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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王贵林赔着笑脸,“是我们疏忽了。”

  “如果他真心想合作,自然不害怕落在纸上的东西;如果他只是为了跟我们打时间差,他大可以把事情讲得天花乱坠。王厂长,你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也上过战场打过仗,我想缓兵之计你还是能明白的吧?”

  “王总,”陆帆见欧阳贵的话越讲越强势,王贵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满,似乎马上就要从圆胖的腮帮子边流出来,连忙说,“何总欧总为了这个项目,飞美国就飞了好几次,我们对晶通电子,实在是充满了诚意,希望您能理解。”

  “我理解,理解,”王贵林看着欧阳贵笑道,“欧总,如果SK(Siltcon Kilo)真的像您说的,是为了拖延我们的时间,那搞到最后,您去和别的开发区合作,我呢,一无所有,那岂不是让他们满意,让我们兄弟受损失?这个事情您放心,我会尽快把各种工作做好,尽快地和你们达成合作意向。和您说句真心话,我最希望的,就是和赛思中国合作,别的不说,就冲欧总您这个人,对兄弟来说,就足够了!”

  “唉,”欧阳贵长叹一声,“我去找别人谈,是因为时间有限,兄弟我实在没有办法,但是我们的诚意,在方案当中可表现得清清楚楚。反正,如果没有机会合作也没关系,将来大家还是哥们儿,还可以争取合作、”欧阳贵举起茶杯,“王厂长,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我敬您!敬您!”王贵林也端起杯子,两个人轻轻一碰,各自抿了一口。

  “王厂长,”陆帆说,“关于我们的外包方案,有什么不理解的,随时找我,我可以向您详细地解释。”

  王贵林笑了笑,“陆总,我年纪大了,也不是特别专业,您要是有时间,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没有问题,”陆帆说,“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在这儿喝点茶,我再讲给您听。”

  “好,好!”王贵林连连点头。

  “快点吃菜吧,”乔莉见状笑道:“这里的海参十分有名,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帆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因为他刚才瞄见乔莉在用手机上网,查这家饭店的资料。众人吃了起来,午餐结束后,又都挪到了沙发座上。服务员把之前的茶叶倒了,重新烧水给他们泡茶。陆帆打开电脑,找出关于赛思公司向中国投放外包业务的初步方案,一页一页向王贵林解释:首先,赛思中国每年的硬件生产业务大致有多少;其次,美国成本与中国成本的比较;第三,如果在中国市场开辟外包业务,那么每年的投放量大致是多少,需要多大规模,每年承接的业务量又有多少……

  王贵林的身体伏在桌上,因为近视加老花,他不得不努力让眼睛和电脑屏幕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小陈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

  陆帆讲述完毕,喝了口茶,“您对哪方面不是特别清楚的,我再给您解释。”

  王贵林摇了摇头,看着欧阳贵和陆帆,“欧总、陆总,我很感谢你们做出这么详细的方案,如果这两天方便,是不是能安排我跟何总再见个面,大家聊一聊?”

  “哦,”欧阳贵说,“你什么时间有空?”

  “我明天下午和晚上都可以。”

  欧阳贵点点头,“那就让弗兰克和何总联系吧,有消息他会直接通知你。”

  王贵林和赛思中国的午宴,一直吃到下午四点才结束。他和小陈在附近的一家茶馆休息,王贵林又吃了一颗降压药。小陈本想和他谈谈晚上如何与SK(Siltcon Kilo)谈判,但见他神色疲惫,便没有开口。大约五点过后,二人又赶往一家五星级酒店,今天晚上,付国涛和薄小宁要请他们吃晚餐。

  “小陈,”王贵林在车上说,“今天晚上吃饭,我们要有战略和战术。”

  “哦?”小陈说,“厂长您说。”

  “战略是,SK(Siltcon Kilo)迟迟不肯拿出方案,一定有文章,要想办法套出来;战术就是你先上,陪他们喝,等你不行的时候我再上,务必把他们灌醉。”

  “呵呵,”小陈乐了,“那他们今天晚上可惨了,喝酒我一般,不过您是千杯不醉。”他忽然想起王贵林近日身体欠佳,又担心起来,“厂长,您还吃着药呢,我至少有八两的量,喝倒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酒量可不分企业,”王贵林笑了,“你看赛思的欧总,那就是个海量。你不用管我的身体,今天晚上是打仗,只许胜不许败,明白吗?”

  “明白!”小陈一口答应。坐在前排开车的司机师傅笑了,他操着一点天津口音的普通话说,“两位,您这是去谈生意吧,求着客户买东西?”

  “不是,”小陈笑了,“是他们求着我们买东西。”

  “那您还费什么心,他们求着您花钱,您是黄世仁,他们是杨白劳啊。”

  “现在不一样了,”小陈说,“黄世仁、杨白劳,谁求谁可不一定。”

  “怪!”司机师傅乐了,“太阳还能打西边出来?!”

  与此同时,薄小宁开着车,与付国涛正堵在二环路上。

  “靠,”付国涛说,“再不动我们就要迟到了。”

  “现在这么堵,奥运会怎么办?”

  “有专线。”付国涛一边望着远处一排纹丝不动的车队,一边说,“今天晚上的饭可得陪好了,赶紧动啊!”

  “付总,”薄小宁说,“晚上吃饭我们谈什么?又不知道汪总到底要拿什么计划,没有方案,怎么谈啊?”

  “谈吃谈酒,谈足球谈女人,谈车谈房谈股市,再不然就猛谈奥运会,”付国涛说,“千万别谈合作,别谈方案。”

  “汪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薄小宁摇了摇头,“这晶通电子,越做越不知道味道了。付总,您前两天不是陪汪总去了趟石家庄吗,汪总到底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

  “蒙我,”薄小宁说,“得,上层的事情,我们底层员工不知道也好。”

  “你小子,”付国涛说,“晶通电子现在打的可不是热闹,何乘风连赛思的老底都兜出来了,汪总的算盘,总得精打细划吧。”

  “要我说,就别打了,我们赶紧开单,把亏空补上。过两天,东北省里有领导到北京,你跟我一起去见见,那个搞不好是笔大买卖。”

  “你说得轻巧,七个亿,就这么让给何乘风了?”付国涛的脸色冷下来,“亏了我们那么多钱。”

  “付总,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气不过?”薄小宁没有看到付国涛的脸色,只顾手忙脚乱地起步再刹车,“要我说,一个女人没了就没了,凭你的条件,再找一个,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付国涛没有回答。薄小宁有些诧异,转过头一看,见付国涛冷冷地盯着他,不由一愣,忙笑了笑说:“兄弟话说重了,您别生气,我也是为您好。”

  “这是兄弟说的话吗?”付国涛说,“我什么时候失过恋?妮妮跑了,我说过一句难过吗?我只是觉得,她那样去赛思中国,是陆帆在拆我的台。小宁你记住,我再生气也不会把公司的事情牵扯进来,”付国涛脸色肃穆,“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但工作的事情我不马虎,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薄小宁尴尬地笑了,“Sorry,我以后不说了。”

  “今天晚上你开车,”付国涛说,“我负责喝酒,一对二,要是我不行了,你就上,二对二应该可以打个平手。你到时候把车存在酒店就行。我们今天把他们的酒喝好、天聊好,然后我们就撤。”

  “OK!”这时车队松动了一下,薄小宁看了一眼时间,“终于动了,只要能动,就还来得及。”

  付国涛和薄小宁赶到酒店包间时,工贵林和小陈已经到了很久。四个人连忙互相招呼,薄小宁说:“王总、陈秘书,不好意思,北京的交通太麻烦了。”

  “北京现在就是一座堵城,”付国涛笑道,“真没有办法。”

  王贵林笑着表示没有关系,北京的交通不好,说明了城市的发达。付国涛请他们坐下后,便叫来服务员,不停地点菜,什么贵点什么。王贵林笑了笑,说:“付总,不用客气。你们到石家庄我招待得也不好。”

  “这是我们汪总特意吩咐的,”付国涛笑道,“他晚上有事不能陪您,让我要好好地招待您,我怎么敢马虎。”他一边点菜,一边心想,这王贵林是老一辈的人,白酒应该很好,红酒度数太低,想到这儿,他看了看王贵林和小陈,“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北京招待你们,这样,我们开瓶洋酒,庆祝一下!”

  “洋酒?”小陈有些发毛,“不用了吧,红酒或者白酒都行。”

  “没事儿,洋酒也没有度数,和红酒差不多。”付国涛笑着点了一瓶自己常喝的洋酒,并且吩咐只加冰块,不加饮料。薄小宁知道他喝这种酒比较有量,微微一笑,没有作声。不一会儿,酒菜都上了,薄小宁称自己要开车,没有动杯,王贵林倒了一些,小陈和付国涛各自倒上,这才举杯开席。

  王贵林说洋酒的口味奇特,喝得不多,小陈则是频频举杯,敬付国涛和薄小宁。付国涛他们不想提方案的事情,王贵林和小陈也绝口不提。四个人一会儿聊奥运会,一会儿聊些新闻,包括美国的次贷危机,等等等等,真是东拉西扯,聊得不亦乐乎。

  洋酒下了小半瓶,小陈有些扛不住了,小脸通红,连眼白都红了起来。王贵林一尝这洋酒,就知道它的度数不亚于白酒,而且小陈明显有些喝不习惯。他看了小陈一眼,端起了杯子,“付总,我要敬你一杯,感谢你们为晶通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付国涛哈哈一笑,看了薄小宁一眼,“小宁,你不就开个车吗?大不了不开了,你也倒上。我们要好好地陪陪王厂长。”

  薄小宁笑了笑,示意服务员给自己倒上。王贵林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打量了他一眼,心想你们现在不要说上一个人,就是上两个人,也喝不倒我。他端着杯子,左手边敬薄小宁,右手边敬付国涛,绝不占这二人一点便宜,几乎是杯杯见底、左右开弓。不要说付国涛和薄小宁喝得目瞪口呆,小陈在旁边看得惊心动魄,就连服务员也傻了,她只顾忙着倒酒,连饭桌也来不及收拾:见过这样喝白酒的,还没有见过这样喝洋酒的,这风格,太吓人了!

  二十分钟不到,一瓶洋酒见了底。王贵林面不改色心不跳,“付总,这酒不错,我很喜欢。”

  “王厂长,您真海量,”付国涛的舌头开始打结,他不再点酒,有些不好意思,可再喝下去,他实在没有把握,薄小宁已经完全醉了,坐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一句话不讲,“要不,我们喝点果汁?”

  “果汁?”王贵林笑了,问服务员,“你们这里还有什么酒?”

  “还有红酒,年份不错的。”服务员见机立即推销起来。付国涛哪敢再喝红酒,忙说:“还给我开一瓶这样的洋酒,我们慢慢喝,喝不下就存在你们这儿。”

  洋酒拿来了,服务员问开不开,王贵林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付国涛。付国涛暗暗叫苦,脸上满面笑容,让服务员打开来。王贵林也怕把他完全喝醉,便陪着他慢慢地喝了起来。

  “付总啊,”王贵林扶了扶眼镜,“你知道吗,上次汪总来,提出的计划很有意思,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和联欧国际合作呢?”

  “他们是中间人嘛,”付国涛哈哈笑着,舌头拐着弯说,“王,……王厂长,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我们也很难把事情推进……这一步!王厂长,我说话你别怪我,你那个中亚永通的方案就是慢性自杀!”

  “可我得考虑民意啊。”

  “就算……就算要考虑……考虑民意,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困难。”付国涛说,“您想想,如果您把晶通电子最好的优质资产保留起来,再和我们SK(Siltcon Kilo)一合作,通过联欧国际在海外一上市,那我们大家就发财了!”

  王贵林呵呵笑了,“付总,如果因为现实的问题,我依然采取了中亚永通的方案,不知道汪总和SK(Siltcon Kilo)方面有什么考虑?”

  “不可能!”付国涛大笑道,“王厂长,您这是开玩笑,我和您打赌,您绝不可能这么做。”

  “我没有开玩笑。”王贵林说。

  “如果您坚持用中亚永通的方案,就意味着晶通电子会面临资金链的问题,那谁会和您合作?除非您用赛思中国的外包方案,那个还可以救你们一把。”付国涛话音一落,小陈的脸色就变了,薄小宁也有点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付国涛。付国涛只觉得一股冷流从头顶直冲而下,立时酒醒了一半。

  他连忙借着醉意,又补充说:“但是没有那个方案,您也不用担心,我们SK(Siltcon Kilo)不是也拿出计划和你们合作吗?只要我们一上市,晶通电子就不是一个空壳了,想做什么都可以。”

  “付总,”王贵林笑了笑说,“那您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方案呢?”

  “方案?这个方案我正在日夜兼程地做啊,”付国涛强打精神,笑着说,“您不知道,做个方案有多麻烦,首先要和美国总部沟通,要做可行性报告,要报董事会批准。哎呀,反正流程众多。”

  “哦,”王贵林问,“那要多长时间?”

  “至少三个月。”

  王贵林摇摇头,“太长了!”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付国涛说,“牵涉到人员、资金,这不是一件小事,三个月我都说得很少了,还需要我们通力合作、积极争取,按常理说半年或者一年,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您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王贵林看了小陈一眼,小陈问:“付总,你们的外包已经在东南亚生产了,还需要转入中国市场吗?”

  “这和我们的合作是两件事情,”付国涛说,“王厂长,您要相信我们的诚意。”

  王贵林点了点头,“付总,我相信你们。”

  “那就好,那就好。”付国涛觉得酒意又开始上涌,不敢再坐下去,忙叫上了水果,埋了单,借说有事,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他已经半醉,薄小宁还没有清醒,于是他们把车存在酒店,叫了辆出租,先把王贵林和小陈送回酒店。等王贵林和小陈进了大堂,付国涛推了推薄小宁,说:“小宁,你怎么样?”

  “还行,”薄小宁抱着头,“我的天啊,你点的酒也太烈了。”

  “你的酒量真不成,”付国涛说,“刚才在酒桌上,全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了。”

  “我不行了!”薄小宁瘫倒在后座上,“付总,晶通电子我看就算了吧,赛思中国拿出这么大一个方案,我们肯定没戏。”

  “没戏,也要拖他时间嘛,”付国涛这会儿清醒了一些,“再说这也是汪总的意思。”

  “他们不可能白白地等着,”薄小宁说,“他们也不是笨蛋,肯定会找人询问意见。要我说,我们早撤早好,哪里的钱不是钱,何必跟他们耗在这上面?”

  “你又来了,”付国涛说,“七个亿,白白便宜他们?!”

  “我们也没白便宜他们,”薄小宁说,“他们搭上了一个女销售,BTT的案子还不是签给了我们?再说晶通外包如果做成了,将来也有机会和他们做生意,我们拖他们时间太狠了,到时候就没法见面了。还是见好就收。”

  “行了,你小子,喝了酒说真话了。”付国涛呵呵笑道,“这事我有数,你也最好有个数,我这都是按汪总的意思在办。”

  “好,好。”薄小宁不说话了。

  付国涛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对司机说:“你开快点,明儿一早我们还要上班呢。”

  而这个时候,王贵林和小陈已经走进了房间大门。王贵林亲自拨通了陆帆的手机。

  “王厂长,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陆总,”王贵林说,“我想和何总亲自面谈,至于你的方案,我会和何总面谈之后给你一个答复。”

  “好的,王厂长,我这就和何总联系,争取明天下午就安排你们见面。”王贵林挂上电话,和小陈在房间里默默地坐着。

  “厂长,”小陈说,“你觉得赛思中国说的那个方案能行吗?”

  “到目前为止,只有这个方案才能行得通,”王贵林说,“SK(Siltcon Kilo)没有任何诚意。”

  小陈没有说话,王贵林说:“你明天抽时间,再和李部长的秘书联系,尽量争取让我拜见一下。”

  “我今天联系过了,”小陈说,“他说李部长周六上午有半天空。”

  “今天是周几?”

  “周四。”

  王贵林点点头,“看来,我们要为外包做准备了。”

  付国涛醉醉酥地回到家,第二天一早,忍着头疼来到了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稳,汪洋的电话就到了,“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付国涛努力振作了一下精神,来到汪洋的办公室。

  “昨天谈得怎么样?”汪洋看着付国涛发青的脸,笑了笑问。

  “还成,”付国涛说,“他们老是催着做方案。”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至少要三个月时间。”

  汪洋的神色有些凝重。付国涛小心翼翼地说:“汪总,有句话我好像说错了。”

  “什么话?”

  “他问我,如果他们坚持选择中亚永通的改制方案,我们会怎么想。”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晶通电子的资金链会出现问题……”

  汪洋沉默了半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在压抑着愤怒:这个付国涛,一点轻重都没有!半晌,汪洋问:“他在北京再留几天?”

  “不知道。”

  “你今天和他联系,告诉他,我要亲自和他谈一谈。”

  “好,”付国涛说,“汪总,这话后果很严重吗?”

  “国涛,”汪洋说,“我很高兴你的坦白,不管事情有多严重,我想我出面谈一谈,还是能挽回局面的。”

  付国涛一阵感动,“谢谢汪总。”

  “你和小陈谈得怎么样?”

  “他只是说,愿意告诉我赛思中国的人大致什么时间和他们联系,别的他不肯多说,我觉得他对王贵林还是很忠心的。”

  “没问题,”汪洋说,“那就听听他的价钱,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第二天中午,陆帆一个人开车到宾馆,接到了王贵林和小陈,还是去了昨天的那个会所。何乘风请王贵林和自己并肩而坐,陆帆笑了笑说:“两位老总慢慢谈,我去大厅坐吧。”

  王贵林笑道:“小陈,你跟陆总去吧,陆总是IT精英,你要向他好好学习。”

  小陈点头笑了笑,跟着陆帆走出了房间。

  何乘风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服务员之前已经被他告知,每上完一道菜就离开房间,站在外面候着。何乘风看着王贵林,微微一笑,“王厂长,今天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一定,”王贵林说,“很感谢何总能安排这个机会。”

  “您对我们的方案,还有什么想法?”

  “还是那句话,”王贵林说,“信私不信公,现在公肯定没问题了,私怎么办?”

  “这个私,”何乘风看着他,“到底指什么?!”

  “我们有两千多名工人,未来的工作、福利,就是生存,都指着改制,还有以后的发展。何总,仅凭一纸合同,说句实话,我心里不踏实。”

  “你是希望……”

  “我希望您和欧总都有私人的利益投在晶通外包里面,越多越好。”

  何乘风呵呵笑了,“这可有点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