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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还是A版。
她扶起杜小曼,挥退宫人,放手走到内殿,扯上帷帘。
“忠承告诉你了么,裕王已真的反了。”
杜小曼心里咯噔一下。
璪璪啊,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A版面无表情负手:“左相和皇后娘家跟他成了一伙,要来夺位了。他倒能耐啊,连老奸巨猾的李老头都能拉成同伙。”
杜小曼无言以对。
璪璪确实是一朵飘忽莫测的男纸。
A版一挑眉:“宁景徽最近吩咐了你什么?”
杜小曼心中一跳,正色回答:“什么都没有,还是那四个字,顺势而为。”
A版轻呵一声:“本来封你的事要再缓缓,慢慢来。但如今形势如此,朕不便再常常过来宠幸你。索性就一步到位,这样你以后,就到乾元宫侍寝吧。”
杜小曼心里再一震,抬起眼。
A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用“千万不要辜负了组织对你的培养”的力道拍拍她的肩,突然凑近她耳边。
“你倒真行啊,昨晚居然过了忠承的试探。如何抉择与把握,看你自己。”
裕王造反,京城禁严。
街道上兵卒处处可见,家家关门闭户。茶楼酒肆客栈内外更多有兵卒或便装探子,小伙计招呼客人都格外小心拿捏分寸,万一赶巧对某个谁笑得多了几分,成了乱党同伙,真是死都不敢喊冤。
孤于箬儿提着篮子回到暂居的小宅内,谢况弈正和卫棠在院中说话。
谢况弈双眉紧拧,脸色极其阴沉:“这是宁景徽早就计划好的?”
卫棠面无表情:“朝廷的人行事谋算,属下不敢妄断。但,这情形,必然是。”
谢况弈狠狠团起手中的纸。
孤于箬儿快步走向前:“弈哥哥,卫大哥,怎么了?”
谢况弈将纸球塞进怀中,勉强展开眉头:“没事。”
卫棠看向孤于箬儿手中的篮子:“箬儿小姐怎么还亲自买菜,吩咐属下一声便是。”
孤于箬儿放下篮子叹了口气:“反正我也帮不了别的忙。但是卫大哥,恐怕真得麻烦你弄些菜来了。市集上卖什么的都没有。说是米上会刻字,馒头包子里能藏字条,菜叶上可以书暗文,鱼肚子里易藏书信……我就买了点葱和香菜,还被翻来覆去查了好久。”
卫棠立刻躬身一抱拳:“是属下考虑不周,请少主和箬儿小姐稍等,我这就去准备酒菜。”
谢况弈抬手:“罢了,现在哪还管吃的事。”
卫棠抬眼看了看谢况弈:“少主,恕属下直言,少主还是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了。少主再怎样,也帮不到唐郡主。裕王应已不在京城,各州郡也不太平。裕王、月圣门、朝廷几方都蓄势待发,此事与江湖无干。属下以为,少主应先回山庄。庄主与夫人都十分担忧。”
谢况弈双眉复又敛起,孤于箬儿摇摇头:“不行,弈哥哥不管,就真的没有人管小曼姐了。”
卫棠素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忍:“只是……”
谢况弈摸了摸下巴:“我还是觉得有些事情很蹊跷。当要弄个明白。”
卫棠道:“就算裕王或宁景徽此时就在少主面前,恐怕少主也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来。”
谢况弈一挑眉:“但可能还有别人知情。譬如那个天天念经的小皇子。”
夜幕降临时,谢况弈、孤于箬儿、卫棠三人身着夜行衣,纵上屋脊,小心绕开兵卒,施展轻功赶往十七皇子府。
屋檐下栖息的蝙蝠扑棱着翅膀飞远。
刻漏滴答,已是入更。杜小曼披挂着华服在殿中坐着,心里暗暗嘀咕,不会又被皇帝妹子小整了吧,不是说好了,晚上去乾元宫侍寝的吗?
去亲眼瞧瞧皇上住的地方,杜小曼挺期待的。但是真是位置越高,遭的罪越多。宸妃的这个装备啊,实在太沉重了。
晚饭后泡澡的时候,发髻松开,她整个发根都火烧火燎的,生怕自己的头发如秋叶一样,一绺一绺地飘下来。怪不得宫里早晚的糕点中多核桃、芝麻这些呢,防秃是很必要的。
好容易在浴桶里松快了一下被压得生疼的颈椎。泡完澡后,宫女们立刻又给她梳妆打扮上,还好头饰没那么沉了,但是粉糊在脸上,还是很难受。
杜小曼坐着等了又等,传召左右也不来。她实在忍不了了,就道:“帮我卸妆吧,今天晚上可能不会有传召了。”
宫女们立刻柔声劝慰。
“娘娘是否再等等?”
“这几日政务太多,可能皇上是太忙了。”
“娘娘请放宽心。”
……
杜小曼做出玻璃心粉碎的样子,一甩衣袖:“都别说了,给本宫卸妆!”
宫女们掐算时辰,也都估摸着她今晚没戏了,极其麻利地照办。
杜小曼爬进被窝,硬声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我自己清静睡。”
宫女们放下帐帘,灭了灯烛,无声无息地退下。
听到门扇合拢的声音,杜小曼松了口气。那些不知道各有什么特殊身份的宫女们在外面肯定也严密监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但是眼不见为净,独处的这一刻对她来说就是放松。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用装了……”
“真好”二字还未发音,帐外有模糊的影子一晃。
纱帐无风扬起,杜小曼吓得连尖叫都忘了,眼睁睁看着帐子的空隙中凭空出现一个黑黝黝的物体,疑似落地灯烛,忽而伸出了两只手臂……
然后,扒去外皮,薅掉头顶的灯插蜡烛,重现萧白客飒爽的身姿。
“女娃,你从未让老夫失望。”
杜小曼一骨碌爬起来:“萧大侠,您……”
您,您来了!
萧白客淡淡道:“你尽管大声说话便可,外面那几个小娘儿离开这屋之前,中了老夫藏在灯烛中的药烟。”微微眯起在黑暗中灼灼的眼,“你竟如无事一般,还看穿了老夫。”
杜小曼干笑两声:“可能还是有点晕,我本来就挺晕的。”
萧白客塞给她一颗药丸:“解药。”
其实,萧白客药烟的作用是让习武的人暂时失去听力和辨识,武功越高,中招越深。杜小曼丝毫没有武功,当然这药烟与解药对她来说就是普通的空气和糖丸。
杜小曼吞下药丸,迫不及待地问:“您能带我出去么?”
萧白客道:“不能。”
杜小曼心里一黯,想来萧大侠又是一时兴起,到此一游。
萧白客道:“女娃,老夫不是那种见人落难,不伸援手之人。只是这皇宫的戒备比我前日来时更森严了。可惜你只有看破之才,而无易变之术。老夫亦未直闯城墙,乃是先做水罐,搭乘运水车而来。老夫方才进来时,是那个果盆,你可看出了否?”
杜小曼张口结舌。
她记得,那个鲜果盆是她洗澡后,梳妆的时候端进来的。
寝殿内鲜果每早晚更换一次,果品不同,不是留着吃的,只为了摆放,加上用鲜果的香味调润气息。
果盆端进来之后,应该就开始摆了,萧大侠是怎么在这个时候脱身,再变出一个真的盆,再变成这个灯烛的?
算了,反正萧大侠本就是谜一样的男子。
杜小曼脑筋一转:“萧大侠,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样找出一个人易容的破绽,抓到他的实际拆穿证据?”
萧白客在黑暗中深深地看着她:“这,不正是你擅长的么?女娃,你的心,乱了。”
杜小曼噎了一下,欲哭无泪。
萧大侠,我真的是啥都不懂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回到您这里就这么巧,这真的只是命运啊!
萧白客又瓮声道:“你的心,乱了,不是因为被那个装皇帝的娃娃封了个假妃子吧。”
杜小曼一阵心酸:“当然不是。”
这算个啥?呵呵,就是现在被封的是皇后,她也不会乱。
萧白客晃了晃头:“女娃,老夫习易容术多年,看穿了一件事,这世上,会易容也罢,不会也罢,有形无形,人都可以有千张面,万张脸。但总有一张,是真的。心,也是一样,虚荣心,浮华心,嫉妒心,奸诈心……各种心,生出各种意,各种情,但必须得有一颗实实在在的真心,不然就活不了。”
嗯?萧大侠怎么忽然如此深刻抒情?
萧白客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叠纸,塞进她手中:“女娃儿,老夫觉得,那个娃,他对你,还是真心的。”
杜小曼如堕云雾,萧白客的手再往怀里一摸,掏出一颗发光的珠子,像颗小灯泡一样,幽幽照亮四周。
杜小曼睁大了眼。好大颗的夜明珠!
萧白客咳了一声:“娃儿,看看你手里那些。”
杜小曼吸吸哈喇子,望向手中。
是一叠画。
萧白客再瓮声道:“这些其中的一幅,是老夫看着他画的。他画着画着,就笑了。老夫觉得,那个笑容不像装出来的。他画这些,更不是出于作伪之情。”
杜小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没错,他画这些的时候,肯定得笑,她都想象到这厮是怎么笑的。
画上的那个几个圈几个点几道杠杠组成的人真是颇有现代简笔画的风采,在这张上拎着一只鸡,在那张上拉着一车鱼,还有一张上卷着袖子对着水牛做准备挤奶状,更有一张顶着一张荷叶在荒草丛中去够灌木上的葡萄……
真是对她有爱啊,璪璪这厮的画技明明很高超,写意工笔都甚好,山水更是一绝。
这几叠乱涂上,除了那个人之外,鸡、鱼、牛、车、荒野、花木、房屋、葡萄,还有葡萄藤不远处挂在树杈上的那个大蜂窝以及趴在蜂窝上和飞在蜂窝外的蚂蜂,虽也简单勾勒,皆栩栩如生。
唯独把她画这么清奇!
她在璪璪小别墅里,见过他画的嫦娥倚桂图,那画里的嫦娥,真是倾国之姿。不知道做原型参考的,是三百佳丽中的哪个?
或者是阮紫霁妹妹?
杜小曼磨了磨牙齿。
萧白客温声道:“老夫觉得,这个娃儿,心里有你。”
杜小曼折起那叠纸,抬起头:“萧大侠,我一直有个疑惑,想要冒昧请教。您和秦兰璪,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大侠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行为艺术家,为何竟陡然变身成居委会大妈?
他为什么要帮璪璪做这些?
萧白客沉声道:“女娃,不要瞎想,老夫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小曼一梗。
萧大侠,是您别多想,我怎么会往那方面猜啦。
我只是想问,您是不是曾经用过某个姓,去过本朝太祖皇帝待的那个宫殿,然后遇见了……
萧白客微微侧首:“有人来了。”
杜小曼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某处穴道一麻,手中一空,闭着双眼倒回被窝,被子重新落到身上,纱帐垂下,萧白客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杜小曼挺在被窝中,眼皮睁不开,整个人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正在腹诽萧白客遁逃的借口太没创意了,忽然,她感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真的有人!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但杜小曼能明明白白地感觉到,有人,正在黑暗中,向这张床走来。
空寂之中,只有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万幸萧大侠方才点上了她的穴道,否则,她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完美地假装自己正睡着。
不对,完美地装睡有个鬼用!如果是来做掉她的,跑都没法跑啊!
逼近了,那压迫的感觉逼近了,冲破了床帐,逼近,逼近——
杜小曼的喉咙一下被一股冰凉扼住!
她的心像瞬间爆炸了一样,两耳嗡地尖响。
如果不是穴道被封,此时此刻,她一定尖叫出来了。
掐住她喉咙的手收紧了力道,杜小曼耳中的响声更厉,颈侧的血管突突发胀,突然,那只手松开了一些。
手在杜小曼的脖子上一动不动地停留着,然后再一点点,一点点地松开,再松开些。
杜小曼心跳稍稍平复,耳中的声响渐低,感到那手指上移到自己的脸颊,抚摸着,而后身畔一沉,那人欺上来,紧紧揽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喊:“媗媗……媗媗……”
杜小曼的眼皮抖了一下,跟着,身体也哆嗦了一下,好像浑身又恢复了控制,她还没来得及思索是不是继续装睡,后颈处又微微一麻,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人缓缓将她放回枕上,拉好她的被子。
“媗媗,就算没了这世间,也不可无你。”
“喂喂,你还好吧。”
一个空灵清脆的声音破开杜小曼的神识,眼前光华明亮,流霞云霭中,浮现出一男一女……
是……云玳和鹤白使!
杜小曼立刻跳起身:“一点都不好!刚才差点被一个神经病掐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神经病是假皇帝吧,他到底是谁?说好的和美男谈恋爱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云玳安抚地笑着看着她:“好啦好啦,别太激动。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也很意外,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呀。这次我们两个就是来给你一点提示。现在的情况呢,我们也不好再多插手,更不能强行改变……娘娘和帝君让我们来告诉你,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也会对你的结局产生重大影响,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啦。尤其,要好好看清身边的这些人喔……”
见鬼的我就是一个也看不明白啊,各个都有好几张脸,各个都是影帝影后,给点实际的啊!
“也不是各个都骗你嘛。”云玳神色变得郑重,“你好好想想……”
鹤白使跨前一步,温和的眼神吸过杜小曼的目光。
“你目前很想知道的问题,答案其实非常明显。人言多为虚妄,不可为信。举止更能作伪。抛开这些想一想,谁一直表现得与常理不合?”
杜小曼头壳一阵放空,身体突然跟着一空。
眼前又模糊起来,鹤白使平稳的声音压在云玳“喂喂,想想谁真对你好”之上。
“别因为自己乱了心,真相很明显,一直在你眼前。”
杜小曼睁开眼,在浅薄的晨光中盯着帐子顶。
周围空荡荡的。
没有一会儿要掐死她一会儿深情喊媗媗的B版皇帝。
没有神一样的萧大侠。
没有宫女。
杜小曼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帐顶,一阵寂寥。
刚才那些算哪门子见鬼的提示。
就不能别云山雾罩,故弄玄虚,痛快给个答案吗?
谁一直表现的和常理不合。
哈、哈、哈……
目前为止见到的这堆人,哪个合理过?
易容神萧大侠、变身系箬儿、影帝璪璪、月圣门的那些鲜菇、AB两个假皇帝、双重间谍绿琉碧璃……
连慕渣男和阮表妹都似魔似幻。
大概也就高深的宁景徽、十七皇子和谢况弈三个人还算一直正常着。
啊,突然感觉这三个人在这堆不正常中正常得也好不正常。
杜小曼心里突然又快跳了一下。
“想想谁真对你好。”
这个答案,她很清楚。
直以来都是谢况弈真的在帮她,对她好啊。
可是……
“啊嚏——”
谢况弈一把掩住口鼻,压下一个喷嚏。卫棠警觉地观察周围。
孤于箬儿担忧地看向谢况弈,谢况弈向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卫棠侧过身,比了个无碍的手势,谢况弈无声地掠向一扇窗。
晨雾凉重,秦羽言与平日一样来到经堂,左右服侍他净手后退下,空荡荡大殿中,只剩下他一人。
他正要掂起佛台上的香,梁上落下一道人影。
“十七殿下竟能如此临危不乱,佩服。”
秦羽言笑了笑:“因我认识谢侠士。”示意谢况弈一同到摆放经卷的隔间内。
进了隔间,谢况弈开门见山道:“在下是个粗人,有话直说,殿下莫要计较。在下一介草民,不想掺合朝廷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王爷丞相竟要靠一个女人谋事,她一看也不是什么做西施、貂蝉的料,拿一个女人当卒,有些下作。”
秦羽言蹙起眉。
这个疑问亦压在他心头,但小皇叔与宁景徽都不说。他更不能将这样的情况告知谢况弈,便只能轻轻一叹:“其实谢侠士也不是为了问我这些,而是想知道如何进宫吧?我此时……毫无办法。”
谢况弈沉默了一下,抱了抱拳:“那在下想恳求殿下一事。倘若有一日,她落在裕王与宁景徽手中,可否请殿下救她一救。若殿下答允,谢某任凭差遣。”
秦羽言颔首:“请谢侠士放心。我也很喜欢杜姑娘。”他脸微微一热,又赶紧道,“谢侠士请不要误会,我所说喜欢,只是赞赏杜姑娘之意,并无其他。”
谢况弈再抱拳:“殿下真是磊落之人。谢某谢过。对了,殿下请多小心,在下过来时,发现尊府周围有许多探子。殿下若是想离京,有需要在下帮忙之处,只管吩咐。”
秦羽言含笑摇了摇头:“我乃一闲人,应无甚事,若他日须援手,再恳请谢侠士帮忙。”
谢况弈拱手:“那谢某就先告辞了。种种冒犯之处,请殿下海涵。”
秦羽言亦拱手:“谢侠士客气了,此时不能备酒与侠士畅谈,乃我之憾。我其实十分向往江湖,纵马山水,何等畅快,可惜今生无缘。但望与谢侠士一叙,略慰此愿。”
谢况弈道:“待来日殿下若不弃,由在下做东,与殿下一醉。”
秦羽言一笑:“好,一言为定。”
谢况弈侧身掠出经堂,闪上树梢,孤于箬儿与卫棠围过来,谢况弈摇了摇头:“出去再说。”
孤于箬儿神色一黯。
三人纵轻功离开秦羽言府邸,跃上一棵树梢时,谢况弈忽然身形一顿,侧转身向十七皇子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羽言未曾封王,府邸不能与王府规模等同,只在预划的大片土地上盖了一部分,大门檐廊未有装饰,门上亦无匾额。被早露打湿的屋瓦反射着初破薄霭的晨光,殿阁在周围的空地环绕下显得有些寂寥。
孤于箬儿轻声道:“弈哥哥,怎么了?”
谢况弈舒开皱起的眉,转回头道:“没什么,可能他们这些人说话一贯如此,文绉绉诗情画意的,是我想多了。”纵身掠向前方。
秦羽言焚香诵经完毕,离开了经堂。
侍从簇拥他来到寝殿,宽下外衫,束起金冠,穿上淡紫华袍。
贴身服侍的老宦官伏倒在地,脊背微微颤抖。
秦羽言温声道:“府邸中,日后就多劳你照应了。后园菊花,过几日若开,莫忘记供奉佛堂。”
老宦官哽咽叩首:“老奴一定好生照料着,等殿下回来……”
秦羽言迈出寝殿,向守在廊下的几位宫人道:“启程吧。”
格外绵长奢华的早膳队伍进入殿内,杜小曼才想起自己是宸妃了,早膳必然不同。
唉,也唯有此事暂可告慰眼下的人生了。
杜小曼抖擞精神,正要扑向美食,却瞄见晴照在外殿门边,像在和门外的什么人说什么。
杜小曼旁侧的宫女发现她的注视,正要向门旁示意,晴照低头至桌前行礼:“娘娘,贤妃娘娘已被册封为皇后,绶金印,通谕六宫。”
杜小曼放下筷子:“那,本宫要不要前去恭贺皇后娘娘?”
另一宫女轻声道:“禀娘娘,如今娘娘贵为宸妃,奴婢们不可再多妄言。可请掌仪姑姑来答娘娘问询。”
杜小曼点点头:“那就赶紧请过来吧,这可是大事啊。”
掌仪姑姑,就是封宸妃之后新派给她的女官之一,杜小曼听着宫女嘴里那姑姑二字,就有不好的猜测。不一时,掌仪姑姑请来,是名约四旬年纪的女子,散发一股渊博的气场。杜小曼想,那么有知识的女人,应该不会脑残加入月圣门吧。
不过不好说,这个皇宫里,没几个人是正常的。
掌仪女官告诉杜小曼,皇后娘娘不是随随便便想见就见的,除了每日规定的请安之外,未经皇后娘娘传召就擅往中宫是有罪的。所以,她得先备一份贺礼,加上贺信一起呈过去,待皇后娘娘点头召见,方可再携贺礼,当面道贺。
贺礼更要小心许多忌讳,特别是先送的这份,一定要寓意吉祥喜庆,最好成双。特别是明珠玉璧,忌单只。唯独如意可以送一柄。不能有蝴蝶小鸟图样,因为皇后娘娘贵为金凤,这些不够尊贵的东西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也不能有粉色,因为粉色是侧室之色。花朵亦只能是深红牡丹或金牡丹……
杜小曼听得目瞪口呆,感叹:“幸亏姑姑提醒啊,要不本宫铁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上道的台词让掌仪姑姑双眉一皱,委婉道:“娘娘日后要帮扶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一言一行更要格外谨慎。”
杜小曼赶紧笑道:“嗯,以后还请掌仪姑姑多多提点本宫。本宫,实在不擅长写文章,能不能请姑姑……”
掌仪姑姑施礼道:“娘娘唤掌册女史来侍奉便可。娘娘若亲拟礼单,亦可并传典宝前来。”
杜小曼马上照办。
贺礼送出,杜小曼暗暗琢磨,现在她这边和贤妃那边的升级速度都和B版之前说的不同,是不是这次造反,假皇帝月圣门这票情况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