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知道孟昭欧会安慰她,会和她解释,可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只想一个人在热闹的街市里走着,在喧嚣的人群里放肆地发泄着她的孤独和心伤。
几乎走了一个下午,在小店里买了杯珍珠奶茶,仍然沿着街道走着,从酒吧街出来,晃到了那片老城区,年代久远的四合院里藏了各自深邃的悲欢离合,男欢女爱,郎情妾意,终抵不过时间来个曲终人散。
孟昭欧发短信说他现在带着润儿不方便见她,一直想着她和润儿见面,没想到这么仓促的见面。连瀛低头看了短信,笑了一下,他也算是个好父亲,对外如何的刚硬不讲情面,对儿子却是真的在做一个好父亲,尽管时间上不能保证。看得出来,孩子很信赖他。自己也是被他细腻发自内心的温情而打动,放下原则,踩在道德的边缘。对于他,她是恨不起来的,他从来没有骗他,他从来想保护她,只是这世界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回了一个短信,手机便自动关机了。也好,她需要这一刻的安静。
畸恋
卢淑俪右手紧紧地攥在身侧,虽然她和孟昭欧的婚姻名存实亡,但她也没打算随随便便把孟太太的位置让出来。她还真是小看孟昭欧这次了。
以前孟昭欧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荒唐,那是润儿出生后一年以后。
最开始他们的婚姻让年轻的孟昭欧愤懑焦躁,新婚夜即出走和朋友在一起,之后就是声色场所,卢淑俪知道后在家里闹得人仰马翻,甚至要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孟昭欧倒没怕,最后是孟老爷子做主不让孟昭欧胡闹。卢淑俪本来对孩子没什么想法,原本她是当个抓住孟昭欧的极好的理由和砝码,到后来却不得不像个真正的孕妇,反应、呕吐、身体渐趋笨重、脸上长斑,什么都体会到了,好几次卢淑俪都要把孩子拿掉。那段时间孟昭欧倒也收敛了不少,只是一头投到公司业务中,卢淑俪反而放心了。她得不到孟昭欧的心,其他女人也不行。
孩子出生后,卢淑俪看孟昭欧疼爱孩子,觉得两人还有可能,便存了心思向孟昭欧示好,有几次没和孟昭欧打招呼突然出现在酒会上,以孟太太的身份和一众贵宾结交攀谈。孟昭欧很是不悦,有一次居然当场发作,卢淑俪下不来台,回来和老爷子闹,又回娘家和她老爸抱怨,那个时候东正还没有现在硬气,卢氏利用自己的商场人脉和行业里的地位逼迫东正割了一块丰润的业务给卢氏,因此东正和卢氏最初的联姻却是东正大败,卢氏反而占了极大的便宜。孟老爷子一气之下把孟昭欧揍了一顿,自己也就此躺到床上没在起来,后来不小心中了风。本来一叱咤风云的人物突然间不能动了,气性自然不小,想见孙子还得卢淑俪视心情而定,内忧外患,没多久硬气了一辈子的老头居然撒手西去。
孟昭欧对卢淑俪的恨和冷由个人情感的欺骗真正上升到了家族集团利益的争夺,孟老爷子的去世已经让他们本来脆弱的婚姻关系濒于解体,只是孩子取代了老人成为这个可怜的家能够维持的唯一一根细线。
那之后孟昭欧有一段时间的疯狂,先后和几个女人走得很近,究竟是什么关系,卢淑俪也不知道,她派的私家侦探问了那几个女的,她们都一口咬定和孟昭欧没什么,尤其是一个酒吧女老板,据说是在国外就认识孟昭欧,是老相识了。卢淑俪自知和孟昭欧感情复合无望,但从未想过放弃孟昭欧,那也是自己少女时代的白马王子。调查到最后发现孟昭欧对那几个女人都未上心,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卢淑俪也就放松了警惕。再过几年,连她自己都没了寻找感情的激情,孟昭欧本性也不是个放纵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东正的壮大,也算回到了正轨,生活上基本算是洁身自好,尤其是对润儿,真的是个好父亲。卢淑俪也开始安心过她的贵妇生活,偶尔和几个目的不纯的年轻男人玩个暧昧,出个绯闻,孟昭欧却是不管,任她胡来,只是警告她别在润儿面前出乖露丑。卢淑俪心里也气苦,卢氏也是越来越不济,卢老爷哪有心情听她诉苦,卢淑俪便偶尔酗酒,让酒精麻醉自己。
她以为她和孟昭欧就这样了,婚姻这样,感情这样。可是,万没想到,孟昭欧居然在他三十多的时候昏了头开始谈恋爱,还要追求新的婚姻。那个连瀛究竟是什么样的妖精让孟昭欧认了真。
卢淑俪不觉得自己耍些手段得到想要的男人,在她眼里,卢大小姐是无所不能的,向她献媚的,她看不上,孟昭欧从国外回来,她就想征服这个男人。
他不是无所事事的二世主,他智慧而不自得、有主见而不任性,出击时果敢迅速,对事情的发展总有直觉似的准确判断,当然这都是卢老爷对孟昭欧的总结,欣赏之余有点忧惧。卢淑俪当然希望孟昭欧可以让她在家族里争到首席,而少女时期的卢淑俪更多地著迷于孟昭欧的英俊帅挺,多年在国外的生活让孟昭欧具有与其他人不同的神秘气质,当他不说话沉思时,卢淑俪就害怕他游离了有她的世界。他是真正地去学习,所以没有镀金的浮夸,他又受了洋派的熏染,所以不似身边装腔作势的可笑。二十多岁的孟昭欧是豹子,爆发力强,棱角可见;三十多岁的孟昭欧是草原狼,心机颇深。
可是,这样一个人,不属于他。
卢淑俪不会因为孟昭欧不爱自己而放弃孟昭欧,对于孟太太这个职衔,她要的是和孟昭欧这一丝的联系。虽然他们割裂在两个世界,那婚书上孟昭欧还是属于她的,她知道孟昭欧不在乎她,她也会有作为女人的生理和心理需要,这个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原本她也是个对两性观念持开放心态的人,靠男人上位的女人自古就有,并不鲜见,而这年头,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也比比皆是,卢淑俪并不介意多几个年轻英俊的床伴。可是,孟太太的身份她决计不会让给其他女人。
当私家侦探把连瀛的资料给了卢淑俪的时候,翻着那一张张照片,年轻的、美好的、宁静的,真的是美的,有一种让人忍不住要靠近的感觉又忍不住毁掉的想法。狠狠地将资料掼在桌上,卢淑俪猛地站起来,她想会会连瀛。
很容易地也很巧合地她就租到了连瀛小区的房子,而且认识了连瀛。卢淑俪看到连瀛脸上幸福恬静的笑,看到过孟昭欧车尾部甩出的尾气冲出小区,那里面的笑声和孟昭欧的笑容是她盼了这么多年而始终奢望的。
卢淑俪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可能还不谙世事,甚至有点单纯,自尊极强,不爱物质,只谈理想,对付这样的女孩子方法很简单,打破她的梦想,撕开最难堪的一面给她看,把她的自尊踩到脚底下。
那一天看见连瀛抱了大捧的野花走近小区,真正是人比花娇艳,她年轻美好的岁月为什么没遇上爱她的人?卢淑俪突然生出强烈的嫉妒心,只希望谜底以更惨烈的方式揭开,她不介意她会发疯,她要的是这两个男人和女人也一起发疯。
卢淑俪看着连瀛惨白的脸和因发抖而抿紧的嘴唇,知道自己有了一定的把握。现在,她只等着连瀛主动离开孟昭欧。孟昭欧的婚书只能是和她卢淑俪的。
谈心
晚上把润儿安抚睡了觉,孟昭欧轻轻下楼嘱咐了阿姨,出了公寓,点燃一根烟,抬头看看云层中的月亮,吐出一口烟圈,这一天真的很乱。
以连瀛过去的经历,孟昭欧倒不担心她会有伤害自己的行为,直到连瀛回了短信,才放下心来连瀛起码没有拒他千里之外,只要允许他靠近,他终会让她看到幸福的开端和结尾。
卢淑俪那点心思孟昭欧却也明白,他不会由得这个女人胡来,这些年没有解除婚姻固然与家族之间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孟昭欧当卢淑俪是润儿的妈,看在这个份上可以容忍这种可笑的婚姻,再说孟昭欧也不觉得新的婚姻对他有什么意义。
一支烟吸完孟昭欧发动车子向城西而去。无论如何,今天得见连瀛一面,她不闹不代表他没义务解释,她不发脾气不代表她没想法,他们的感情得来不易,现在正是最重要的当口,孟昭欧不想横生枝节。城东一片繁华,灯影车光中孟昭欧在还稍有些拥挤的车流中把车开得如同赛车,引得身后一片喇叭声。
车开到连瀛的楼下,窗口居然是黑的,孟昭欧有点发傻,连瀛在家的时候,即使睡觉也要开一盏小小的梅花灯,为着晚上起来方便,灯光微微地映在窗户的缝隙,熟悉的人在外面总是轻易地产生一丝安心。拨连瀛的手机,还是不通,刚被夜风抚平的心又提了起来。再想不出连瀛能去哪里,只能在这里等,楼前徘徊了好一会儿,孟昭欧又抽掉了几支烟,望着黑灯的窗口,孟昭欧进了楼。
开门进去,却见连瀛的鞋放在玄关,心里一滞,忙进了卧室,看连瀛在床上正揉了眼睛看着他。孟昭欧心急,“为什么没开小灯?”
“刚才给手机充电的时候不小心碰倒,灯管碎了。”连瀛坐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孟昭欧盯着连瀛不说话,她的行为似乎无可挑剔,不吵,不闹,不哭,甚至还保持了和平素没两样的笑容,可是就是这样的镇静让人心里多出更多的不安。“你没有要问的吗?”
“我都猜到了,你也未必清楚。不说了,天很晚了,你陪润儿玩了一天,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阿瀛,不问的原因是什么,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说的?”孟昭欧解开领口的扣子,坐在连瀛的床边。
“明天说吧,已经十二点了。走的时候把廊灯关了。”连瀛再次把身体缩到杯子里。
“阿瀛,今天我不走了,就住这里,你有什么随时可以和我说。”孟昭欧体贴地把连瀛粘在脸上的发丝掠到耳后,边解衣扣别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今天…我…你回那边去好吧。”身后传来连瀛的低语。
孟昭欧猛地回头,阴鸷的眼神看向连瀛,连瀛不能再直视他的眼睛,慢慢垂了下来,双手抓紧被子不再说话。
“阿瀛,我们今天必须说清楚,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孟昭欧折返仍坐在床边,伸手捉了连瀛的手。
“没什么要问的,我只想一个人待会儿。”连瀛闭着眼睛轻轻说。
“阿瀛,别骗我,最近你总有点不大对劲儿,我们说过的,有事不能藏在心里。”孟昭欧看着连瀛微动的睫毛,“最近我的事情的确多了些,希望你不要多想。今天是卢淑俪打电话说有润儿的事情和我商量。其他的我并不知道,更不知道你们会认识。”
“你不用多想,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你这种分明是气话,我怎么能不多想。”孟昭欧略显烦躁地揉揉眉心,“阿瀛,我们谈谈吧,也许我以前的想法是不对的,什么都不和你说,反而让你不踏实。睁开眼睛,我听你说。”
连瀛突然坐起身,“孟昭欧,你究竟让我说什么!我也会烦,也会自私,也会闹情绪。如果你想让我放松,就请你离开,好不好!”连瀛的低沉甜糯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孟昭欧吓了一跳,连瀛还从不曾这样过。连瀛似乎也被自己吓着了,瞪着眼睛看着孟昭欧。
孟昭欧从来不曾见连瀛这样,“好,我现在就走,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完沉默地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连瀛望着孟昭欧的背影,突然发现最近他也瘦了,忍不住泪流满面。孟昭欧刚穿好鞋猛然间一个柔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他。连瀛的声音变得滞重,“你的婚姻虽然不是我的存在才变成这样,可是今天我才明白,起码我的存在不会让你们的婚姻变好,甚至更坏。以前的想法太天真。以为我可以拯救你,谁知道是不是毁你。看着小丽和孩子站在那里,虽然瞬间我已明白是她布的局,可我却恨不起来。终究我是来晚了,以世俗的道德来看,我就是多余的。”
孟昭欧眨眨眼睛,好半天转过身,“阿瀛,你不能这么说,没有你我和她也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碰到了你,所以我自私地想成全自己的幸福,是你牺牲了。”孟昭欧怕就怕连瀛的心会因此而动摇,果然。他抱住连瀛,一字一字地说到,“阿瀛,你要相信我,我说过的答应过的,从来都会做到。”
连瀛的头缓缓靠在孟昭欧的肩上,心里酸涩,“我相信你能做到,可我却不能相信自己有没有勇气坚持。”
孟昭欧轻轻上了床,连瀛背对着门,床头的灯光将一头秀发映得流光溢彩,薄薄的丝被搭在身上,勾画出优美的轮廓,这样细致单薄的背影,让人生出无限的怜爱和疼惜。的确是他自私把她搅到了自己的混乱中。
探出手臂摩挲着连瀛铺陈在枕上的头发,埋头在其间感受发间的清香,手臂不由向前抱住连瀛的手臂,丝质的睡衣强化了指间美好的触感,他知道连瀛没有睡。
连瀛的了一下身体想要摆脱孟昭欧的拥抱,孟昭欧却更紧密把连瀛推向自己的怀抱。连瀛动不了便索性不动,孟昭欧循着后背轻轻舔吻着连瀛的脖颈、肩膀、蝴蝶骨。连瀛觉得自己的呼吸乱了起来,渐渐放松身体侧趴在床上,孟昭欧半伏在她的背上继续啮咬着,有点疼,有点痒,每一下,连瀛都会有种酥麻,每一啃咬间又似乎盼了下一次的揉虐,连瀛闭了眼喉间舒服地发出声音,不经意的呻吟泄漏了心火欲动。孟昭欧心里微微一松,却不急于行动。
背部的难耐似乎缓解了很多,连瀛香汗隐隐,刚要松口气,突然腿间传来的疼痛让她“哦”地叫出了口,孟昭欧不知什么时候转移了进攻的对象,连瀛的睡衣被掀至腰间,腿侧娇嫩的肌肤被啮咬着。孟昭欧听到连瀛的尖叫,似乎是故意逗弄猎物,控制了恰好的分寸让连瀛在短促尖锐的疼痛和酥痒中像鱼一样扭动了连连躲避。连瀛已是满头大汗,心涨的疼,呼吸急促,身体虚弱,不得不抱了孟昭欧,娇语相求,“求你,别了。”
“现在知道怕了,这是对你的惩罚,有话不说,闷头生气,乱发脾气,不相信我。”孟昭欧摸着连瀛点点红斑的皮肤,列数了她的罪状,看着连瀛不服气得皱了眉头,作势又要行动,连瀛忙捂孟昭欧的嘴,“知道了,知道了,哪里学得这样坏。”
孟昭欧咧嘴一笑,趁机咬了连瀛的耳垂,喷吐了热气,“想你的时候研究出来的。”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连瀛瞪大了美目,薄有红晕的脸庞刷地涨红了,挣扎着要打孟昭欧,却被孟昭欧抓了手动弹不得。
单手解开连瀛睡衣的丝带,衣襟缓缓敞开露出美好的胸部,只是手指轻挑,丝般的衣服便滑落,雪肤红梅。连瀛娇羞地看向别处,略微凌乱的发丝,因呼吸急促而耸动的娇美,孟昭欧再也不能泰然自若,欲望的岩浆喷涌而出,只来得及说了句“折磨人的丫头,总让人不放心…无时不刻地想你…”。
只有这样狂热痴缠才能温热争吵后冰凉的身体和浸了寒意的心。
晴天(一)
风雨过后是彩虹,孟昭欧边开车边想,和连瀛好像很长时间过得平淡如水,不是感情的厌倦,或许是对前途的不卜,一段时间里,连瀛总是以一种令人不悦的平静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刚在一起的时候,连瀛使小性子生他的气,或者捉弄他,让孟昭欧觉得生活就该是充满温馨的细碎和重复,他一点儿都不会着急生气,甚至享受这个过程。不知哪天起,这种洋溢了温情的生活有点变样。两个人都忙,忙到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而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却渐渐有难以察觉的隔阂滋生。连瀛不再是只小猫,偶尔装腔作势的张牙舞爪,偶尔甜蜜的娇憨,可爱窝心的小动作一点点消失,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初见面时的淡然和理性。孟昭欧能感觉到连瀛和他之间有了不可言说的距离,甚至是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即使他抵在她的最深处,仍然有无力达到终点的失落。
上周末因卢淑俪出现而发生的争吵,却发生了孟昭欧意想不到的结局。疑似平静淡然的连瀛终于喊出了自己的委屈,反而让他放了心。孟昭欧不怕压力,怕的是连瀛自己去扛。当晚柔情缱绻,两人都想用最原始的姿态告诉对方,他想说我爱你,永远会让你幸福圆满,她想说,我爱你,会用能坚持到的勇气用力爱你。对于孟昭欧的激情,连瀛满足地吟哦,继而热情的回应,孟昭欧感受到连瀛的心意,只能更着魔地膜拜她的身体。周而复始,源源不绝的爱似乎赐予了他们使不完的力气,拥抱了,纠缠了,结为一体。
卢淑俪的现身对于孟昭欧和连瀛似乎是爱的催化剂,之前的距离隔阂都被融化,连瀛甚至会主动打电话给她,或者发出甜蜜的短信。即使他们刚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候,连瀛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粘人。像现在,孟昭欧等红灯的时候,再一次打开手机看连瀛发来的短信,“孟总裁,昨天梦见我们去探险,你居然冲别的女人笑,不理我,现在很闷,老实交代你当时的心理活动。”
天地良心,现在这个丫头胡搅蛮缠得紧,有一次也发过类似的短信,孟昭欧自然说,他又没梦到她,怎么会知道当时如何如何,却被连瀛抓了小辫子,不依不饶说孟昭欧现在心里没她,以后她也不会梦到他了。孟昭欧当然不干,搜肠刮肚讲了好几个笑话才过关。其实他几乎天天梦到她,也算是探险,只不过是在连瀛的身上探险而已,孟昭欧没敢说,否则连瀛定然让他近不了身,梦里总没现实的好。
如果争吵可以让两个人的情感更好,那孟昭欧不建议多一两次。不过现在孟昭欧更多想的是对卢氏的收购一事,收购事宜在前几个月出现了一个机会.
唐秉沉在研究欲收购企业财务报表时顺藤摸瓜发现卢氏的有效资产正在通过一个在维尔京群岛注册的小公司转移,也就是说卢淑伟一方面和外国基金公司谈合作一方面却暗中转移资产,以大价钱卖个壳,自己却毫发不伤。而卢淑伟之前作出的对欲出卖的公司所表现出的痛心疾首,不过是苦肉计而已。唐秉沉向孟昭欧报告时,孟昭欧出了一身冷汗。他几乎被卢淑伟的表现骗过。知道情况后孟昭欧召集人马连夜研究方案,几个不眠不休的夜晚之后,定下来将计就计,来个釜底抽薪,在不打草惊蛇的同时,派人去海外收集资料,目前只差向一直以来对卢氏合作表现暧昧的外资基金公司摊牌,恐怕到时候那个自诩精明的经理也恨不得立时撕咬了卢淑伟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与卢氏摊牌之时也是他和卢淑俪要彻底说清之日,卢淑俪不签离婚协议可以,孟昭欧现在暂时不去管她,卢淑俪要这死寂腐败的婚姻,他孟昭欧绝不奉陪。
连瀛快下班的时候意外接到孟昭欧的电话已经等在银行附近,连瀛心里酸酸的,这样家居的生活好久没过了。和孟昭欧在一起将近一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即使两人有情,无奈毕竟有各自的事情要干,连瀛相对好一点,孟昭欧作为东正集团的董事长怎么会像年轻的小恋人一样粘在爱人身边。所以只好是连瀛迁就孟昭欧,到后来连瀛读研究生学习忙的时候,两个人倒像是老夫老妻的恋爱,更醉心于对普通家居日子的向往。
连瀛走了一段路过天桥看孟昭欧的车等在路边,上车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昭欧,“今天怎么有空等我,是不是昨晚的事情没法子交待啊。”
孟昭欧看连瀛得意的戏谑,冲她脑门弹一记爆栗,看连瀛吸了气揉眉头,满意地笑了,“脑袋里想些什么,闲着没事儿干,要不要给你们行长打个电话给你多加工作。”
连瀛眼神黯了一下,复又明亮,“不平衡了吧,我真忙起来,你还不得变成怨男。”
“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我们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好不好。”孟昭欧突然孩子似的求了连瀛。
“孟总裁日日歌舞升平,居然想我的拙劣厨技,很值得怀疑。”连瀛故意看了窗前不理孟昭欧。
事出有因,有几次孟昭欧要吃她煮的汤,连瀛辛辛苦苦买了食材煨着汤,结果孟昭欧又告诉她实在去不了了,几次之后,连瀛发了个狼来了的故事给孟昭欧以作警示,后来果然有一次孟昭欧点了菜真来了吃饭,却看到清锅冷灶,自悔食言恶行,最后还是连瀛忍不下心来煮碗面给他吃。
“晚上和你交待昨晚干什么了,一个字不落,实体表演。你不想听,不想看吗?”
连瀛受不了孟昭欧突然如恶狼般的眼神,败下阵来,“正经点儿,快开车,走啦。”
孟昭欧推了购物车在冷藏柜边等连瀛,看她拿起一包蘑菇左看右看,挑得仔细,几根发丝垂下来,随着连瀛弯腰直身在耳边扫来扫去,白皙的皮肤,如玉般温润,孟昭欧看着那缕发丝觉得扫得自己心里难受,伸手要帮连瀛把那发丝别到耳后,冷不防连瀛回了头,手正好触到连瀛的脸上。连瀛看孟昭欧右手抚摸了她的面颊,带着诡异的笑凝视着她。
正是下班时分,超市人多,听得耳边“哧”地一声笑,连瀛脸一热,挥手把孟昭欧的手隔开,塞了一盒蘑菇在他手里,顺手掐了一下孟昭欧的手腕,轻嗔一声,“快帮忙,愣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