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佑的目光才转了回来,然后落在杨东身上,变得清澈起来。他十分精细的问,“东哥,你怎么来了。”
刘北惊喜地在里面喊着救星到了,冯春也站了起来,只是他并没有同意开门,而是站在了门前,听外面人说话。
猫眼里根本看不到杨东的正面,只能从声音里判断他的情绪。他似乎极为不悦,冲着章晨道,“你怎么在这里?”他还问了一句,“你知道里面是谁吗?”杨东自问自答,“那是我男朋友,你要把我当哥,就这么带人围攻他?”
章天佑一直在他面前都是乖乖少年的形象。而在此刻,他塌陷了。这群人喊着都是冯春的名字,他不能说不知道。这里只有他一个章家人,他是领头的显而易见,他不能说他不愿意。
他简直是进退两难。他糯糯的叫了声,“东哥?!”然后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样子,显然是要演苦情戏,他说,“哥,天爱死的太惨了。我……我……她毕竟是我妹妹。”他就说了一句话,就再也不肯开口,还没低头,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端的是可怜。
那句话内容丰富,我不是故意针对冯春,可天爱太可怜了,我作为一个哥哥,即便是同父异母的,这时候,只能站在亲情这边。我来闹,是有原因的。
他自觉良好,可杨东的眉头却紧紧的皱起来,这次,不是为冯春的事儿。他有些失望的看着章天佑,他说,“你不该说这句话。你真不该。就算她再可怜。”谭姨和他遭了这么多罪,甚至谭姨死在了国外,这些都是因为周海娟,怎么可以毕竟是妹妹呢。
更何况,中间还有他?
章天佑显然是没有代入到章晨的情感中来,毕竟当年的一切,章晨脸上的恐怖,谭巧云的离开,对于杨东来说是记忆铭心,而对他不过是几句话的描述。他母亲尚在,如果不是可以揣摩,如何能在短时间进入这样的情绪中?
所以,他对杨东的反应十分讶异,从来对他都和颜悦色能帮就帮的杨东,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好似对他十分失望。他连忙抬起头想再解释,可此时,门竟然打开了。
还穿着中午那身西装的冯春,面色平静的站在门内,眼睛从他们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杨东脸上,冲他说,“来了就进来,跟这些人啰嗦什么?”
他说完就进了屋,那气场实在是太强大,竟是让他找的人,没一个喊一句出来。而杨东随后就跟着进了去。等着他们反应过来,杨东带的人已经挡在门口,拍的一声,门关了。
章天佑愤恨的踢了一脚墙,骂了声,“废物。”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骂别人。
杨东一进来,就急忙扯了冯春的手,把人搂在了怀里,等着感觉到了怀里的实物,这才问,“怎么样?没事吧。”可等着将人看一遍,发现真的毫发无损,他才放了心,又将人抱在怀里。
冯春仿佛也十分配合,直接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紧紧的回抱着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杨东觉得寒风吹透的身体暖了,这才慢慢的放开了。
然后理智也就回归了。
有些话,即便他想逃避,都无法逃避。譬如,即便他想帮着冯春,也需要知道真相。更何况,他们已经是一体了,而冯春显然都是在骗他——他们明明昨天才开始拍摄,他却告诉他三天前就开始了,带着章天爱在贵州四处走。
即便他再喜欢,恨得他什么样也舍不得别人欺负他,他也得说,冯春并没有对他全盘托出,他在瞒着他。而他对此,十分介意。
没有人的感情,经得住隐瞒和欺骗。
他如何能不问呢?
所以,他听见自己说,“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叫上章天爱?你跟她,并没有这样的交情。是为了这个广告吗?”
这个问题,让在厨房沏茶的刘北猛然回过了头,冯春也抬起了脸。

第63章 真相

冯春从来都不曾相信,自己能将这事儿瞒多久。
所以,在难以解释跟章天爱单独出门的情况下,他直接选择了撒谎。因为他知道,即便说得再好,最终章天爱都是要死的,事情都是要闹大的,杨东都是要知道的。
——杨东向来聪明,冯春身上疑点重重,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端倪?
察觉到就要问,如今天这般,问就需要有答案,自己舍得不告诉他吗?当然舍不得。章天爱不过是一个引子。在她之后,章家还有三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的动作会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会顾忌自己。那是刀山火海一般的路,他与林勇已经走得心力交瘁,何苦加一个?
更何况,如果剔除他出乎掌控的感情外,这原本就是他的计划——他与杨东谈恋爱,借助杨东的势力保护自己逃脱此局,然后分道扬镳。
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最粗暴的法子,露出了马脚。
如今,得偿所愿了。
杨东话一落,冯春就点点头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随意望向了厨房,刘北已经傻了,他一路上只觉得冯春带着章天爱有点奇怪,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如今杨东一句提点,他的脑洞已经在草泥马草原奔驰停不下来了。
真相如此可怕吗?可他家老板的确什么都没做啊。
冯春被他那副样子逗乐了,冲他说,“你帮我下去买点饭吧,中午都没吃,这都晚上了。”刘北这才想起来,早餐过后,除了水,两个人都是一点没进——开始是吃不下,后来是出不去,现在杨东进来了,显然大门不成问题,就非一般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只是出去前,他终究还是偏向冯春,给冯春发了条短信,“老板,坦白从宽也不需要太实诚的。”冯春瞧着就笑了,这家伙。
等着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冯春就带着杨东坐到了沙发那儿。他俩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在冯春家吃饭,两人都是面对面坐的。可后面关系好了,杨东就再不愿了,总是找机会搂着他。
如今,杨东坐在了沙发上,冯春很自然的拖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一举,就跟往常不一样了。
杨东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而黯然下来。
这是立场分明的架势,也是问出来的代价。
冯春将刘北沏好的茶端了出来,给他倒上一杯,然后说,“从哪里开始讲?”
杨东心里难过,可事已至此,他也知道退不回去了,也不能退回去,“从你想说的说罢。”
“那好。”冯春直截了当,“我20岁进入演艺圈,”他起了这样的一个开头,是让杨东想不到的,如今的冯春24岁,那就是从四年前说起。那时候冯春就在筹备了?
冯春接着说,“那时候我是建筑系的学生,上大三,还有两年就毕业了。你知道的,如果不嫌累的话,这个专业其实挣钱不算少,我完全可以不蹚浑水进娱乐圈。我很多同学也觉得我合不上,明星虽然好看,但跟我们的圈子实在是太不一样了,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能出名。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筹谋已久的。”
“你知道章家人平时是什么样的状态吗?”冯春笑笑,“你应该也不会特别清楚,毕竟你们都一样。章建国每天的行程是家,公司,会所,有时候会去饭店请客,茶馆喝茶,但都有助理和司机跟着,呼啦啦一群人,他几乎没有与人意外见面的可能。”
“周海娟是个贵妇人,她的最爱是全世界各地跑买东西去装饰她的家,除了出国外,她经常出没的地点有三个,美容会所,健身房,还有她参与的慈善组织的总部。美容会所会员价最低百万起,健身房是找的私人教练,地方隐秘,来往都是明星富婆,普通人禁入。至于慈善组织总部,如果我捐钱的话,大概钱会通过银行转为数字进入他们的账户,但是我进不去。他们的前台小姐堪比柯南。”
“章天幸的活动范围广了些。他毕竟是个跟我一样大的少年,最重要的是,他那时候还在上学。但他妈的让人郁闷的是,他大学四年,除了必要的专业课,上课的时间寥寥无几,而且车接车送,在学校里压根就没停留过几次。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章氏,跟着章建国学习如何管理。他出入的场所跟章建国几乎重合,除了偶尔跟着一群人去骑马海钓,没别的乐趣。”
“章天爱跟他们都不算一样,可能是因为是小女儿,她被管得松一些。不过即便这样,她也不怎么去她那所三本学校,一般情况下,都跟着几个闺蜜全世界的晃。买衣服收拾参加趴体,天天只知道怎么打扮自己。不过周海娟对她管得严,时时刻刻保镖加司机跟着,纵然她去的公共场所多一些,却也极难接近。”
冯春说了这一些,才看向杨东,“你知道我说这些的意思吧。我选择当演员,并非为了名利,而是因为我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去接触章家人。所以,我只能选择进娱乐圈,去冯竹梅手下。因为章天幸的女朋友徐萌萌,在她手下,徐萌萌是迟早要嫁入章家的,这是我跟章家建立联系的第一步。也是最困难的一步。”
冯春抿了口茶说,“我跟徐萌萌同在冯竹梅手下整整两年,我都没有等到机会。直到年初合作《等待》,章天爱来探班,我的计划才从新又开始,好在她比较好骗,很快我就成了她的男朋友。”
冯春说这些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平静,就好像说得是别人家的事儿一样。跟杨东记忆里那个喜欢开玩笑喜欢撒娇的人一点都不一样。此刻的冯春,仿佛才露出他张牙舞爪的真面目,让人害怕。
那些章家四口人的行踪,还有他们的人际关系,是需要多少时间积累,才能够探查清楚?更何况,冯春并不隐瞒他自己对别人的利用,这让他想到了自己。
他问,“对我也如此吗?也是有计划的?”
“是。”冯春早就知道事出,两人之间就维系不了了,他选择从头开始,自然也是要给杨东一个从头至尾的交代,不给他留疑问。
冯春毫不忌讳,他坦然道,“我需要像今天这样处罚章家人,可我毕竟不过只是个小演员,跟章家比,我没人力,没财力,连武力都没有,我就跟个小蚂蚁一样。我能有的,只有我自己。我需要让章天幸对我动手,那就需要去动他最爱的事物,那就是你。”
杨东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冯春却是那么的吸引他的眼球,让他压根不能自已的去关注他。他一直以为那是一见钟情,可如今想来,他问冯春,“你那天是故意的?”
“是。”他残忍地说,“你喜欢的发型,你喜欢的衣服,你喜欢的气质,你喜欢的神态。所有都是经过精心为你准备的。”
杨东直接将杯子摔在了地上,他怒吼,“你卑鄙。”
“我的确挺卑鄙的。”冯春毫不推诿,“刚开始见面,所有的交流我都是拿捏着分寸的,什么时候跟你亲密一些,什么时候可以远一些,怎么样才能引你上钩。你要知道,我不但要引起章天幸嫉妒,让他不择手段的对付我,然后转嫁到章天爱身上,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护着我,否则,我怎么可能在章家手段下存活?而你是最合适的,如今看也证明,我的选择没错。”
“你看,章天幸的毒局我挺过去了。然后我就能挑拨徐萌萌,告诉她章天幸骗婚,让周徐两家彻底翻脸。还有周海娟的出轨,也是我查到放出去的。直至如今,我都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算计死章天爱。”他温柔地看着他说,“你还能这么快的赶到我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动。”
“你还知道感动?”杨东如今只觉得自己是傻子,“我们之间不都是欺骗吗?”
要知道,他甚至都将礼物准备好了——不是那块表,而是一套就在冯春住处不远的房子,他甚至将施工队,设计师全部都准备好了,就为了和冯春一起装一个他们共同的家。
而如今,这个人告诉他,一切都是利用,为的是去杀人。他们之间,还能有感情吗?
他的身体因为真实而抖动,冯春上前一步,越过了两人之间的茶几,去靠近他。杨东却直接推开了他,他的脸因为控制情绪而显得有些怪异,不过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原先是坚定的看着他爱着他,而如今,是坚定的将他据而远之。
这样的杨东,让冯春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人攥紧了,捏碎了,仿佛要死了一般。他不由嘲笑自己,果然是动了真情了,果然想和他过一辈子的决定,不是错的。那么,这条苦肉计,也就得这么进行下去,他是不会直通通的让杨东以他是章晨的原因,违背自己的原则原谅他的,那样的话,一切都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他需要的是,让杨东自己愿意去原谅他。
而这需要一点分别,一点空间,一点时间。当然,还有一丝念头。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说,“我知道我开始的目的并不单纯,我这样说也很不要脸,但东哥,我虽然卑鄙,但却有底线的,如果我不爱,我不会献出自己。东哥,我爱你。”
杨东就那么看着他,眼神从尖锐,由这句话变成了柔和。可这个表情也就只有那么一刹那,便被他掩饰了。这个山高的男人,隐藏了这部分情感,他只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告诉我这一切,骗我不好吗?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你这么做?”
“是因为编不下去了,我不说,你不是也怀疑了吗?谎言终究是谎言,早些晚些都会戳穿,狡辩只会生厌。”
他回答,“至于为什么。你可否知道,我曾经有个弟弟,叫壮壮,是我妈妈离婚后发现怀孕的,她生了下来。十年前,五岁的他得了重病,我妈妈和继父进京要我亲生父亲要钱治病。结果被14岁的章天幸撞死了,那时候,章天爱就在车上,她大声喊,‘撞死他们!’许多人都听见了。可他们有权有势,我们却是升斗小民,等案件转回去,就成了交通意外,开车的换了人,还是我父母的主责。
两条人命,赔了几万块钱。我没了爸妈,带着重病的弟弟过活,凶手却逍遥法外,甚至连出现都没有出现过,你说我恨不恨?我弟弟因为没钱医治,活了半年就去了,你说我恨不恨?我生为人子,生为人兄,他们都走了,留下我活在这个世上,难道是我让我做行尸走肉的吗?我不该报仇吗?
东哥,对不起。我一无所有,只有这种办法。”
杨东怕是从未想过,章天幸兄妹曾经干出这样的事情。可如果是真的,那样的冯春,的确无所依,他这样做,于他的角度无可厚非。可杨东能理解他,却不能同情他,他的感情算什么呢?可若是就这样放任不管,外面章家虎视眈眈,他相信,如果他真的松手,说不定哪天冯春就消失匿迹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不得不承认,纵然受伤害,纵然很生气,可终究是放不下。
他叹口气说,“这次我帮你,以后……我们没有以后了。”

第64章 威胁

当杨东颓然走出那间房的时候,冯春也失去支撑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他看着杨东开了门,关了门,发出砰地一声,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这个平日里虽然话不多的高大男人,其实在感情上和他的外形完全不一样的,他有点……色,当然自己也很色。他还很温柔,总会为自己考虑,最重要的是,出事的时候永远相信自己,永远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站在自己面前。
就如今天,他即便说出了那么多残忍的话,他最后的答案还是“这次我帮你”。
真是个没原则的好人!冯春眼睛有些潮湿,嘟囔着骂道。
这样的人,怎么能给别人呢?
杨东出了门,外面章天佑还在,只是看起来比刚刚更可怜了,他应该是故意等在这里的,瞧见杨东出来,就连忙跟了上来,可怜兮兮的叫了声,“东哥。”他说,“你别生我气,我做错了改就是了。这些年也没人教我……”
他的口气里带着无奈,如果平日里,杨东想到他流落在国外,跟谭巧云相依为命过活,甚至后来是独自闯荡,总会对他心软的。可今日,那句“没人教我”让他想到了冯春,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冯春也是没人教。
十年前,那时候的冯春才十四岁,父母去世,弟弟也死了,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那样一个岁数的孩子,又是怎样的日日夜夜惦记着报仇,才能付出了整个人生的代价,走到了这一步,即便当明星的受人追捧,即便跟着他后唾手可得的惊人财富,他竟然的都没动过心。
但他没说自己。他没说因为没人教我,所以我变成了这幅样子。他没推脱说这不是我的错,是章家的错,是社会的错,是时代的错。
他说得只是,我恨,我一无所有,所以我要豁出一切报仇。
他停住了脚步,深深地看了一眼章天佑。章天佑的脸上充满了道歉。可那是他的人生,那是他的母亲,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呢?两个人,几乎相同的境遇,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他知道这样想是错的,怎么可以鼓动一个人去报仇?更何况,谭姨那么好的人,也不会去教孩子仇恨。
可他依旧觉得,即便是被骗的心就跟碎了一样,即便是听到真相愤怒的想把那个人掐死,可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他竟然依旧喜欢冯春的性子。
章天佑看着杨东瞧了一眼自己后,就不再说话,那目光幽深,仿佛在透过自己,去看另外一个人。这让章天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心虚的叫了一声,“东哥,”打断了这种注视。
杨东被他唤醒,发出了“啊”的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冯春的房门前,想的他入神了。即便这人已经告诉他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筹谋好的,可是他依旧不能控制的去想他,这让杨东觉得有些羞恼。
他低头遮掩了一下脸上并不存在的红晕,这才说,“撤了吧。周海娟的事儿,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章天佑连忙点头,“好,我都听东哥的。”
他说完,就冲着其中一个,应该是领头的说,“撤了吧。”等着那边回应了,就连忙跟着杨东往楼下走。杨东其实并不想和他多说,他现在要查证冯春说的话,可章天佑跟着,他又无法打电话,只能去问些事情。“你爸怎么样?他有说什么吗?为什么章天幸没来?”
章天佑此时正等着在章家上位,恨不得杨东去对付周海娟和他的孩子,自然回答的不遗余力,“他一听消息就傻了,直接晕了过去。这边时间又紧,就没让他来,是我爸和周海娟,还有我过来的。”说完,他便说了自己的一个猜测,“章天幸的反应很不对劲,周海娟说他是兄妹情深,经受不住才这样的,可我瞧着不像,他脸色惨白,还冒虚汗,我倒是觉得,像是被吓得。”
一句话让杨东脚步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又走动了起来。
他不是个健忘的人,他想起了上次在酒吧,那次也是章天幸对冯春出手,章天爱受累。而刚刚冯春还告诉他,“我要牵扯章天幸的目光”,又是他?
杨东似乎找到了让章建国停手的办法。此时正好走到电梯那里,电梯还没到,他站住了脚,忍不住的往回看了一眼,走廊里的人已经散了,他的人和章天佑带来的人正稀稀拉拉的往这边走,冯春的门前空了出来,刘北也不在,应该是进屋去了。冯春没再出来。
此时电梯到了,他收回心思,走了进去。
等着跟章天佑分开,杨东就一个人上了车子。他直接开了手机,将上次林勇发在他邮箱里的关于冯春的资料打开了,这还是见了第一面的情况下,他让人查的。当时在冯春的家庭方面,他看得很松散。这次却是专门仔细看了看。
上面写的父母是鲁省省立大学的教授,但还有一点,跟他们都不亲。
他想了想,原本这事儿都是给林勇的,但他如今在章天佑身边,杨东就不想让冯春的事儿给章天佑知道,虽然这一般来说不可能的,就换了个人,另一个私人助理周成,“你去一趟鲁省省会,查查我给你发的两个人。他们是冯春的父母,问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另外还有一件事,你派可靠的人去查查,章天幸,xx汽车有什么关系?”
等着这个安排下去了,他才给章建国打了个电话。
章建国恐怕并不诧异他的来电,接了以后就说,“不要给我讲情,冯春你护不住,那是我女儿!你见过她的样子吗?你见过吗?”他声音有些激动,已经劈了。
杨东并未接茬,等着他吼完了才说,“章总,我就在本地,我要见你一面。”他甚至没给章建国任何不同意的机会,“章总,有些事情说清楚了总比纠结着强,尤其是这个时候。”
若是在北京,章建国还真怕杨东使绊儿。要知道上次酒吧事件,杨东的人脉深厚就显现出来了,他在北京混了那么长时间,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可这次不是在北京,章建国倒不觉得杨东在这么偏远的贵州的一个镇,能够有多厉害。何况,冯春在这事儿里脱不了干系,他压根不想放过他,所以章建国冷声道,“杨东,这次没任何商量的余地,我章家不是这么好惹的。”
杨东敢打电话就能想到这人的反应,他也没说别的,就一句话,“我也没多少耐心,章天幸还在北京晕着呢。这边有个天泓茶楼,我就在这儿等你半小时,来不来看你。”说完,杨东直接就挂了电话,吩咐司机,“停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