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那么缺钱，可收到钱却想着别人。
周乘风在后面慢慢地下着楼，顺带看着邵秦的背影，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自豪，哎呀，他家邵秦怎么能这么好。
当然，为了撇清他还得当路人，“那你还请我，万一要退回去呢。”
这会儿车都到了，邵秦给他拉开车门，笑着说，“那他喜欢我文章，想给我打赏的心情是没有折扣的，我还是高兴。”
周乘风盯着他，坐进了车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怎么办，好想亲他怎么办呐？
两个人虽然挺磨唧的，可今天都起得早，所以到了学校，还没到上课时间。走廊里依旧热闹，有凑一起聊天的，有出来放风休息休息眼睛的，当然也有谈恋爱的。
他俩一到走廊，就瞧见张二林提溜着早餐袋子站在三班的门口，一瞧这样就是给蒋海玉送早餐的。
周乘风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家伙，人家都拒绝多少次了，这么就不死心呢。”
邵秦跟张二林接触久了，他的事儿自然也清楚。张二林追蒋海玉和周乘风追余潇潇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是送早饭送下午茶送饮料送零食，但凡张二林知道的节日，张二林就没缺席过。可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蒋海玉一直没应下来，也拒绝的很明显。
所以，现在完全都是张二林不顾劝阻倒贴。
走进了，就瞧见蒋海玉没出来，出来的是个女生。女生冲着张二林说，“海玉她吃过早饭了，你拿回去吧。”
张二林立刻说，“那留着中间饿了填补点也可以的。”
女生大概看他不开窍，只能直说了，“张林，你别这样，人家不喜欢你，你总是这么歪缠着，其实很讨厌的。你这样已经给海玉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了，你知道吗？已经影响她的学习生活了。你能不能不追着她了？”
以往拒绝，都是说不需要就结束了，显然没人说过这么严重的话，张二林都愣了。“怎么？怎么会呢？我从来没跟过她，我只是在学校送点东西，我也没要求她出来见我，我就是……”
女生显然还要说点什么，走廊里到处都是同学，闹大了灭绝师太知道了，谁也没好处。周乘风和邵秦几乎是心灵相通，相互看了一眼，商量都不用，就配合行动了。
周乘风上去搂住了张二林，拉着他往一班走，“别闹了，先回去。”
张二林本来还想问，看是周乘风他就没闹，不过还是委屈的说，“我怎么就困扰了？“
那头女生也不愿意，显然蒋海玉推她出来，就是想把话说清楚的，还想接着说：“你怎么没困扰，你这么缠着，谁敢跟海玉谈恋爱啊，你……”
她话没说完，邵秦就到跟前了，冲着她说，“张林不懂事，我们跟她说，要不先散了吧。”
他的面子自然大，女生见了邵秦脸都红了，话自然也说不下去了，小声道，“你劝劝他。”扭头进屋了。
周乘风和邵秦这才拉着张二林回了教室。
张二林这会儿都快伤心死了，“我就是送点东西，从没主动找过她，也没烦她，怎么这么都不行啊。”
周乘风如何不知道暗恋的滋味，只能安慰他，“你看人家真不喜欢，也不能勉强吧。要不还是远点吧。”
张二林一边点头一边又看见了邵秦，顿时更委屈了，“长的好就是好啊，那女生对我那么凶，对邵秦那么温柔。”
邵秦：……
周乘风可舍不得邵秦受委屈，立刻说，“关邵秦什么事？”
张二林接着说，“你说我去整容还来得及吗？”
周乘风都被他吓死了，以后自己老婆和哥们长一个样，不如杀了他算了，直接拍了他脑袋，“疯了吧。好好上课吧。”
张二林显然是好好上不了课的，他想的可多了。上午的时候光顾着自己伤心，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显然开始东想西想了，然后就想到了周乘风的暗恋，忍不住跟他说，“咱们哥俩同病相怜啊。”
这会儿放着电影，邵秦原本聚精会神在电影上，顿时竖起了耳朵。周乘风吓了一跳，连忙说他，“你疯什么呢，我跟你不一样。”
张二林认同地点点头，“对，你还没失去希望。”周乘风就松了口气，结果这小子扭头就冲着邵秦来了，昂着脸特别认真地跟他说，“秦啊，你知道吗？暗恋的人都是天使，要是以后有人喜欢你，你可千万别拒绝。”
邵秦是傻子也能听出些什么来了。
张二林就是暗恋，他又说和周乘风同病相怜，又让他对暗恋的人好一些，那不就是等于说，周乘风喜欢他吗？
邵秦的小拳头都攥住了。
其实不算事惊喜，毕竟周乘风一直对他很好，他有点感觉，若不是张二林上次说的那话，他其实都敢肯定了。其实更像是尘埃落定的感觉。
但的确是特别高兴。他从早就喜欢周乘风了，从开始的知道不可能故意冷淡，到后来的当哥们近距离接触，到现在他虽然不吭声，可不代着不盼望。
所以，邵秦略微的挺直了脊梁，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扭头看向了他们，“二林有人暗恋我啊。”
张二林立刻就看向了周乘风，周乘风却没做好准备呢，怎么敢承认，立刻说，“真的吗？二林你说说。”顺便趁着邵秦低头喝水无声的威胁，“你疯了啊，谁让你暴露的，我还没确定呢。”
张二林说完就后悔了，哑声比划，“我秃噜嘴了。”
周乘风瞪着他，“圆回去！”
张二林刚想说我怎么圆，你太高看我智商了。邵秦抬起头来了，他没办法，只能呵呵笑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多少人喜欢你啊。”
邵秦早就看到这俩人的动作了，再想到周乘风早上奇怪地上厕所，这会儿有什么不明白！显然是周乘风看上是真看上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表白。张二林的机会都创造出来了，这家伙还不吭声。
是觉得没到时候？还是觉得不能面对？
邵秦觉得不好说，可理解归理解，好心情没了是真的，所以这会儿也提不起精神来说点什么了，点点头，“哦。”
等着下午回了学校，敏感的张二林这会儿失恋的痛苦还没过去，就开始关心哥们，小声跟周乘风说，“我瞧着邵秦不对劲，不会刚才听懂了吧。”
周乘风以己度人，要是知道邵秦喜欢自己，自己肯定高兴的连忙表白，邵秦也是这么真诚的人啊。所以他肯定的摇头，“不能。你别乱说了。”
张二林很信任的点了头，结果没两个小时就打脸了。下了第二节课，周乘风就去卫生间了，张二林原本趴在桌子上感怀失恋，就被拍了拍肩膀。
他扭头一看，居然是邵秦。邵秦挺严肃的，冲他说，“出来说句话吧。”
张二林那么顿的人，这会儿居然有了点第六感，觉得可能不是好事。他拖着不想走，“什么事啊，我心情不好，我……”
邵秦就说，“你不怕周乘风捶你，就在这儿说。”
张二林顿时超委屈的，你们怎么都跟我过不去啊，可又不敢说出来，只好站起来跟着邵秦出去了。
邵秦可不是那种等着的性子，他不开口是因为摸不清楚周乘风的想法，如今有了眉目，他怎么可能静等。带着张二林在走廊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周乘风喜欢我是吗？”
张二林顿时露出了不敢置信地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邵秦就说，“你中午说的啊。”
张二林一脸震惊，“那你还装的不知道？”
“那你觉得我什么表情合适？“邵秦问他。
张二林想想也对，周乘风又不承认。
然后就听邵秦问他，“周乘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怎么跟你说的，他为什么不表白，藏着掖着的？“
张二林倒是不想说呢，可不可能啊，只能老实交代，“就前几天告诉我的，喜欢你应该很久了，要不他也不能为了你得罪他姐和邵家，林家。”
“那为什么不说？”邵秦立刻问。
“谁知道啊。”张二林猜了猜，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说，“肯定有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的原因。”
笨蛋！
邵秦忍不住骂了一句，他不喜欢能答应周乘风进他家，能跟周乘风走的这么近，他跟王双这么好，都没跟王双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怎么会不喜欢，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不开窍？
看样子是自己做的不够明显啊！
不过骂完了又忍不住高兴，嘴角是努力不让扬起来的，可眼睛却亮了起来，声音也忍不住的带着笑音，“我……“他咳嗽一声，压了下去，“我知道了，今天这事儿不准跟周乘风说。”
张二林闹不明白，问他，“你什么意思啊，你们怎么都不让说啊，玩捉迷藏呢？你喜欢他吗？你……”
邵秦扭回头说，“喜欢，但我要让他亲自感觉到，亲口告诉他。”
张二林瞪大了眼睛：我吃的这是什么狗粮？！
放学周乘风就送了邵秦回家，一路正常，到了楼底下，周乘风磨磨叽叽的就想跟他上去，邵秦本来就想等着他表白，再说他妈的事儿没处理好，今天晚上肯定不安生，他就没答应，“你先回去吧。我妈……”
他这么说，周乘风也没办法，只能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邵秦这才上楼，按着他的推算，他妈这会儿应该回家了，没想到屋子里却空无一人，他看了看家里的摆设，恐怕一天都没回来。
邵秦就有点担心，给他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想了想又给他妈关系好的阿姨打了个电话，结果人家说他妈最近几个月已经不跟他们玩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邵秦没办法，又打给了姥爷，也没说他妈不见了，就问姥姥好了吗？聊了聊发现他妈也没回去。
这下，邵秦是真担心了。
他看着手机里王勤勇的电话，其实知道，不该打电话给人家，可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会儿天凉了，黑的也早，一个女人在外面游逛，总是不安全，想了想，还是打了过去。
倒是很快就接了，不过一开始不是跟他说话，而是跟旁边的人说，“是邵秦，我问问什么事，这孩子一般不打电话。”然后才对他说，“邵秦啊，什么事啊。”
邵秦多敏感的人，一句话就明白，这恐怕都分手完了，王艺娟不让他跟这边联系。他也就冷淡了点，很客气的说，“是这样王伯伯，我发现我妈今天没回来，问问是不是还在您那里。”也没说电话打不通的事儿。
王伯伯就说，“早上就走了，还没回来吗？要不要我去找找。”
邵秦立刻拒绝了，“没事，可能是去我姥姥那儿了，不用了。您忙，我挂了。”
挂了电话，他脸上更严肃，早上就走了说明那早餐压根不管用，恐怕根本没坐下，王伯伯就提出了分手。他虽然不喜欢许茹，可那是自己亲妈，想着她老远提着早餐去示好，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也不好受。
邵秦叹口气，这事儿王家人有错，不愿意就该早说，什么承诺都做了女儿又出来打乱，还是王伯伯没预估好形势。可他妈错的更多，希望她能得点教训吧。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就骑了车子，绕着周围熟悉的地方找。电话开始是没人接，后来就是被按断了，邵秦总算松口气，这证明人没事，就是不想见人。
他就干脆停下来给她发短信，别的没说，就说了一句，“你要是这么颓废，我就去找邵天成了，想必他挺愿意看你落魄，会帮忙的。”
这短信发出去没两分钟，许茹就发了短信回来，“我在公园里。”
邵秦这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她，她跑到公园里面去了，那地方晚上又黑又暗，谁去那儿待着啊。邵秦立刻就赶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一棵老松树下的长椅上，瞧见了他妈。
他妈跟傻子似的，呆呆愣愣地坐在原地。
秋天落叶，撒了一地，也撒了她一身，她都没站起来弄掉。
他停车过去，挨着坐了下来。这才瞧见，他妈怀里抱着一兜子的纸巾，路灯下，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了。
他没法劝，其实很多话，他姥姥姥爷，大舅和自己，早就说过很多遍了，她不听。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也懒得说了。
他只说，“天黑了，回去吧！”
许茹却没动，扭头用肿了的眼睛看他，“邵秦啊，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邵秦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可也不觉得需要逃避，他其实在心里不知道畅想过多少次这样的机会，可以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给她听，他无数次的编着，自己如何质问她声讨她让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多少。现在机会来了。
可他却没了那种怒发冲冠的感觉，麻木到了平静，没有任何激动。他淡淡地问，“你是想忏悔？是忏悔过去的日子太荒唐让你今天失去了美满的姻缘，还是忏悔你真的做错了不配为人女为人母？”
许茹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神采，她看着邵秦，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我不知道，我就是难过，就是后悔。我为什么要这样过日子啊。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就被打醒了。现在难受的不得了，问为什么要这么过啊，我明明很好的，很努力的，邵秦你知道妈妈的。”
邵秦有点恍惚，自称妈妈这个口气，他好像只有在五岁之前听到过，那会儿的许茹的确上进，开着商业街最火的服装店，打扮的特别精神，做什么都有底气。哦，他还记得，那会儿他妈还知道给姥姥姥爷过生日，给他们买大蛋糕。
当然，这些在离婚后，尤其是她的服装店倒闭后，而邵天成的事业起来后，就再也没有了。
大概看他不吭声，许茹面上也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也对，我做的太错了，把你们伤透了。”
她站了起来，冲着邵秦说，“行了，天晚了，回家吧。”
邵秦就推着车，跟着她回去了。
回去后他妈就躺在了床上，不肯吃喝。邵秦没多关怀她，只是冷眼看着，这次会忏悔到什么程度。
不过这次好像真的不一样，他妈在床上躺了三天，就起来了。换下了那些灯红酒绿的裙子，扎起了辫子，变成了个正常打扮的女人。有天回来后，居然告诉他，“我找了份工作，去商场给人家卖货。”
邵秦讶异地看她，她也没解释什么，他也没时间顾及。他这会儿有点忙，忙着学习，忙着写稿，忙着怎么诱惑周乘风，才能让那个傻瓜知道自己心意，才跟他说：“我喜欢你。”
第48章 48
大概有事情忙着, 就会忘记爱情的伤痛。
邵秦在学习和周乘风之间，偶尔撇过眼神看过去, 就发现他妈似乎真的沉浸于新的生活了。每天早上早早就起床了, 洗漱, 热早饭, 赶在他上学之前, 就离开了家。等着下午周乘风都把送回来了, 他妈才会回来。
邵秦有时候觉得挺奇怪的, 商场里也是两班倒, 怎么愣是被他妈上出了朝九晚五的感觉。他怕他妈许久没工作过了, 让人忽悠了，问了两声，他妈的回答令人意外，“最近正好是上冬装，忙得不得了, 他们倒是没留下过我，可我是新人，一是多干点给人留下好印象，二是也熟悉熟悉流程，我就留下了。”
邵秦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足足有两秒钟，这才放进了嘴里又连忙拿了出来——他是要夹菜的, 吃了个空筷子。
虽然不知道他妈能坚持多久, 但邵秦还是鼓励, “哦, 那你加油！”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这天周末，邵秦休息，他妈说要签合同，身份证忘家里了，问他能不能帮忙送一下。
邵秦正好想看看她的工作环境，就应了。这地方就是他们秦城著名的商场，有不少名牌柜台。邵秦往里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他妈的柜台。然后一眼就看见了他妈。
他们卖的是中年女装，穿的都是统一的红色套裙，他妈明明岁数应该是最大的，可站在里面却是最显眼的：头发已经染成了黑色高高盘起，脖子细长，身姿直挺（邵秦觉得这跟她常年跳舞有关系），她又长得好看，简直亮眼的不得了。
有个阿姨进门，她就上前招待，微笑地大体介绍了一下店内服装，大概人家希望自己选择，她就退了一步，站在了一旁。
邵秦瞧着她，突然想到了十几年前，他印象中的妈妈。那会儿她也是每天打扮的特别漂亮，坐在店里等着客人上门。她会微笑的介绍衣服，也会细心的替人搭配，好看的不得了。
多少年没见了。
正想着，邵秦往边上一看，居然瞧见了个熟人——王勤勇。邵秦简直讶异，他怎么会来？可看了一会儿，王勤勇显然没过去的意思，只是遥遥的看着。
邵秦想了想，就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王伯伯。”
王勤勇吓了一跳，扭头看是他，才松口气，可又尴尬起来，“邵秦啊。我……我……”
邵秦其实原先对他印象还好，虽然是有限的接触，但能看出这是个好人。所以他那会儿才很愿意他妈结婚。现在吗？他依旧觉得王伯伯是个好人，但却是个没原则没立场的好人，这种好人，会把人委屈死。
半天，王伯伯才说清楚，“我不是来找她的，我就是打听到她在这里工作，我来看看。我要去澳洲了，最后看她一眼，我舍不得她。”
邵秦有点惊讶，他是知道的，王伯伯并不愿意出国。不过这都是王家的事儿，他管不着。他只能对他妈负责，“既然分了，就不要这样了。我妈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您这样会让她分心，再说，也会让您女儿误会。”
一提女儿，王勤勇脸上露出的都是无奈，他解释，“这是我对不起她。我想的太好了，没想到娟娟……”他不往后说了，换了话题，“你放心，我以后不来了，我后天就走了。”他叮嘱邵秦，“你妈是个可怜人，我原本照顾她，可却没机会了。我知道，当妈她不靠谱，可你看在追她的人那么多，她都没松口的份上，对她好点。”
说完，他就摆摆手说，“不看了，我走了。”
他那样子太可怜了，跟原先笑眯眯的模样相差太远了，邵秦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不愿意去，其实可以不去的。”
听了这个，王伯伯叹了口气，“我欠她的，就最后还了她吧。省得她在国外，我在国内她还不放心。”他言语之中都是失望，扭头忍不住激动地说，“我是她爸爸啊，我不是她孩子。”
可终究也就只有这一句话了，王勤勇再次挥挥手，蹒跚地离开了。
邵秦看着他的背影就知道，这次伤的不止是他妈，还有王伯伯，他和女儿的关系，恐怕永远都回不到原点了。王艺娟看似赢了，其实输了。她没了妈妈，也失去了爸爸，只是她不懂而已。
这恐怕是王艺娟没想到的。
邵秦等他离开了，才去了店里。他妈埋怨他，“怎么那么久啊，等你好长时间。”
邵秦把东西交给她，“写作业呢忙。”
这会儿早有同事看见了邵秦，忍不住地过来打招呼，“茹姐，这是你儿子啊，长得太帅了。”“小帅哥叫什么啊，多大了啊。”
他妈倒是娴熟，“十八了上高三，”又冲他说，“叫阿姨。”
邵秦叫了一圈才把阿姨们哄走，他想了想，就把王勤勇走的事儿告诉他妈了，他妈叠衣服的手顿了顿，最终说了句，“哦！”
邵秦离开的时候就想，这事儿大概就这样了。送完了东西，他就去拿了给周家父母的礼物。
他上次就提出要拜访一下周家父母，谢谢他们。可惜高三生实在是太忙，周国庆又总不在家，凑了半天，周乘风才定了今天下午。
去人家家里拜谢，总不能空着手。可邵秦的财力，说真的，把他所有的存款拿出来，买奢侈品也不一定让人家看在眼里。他是真情实意感谢人家的，又不是攀比的，再说，他觉得周伯伯和张阿姨恐怕也不喜欢不自量力的人，所以按着自己的想法，定了礼物。
他都跟周乘风打听过了，他爸妈都是唐市人，是后来做生意才到秦城落脚的，家里至今都雇佣着唐市的厨子。正巧家属院里就有个唐市的老奶奶，从小看着邵秦长大的，做的一手好唐市的小吃，邵秦想了想，定了一些，买了礼盒，带着就去了周家。
按着约定的点，下午三点，邵秦按时到达。
结果一按门铃，周乘风先窜出来了。邵秦都挺诧异的，他家这院子他来过一次，从客厅走出来要十分钟吧，这也太快了，这是……一直站窗口等着他呢。
邵秦忍不住心里高兴，任由周乘风把礼物接了过去，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问他，“你这是等着我呢。”
周乘风耳朵有点红，“嗯，一直等着呢！”
邵秦心里更高兴了，连忙接着问，“为什么呀？”
周乘风顿时愣了，他总不能说我想你啊，看看满院子光溜溜的草木，就编了个理由，“这不是怕你认错门吗？一落叶都长得差不多。”
邵秦：……你家就住在邵家隔壁，我傻子认不出来？
他意图再拯救一下周乘风，又问，“你腿好了吗？”
周乘风猛然就想到了那个不可描述的早晨，哪里敢让邵秦再揉，这是要出事的，立刻就说，“好了，好的特别好，你看看，现在一点事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