所料不差,但有一点却连他也没料到。
他跟鲁姓修士说他爹江承平即将到,是为了警告这些人,不要伤害飞星盟的其他人,只是他忘了,谎话说多了,别人就不信了——当初他也是因为这个,不信韩宇的,这却是个现世报。
尤其是,他刚刚那个谎话诌得有点大,可是将整整五个门派的一个大乘期修士,九名化神期修士坑了个底朝天,他如今又说他爹要来,他们信他才怪。
这群人中,施慕青恼羞成怒,直接追了上去,剩下的却是没那个本事,去跟江承平的法宝斗速度,脑袋一转,便打上了飞星盟的主意。
当然,便是韩宇杀了百兽宗将近两百名弟子,郑竹也不敢将仇算在飞星盟头上,他们敢的只是,拿着这群人,将他们带到自己的门派里,到时候用来换韩宇,或者让韩宇拿东西出来赔罪。
那时候便要问问江承平,是韩宇重要,还是弟子重要?是宝藏重要,还是门派更重要?
只是这群人哪里想得到,江九帆这次说得是真的呢?
江承平原本在飞星峰中修炼,却猛然接到江九帆的信,说是韩宇去秘境,被人发现了身份,如今其他五派虎视眈眈,又有化神期修士坐镇,他怕是带不回韩宇来,请他爹出山。
江承平的眉头就一皱——他并没有让韩宇去秘境。
韩宇是什么样子,江承平要比江九帆了解得多。人人都当他们这两个大乘期修士见面,会聊些什么飞升悟道,实际上,他们聊得最多的可是孩子——当然,这个话题都是韩三乌发起的。
韩宇长得可漂亮了,你家小子没我家的帅。
韩宇叫我爸爸了,我笑的的傻瓜似的,幸亏没人看见。
韩宇这孩子资质太差了,江兄,我可愁死了,宁愿将我的给他。
韩宇开始修炼了,这孩子挺有毅力的,明明进境不大,但每天都坚持,他这样,我看着好心疼。
韩宇被嘲笑了,夏青青带着一帮孩子笑他是笨蛋,他来问我为什么不把他生的聪明点,江兄,我的心就跟被人攥紧了一样。
韩宇不太愿意修炼了,他跟我说,反正修炼也不过筑基期,他还不如好好活这百年。
我打了他,为了让他修炼,韩宇看我的眼神,仿佛看着仇人。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我修为日涨,眼见压抑不住,恐怕飞升在即,没了我,他日后怎么办?
韩宇终于筑基了,我总算不用担心,早早就失去他。
江兄,夺心谷外的无心湖中,有一个上古修士留下的洞府,内里种着一颗长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源树,其所结源果可以改善人的资质。上一次我去探险时,已经开始结果,如今算来,时间却是差不多了,我这就去,托你帮我照看韩宇。
……
想到这儿,江承平不由叹口气,谁能料到,韩三乌终究差了一步,早早飞升了,留下韩宇那孩子经受这些勾心斗角、营营算计。但要说这世上除了韩三乌,谁对韩宇了解,谁又最疼韩宇,那必定有他江承平一个,虽然他不曾见过韩宇几面。
他待韩宇如子侄,连江九帆他都时时挂念,又如何会舍得让筑基期的韩宇去什么劳什子秘境,那里面倒是有些好东西,可韩宇并不缺这个,他缺的是安安稳稳修炼的日子。
江承平当即便起了身,走出了洞府。
他自从妻子过世后,常年待在洞府清修,前些年江九帆年纪还小,修为还弱,他还在飞星盟里出头料理盟中事物,而如今,江九帆已经能独当一面,他别说出了飞星峰,便是连洞府都少出了。时时刻刻,都守在内屋的夫人身边,不离分毫。
他猛然出来,一直守护洞府的红衣修士周冲自然也现身了,周冲当即便行了礼,还想问“盟主有何事吩咐?”却不料江承平问他一句,“谁让韩宇去的秘境?”
周冲跟了江承平足足两百年,此时江承平虽然语气清淡,不像生气的样子,可他怎不知道,此人喜怒不形于色,但凡说出口,已经是极度的生气了。
他一个元婴期修士,能够服侍江承平,待在这飞星峰最好的十八层,便说明他不是个笨人,这人当即便跪在了地上,低声说道,“是白夫人。”
江承平一听却也没料到,白夫人方凤这些年把持江府内务,却是做的相当出色,不偏颇,不急躁,整个飞星盟那么多散人世家的夫人们,没一个说她不好。便是江九帆,她也照料的不错。更加重要的是,她不曾为自己谋过利——她丈夫的死忠跟了来,她也不曾求他照拂。
这事儿不该是她的作为,江承平活了两千多年,这些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他沉默不语,周冲自然更害怕,低着头只能接着交代,“白夫人交代属下时是这样说的,说是表……”他顿了一下,然后才道,“白诺说白鹏是您朋友的儿子,如今既然投奔了飞星盟,自然也要好好照顾,这次秘境之行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他手下的一人正好不去了,不如把名额给白鹏。”
话都说到这儿,江承平如何还猜不出白诺的小心思?他对江九帆的想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他不是瞎子,也早跟白夫人说过,他要为江家,为方柔传递血脉,不可能答应娶男子为妻的事情,给江九帆相亲也是因此而来,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不开窍。
他不由叹一声,白夫人什么都好,却对白诺太过信任与溺爱了,有了这个短板,她的权力该收一收了。
这些都是瞬间之事,江承平心里下了让飞星盟都诧异的决心,脸上神色不见端倪,而是冲着周冲道,“我出去一下,若是白诺回来,让他来洞府等我。”
说完,竟是连飞行法宝都不用,直接腾云而去。
江九帆到达秘境的时候已经很晚,江承平就算速度再快,到达的时候,韩宇已经和江九帆突围而去了。江承平碰见的,恰是被围着的鲁姓修士——鲁一闵。
他是个大汉,此时和护队而来的元婴期、金丹期修士挡在自家的筑基期修士前,正气的面红脖子粗。只听他道,“郑竹、夏春亭、张之方,你们找的是韩宇,可不是我飞星盟,韩宇跑了,你们追就是了,却来围攻我们飞星盟,你们是想与我飞星盟为敌吗?”
郑竹却皮笑肉不笑道,“怎敢怎敢?飞星盟同我们五派上万年交情,岂可因一个韩宇而坏了?只是你也见了,那韩宇杀了我百兽宗二百个筑基期弟子,又夺了烈阳宗的镇派法宝,虽然飞星盟肯定不会包藏凶手,但毕竟韩宇是藏在飞星盟中的,你们随我们去坐坐,待到抓回韩宇,自然就可以回去了。我们正好,也能叙叙旧!”
他这话说得是冠冕堂皇,但实际上不过是想软禁飞星盟一众人,用来换韩宇,谁又不清楚呢。鲁一闵瞧着他面前的九位与自己同修为的修士,知道在劫难逃,作为一个化神期修士,他已经多年没受过这等屈辱,只觉得心头大恨,当即便握紧了拳头。
那边夏春亭怕他意气用事动了手,就笑道,“鲁兄这是干啥,只是叙叙旧,难不成还要跟我们对对招吗?”
鲁一闵还未说话,便听后面有人道,“对就对,我飞星盟却没怕过人!”
这声一出,还未待这群人听出来是谁,便瞧见鲁一闵竟然陡然激动起来,便听他扬着声音道,“盟主,你终于来了。”
这一声,却让夏春亭郑竹等人顿时变了脸色,江承平?江承平真的来了?!但这次,却由不得他们来得及去想,这是不是真的?便见前方一个黑点以不可及的速度由小变大,不过眨眼睛,已经有人立在他们面前,那人长得十分老迈,穿的也是普通麻布衣服,若不是那速度,看起来却和普通老人没甚区别。
只是此人一到,却陡然放出了威压,同等境界也有上中下之分,江承平与韩三乌齐名,其实施慕青这个刚刚进入大乘期的修士可比拟的?只是瞬间,在场的化神期以下修士,已经纷纷跪倒,夏春亭他们九个,也支撑的分外艰难。
鲁一闵见了江承平,却终于松了口气,却想起少盟主有危险,当即便道,“这群人和施慕青合起来威逼少盟主交出韩宇,如今少盟主乘着石船向着埋骨地去了,施慕青还在追她,盟主?”
江承平四处一瞧,却连韩宇的面容也未曾见到,心中着实担心施慕青那个女人下狠手,此时却也没跟这些人费嘴皮的功夫,随手一动,夏春亭他们九个,却觉得胸前一闷,整个人却是飞了出去,却听江承平道,“敢动我飞星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