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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也觉得自己的胸口却点着一团火,要将他的理智烧化了。
好在,他忍住了,这些事儿都可以日后慢慢问,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赵小梨安静下来,让她感觉到世界是安全的。
车子很快热了起来,空调吹的车子里的空气干干的,加上内里的火,关也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沙漠。
好在,许是这样封闭的环境让赵小梨终于赶到了安全,许是这热乎乎的风让她不再发抖了,她的眼珠子终于动了,转了转,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定格在关也的脸上。
那目光里流露出的害怕、羞涩、不甘,让关也的心跟着一跳,随即,他听见赵小梨说,“能不能……能不能找个地方,给我买件衣服。谢谢。”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冻感冒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关也连忙点头,“好,这就去,你别担心。”
他连忙开车,眼睛却忍不住去看后视镜,里面的女孩说完那些话后,又怔怔地看着他几秒,然后低下了头,身体又往一旁缩了缩,将自己缩成了最小的一团。
车子在风雪里飞奔,关也快速地想着要去什么地方,最好是别太繁华的地方,有卖衣服的,有药店,对,还得有卖热饮的。好在,现在并不晚,他也对这里熟悉,不过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一处,这是南城一个挺大的小区,周边很是热闹,服装店和饭店都不少,但并非商场,四处只有路灯,都是出来溜达的,谁也不多看谁一眼。
今天下雪,这边人更是少了很多。
关也将车子停在了一处离路灯远的地方,然后回头叮嘱赵小梨,“我去买东西,车子发动机开着,你在里面把车门关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赵小梨没吭声,点了点头。
关也觉得自己仿佛跟勇士一样,一头扎进了风雪中。先买衣服,服务员笑眯眯的问他穿多大码的,他想了想那轻飘飘的体重,选了最小码。然后又去药店,那一眼看得太匆忙,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可既然衣服都扯破了,人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伤到的,他买了酒精紫药水,消毒棉,又买了云南白药。最后,才去旁边一家奶茶店,要了一杯热热的红豆奶茶,他还加了五块钱,让人家多放了一倍的红豆。
天冷,他拎着衣服和药,将那杯奶茶裹在了毛衣中——他的大衣给了赵小梨了,哈着寒气,急匆匆的往回赶。等着到了的时候,脚步又有些慢了下来,他热懵了的脑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着急。
可人就在眼前了,这点想法不过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下,又立刻消失了,他的脚步又快了起来,几乎是跑着到了那辆老桑塔纳面前,敲响了后面的窗户。
窗户外面的雪化了,这回又结成了冰,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里面。关也低声地说着,“小梨,是我。”
仿佛是这句话定了心神,门啪嗒一声,打了开,关也并没有进去,他将衣服和药递进去,“你身上有伤吗?消消毒擦点药,衣服你穿穿试试,不行我再换,那边没关门。”他说完这些,才把怀里的那杯热腾腾的奶茶递进去,“你冻坏了吧,喝点热饮就舒服了。”
赵小梨去接那杯奶茶,两个人的指尖就这么碰到了,赵小梨的手指冰凉,关也的却热腾腾的,关也很快缩了手,门关上之前,他听见里面的人说,“谢谢你呀,关也。”
那声音里比刚才暖了许多,纵然在这冷风飘洒的夜里,关也也听得出来,他的心有些放下。人的心只要还没冷透就好,捂热了就不会想那些极端的事儿了。他家里祖传干jingcha这行,他从小从那里出入,他知道,很多人,如果有人能够拉一把,就不会那样。
赵小梨也一样,虽然关也觉得她不会去偷东西去抢劫去欺负人。可他觉得,那样的家庭,也许她就顶着一口气往上拼搏呢,如果这口气散了,她说不定就自暴自弃了,她可能再也不好好学习了,她可能跟学校里的其他女学生一样想着毕业找个工作赶快嫁人了。而如今赵小梨缓过劲儿来了,那口气就能捂住。
捂住以后是什么?关也看着茫茫的天空,黑沉沉的,应该如这天一样,看不到尽头吧。人总有无限可能的。
赵小梨换了许久的衣服,这才打开了车门,她没出来,关也只能问她,“衣服合适吗?”她在里面闷闷地答,“合适,奶茶也很好喝。”顺手,将他的大衣递了出来。
关也这才放了心。
他真的挺冷的,只穿了件毛衣,又在雪天里冻了这么久,浑身上下早就冷的打哆嗦了。他立刻将衣服披了回来,裹在了身体上,才觉得身上不透风了。他又低头问赵小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等着赵小梨摇了头,才坐进了驾驶座。
门砰地一声关上,车子里就封闭起来。他从后视镜看赵小梨——他买了件黑色的羽绒服,其实他想要白色的呢,他觉得赵小梨穿白的肯定很好看。可白色太扎眼了,她原本就扎眼,再穿的那么明显,万一有人找事呢——可如今看,黑色她穿着也好看。
他同时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关也很是迅速的点火开车,然后安慰赵小梨,“你别怕,我送你回去,我跟你妈解释,你放心吧,她会理解的。”
“那个……”赵小梨停顿了一下,似乎特别的为难,那句话没说出口。关也觉得这也对,这时候,女孩子总有许多事说不出口的,他体贴地说,“是谁干的,我今天不问你,你好好休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的,你看,林汉民不就没再找麻烦吗?”
“不是……”显然,赵小梨说得不是这件事,她否定了关也,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请求他,“我不想回家,不想见我妈……”
她后面的话就没再说了,但意思却特别的明了。关也也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将她送回去,显然,并不合适,可留在哪儿合适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离着赵小梨家越来越近,赵小梨仿佛紧张起来,她终于不缩在那个角落了,她往前倾着身体,将脑袋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露了出来,她满脸的请求,“我……我不想听我妈说那些话,她肯定会说的。”
关也当然知道,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去我那儿吧,我那里有空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O(∩_∩)O~
第16章 16
这是关也第一次领一个陌生人进家门。在此之前,他还专门打了个电话给他妈,确定今晚她已经回自己家去了。
这套房子已经挺旧了,其实算起来,比赵小梨家的筒子楼年轻不了几岁,但大概是有人维护,隔两年就有人刷刷墙,看着还挺新的。
关也在楼下找了个停车位,然后接赵小梨下来。
雪还在下,纵然穿着羽绒服,赵小梨下车也重重的打了个抖,关也看得分明,这丫头的脸色苍白,嘴唇都没了颜色。按理说这时候他应该直接把人带回去的,可他却想多说点,这丫头□□静了。
他锁了车,带着赵小梨往前走,指着这栋楼说,“最东边三层就是我家,平时就我一个人住,你放心好了,不会遇见别人的。”
他带着她上楼,嘴巴里叽叽喳喳的,不过声音放到了最小,“这栋楼里住的都是我爸原先的同事们,都退休了,睡得早,所以你看窗户都黑着,不是没人住。”“咱得小点声,他们都看着我长大的,现在天天恨不得一天八遍问我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要是让他们看见了,今晚就甭休息了,他们宁愿不睡觉也要堵在家里呢!”
正说着,就听见有人插了句嘴,“小也,你这么晚回来叨叨什么呢!”
关也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然后跟做贼似得挡在了赵小梨的面前,冲着右边的门说,“张伯,我刚下班,您老这么晚还没睡?”
张伯显然也没看清楚外面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说,“睡了,又忘了关没关门,起来看看,你这小子快点休息吧,都几点了。”
“好!”关也一边推着赵小梨上楼,一边答应着,“我这就回去,您老早点睡吧,盖多点,今天雪下大了。”
怕是怕吵醒其他人,这次关也的动作快了许多,等着他急匆匆的将自家房门打开,又摁开了灯,他才松了口气,关了门回头看赵小梨,却没想到看到了她的脸色竟然缓和了许多,就算没有笑意,也不是那么紧绷着了。
关也故作轻松,揉揉脑袋说,“幸亏没看见。”
赵小梨却说了句,“真好。”
关也跟在后面想了想,觉得这句话大概是羡慕的意思吧。毕竟赵小梨的那个环境,与这里相差太多了。只是这个话题说起来就太难过了,今天赵小梨本就情绪不好,他怕她更伤心,就往前走几步,又叽叽喳喳开始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要变小鸟。
“家里三间房,这是我的房间,”他推开了朝南的一间大房间,“我平时住这儿,有点乱。”他揉着脑袋不好意思说。其实倒是还好,他妈最近两天老来,帮他收拾了不少,否则还要乱。不过今天他妈显然没来,一开门床上还扔着他换下的衣服,他脸一红,连忙上前把东西塞被子里去了。
裤衩都让人看见了。
那是早上换下来的,昨晚做了个chun梦,梦里梦见的事儿已经忘了,能记住的就是潮与热。
他连忙催着赵小梨去旁边的侧卧,“那里平时没人住,不过打扫的一直很干净,被子也是前两天晒过的,你睡就可以。”那是他给他妈打扫的,他觉得虽然他妈二嫁很好,可终究那边一分一毫都不是她的,万一受委屈了,她总要有个落脚的地。
门被推开,里面果然干干净净,跟关也的房间完全不同。关也擦着脑门上不存在的虚汗,跟赵小梨说,“厕所在北边,我屋子里有卫生间,那个我不用,你放心就好了。客厅里有电话,你可以给你妈报个平安,省得她担心你。今晚我就不住这边了,我去对面找人挤一晚上,等会儿我出去,你记得反锁门。”
他嘟嘟囔囔,“那个,你别多想,”他其实想过了,撕了衣服却不侵犯,赵小梨吓坏了但却没受什么伤,显然是恶作剧,应该是学生干的,如果是成人,他知道这么想不对,可现实是,赵小梨不会只是被吓着。“只有现在能被伤害,等到你上了大学,你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其实说完就想离开的,毕竟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又是在赵小梨受了惊吓后。可没等他转头,赵小梨却扯住了他的衣服,“你别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很怕!”
她的手细白,骨节很小,原先上学,古文上总是形容美人“指如削葱根”,他那时候不信,可今天却信了。那手的确美,如果指甲不劈了的话,会更美。
赵小梨抬起头,用那双眼睛看着他,又重复了一句,“求求你。”
关也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的手,终于点了头,“好。”
为了让赵小梨自在点,关也很快就回屋去洗漱了,等他出来的时候,赵小梨正在跟她妈打电话。关也觉得这事儿不好解释,毕竟大姑娘没提前打招呼就不回家住了,这哪个家长也不可能不盘问。纵然师惠有些不靠谱。
他听见赵小梨说,“明天要期末考,我在同学家这边看书,雪下大了就不回去了……就是个同学,你没见过……好……我明天早回家。”
等着放了电话,赵小梨也有些出神,关也递给她一杯水,“你妈还挺好说话的。”赵小梨有些不解地说,“其实原先不好说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房子里有些闷热,大概是今天下大雪,暖气烧得太足了,赵小梨脱了羽绒服,穿着里面一件黑色的毛衣,特别的好看。关也觉得自己脸颊烫烫的,又觉得自己这身T恤睡裤是不是不太合适,他刚刚好像忘了,后背那儿应该是破了个洞,还没来得及补,好像挺不好意思的。
他看着赵小梨,结结巴巴地问,“你饿吗,家里还有面条,我给你下面条吧。”
“不饿。”赵小梨似乎也有些拘谨了。
关也想了想,小心地问道,“今晚的事儿……你要是想好了,就跟我说说。”
“哎,好。”虽然答应着,可赵小梨显然并没有诉说的欲望,那件事显然让她颇为介怀,她像只兔子一样跳起来,“我睡了,谢谢你。”然后就一阵风飞走了。
客厅空荡起来,关也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他想找一个事情形容,可偏偏找不到,一时间愣在那里。
赵小梨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事,又换了个新环境,可一挨着枕头,闻着上面干燥的太阳的味道,许多思绪还没捋清楚,人已经沉沉地睡下了。这一觉特别的绵长,她做了许多梦,梦中爸爸抱着她在公园疯跑,叫着,“小梨,小梨,给爸爸笑一个。”
等醒来的时候都七点了,枕头上湿了一片,赵小梨懵懵的,脑海里还存留着梦中的快乐,鼻子里则弥漫着豆浆的香气。那间朝北永远阴暗潮湿的房间似乎从她的生命中淡去了,生活好像又阳光起来,她匆匆穿上衣服推开门,关也正站在餐桌前忙活,瞧见她醒了露出了小酒窝,“豆浆油条,马上好了,快点洗漱吃饭吧。”
等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关也就将一根粗粗的油条,一碗豆浆,一个鸡蛋摆在她面前,“一百分,我跟你说,吃这个可管用呢,我小时候每次考试,我妈都做给我吃。你吃了,保证这次能考好。对了,这鸡蛋是咸鸡蛋,黄都出油了,可好吃呢!”
他似乎不太敢提昨天的事儿,应该是避讳着怕赵小梨分心,一个人把屋子里说的热热闹闹的。赵小梨边听边吃,外面的风雪停了,太阳出来了,随着时间的拉长,阳光照进了房间里,亮堂起来,赵小梨只觉得生活和昨天的梦、今天的太阳一样,亮堂起来。
她听话的将东西一口口全部吃了下去,关也还担心地问,“鸡蛋咸不咸,要不你只吃黄也成,那也是个圆的。”
赵小梨眼睛眯起来,痛快的摇摇头,“不咸,正好。”
吃完饭,关也开车送她去学校,到了学校的时候,赵小梨抱起了昨晚仍在那儿的已经脏了的书包,冲着关也道谢,“那个……”她站在车外,外面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昨夜的雪已经开始化了,赵小梨脸上的冷漠似乎也化了,她说,“其实我们现在每科150分满分,但我特别高兴,我小时候考试前也吃过这样的早餐…”
关也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昨天是只是撕了衣服,没有其他事,你不用担心,这点事不会打到我的。”
她说完,深深地看了关也一眼,转头抱着书包走了。关也目送着她,觉得赵小梨的步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原先见着她,她的步子是沉稳的,慢慢的,似乎每一步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而如今,她的步伐轻的仿佛能够跳起来。
他的目光跟随着赵小梨到了学校大门口,看着她跟一个胖胖的女孩凑在了一起,应该是关系好的女生,两个人挽着手,很快进了校门,消失不见了。
手机就是这时候响的。
关也还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慌忙掏出了手机,打电话来的是张戈,他接通电话的时候,还在伸着脑袋试图找一找赵小梨,可很快,他脸上的那份轻松不见了,张戈在电话里说,“关也,出事了,陈宇斌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O(∩_∩)O~
第17章 17
陈宇斌是从南湖发现的。
关也赶到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捞上来了。陆雪带着赵明明在检查现场,张戈一脸沉重的站在边上,盯着那具还不算发泡的尸体默不吭声。
关也过去给了他一下,同时问道,“怎么回事?单队呢?”
张戈这才回了神,瞧见是他,松了口气,“你来了!早上有老爷子晨练,跑到南湖这边练剑,练完了寻思今天出太阳了,绕着湖边溜达,结果就看见了他飘着。报了警,老爷子吓得不轻,那边有人陪着录口供呢。单队被叫走了。”
“叫走了?”关也盯着尸体问道,“怎么能?案发现场还没勘测完,谁这么不长眼?”
“老大呗。”张戈吐出个答案。
在队里,头儿是指单宇,可老大却是指的是juzhang,张戈瞧着单宇一副不明白的样儿,给他普及知识,“这可是陈宇斌,南城最张扬的富翁了,手下公司一大堆,餐饮地产都涉及,南城上上下下都有他的关系,这样的人出事,压力能不大吗?他家家属一来就闹腾,这不把人叫走了。你看着吧,这个案子不好办!”
张戈很郁闷的挠挠脑袋,“你说最近怎么出事的这么多呢!那个施恩军的案子还没破呢!”
“已经确定了是谋杀?”陆雪那边还没完,关也不好过去,不过从他的角度看,此时陈宇斌平躺,口鼻处有蕈形泡沫,身上衣着完整,手中指甲上带有泥沙和缠绕的残荷枝干——关也回头看了看这片湖,这片夏天的时候为了观赏,种了许多荷花,冬天也没有清理,应该是湖里留下的残根。落水就是在这一片?
不过,关也仔细看了看陈宇斌露出的头部和手并没有伤痕,仅凭这些,如果不深一步做硅藻检验,压根不能分析到底是不是溺水,是不是谋杀。
他微微皱眉,“家属认过尸了?怎么说?”
张戈耸耸肩,“他妈来的,认了,老太太差点晕这儿,幸亏还知道带着医生来的。他老婆不来,说是死了也不管,让他的小妖精管,别少她那份钱就行。”
关也有点瞠目结舌,这家人可真是……陆雪就带着赵明明过来了,指挥张戈,“可以了,运回去吧。”然后拍了拍关也的肩膀,“谋杀,这下有的忙了。”瞧着两个人一脸狐疑,她指了指头顶,“瘪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钝器所伤,等会儿单队来,八成要搜找凶器,今天零下三度,祝你们好运。”
显然,好运都是说笑的。
陈宇斌的伤口位于头顶处,整块头盖骨下塌,头发处有残留的红砖粉末,初步断定为红砖多次击打所伤,是否致命,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他们还试图调取监控,但郁闷的是,南湖这块风景不错,有不少人过来烧烤,为了方便行事,监控摄像头早就弄坏了。
没有监控,一切都回到原点。只能确定的是,凶器应该是凶手随手拾起的一块红砖——因为烧烤的人多,草地上遗留下不少搭灶用的红砖——这说明这是一场激情杀人,凶手应该是临时起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凶手可能不会带走凶器。
他们将整个南湖公园搜罗了一遍。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关也他们在南湖转悠完已经天黑了,七八个小时毫无所获。张戈冻得脸都发紫,打着哆嗦冲着关也说,“陆雪那个乌鸦嘴,这都没有,不是真要下湖吧。”
这种天气,下湖可是要命的。
关也比张戈好不到哪里,这家伙从来不愿意穿羽绒服,大冬天也是皮夹克,平日里在车里房间里倒是还好,今天在外面冻了一天,外加昨天晚上还把衣服脱给了赵小梨,这会儿只觉得头脑发昏,人懵懵的,反应都慢了三拍。
他不说话,张戈就觉得挺奇怪,伸手拍他,结果关也竟然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张戈唬了一跳,连忙去扶住他,才发现他的手竟然烫的吓人。
发烧了。
跟铁汉子一般的关也发烧了,张戈也顾不得什么,匆匆给单宇打了个电话,直接将人扛到了车上,要送医院。关也并不愿意,他烧的挺厉害,思维有些慢,可还是知道,这要是真住院了,八成回来又成了内勤,“回家就行,吃点药睡一觉。”
张戈骂他,“你不要命了。”
他虚弱地笑,“还差远着呢!”
关也一向倔强,张戈拿他没法子,又知道关也这机会真来的不容易,总算应了下。他路上买了点退烧药,终是将人送回了家里。没想到,关也他妈和他继父居然在。一瞧见他们,张戈总算放下心来,这屋子太大了,虽然暖气开得足足的,可总有种孤零零的感觉,让关也一个人呆着,他都觉得于心不忍,可有人照顾就不一样了。
他妈一瞧见这样,显然就着了急,帮着将关也运到了主卧放在床上,又喂了药让他睡下,这才跟着出来问张戈,“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发烧的这么厉害?”
张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三十□□岁的样子,保养的特别年轻。他岁数小,来队里晚,关也介绍的时候,让他叫他妈赵姨就好,那时候赵姨已经改嫁了。但他听说,原先单宇是叫赵姨师母的,其他人也起哄跟着喊,可后来就都改口了。
张戈把事儿往严重里说,“我们在外面找东西,冻了一天,他穿的少,八成是冻着了。让他好好休息,这两天我们都在外面跑,天又这么冷,好不利索肯定遭罪。”
赵姨就一直点着头,最后送他出了门。
等着转回了头去屋子里看关也,他还醒着,鼻子呼哧呼哧的,显然是不通憋得难受。赵芳菲替他拿了纸巾,关也摇了摇头——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已经拿不出来了,“不用,干着难受,没鼻涕。”他妈又开了加湿器,又替他倒水削水果,关也脑子渐渐清晰,问她,“今天怎么过来了,不说最近都没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