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赵祥这才恍惚想起这一点,确实当时房间里只有四个人,或者说他不是没有意识到放出黑料后会暴露身份,可他没想过自己会有把柄落在周雅意手上,所以才没没什么顾虑……现在粉丝们都忙着讨伐他呢,谁还管周雅意是不是私生饭?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件事本来就是瞒着庄文弦做的,现在庄文弦自己提出来,那就是要谈判的意思了,徐赵祥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庄文弦谈条件,便呵呵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这个周雅意,收集资料还真有一手,如果去当情报人员,没准真能给国家做出巨大贡献呢。”
“我也这么觉得,她超厉害的!”庄文弦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徐哥,我这两天就是有点事要去找她,你放心,我都想好办法了,绝对不会被别人发现的,你看……”
徐赵祥心里恨不得马上开口说不行,这个节骨眼怎么能见面呢?可现在他们两个,一个占住舆论的上风,一个有自己的把柄,他还真不敢直接管束,便委婉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一定要现在去吗?”
“我想去问问她,看看她手上是不是还藏着我们公司的什么东西。”庄文弦十分坦诚道,“我觉得挺好奇的,之前刘丹的录音,魏冉冉的爆料,还有李律的录音……我真的很好奇她手上还有没有别的。”
徐赵祥心里隐隐一颤,庄文弦这话……到底是真的好奇,还是威胁?心思重的人难免会多想几圈,越想越无解,最后只能一咬牙:“去吧去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了。”庄文弦立刻亮出小虎牙,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徐哥,那你的意思是不是……以后我都可以去找小周?”
徐赵祥闭了闭眼,对庄文弦挥挥手,表示默认,庄文弦又高高兴兴地走了,还哼着歌,徐赵祥听着那欢乐劲,心里简直要呕死了。
庄文弦一番伪装后,去找了周雅意,周雅意这次直接把他带回了公寓,老爷子和老太太见到庄文弦,激动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围着他问这问那,老太太还立刻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搬出来,要不是庄文弦阻止了,她还想打发周亚昕去买更多零食回来呢。
庄文弦对这么热情的老人还真的招架不来,立刻用眼神向旁边的周雅意求救,可周雅意居然没理,抱着手在旁边看热闹呢,他立刻瞪了一眼过去,周雅意被这小眼神一瞪,背上有点痒,清清嗓子,对二老说道:“行了行了,阿圆是来办正事的,先借我一下,回头忙完了再还给你们。”
庄文弦的眼珠立刻瞪得圆圆的,什么叫借?什么叫还?
还别说,二老一听还真就放过了庄文弦,催着他们赶紧去办正事,周雅意就示意庄文弦进她的房间,庄文弦忙不迭地得跟上,一边走一回头说拜拜,那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庄文弦还特意把房间门打开到最大程度,二老收回目光,然后小声地向旁边的周亚昕打听道:“大昕,他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周亚昕装糊涂。
“都把人带回家了,明明这是把阿圆拿下了?”老太太极力地按捺住心里的激动。
“这事周雅意自己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吧。”周亚昕小声地答道,“再说了,不管拿没拿下,只要周雅意还没换别的明星来追,这庄文弦不还是她老公,你们的孙女婿么?你们激动什么?”
这个说法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老太太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干脆就不想了,然后就喊上老爷子,打算出去买好吃的回来给阿圆做顿好吃的,还念叨着要好好给阿圆补补,最近阿圆瘦了不少呢,下巴都尖了,怎么还能叫阿圆呢?
庄文弦的下巴本来就尖的好吗?周亚昕觉得心好累,多了一个周雅意来跟自己争宠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庄文弦,他在爷爷奶奶心里的地位真的是越来越低了。
庄文弦跟着周雅意进了房间后,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很自然地把房间看了一遍,说道:“我还是头一回进女孩子的房间呢,感觉好特别哦。”
“有什么特别的?”周雅意随口问道。
“就是感觉特别干净,特别整洁的感觉,跟男生宿舍真的很不一样。”庄文弦说完又眼巴巴地看着周雅意,“你说的大纲呢,快拿给我看看吧。”
周雅意就打开笔电,将自己花了不少功夫想出来的大纲打开给庄文弦看,庄文弦立刻仔细地阅读起来。
先前《社火人生》的主人翁是赵德明,而周雅意的《逆流》的主人翁改成了周铁生的孙女周明明,毕竟是她要表演的,所以戏份和视角的改变,对她的表演更为有利,同时李铁拐变成了周铁生,赵德明变成了周铁生的儿子周建军。
周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生,喜欢追星,喜欢跳舞,每个周末都要骑自行车跑到很远的镇上去跟别人学跳舞,可有一天,她的爷爷周铁生却把她的自行车给卖了,不让她再去学跳舞了,而是把她拉到了村里的社火团里,要求她学习社火。
周铁生是社火团最后的一批成员,随着社团成员年龄的增加,社火已经好几年都没耍起来了,可年轻人都不愿意再学习社火这种老把式,意味着社火在他们一代就要断代了,几个老人想尽办法找了五个年轻人,哄着他们过来学社火,可社火却至少要六个人才能凑齐一个台班子,还差一个人,大家动员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个人愿意来学,周铁生无可奈何之下,就把自己的孙女给拉过来了。
周明明根本不想学社火,当晚就打电话给在外地打工的周建军告状,周建军连夜赶回了家,想要劝说父亲打消这个念头,周铁生提起当年想让周建军接班,周建军拒绝了,说这个任务留给自己的儿子来接手,现在没儿子,女儿也可以顶上。周建军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同意让女儿去学,但跟周铁生约好只学一年,过了一年如果周明明不愿意,周铁生不能勉强她继续学。
于是周明明只能放弃自己的舞蹈梦想,跟着五个男生一起学习起社火,一开始,周明明被同学的男生取笑,也被村里的人看热闹,对周铁生的决定越发不理解,可不管她怎么拒绝,周铁生还是硬逼着她学习,周明明只能咬着牙忍耐下来,日复一日,周明明的社火开始有了点起色,跟五个男生的配合也越来越流畅,对社火也逐渐喜欢起来,同时也在日常的相处中理解了爷爷的苦心。
可某一天,镇上举行舞蹈比赛,周明明的玩伴去参加了,进入了决赛,还特意跑到了社火团跟周明明炫耀,周明明当晚逃过了社火的练习,一个人走到了镇上看完了决赛,玩伴拿到了冠军,被城里来的舞团招了,周明明一路哭着走回到了家,路上与来找她的周铁生相遇,周铁生斥责周明明不该逃避练习,周明明更加恼怒,控诉周铁生对自己对不公平,并扬言放弃了社火,绝对不再学习社火了。
之后,周明明不再去社火团,也没有去学舞蹈,一个人形单影只,社火团的五个年轻人来找周明明,被周明明骂走了,周铁生见状,便决定放弃那个念头,不再强迫周明明学习社火,可周明明还是开心不起来。
过年前,打扫屋子,周明明无意中发现了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看到了周铁生年轻时表演社火时的照片,还有奶奶写给爷爷的情书,原来奶奶是看了爷爷的社火表演,才喜欢上他的,然后才有了周建军,才有了周明明。
周明明忽然明白了社火对于周铁生的意义,为自己的任性感到惭愧,但又不懂得如何进行弥补。大年三十晚上,镇上举办了歌舞表演,村里的人都去看热闹了,社火团冷冷清清的,周明明看到这个情形,心里不舒服,正好五个男生也来了,周明明向他们道歉,六个人和好如初,然后相约要给村里人表演一场社火,于是紧锣密鼓地排练,在正月初八当天的庙会上进行了一次完美的表演……

058 烟火

周雅意没什么文学创作的天赋, 她高考语文考得不错,完全是因为记性好, 与创作无关, 要换做古代的士子, 她能头悬梁,锥刺股, 拼命考个状元, 可想要当个芳流万世的诗人或作家,那就歇菜了,所以当庄文弦低头看她的小说大纲时, 她心里有些许紧张, 只恨自己擅长那么多,偏偏这方面不行。
这短短的一篇大纲, 庄文弦意外地看了很长时间,良久,他才转过头来,周雅意立刻对他笑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这语气怎么有点虚啊?庄文弦奇怪地看了周雅意一眼, 开口道:“我感觉你这个剧本开头、发展、高潮、结尾都有,很完整, 而且是一个全新的故事。”
周雅意一开始只是在《社火人生》的基础上把孙女这个角色加进去,可后面改着改着就改成这个样子了,她迟疑道:“改得不好吗?”
庄文弦没有直接评价好与不好,反而问她:“你先跟我说说你对社火了解多少?”
“我上网查了一下, 差不多就是舞龙舞狮、跳秧歌踩高跷之类的统称,就春节的时候大家一起乐一乐,相当于庙会活动吧。”周雅意过往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寄宿学校里,放假也不例外,所以没怎么接触过民间传统庆典活动,只有一些笼统的概念,还真不太了解。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广东有舞龙舞狮,但跟社火不太一样。”庄文弦解释道,“所以你看,我们就跟剧本里的孙女一样,其实都不了解社火,自然也不清楚爷爷辈的老人的想法,也不理解从小见过社火却不喜欢社火的年轻人的想法,所以很难把剧本改成原来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去了解一下社火?”
庄文弦摇摇头:“我的意思,既然故事原型是真的,那我们的电影为什么不能保持这个真呢?而且这个是你的第一部电影,你难道只想演绎别人的故事,关于自己,你难道没什么想法吗?你想逆的是哪一条流呢?”
自己的故事?
周雅意本就是才思敏捷的人,庄文弦只是一点,就像是玻璃上的一层雾气被人抹去一般,全然就通透了。
她写的剧本里,只有爷爷的生活,孙女的一切行为只是为了让故事得以延续才存在的,并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自己的生活,缺乏了一个“核”,核没有了,即使再多的镜头,也只是行尸走肉。
“还有……”庄文弦歪着脑袋打量着她,然后眼睛弯了弯,打趣道,“你知道村里的女孩子长什么样子吗?”村里的姑娘们也有漂亮的,也有大胆的,也有令人眼前一亮的,但绝对不是周雅意这样的,一看明艳大方,二看锐不可当,三看冷静自持,一个漂亮的躯壳里,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
周雅意眉毛动了动,没说话。
两人相视而笑,庄文弦清清嗓子,说道:“所以我们还是重新来想一下这个大纲吧。”
剧本设定,牵一发而动全身,改动一个地方,很多地方都要重新思考,花了老半天的探讨,新的剧本大纲才终于定了下来,保留了《社火人生》大部分的情节,增加了孙女的部分:
周明明是一个城里的女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被妈妈送去学习古典舞,一直跳到了高中,结果高中时参加重要比赛落选了,被评委老师批评她的舞蹈没有灵魂,她一时深受打击,精神不振,不想再因为父母的要求而学舞蹈了,更加不想面对父母,主动提出回乡下找爷爷生活一阵,散散心。
于是周明明来到了九槐村找爷爷,周德生向外脾气不好,跟孙女不亲,两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平常话都说不上一两句。周明明在九槐村认识了不少新朋友,结果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周明明与新朋友因为电视里演员跳的舞蹈好不好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周明明闷闷不乐地回家,周德生看在眼里,就带周明明去看了他的老伙计李铁拐,李铁拐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头子,把周明明开导了一番,周明明跟新朋友和好如初。
李铁拐跟周明明成为朋友,李铁拐提起年轻时的事,提到了社火,周明明对社火没什么兴趣,李铁拐很是无奈,没有继续说下去。
村里的社火团没人接班了,李铁拐带着周德生在空无一人的馆子里回想往昔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场面,李铁拐痛恨周德生当初为什么说好了一起学社火后来却当了逃避,痛恨其他伙伴去得那样早,痛恨年轻人崇洋忘祖,周德生默默听着,没有还口。
当夜之后,李铁拐就病了,送去县城的医院住了很久也没回来,周德生很着急,去医院探望之后,就想拉一个社火团,给李铁拐表演一次社火。
社火至少要六个人,周德生求爷爷告奶奶才请到了四个年轻的小伙子答应帮忙,还缺两个人,周德生无奈之下,只能求周明明来帮忙。周明明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于是祖孙俩就跟四小伙一起练习起了社火,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甚至出演嘲笑,小伙子有人差点放弃,被周明明出言讽刺又赌气留下了。
周德生年老体迈,学起来很难,倒是周明明有着舞蹈的功底,学起来事半功倍,激发起四个小伙子的斗性来,两方人憋着劲练习,彼此不相让,周明明逐渐发现了学习舞蹈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新朋友来看周明明练习,劝她说社火是糙汉子才学习的,女娃不应该碰这门活,周雅意却想到周德生吃力扛起大刀挥舞的样子,跟新朋友们再度发生了争执,意外地跟四个小伙子打好了关系。
周德生练习过度,扭伤了腰,周明明帮他按摩时问他为何这么执着,周德生跟她提起年轻的事,周德生问起周明明为什么来九槐村,周明明跟他说了实话,周德生却说一个人如果真的不想学,别人再怎么逼也是学不好的,说她其实是喜欢舞蹈,只是找不到努力的动力,加上父母的逼迫,才刻意忘记了这份喜欢。
周明明父母知道女儿学起社火,打电话跟周德生吵了一架,又亲自来接周明明回去,周明明不舍地跟周德生分开。差了一个人,社火团舞不起来了,四个小伙子也找借口离开了,周德生沉默了好几天,然后又不屈地扛起了大刀,一个人孤独地练习起来。
周明明自己从城里跑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她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又默默地离开,回到了城里,找到舞蹈老师进行练习,然后报名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舞蹈比赛,一路到了决赛,周明明给周德生打电话,让他和四个小伙伴一起来看她的比赛。
舞台上,周明明一改往日的舞蹈风格,大胆地将社火中学到的技巧融入到舞蹈当中,一曲《社火人生》拿到了冠军,台下周德生老泪纵横,不断拭泪。
比赛后周明明回到了九槐村,跟周德生继续练习社火,四个小伙子也回来练习,周明明新朋友看了几天,也默默地来打下手帮忙。
大年除夕夜,李铁拐独孤一人呆在医院里看春晚,然后儿子接了一个电话后,接通了视频,放在床头给李铁拐看,视频里,周明明化着妆穿着舞蹈戏服给李铁拐拜年,然后给李铁拐跳起一段舞蹈,李铁拐看得很高兴,然后周明明长袖一甩,一个小伙往前一扑,九槐社火惊喜上演,李铁拐连连叫好,当他看到周德生穿着戏服,画着浓妆,笨拙地表演着,他既高兴又释怀,终于没有了任何遗憾。
社火表演完之后,周德生拿着手机发呆,四小伙要去放烟花,周明明叫了周德生一声,周德生回头,周明明咔嚓一声照了相发到朋友圈:“我和爷爷的世纪表演,耶!”然后跑去追四小伙……周家父母很快点了赞。
周德生抬起头,绚烂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就像九槐的社火,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曾经灿烂一时,又无比短暂,却在看到的人的眼里,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周雅意看着这份成果,呼出了一口气,故事没变,但结局却变了,不管是周明明、周德生还是李铁拐,三个人的人生都有很好的交待,故事也多了很多层次——李铁拐对社火的执着,周德生对李铁拐的愧疚,周明明对周德生以及对社火的陌生到熟悉……
这些细腻的情感都是在庄文弦的指点下串起来的,周雅意来回看了三四遍,越看越感慨,一个男孩子的心思怎么能这么细腻呢?
剧本写好了,老太太的晚饭也做好了,庄文弦自然是免不了要吃这一顿的,他推脱不得,直接被老太太拉到身边坐下,长方形的饭桌,周雅意和老爷子坐在对面,周亚昕坐在一头。
老太太对喜欢的人就是两个字,热情,拼命地给庄文弦夹菜,恨不得把桌上的好吃的都给堆到庄文弦的碗里,可把庄文弦吓坏了,连连说道:“奶奶,不用了,真的够吃了,够吃了。”然后频频用小眼神看向周雅意,希望她赶紧救他于水火。
周雅意的回答却是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说道:“君问归期未有期,红烧茄子油焖鸡,放心吧,粉丝们会喜欢将来每一斤的你。”
庄文弦一愣,随即哈哈哈一顿狂笑,边笑边说:“别乱讲,哪个粉丝会喜欢胖子啊?”
“胖子的粉丝啊,”周雅意又往他碗里添了一块肉,“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真正喜欢你的人还是会喜欢你的,就像你妈要打你,不讲道理。”
庄文弦噗嗤一声,这次真的是笑得喘不上气来了,周亚昕看得满头雾水,问周雅意:“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从哪儿看来的?”
“都是他的粉丝在微博对他说的嘛,我就帮她们说给他听一听的。”周雅意解释道,然后又对庄文弦摇头道,“看你,弱点这么明显,不行啊。”
“嗯?”庄文弦挑眉,“你不是说不用微博了吗?”
“小号,你难道没有吗?”周雅意奇怪地反问。
庄文弦立刻就苦恼了,她这么说,他是该问还是不该问呢?结果他还是没问,每个人都有隐私的,周雅意既然没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问的好,毕竟他自己的小号也不好意思告诉她。
庄文弦吃完饭就告辞了,之后他就要进组拍戏了,估计好几个月都不回北京,他给周雅意晃了晃手机,说:“电影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哦。”
周雅意点头,然后一手搭在旁边老爷子的肩上,脑袋迅速靠过去,另一只手比了一个剪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和爷爷的世纪送客,耶!”
庄文弦愣了一秒,笑得差点没倒下,本来周雅意模仿剧本中周明明和爷爷的结尾动作,这不算搞笑,搞笑的是她刻意的面无表情,又做出很可爱的动作,这种反差很搞笑,一般人都会被逗笑,更何况是笑点低得可怜的庄文弦,最后他是一边擦着笑泪一边离开的。
周雅意转身回头,周亚昕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今晚吃错什么药了?干嘛一直要逗他?很反常啊你。”
周雅意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你知道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什么吗?”
“是什么?”周亚昕茫然地问道。
周雅意面无表情地答道:“是我。”
周亚昕更加茫然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周雅意挑眉:“看吧,逗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太没成就感了,还是逗他比较好玩。”
周亚昕:……
周雅意心情特别好地走回房间,整理资料,明天就要跟着老爷子一起去找那位老导演,谈谈剧本授权的事了,而于此同时,庄文弦那边全副武装地坐上了出租车,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快速弹着,他忽然有了一种写歌的冲动,歌名都想好了,叫《烟火》,“哒哒哒,哒哒哒,都说烟火易逝,我说是你太容易忘记……”

059 导演

庄文弦刚回到宿舍, 徐赵祥就打电话来问他事情怎么样了,他愣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先前找的借口是什么, 他挠挠头, 不好意思道:“徐哥, 我忘记问了……”
徐赵祥不知道该纳闷还是该生气,这么重要的事还能忘, 让他说什么好?半晌他才问道:“那你这一整天的, 都干嘛去了?”
“我去找灵感了呀。”庄文弦高兴道,“徐哥,我现在有很强烈的灵感, 我先去记下来, 回头跟你说哦,拜拜拜拜!”说完就挂了电话, 打开电子钢琴,同时打开手机录音机,慢慢弹奏起来。
徐赵祥立刻就给方瑞麟打电话,让他去看看庄文弦在干嘛,方瑞麟跑到隔壁一看, 庄文弦正一边弹琴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的,徐赵祥这才松了口气, 但那一份揪心始终没放下来——正值热血当头年纪的男生跑去找一个妙龄少女,回来之后就收获了创作的灵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简直就是危险的信号!说明男生对女生开始动心了!恋情可是上升期艺人的大禁忌之一, 他必须得严加防范才行。
如果庄文弦知道经纪人的想法,肯定要被逗乐了,他这首《烟火》并不是从爱情中得到了灵感的,而是从《逆流》这个剧本中得到的,然而他并不知道,所以导致后面误会越来越深,造成一个十分滑稽的局面。
三天之后,庄文弦拿着写好词曲的《烟火》去见了徐赵祥,徐赵祥听他唱了一遍,立刻决定要把这首歌收录到庄文弦的第一张个人专辑里,之后就是编曲、录音、制作……这些都是之后的事了,现在重要的是进组拍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