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陆森气走徐娇,烦躁地耙耙头发,完了,徐娇彪悍,平时谁敢在她面前提她以前的事情啊,她爸妈都不敢,今天他不仅提了,还顺带讽刺,把徐娇这个瘟神彻底得罪了。不过,得罪就得罪吧,陆森使劲摇摇头,徐娇这一根筋的脑袋如果不被点一下,说不定还要纠缠他和施晴的陈年旧事,如果以前他也忍了,现在的话,老婆都跑了,他还管谁的脸啊面儿啊的。深呼吸,陆森又在原地略略静了静,这才向外走去。今天还有几台手术,他这么拼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没良心的小狐狸,一句话不留就跑了,还跑那么远,明明上次还是他劝她去加拿大看父母,好么,她倒是听了劝去了,扔了他在家,过河拆桥,真是气死人了,哼,下次把她护照身份证全锁起来,让她跑。这么想着,胸腔里的气又开始长风浩荡,九曲回肠,让人不得不咬牙切齿再三压下去。
施晴最近不算太好,眼看科里的副主任医师的人选还悬而未决,又有陆森那日的冷言冷语,整个人都不算太好。施晴一直是那种运气好天之骄子,读书考学一路顺风顺水,找工作时,又因为有一个卫生局长的叔叔,加之自己学业优秀,进了市里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的重要科室,工作后继续好运气,因为认真勤奋敬业,领导很重视,因为跟老师负责一个移植□□的帅小伙儿,有人牵线搭桥和喜欢的人成了恋人,因为业务突出,又被派到国外进修,似乎有使不完的好运,可是回国之后好像积攒的好运气一点一点在消逝,明明院里对她提出再进修半年是支持的,可是等她回来却鹊巢鸠占,明明施晴说试着帮自己找找院里的关系,可是回了次话后就再无消息,而陆森就更别说了,她帮他戳穿一个感情的骗局,他还嫌自己多管闲事,还有她的叔叔,尽管一直骄傲自己的学业能力达到现有的水平,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认因为有叔叔这层关系她得到的比别人要容易一些快一些,可是叔叔今年初已经退休。
施晴不死心地又给徐娇打电话,这次通了。当她絮絮叨叨说起这些日子的难过和委屈时,徐娇没有像以前一样义愤填膺地帮她骂人,反而是她说得口干舌燥眼泪莹莹的时候才开口。徐娇说,施晴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只不过没有比你预想得那么完美而已,这次不提你,到今年底明年初的时候也会提你,这个上次我都替你打听到了,李主任年底退了,肯定是你上。你不是说主任都跟你说了,原本也是今年底提你,现在突然有了机会,明显是院里想留住张医生,你才回来不到半年,现在提拔不合适,等你再等半年,什么问题都没有,领导都承诺了,你又何必争此一时呢?施晴还想反驳,却被徐娇截住,施晴,不是你看中了什么,什么就一定是你的。施晴愣住,徐娇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自己,她曾经说她们还是陌生人时施晴就借钱给她解围,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现在徐娇却对她说出这样冷静又刺耳的话。
“娇娇姐,你什么意思?”
“施晴,我其实希望你别那么要强,否则很累,也不快乐。”
“对自己要强严格难道是错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对自己追求完美的结果,我怎么会不快乐?”
“施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指放弃对业务的至臻至善,我也佩服你这一点,可是我说的是其他,人有想法不错,但是有的东西不是执着不放就对的。”
“娇娇姐,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没有,我不能随便评价别人错,只是想说,如果明显没有结果,等等未尝没有其他好的。”
“娇娇姐,你不是说我的工作吧?是不是说陆森?哈,我对他又没什么。”
“施晴,你能想通最好。”
施晴挂掉电话,无力靠在椅子上,真是好笑,原来大家都觉得她错了,她叔叔也说了同样的话,让她等,批评她太好强。
陆森终于把手里的事情暂时做完,几个手术术后恢复不错,又约了新的手术,但那都是他从加拿大回来以后的事情,没白天没黑夜的加班倒班之后,陆森终于拿到工作以来最长的一个假期,婚假加年假,二十多天。看看手里的护照和机票,今天下午他就要飞温哥华跨国追老婆去。在得知伍卿卿去加拿大的一刻陆森几乎咆哮,可是下一刻就立刻上网查询加拿大签证的办理事宜,傻瓜才会只发脾气不思考后路。
坐在飞机上,陆森望了望前面遥远的头等舱,哼,头等舱有什么了不起,他不是特别有钱,但是小狐狸也不是喜欢钱的主儿,否则怎么就把自己那套寸土寸金市区的公寓当成两个人的杂货屋而没租出去赚租金,不过,这次回来一定鼓动伍卿卿把公寓出租了,这狡兔三窟实在不利于家庭团结夫妻合力,动辄不高兴就跑,还不是因为有依仗吗,租出去了,以后要跑,顶多他把卧室让出来呗。
当飞机飞到云层中,陆森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这里距离各类神仙最近,他的心愿应该被听的最清,实现起来也最容易吧。
沐浴在阳光下、远在温哥华的伍卿卿身上突然打个冷颤,看看天空仍是丽日当头,或许是哪里的一阵邪风吧。

猝不及防到来的再见

伍卿卿把化验单交给医生,医生看完指标笑着还给伍卿卿。
“指标都很好,不用担心。”
“谢谢,这下我就放心了。”身体微微丰腴的伍卿卿也抿嘴笑,唐氏指标筛查,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今年怎么没见陆主任?怎么平时还护着,今天倒放心得很,不是他的风格啊?”医生很熟稔地扶了伍卿卿一把,开着善意的玩笑。
“他临时有事,再说,他又不是妇产科,在旁边也干不了什么。”伍卿卿有些不好意思,向医生道谢后慢慢走出诊室。
自从怀孕后,陆森的确每次产检都会陪着伍卿卿,又因为本人是医生,所以每次都是他和主治医生讨论指标,包括按照科学流程喂养准妈妈。对于陆森的紧张认真严谨负责,伍卿卿显得颇为轻松,尽管肚子长在自己身上,但她也认为术业有专攻,虽然陆森颇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行为,但既然擅长这个,那就他好了,她只要等待日子孵化一个宝宝就行。只是伍卿卿不知道,陆森在医院的形象已经彻底颠覆了,什么冷面郎君,什么不近人情,统统已经碎裂成渣,他的妻奴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刻在妇产科的同事和准妈妈眼里,大概今后几年科里评价起好丈夫好爸爸只能是陆森,无人能出其右。
伍卿卿出了大楼找了一个稍微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机给陆森发条信息,同时将化验单拍照发过去,自己又盯着B超看半天,这个小东西好神奇,就这么来了,扎根,然后会出生,会长大,会叫爸爸妈妈,会说,会笑,会哄人,会让人劳心劳神,想想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施晴眼神复杂地望着对面的女人,人略微胖了些,一件娃娃式的大衣遮住了大概略有隆起的腹部,让人看不出来是孕妇,脸上脂粉未施,但皮肤在日光的照耀下却光洁得如同剥壳的鸡蛋,显得光彩夺目。
伍卿卿收好东西抬头,却看到对面站着的施晴,愣了一下,她有很长时间没见过施晴,也没听身边的人提起,上次见面还是跟着陆森同事去海城玩的时候。她曾想过施晴要做些什么,却也再没什么,既然没什么,她也不会杞人忧天再多想什么,她和陆森之间已经把戚风的事情看开了,那所有的前任及疑似前任都不太会是问题,如果有问题,大概只会是未来的陌生人,可是那又如何,反正有问题,就得两个人去解决,办法有很多,总不会是最坏的一种。这样想着,嘴角便沁出笑容,冲几米之外的施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心无芥蒂?或者被隐瞒不报?施晴面对伍卿卿的笑容有些尴尬,她没想到伍卿卿会跟她微笑,难道不是假装视而不见吗?她是从徐娇那里知道伍卿卿去了加拿大,陆森也追到了加拿大,徐娇并不知道她在这件事情里做了什么,只是跟她絮叨说你看陆森对伍卿卿是真的好,你也别多想了,该把心思收回来找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徐娇半年前谈恋爱,对方是一家舞没美公司的艺术总监,因为总咨询徐娇问题,后来常来常往居然开始恋爱,更巧的是,此人居然和伍卿卿是同事,所以徐娇几乎把握了伍卿卿和陆森所有动态。恋爱后的徐娇突然从高冷变得世俗小市民气,施晴有些看不惯,但是徐娇眼角眉梢流露的甜蜜也着实与往昔不同。
施晴觉得自己并不恨伍卿卿,她恨的是陆森,因为陆森现在的表现就如同天天给人看她的笑话。他们当年谈恋爱,医院众所周知,因为年龄合适、业务突出,没少被人称为金童玉女,尤其是在第三年时大家见到了都会问一句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当然那一年也是他们关系变冷恶化的一年。她一边承受着大家的恭维,一边对这份感情充满疑惑,到最后出国进修事情落定她提出分手,医院里哗然一片,施晴觉得最大的难堪不是他们的金童玉女成了笑话,而是别人眼里的自己会怎么样,不过出国的事情给她镀了一层金,这件事情是更大的荣誉,已经抵得过她对逝去感情的追念。只是料不到陆森会结婚,或者结婚的方式会那么出其不意,闪婚。
当一种传言说是陆森等不到她回来才愤而闪婚的,她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自傲,是她主动地把控了两个人的感情,她没有被人看笑话。可是当她回来见到陆森如何对待伍卿卿时,心里的憎恨却越拱越大,凭什么他对一个认识只有月余的人可以付出那么温柔的眼神,她甚至不曾拥有过这样的一瞬,即使在他们感情运行最平顺的时候。
施晴是个骄傲的人,当关于陆森和伍卿卿的事情或多或少地传入耳朵时,她咬紧牙关,陆森是个骗子,她不是憎恨他没有把热情和温柔给自己,她憎恨的是陆森就这样把她的骄傲摊铺在众人面前,让人嘲笑。那些一直羡慕她的人在背后小声议论,她甚至亲耳听到两个小护士闲聊,都说是施医生出国,陆主任一直等着她,因为她又晚一年回来才心伤之下闪婚,可我看陆主任对他老婆那份呵护可没觉得陆主任非施医生不娶,如果真要到了那种程度,怎么可能再等一年都不行就结婚了了呢,我看还是没遇到真爱,你看陆主任现在多和煦可亲,准奶爸的样子,可比以前冷面郎君性感多了,只是可怜施医生眼巴巴提前半年跑回来还是没能挽回。要我说就是多此一举,人家都结婚了,她还折腾什么,再怎么也就是个第三者身份,何况现在陆主任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前几天我还看到他俩在一起,陆主任多个眼神都没有,纯粹是公事公办。
手心里的纸巾都要攥出水来,施晴脸色灰白,原来她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可怜人,无论她是否带着出国进修的金身,还是带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的光环,只因为陆森,她在就成了可怜虫,她根本没做什么,就被这些无聊的人当做饶有兴致的谈资,她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可怜,对陆森,她确实难受过,但并没有到放不下的地步,戚风,不过是她的好奇心和顺手为之,本意也不是非陆森不可。徐娇和陆森都误会了她,她执着于这样,只是不忍放弃素常的骄傲而已。
“几个月了?”施晴居然跨出脚步。
伍卿卿对于施晴表现出的热情有些讶异,不过还是站定了,微笑回答道:“24周了。”
“男孩儿,女孩儿?”施晴看着伍卿卿肚子的位置.
“没做B超,男孩子女孩子都一样。”
“预产期得到四五月份了吧?”
“嗯,五月初。”
伍卿卿微笑,想不到施晴居然问得这样亲密的问题,丈夫的前女友很关注前男友现任老婆的胎儿,好像有点儿别扭。在伍卿卿有些不知再如何应对施晴时,施晴结束话题,道别。
招出租车回家,脱去厚重的外衣,舒服地靠在软枕上,手机声刚好响起,陆森的电话比闹钟还要准时。
“到家了?”
“嗯,你会议结束了?”
“把包好的馄饨拿出来,虾皮、紫菜、青菜、鸡汤我已经备好了,上锅一煮就可以,中午饭不可以凑合。”
“知道了,第一为我的健康根本考虑,第二为胎儿良好成长考虑,第三为免你担心,归根结底是为了我们一家的幸福长远做建设,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敷衍了事,所以,放心,陆医生,我会好好吃饭的。”伍卿卿几乎做直身板把得失陈述一遍,把科学喂养的重要性认真总结。
“乖,不仅要做一个好学生,还要做一个不阳奉阴违身体力行人前人后一个样儿的好学生。”陆森几乎每次都要耳提面命,因为有他严格执行科学计划,连陆妈妈这种善于照顾子女的三好妈妈都不得不后退到服务儿媳妇和未来第三代的第二线,心甘情愿俯首帖耳地成为儿子的帮手。
“我会拍张照片发给你。”
伍卿卿心想我哪敢少吃一口饭,否则还不被唠叨得崩溃,上次不过是晚餐趁陆森没在家偷偷吃顿麦当劳,结果销赃不利,落了一包番茄酱,被陆森数落,又被陆妈妈暗里关心式地唠叨一遍,后来和父母视频时又被陆森告状。按照伍卿卿的想法,她爸妈天天待在炸鸡薯条的地方肯定不会大惊小怪,结果允许自己的孙子可劲儿吃汉堡的父母对她吃口美式肉夹馍却表现得非常义愤填膺,甚至有一次张海的老婆魏如意见了她还说要好好吃饭。
伍卿卿环顾四周,悲哀地发现,在她生出孩子之前,她是孤立没有后援的,陆森已经策反了国内同胞和海外侨胞,伍卿卿严重怀疑陆森上学时候一定是那种带着红领巾拿着小本本自习课上记录谁说话然后义正言辞跟老师告状的那种好学生。但是张海说小时候陆森是好学生,告没告状不知道,倒是有些行侠仗义,伍卿卿想起初见陆森那张西门吹雪般无情的脸,表示不信这样的人有侠气。
陆森笑嘻嘻地摸着老婆的肚子,据说是与胎儿交流,反驳了伍卿卿的话,他说我怎么就没有侠气了,医生这种职业本身就是悬壶济世侠肝义胆,再说,你当初在酒桌上喝成那样,不也是我帮助你的吗?
这样说,他们的相识,是始于一次陆医生惯性地救死扶伤,虽然是酒桌上,只是陆医生不是柳下惠,小人一回,把救了的人拐到了床上,尽管行为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值得肯定的是没有始乱终弃,坚持不懈地把乱了的性变成浪漫的一见钟情。对,陆医生对外宣称与伍卿卿的婚姻的统一口径是在别人的婚礼上相遇并且一见钟情。
如此的缘分,众人鼓掌喝彩,伍卿卿表示没听到,但是她衷心感谢和感动陆森对她的维护。
几个月前,当陆森风尘仆仆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她面前时,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甚至就在看到他的一刻,她心里生硬树起的篱笆已经被心酸撞得七零八碎。
多委屈啊,她不过是误入一个男人的世界,便把自己整个交出去,却因为过去而被质疑。
多矫情啊,他们在国内他想见她,她却总躲着,她刚到国外,又恨不得他如那时说的陪她一起。
多及时啊,在她忍不住伤心难过,觉得再无力承担对亲人生老病死的忧惧时,他出现了。
在加拿大的十几天,陆森和她一起陪伴父母兄嫂,利用他的专业知识对父母的身体提出合适的建议,甚至在她和父母因多年分离交流无能的时候主动变成一个多舌的人彩衣娱亲,到了晚上撒娇让她按摩脸部过度使用的肌肉,其实她知道他也并不是个爱多说话的人。
温哥华的夏夜,舒适宜人,伍卿卿和陆森手牵手靠在床头,月亮很圆,四周很静,陆森很高兴,自两人闹别扭头一次觉得舒畅。本来伍卿卿说想和他谈谈,结果被陆森拉到床上深深地谈了一回,陆森以伍卿卿几乎招架不住的热情献身多次。有时候身体的契合会比言语更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平日不吝说或不好说的话便随着软和的情意自然而然道出来。
陆森说,卿卿,和你相遇,我一直觉得幸运,却又隐隐约约不安心,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不安,我想,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种方式跟我结识,我有自知之明,不觉得人群中你一眼就看中了我。本是一次荒唐,但幸运的是,我们都是能够认认真真地过起日子的人,后来又计划着要孩子,按理说一切会尘埃落地,可那种不知源头的不安似乎更强烈。直到知道了戚风,似乎所有的担忧不安都有了根据,觉得心终于落到实处,我一边感激他捐赠的角膜,让我有机会遇到你,一边却不理智地要去求证那些根本不是我该关心的过去。卿卿,你搬走以后没多久,其实我就想通了,无论你透过谁的眼睛看我,都不重要,因为你现在看的是我,没有前因就没有后果,戚风是因,我却是受到益处的人,只这个,我已经幸运很多。
伍卿卿靠着陆森,似叹息似感慨,戚风、她、陆森,竟然转成一个圆。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讲述当年的故事,一个晚熟的少女,一个敏感的少年,在不合宜时节谈起感情,注定是不太美好的结局,只不过,他们的不美好变成了永不可能消失的伤,一个青春年华陨落让人唏嘘,一个身负生命不可承担之轻混乱不堪。
“那几年确实我走不出对戚风的负疚,可我又想我不欠他的,病态地执拗着去拼命谈恋爱摆脱歉疚,可是那样的恋爱让人心虚,我甚至不能专心地和一个人接吻,总觉得戚风就在哪里看着,看我背叛他,忘记他,跟人分手、找人恋爱,我似乎陷入一个偏执的怪圈,心理医生说我是过于夸大自己和戚风的情感,时间久了就会淡去。后来遇到你,当你拿着雪碧问我要不要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是谁,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戚风他终于站出来质问我了,他的眼睛看着我,是要我还债的。后来我喝酒,再后来我胆大地想如果我和这个人上一次床,就该还清所有,摆脱那个怪圈,开始正常的生活了吧?”
“所以你就跟着我坐到车上,然后像只神秘的小狐仙待了一个晚上就跑了。”陆森拥紧伍卿卿,心里满是甜蜜的伤。
“卿卿,你想的太多,你有没有想过戚风那样努力也只是想让你高兴快乐,我虽然没跟他接触,却猜测他该是个善良的人,就像他帮助那些孩子们也并不是让他们感激他,如果他感知得到,也一定会在你不负责任对待自己感情的时候痛心疾首,没有谁希望自己的爱成为他人的负累。我身上移植了戚风的一部分,也爱上他曾经爱着的人,我想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就像你爸爸妈妈一样,虽然这么多年他们不知道如何跟你沟通,如何表达对你的关心,但是,爱着你的人一定都有同一个想法,我们的爱是给你的,在这个世上就只是为了让你好好的,如果因为爱,你变得更好,那应该是我们同样的心愿。”
伍卿卿很喜欢陆森最后说的话,大家给她的爱,是为了让她更好,戚风喜欢过她,她也要把自己的人生过的好好的,不枉曾经有那么热情真挚的心意。
上了回国的飞机伍卿卿才发现陆森订了公务舱,伍卿卿瞪大的眼睛,趁着空姐儿不注意捅了捅陆森的腰,小气巴拉地问:“你怎么都不省着点儿钱,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陆森扯扯她的头发,虽然老婆疼惜自己的钱包是好事,但还是酸溜溜地说:“你老公没钱买头等舱,但是公务舱还是勉强负担得起,卿卿,你跟我的生活在物质上永远达不到极大丰富,但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会尽量不委屈你。卿卿,你感动吗?”
伍卿卿瞪陆森,她绝对不相信柏时涛和他的秘书会把给自己升级头等舱的事情告诉陆森,何况他们根本不认识,默默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不可置信的结论这人是不是对所有和她有特殊接触的人都有特异功能的感知?又或者陆森在吃醋这事上颇有天分?不过陆森的醋也就吃到回来一个多月后,因为伍卿卿怀孕了,就是在加拿大的时候。
胡思乱想中,陆森的信息又发来一条,晚上徐娇和林总监请吃饭,他会回来接她。
徐娇和林总监能够成为恋人,这大概是伍卿卿从加拿大回来后听到的最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起?林总监行事有些荒诞不羁,徐娇却又是那么个正儿八经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难道这也是互相吸引的特质?伍卿卿说出自己的疑问,陆森也哭笑不得,听说是林总监偶然当了次雷锋,正好被帮助的是徐娇,林总监对徐娇一见倾心,要了电话号码,又经常以有小毛病咨询给徐娇打电话发信息,一来二去,就成了。伍卿卿拍脑门儿,又是一个一见钟情的缘分,只是林总监也肯牺牲,徐娇那专业,泌尿系统,他也不怕倒是接近了徐娇,之后却因为身体功能原因被判个死刑,说出来也是招险棋。不过陆森颇有同情之色,想来,动了感情的人都是这样。
徐娇是个不为难自己的人,自从跟林总监谈起着了老房子的恋爱后,尤其是知道伍卿卿怀孕后,很主动地跟伍卿卿相处起来。
林总监初始以为徐娇是个娇娇弱弱的人,可是相处以后,徐娇辣椒似的性格居然让他颇为兴奋,在林总监眼里,徐娇能文能武,既柔且刚,难得赤诚一片。或许这就是恋爱的最高境界情人眼里出西施。
吃饭的时候,徐娇突然想起一件事,顺口说了句,今天下午听说施晴调走了。陆森心想徐娇真是口无遮拦,好端端地提什么施晴,心里想着飞快地看了眼伍卿卿,伍卿卿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在陆森极端不自信的时候,说,上午我还遇到她,她还问了问孩子,没想到那时候她已经是要离开了,早知道的话…心里却想,早知道又如何,她们还没熟到一张桌子喝茶聊天的程度。
饭桌上短暂的冷场,很快就被徐娇和林总监二人不分场合的花式秀恩爱遮掩过去,伍卿卿也不过一时有些惘然,陆森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其实他比徐娇还要早知道消息。施晴下午找过他,很认真地对他说,陆森,你知道我不是放不下你,之所以离开,是为了我自己的骄傲,我很遗憾跟你谈了近三年不咸不淡的恋爱,如果知道还有其他种,我不会随便将就的,说着扬了头又补一句,伍小姐倒是个不错的人。
三言两语,总结一段感情,陆森无奈地笑了笑,他们当初都是孤独的彷徨者,所以把爱情当成必需的生活品,可是遇到对的那个人,你会发现爱情不是必需品,但却是拥有以后不想放弃的奢侈品,因为不易得,才显得珍贵,需要用心呵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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