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他们好几个人都看到我们一起去酒吧了。”
“然后？”
“……我昨晚膝盖擦伤了。”
“所以？”
“所以……”程姝吞吞口水，飞快道，“他们以为我膝盖的擦伤是在你的总统套房弄的。”
沈迎川脚步一顿，眉梢挑地高高的，半天没落下。
程姝尴尬极了，可她还是觉得这事得让他知道，凭什么就她一个人难受，他却那么自在？
沈迎川半晌才开口道：“我没那么重口味。”
程姝的脸刷地就红了，犹如翻倒了颜料罐子一般。
沈迎川别开脸，道：“你其实不必介意这件事，等新的八卦出来，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转移了。”
说得好听，谁知道新的八卦什么时候有？程姝腹诽。
“或者你可以当作锻炼。”沈迎川说道，“如果这种目光你都不介意了，将来麦杰豪那种人再说什么，你也不会因此而困扰了。”
没想到他还记着那件事，程姝心中一暖，嗯了一声，然后又醒悟过来，这个人又开启教学模式了，无时无刻啊，难道这个人的隐藏属性其实是有点好为人师？
“走吧。”沈迎川说道，“虽然不能浮潜，但还有不少好玩的项目。”
程姝迈步跟上，结果风一吹，长裙就勾住了路边的消防栓，卡住了，她伸手扯了扯，没扯动，只能尴尬地冲着沈迎川干巴巴笑了笑，再弯腰扯了扯，还是没扯动，她只要蹲下去弄。
她也真够倒霉的，消防栓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缠了两拳铁丝，裙子就是被铁丝勾住的，她把裙子弄出来，正要站出来，就听到咔嚓一声，她一愣，转头，又是咔嚓一声。
“你在干嘛？”程姝瞪大双眼，问道。
“给你哥报平安啊。”沈迎川一脸理所当然，“他早上给我催了我好几回，我都跟他说你平安无事，他非要我发照片给他看，说是你爸要的。”
“那你就直接问我照一张不就好了。”程姝无语了。
沈迎川皱眉：“你觉得你站着让我照会更自在吗？”
程姝更加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虽然家人这样在意她，她是很感动的，可这事让老板知道了，滋味又不是那么好受的。
“我已经发出去了。”沈迎川将手机一收，忽然又补了一句，“这样看来，我跟你爸其实并不太像，因为如果是我，多半会直接给你打电话问，而不是拐着弯问我给照片。”
程姝简直要哭出来了，老板啊，你真是图样图森破啊，她太了解自己的其家人了，什么老爸催着要照片，什么拐着弯关心她，全是幌子，他们真正地目的就是想试探她和他的关系，看看他们在旅游的这三天两夜有没有特别亲密，结果他倒好，就这么傻不隆冬地就把“真相”发过去——如果他们关系不亲密，他怎么能照出这么随意的照片？
“我要被你害死了！”程姝哭丧着脸叫道。
沈迎川一脸莫名其妙，他就是应他哥的叮嘱发两张照片而已，怎么就害死她了？
程姝看着沈迎川一脸不明所以，心里更加郁闷了，叹气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不懂什么？”沈迎川皱眉。
程姝没说话，她怎么能说，她妈对他很有好感，巴不得马上让她带他回家？她怎么能说，他跟她爸心目中的乘龙快婿的标准十分符合吗？不能。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没有警惕心呢？程姝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没有被逼婚过啊？你现在三十多岁了吧？家里父母就没想过要抱孙子？”
“比起抱孙子来，他们更不愿意干涉我。”沈迎川平静地说道。
程姝讶然：“你家还挺开明的。”
“一般开明而已。”沈迎川不愿多谈。
“难怪你不懂。”程姝了然，然后表情严肃地对他说道，“你不知道一般不怎么开明的家庭会怎么样，所以以后我哥让你做什么事，如果是跟我相关的，你最好找借口推掉了，再说了，你不是日理万机，忙得无暇□□吗？我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你了，回头我会跟我哥说的，我都那么大了，他还这样不放心，真是太不相信我的了。”
“……所以，我刚才做错了一件事？”沈迎川半晌才想明白。
程姝摇头。
“而且还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沈迎川又问。
程姝继续摇头：“你想多了，没做错什么，就是我不喜欢被管得太严了，你想想，虽然你是我哥的朋友，可你却是我的上级，让上级来盯梢，这种事合适么？”
沈迎川半信半疑，昨天就跟她提过她哥的事，她怎么没说不喜欢？肯定是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程姝想的是，回去之后一定要认真跟哥哥聊一聊了。
提醒
三天两夜之旅很快就过去了，程姝带着终于解脱的心情飞回国，只要回到公司，沈迎川又变回那个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老板，大家就没那么多精力来八卦了，而她也会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无暇介意别人的目光了。
结果出了机场，她和苏曼正在排队要上公司的大巴时，沈迎川从他们身边经过，又多余地问她们要不要坐他的车，幸好这次苏曼没犯抽，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沈迎川表情莫测地看了她俩一眼，然后就走了。
“我怎么觉得沈总的目光里带了一丝不悦？”苏曼紧张道。
“又不是看言情小说，别脑补太多了。”程姝好笑道。
“但愿是我脑补太多了。”苏曼嘀咕。
程姝回到家，程母高兴极了，立刻让阿姨去张罗吃的，程姝把买的礼物拿出来，程母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然后又试探地问了一句：“旅游有没有拍照片回来？给妈妈看看吧？”
看吧看吧，程姝心道，拿出相机递过去，程母满怀期待地打开相机，没一会儿就失望叫道：“哎呀，怎么才照这么几张？怎么净是跟女生照的，你们公司都没男的吗？”
“有啊。”程姝答道，“不过都是有主的，那些没主的跟我也没太大关系。”
“你老是这样，怎么嫁得出去？”程母不满道，“你都几岁了，该打算打算了。”
“是是是。”程姝顺从地点头，“回头我就认真找，保证给你找一个满意的女婿回来。”
“你也学会敷衍我了！”程母轻轻地打了程姝一下，“净学你爸坏的一面。”
程姝作势喊疼：“哎哟，妈，您闺女身娇肉贵着呢，别下手那么重。”
“去你的，还身娇肉贵呢。”程母被程姝的话逗乐了，先前的气闷也散了，打发程姝先去洗澡，然后挽起袖子去厨房帮阿姨做饭。
程姝哼着歌回房了，她是越来越摸得准老妈的脾气了。
当晚，程姝就着自己的隐私权和自由权跟程同认真且严肃地进行了一番详谈，程同摸着被掐红的胳膊被迫承认她已经长大了，然后委屈地控诉道：“还有脸说自己长大了，小手段还不是跟小时候一样无赖么？”
程姝得意一笑：“谁让你是哥哥，你要是弟弟，我肯定不掐你。”
程同摸着胳膊，边走边嘀咕道：“可是我觉得老沈真的很不错啊。”
程姝的回答是直接丢一个枕头过去。
第二天，程姝回到公司，本来想找沈迎川商量去找徐卫都提收购计划的事，结果却听到一个重磅消息，公司有人被辞退了。
刚旅游回来就辞退，这也太突然了吧？程姝惊讶地问道：“谁啊？”
“你肯定想不到。”苏曼兴奋道。
“废话！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哪想得到是谁？”
苏曼凑过来，意味深长道：“就是那天晚上你遇到的那一对，今早HR那边的人直接就找他们去谈话了。”
程姝愣住了，想了想总觉得不可能：“不会吧？辞退的理由是什么？公司也没规定不能搞婚外情吧？”
“是没规定，可这次听说是沈总直接批示的，理由是败坏公司风纪。”苏曼给程姝一个眼色，“沈总该不会是为了给你报仇，所以就把那一对给开了吧？”
程姝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别乱想了，肯定是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了。”或者是沈迎川说的那句，让大家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出一个新的八卦来。
等到了上午十点，正式的解聘通知下达下来了，程姝看了邮件才知道，原来是双方的配偶昨晚一起闹起来了，今早直接来找沈迎川评理，沈迎川懒得管这些破事，宁愿多赔偿违约金，直接把人辞退了了事。
大家的热情果然被这件事全部都吸引住了，没人再关心程姝和沈迎川究竟有没有一腿，程姝送了一口气，给沈迎川发信息：“我要去找徐卫都商量来，你要一起去吗？”
沈迎川很快打了她的内线，说道：“你自己去吧。”
“那是不是只要说得他的同意，那这个案子就可以成立项目组了？”程姝问道。
“看情况。”沈迎川言简意赅。
“哦。”
“还有什么问题？”
程姝顿了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干嘛要开除那两个人？”
“是解聘，不是开除。”沈迎川纠正道。
程姝皱皱鼻子：“差不多，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真的说因为他们配偶闹上门了才解聘的吗？”
“并不是。”
程姝顿时来劲了，正要追问，结果沈迎川直接来了一句“你赶紧去找老徐吧”就挂了电话，让她跟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很是郁闷。
不过好在八卦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程姝即将出发去长垣集团找徐卫都时，苏曼就把最新的情报跟她分享了，原来那一对的配偶昨晚闹到沈迎川家里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地方的，非要沈迎川做主把那一对分配到不同的部门，沈迎川没答应，就被骂了，所以他干脆直接把人辞退了，让他们两家人回去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这个行业很小，这两个人以后想要在云城再入同行业，恐怕有点难了，因为CMR在云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公司，被CMR辞退的人，别的公司多半不会聘用的。
程姝不知道该说什么，打了电话给徐卫都，徐卫都正好不太忙，让她现在过去。
徐卫都现在在才长垣实习，职位是经理助理，平时要忙的事不算太多，程姝过去时，他正好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就带程姝进了办公司。
“我现在的办公室还有点小，让你见笑了。”徐卫都抱歉地拿出一瓶矿泉水递过来，道，“现在也没秘书，我不会泡咖啡什么的，你将就些吧。”
“没关系，我没那么讲究。”程姝笑道。
徐卫都好奇道：“你说有公事来找我，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跟老沈说好了，我只负责投资，不管业务的。”
程姝将文件夹搁在桌面上，慢慢推过去，徐卫都不解地拿起文件夹来看，看到标题就震住了：“CMR要收购伯泰？为什么？”
“因为值得。”程姝平静道，“计划书上都写有。”
徐卫都一目十行地将看完，皱眉道：“我不同意。”
“理由呢？”
“就是不同意，CMR收购伯泰，我又是CMR的大股东，那霍时然不是会误会这是我的意思吗？”徐卫都着急道，“她很看重自己的工作，到时候以为我在搞破坏，那我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找你的原因了。”程姝说道，“换做是平常的案子，根本没必要要经过你。”
“所以我现在告诉你，这方案我不同意。”徐卫都道。
程姝叹气一声，说道：“那么大的案子，不能因为一个霍时然就
停止的，你想一想，排除你跟她的这层关系，其实我们收购的这个计划其实对双方都好，一方面我们投资得到回报，另一方面伯泰也可以得到优化重组扩大，伯泰变得更好，对霍时然的工作也是好处，你为什么要反对？”
徐卫都不怎么自在道：“我那不是怕她误会我用身份压她吗？”
程姝感慨，徐卫都真的是少见的绅士，面对姚铮云这个劲敌，他既没有用富二代的身份去诱惑霍时然，也没有揭穿姚铮云隐瞒霍时然的事，而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温情等待着霍时然的顾惜……这样效率实在太差了，难怪上辈子怎么也抢不到人。
“等我们收购了伯泰，你算是老板了，到时候给她更好的平台，不是更好吗？”程姝说道。
徐卫都犹豫了片刻，仍旧拒绝了，他认真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私心，我愿意用这种方式来帮助她，可是我已经有私心了，我不希望因为这些事影响她的判断。”
程姝默然，在徐卫都这样傻而真诚的感情面前，她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谎话连篇，连哄带骗，实在是糟糕透了，她收起先前的算计，推心置腹道：“你这样可怎么追到人啊？说真的，我觉得你和霍时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徐卫都着急道。
“你要知道，姚铮云至今都瞒着霍时然自己的家庭背景，就是因为霍时然的家庭跟他家相差很多，他父母不愿意接受霍时然，而你家的情况比姚家又好了不止十倍，你想，如果霍时然以后真的跟你在一起了，她要面对的非议有多少？大家都会认为她是为了钱才攀上你的，而她和姚铮云的这一段，也会被别人传是她攀了高枝才抛弃他的，而你，也会被人说是只看美貌不看内在的肤浅的人，日后的婚姻生活也会忙于处理婆媳关系……”
徐卫都听了，思考了半天，说：“我的确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才喜欢她的啊……”
竟然会有这么直率的人，程姝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最后道：“作为朋友，我已经提醒你了，霍时然是一个复杂的人，她跟你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我不看好你们的未来，而且，说实在话，你HOLD不住她。”
徐卫都沉默了片刻，抬头问道：“程姝，一个你爱的却不爱你的人，和一个爱你的你却不爱的人，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程姝心一磕，抿嘴不言。
她用上辈子来证明前者的悲苦，却不敢保证后者就是对的，因为感情是复杂的，只有身处其中的那一刻的那一个人才会知道，究竟自己算不算幸福。
吵架
程姝非但没能说服徐卫都，反而被徐卫都说服了，她想到她此前进CMR的目的，一来是想锻炼自己，二来是想找机会接近徐卫都，好对姚铮云和霍时然进行报复，想解开霍时然的虚伪面皮，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在姚霍徐三人中间，她只是一个无关的人，纵然姚铮云与霍时然上辈子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可徐卫都却是无辜的那个人，她无权破坏他对爱情的追求。
踌躇满志居然被徐卫都的真诚打败了，程姝有些丧气，为自己的不够狠心，也为自己的不成熟。
回到公司时，她本想直接去找沈迎川，甘怡去告诉她说沈总正在开会，让她稍等，程姝只好坐在沈迎川办公室的沙发里等，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会儿如何跟沈迎川交代，如果他知道她是因为一点小伤感就放弃说服徐卫都，他不知道会怎么教育她呢，而被他教育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沈迎川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程姝正靠在他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甘怡立刻停下脚步，他放轻步子走进去，坐到位子上，默默打开电脑办公，想了想，又把座机的铃声关掉。
程姝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一个人站在悬崖边缘，整个人就要往前倾，好像悬崖之下深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她，鼓励着她纵身跳下去，她知道只要她跳下去就再难回头了，她想要回头，身子却丝毫不能动弹，她想要大声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无助笼罩着她，她感觉自己全身发冷，身子向想被人操控一般，一点一点往前倾，她甚至清楚地感受到崖底来的风吹拂过她耳边的长发，她隐约闻到了前世腐朽的味道……
程姝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沈迎川正坐在她对面的桌子上，她立刻坐直身子，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她举起手摸了摸，湿答答的，是眼泪，她哭了么？她茫然地抬起眼，对上沈迎川探究的视线，她目光一躲，慌忙站起来，匆忙道：“文件我放在这里了，我没能说服徐卫都，实在很抱歉……我不打扰你工作了。”说完就转身要走。
“做噩梦了？”沈迎川波澜不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程姝脚步一顿，吸了一口气，竭力平静道：“嗯，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刚从普吉岛回来就说累，沈迎川挑眉，他不想追问她的心事，但他必须提醒道：“我建议你还是过一会儿再出去，不然你这样从我这里出去，明天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来。”
程姝身子一僵，摸了摸脸，半晌小声说了一句“我去洗手间”，然后拐了弯进了沈迎川办公室配备的洗手间。
沈迎川看着旁边的文件夹，若有所思。
程姝洗了脸，正要补妆，忽然想到一件事，她醒的时候沈迎川干嘛坐在她对面？难道她是被他叫醒的？她哭的样子也被他看到了？她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磨磨蹭蹭地出来，沈迎川已经坐回了位置，见她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坐”，又转身接电话去了。
程姝尴尬得要命，她慢慢地坐在沈迎川对面，脑袋拼命地转着，一会儿他挂上电话后应该说些什么好呢。
结果沈迎川挂了电话，然后交给她一份文件，她看了他一眼，结果来一看，是一份聘任书，聘任她成为CMR项目部的经理，负责三组的全部事宜。
程姝意外地看向沈迎川，沈迎川解释道：“高层会议已经就你的方案开展过讨论，已经通过了你的案子，你已经通过了考验，证实了自己的策划能力，这个职位你当之无愧。”
“可是……”程姝有些不解，“可是我还没说服徐卫都，他如果不同意，那我这个方案很难落实。”
“不必他同意。”沈迎川一脸自信道，“我会说服长垣集团的注资，到时候一切还是会跟计划一样的。”
“你要怎么说服长垣？”程姝追问。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沈迎川说道，“这个项目我会由一组来负责，你们这一组协助，升职通知明天会下达，你今晚先想一下明日要发表的话。”
程姝嗯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收购伯泰的案子是她一手策划的，结果却不让她亲手执行，她心里有些空，可是想到刚才那个噩梦，她又怕自己会借着这个案子不能控制地对霍时然展开报复，那她跟上辈子有什么区别？还是依旧不能从那段纠葛中摆脱出来。
她皱着眉头正要立刻，沈迎川叫住她，脸上是少见的和颜悦色，他说：“做噩梦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有可能是你之前一直绷得很紧，没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现在做了噩梦，是给你一个提醒。”
提醒？什么提醒？程姝一脸茫然。
“或许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沈迎川建议道，“并不是说你心理有问题，而是当你过分专注于某件事或某个人时，你都应该找个渠道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过于沉迷，失去自我，这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
程姝呆了呆，像看见什么荒谬好笑的事一般，扑哧笑出来：“照你这么说，你更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吧？毕竟你是这样地沉迷于工作，简直就跟工作机器人没两样了。”
沈迎川没说话。
“你的好意我收到了，你的建议我也听到了，我会好好考虑的。”程姝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去，出了办公室的门，笑意就挂了下来。
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因为她在收购一案上怀有不可道明的私心，所以才会在面对徐卫都的时候无法硬下心肠，才会做那个恐怖的噩梦吗？
第二日，沈迎川来到了项目部，正式宣布了对程姝的任命，程姝例行公事地发表了一番就职发言，然后他给程姝正式介绍了其他两位经理，三人相互寒暄了一番，沈迎川才点了一组的经理陈松源和程姝去他的办公室，商量收购的项目。
陈松源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个案子是程姝的，本以为会交给三组的，没想到竟然交给一组，程姝心里不会有意见吗？
离开沈迎川的办公室后，陈松源对程姝说：“程经理，这个案子要多多请你帮助我们了。”
“不敢当。”程姝弱弱地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比你先来几年，算是你的前辈，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陈松源又说道。
程姝自然说好，心里想的却是以后大家就是竞争对手了，他不暗地下黑手就好了，她怎么敢指望他真心实意帮她？
程姝终于当上了经理，最高兴的当然是方立勤，他立刻将自己手头上的所有的资料都转交给程姝，然后感慨道：“我终于放心地离开了。”
程姝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曼心里有些矛盾，既为好友高兴，又一丝丝嫉妒，但她也觉得这经理的位置还是由自己人来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