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弦当下就拒绝了:“他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而且我也没法干涉周雅意的决定。徐哥,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我就算了,反正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是一定要走我自己的路,但小瑞那么小,就让他接触这样不公平的事,对他以后的路子真的好吗?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方妈妈,要好好教导他的么?”
“你……”徐赵祥没想过一直都很顾全大局的庄文弦会拒绝得这样干脆。
“徐哥,不是我说什么,人蠢,真的有再多的资源也扶不起来。”庄文弦一反常态的强硬,似乎平时的软糯温善只是他的保护色,现在这副严肃模样才是他的真性情,“我们本来就在音乐行业最坏的时代,真的不能再把精力和财力耗费在这些无用的事上了。”
李律并不是第一次给团队给别人带来破坏,庄文弦再好的耐心,也荡然无存了,本来就只是关系一般的同事,谈不上什么伤感情。
徐赵祥终于意识到,团队的矛盾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在他敲开I-girl休息室,找刘丹借周雅意救火的那一刻,他就拧快了Animan解散的发条,只是不知道这是周雅意的意思,还是庄文弦的意思,但李律别指望这件事能私了,注定要给Animan带来洗都洗不掉的负面影响,而徐赵祥一开始对Animan的定位可是社会主义高素质男团……
魏冉冉这边来说情的居然是张绍东,或许是她的金主找了张绍东,张绍东很为难,他本来都没追上周雅意,现在还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结果只能得到周雅意一句“您多大脸儿啊?”
穆珊的父母自然也来找周雅意了,毕竟穆珊是女生,如果真的判了刑,未来就真的难过了,对此,周雅意的回答是:“穆先生,我记得我说过,您教不好她,社会会帮您这个忙,您以为我这句话只是说着玩的吗?”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父母没教好孩子,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一把。”穆父苦苦哀求,“只要你肯点头,多少钱您尽管开口。”
“呵。”周雅意笑了,“在您的眼里,我是缺钱的人吗?以前,我母亲一个人就顶你们夫妻二人,现在加上我父亲,真要论资产,大概您连跟他握手都配不上。”
周雅意是很反对拿父母的资产、身家来说事,可对于有些人,必须要用这种事才能让他们低下高贵的头颅,正视自己的错误。
或许是因为事件影响太大,也或许是周雅意运气好碰上了相关单位案子不多,她的诉讼很快就到了开庭的环节。周雅意的证据可以说是板上钉钉,根本辩无可辩,刘丹等人的律师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轻自己的责任。
法院当天宣判,刘丹伙同魏冉冉策划并指使穆珊及李律捏造周雅意欺凌穆珊,导致穆珊患上抑郁症一事,先后数次指名道姓、杜撰文章发到互联网上,引发网民广泛关注,引发多家门户网站纷纷转载,许多新闻媒体予以报道,大量网民点击、跟帖,信以为真,谩骂、诋毁周雅意,严重损害周雅意的人格和名誉,给周雅意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严重影响,情节严重,构成诽谤罪,分别判处刘丹二年有期徒刑,魏冉冉、穆珊各有期徒刑一年,李律微博置顶道歉一个月,并处8000元精神赔偿处罚。
四名被告均没有上诉——不是他们不想上诉,而是周雅意方面请的律师太大牌,把他们上诉的念头都断了。
判决书一出,周雅意立刻将判决书发到微博上,写道:“圣人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却说,贱人犯到我手上,不死也要掉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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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不喜欢阿圆吗?
54、054 解散 ...
当判决结果下来时, 柳絮杨絮纷飞满城的春天已经过去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从B市来到了北京, 这几个月,周雅意的生活经历了一番水深火热,过年的时候周家的亲戚一个个要上门拜访来,吓得周建中马上借口要跟雅泓玫团聚, 举家飞往美国过年,才躲得了一个清静。
母女俩见面,不自在的感觉比从前更胜一分, 毕竟曾经的旧疤徒然被人揭开, 感到难堪的不只是受伤者,还有没尽到保护义务的监护人。
好在身体的伤痛会痊愈, 心灵的伤痛也会因为得到格外的关怀而得到抚平,周雅意不再是从前那个伶仃孤独,求助无门的雅意。
法院判决出来后, 有媒体采访了周雅意, 问了不少问题,其中最值得关注的她后续的发展, 现在她已经是微博新星了,只要她马上接一两部质量好的剧, 马上人气就坐稳了,问她怎么看。
“我应该算不上明星吧。”周雅意极为冷静地回答,“毕竟我什么代表作都没有,甚至可以说, 我连作品都没有,怎么能称为明星呢。对于大家关心的问题,我只能说,随缘吧,现阶段我主要还是以学业为主。”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要退出娱乐圈?”记者追问。
“要看大家评价‘退出娱乐圈’的标准是什么,”周雅意顿了顿,“如果说要以在娱乐圈的活跃度来算,我应该是从来没进入过吧。”
这样冷静又自嘲的回答,立刻吸了一波路人粉,本来大家以为按周雅意之前在微博上硬扛对手的彪悍作风来看,她的性格应该比较狂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冷静人格,但该放肆的时候又很猛,不要太吸粉。
周雅意才不管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是什么,当李律的道歉书发出来后,事情终于落下帷幕,她直接在微博上发了一张I-girl时期的个人照片,写道:“微博再见,希望下次跟大家见面时,是一个更好的自己。”
并不是她玩不好微博所以退出了,而是微博现在已经不单纯只是一个社交平台,很多时候已经成为操、纵舆论的一个手段,名人用微博,有利有弊,对她而言,这种利不能说服她去忍受那些弊,所以干脆就不用了。
留下这样一条微博后,周雅意就遁了,遁了……留下一大票惊呆的吃瓜群众,什么意思?以后都不用微博了?不会吧?刚饭上一个超会撕的,结果她就这么走了?以后还看什么戏啊?一时间,挽留的微博评价多达二十多万条。
庄文弦用小号一条一条地查看那些评论,完了摇摇头,网友们是最不可靠的,先前骂周雅意骂的最凶的是他们,现在哭着喊着要挽留的人也是他们,他们就像那滔滔不息的江水,掌握得好,便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掌握不好,那就是“白浪如山那可渡,狂风愁杀峭帆人”,周雅意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用不用微博都不妨碍她的个人魅力,所以他顺手给她那条微博点了赞。
刚要退出微博,李律就从外面进来了,庄文弦抬头看了一眼,手上按了home键,但李律眼尖,看到庄文弦在玩微博,他现在敏感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看到有人玩微博,都觉得别人是在看他笑话,别人他还能忍受,但庄文弦,他就半分也忍不了!
这年头盛行小鲜肉,只要懂得包装推广,只要一张脸,就可以成为万众瞩目的流行巨星,他自认为自己长相上佳,比那些流量级的小生不差多少,只要抓住机会,绝对能出人头地,正好他爸跟N娱乐的一个股东是拜把子兄弟,那位叔叔专门给他弄了《未来之星》来刷资历的,可是……他居然遇到了庄文弦,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未来之星》是一个歌舞类的比赛,在唱歌、跳舞方面必须要有专业的人员才有观赏性,庄文弦之所以能从那么多音乐专业的人当中脱颖而出,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声音的可塑性,另一方面是他的形体条件并算太突出,是一个很好的绿叶角色。
可谁也没想到,节目大火的人,既不是他这个节目组主推,也不是dylin这个高人气海归网红,而是那个一开始并不起眼的黑炭小子。
每次提到赛时,庄文弦的粉丝们总是一副义愤填膺,恨不得生吃活吞了李律的样子,可李律却更郁闷,怎么会有人像庄文弦那样的人,台下什么样子,台上就是什么样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对人也没半点城府,简直大奇葩。
攻击他黑,他不仅不生气,还大方地把自己大学的“黑炭”外号说出来;攻击他胖,他连连道歉,还真的制定了健身计划,真的做到了一个月瘦五斤;嫌弃他爱哭,暗示他娘娘腔,可他却一次一次在台上真情流露,反而激发起更多粉丝的热忱;让他当队长,想让他费点精力,结果他对所有队员都很上心,主动帮别人抠歌曲,硬是把除了他的其他人的心都收服了;说他来自小地方,家里穷,没什么见识,他就主动分享自己从小镇读书出来,最后因为音乐梦想考到了广州的贝诺音乐学院,然后来到了《未来之星》,甚至还跟大家分享小镇生活的趣事……
他爸在《未来之星》投了那么多钱,最后捧出了一个庄文弦和一个不伦不类的男团,以及被粉丝们黑称为“强推之耻”的自己,李律越想越不甘心,狠狠地往旁边的椅子上踢了一脚,瞪着庄文弦,质问道:“你现在高兴了吧?”
庄文弦不赞同地看了那把无辜的椅子一眼,不解地问道:“我高兴什么?”
“我这个眼中钉马上就离开了,终于没人拖你后腿了,你还不高兴吗?”李律讥嘲一笑,转而又取笑道,“不过你也就在我们圈子里称王称霸了,出了圈子,谁会知道你啊?也就是给流量当背景墙的料了。”
这是要离开的意思吗?庄文弦百般复杂,这一刻终于来了,他也谈不上多高兴,毕竟这两年多以来,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被这段时光影响的人,又何止是他?他想了想,说:“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关你屁事!”李律怒气冲冲道,“你还想看我的笑话吗?”
“如果真的单飞之后,你的发展应该会更好吧?”庄文弦认真地说道,“到时候很多之前因为顾及形象不能上的节目你都可以上了,而且经纪人也不会因为要平衡队员的关系压着你的资源,你的发展肯定比我好得多,我能怎么看你的笑话?”
李律更加不爽了:“哼,你也知道我的资源多?也就是徐赵祥眼光那么差,把你当宝贝来捧。”
他是徐赵祥要捧的宝贝?庄文弦真的要苦笑了:“大概我们两个人都不适合团队吧,我是签约了没办法,但你,我真是想不通啊,为什么要进团队啊?还让我当队长,队长就意味着资源会有偏向,不然没法跟粉丝交待,你自己不当队长,还要拿那么多资源,虽然是你自己的资源吧,可粉丝们怎么知道呢,都当是团队给你的,你不挨骂才怪,可就算粉丝们知道了也还是要骂,你自己有资源为什么不单飞,还要跟其他人抢资源?这么吃力不讨好,还不如当初就顶着亚军的荣誉出道,所以说啊,你为什么进团队啊?”
李律愣了一下,对啊,他当初为什么进团队来着。
哦,对,原本他以为冠军是内定的了,接下来的影视资源都谈好了,只要冠军一拿,就立刻进组,可结果只拿了亚军,制作方那边就有点迟疑了,然后就被其他公司一直虎视眈眈的新人截胡了,他当时就发了一通火,他爸就说要找一个有经验的经纪人来带他,结果就安排给了徐赵祥,徐赵祥说他现在这样出去单打独斗有点势单力薄,不如组团刷流量,到时候运作一下,可以把整个团队的流量和热度都当成他的来运作,而且团队的事会选其他人来管,他根本没什么负担,他只需要顶着团队的名义去争取个人资源就好了。
一开始的确给他拿到了几个有不小分量的资源,可自从演唱会之后,他的资源就越来越差,反而庄文弦的机会越来越多……他曾经做了一些小动作,结果被徐赵祥狠狠地训斥了几回,说他居然没有半点团队意识……团队个屁啊,他本来就不是为团队来的!
庄文弦惊讶地看着李律又踢了椅子一脚,然后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他满脑疑惑,话都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
没一会儿,女助理跑过来,一脸焦急地对他说道:“阿圆,不好了,李律跟徐哥打起来了,你快去劝劝吧,别闹出大事来。”
庄文弦惊呆了,怎么就打起来了?李律刚才拂袖而去就是去找徐哥打架的?为什么呀?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啊?他顾不得深思,赶紧过去帮忙。
刚惹了事就打了经纪人,就算李律的后台再硬,徐赵祥也不会再接手他的事,所以李律离开Animan已事成定局,无可挽回,而其余三个人怎么跟庄文弦一个人搞平衡?又不是乐队,一家独大是忌讳啊,经过一番讨论和深思,继I-girl的巨变后,Animan正式解散,宣告N娱乐的团队计划失败。
虽然粉丝们早就期盼着这件事,可官宣来得这样突然,对五个艺人的后续发展也没任何计划,饭圈里自然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各家粉丝撕成一片,好不热闹,而艺人们也对自己的未来没什么信心,纵容甚至引导粉丝们去跟公司撕。
庄文弦觉得这事没个几天结束不了,干脆给自己放几天假,就打电话找周雅意,周雅意直接让她公寓近的咖啡馆。他去到的时候,周雅意正仇大苦深地看着一个印刷本子,他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据说是一部剧本。”周雅意叹了一声,“是我爷爷在老年活动中心认识的一个老爷子写的,说是关于他年轻时候是下乡当地的一种乡俗社火,现在已经快失传了,他想写一个剧本,拍成电影,纪念一下。”
“立意挺好的啊,我看看。”庄文弦说道,周雅意将剧本递过去,他接过,翻开一看,“咦,居然是手写的?这字……挺有个性的。”
“你直接说难认不就完了?”周雅意翻了个白眼,“唉,我爷爷也真是的,没事炫耀我是华大的做什么?华大的学生就一定会赏鉴剧本么?还非要我写读后感,还不如我去学这个社火还容易些呢。”
“嘿嘿,谁让你是好孙女呢。”庄文弦一边说着一边翻开,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二零一七年春,老赵看了看即将变暗的的天空,沉默地抽完了一杆子旱烟,穿上大衣,慢慢地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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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剧情要开始了,我们雅意要开始她的大业了哦
055 逆流
这部《社火人生》的剧本篇幅不长, 刚够拍一个微电影,故事也简单, 讲的是赵德明年轻时下乡到了一个叫九槐村的村子, 村子里有一个社火团, 深受当地人喜爱,社火团招人, 一起下乡的好多年轻人都报名了, 但赵德明一心想回城,没有报名。
后来政策允许,赵德明回城参加了高考, 上了大学, 而一同下乡的好几个人都选择了留下。赵德明大学毕业后,进了企业, 过上了忙碌的城市生活,两鬓斑白时与妻子离婚,独身一人孑然回到当初下乡的地方,发现当年留下的人就只剩下一个李铁拐。
李铁拐老病缠身,两人回忆往昔, 无限感慨,当年受到群众热切喜欢的社火团早已不复存在, 社火面临着后继无人,即将断代失传的窘境,李铁拐是村中社火唯一的手艺人,他不想社火在自己手上失传, 逼着孙子去学习,导致跟儿子的关系恶化。
赵德明想帮李铁拐,就去找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协会、民间技艺保护协会等等相关单位进行求救,但因为九槐村的社火规模较小,而且跟九槐村附近着名的社火同出一源,相关单位拒绝了赵德明请求,赵德明眼看着李铁拐日益老去,便自己上阵,跟李铁拐学起了社火。
赵德明年迈笨拙,学习社火时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被九槐村的年轻人当做了笑话,但赵德明想到李铁拐的期盼,咬着牙学了下来,最后赵德明穿上了戏服,在大年三十晚上一个人表演起的社火,而李铁拐在一边看着,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永远睡去。
周雅意思虑了老半天,终于放弃纠结,决定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读后感真实地写下来然后交给老爷子,至于老爷子怎么拯救之前吹大的牛皮,这事她就不想管了,当她想问庄文弦要剧本时,被庄文弦红红的眼眶惊到了——他单手撑着下巴,一手翻着书页,完全沉浸在剧本的故事里,被里面的人物带出了泪意。
周雅意有点迟疑,他看的跟她看的是同一个剧本吗?泪点在哪里?她完全get不到,她不由地想起Animan第一张专辑发售后的那个网综,每一期的最后是粉丝连线直播的环节,庄文弦因为人气高,大部分的连线机会都给了他的粉丝,当粉丝们在屏幕里对他说,阿圆,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喜欢你的舞台,会一直陪伴你,支持你,陪你一起走上最大的舞台,而他就带着那种被人钟爱的高兴笑容,一边点头,一边落泪。
原来,他的眼睛是水做的,看着你的时候,水汪汪的,然后轻轻一眨,就可以潸然泪下,像个孩子,又像个来自童话的小精灵。
或许是周雅意的注视太久了,庄文弦意识到了,赶紧转过头用手指擦了擦眼睛,然后挺不好意思道:“这个故事好感人啊,是真人真事吗?”
“听说是有原型的。”周雅意转了转手上的笔,没有去问庄文弦的感想,反而是先说了自己的感想,“我觉得这个剧本,如果改编成小说,效果可能会更好,但拍成电影很平淡,没什么吸引力,作为文艺片,老人的执着和年轻人的淡漠的矛盾并不是那么突出,内核有点单薄,作为商业片的话……基本上没什么价值。”
“嗯……我倒觉得这个故事的角度挺好的。”庄文弦已经平复了心情,他很感谢周雅意没有特别关注他的情绪,这让他那份羞赧减轻了很多,然后将自己的感想娓娓道来,“从我个人的观感来说,我看多了超级英雄,看惯了酷男靓女,偶尔来一些不是那么爆米花的电影,我也是愿意买票去看的。虽然不能改变什么,可我这个观众在电影院里知道了有这么一种社火,曾经在一个叫九槐村的地方上尽情燃烧过,曾经被那么多的年轻人喜欢过,我觉得那就是值得了。”
“好,你这个想法特别好。”周雅意立刻鼓掌,然后马上拿起笔,刷刷刷地在本子上书写,她决定抛弃自己那点聊胜于无的想法,直接把庄文弦的这种体验写上去,保证能给老爷子面上增光。
庄文弦对于周雅意的“抄袭”没什么意见,他又翻了翻那个剧本,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问道:“明明,你之前说,这个剧本是一个老爷爷自己写的,他想拍成电影?”
“对。”周雅意点头。
“他打算怎么拍呀?”
“自己拍吧。老人家以前是导演,退休很久了,在家闲得无聊,就想拍点东西,自娱自乐。”周雅意解释道,“他这个剧本在老年活动中心那里传了好几年了,一直没人欣赏,我爷爷听说了这么一回事,非要看一下剧本,老人家被嫌弃惯了,开始不愿意给,我爷爷就把我拎出来了,说我具有极高的艺术鉴赏能力,给我整出了这么一件事……”
庄文弦没接话,手指在剧本的封面上摩挲着,周雅意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庄文弦沉吟数秒,说道:“你不觉得……只是鉴赏,很可惜吗?”
周雅意停下了手上的笔。
“你不是想多演些戏体验一下人生嘛,但是你现在的情况挺复杂的,那么多人都在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倍放大,你要是现在去接角色,网友们怎么评论你,剧组里的人怎么看待你,我觉得这种事都是要考虑的。”庄文弦说着说着,语气越发笃定了,“与其被人这样揪着看,你为什么不从独立电影开始呢?反正你也不是为了明星的名利才进入娱乐圈的,这样既可以静下心来琢磨角色和演技,也可以迁就你的上课时间,而且有机会的话,可以参展获奖,给自己刷一点资历,以后接戏就更有资本了。就算不能参展上映,就当做社会实践也挺好的,可以接触不同的人,学习不同的思考方式,你觉得呢?”
周雅意的思维飞快地转动起来:“你的意思是把这部微电影拍成独立电影?”
“也不一定是这部啦,其他的独立电影也可以。”庄文弦抿了抿嘴,“嗯……这部《社火人生》怎么说呢,如果要改的话,我觉得你刚才提到的老人和年轻人的矛盾不够,这一点挺好的,所以剧本可以增加年轻人的戏份,老人们坚持社火,年轻人喜欢音乐,喜欢舞蹈……对,就是舞蹈,这样你不就有发挥的空间了嘛,就演李铁拐的孙女,喜欢舞蹈,不想跟爷爷学社火,等一下……女生可不可以学社火的啊?”
“不可以最好了,这样李铁拐强迫孙女学习社火的事就更加凸显了社火后继无人的窘迫。”周雅意顺着庄文弦的思路说道,“如果电影的主角从老人变成老人与孙女,故事的结尾就不是一个句号,而是一个逗号,或者是一个省略号……”
“所以呢,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庄文弦举着手数了数时间,“如果能在你毕业前拍完,那就正好了,这样你就有了自己真正的作品了,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