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我卧房前,衍之住了脚,因为卧房里传出另一个人的声儿,其宣的。衍之犹豫了一下敲门进去,老子闪进门缝摸到衍之腿边,定睛一看,我呆了,衍之应该也呆了。
床上的人两手搭在其宣胸前,将其宣半压在床上,正伸舌头津津有味地舔其宣手里握的两根筷子。
造型丢人现眼到老子抽它的心情都提不起来。科长语重心长地道:“小兄弟,冷静啊!”冷静?他妈的不是你保证的他除了吃跟睡干不了别的?!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虎皮弓起脊背,两眼恶狠狠地盯着老子,呜了一声。其宣笑吟吟地伸手在虎皮小王爷的头上抚摩一下,虎皮显然十分受用,头凑到其宣胸前蹭了蹭。
这一蹭,老子终于火大了,他妈的老子的其宣是你蹭的么?抖擞精神正要扑上去,后颈蓦然被人拎住,未待我反应,已一个腾空重重摔在回廊上,浑身生疼。卧室里的小顺拍拍手,正谄媚地笑:“老许的猫怎么混跑进来了。是小的该死,小的没留神,王爷恕罪~~”
衍之道:“我正有些事情找你,先出来一下。”领小顺出门,小顺回身将房门关牢。
我见人走远,走到房门前抓两抓,没抓开。科长又絮絮叨叨道:“小兄弟,千万冷静,它不就是只猫么?”我没理会他,摸去偷听衍之与小顺说话。
小顺正无比流利地向衍之转述当前状况:“……公子,小的放肆说一句,今儿个王爷瞧着有些不对头。刚才裴公子刚进去王爷还不让靠床,裴公子夹一筷子菜喂王爷吃完,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公子您看……”间隙了几十秒的空白,我听见衍之慢慢道:“寻常事情,莫大惊小怪,我先过去了。”小顺哦了一声。
衍之……
我再转回卧房门口抓门,刚挠了一下,再被人拎起后颈一个腾空,小顺斜眼睛望着老子吹吹手上的猫毛:“今儿老许的猫讨嫌得紧,怎么尽在这里转悠。”
老子憋着一肚子熊熊怒火爬到屋顶,向苍天叫了一声:“老子不干了!”引来两三只过路的野猫驻足观望。科长爬到老子的耳朵尖上赔笑,“小兄弟,莫叫了,我听得懂。你且冷静一下,换魂有时辰限制,不到晚上回不来。凑合一天罢,当初也是你自己愿意的。”
自己愿意的不怨别人,我趴在屋顶冷静了半个钟头,去隔壁将军府找个安慰。符卿书练剑完毕,没在花园。被我轻而易举在书房寻见了,正坐在书桌前握着一卷书看,墨予在一旁侍候。我从半掩的门缝里闪半个头进去瞧,符卿书不愧练家子,两道锐利的目光立刻从书边上射过来。我索性大摇大摆走进去,喵了一声,不消说,这一声也蕴涵了无数的深意在里头。符卿书拧起眉毛:“这是谁家的猫?怎么跑到书房来了。”
我盘起尾巴坐到地上,犀利的目光与符卿书对望。墨予低头看看我,道:“少爷,像是隔壁泰王爷府上的猫,常来咱府的厨房偷嘴。奴才把他撵出去。”符卿书望着我卷起书:“我倒没见过,怎么养这么个模样的猫。”言语中十分的不屑。墨予道:“小的记得是泰王府上门房老许叔养的。”符卿书用书抵着下巴笑了:“哦?是门房养的。我看它这个模样还当是……算了,墨予,赶它出去,若还不走看厨房有没有剩饭给它些。”
一句话凉透我的心。我再深沉地望了符卿书一眼,从地上起身,迈开寂寞的步伐,走了。
然后,我回到泰王府,抓开卧房门,就看到那么乖乖不得了的一幕。其宣在下,那个人在上,两手按在其宣半敞的胸前,正伸舌头津津有味地舔来~舔去~~……
老子的头脑中轰的一声,大吼一声扑过去,恶狠狠在扯住其宣衣襟的手上啃下。虎皮惨嚎一声,顿时从其宣身上跳开,我跳上其宣胸口舔舔他有些惊愕的脸。靠!老子的人,我看谁敢碰!
虎皮估计被科长用什么方法定住,缩在床里干瞪着眼呜呜地吼,一动不能动。我趴在其宣身上把刚刚被那只鬼猫揩到油水的地方舔了又舔,我左耳朵眼里的科长蠕动了一下:“咳咳~小兄弟,猫经常吃脏东西,不卫生!”我怒吼就是不卫生老子才要舔干净,冲口出一声猫叫,将我拉回现实。对哦,现在老子是虎皮,猫嘴不卫生。我连忙跳下其宣的胸口,咬起枕巾搁在其宣胸口,拿两只前爪按住企图擦一下,因为没掌握好平衡,打了个滑。老子的后颈被人轻轻握住,整个身子提起来,从下面托住。我按住其宣的胳膊与那双微微弯起的眼对望,没错,感人的时刻要来到了。认出我吧,不要怀疑!眼前的,就是你的达令!
湿润的嘴角渐渐地扬起,再向上,要张开……房门咣铛一声,蓦地响起一声大呼:“公子,你没事吧!”我恶狠狠地扭头,XX的小全,老子我还原扣你全年的薪水!
用脑弯里揣着老子的人儿不紧不慢地起身,另一只手拢了一下衣襟。嗯,拢的很是。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这只猫跑到屋里来吓了王爷一回,喊胡大夫过来上上药。”一边说,一边走出房门。到回廊前弯腰,老子只觉得身上一松,还没明白过来身子已经到地上。疑惑地抬头,眼睁睁地看他转身走远。不会罢,就这样走掉了?
清风斜阳梧桐冷,我趴在屋顶等待天黑,科长在我耳朵眼里叹气。太阳照得鼻子发痒,老子打个喷嚏低下头,在院子里看见一个独自站在假山边的身影。
忽然的我想最后试验一次。从屋顶上跳下来,走到那人身边喵一声,抬起前爪轻轻挠挠他的袍角。他低头,看着我。我热泪盈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还是我的衍之最聪明。
我用头轻轻撞撞衍之的腿,面前的人弯下腰,温柔地把手掌搁在我头顶,历史性的时刻终于要来了。谁说我马小东不能演情感片?
衍之的笑容漾开在阳光里,一时竟耀花了我的眼。我听见他轻轻道:“莫再中意蹭我了,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饭给你吃。”
我……靠……
我徜徉在山墙上,寂寞地望渐渐西去的太阳。科长叹道:“小兄弟,这是情理之中,情理之中。”我当然知道这是情理之中,只是想不透为什么老子也要短路去琢磨那不合情理的。
我望着斜阳,空虚地叹了一口气。猫叹气都是咕的一声。
耳边仿佛有人在喊:“喂,过来!”我没回头,那人再接着喊:“喂,咪咪咪~过来。”我扭头瞧了一眼山墙下,遛着遛着就遛到这道墙上来了。符卿书的小书童过了这两年依旧没长进,喊个猫都喊这么傻。老子没心情理睬他,继续向前。遛回泰王府正厅的房顶,忽然远远看见符卿书被门房引着向院中来。
我跳过两三个房顶,跟他走到中院,窜下地跳上回廊,蹲在栏杆上。符卿书走过来,倒一眼瞧见我,停步看了看,门房小三陪笑脸:“这是跟小的一道守门的老许的猫。下人养的没规矩,小侯爷莫怪。”向老子跺脚挥挥胳膊:“咄~咄~~滚!”
符卿书负手看着,忽然抬手止住门房,向老子勾勾手指道:“过来。”我抬头看他,墨予的傻样原来是他教的。有你这么唤猫的么?要不是老子哪个猫听这样的唤。符卿书弯腰仔细将老子端详了一回,手指在老子头上一敲,哧地一笑,低声道:“还真越看越像……”
我蹲在栏杆上看符卿书向卧房去,跳下栏杆跟进。走了不到五十米,背后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老子被人从胳肢窝底下握住前爪,拎了起来。我后腿不争气地在空中蹬了蹬,整个身子落入一个柔软的胳膊里。我眯着眼回头,望望那双含笑在眼,舔一下他下巴。其宣,我就知道你认得出我。
符卿书不远处停步回身,负手对裴其宣点个头,“裴公子。”其宣揣着老子慢慢道:“王爷在卧房,小侯爷请进罢。”
我就任由其宣揣着,眼睁睁到卧房前看符卿书敲门,推门,僵在门坎上不动。裴其宣抱着我向前再走一步,从符卿书肩膀上老子看见——
衍之站在那张该死的大床前……柴容趴在床边紧紧咬住衍之袖口呜呜哀叫……
X他XXXXX的虎皮!!!!!!
我老马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面连渣滓都没了!
我怒吼一声,挣扎要扑过去,搂住老子的胳膊蓦然箍得死紧。老子要顾忌莫抓伤其宣,不能十分挣扎。其宣箍着的胳膊再紧了紧,一只手按住老子的后颈,我前后受制动弹不得,悲愤地长吼。一个老爷们扒着床沿咬着人的袖口不松,传出去今后马王爷我还怎么做人。何况,被咬的人是衍之,其宣和符卿书都看见了!
头顶上其宣轻轻,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得十分受用。
符卿书冷着脸上前,虎皮见有人靠近,将衍之的袖子咬得越发紧,盯着符卿书竖起眼睛。符卿书在床前停住,闪电般地伸出手指一划,衍之的袖口嗤地断成两截。符卿书向衍之道:“苏公子还好罢。”衍之道了声多谢。虎皮叼着半块破布盯着符卿书愤愤地哼,符卿书向床上望一眼,我只能瞧见他半边侧脸的眉毛拧住,虎皮弓起脊背,嗓子眼里呼噜了一声,龇起牙齿。符卿书冷冷一笑,袍袖一挥,虎皮在床上滚两滚,咚一头撞在床柱上。科长在老子耳朵眼里大惊:“这小哥够狠!”
衍之道:“小侯爷千万手下留情,王爷的身子禁受不住。”神色十分不忍。虎皮在床上挣扎了一下,抬起眼楚楚可怜地望着衍之,委屈地张开嘴:“喵呜~~”
我闭上绝望的双眼一头扎进其宣怀里,裴其宣哈哈大笑。
门口飘进来小全抽抽答答的哽咽声:“公子~小的去请个法师罢。王爷~王爷~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裴其宣抱着老子,笑得浑身乱颤。衍之扶住额头,符卿书闭了闭眼,摆手道:“当在下没来过。”大步流星拂袖扬长走了。我伸头望着符卿书的背影,耳朵动动,悲愤地吼了一声。
小全凑近怯怯道:“裴公子,要不要小的先喊胡大夫过来。还是即刻去请法师?”抱着老子的人轻描淡写地向前一指,“去问苏公子。”小全个傻X眼巴巴望着裴其宣箍住老子转身出门,小心翼翼地道:“公子,老许那猫脏的紧,莫污了公子的衣裳,公子有什么事情便吩咐小的们去做。”
裴其宣拎着后颈抬起老子的脑袋,一双上挑的细长眼瞬了瞬,往老子的鼻子中间轻吹口气:“不必了,这只猫我看有趣,亲自给老许送去。”
我动动,用前爪挠挠其宣的前襟,我靠,不是玩真的吧。
是玩真的。
前方,门房。斜阳下的老许热泪盈眶。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虎皮,我的乖~~我的虎皮~~”眼泪,鼻涕,胡须,一把一把。“虎皮~我的乖乖~今儿你一天野到哪里去了,饭都不吃,想死你了~”
老子今生最不愿想起的噩梦莫过于此~
我一面挣扎一面抓挠老许的衣裳一面哀号。
裴其宣……
——
夜深了,人静了,一切都恢复正规了。
XXXXXX的科长,居然趁老子还魂的时候开溜。也罢,我在漆黑的空气里抬头冷冷一笑,按顺序还轮不到他。
我恶狠狠地整好衣裳,恶狠狠地穿鞋,恶狠狠地揩下嘴角,今儿晚上,老子就把拿捏着的十分工夫全用上,务必要你晓得~~呵呵~~夜还有一半,长得很!
我恶狠狠打开房门,迈开大步,脚下一绊,险些跌个跟头。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在老子门口拉绳子
我再恶狠狠跨出一步,一脚踢到什么东西,依稀仿佛是只水硿,湿湿地洒了我一鞋。我踹开水碗,再向前,嗯?地上怎么铺了这么多张纸?
回廊上下忽然火把通明,锣鼓喧天。首当其冲一边敲盆底一边高喊的人,是小顺。
“法师——不好了——猫精附着王爷的身破了你的上天入地除妖降魔九宫阵——快来把它拿来!!!!——”
夜还长得很……
(完)
第19章 番外 招聘
兹有泰王爷府邸,因内务改革需要,特招聘女侍若干名。要求:身体健康、相貌端正、品行优良。限十七到二十一岁,未婚。性格开朗无工作经验者优先。工作环境舒适,待遇从优。如有意向者请于三月初三到三月初五到泰王府内院执事厅报名。
报名时间仅限三天,额满为止。报名地址:沐圣街泰王府北门进门左转约五十步即到。代报名者请携带报名者本人小像一张,墨像彩像不限。
泰王府内院执事厅昌元九年三月初一
鲜红的纸,碗口大的墨字。我混迹在拥挤的人堆里,摸着下巴微笑。张帐房的字写得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虽然我口述的时候看他手颤得厉害,一点没影响观赏效果。脑门上的汗擦得及时,一滴都没滴到纸上,值得表扬。
京城九条大街,每条街头街尾街中心各一张。半天的工夫全部完工,外务厅效率不错。群众反映热烈,我方才特意去茶楼一坐,果然甫进门就听见相关议论。
“~听打听的说,每月二两银子的月钱,从衣裳到脂粉一应物事配发。当真是大手笔,若我是个女人,也想去试试。”
“从来都说泰一座的那位小王爷府里除了母苍蝇,没半个是雌货。竟从今日开始变天了。”这句话纯粹诽谤,王爷我府里,别说母蚊子母耗子,就是人,也还有刘婶这个女性顶着半边天,怎么就叫没半个雌货?
我放下茶碗,拂袖而去。从今天起,定叫泰王府莺声燕语处处,姹紫嫣红开遍。
小顺在假山旁边贴住我的耳根子:“王爷,小的们口风藏得严密,两位公子都还不晓得。不过等报名那天一定是瞒不住了。怎生好?”
我斜他一眼:“到时候我自去解释。天塌下来有本王。”瞧你两腿乱颤的小出息。老子来这一出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也就是那一天,春光正好。我抬眼看见大厨房菜地里金黄的油菜花,忽然问了小顺一句:“你成亲了没?”小顺顺着眼笑:“王爷这是同小的说笑呢。小的一根光棍,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没个定下的瞧上的?”小顺低头蹭脚咧嘴:“没。”
在那一瞬间,我发觉了一个严肃的内部问题。“小顺你今年二十几?”小顺搓搓鼻子,“虚岁算二十六了。”二十六,搁到现代去也是个大龄未婚青年了。在这地方,二十五六,至少是三个能打酱油的娃娃他爹。
“王府里多少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小顺再咧嘴:“王府这两年又没换过新人。府里的人除了忠叔的步子还是个娃娃,其他年轻的都同小的差不多,有大三四岁的,也有小一两岁的。都在这个坎上。都是跟小的一样的光棍。”
我仰天长叹,居然忽略了这样的问题。合着我泰一座实在应该改名叫光棍府。一窝王老五。这件事情不容忽视。我在床上思考到半夜,因为无心正事的罪名被其宣踹下床两次,导致第二天半天精神恍惚四肢无力。终于在下午,我思考到问题症结——没有恋爱的机会。
别人府里有小厮又有丫鬟,青春少年碰上黄花年少,多少故事在酝酿。泰王府里除了刘婶再没半个女人,所以一群王老五只能寂寞地守着空床。没妞儿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刹那间我做了一个当年没有贼胆许久忘了贼心的决定。
敲开帐房的门,张帐房诚惶诚恐地抬头,我道:“找几张红纸,给本王写个启事。口风紧些,先别让两位公子知道。”
做了好事精神爽,当天晚上老子搂着我的衍之,舒服一夜,睡到中午。
然后出门一逛,纸已经上了墙。
从回府到晚上我都捏着一把薄汗,幸亏衍之其宣模样没什么异常。我N次站在院中遥望山墙,没见有什么动静。墨予还跑过来跟小全忠叔下了圈码,报我说小侯爷去校场看练兵,晚上才能回来,我窥视到半夜,没什么动静。
风平浪静到了报名那天的早上,我秘密拉忠叔过来吩咐,本王今天去找仁王喝酒。报名登记的事情交给您老跟张帐房,二位办事我放心。然后我绕了个后门,撤了。
等到半夜三更回来,从门房到小顺,人人见到我都不吭声。我绕进小厅,刚灌了一杯茶,衍之迈进来,身后跟着小顺,抱着一抱卷轴。我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衍之将手里的一卷纸递过来,对我轻描淡写地道:“今天报的人名统在这张纸上。”
我从嗓子里荷荷两声,小顺把怀里的卷轴放在桌子上,看看衍之的脸,又偷看了一眼老子,倒退着下去了,我抬袖子擦擦汗,衍之顺手拿起一个卷轴含笑道:“怎么不坐?”
我摸着凳子坐了。衍之将卷轴递过来,“这都是今天报上来的画像。你先慢慢看着,我先回房睡了。”
我再抬袖子擦汗,“好。”
兜着卷轴回了卧房,小孤灯,空床铺。我放下东西拖着步子走到其宣门前。小全站在回廊上吞吞吐吐说:“公子说,王爷这几天事务劳心,回房早早歇着,养养精神。”我拍了两下门,没有动静,摸摸鼻子转头回去。躺在床上,辗转到半夜,忽然激荡起了坚定的信念和意志。为了群众的幸福,就算我一个暂时受点波折,值得。
第二天过去了,第三天过去了,我索性坐镇在王府内,三天共报了一百五十一个人。画像跟人名一起堆在我面前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全是衍之的墨迹。小顺说:“王爷,我按裴公子的吩咐,都跟忠叔他们说了,凡是那歪嘴斜眼的,一脸麻子的,根本没让报。留下来的全是齐整的。王爷您细看。”
我咳嗽了一声:“人倒不少。”小顺道:“本来人还多哩,头一天就报了一百多。剩下几十个是这两天的。要不是……”话恰当地吐了一半,咽了。我说:“要不是什么?”
小顺盯着脚尖:“要不是人都跑到隔壁符小侯爷的将军府去了,人还要多。”骨碌碌地转动眼瞧老子握起拳头,“王爷这两天都在府内,没瞧见将军府招人的告示,就贴在咱的告示旁边。说是进府就有二十两的银子,所以那边挤不上的才到这边报着。王爷您哪去?”
我恶狠狠地甩袖子:“出去瞧瞧。”
将军府的看门的赔笑脸:“泰王千岁对不住,小侯爷约了跟几位将军去燕栖楼听曲子,走前吩咐过小的,不到半夜不回来。”
我在王府书房拳头重重往书桌上一砸:“叫张帐房过来,再写张告示,招人的事情,因为王府内务变动,作废了!”
小全瑟缩地说:“王爷,苏公子说这件事情既然是王爷想办的,一定要办到底。”
晚上,衍之的卧房。我一只手搂住单薄的肩头,两眼诚恳的直视漆黑的双瞳:“衍之,这件事情是我不好,不应该没同你商量。我实在是想着府里的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小了,必须赶紧解决了个人问题。”低头在柔软的唇上亲一亲。怀里的人没有说话,地下也用不着说话。
在一天晚上,其宣的卧房,我双手抱着纤长的身子,诚恳地在鬓角耳语磨蹭:“其宣,这件事情是我不好,不应该没同你商量。我实在是……”话说到这里肩膀上挨了一口,“一早说过,在我房里,别提其他人,也莫说其他事。”
在而后,老子扛着梯子扒墙头望到第五天。半夜卧房的门被一股劲风踹开。我抖擞精神爬起来,XX的,窝火窝了五六天,总算等到如今一刻。底下的内容我不叙述。总之,再到中午我花花绿绿的出现,天像是晴了,有还像有雨。
于是,符将军府内务变动,招人的事情作废。泰王府报名一百五十一人,留下十一人。
回廊上,饭厅里,能看见桃红的也能看见粉嫩的。小顺做代表,八王爷我的文件精神传达下去:“条件创造了,不多。谁能耐高谁得。姻缘这个东西靠自己争取,唯有积极主动,才有幸福人生。”
“苏公子,奴婢这个嫣字原来这般写。奴婢一向以为是火旁带个因的那个烟呢。奴婢这个字与那个烟字有什么不一样?苏公子奴婢以后天天同你学字好不好?”
“裴公子,这是奴婢亲手烹的茉莉花茶,奴婢听公子说喜欢茉莉的香气特意烹了给公子尝。水也是奴婢接的新雨水,一丝儿都没有让别人插手。公子尝尝。”
…………………………
终于有一天,符卿书过来一逛。符大侠最近不怕麻烦,每次都走正门。对着端茶的一抹粉红笑了笑,端茶的小手一松,一盎热茶直接浇灌上老子的大腿。
暮色,云霭。我敲开账房的门,张账房诚惶诚恐的抬头,我道:“找几张红纸,给本王写个启事。”
圣上有训,节俭一己富足天下。王府拟于今日起调整内务。凡新招女侍,均各发放五十两银子,放还归家。
泰王府内院执事厅昌元九年四月十八。
葡萄月满架月季花香。我向哭丧脸的小顺道:“姻缘这个东西,不能强求。所谓冥冥之中天注定,自有机缘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