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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裕王殿下为了迎娶王妃,将之前的姬妾都要遣散。”
“啊?其实楚平公府并无太大权势,难道裕王对这位王妃是真心的?据说,是有一生一世,只爱一个女人的男子。裕王看似风流,或许是未曾遇到真正的心上人。”
杜小曼的表情凝固了。
原来如此。天空中的云玳在心里冷笑,什么顺其自然啊,是早有准备吧!
幸亏我也不是那么无防备。
她一弹指,定住要出声阻止的大宫女。又一个宫女开口:“宫里出了这么大乱子,裕王还能娶妃么?只怕礼部和宗正府也顾不上。此时遣散,以后还是会娶,男人哄女人,常常如此啦。”
“若是有人肯这么对我,哪怕一时,我也愿意呀。”起话头的那个宫女立刻道。
“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男子。”插话的宫女马上接口,“我呀,希望能找个可靠的夫婿,最好能会武艺,又英俊,就像传奇里的侠士那样,带我浪迹天涯。”
“小蹄子思春了呢。”另一个宫女掩口笑,“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东奔西跑。再说,听说那些江湖客,也可风流了呢。江湖上的女子,比男子还放得开,都和男人进进出出,同桌吃饭,一起喝酒,毫不避讳的。更不让人放心吧。我就想着有人能和我携手并肩,看花赏月,便知足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杜小曼面无表情跨出门槛:“回看血泪相和流,此恨绵绵无绝期。”
感谢语文老师,长恨歌姐背得很熟。
宫女们纷纷跪地请罪。
杜小曼内心的神兽奔驰着。
璪璪,你多情能不能有个限度?有些事可不可以悄悄进行?
这不是摆明了通知皇帝,你们要开战了么?
宁景徽该哭死了吧。
“她的思绪,是跑得有点偏。”鹤白使淡淡道。
云玳点点头。
杜小曼去了一趟绮华宫。
明人不吃暗亏,被贤妃摆那么一道,杜小曼决定吃饱了散个步,看看她的反应。
宫门外,宫女深深福身:“禀娘娘,我们娘娘身子不适,暂不能相见了。”
杜小曼微微颔首:“原来贤妃娘娘生病了。那我真是冒昧了。烦请转告贤妃娘娘,多承娘娘照顾,请安心养病,过些日子,我再来拜望。”带着宫人转身离去。
绮华宫的宫女看着杜小曼雄赳赳的背影,不由窃窃议论。
“这阵仗,是来请安的?”
“这位娘娘还未有正式名分罢。不知稍后会不会补份礼。”
“听说已怀了龙嗣,唉,我们娘娘以往可待她不薄呀。”
“但,这位,不是进宫没几日么……”
杜小曼由宫人们搀着登上辇车。
贤妃避而不见在她意料中。
心虚?真病了?被B版打残了?
杜小曼觉得第一种和第三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摸不透宫里人的花花肠子,不过贤妃之前的作为在她看来,是对真的心怀善意。
突然翻脸,大概还是因为B版皇帝吧。
姐在宫里耗尽心血卧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安排这个小贱人接班做皇帝,而不是姐?
该死的看姐剁了她!
嗯哪,很合理的心理活动。
辇车启行,忽而有绮华宫的宫人匆匆追来。
“请,请娘娘留步。我们贤妃娘娘方才醒了,请娘娘进去一叙。”
唔?
杜小曼扶着宫女下车:“那再好不过了。”
“相爷,有贵客。已在前厅等了很久了。”
管事轻声禀报。宁景徽下轿,匆匆赶向前厅。
管事小声道:“是十七殿下。”
最近相府真是走贵客运,裕王,十七皇子,轮番前来,管事已嗅到了骤雨将来风雷至的气息。
但,要稳。
管事的稳稳地禀报,稳稳地随在宁景徽的身后。
稳而不乱,方可让相府在风吹浪打中,定如磐石。
宁景徽跨进前厅,管事的稳稳合上厅门,退到阶下,默默守候。
宁景徽向上首施礼:“殿下,臣下陋居,纡尊驾临恐损清仪,若有事,传召臣即可。”
秦羽言轻声道:“本不当在府中打扰宁卿,但,最近出了太多事。皇叔不愿见我,阁部我不便踏足,别处都找不到宁卿,只能到这里来。”
他抬眼,正视宁景徽。
“请宁卿告诉我实情,到底皇兄他……”
“殿下。”宁景徽打断秦羽言的话,“臣有一事,想先请问殿下。请殿下恕罪。臣听闻殿下在宫中,曾与唐郡主见面。臣冒昧,想知道原委。”
秦羽言一怔:“宁卿如何知道此事?”
宁景徽道:“李相暂不问政务,宗正府的一些事务暂由臣打理,故而知道。”
秦羽言深深看了看宁景徽,慢慢道:“因近来种种事,我心中有许多疑惑,想找人问询。井全自父皇在时便在御前服侍,我想找他说说话。”
宁景徽道:“殿下本在清晖阁等井公公,不曾想却遇见了唐郡主?”
秦羽言微微蹙眉:“第一次时,我在那里等着,却不曾想竟看到了唐郡主落水。而且,皇兄竟也定了那日与皇叔在清晖阁饮宴。”
“昨日,殿下又见到了唐郡主?”
秦羽言颔首:“我上次未曾见到井全,就改到日子,但不曾想,宫中突然生变。”
他知道过去肯定不妥,又怕井全依然前去。
“宫中逢此变故,当向皇兄问安,我便进宫……”
“殿下担忧皇上之心切切,臣都明白。不过,此时变故,殿下呈折问安,是否更妥当些?”宁景徽一揖,“臣斗胆妄言,殿下恕罪。”
秦羽言垂下眼帘:“宁卿说得不错,但,我当时,还是亲自入宫了。”
宁景徽看着他:“殿下面圣之后,就去了畅思湖?”
秦羽言点头:“是,可来的仍不是井全,而是杜姑娘。”
宁景徽微微颔首,再一揖:“谢殿下告知。臣还想斗胆再询问,殿下与井全会面,可有让他人传信?”
秦羽言双目定定地望着他:“那宁卿能否也告诉我,这些事你如何得知?特别是我第二次见唐郡主的事。我虽不问政事,但也知道,内宫言谈,宗正府不可能知晓。”
宁景徽从容地回望秦羽言:“臣……”
门外忽响起脚步声,宁景徽收住话头,脚步声在门边停下。
“相爷,皇上急召,请相爷速速进宫。”
随行的宫人们等候在绮华宫的前殿,杜小曼独自随绮华殿的宫人跨进贤妃寝殿的门槛。殿内拉着厚厚的帷帘,暗沉的好像夜晚。杜小曼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进入内殿,大床半挑的纱帐内,隐约可见一人半坐半躺的轮廓。
杜小曼向床帐施礼,听得贤妃的声音道:“是妹妹啊,抱歉,我身子不好,不能下来迎你,请到床前说话吧。”柔婉的声音中,透着虚弱。
杜小曼走上前去。
贤妃又道:“你们都退下吧,屋里人多,总让本宫觉得喘不上气。”
左右宫人施礼退出。
殿门合拢,殿内顿时更阴暗了,杜小曼走到床边,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贤妃又开口:“妹妹坐啊,站着多累。”
杜小曼便再行礼道谢,坐到床边椅上。正要找一句寒暄的话,贤妃又开口:“妹妹是过来兴师问罪的罢。”
啊,好直接。
杜小曼刚张嘴,贤妃又轻轻一笑:“妹妹的性格真是直爽,不拐弯,什么都在明面上。楞是楞了些,其实我很喜欢。可你不是唐晋媗。”
杜小曼点点头:“对,我不是。娘娘你看我那笔字,还有我一点文化也没有,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啊。”
贤妃再一笑:“不错,我之前对你多有试探。你怎么也不可能是,更从未遮掩过。只是,他就是不信。”
杜小曼听了最后一句,浑身忽然有像过电的感觉,微微发麻,寒毛缓缓竖起。
贤妃苦笑着轻叹:“我向他说过无数次,可无论如何,他都认定你是唐晋媗。”
杜小曼接话:“所以娘娘想要干脆杀了我?”
“不止如此。”贤妃缓缓道,“我只是没想到,去的人不是裕王。若那个人是裕王,大概你不会活着。”
杜小曼皱眉。
什么意思?
“娘娘是说,你以为在旷思湖那里见我的人,应该是秦兰璪,而不是十七皇子?为什么是裕王,我就会死?他非常想杀掉裕王?如果抓到我和裕王在一起,那么趁机就可以除掉裕王,把我一道做掉也值得?”
贤妃颔首:“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我并不曾料到,他居然不肯相信你根本不是唐晋媗。或者,你有这张脸,即便不是唐晋媗,也无所谓。不过,他不杀你,其他人也会杀你。”
“其他人,是那些人?”杜小曼再直接地问。
贤妃望着她,扯了扯嘴角:“裕王。宁景徽。”
“啊?”杜小曼看着贤妃,做出惊讶的表情。原来是来这一手啊,挑拨她和宁景徽及璪璪的关系。
杜小曼用迷惘的口气问:“为什么。”
贤妃平静地道:“因为裕王不会让你挡了他的路。他要皇位,宁景徽亦要他坐上皇位。”
杜小曼的头壳里刷满了无语的省略号。
贤妃看向她的双眼:“该不会,裕王曾许诺,与你逍遥山水,双宿双飞吧。”
杜小曼道:“没有,他说了我也不信啊。”
贤妃怜悯地望着她,轻叹一口气:“但愿如此。这二人心机之沉,谋划之深,连满朝大臣都骗过,还以为他二人不和。妹妹呀,恕我直言,你不可能看穿他表象之万一。你帮着宁景徽,大约是觉得,我等居了这皇位,他乃匡扶正义。但你不知,秦兰璪和宁景徽着意灭我圣教,不是因为此事,而是我们知道一个秘密。”
喔?杜小曼又眨了一下眼。
她对什么秘密、阴谋、疑点之类的关键词已经麻木了。就算现在贤妃告诉她,璪璪和宁景徽是两个ET,代表外星渗透进地球,准备挖取地底神器一统宇宙,她都不会惊讶。
贤妃将她的淡然解读为了震惊,缓缓道:“其实裕王,不该姓秦。他并非本朝太祖的血脉。”
哦,天……
这真是个惊天八卦!
省略号又堆满了杜小曼的大脑。贤妃转而看向床帐的方向。
“当年,端淑太妃初侍太祖,德慧公主殿下怜她年纪尚小便入深宫,常去与她叙话开解……”
杜小曼在心里自动翻译,也就是当年月圣门的创始人觉得璪璪的母妃小小年纪,就去陪伴一个快挂点的老头子,肯定心有不甘,是颗发展成鲜菇的好菌种,于是常常去找她聊天,准备先试探,后洗脑。
但是,德慧公主探了又探,却发现,太妃一点都不上道。
贤妃说:“公主觉得,太妃必是生性贞静聪慧,自然豁达。”
杜小曼觉得,真实情况肯定是,德慧公主琢磨,一个妙龄少女真的会爱上我爹?太不科学了。必有内情。便暗暗观察。
“太祖皇帝驾崩后,太妃之父又因故被宁景徽的叔父弹劾,公主殿下唯恐太妃孕中悲伤过度,伤及胎气,便去探望。却正看见,太妃与一男子在一起。”
杜小曼道:“当时太妃都有孕了,不能因此判断那男子才是亲爹吧。”
贤妃淡淡道:“公主听见,太妃唤那男子为‘时郎’。”
时郎。
时阑。
“裕王一直疑心我圣教知道此事,他意在皇位,绝不容真相败露,便与宁景徽合谋,一直污我教名声。后又故意用时阑为名,到杭州引圣教出面。你以为,在杭州时,你遇见他乃是偶然。其实早在他谋算之中。”贤妃扯起唇角,“从你前往杭州时,这个局便已布好。”
杜小曼立刻道:“去杭州是我临时起意,不可能。”
贤妃微微一笑:“话不可说死。”
杜小曼耸耸肩,不多纠缠:“那么娘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贤妃再轻叹一口气:“其实,妹妹坐在这里,一直在担心我会再害你,是么?”
杜小曼道:“我既然坐这儿,就不怕娘娘你害我。”我有神仙罩,最不怕的就是死。
贤妃又看向她双目:“妹妹的确有豪气魄力,其实可能还强过真正的唐晋媗。难怪他会……这也是我告诉你这些实话的原因。如今我杀不了你,亦不能杀你。那么我想让妹妹知道,到底你应该选择哪边。”
贤妃苦笑一声。
“我再掏心窝和妹妹说句实话,君上这般待你,已让圣教中许多姊妹不解甚至反对。我,也在其内。但,或许君上自有君上的理由。而他待你这番心意,你眼下并不领情。”
杜小曼问:“君上,就是圣教的最高领导人?”
贤妃淡淡道:“圣教中一般平等,君上乃月神之子,举动代表月神之意。”
杜小曼觉得,这句洗脑词贤妃自己也不信。不过算是侧面肯定地回答了她。
贤妃一抬睫毛,视线锋利地看向杜小曼。
“你不单不领情,恐怕仍把君上和圣教,与宁景徽之流相提并论。就算你这么想,裕王与宁景徽打算过不多久,便将你当成弃子杀之,而君上却为你做了这许多安排。到底哪边对你是真心,你应该明白吧。”
杜小曼未言语。贤妃又补上一句:“此时,你也无第三条路可走了。”
离开绮华宫,杜小曼在辇中揉揉发胀的额角。
贤妃最后和她说的话蛮地道。
“我和你说这些话,的确是想要说服你。既然此时不能杀你,那么我希望,你能真的站在圣教这边。”
“如果我不能呢?”杜小曼问。
贤妃是又看了杜小曼一眼。
这一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绝对会让你死。
“我圣教,从不勉强他人。”
都把我看成了渺小的爬虫啊。杜小曼无奈。
皇宫出大乱子了,裕王府又有新情况了。
这两天,京城的老百姓都很兴奋。
身在京城,一朝云端一朝泥,昨日紫袍牙笏,明天满门做鬼的事都见惯不怪,但是皇后娘娘要行刺皇上,这种事平生还是头一回见。
本朝果然是个阴气盛的朝代。
牵扯的宫里的头的事,不能明着议论。恰刚好此时,从不让人失望的裕王府再出新戏码——裕王殿下洗心革面娶正妃,遣散三千美人。
一乘乘车轿,络绎从裕王府后角门中出。
暗暗在附近围观的闲汉们心都随着微晃的轿穗摇荡。
不知轿中的美人,此时是怎样的梨花带雨,玉容凄切。喔,可叹啊,可怜……
裕王府的高墙内,确实不孚众望地不平静。
“妾如芦草,幸栽紫苑,自知无长久,不敢怨,只谢这些年恩泽,更不求来世缘……”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啊,夫人仰药了!”
“愿王爷携新抱,日日如十五,无缺永团圆。”
“大夫,快,快着去落云院,快……”
……
裕王的寝殿紧闭,在满府清泪之中,昭示着恩断义绝的冷酷。
“真该让她来看看。”谢况弈靠在树杈上,面无表情地俯视下方。
秦兰璪坐在他旁边的枝桠上,一脸不痛不痒,亦盯着下面。
“若是用这种手段引出月圣门,未免下作。”谢况弈冷冷抱起双臂,“这些女子,还有那什么公的小姐。都是无辜女子。”
“弈哥哥。”一只柔荑轻轻扯了扯谢况弈的袖口,“时公子肯定有他的理由。大概,也是救小曼姐,必须要做给那些人看的戏吧。”
秦兰璪笑眯眯转过头:“箬儿小姐真是蕙质兰心。对了,我还想问你一事,她的身体,应没什么大碍吧。”
孤于箬儿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小曼姐身体不像有病。只是我刚进去,那些兵就来了,我一直躲在床下,没来得及帮小曼姐把脉。”
御书房中,宁景徽与皇帝隔着御案,两两相望。
“今日让宁卿前来,乃为裕王之事。”皇帝似笑非笑,开门见山,“裕王皇叔遣散宅中姬妾之事,相信宁卿必然知道。”
宁景徽躬身:“裕王蓄养或遣散姬妾,都乃私事,臣不便多言。”
皇帝点点头:“的确是私事。但,有人上报,裕王皇叔多情,凡离开的姬妾,都得了一大笔安置钱财,或还有宅邸相赠。裕王府封邑属地,每年有多少进项?之前铺张奢靡,谏臣便有非议。而今娶妃之时,又生出此事,朕无法袒护。宁卿这几日多劳,朕本不忍再加重你的担子,但不得不将此事托与你。”
合上手中折子,轻轻一丢。
“与宗正府御史台,盘查裕王府账目,三日之内,给朕送来。”
第七卷 皇宫好乱
天阴了。
仿佛对应世间的风暴一样,黑沉的天幕,也在酝酿着风暴。
杜小曼站在门槛处看了看天,总感觉,要有更大的事件即将发生。
尚不到酉时,天竟已全黑了,被打着唿哨的狂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树影在窗上摇摆,门窗都紧闭了,但烛光仍像感应着外面的风声一样,微微颤抖。
突然极亮的白光一闪,一个惊天的炸雷在屋顶炸开,两个胆小的宫女吓得惊呼了一声,赶紧跪地请罪。
杜小曼道:“不用不用,雷打这么大,谁都会害怕,快起来吧。”又向大宫女道,“下去后也不要罚她们。”
两个小宫女叩首谢恩。
风声、闷雷声与啪啪开始降落的雨点声中,杜小曼好像听到了别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是幻听么,怎么有……
“娘娘,皇上驾到!”
哇,是A版妹子?太辛苦了,这种天气也不能休息一下。
杜小曼赶紧跪地相迎,雨点狂风斜卷入殿,扬起跨入门槛的龙袍衣摆。
“媗媗,起身罢。朕都说过了,你以后无需如此行礼。”
杜小曼的脊梁像过电一样微微一麻。
来的,是B版。
“风雨这么大,皇上还来看臣妾,臣妾感恩惶恐。”
B版携住她的手:“怕雷么?不用怕,有朕在。”
杜小曼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B版这种越来越浓烈的,对唐晋媗的爱意,是目前她最犯怵的。
爱的越深,恨的越切。如果哪一刻,B版突然正常清醒起来,发现她的确不是唐晋媗,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她呵呵干笑两声:“谢皇上厚爱。臣妾的神经很坚强,打雷什么的,我都当歌听的,一点都不会怕。”
B版凝视着她,清澈的双瞳在灯光中显得有点深邃,加上外面场景的烘托,杜小曼不由有点发毛,刚要假装羞涩垂下视线,B版轻声道:“逞强。”
杜小曼暗暗打了个哆嗦。
保彦公公这次竟随侍在B版身侧,掩口笑道:“皇上看见天色不好,担心娘娘得紧,不顾风雨和奴才们的劝阻,也要过来看娘娘。”
B版淡淡道:“都退下罢。”
保彦及其他宫人皆施礼退出,杜小曼木木然被牵着走到内殿,在软榻上坐下。
“你休要听保彦多言,我只是有些累,才想着到你这里来。”
杜小曼又努力笑了一下,不自觉地将手往后缩了缩。
B版看着她,松开了手:“你今天去看贤妃了?”
杜小曼道:“随便聊了聊。”
B版倚到靠背上:“不然,还是杀了她算了。”
杜小曼赶紧道:“她真的一句您的坏话都没讲。还在劝我对圣教忠心。”
B版凝视着她,轻笑出声:“吓你的,你当我很喜欢杀人是么?”手指掠过杜小曼的鬓发,“你竟去找她,估计也惊到她了。你啊,总是出人意外。但居于上位,要得就是魄力。你做得甚好。”
杜小曼无语。
现在B版看她,就像王八看绿豆,胖头鱼看跳跳虾,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抖擞精神:“皇上,其实臣妾也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
微凉的手指忽然按在她唇上,将差一点点就出口的“慕云潇”三字压下。
“别说那些杂事了。”B版突然将头枕在了她肩上,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倦意,“这几天杂事太多,真的很累。陪我静静地歇一歇吧。”
风声,雷声,倒水一样的大雨声中,他浅浅的呼吸渐渐匀长。
杜小曼僵硬地维持着坐姿。
刚才B版是在逃避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呢?
不知为什么,杜小曼仍是无法将这个状态的B版和大脑中已有的慕云潇的形象糅合统一起来。
B版逃避问题的这个举动,居然让她觉得,有点像……撒娇。
慕渣撒娇……想想就恶心。
但是,现在枕在她肩上的这个人,她却不觉得讨厌,竟……还感觉挺自然的……甚至,觉得,有点萌……
我,我这是怎么了啊。
杜小曼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冷静点,大娘。
她再小心调整了一下坐姿。枕着她的人轻轻动了动,将脸侧向一边,唇角浮起浅浅的笑。
这……
云玳咬住手绢角,偷偷瞥了一眼还是那副死样子的鹤白使,暗暗对自己说,淡定,淡定。不会的,相信她,相信自己。这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