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答应了一声,把刚抓到手里的一条鳝鱼扔回了水盆里,顺势洗了下手,往门口走去。
“清清雅,于于叔叔?”
看到门口停着的一辆小轿车和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叶天有些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今儿这年三十的日子,于浩然父女俩竟然会上门?
“叶叶天,你你怎么这幅模样了?”
叶天吃了一惊,站在门口的两人又何尝不是?看着叶天那原本乌黑透亮的头发变得灰白一片,于清雅的眼泪已经是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事回头再说吧,于叔叔,清雅,快点进来”
叶天挠了挠头,他头发变白的事情还真是无法对外人言说,当下让开了身子,冲着院子里喊道:“爸,是于叔叔来了,还有清雅。”
“老于,稀客啊,清雅是越长越漂亮了。”
听到叶天的喊声,叶东平和封况都迎了上来,他们也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尤其是封况,这几年在县城里开了个纺织厂,得到于浩然的不少帮助。
“老叶,找你来喝酒了,小封,这是给你家女儿的红包,别说于叔小气啊。”
虽然满腹疑问,但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于浩然笑呵呵的和叶东平还有封况打着招呼,抬眼见到了坐在院子里眯缝着眼睛晒太阳的老道,顿时愣了一下。
要知道,于浩然之所以大年三十的来叶天家里,一来茅山是女儿的外婆家,过完三十之后要去走亲戚,二来也是听闻老道身体不行了,想来探视一番。
可是没成想这一见面,老道虽然说不上满面红光,但看其精神面貌,怎么也不像是只剩下一口气的人吧?
想到这里,于浩然不满地看了女儿一眼,这丫头想叶天都想疯了,居然给自己编出这么个理由,这女生外向的也忒早了点。
“老老李叔,您您老这身体可好?我这给您拜年啦!”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礼貌还是要做到的,于浩然上前恭恭敬敬地给老道鞠了一躬。
“是小于啊,丫头也来了?这孩子和叶天是命中姻缘,是该多走动走动”
老道笑着摆了摆手,看着站在于清雅身边的叶天,心中却是不禁一阵黯然,为了给自己逆天改命,叶天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看到几人都站在院子里,封况开口说道:“叶叔,您陪于叔去屋里说话吧,这边的活我来干就行了。”
“对,对,进屋,进屋说话,清雅,叶叔最近淘了副好镯子,回头给你戴上看看。”
听到封况的话后,叶东平连忙招呼了起来,看着出落的水灵漂亮的未来儿媳,他也是满心欢喜。
“老叶,别那么惯孩子。”
老道和叶东平的话让于浩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自己亲口同意的事情,再加上女儿也乐意,他即使想反悔,也开不了这口的。
“爸,我在这帮忙。”
自从进到院子里后,于清雅的心思就都放在了叶天身上,叶天在哪里,她就要在哪里。
“得,你们两个说话吧,老于,进屋坐。”
听到于清雅的话后,叶东平也没多说什么,把于浩然让了进去,虽然屋里还有正哄着孩子的王盈,大家都是熟人,倒也不必忌讳什么。
“叶天,你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于清雅走到叶天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劈里啪啦地往下掉了起来。
叶天可不仅仅是头发变得灰白,脸上的气色也很不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老了十多二十岁一般,看着于清雅眼里,自然是无比的心疼。
叶天笑着拿出纸巾,帮于清雅拭去了脸上的泪珠,说道:“没事,将养个一年半载就好了,清雅,这学我可能上不了。”
其实叶东平也曾经提出让叶天在北京住在四合院的家里继续上学的,不过却是被老道给否决掉了,城市里空气秽浊,并不利于叶天修养的。
“没事,我也不上学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于清雅泪眼婆娑地说道。
“傻丫头,你上你的学,还怕我在深山里被狐狸精给迷走吗?”叶天闻言笑了起来,心中却是感到身边人传来的一股浓浓的情意。
“臭美吧你,你这样子谁还要啊?”于清雅被叶天说的破涕而笑。
“嘿,还别不信,你没感觉我这头发白了,变得更加帅了吗?”叶天笑呵呵的和于清雅贫着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将一条条鳝鱼开膛破肚切成了一块块的。
其实叶天说的倒是也没错,头发变白了之后,他那张清秀的脸庞,居然变得有些儒雅了,整个人平添了一份说不出的魅力。
“老叶,小天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我去年在北京见他还好好的呢。”
且不说叶天和于清雅在说着悄悄话,进入到屋里之后,于浩然也迫不及待的像叶东平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老李叔前几天是真的快不行了,叶天回来后就把我们赶下了山”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日后和于浩然肯定就是亲家了,叶东平也想瞒着他,原原本本的把发生在叶天和老道身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逆天改命?”听完叶东平地讲诉后,于浩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于浩然就已经高看了叶天一眼了,此刻他才知道,叶天的本事还要远远超出自个儿的想象,能把一个垂死之人给救回来,这需要什么样的手段啊?
第137章 羽化
“老于,这孩子只不过是透支了些精力,慢慢就会恢复过来的,你不用担心,对孩子身体没什么影响”
见到于浩然久久没有出声,叶东平还以为他是怕叶天未老先衰,在考虑于清雅和叶天的事情呢,所以出言给他解释了几句。
“这孩子,了不得啊。”
于浩然摇了摇头,他这些年经常往返港澳和东南亚等地区,知道在那些地方,最为受到别人尊敬的未必就是有钱人,而是那些所谓的“大师”。
就像是香港黄大仙这名字,已经不仅局限于是一个地名了,而是成为占卜问卦这一行当的代名词,每年香港黄大仙庙的头注香,那可是万人争抢的。
而一些顶级的相师风水师,出入的都是港澳超级富豪之家,就连那些身家亿万的大富豪们,也是对他们恭敬有加,不敢丝毫的怠慢。
于浩然在那些地方停留的时候,也曾听到过关于这些风水师们的传闻,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逆天改命的。
原本于浩然对叶天和女儿的事情还有点别的心思,但是听完叶东平这番话后,那点小心思早就消失不见了,得罪谁他也不敢得罪一个能逆天改命的风水大师啊。
“行了,你就别夸他了,要不是看他这次尊师重道,我把他的腿给打断”
叶东平出言打断了于浩然的沉思,在他看来,儿子虽然手段逆天,但这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啊,老道倒是好过来了,不过瞧叶天那模样,都快变成个小老头了。
在屋里休息了一会,于浩然和叶东平也出去帮手了,像他们那个年龄的男人,基本上都是里外一把手,很少有不会干的家务。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于浩然的妻子从茅山的娘家也赶到了城里,见到叶天这幅模样又是一阵唏嘘,不过叶天的未来丈母娘是个本分人,倒是没多说什么。
有了封况一家三口和于浩然一家的加入,叶家的这个年夜饭,吃的很是热闹,其间叶天的几个姑姑,也都从北京打来了电话,原本冷静的家里,洋溢着一股浓厚的亲情。
年后的几天,于浩然变得忙碌了起来,带着女儿到处拜年。
而叶天则是回到承载着童年记忆的小山村里住了几天,每年他们父子俩都会回来几天的,淳朴的乡亲们在父子二人心里,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正月十一号是华清开学的日子,一直没有返回上海的于清雅,恋恋不舍的告辞了叶天,走的时候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搞得叶天一时间也有些儿女情长起来。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叶天也和师父回到了山上地道观,白日间修身养气,到了晚间师徒俩讨论叶天根据脑中传承撰写的经文,时间很快一天天地过去了。
为了老道和叶天的生活,封况和叶东平找人送了一台柴油发电机上来,每日晚间给道观送电。
另外为了儿子的身体,叶东平还专门拿出一笔钱,交代了村子里的二愣嫂,隔三岔五的将各种滋补品和肉食送到山上,叶天和老道完全不用为生活忧心。
经过近一年的药膳食补和山间元气的滋养,叶天的容貌已经恢复如往昔一般。
只是叶天的头发是因为心神过伤而导致的,却是没办法恢复如初,不过这一年的调养,也让叶天往日毫无光泽的发丝,变得富有弹性起来,灰白黑三色相间的头发披散在叶天肩膀上,倒是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儒雅气质。
这一年除了修养身体和撰写术藏经书之外,叶天让封况帮他买了不少根雕,平时里没事就拿着把刻刀琢磨,一年下来雕琢的水平也是大涨,叶天相信自己日后就是做个琢玉师傅,想必也能糊口饭吃了。
而在道观不远处的那个小瀑布处,叶天无意中发现了一处风水极佳的阴阳穴眼。
惊喜之下,叶天在周围布了阵法,耗时半年多的时间,滋养出了五六个风水法器。
不过阴阳穴眼中的生吉之气被抽取之后就消失掉了,这也是叶天无法批量制造法器的主要原因,否则他什么都不用干了,光是出售法器都能保得一生衣食无虞。
这一年的暑假和春节,于清雅又是在叶天家中和山上道观里度过的,给叶天带来了不少学校里的趣事,也带来了曾经在一起呆了半年多的宿舍兄弟们地问候。
随着麻衣术法的不断完善,时间也一天天的逝去了。
看着师父每天喜笑颜开的面容,叶天却是有些心伤,他知道,当师父大限来临的时候,即使他再有诸般手段,也是无法阻止老人离开自己了。
不过这次叶天要淡然了许多,生老病死人所难免,他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为师父养老送终,而且麻衣术法重现于世,也让老道完成了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愿望。
“师父,术藏六法,咱们麻衣一脉尽数包括了,其中不乏逆天改命的手段,但却是要麻衣功法相配合,否则也是无法施展的。”
在道观内明亮的灯光下,叶天用毛笔在装订好的书页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在这本集风水相术之大成的术籍撰写人上,他留下了李善元三个字。
看到自己一生苦苦追求的理想终于变成了现实,老道也是高兴异常,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爱不释手,闻着尚未干透的墨香味道,脸上露出一股幸福和满足的神色。
“嗯?师父”
看着开心的老道,叶天原本脸上的笑容,忽然一丝丝的消失掉了,因为他看到,在师父的眉心处,有一股浓浓的黑色气状,而红润的嘴唇,也有些发青。
这些可都是人之将死的征兆,叶天一惊之下,猛地站了起来,带得屁股下面的椅子向后倒去。
“慌什么啊,小叶子,坐下。”
看到叶天的神情,老道却是如同往昔一般从容,笑着说道:“能看到这本书编撰出来,为师死亦瞑目了,小叶子,师父要谢谢你”
“师父”叶天双膝着地,跪在了老道的面前,声音里带有一丝哭腔,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但是他仍然忍不住伤心起来。
“痴儿,自古以来,纵是帝王将相,还是修仙道人,谁能不死?老道我活了一百多岁,已经是福缘深厚了。”
老道笑着摸了摸叶天的头发,一如儿时那般慈祥,“这本术法总纲,你要保留好,切不可落入奸邪小人手中,日后择徒也要选心性良佳之人”
老道手中拿着的这本术籍,是麻衣一脉的术法总纲。
总纲里面含有老道的导气之术和叶天脑子术法的玄奥妙诀,如果没有了这本总纲,那一桌子上的书籍,也就没了作用,是以老道才会这般慎重地交代叶天。
“是,师父,我一定会将麻衣道统传下去的。”叶天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个七星盘师父也传给你了,你这臭小子,小时候没少惦记它吧?”
老道笑了笑,从袖袍里拿出了八个巴掌大小的罗盘,接着说道:“这是我麻衣道统的象征,以后麻衣一脉以你为尊,即使遇到你两个师兄,他们在我门中也要排在你的后面,这本总纲不传也罢,你明白吗?”
“弟子知道。”
叶天明白老道的意思,一般而言,不管是武术流派的武功秘籍,还是中医世家的古方秘方,都是一脉单传的,只有最嫡系的弟子才能得到传承。
这倒不是说老道敝帚自珍,关键是这本术法总纲太过重要,万一被宵小之徒得去,对社会的危害不是一般的大。
“我之一生,历经百年,能得一佳徒侍奉晚年,老道知足啦归去,是时候归去啦,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
老道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嘴中念着一首先秦不知出处的《白云遥》,声音从高昂到低沉,再慢慢到无声,却已是羽化升天了。
叶天将师父抱到了竹床上,用白布遮住了师父的身体,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强忍着内心的伤痛,走出道观用手机分别通知了父亲和封况等人。
得到消息的封况和叶东平,也马上从县城和北京赶了过来,连夜赶到的封况更是带了一班子人,抬着早已准备好的棺木上了山,在道观之外搭建了灵堂。
将师父的“遗蜕”放入棺中之后,叶天手书一挽联:“道力高深,宜起沉沦之苦,冥途寂寞,当开汲引之恩。振宝杵于迷津,无生不摄,放玉毫于苦海,有罪皆超,焚修弟子叶天奉。”
当晚叶天坐于灵堂之中,口诵玉皇心印妙经,九天生神章为师父超度,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叶东平也赶来了,帮着叶天处理起老道的后事来。
在老道羽化后的一个星期,年已七旬的廖昊德也从美国专门赶来,安慰了叶天之后,捐助了一笔善款重修道观。
叶天不愿意委屈了师父,足足给师父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最后将其葬在了距离道观不远的一处风水佳穴之中。
第138章 回京
“师父,我要走啦,以后等我老了,我会长住在道观这里陪您的。”
叶天在老道的坟前点燃了三根香,摸着墓碑上的字,慢慢地坐了下来,在墓碑前还有一只烧鸡一瓶茅台酒,酒盖已经打开,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之中。
虽然老道这十多年都是喝的廉价的茅山白酒,但是叶天知道,师父是爱喝好酒的,只是条件有限,近几年才能喝得上他喜欢的白酒。
“师父,您放心吧,那些术籍都已经收好了,等日后弟子会找个好徒弟,将咱们麻衣一脉的传承给继承下去的。”
叶天拿起酒瓶,慢慢地将其倒在了墓碑前面,直到三根香燃尽,叶天还是坐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前地往事。
他和老道之间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从儿时光着屁股认识李善元,叶天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形成,都是从师父口中得知的。
老道为叶天的人生打开了第一道大门,在没有母亲的幼时,叶天在师父身上感受的关爱,让他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虽然在术法修为上早已超过是师父,但是老道在世一天,叶天总感觉自己有个强大的依靠,现在师父去了,叶天心里顿时变得空落落地说不出的落寂。
“爸,您来了?我再陪师父做会,这一走,恐怕要明年清明才能来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叶天也没回头,他知道在此刻能来这里,就只有父亲了。
“叶天,走吧,我都安排好了,这里你不用担心了。”
叶东平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见到儿子如此有情有义,作为父亲,叶东平只感觉到很欣慰。
这段时间叶东平可做了不少事情,这间道观的所有权,并不是属于宗教事务管理局或者相关旅游部门,而是老道的私产。
当年为了继承这座无人地道观,李善元可是拿出了不少积蓄,也留下了许多相关文件证明,是得到当地宗教部门和政府许可的。
不过在道观寺庙的管理上,国家也是有规定的,像道观寺庙这一类宗教建筑,继承人必须是宗教内部人员。
幸亏老道早有所料,给叶天办理了道士度牒和相关手续,叶东平这段时间就是在跑这些手续的,办理的还算顺利。
现在这座道观已经完全是属于叶天私人的了,不过道观日后的修缮管理费用,也都压在了叶天一人身上,当然,道观所收取的香火钱,那也是归叶天所有的。
“爸,李二爷愿意上山来住吗?”
叶天站起身看向父亲,他问的是村里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孤寡老人,叶天想让他住在道观里,否则这麻衣道观经年没有人气,很快就会破败下去的。
“怎么不愿意?这么大地方给他住着,每个月还有六百块钱拿,别说二叔了,就是二愣子那两口子都想来住”
叶东平闻言笑了起来,说话的样子有些夸张,不过也都是实话,虽然村里出去打工的人也多了,但是一个月六百块钱对于这些村民们而言,仍然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呵呵,等李二爷看不动了,二愣叔要是还愿意,就让他们来呗。”叶天也被老爸说地笑了起来,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回到道观之后,叶天见父亲不住地在那一落古籍上打量,不由笑着说道:“爸,那些东西是师父留给我的,您就甭惦记了啊。”
需要带走的东西,叶天早已收拾好了,除了老道传给他的那个罗盘和这一年多撰写的术法经籍之外,不外乎就是老道收藏的那些古卷了。
叶东平是做古玩生意的,对于字画古籍也有涉猎,他一年就看出这些古书年底最近的都是清中期的刻印本,有些甚至还是明朝的绢本,虽然说不上价值连城,但也是很值钱的物件。
听到儿子的话后,叶东平老脸微红,违心地说道:“不就是些破书吗?给我都看不上。”
“那最好啦,走,下山了。”
叶天笑了笑,将那些古卷都放入到一个箱子里,一手拎了起来,出了道观之后,叶天向着师父埋骨之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这一年多以来,叶东平大部分的生意都转移到了北京,是以在小县城休息了两天之后,父子俩一同回到了北京。

“爸,这大门都漆过了呀?”
仍然是和于清雅一起来过的那个胡同,不过街道办事处和居委会的牌子都被摘掉了,呈现在叶天面前的,是一个漆的油光锃亮的大门。
听到儿子的话后,叶东平得意地笑了起来,推来大门,说道:“那是,小天,我给你说,就咱们家这老宅子,给个别墅都不换”
像这种独门独院一家独住的四合院,关上大门就是一个小王国,里面各种设施齐全,加上宽敞的院子,比那些在郊区新建的别墅强得多了。
而且叶家这老宅子位于内城,出门遛弯走上几步路就到了皇城根下,地理环境不是一般的优越,叶东平在家里招待朋友,那些人没一个不竖大拇指夸好的。
这年头北京的四合院还有不少,条件差的一个院子能住四五户人,很多老北京都向往着早点搬出去,但是过上几年之后,这四合院又会成为抢手的香饽饽了。
“谁啊?哥,您回来了啊,小天,你你这头发?”
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院子里传来个女声,伸头往外一看,连忙迎了出来,当她看见叶天后,手里抓着的一件衣服,不禁掉在了地上。
“叶天,你你孩子,一年多呆在那山上,就不知道来看看小姑啊。”
虽然早就知道叶天身体出了点毛病,头发白黑半白,但是亲眼见到后,叶冬梅那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紧紧地抓住叶天没有拎箱子的那只手,怎么都不肯松开了。
叶天知道小姑去年手术很成功,和新的肾脏融合的也很好,不过做了这种手术的人还是需要几年静养的,当下握着叶冬梅的手,说道:“小姑,是我不对,您千万别伤心,不然老爸又要揍我了。”
“他敢?动你一指头我就告诉大姐去。”
听到侄子的话后,叶冬梅没好气地瞪了哥哥一眼,看的叶东平苦笑了起来,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么站着就中枪了啊?
叶东平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人,当年连老子也敢顶撞,唯独却是怕从小将他带大的大姐,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因为大姐没有原谅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回北京了。
“小天,小姑这有个方子,是中药方,治先天性少白头的,明儿就开始给你熬药。”
叶冬梅并不知道叶天头发变白的具体原因,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导致的,这一年多在自己看病的同时,也没少给叶天找一些偏方。
“姑,没事,头发白点又怎么了?您别担心了。”
叶天笑着将话题给岔了过去,“对了,小姑,大姑去哪了?还有小姑夫和蓝蓝呢?家里怎么就您一人啊?”
叶天听老爸说起过,从要回这四合院并且装修好之后,除了叶东平住这之外,叶冬梅一家也搬了进来,孤身一人的大姑为了也方便照顾养病的妹妹,平时也是住在这里的。
听到叶天的话后,叶冬梅的思路果然被岔开了,顺着叶天的话说道:“大姐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去买菜了,蓝蓝高二了,学习比较紧,晚上才回来呢,你小姑夫在店里,我这就打电话让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