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脸红了,偷偷地瞄过来,咬咬牙,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胆子小。”他直接说道。

“我又不是不敢试,有什么好笑的?”林月桐瞪了他一眼,转头问一旁的老兵怎么才能射得更好,第二次射击的时候已经不在受吓了,还打中了靶,她转过头来,对他露齿一笑。

他若是知道这一眼看到的那一抹灿烂的笑颜不仅是照亮了他的双眼,还照进他的心里,让他剩余的人生因为没有她而失去光彩,他定然将全部的精神放在瞄准上,绝对不会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偷看她。

他第一次打靶的结果如何,他毫不在意,下了靶场便去打听她的消息。

他才刚上大一,她似乎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对他的表示并不十分在意,他的追求在她看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这让他很焦急。

“你不给我机会,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认真?”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她笑道,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们大学里应该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吧,你总会找到那个属于你的女孩的。”

“那你呢?你又属于谁?”他急急忙忙地追问。

“我嘛……”她望着远处,嘴角微微扬起,“我也总会找到我的归宿的。”

她是那样地期待,让他既无奈又烦躁,只是因为他年纪小,就不能做她的归宿吗?

这种事他怎么能认同呢?

可是,每次别的男人问的时候,她总是对别人解释,他只是一个弟弟……

她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总是认真地倾听,然后附议,不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用教育的口吻对他说,仿佛他是学生,她是老师一样。

他不要这样。

归期已到,他找不到借口再滞留在云城。

“我回学校了,我们学校很漂亮,你可以去看看……或者,你等我放假……你不要那么快答应别人……”

他的话说完还没有几个月,等到他请假去云城看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他”,他很恼怒,想去质问她,可是,那个男人身上有他所有的,年长、沉稳、可以给她信赖……而这些都是他没有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了,只记得那时候的天空真的很蓝很蓝……

并不是刻意地去想她,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再遇上可以让他心动的异性,好像他这一辈子所有的激情都因为她而燃烧殆尽了,而他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事业,没有精力再去想旁的东西,婚姻大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家里也尝试着给他介绍过几个不错的女人,可他总是抬不起精神来应付,每次都不了了之,到最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这种状态。

如果不是看到报纸上,她女儿为了让她离婚而将他丈夫逼到绝境上的事,他也以为他的心早已经成为死水一滩了——原来,这些平静只是因为她不在,这份平静只是为了她为蛰伏着,他的心一下子就复活了。

他开始将工作转移到云城,暗地里关注着她,她一连消失了几个月,然后终于从马拉西亚回来了,天知道他是多么害怕她留在那个岛国不回来了——其实他不应该害怕的,马来西亚算什么?

知道她报名了厨艺班之后,他立刻也去报名了,而且在他的用心下,他成了她的拍档。她已经忘记他了,他有些沮丧,但他会努力让她想起他并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

她不善家事,经常不是切到就是烫到,每次都让他心疼不已,他很想告诉她,不要再学了,以后家事都由他来做……可是她似乎是不愿意女儿太在乎自己,所以才想学点东西充实自己,他不能打击她这份心情,可又不能让自己的心变硬,所以每次看到她受伤,冷嘲热讽的话不受控制就出来了。

看着她想回嘴却找不到语言的样子,他一方面觉得不耻,一方面又觉得很愉快,真是矛盾,他可不想让她讨厌他……幸好,她有一个很聪明的女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了。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她终于想起他了,他更加不能放手了。

好在老天怜悯他,让他能在这辈子跟她共结连理。

一眼万年,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萦绕在他的心中,终此一生,他只能是她,非她莫属……

他以为这份运气就足够了,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真正的高龄产妇!

“你疯了是不是?”张雾善得知消息后,立刻赶过来对他吼道,“我妈都几岁了,你还让她怀孕,想要小孩不会去找年轻姑娘生啊?”

他能说什么呢?他比谁都要担心都要害怕呀,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回事所以没做任何措施,而她是因为没想过还会怀孕所以也没想起这么一回事。

“那我们就不要了吧。”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已经足够了。”

“我要……”她的脸很苍白,却很坚持。

他也很犹豫,毕竟是她和他的孩子,他曾经想过多少次的孩子啊。

“行了,唧唧歪歪的,真受够了。”张雾善发火了,“生就生,又不是请不了医生。”她立刻打电话联系了国内顶级的产科医生过来全程密切跟进,将未来的九个月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小子,敢欺负我妈,看我怎么凑你!”张雾善咬牙切齿地摸着她的肚子说道。

可到在最后,张雾善竟然成为最宠溺孩子的姐姐,因为那是一个女儿,他的小女儿,一个集合了他和她所有优点的女儿,叫做王暖暖。

“暖暖,暖暖……”她喜欢将女儿抱在怀中轻轻地喊着。

而他每每看到这一刻,眼角总是忍不住变得潮湿。

一万年或许太长了,就让他陪伴她走完这剩下的几十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到家了,早上五点到离家很远的路口,那种感觉啊……

冒着清晨寒风开摩托车来接的堂哥们,好帅啊……

 


番外二·辛何1

辛琛觉得自己的情路真的异常艰辛。

诸葛宛墨结婚了,对象不是吴大可,辛琛有些意外,毕竟当初她和吴大可那么亲密了,不过情事无常,结婚了都可以离婚,更何况是没结婚呢,分手也是正常的。

辛琛参加了婚礼,见证了自己曾经爱着的女人嫁给别人的过程,他没有不甘,也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看着这对新人迈向他们的幸福而已。

“遗憾吧?”旁边的女孩子托着腮打量着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遗憾?或许曾经有过吧。”辛琛回答,“男人可不能总是沉湎在过去的遗憾里,要学会往前看。”

“是吗?”何罗西掩着嘴偷偷地笑了,然后捂着心口夸张地说道“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好惊喜哦,当初不知道看到人家远远就绕道走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谁呢。”

“你不开我玩笑,真的不行吗?”辛琛脸红道,他也不想那么窝囊,可他那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和诸葛宛墨见面,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彻底拒绝了,而她那天的表现也充分说明了她的选择和立场,没有必要再特意说明了吧?可有时见面的时候,他做不到不打招呼,而诸葛宛墨则欲言又止,尴尬得要命……还不如不见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外公那么看重你,其实你只要做好老头子的思想工作,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何罗西中肯地说,“虽然她父母不喜欢女儿嫁到香港去,可是结婚了之后,你可以半年在香港,半年在云城,这样的话,距离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嘛。”

辛琛有些无奈:“今天可是诸葛小姐的大喜日子,你非要说这些吗?”

“我是在开导你呀,怕你这种英国绅士死要面子,心里难受也不肯表现出来才要安慰你的,你以为我这么闲吗?”何罗西白了他一眼,转头喝她的香槟,不再说话。

辛琛动了动,将椅子往她那边移了移,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何罗西哼哼道,仍是背对着他。

辛琛靠过去解释了一大堆,好说歹说才让何罗西脸色稍微好转点。

同一桌的一个人看了很久,忍不住笑开了:“辛总,之前听说你很疼女朋友,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啊。”

辛琛和何罗西双双一愣,齐齐看向那个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那人被看得莫名其妙。

“不是,我们、我和她……不是……”辛琛急忙往何罗西那边看一眼,慌乱道,“你误会了……”

“误会?”那人看看辛琛,又看看何罗西,又笑呵呵道,“我知道了,要保密是吧?放心,我会保密的。”

“不是……你是真的误会了……”辛琛努力解释着,生怕何罗西会生气。

“真的吗?”那个人还是一脸难以相信,他看着何罗西,问:“那我问问女士就知道了,这位美女,恕我冒昧地问一下,您和辛总是什么关系?”

辛琛紧张地看着何罗西,等着她的回答。

何罗西抿了嘴,瞟了一眼辛琛,然后说:“没关系。”

辛琛的表情一松,对那人说:“你看吧,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那人看看何罗西严肃的表情,认真地道了歉。

“没事没事。”辛琛摸了摸额上不存在的虚汗,没敢回头。

等到新人过来敬酒的时候,诸葛宛墨低声对辛琛问道:“怎么?你过来参加我的婚礼,让小女朋友生气了?”

辛琛顺着诸葛宛墨的目光看过去,一桌人都站起来了,就何罗西一个人坐着,淺草微露整理连看都不往这边看,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愉快的气息。

辛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下意识就猜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何罗西不高兴了,他认真地反思着,完全忽略了诸葛宛墨刚才的用的那个称呼。

“何罗西,你怎么了?”辛琛轻声地问道。

何罗西慢慢地转头过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目光很是诡异,看得他头皮发麻,正想发问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也不看就接了。

“马上回去。”何罗西面无表情地说着,抓起椅子上的外套,站起来就往外走。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辛琛窘迫地对诸葛宛墨道歉,赶紧追了出去,在何罗西离开之前拦住了她。

“怎么了?”

“有急件,让我赶快回去。”何罗西简单地解释着,伸手就要招车。

“我送你过去。”辛琛拉下她的手,牵着她往停车场那边走。

“不用麻烦你了,”何罗西拉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一分距离,“你的事比较在重要,不必为了我耽搁了。”

辛琛想不明白为什么何罗忽然间西要对他说这样话,他执拗起来了,紧紧地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停车场,塞她上了车,一路驱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辛琛发现如果何罗西不找话题,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始。

回到工作室,张雾善的脸色果然非常不好,她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警告道:“给我惊醒点。”

何罗西嗯了一声,难得地没有反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做事。

“老大今天心情不太好啊,你再不回来,我就扛不住了。”陈颖小声地对何罗西说道。

“抱歉。”何罗西赶紧打开电脑,调出资料,和陈颖校对起来。

张雾善只是提醒了几句,转回办公室去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讨论起来。

“看来又要熬夜了。”一个人哀怨道。

“看来的确需要。”何罗西喃喃道,对陈颖说,“后天我这边要弄出来,客户那边的信息OK了吧?”

“嗯。”陈颖确认道,随后也发出一声感慨,“今晚的演唱会又没戏了,又要打电话去道歉。”

“你男朋友没那么小气吧?”何罗西打趣道,“他要是有意见,就让他过来跟老大说。”

“算了吧,上次见过一次,他发誓再也不来接我了。”陈颖也笑道,上次她男朋友过来接她下班,刚巧张雾善下班遇上,于是可怜的小男生被张雾善强大的不善的眼神来回审视了一遍,那滋味可不好受,张雾善说要请吃饭,他硬是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给推了。

“我们都是苦命的娃。”何罗西习惯地抱怨道。

辛琛忽然说道:“你不是还有毕业设计吗?学业要紧,这份工作可以不用那么上心,毕竟你是兼职,Emma不会介意的吧。”

何罗西看着他,“啪”地将鼠标一摔,说:“兼职?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兼职?我可是认认真真地把这份工作当作职业来看的,毕业后我也没打算要转行,我不那么上心,那我该怎么过活?说这样的话,你要养我啊?”

辛琛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头雾水,他看着她,下意识就说:“养你就养你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辛琛发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是无意识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只是那一瞬间,这句话自然而然就出来了,他并没有任何瞧不起何罗西的话。

可何罗西还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何罗西眼中的暴怒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对你来说,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了。”何罗西说道,脸上已然是一派平静,刚才的怒火仿佛只是幻觉,“我为我之前经常打扰你麻烦你的事道歉,现在我要工作了,不好意思,请你回去吧,辛先生。”

辛先生。

从认识到现在,何罗西从来没有这么疏离地称呼过他,也未曾对他这么客气有礼,她总是叫他“辛琛”或者“笨男人”,总是没有问过他就理所当然地指使他做这个做那个,他不知不觉就习惯了何罗西这个存在,现在这样刻意的疏远,让他难以适从。

这一天的她,真的是莫名其妙。

辛琛想问个明白,可何罗西却一脸奇怪地反问他:“我和你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本来就该这样的,不是吗?”

辛琛明白了,何罗西的不快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这次说错了话,而是在诸葛宛墨的婚礼上,这份不快就开始了。

肯定是因为他说错话了,可他说错了什么呢?

辛琛努力地回想,何罗西是从那个人问到他们的关系之后开始变得不一样的……她生气,是因为他在澄清他们的关系吗?可他明明就是怕她生气才要努力对那个人澄清的呀?

辛琛又想了想,又有了一个疑问:他为什么要害怕何罗西生气呢?她每天都会生他的气,他早就习惯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担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辛琛觉得自己的情路真的异常艰辛。

 

番外三 辛何2

忽然之间,何罗西变得特别忙,毕业设计、答辩的准备,“蛹·蝶”的分组工作,还有考研复习和专业及导师的考虑等等,一大堆事件等着去做,准时回家吃饭都变成了一件稀罕事。

自从那次莫名其妙的别扭之后,辛琛就没有跟何罗西说过话,连见面都是他去找张雾善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

之前何罗西在跟前的时候,辛琛偶尔会怀念自己一个人的时光,可真恢复到这种生活,他竟然觉得浑身不舒服,总有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何罗西,”辛琛好不容易看到何罗西,急忙叫住她。

何罗西回头,对他笑了笑,说:“我嫂子出去了,你可能要等一下。”

“哦,我不找她,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何罗西疑惑地重复,“你等一下。”她拿出手机翻看记事本,抬头道,“你最近有case吗?我这边没有收到,那应该是在陈颖那边,我帮你问一下吧。”

“不是,不是case。”辛琛解释道,顿了顿,有些不确定道,“我找你是想问一下,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何罗西定定地看着辛琛,看得他有些忐忑不安,她说:“这么说,你找我是私人方面的事,不是公事?”

“对。”辛琛点头。

何罗西看看表,说:“我现在上班呢,不适合处理私人事务,今晚下班我有时间,那时候可以吗?”

“可以的。”辛琛喜出望外。

“那到时候见。”何罗西说着,又忙去了。

辛琛看着她的背影,松了松微潮的双手,赶紧打电话给秘书去订座。

何罗西还是迟到了,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刚才有点事耽搁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辛琛面上一僵,慢慢地嗯了一声,说:“我……也没等多久。”

若是从前的何罗西,绝对不会跟他道歉,大概会说“辛琛,反正也没人约你,等我一小会儿不算什么的吧,大不了下次你让我等回你吧”,辛琛心中一阵烦躁,他弄不懂为什么,但面上还是没有表露。

何罗西埋头吃东西,辛琛心不在焉地吃着,最后照例问了她最近工作怎么样,何罗西一一回答了,态度敷衍,跟她每次接到父母的来电时的表现如出一辙。

“我为上次说的话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辛琛说道,打量着何罗西的表情。

何罗西茫然地抬起头:“什么话?”

“就是养你……那些话,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辛琛到底嘴拙,说不清楚。

哪知何罗西想了半天,说:“哦,你说那次啊,就绿豆大的事也值得你记挂这么久?你太较真了。”

辛琛错愕,那天他说出那句话,她的脸不是都变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绿豆大的事了?

吃完饭,辛琛习惯地要送何罗西回去,何罗西摆摆手,说:“我跟同学约好了在附近逛街淘衣服,不急着回去,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辛琛只能开车走了,开出没多远,他这才觉得不对劲:何罗西跟同学一向不对付,浅k草l微f露逛街一般找陈颖或她之前做平面模特时认识的朋友,怎么会跟同学逛街呢?他立刻掉头回去,就看到何罗西皱着眉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他没多想,立刻跟上出租车。

何罗西去的是云大,辛琛多少有些诧异,一路跟过去,看到她进了一间教室,打开包,拿出资料,打着呵欠埋头做题。

辛琛立刻皱眉,何罗西挑的这间自习室很旧,别说空调,连电风扇都没有一台,这阵子天气闷热,她一向耐不住热,可怎么忍受?况且教室里蚊虫张狂,他看她好几次伸手去挠痒了。

辛琛四处转了转,发现有空调有风扇的自习室都被复习的学生占满了,怪不得何罗西挑都没挑就进了那间教室,显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看来每晚下班后过来复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辛琛走进教室,轻手轻脚地在何罗西旁边的位置坐下,何罗西听到声响,头也没抬,只是皱着眉往旁边挪了个位置,又继续埋头复习。

辛琛往练习本上瞄了瞄,密密麻麻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公式,他微微叹气,不敢再去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许久,有人打电话进来,辛琛虽然调的是震动,但何罗西还是受到了影响,她从包里摸出随身听,塞上耳塞,看也不看这边。

辛琛关了手机,依旧待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何罗西。

何罗西放下笔,看了看表,慢慢呼出一口气,然后动了动脖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目光触及旁边的人,她顿时一怔。

辛琛一手支在椅子的把手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正在打瞌睡。

何罗西又看了看表,晚上二十三点,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真是个呆子。

何罗西伸手推了推辛琛,辛琛猛然惊醒,看到何罗西正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急忙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很晚了,便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往外走:“我送你回家吧。”

何罗西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两人还是没有说话,辛琛将何罗西送到江家门口,看着何罗西下车,他叫住她,“你要考研究生吗?”

“对。”何罗西点头。

“你不是不喜欢念书吗?怎么会想到……”辛琛有些奇怪。

何罗西低头想了一下,说:“工作哪里都有,我想要留在云城,单靠这份工作是不行的。”大姨已经委婉地转达了父母的意思,希望她听从安排,她没有问什么安排,大抵不过是部队周边来来回回那几个单位,她不想回去,但她也知道想要脱离父母是不太现实的,至少也要争取到要在云城发展,可目前这份工作还不足以说服父母,如果考了云大的研究生就有理由再呆上三年,三年的时间足够了,那时候她一定有能力自己做主了。

辛琛知道何罗西家里的情况,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说:“那你合理安排进度,不要太累着自己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