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扬子已经拿出了五千块钱,放在刚刚注册好的好吃快餐的公司账户里,作为启动资金。有钱了,自然都想热闹些,几人就开始算这样的开业典礼要花多少钱。先是鞭炮再是花篮,后又是主持人,表演,几个人越算越觉得这钱跟流水似得,根本不够花,同时,他们也举一反三的想到,夏凡在半年前不过是个卖盒饭的小贩,这得多赚钱,一个店开业就敢砸下这么多钱?
要是他们接过来,那发财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可这样的美梦随即被扬子妻的话打破了,小店员们都能看出的事情,这几个营营算计的人怎会想不到?!他们立刻就拽着扬子,一瘸一拐地向着老店走去。
路上恰巧碰上了高峰期,穿着统一服装的店员一个人带着四五个顾客往新店那边走,隔着三五米就一群人,怕是因为店员们说得好笑,氛围好的不得了。可看在扬子等人眼中,却是分外扎眼。
他们料定了夏凡拿他们没办法,才这般从容的给了夏凡一个月时间,甚至,还去人家开业典礼瞧热闹。在这在几个人看来,这些走动的人可不是人啦,都是白花花的钱,夏凡这是在喝他们的血,割他们的肉啊。
血没了,肉割光了,他们不就是死定了吗?杜丽当即就捂了心口,夏凡给的房租可是高于别家百分之十啊,再说一签五年,那是多大笔钱,要是真的一点客源都没有,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两头没着落。她立刻撒开了丈夫的手,往前大跑了几步,站在了老店门口。
此时,夏凡也抬起了头,正好和他们目光相对,瞧着杜丽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夏凡直接冲着他们微微笑了笑。后赶过来的几个人显然被夏凡这一笑弄毛了,扬子也不隐在幕后了,直接拄着拐杖推门而进,指着夏凡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带客人的?”
这话简直蠢透了,小玲还没走,听了后也不用夏凡出马,直接回道,“我们自家的店,爱干什么干什么,管你们什么事儿?”
扬子还想再骂,一直不曾说话的万正却一把拉住了他,冲着夏凡道,“夏兄弟,你看,你新店也开张了,老店也没用了,既然都腾出来了,不如我们交接了吧,也省得分你们的心,我们也能早点干事。”
这可是真没脸没皮,夏凡心知跟这群人讲不了道理,直接上硬的,“咱不是签了一个月的时间吗?违约金三倍呢。我这里租了一年,每个月房租一千五,八个月就是一万二,三倍就是三万六,您要是拿出来,我立刻就搬走。”
三万六,杜丽的买卖又没开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杜丽脸色当即就变了,“你这都不用了,干嘛还死拖着,你怎么就看不得人家好呢!”
一般人听了这话不都得否认啊,可她却料错了夏凡。
夏凡特认真地承认,“我是看不得你们好,谁让我不高兴,我当然要让谁不高兴。”万正想张口反驳,可夏凡压根就没给他们机会,“既然没钱赔违约金,那就等着吧,你放心,我保证最后一天将这家店从前到后恢复原样还给你。照片我还存着呢,一点都不带差的,你看了准满意。”

第32章

恢复原样,那就是将装修砸了再重新抹浆,恢复成当初白墙水泥地的样子。
夏凡一副和善的表情,说话亦是特别客气,可这几句话却说得几个人心头发凉,尤其是扬子,他是最知道的,夏凡压根就不是个肯吃气的人,上次,他不过是毁了夏凡一天的生意,他愣是能让他摔断了腿,这小子不是好东西。
瞧着夏凡那黑漆漆的明明在笑,却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气的眼睛,扬子只觉得心头发寒,他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那天夏凡进入大厦前的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当时他怎么会想到,这小子竟是准备下狠手呢?
扬子当即就压着嗓子憋出了一声,“你不能!”
夏凡此时正往里屋走,听见此话,停了下来,扭过身来,微微一笑,“我能,当初我能,现在,我自然也能。”
夏凡的确能,他真的认认真真的让人在这家不开业的老店里,站够了十五天,即便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顾客上门了,可夏凡依旧没有松口,同时,谷峰也将跟他们一直合作,帮他们装修分店的装修队联系好了。只等夏凡一句话落,就立刻拆东西。
若说贴瓷砖这些还都是慢活、细活,可拆卸却是快得很,装修队的王队长拍着胸脯给夏凡打了包票,拆用一天,墙壁刮浆地板抹水泥一共一天,三天能全部晾干,一点不会耽误夏凡的交房。
此时,杜丽四个人也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当初算盘打得太好了,将夏凡赶走,接下他们的店和客源,就可以躺在床上等着收钱了。他们哪里会想到,夏凡居然做得这么绝?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瞧着生意好涨房租或者撵人,这是房东们经常干的事情,在这事儿上,房东是本地人,又是房主,租客们能怎么办,大多数人只能自认倒霉,为了不影响再找地方,谁有空再跟房东纠缠。谁也没有像夏凡一样不吃亏,不但损失着人力拉回顾客,还费钱将装修好的房子恢复原样。
你说不行吗?当然行。
这租房合同还没到期呢,装修也是夏凡花的钱,又没写着夏凡不能恢复原样?在这一个月内,夏凡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他不扰民不犯罪,能够按时按样将房子交了,杜丽他们说不出半点错来。
想到这里,扬子拐着那只瘸腿,狠狠地骂了句“艹”。
这些天,四个人常常聚在一起商量办法,客源没了,再自己出钱装修,这可跟他们当初想着没成本开店不同,装修要多少钱,那刚刚放在账户上的五千块钱也就将将够,还要买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就算不请人,自己当厨师和跑堂,可材料呢,也需要不少钱。
没了夏凡店面留下的优势,他们根本就开不起来。
这也是夏凡在厂子做大了后,才开一号店的原因,因为他支撑不起。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箭在弦上了,难不成这店面能不开了。想到这里,扬子看了一眼杜丽夫妻,立刻打消了这年头,杜丽可不是个大方人,也是个难缠的,就算这店面不开了,那五千块钱,可也拿不出来了,不是白给人家吗?还不如撺掇着开起来,说不定还能挣点钱呢。
想到这里,扬子终于不晃荡了,抻着那只伤腿坐了下来,冲着杜丽说,“咱也商量了这么多天了,眼见着夏凡要拆装修了,总该出个办法,你们咋想的?”
杜丽夫妻俩自然是有想法,他俩为这事儿夜里也商量过多次了,杜丽是个急脾气,也不讲理,只是认准了这店她必须开,还得必须赚钱,因此恨毒了夏凡。她哼道,“我们自然是要开店的,只是现在这样咋开?”
“其实这也不难。”扬子听出了杜丽的不甘,心里算是放下了,他还真怕杜丽他们翻脸不认人,直接将房子再租出去,那他可就赔大发了,“咱们现在觉得素手无策,不过是因为太被动了,事事都跟在夏凡屁股后面走,所以才被他拿着处处憋屈。咱得主动起来。”
“怎么主动?”万正皱着眉问。
扬子笑了笑,“这不简单吗?这都还剩个七天了,他还不拆,显然是等着最后时间呢。若是咱让他那几天拆不成呢,或者没恢复好呢,要是前者,咱就直接用现成的,要是后者,他就得赔钱。”
这法子倒是说得通,杜丽也感兴趣,当即就问,“怎么能让他拆不成呢?”
听到这个,扬子冷冷一笑,狠狠地往痰盂里吐了口痰,牙间挤出几个字,“自然是见点血。”
贝诚前几天没出现,其实是因为外公过寿,回北京祝寿去了。贝家也在北京,但贝诚上半年才跟他们闹了矛盾,发了狠出的家门,自然不愿意回去,就窝在了外公谢家,没出门。谢老爷子自小将他看大,既疼他,又对贝云山不满,自然由着他了。
可谢老爷子也是商界响当当的人物,他过生日来了不少人,作为女儿女婿的谢秋然和贝云山自然也到了,一瞧见贝诚居然回来了,他一个孙子回外公家不回自己家,当即就生了气。生日宴会过后,就将他叫出来狠狠骂了一顿,还让他回家。
贝诚跟贝云山从来不对付。一听自然不愿意,当即就吵了起来,他妈谢秋然就是个和软性子,劝了这边劝那边,结果两边都不愿意,贝云山认为谢秋然没将贝诚管好,贝诚自然不愿意他妈受委屈,两边就又扯了起来。
最后,贝诚撂下狠话头也不回,连行礼都没拿,去了火车站,要回省城。还是外公疼他,生怕他委屈了,让大舅谢成然带着司机追上了他,将他送了回来。他从小在谢家长大,与大舅关系比亲爹可好多了,谢成然也是真心疼他,听他唠叨了一路如何创业,穷的时候还骗人家盒饭吃,心里就疼上了,干脆也跟着来了省城,替他铺路。
贝诚哪里想到,他不过回了趟北京,夏凡这边就能出这么大的事儿。当天等着大舅一休息了,他就仔细问了章唯。章唯对夏凡一直是有着不错的印象,自然也关注的多,便将房东收房子这事儿说了。
这时候都晚上了,夏凡店里发生的那些争执又没避讳人,在章唯的有心探听下,自然已经知晓了,“这孩子也是个不吃亏的个性,原先就跟那扬子有嫌隙,这回怕是压根不准备好了(lia)。中午的时候直接放了话,那房子要砸了装修,恢复原样。”他叹了口气,“这样倒是痛快,可也太得罪人。”
章唯因为自幼跟着后母过活,虽然不曾饿着过,但也养成了谨小慎微,没安全感的性子。可贝诚不同,因着贝家人不宠他,所以谢老爷子发了狠要补偿他,从小他就是捧在谢家人手心里长大的,颇有点无法无天的性子,最受不得的,其实就是憋屈。
因着碍着章唯,他没好意思反驳他,只是心中再想起那个毫不留情揍他的小孩,难免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不过他也知道,扬子他们恐怕不会罢休,他不好出面,就鼓动章唯,“反正你也没事,我大舅给我带来了两个保镖,你去看着点,省得他吃亏。毕竟,还有一饭之恩呢。”
章唯又不知道,贝诚因为亲了人家一次,被揍了两次。只当是贝诚好心,便点了头,又解释道,“我听说那孩子没爹没娘的,就想起我小时候,没娘的孩子活得难,他还不如我呢,连学都没法上,能拼到这份上不容易,因着这些事受挫折没必要。”
章唯那些事儿,贝诚都知道,他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章唯怕是有点动情,低了头就自个儿回屋了。
谢成然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啥也不做。当初贝诚闹翻了偷偷跑出来,贝家谢家都不知道他跑到哪儿了,贝诚刚创业的时候,谢家的确没帮上忙。可现在他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他在车上的时候,已经详细问了问贝诚这半年干的事情。
听着自家捧在手心上的小少爷,靠着倒卖小东西居然还赚了百来万,当即就有种后来有人的自豪感。可他毕竟老成之人,觉得既然家中有这样的条件,贝诚又有这样的本事,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小打小闹,他们又不缺本钱。
所以,从第二天起,谢成然就带着他将省城里的头头脑脑见了个遍,当然,与不肯用贝家一丝一毫关系不同,对于谢家,贝诚是毫无心理负担的,他跑得欢快着呢。等着谢成然给贝诚搭好了路子,找好了人,又让人打了钱过来,这才回了北京。
这时候,夏凡新店都开了十来天了。老店也开始拆除装修,可这时候,却出事儿了。
杜丽的亲娘,不知咋的,竟然在工人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了老店,她是房主的亲娘,说来看看自家房子,又是笑呵呵的,看着挺和蔼,装修队的人也就没在意。可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老太太竟然在里面惨叫了一声,然后就躺倒在地,头上已经碰破了,滴滴答答的流出血来。
王队长也吓了一跳,立刻让人找车子送她去医院,可这时候,杜丽带着一帮亲戚闯了进来,抱着她妈就是一顿哭号,只说夏凡欺负人,杀人啦。
工程一下子停了下来。

第33章

这简直是一场好戏。
夏凡到的时候,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被杜丽抱在怀里,可奇异的是,杜丽竟然恰恰好,将其滴答着血滴的额头露了出来。两人就那么瘫坐在已经拆了一半,满是废料的屋子中,旁边再加上一个穿着白衬衣,瞧着就像个斯文人得万正,瞧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更何况,杜丽哭的也真有水平。
不似不讲理的老娘们一般拍着大腿哭闹,也不似小丫头片子一般嚎啕,只是抽噎着抖着肩膀流泪,时不时的还要哽一下,用悲悲戚戚的声音喊一句,“妈,妈,你醒醒,你不能这么去啊。妈,他们财大势大,你何苦跟他们争这个闲气呢!”
“我们又不是不退钱,非要逼着我们签什么一个月,如今都搬了新店二十多天了,还不肯交店,我妈瞧着你们今天连店都砸了,才过来说说,你们咋能下这么狠手呢?”
呵!这柔柔弱弱的好似夏凡是多大的恶棍似的,与前两天他们夫妻俩来一号店时的表现可是天壤之别,这是有人调教了吧。夏凡不经意的看向四周,事情虽然发生在里屋,可不知怎地,老太太已然被抬到了原本一号店的饭堂来了,这里当时为了明亮,夏凡让人换了落地窗,此时,倒是有旁边的邻居和路人,站在窗户外面指指点点。
与杜丽一家人老的伤,小的哭的场面相比,夏凡与谷峰两个可就瞧着气人多了。因着开业的时候,鲁老板和张染、虹雪都帮了不少忙,夏凡便要请他们吃顿饭,大家也好联系一下感情。出事儿的时候,夏凡还在饭桌上呢,一听这事儿,这几个人也吓了一跳,鲁老板直接开车将他们送了回来,身上的衣服也没换,瞧着就人模人样的。
这年头,朴素的人们还没经历过欠钱是大爷的年代,仍旧秉持着朴素的观点,杨白劳最可怜,黄世仁不是人。所以,强弱立现的两队人马,显然让围观的人脑补出了一场最狗血的有钱人仗势欺人的故事。
不少人议论,“瞧那样,岁数也不大,就出来做生意了,怕是从小不学好吧。”“那老太太看着得有七十多了,弄伤了人也不知道去医院,在这儿守着干什么?”“呸,这是不想花钱吧,有钱人最没良心了。”
这些声音并不小,完全传入了夏凡的耳朵里,谷峰气的满脸通红,当即就想与那些人辩驳辩驳,可夏凡却一把拉住了他。他始终不认为这样的朴素的对错观有什么不好,这半年来,多少围观的路人替他说过话,这些人并没坏心。
坏的则是混淆是非遮人耳目的人。
果然,杜丽听见有人挺她了,当即声音又稍微大了些,开始诉说冤情,“妈,你说咱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这夏天快餐是咱们个小市民能对付得了的吗?人家可是认识电视台的人,你没瞧着,新店开业,那么多记者过来拍照,妈,你说你咋不听呢,这可咋办啊,妈,你可别抛下我不管啊,我爸已经去了,我可就剩你一个了。妈,求你了,妈,谁来帮帮我啊。”
可惜夏凡上辈子没多活几年,瞧瞧反琼瑶的劲头,否则他一定能准确而无误的形容出此时杜丽的属性——白莲花。
白莲花最可人,她这一哭,一嚷,一叫,外面不少大爷大妈大汉子们已经动容,而此时,隐藏在人群中的扬子开始煽风点火,冲着屋里喊,“人家不就是想要收回房子吗?人家可是房东,收自家的房子哪儿错了,又不是不赔给你钱!你一个企业家,怎么能这么差劲,连老人都打,你家里没妈没爸没老人吗?你的心是黑的吗?”
这话可透着不少消息,也充满着说话技巧。先表明了杜丽一家人的无辜,又说明了杜丽的懂事——她答应赔钱了,然后又抬高夏凡身份,一个男人,一个企业家,欺负女人,还打老人,这不是为富不仁吗不少人都冲着夏凡怒目而视,还有人跟着扬子一起,冲着夏凡毫不客气的指责起来,“丧良心的东西,怎么不去死。”甚至还有个挽起袖子要冲进来,扬子瞧见简直乐开了花,可惜的是,这里好歹有装修队的人,他们如今跟夏凡绑在一条船上,当然会护着夏凡,王队长直接将人拦住了。
眼见了局势对夏凡越来越不利,外面有两拨人着了急,一个带着夏凡回来鲁老板夫妇,两人跟夏凡合作时间也不短了,对夏凡印象很好,这店面的事儿当时夏凡开业借人的时候就说过,这会子张染眼见杜丽红口白牙说瞎话,哪里愿意,忍不住跺着脚气,“这孩子怎么不辩解呢,这孩子怎么能让人往他身上泼脏水呢!”可鲁老板却拦住了她,他冲着自家老婆说,“夏凡心里有数,且看好戏吧。”
而在另一旁,贝诚则对着章唯说了同样的话,章唯紧张地盯着屋里人,他对这样的女人深恶痛绝,当年他后妈就这样,哭哭啼啼好像就她可怜,其实心都烂了,但因为后妈会演,所以爸爸从来不相信他,每次吃亏的都是自己。
眼见着局势已经一触即发,夏凡也真成了人人憎恨的黄世仁,但凡他要有一点处理不好,怕是外面的人就能用吐沫星子淹死他。夏凡却“哈”的一声笑起来。
少年的声音清脆干净,有种说不出的好听。只是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当即就有人骂了句,“没良心的东西,你还笑!”杜丽怎会放弃这种好机会,立刻就抬起了头,用哭红了眼睛紧紧瞪着夏凡,愤怒道,“夏老板,就算你不愿意搬家,我再给你几天就是了,我妈七十岁的人了,都这样了,你还笑,你欺人太甚了吧!”
谷峰也冷静下来了,瞧着夏凡不急不躁的样,他突然安心了不少。如果说在半年前处理房子那事的时候,他不过是以帮忙的态度来做夏凡拜托的事情,但到如今,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看惯了夏凡的手段后,他已然变为盲从了。
瞧着那边演的差不多了,他终于推了推夏凡的胳膊,小声道,“行了吧,咱还得忙活呢,这还没拆完呢。”
这话声音挺小,但就在里面的杜丽怎会听不见,她当即就喊了句,“你们要做什么?”
这白莲花要是个美女演起来,还挺楚楚动人,让人心怜,但杜丽一个胖墩子,实在没什么美感。夏凡也觉得没意思了,终于肯发了话,冲着杜丽颇为和善的说,“杜大姐,咱们好歹也合作了四个月,房子的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这里这么多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你说实话,要不咱们去派出所走一趟,我告你欺诈罪。”
夏凡如今也练出了气势,话说的好听,可声音里的压迫感却不小,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黑乌乌的,直勾勾的看着你,让人心里难受。杜丽自然是有些心虚的,她动手使劲揽了揽她妈,咽了口吐沫,硬顶道,“什么欺诈罪,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你仗着财大气粗欺负人,不但不退还房子,还打伤了我妈,我告诉你,走到哪儿我都这么说,你必须得给我个公道。”
这就是死不悔改了,夏凡冷冷笑了一声,冲着外面问道,“人来了没有?”
小玲在外面喊,“来了,警察同志来了。”
这一句话,将外面守着的人吓得不轻,这时候,进局子可是大事儿,他们刚刚都听了杜丽的话,又可怜那个老太太,将夏凡看做了十恶不赦的黄世仁,可黄世仁怎么敢请警察来呢。
一时间,外面围着的人也有些摇晃了,莫非,他们看错了?
人们在中间分出一条缝,两个警察就跟着小玲走了进来。小玲指着杜丽就说,“就是她们,没事干就跑到我们店里指手画脚,今天还故意弄伤了自己,想讹我们。”
杜丽自然不肯认,冲着小玲哭道,“你这孩子怎么瞎说呢,我妈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是我讹人呢!”
小玲也不甘示弱,直接呸道,“呸!你妈自己在屋里伤了,关我们什么事儿,再说,她伤的厉害,我说找车送她去医院,你咋不肯呢,假的吧,根本没事吧。”
杜丽更不
甘示弱,“怎么会没事,我……我不就是怕你们赖账吗?你们这都多少次了,要店面也不给,还伤人,我要是走了,你们不承认咋办?不成,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两个警察看了一会儿,显然不喜欢听两个女人吵架,冲着夏凡问,“你是老板?这位小姑娘刚才报案说这里有人散播谣言,并讹人,你有什么证据?”
夏凡瞥了瞥竖着耳朵的杜丽,直接答道,“当然有证据,我们有录音。”
录音?这一句话出来,里外的人都静了下来。这时候可不是什么网络时代,录音这东西只有港剧里才出现过,夏凡这里怎么会有录音?杜丽都愣了,直勾勾地看着夏凡,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警察也吓了一跳,冲着夏凡说,“你们怎么有录音?”
夏凡解释道,“这也不是专门针对她的,只是我们是快餐店,时时刻刻都有人打电话订餐让我们送餐,开始的时候,经常会因记错了遗失客户。所以开业后,我们找人在电话机上按了个录音机,打进电话来就录音,这样不会出错,我们统计财务也方便。”
这不过就是经营中的一个小插曲,如果不是这事儿,夏凡压根想不起来还有这个用法。当初杜丽那个极不客气的电话挂断后,夏凡出于谨慎,就让人将带子留了下来,包括后来谷峰与杜丽打电话沟通,都留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