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菜都上桌了,陈朝晖也快手快脚地把所有的布置都弄好了。

“还好今天我在家。”周卫感慨。

陈朝晖不解地看着他。

“不然我回到家还不以为走错了门?”

陈朝晖被逗乐了:“你不觉现在很好?”

好,当然好了,他之前不明白她说的很有家的感觉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知道了,实在是……太居家,居家到他明天下班回家进门时恐怕要迟疑了,从紧张严肃的律师楼到家里,需要适应。

“这事上,你倒是积极得很。”周卫一边帮她收拾碗筷,一边说,要是某些方面也这么积极,他就幸福了。

“那可是有关于客人的福利。”陈朝晖理直气壮地说着,然后快乐地去洗碗。

客人?周卫玩味地考究这个词,他可从没有把她当客人来看,而她……似乎也没有客人的自觉。

洗完澡,陈朝晖一头扎到床上,滚啊滚啊滚床单,只差没喊“好幸福好幸福”了。

看着把床单卷得很奇怪的某人,周卫忍不住问:“就这么舒服啊。”

“要不要试试?”陈朝晖裹着被子艰难地坐起来,好心分享。

啧啧啧,客人?周卫摇摇头,有哪家的客人会“客气”到这种程度?

按照惯例,陈朝晖洗完澡后,周卫便送她回了寝室。

返回家的途中,接到老张的来电。

“后天的案子你看得怎么样了?”老张问。

“没有看。”周卫老实回答。

“什么!”老张尖叫,“这么重要的案子,你居然没看,今天一天你都干嘛去了?”

“当新好男人去了。”

“啊?”

“送老婆去考试,陪老婆去购物,看着老婆布置房间,给老婆做饭,然后送老婆回寝室,这不是新好男人是什么?”

老张这边就懵了,他说这话是是埋怨还是愉悦啊?周卫那个人应该不会喜形于色吧,肯定是埋怨,肯定是。“你是不是觉得当好男人就得乖乖把人送回寝室,不能留过夜?”

周卫默……这个人,脑里就不能想点干净的么?他难得一次感性,就这么被他扼杀了,真不值得。

“猜错了?该不会是因为你要做饭还要洗碗,所以不痛快了?”

周卫再默,这个人还真认定了他不痛快了?

他们一向是谁做饭,另外一个人就洗完,这有什么不痛快了吗?这老张,肯定是被家里的欺负惯了,才会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24 想念是理所当然的
考完试,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春假也开始了。

35天的分别,按照计划,周卫是完全不必担心的,可真到分别的一刻,不免还是要胡思乱想一番。最主要的是陈朝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自觉,迟钝得让人抓狂,可又不能说她完全没有反应,至少,她对旁人没有这么随意,就连前男友也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送她去火车站的时候,候在进口处的那个小伙子立马就变脸了,可某人还是很没心没肺地问人家天气这么冷怎么不进去坐着,如果他是杨景,只怕现在就躺在医院里输血了——因为吐完了。

陈朝晖回家几天后,他也收拾东西,带着寿寿回家去了。虽然学校离家没多远,平时却不怎么回家。因为家里未必会有人,老爸经常外出公干,而老妈则喜欢在亲戚朋友家厮混,他一个在家,麻烦得很。家里有人的时候也很麻烦,老妈整天会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他,让人不胜其扰。还好这段时间他工作比较忙,老妈大概也了解了他的疾苦,没怎么理他,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才分开几天,他就时不时会想起她,吃饭的时候、和寿寿玩儿的时候、工作的时候……

思念也伤人呐。

陈朝晖也很无聊,南方的冬天也很冷,没什么出去的欲望,只能窝在家里发霉。

陈家爷爷观察了几日,跟老伴说:“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也看见了?”陈家奶奶看着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频频换台的陈朝晖小声地说。

这孩子,要说有什么不对劲他们真说不上来,可是总觉得她虽然每件事都做好了,就是少了一点儿精神,少了一点生气。

“你拐个弯问问。”

“问有什么用,那孩子是个闷葫芦,什么心事都放在心里。”陈家奶奶想了一下,又说,“该不是海媛又说了什么让她不快的话了?”

唉,这对母女,上辈子不知道是不是仇人,从来没有合得来的时候,一见面就闹别扭。还好小晖是一个不会吵架的人,不然家里更有得闹,可有时也因为吵不起来,关系变得更僵。

海媛好不容易从美国留学回来,本以为母女俩因为久别而有所缓解,哪知板凳还没有坐热,就因为一个问题而陷入僵局。

陈海媛问:“听说B市到处都是当大官的,你有没有傍上一个?”

杀伤力十足……埋头吃饭的陈朝晖慢慢地抬起头。

两位老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缓冲的话,陈海媛又说:“没有傍上?我想也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黄毛丫头也是你生的。”陈朝晖淡淡地回了一句。

“哼,我的基因其优无比,只怕是遗传到别人那些劣等的。”陈海媛一脸厌恶。

陈朝晖早已习惯母亲说到那个人的表情,却还是有点不满:“别人是谁?”

同样是一句话而已,让这顿团圆饭变得难以下咽。

唉,两老回想起来也只能长吁短叹呐。陈维意正打算找孙女好好谈谈,开导开导她,她的电话就响了,他只好等下再说。

“我是陈朝晖。”只见陈朝晖懒洋洋地接过电话,手上持续换台的动作没有停顿。

那边静了两三秒才传来一个早已熟悉的清泠声音:“你又在睡觉?”

陈朝晖立刻打了个激灵,手中的遥控器也摔了出去……呼,还好接住了。“没、没有啊……我在看电视呢。”她急急忙忙地说,现在可是下午4点,睡觉?

“听起来很像。”她难得的懒懒的嗓音,周卫听到过几次,多半是在中午的时候,所以他猜想那时她是在睡觉。

“嗯……找我有事?”陈朝晖不想解释,直接转移话题。

“没事就不能找你?”周卫反问得极其理直气壮,让陈朝晖当下无话可说。

“其实还真是有点事。”周卫笑了笑,说,“办公室的电脑出了点问题,之前都正常,就刚才突然就黑屏了,重启之后有一下没一下,一闪一闪的,试了几次都不行,有份材料在那台电脑里,助理忘记备份了,很急。”

“附近有电脑维修点吧,没有的话,我可以提供……”陈朝晖理性地建议。

“没用,”周卫很直接地去掉这个可能,“找了三个了,都一筹莫展。”

陈朝晖想了一下,问:“开机正常?”

“很正常,旁边的三位专业人员可以保证。”周卫很可刻意地强调专业人员四个字。

陈朝晖听出他咬牙切齿地感觉,有点想笑,这个情商极高的人居然也有抓狂的倾向,看来这份资料真的很重要。

“显示器呢?”她又问,“是台式电脑吧?”

“是台式,显示器也没有问题,拿另外一台主机试过了。”

“嗯……内存呢?运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嘀-嘀-嘀的响声?”她又问。

等了一下,电话换到另外一个人,有点气急败坏:“我是XXX电脑城的一号维修员YYY,主机很正常,显示器正常,我们每一项可以测试的都测过了,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莫名其妙地黑屏,你不相信我们的专业知识?”

陈朝晖一怔:“呃,谢谢。”

周卫冷着脸接过电话,他当然知道向一个学生求助,三位维修人员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可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给了机会,他们却表现不佳。

“怎么样?”他问。

陈朝晖拿了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呵呵,基本上我猜到答案了。”

“答案是?”

“电源。”她又咬了一口,“不是主机里面的电源,而是插座电源不稳,供电量不足,我想你们把插头按紧或换个插头就好了。”

周卫:“……”

挂了电话,陈朝晖浅笑着咬苹果,想象着周卫那边的情况。

陈维意和老伴面面相觑,怎么一下就高兴了?年轻人,心绪变得太快了。刚才那个电话,应该是好朋友打来的吧?希望能经常打来呢。

挂了电话,周卫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位很明显挑衅着的维修人员,弯腰把插头拔出来,稳稳地插好后,轻轻地按下启动键。

两分钟后,所有人都呆滞了,这个……也太人品了吧。

这下子大家终于明白了刚才周卫的那一眼,叫做无语。

“哈哈,也算是长了一次经验了。”老张打圆场,可是越发显得那三个人技术有限,让人家更加窘迫。

送走了人,老张抹了一头冷汗:“刚才看到没,那三位的表情可真丰富。”

周卫没说话,认真看资料。

“周卫,你的朋友很厉害嘛。”林爽赞叹地说。

“不只是朋友哦~~”老张很八卦地说。

林爽看到了一种粉色的气氛,惊讶地说:“周卫原来有主了?真是可惜了,很多漂亮美眉找我当媒人呢。”

“可惜个鬼,他有主了,机会不是留给你了么?”老张挤挤眉,又说,“周卫,那个陈师妹什么时候回来?以后我们就有福了,反正是自己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周卫从百忙之中分出一秒钟睨了他一眼,说:“在我们家,经济是独立的。”

什么意思?老张看向林爽。

林爽想了想,说:“大概是说,如果律师楼需要帮忙的话,还是要支付费用。”

心真是狠……老张心中垂泪。

晚上,网上视频中。

“说吧,你遇到什么不快的事?”周卫一点儿也不懂得委婉的艺术。

“没有什么不快的。”陈朝晖否认得也很直接。

“那声音怎么听起来闷闷的?”

陈朝晖瞪眼,不想问他怎么听出来的,反正他有他的过人之处,她问了也不明白。她不想说,已经发生了,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况且,她觉得……

“你没有听我抱怨的义务。”她提醒他。

周卫听了,低头轻笑,通过信号传过来的模糊影像依旧让人觉得心动,他说:“我是没有这个义务,但是,陈朝晖,向朋友发发牢骚是在正常不过的,你介意什么?”

朋友?

陈朝晖被这个熟悉的字弄得一愣,他们原来已经是朋友了啊。有心事,对朋友倾诉,确实很平常嘛。

“难道你信不过我,怕我说出去?”周卫又是一记追击。

“当然不是……”陈朝晖犹豫着,断断续续地向他剖开自己的心。

她当然不是从小跟妈妈关系就这么差,大概是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吧,她经常会问妈妈关于生父的事情,开始妈妈还是会很理性地回答她,可久了就不耐烦,甚至暴躁。而妈妈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没有多少时间陪着她,母女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最后当她选择了A大后,妈妈的情绪也到了极点,不光是百般阻挠,阻挠不成便冷嘲热讽,甚至口不择言。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妈妈这完全是迁怒,将对生父的恨意转嫁到她身上了。

“这么说,你生父就在B市了?”周卫问。

“嗯,我知道他在哪里。”陈朝晖很平静地回答,“当初是想见他一面,看看给我一半基因的人长什么样,现在却没有什么想法了。对我来说,现在的家人足够了,他存不存在,其实都不重要。”

这个想法是奶奶病发了之后才有的,珍惜眼前拥有的,比什么都重要。

“还不足够,将来你会有更多的家人。”她会有丈夫,孩子,自己的小家。

“也许吧,我大姐最近要结婚,我要当伴娘。”说到这里,陈朝晖终于有点笑意了,“我有点期待。”

“恭喜啊,开学后带照片回来给我看。”

“好啊,不过你不能期望太高。”陈朝晖顿了顿,说:“谢谢你,周卫。”

“朋友之间,谢什么?”周卫回答,语气突然变得低沉,“其实,我有点想你了。”
哈?陈朝晖一怔,脸上红云遍布。

“寿寿也很想你,是不是,寿寿?”接下来是两声兴奋的犬吠,“你呢?有没有想你我们两个?如果没有,你这个朋友也真是绝情。”

“我、我……当然也想你们。”陈朝晖脸红红地说着。

“想念是理所当然的,不用害羞。”周卫一副教育的口吻。

理所当然吗?……比起这个,她觉得轻易将想念说出口的人,脸皮真是厚……

25 入队训练
陈朝晖带着自己当伴娘的照片回学校,看的人都被那无与伦比的美色惊呆了。那个美色自然不是陈朝晖,陈朝晖最多就是一朵青春小百合,出水鲜芙蓉,最佳伴娘。新娘那才叫美不可方艳,一笑一颦都将众人的目光紧紧地吸引住,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工鬼斧(太夸张了)。

“小晖,你姐也太妖孽了吧,简直是杀遍美女场绝无对手。”小溪咋舌。

“对比之下,新郎就逊色了点儿。”同是美女的静静不无惋惜。

“大姐重才不重貌。”伯伯的公司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李云蔚无心接手,而李星渐虽然有这才干,但女子的身份让其他人有所顾忌,而姐夫的出现刚好弥补了这一点,所以大美女才会这么卖力地去倒追一个长相一般的人。虽然陈朝晖一直对大姐至强至贱的追人手段很不以为然,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真正是“男才女貌”。

周卫也看了照片,但对李星渐却不怎么在意,他关注得的是当伴娘那个人。他人都说,这样的女伴于他太平凡。怎么会平凡呢?云英如丝,低眉浅笑,盈盈秋水,即便是穿着运动服的现在,她依旧是体态静仪,蕙质兰心,如何不让人心湖荡漾?

“你在家穿的风格不太一样。”周卫看了好几张生活照,发现她在家穿的都偏于休闲,而不是运动,更显女儿气。

“早上跑完步懒得回寝室换衣服。”陈朝晖老实回答。

周卫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因为懒得换衣服,每天都穿运动服的女生在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虽然他不希望她招来太多人的关注,可她起码也要有点女生的自觉吧。

“这样好了,衣服放我这边,早上你跑过来,换了衣服再去上课。”周卫想到一个很完美的解决方案,这样就不用找什么借口也能天天见面。

陈朝晖仔细想了想,问:“那第二天要穿的运动衣服怎么办?”

“晚上换了再回去,换下的衣服就在这边用洗衣机洗了。你不是说这个学期比较忙,没有什么时间过来带寿寿,就利用早晚的时段过来好了。”

陈朝晖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挺好的,没有多想,自然也没有发现周卫脸上得逞的笑意。

然后,陈朝晖便把压在箱底许久始终没见天日的漂亮衣服搬到了周卫卧室的衣柜里,再然后,A大西门外面的路上,每天早上六点多都会看到一个女孩子慢跑的身影,再再然后,有心人都发现陈朝晖的穿衣变化,再再再然后,周卫每晚出现在计算机学院女生宿舍楼下的护花身影彻底让大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夜路走多了会遇鬼,谣言说多了会成真。

还是有很多人难以相信这个事实,毕竟在大家眼中,周卫那是无可替代的高贵存在,而陈朝晖在多得像蚂蚁一般的平凡大学生中是有点小才,虽然元旦晚会上她让大家都晓惊艳了一把,但还远不是周卫那一等级的,光是想着这两人站一起的画面,就不舒服啊……不管怎样,大家再不舒服也只有吃酸葡萄的份了,人家小两口一个安心等毕业,一个更是情场得意,学场也潇洒。

陈朝晖依旧是专业排名第一,尤其是英语的成绩提高得惊人。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大跌众人眼镜地被邀请进入A大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大赛的训练组,要知道,那个训练组一向是A大计算机精英中的精英才能进的,一般都要上了大三才有资格,陈朝晖是仅有的两名大二中的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女生……

带队的老师是陈朝晖很熟悉的张军,一看到这位老师,就会想起上学期的考试。此君果真跟传说中的一样与众不同,考试的内容就是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一道编程问题。众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还对大家说:“时间还有58分。”真是太有个性了,还好那道题也不是很难,她花一半的时间就解出来了,然后在众多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沙扬娜拉。

训练队的队长是大三的QM,江湖中没有太多的传闻,能找到的只有N多获奖记录以及同样多的旷课记录。几日的观察,陈朝晖觉得他是一个思维敏捷、观察锐利、语言犀利的人,换言之,就是得罪不起的主,陈朝晖度量了半天决定将他放在危险人物名单的边缘上。

训练没有固定的时间,大家根据自己的课行填一个表,按照按照表上的时间到训练机房做题就可以了。陈朝晖去训练的时间不多,跟队员们见面的时间不多,算不上很熟,不像队长和他的好拍档阿海几乎时时都在,因为无论她什么时候去,都遇到他们。对他们这种为事业而不顾一切的专业精神,陈朝晖只能望尘莫及。说真的,她有点怕那个队长,因为他那一双鹰眼总是有意无意地审视她,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一样。

“你想太多了。”周卫却这么说。

“希望如此,可我还是被盯得很不自在。”陈朝晖拿着一个火腿肠逗着寿寿,叹气,“怎么就只有我一个女生呢,真的很不好意思。”

周卫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想告诉她,那位队长严厉的目光其实是对她有很高的期待,他不想让她知道了产生压力。

陈朝晖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他这种过于亲昵的动作,拒绝再多也没有,便由他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你有什么秘密吗?”

“秘密?”周卫不解地问。

“上次我不是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么?家里人都不知道其实我已经知道那个人的事,我可是告诉了你,你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也告诉我一个秘密么?我们可是朋友,朋友之间要平等哦。”陈朝晖睁着微微上挑的、充满期待水光的杏眼看着周卫。

周卫看着看着,有点出神。

“秘密。”她又催促,依旧仰看着他。

“秘密啊。”周卫头微微一偏,想了一下,蹲下来,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我不信。”陈朝晖脸红红地瞪着他,最近她老是脸红,对象还都是同一个人。

“不信就算了。”周卫笑,“我说的是实话。”

周卫的秘密究竟是………
26 所谓秘密
不可能。

陈朝晖打死也不相信周卫说的那个秘密,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周卫又在捉弄她。可是……他说得那样煞有介事,不像说假的,但,那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还不能跟别人讨论,憋得她好难受。

周卫很得意极了。

陈朝晖几天来看见他都是一副难以相信、欲言又止的表情,他随便一句话而已,就让她耿耿于怀在心,非要弄清楚不可。这种被人关注的感受,真的很爽,所以,他没打算那么早让她解脱,谁叫她最近忙得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哀怜政策对周卫无效,陈朝晖只好自己去钻牛角尖。

“小溪,你觉得你的初吻会怎么发生?”她托着腮,期待地看着传说中言情一把手的小溪同学。

小溪从两位美男旖旎的攻受世界中抽身出来,想了想,说:“我的初吻?那自然是要在一片春光美色中,N个绝色小受围绕着我,我一边欣赏着动听的音乐,一边喝着醇酒,一边抚摸着美男们光滑的肌肤,一边看着泪光涟涟的小脸蛋儿……”

“你能同时做好多事哦。”陈朝晖惊讶。

“我还没说完,”小溪白了她一眼,继续幻想,“重点是那一双双饱满娇嫩而红艳的唇,亲一口,那该有多销魂啊。”

陈朝晖顺着想象了一番:“小溪……你的初吻,要给多少个人?”

小溪:“……”

意境全无,真是败兴。

小溪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没有丝毫文艺细胞浪漫情怀的电脑狂,问:“你怎么会问这个?”

“如果有个人说他能预测自己初吻的对象长什么样子,你相信么?”

小溪差点摔下床,这种连小孩都骗不了的话,小晖居然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真是……太诡异了。有个人?那个人该不是……

“周卫说的?”小溪问。

陈朝晖立刻摇头,既然是秘密,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