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的,舒雅和Oscar的情绪直接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尽管舒家爷爷提议了几次碰杯。
舒妈妈想舒雅得赶快结婚,这大龄女青年的心态还真得调整一下。
谈雁雁的心酸酸的,幸好当年自己够坚强,才成全了今天手握的幸福。
我的爱死了昨天
崔韦钊刚下课开了手机,收到一条舒雅的短信,说在校门广场的雕塑下等你。
看看手表发出短信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匆匆地拿了讲义往校门走去。
舒雅穿了蓝色的风衣,没有系扣,秋风把衣服吹得鼓胀起来,远看像一叶风帆。崔韦钊看了一下走过去,“舒雅,怎么有功夫过来?”
舒雅回头,莞尔一笑,“我来关心关心身残志坚的同志,身体没怎么好就积极上岗继续教书育人,让我们汗颜啊。呶,给你的骨头汤。”
崔韦钊看看两边的行人,自己也算校园里的人物,估计这说话的功夫已经有新闻出去了,尽管这些传闻自己从来不关心,但是也不愿自己因学术以外的东西而被瞩目,他不是娱乐头牌。伸手接了舒雅手里的装着食盒的纸袋,“那边走。”
舒雅拢拢被风吹得飞散的头发,“知道吗,我以前一直想来这里,可是最终还是选了别的学校,后来有的来这里的同学总是说我们学校什么什么的,话里透着炫耀,我就再不愿来了。她从我的最爱变成了我的最憎,不过后来觉得是我在逃避,毕竟没有在这里的。可能你不相信,我是第一次来。”
崔韦钊惊讶地看著舒雅,“你这人还真较劲儿,这么好的风光早没看到吧。”
“那时候有点傻,很多事情当时看觉得有一千个理由,现在看来却被风轻轻一吹便不见踪影。你说谁知道现在有理的事情以后会不会觉得傻?”
“是啊,抛开当时的情境,很多事情已没有存在的理由。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当时,或许那个时候只有那样才是对的。”
“嗨,我们俩在讨论哲学问题吗?你做老师闷不闷?我觉得自己当不了老师,也不喜欢当学生,当然很帅的老师除外。”舒雅看路边有学生窃窃私语,已经猜到了大概内容,假装不知道仍然和崔韦钊闲聊着天。
崔韦钊已经感觉到周围的眼光,舒雅的到来的确不是他预料之内的,尽管她是好意,但还是造成了不便。
“舒雅,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一个讲座,不能陪你了,谢谢你的骨头汤。”崔韦钊还是表明了自己的界限,的确是有个讲座,但不是他讲,他去听。
舒雅表情一愕,瞬间转化为风中的笑脸,“本来想来了怎么也得让你这个地主当向导带我四处走走。今天就免了,看你的脚。否则我的骨头汤就白送了。”舒雅很是遗憾地看了眼崔韦钊的左脚。
崔韦钊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下次一定做好向导。”
误会已经是这样,不能再往下走,尊重舒雅的秘密和过去,崔韦钊就不能逢人解释这件事情,但是他也不能任事情无限制发展下去。其实,于崔韦钊自己,需不需要舒雅出来扮女朋友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他可以在母亲的软硬兼施下依然单身下去,这个主还是能自己做的。
出于朋友的情谊,崔韦钊帮了舒雅,但没打算帮得那么彻底。
令人玩味的是这件事情现在谁都在装聋作哑,余亚南在那次晚饭后并不说什么,舒雅也表现得和从前一样,所以崔韦钊紧守自己的底线。今天舒雅送骨头汤的举动,他只能理解为纯粹的朋友关心,所以今天的事情只能演化成这样,或许是敏感多想,他不能无谓地造成别人不合适的想法。
舒雅说崔韦钊不用送自己了,还嘱咐他少走路,然后挥挥手潇洒地走转身离去。
崔韦钊看舒雅蓝色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心里有点儿愧疚,自己毕竟是做了回小人。
有人和崔韦钊打招呼,崔韦钊也点头微笑拎了纸袋到了礼堂,讲座已经开始了,崔韦钊悄无声息地坐到后面一角。刚坐定,旁边有人捅了捅他,回头看是一起打球的一个老师。
“唉,崔老师,袋子里装了不少好东西吧。”旁边的老师挤眉弄眼。
崔韦钊知道他说什么,笑一下,“别人给的东西。”
“我们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唉,说说,是闹桃花运了吧,前段时间就听说有漂亮姑娘给你送饭,瞧瞧,又送汤了。”
崔韦钊不理他的玩笑,“还不听讲座,大家都有意见了。”
“唉,老崔,你说你这不是诚心气我们呢,从你回来咱校稍看得顺眼的女老师都瞄着你,其他人都没机会了,你还不珍惜,现在又外边的人追上来了,哎哎,你没意思早说,看看我们有没有机会啊?”旁边的老师隔一会儿又凑过来开玩笑。
崔韦钊看他一眼,“我可从来没拦着你们,别把我搞成人民公敌。”
“你以为呢,要不是看你还仗义,早撂倒你了。”
两人正是说着,后面突然探过一个脑袋,“是崔老师吧,我听过您的讲座,非常喜欢,您能给我签个字吗?”
崔韦钊回头看是一个年青的女孩儿,正眨了眼睛崇拜的看着自己。
旁边的老师揶揄地捅捅崔韦钊。
崔韦钊拿过女孩子的书,看是自己半年前出版的关于网络经济的一本书,问了女孩子的名字,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然后递给女孩儿,“谢谢。”
女孩子红了脸,“崔老师,是我谢谢您。”
崔韦钊坐回座位,旁边的老师又低声说,“你非得那么绅士吗,瞧瞧,又一颗芳心陷落了。”
“为人师表,注意影响。”崔韦钊拿笔敲了他一下。
舒雅出了校门回头看一眼自己曾经神往又痛恨现在又踏进来的学校,少年时的光辉和诱惑已经随着时光渐渐沉淀成了记忆里的玩笑,来不来都无所谓,进不进去都不是心结,从今以后她可以想来就来,可是从今天以后她也不会再来,崔韦钊明显的托辞,或者不是托辞,但有理由的拒绝,她还是看得出来,崔韦钊只肯做到朋友,并没有继续深入的打算,起码是目前。
舒雅看看信封里的请柬。大熊要结婚,发了请柬要她一定来。舒雅本来是答应了去的,可是大熊的一句玩笑话让舒雅不舒服。大熊电话说,安远很关心你,我们聚会打听了你几次,我看你们能复合就成了吧,你当年不吭一声就出国了,安远也痛苦了很长时间,虽然这几年也教了几个女朋友,都不长,我看他的心还在你身上。人家现在有身份,有地位,还记着你,够不错了。你看我也熬不住了要娶老婆,你呢,还单着呢,你真当自己是古墓派传人呢?
舒雅听了怎么都不舒服,当年是误会也罢了,如今分明是安远对自己背叛做出不耻的事情,反而自己成了不识抬举的人,再说,大熊说的什么话,她怎么就成了剩女了,你们追求我是你们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即使不嫁也不会嫁你们这帮人。
想是这么想,终究心里还是上了心,添了堵。气话是气话,但大熊也是舒雅多年仅剩的朋友,为了这么一句话不参加婚礼也太小心眼儿了,何况人家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在嘲笑她。可是舒雅就是舒雅,毕竟心高气傲,不愿被别人笑了去。
崔韦钊是第一个浮现脑海的人选。外形、气度、职业都是上上之选,可是这种无聊雷人的事情以崔韦钊的性格未必会帮她。这是小说才有的情节,为了向前任男友示威,租一个外表高大英俊,背景显赫,温柔体贴的假男伴故意在对方面前出现,以达到打击或者挽回的目的。想想就很假。舒雅自嘲地想真是自己年纪大了吗?不过对于周末的婚礼,她实在不愿形单影只去证实他们的猜测和笑话。转念又想,何苦执着这些虚无的东西,如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原来爱情这么伤
大熊的婚礼选在国庆大假,天气不冷不热刚好合适。婚庆这天舒雅特意早起一番梳洗打扮,选了件黑色的七分袖小西服,里面衬了黑色的抹胸,脖颈上带了一圈羽毛和珍珠饰品的颈链,下面是一条酒红色的花苞短裙,脚下踩了双黑色高跟鞋,揽镜自照,觉得扮相不错,拎了手包出门。
舒妈妈疑惑地看了舒雅,“唉,你打扮成这样可不要抢了人家新娘子的风头,不要太出挑了哦。”
舒雅出门一刹那回头冲妈妈娇笑,“你女儿永远是最美的。”
“美有什么用,嫁出去是正事。你瞧,大熊都结婚了。”
舒雅迅速关上门,关住了舒妈妈的唠叨。
婚礼是定在一间酒店的露台,大熊和新娘子的大幅婚纱照从顶楼垂下来,甜蜜的气息笼罩了整个酒店。
舒雅在前台交了礼金被引至一张桌子旁,乔二和几个同学已经在席面上了。舒雅打了招呼,乔二上下打量了舒雅,“啧啧,你还让不让人活,我们都知道你是美女,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吧,今天我们到底看哪边。”
旁边有人接了话,“咳,大熊结婚让我们看到了还有活的希望,可是舒大美女的出现又让我们对未来堪忧啊。”
舒雅心里松一口气,样子还算不坏,争了一口气回来。“我是尊重人家大熊的人生重大转折,总不能穿了T恤仔裤过来吧。”
“舒雅,一会儿别把大熊的给勾跑了,上演《落跑新郎》。”乔二看看无处不在的婚纱照,“我是大熊婚礼绝对不请两个人。”
大家都问是谁。
乔二卖了关子,“男是安远,女是舒雅。安远的出现就是证明自己的失败,从长相到事业的失败,舒雅的出现就是证明自己婚姻的失败。”
众人轰然大笑,都说乔二你必须请,否则没有帅哥美女坐镇,你的婚礼恐怕门可罗雀。
乔二不以为意,“你们说大熊不是作死吗?居然让安远当伴郎,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外形相当自信,要么就是破罐子破摔。”
舒雅看快开席了也没见到安远,正以为安远不会到,没想到有更重头的戏份呢,再想这伴郎身份特殊未必有碰上的机会。又想,是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何必是自己要躲来躲去。这样想了,方才安心。
新郎新娘幸福地伴着《婚礼进行曲》踏进了殿堂,众人欢呼,玫瑰花瓣扬撒在空中然后又落到地上,落到新郎新娘的身上,落在后面洋溢了幸福的伴郎和伴娘身上。
舒雅看着大熊和新娘幸福的表情突然觉得婚姻真的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是当目光移到身后的安远的身上时,刚才还兴奋的心情骤然冷了下来,当发现安远的目光投到这边的时候舒雅冷漠地将目光转回桌面,这个男人见了只会让她恶心。如果不是还没有向大熊夫妇道祝福她想现在就走。
安远知道舒雅会来,但是也知道舒雅如果知道他来,未必会来,他没让大熊把他来当伴郎的事情告诉舒雅,而且这个伴郎的职位也是他自己争取的,说实话,伴郎的主要职责就是帮新郎挡酒,谁会肯当,所以当一筹莫展的大熊听到安远主动要当伴郎的时候,感激涕零,满口应允。
不可否认,安远的形象确实高出新郎一截,不用问已经有年轻未婚女子注意到他了,那个伴娘表现得最明显,在台上已经偷眼看了伴郎好几次了。也的确乔二有此玩笑了。舒雅想大熊还真是敢。
人并不多,只五六桌而已,舒雅这桌是最后一桌,留着闹新郎新娘。
席间,舒雅已经被乔二几个人逼得喝了几杯红酒和白酒。本来舒雅是不想喝酒的,偏偏乔二他们几个都有说辞,这个说什么注定无缘,还不给面子喝杯酒,那边又说就借大熊一杯酒了我的相思之仇,是仇恨的仇,不是愁苦的愁,舒雅哭笑不得,只能喝了。
转酒转到这边,大熊已经有点儿多了,即使一半的酒被安远接了下来,但是有人是存心要和新郎喝,所以大熊也有该受的。
“小文,来,来看看这桌都是我大学的同学,好哥们,好朋友。”大熊有点儿大舌头。
新娘子腼腆地接了酒准备挨着个儿地敬过去。
自然每个人都不是好过的,什么坐飞机,吃苹果都是小儿科了,还有什么颠簸式的,舒雅也搞不清叫什么名字,反正姿势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她都看不下去了。敬酒迟迟不到她这里,舒雅都能感觉到安远从后面射来的灼灼眼神。
一长串带着暧昧的游戏完了之后,大熊和新娘终于走到了舒雅面前,舒雅深吸一口气,刚要说祝福的话,乔二跳了出来,“大熊,你可得好好和舒雅喝上一杯。”
“这是小文吧,我是大熊的老乡和同学,祝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舒雅抿了一小口酒。
“哎哎,祝福就要是真诚的,舒雅必须全喝了,喜酒,喜酒。”
舒雅看新娘的酒已经都喝了,大熊正要喝,安远从后面伸过手来,拿了酒杯倒在自己的酒杯里,“大熊不能喝了,我替他喝了。”
“安远,这人家舒雅和大熊的事儿,你掺乎什么?”
“都是同学,心意都有了,舒雅的我也喝了。”说着安远又来拿舒雅的杯子。
舒雅躲了一下,她不会承安远这份人情,“谢谢,我自己来。”话未完酒已入喉,众人欢呼叫好。是用装红酒的杯子的一杯白酒,舒雅辣出了眼泪,喝得有点急,加上之前已有不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扶住了桌角然后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大家看这情势知道不能再逼了,本想大闹来着没想到被舒雅不胜酒力搞得不了了之。
一番混战后酒席散了,来宾都争着和新郎新娘合影,舒雅撑着头看那边闹哄哄的拍照,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心想,穿这么漂亮有什么意义,喝得这么狼狈,。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安远坐到桌边,。
“不用你管我,你和我有什么关系?”舒雅忍着头晕冷着脸说。
“又没酒量,你站都站不起来。”
“别碰我。”舒雅避开安远伸过来的手,劲儿太大,带着一阵不舒服,安远还是扶住了她的肩膀。
此时有几个人过来,看他俩在一起,都起哄架样子,“安远,你肯定得送舒雅。舒雅你就别倔了,走路都不稳当了。”
舒雅看着几张嘴然后看着安远的眼睛,摸出了手机,“崔韦钊,你在哪儿,过来接我。”
崔韦钊接了舒雅的电话,莫名其妙,只报了地址,听声音有点儿像喝多了,伴着哭腔。崔韦钊以为舒雅周末还得见客户,受了委屈,既然给他打电话,那肯定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情。开了车就往酒店走。
崔韦钊开的是一辆沃尔沃的XC90,方云山曾经笑话过他怕死,买那个据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车,真要有事坦克是最安全的。崔韦钊懒得跟他辩,或许在英国呆久了,他喜欢英国严谨的性格,本是想买一款英国品牌的车,奈何国内经销的都是比较奢华的品牌,他没必要开一辆张扬的车,退而求其次买了瑞典产的车,的确,他希望车是安全的。
大厅里已经没有多少人,舒雅坐在酒店门厅的座位上不走,安远就在那儿陪着她,手里拿了舒雅的脖颈上的饰品。
在台上站定的一瞬安远就发现了舒雅,侧着身子从看向舞台,上黑下红的打扮非常地吸引人,优雅感性透着成熟的魅惑。
崔韦钊进了大厅四下扫了一眼就看见那边沙发上坐的两个人。舒雅靠沙发角,旁边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关注地看着她。
崔韦钊上前,“舒雅,醒醒。”
“你是谁?”年轻的男子挡在了舒雅的身前。
崔韦钊冲他点点头,“我是舒雅的朋友,她刚打电话叫我来的。”
“崔韦钊,带我走。”舒雅睁了眼睛从安远身后伸出一只手。
“舒雅,你…你非得这样吗?”安远抓了舒雅的手腕。
“安远,我不说不是我忘了,是我没脸说。我们走吧。”舒雅一下子扑到崔韦钊的怀里,抓住他的胳膊。
崔韦钊低头看舒雅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绝望,不便多想,抱了舒雅的肩膀就走。
安远一声不响跟在他们身后,看崔韦钊把舒雅扶到一辆沃尔沃XC90上,低头看手里的饰品揣到衣兜里,面沉如水。
飘雪
舒雅蜷缩在椅子上,缎质的裙子有点褶皱,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去哪儿?”
“不好意思,送我回家吧。”舒雅鲜少见地这样乖顺。
崔韦钊一手摁了门铃,一手扶着摊靠在自己怀里的舒雅。
门开了,是个小男孩。
崔韦钊和小男孩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大眼对着小眼,然后崔韦钊就听到小男孩叫了一声,“舒雅姐姐,你怎么了…妈咪,舒雅姐姐回来了。”
然后崔韦钊就被接下来的声音击中了,那是记忆里带着些许台湾腔的声音。就在前几天还在跟他讨论业务的声音。
“舒爷爷在睡觉,别那么大声。”谈雁雁从里面走到玄关,看到眼前的画面就愣了。
崔韦钊也好不到那里去,先是看到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男孩,心里还在猜测是谁,然后就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谈雁雁和舒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舒雅和自己的样子,姿势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舒雅姐姐怎么了,叔叔?”Oscar仰着头问崔韦钊。
崔韦钊突然觉得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哦,喝醉了。”
舒妈妈从里面出来看到的正是四个人对峙的一幕,“哎呦,小崔,你怎么来了,舒雅不是参加婚礼了吗,怎么你陪她去了?”
“伯母,舒雅有些不舒服,给我打了电话。”崔韦钊觉得自己的每句话都把自己推到拧巴的局面。
谈雁雁上前扶住软塌塌的舒雅。
舒妈妈看女儿早晨走时候还一副魅惑众生的样子在几个小时之后便如残花败柳一般衣冠不整,怎么能让崔韦钊看到这幅样子呢。“死丫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也不晓得躲一躲。唉,小崔,你歇歇坐一会儿。”不待崔韦钊答应进了屋子看看舒雅究竟怎么了。
还好,舒雅就是躺着,应该是睡着了。舒妈妈和谈雁雁退了出来。
谈雁雁出来就看见Oscar坐到沙发的对面看着崔韦钊,崔韦钊也和他有趣地对视。看Oscar鼓着腮帮子托着下巴,谈雁雁就知道他憋了一大堆问题想问崔韦钊,只是不熟而已。崔韦钊会不会发现事实,谈雁雁的大脑在被轰击之后紧张地想着如何应对。
崔韦钊冲Oscar笑了一下站起来跟舒妈妈打招呼说要走了,舒妈妈强留,实在是想为舒雅挽回一些面子。正好舒家爷爷也醒了出来看到崔韦钊不由分说要他留下来。
谈雁雁看情况太乱,也带着Oscar和舒妈妈告别,说汉语课下次来上。舒妈妈也颇觉不好意思,正踌躇间崔韦钊说他也不多待了,还有事,舒妈妈的心里只能骂女儿不懂事,好好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把握。简单介绍了谈雁雁和崔韦钊认识,让崔韦钊送谈雁雁一程。
电梯里谈雁雁礼貌地说自己和Oscar可以自己打车走,崔韦钊并不和谈雁雁多说,只是看了Oscar,“要不要坐叔叔的车。”
Oscar看一眼谈雁雁,“你得说服妈咪,妈咪从来不坐陌生人的车,当然,出租车除外。”
崔韦钊伸手拿了Oscar背的书包,“我是你妈妈的同事,当然不算陌生人,一起走吧。”
Oscar抬头看谈雁雁,谈雁雁又不能否认。
“你们的相处方式很怪,认识又不讲。妈咪,我可以上车吗?”
谈雁雁跟着Oscar坐到后座,崔韦钊在后视镜看后面一眼,同样的眼睛和轮廓,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母子俩。
“我是Oscar,见到你很高兴,你叫什么名字?” Oscar很客气地趴在椅背上向崔韦钊作自我介绍。
崔韦钊乐了,左手向后伸过去,“我叫崔韦钊,认识你很高兴。”
Oscar 用力握一下崔韦钊的大手,“崔是一个很不多见的姓氏,跟妈咪的一样,不过,妈咪的好像更少。”
“你好像很有研究?”
“舒奶奶在教我读百家姓,谈宋茅庞,上古周武王建立周朝后,追念先圣先王的功德, 封殷帝乙长子微子启于宋为谈国,又名为郯国,传国三十六代至谈君,被楚国灭亡,子孙以国为姓,相传姓谈。” Oscar侃侃而谈,显得颇为有见识。
崔韦钊很惊讶,“Oscar,舒奶奶教了这么多,你居然都记住了。”
“是我自己查的,你这个崔我得回去再查查,我还没读到你的姓,不过可以今天回家提前找找,叔叔,你的崔字怎么写?”
“你妈妈会写。”崔韦钊注意到谈雁雁一直低着头似乎再想什么,索性把皮球扔给了她。
Oscar 看谈雁雁一眼,“妈咪,写一个叔叔的名字给我看好不好?”
谈雁雁的心思正两用,一面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面在想如果崔韦钊对Oscar的身份产生怀疑她该怎么办。正想着,被Oscar一声妈咪惊了一下。
“妈咪,胆子好小,你会写崔字吗?”
谈雁雁故作镇定,“什么崔字?”
“妈咪你都没有听我们讲话,崔韦钊的崔字怎么写?”Oscar很不满谈雁雁的心不在焉。
“妈咪现在没有纸和笔,回家写给你看。”然后恼恨地瞪崔韦钊背影一眼。
崔韦钊从后视镜里正好看到看谈雁雁摸了摸头发,瞪自己的动作,心里一笑,写我的名字很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