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傅靖以拿起书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别忘了,咱们比试的时间可是到七点呢。”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那一截,然后看着被踢到的架子,顿时有了个疑惑:傅聚颍要怎么下来呢?求助,当然可以,可比试的时间还没结束,如果求助了,傅聚颍以后就不用在童班里面混了,可不求助……这离七点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傅聚澜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家小弟的脑袋如此一根筋,十几分钟就稳赢了,他还约定到七点,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知道那架子和绳子的机关吗?”傅元森偷偷问傅聚澜,傅聚澜摇头,两个面面相觑,这地方他们谁不是玩了一次又一次了?别说他们俩了,怕就是其他伙伴也没发现这点端倪吧。

傅靖以笑道:“今天心情好,去武馆。”

无波瞪大双眼——那不是明摆了要去跟老师打小报告吗?

傅聚澜两人顿时想起要去武馆,他们可都没请假,这下子回去就有得受了,至于傅聚颍——也不需要别人告密,光是七点前没下来回去练功,今晚回去肯定要跪祖宗的了,更不要说明天的处罚了。

最后只剩下无波一个人傻傻地仰着头,看着傅聚颍辛苦地攀附在绳子上,努力不让自己滑下来。

“小表哥……”无波觉得脖子好酸,“要不,我回去找外公来?”

“你、你敢!”傅聚颍紧巴巴地说道,“你敢找人来,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无波想了想,小表哥不跟她玩,那可不行,于是她又仰起小脑袋看着小表哥,可她的脖子真的好酸,于是她蹲下来,托着腮,望着上面。

“无波,你睡了没?”傅聚颍看了很久,发现无波一动不动,赶紧问了一句。

“没……”无波含糊地回答。

等到傅聚澜从武馆过来时,傅聚颍已经快滑到绳子的最底端,他吃力地抓着绳子,还不忘叫道:“江无波,你竟然睡着了!你太过分了!”而底下,无波蹲着,小脑袋歪在胳膊上,睡得好不香甜。

 

9、08 飞镖 ...
好像就是从那一个时候开始,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就形同水火,势不两立,不过因为傅靖以劣迹斑斑,结仇满村,不在乎多傅聚颍一个,反倒是傅聚颍第一次树敌,特别较真,不仅处处与傅靖以针锋相对,还发动所有的伙伴敌对傅靖以。

在傅家镇这种好武的地方,男生自小就被灌输“男子汉以德服人,以武服人”,尽管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德”,但对“武”是再了解不过了,傅靖以那个病猫连最简单的套路都打不齐,自然没几个人愿意跟他走一块儿,所以在外人看来,在这一场对抗赛里,傅靖以毫无疑问地处在失利的地位。

可无波就不怎么认为,前两次的教训让她自然而然地对傅靖以产生了防御的想法,在她看来,傅靖以是个怪人,他可以一边对你笑,一边想着怎么对付你,你没欺负到他反倒被他占了便宜,而且他根本就想跟别人打交道,不然他为什么总是要捉弄他的同桌大胖,弄得大胖不顾被全村人笑话哭着鼻子回家告状,最后老师不得不给大胖调换位置。

可这换位置也有个讲究,谁也不愿意跟这个被孤立的、脾气又不好的傅靖以当同桌,换了几个,几个的家长都过来找老师,老师也很为难,总不能在让傅靖以一个人坐吧?正所谓“有困难,找干部”,虽然班长算不上什么干部,可在孩子心中那是不得了的,傅聚颍既然是班长,应该替同学分忧,按照惯性思维,老师便安排傅聚颍和傅靖同桌——第二天,他就后悔了,这两个娃,简直就是一个山头上的两只猛虎,不相容呀。

第一天上午,傅聚颍在底下踢了傅靖以三节课,下午,傅聚颍莫名其妙被人从外面锁在厕所里;第二天早上,傅聚颍抢了傅靖以的早餐盒放到高高的窗台上面,下午,傅聚颍刚穿几天的外套莫名其妙地被后面的同学泼了水;第三天上午,傅聚颍抢了傅靖以回答老师提问的机会,下午,傅聚颍急着抄完作业老师就莫名其妙过来检查……

这么多个莫名其妙,傅聚颍这货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没证据他又拿罪魁祸首没办法,只能变本加厉地欺负回去,自然而然的,傅靖以给他的莫名其妙也越来越多。

无波真心觉得小表哥真的好笨,人家傅靖以摆明就是要捉弄他,他还傻乎乎地让人家捉弄。

“这也没什么不好,”傅聚澜牵着无波的手往家里走,“你看小表哥现在上学多带劲呀,以前他最讨厌去学校了。”

“傅靖以真狡猾。”无波又说了一句。

“狡猾?”傅聚澜觉得好笑,才几岁大的孩子就知道什么叫狡猾了?“你们怎么都讨厌傅靖以?他很坏吗?”

“我不讨厌他。”无波辩解道,“我……也不喜欢他,谁让他拿我小人书不还?”

“什么小人书?”

“就是爸爸写了字在上面的小人书。”无波闷闷道,“他拿了还没还我呢。”

“哦,江上无……我倒给忘了。”傅聚澜小声说着,见无波看着他,笑笑说,“老师有没有教过,好东西要学会跟小朋友分享?你看大家都不跟他玩,他一个人多孤单啊,小人书借他看几天,他看完了就会还你的。”

孤单啊?无波想起山下的那些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的事,又想到傅靖以背着大书包一个人回家的样子:“好吧,让他再看几天好了……他看书真慢。”

无波每天跟着外公练基本功,虽然枯燥,但还是小有成就的,她一次扎马步的时间从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再到现在的一个小时,外公手表一收,说:“是时候练功夫了,帆帆喜欢拳法还是掌法?”

“piu!昨晚看到的那个,piupiu的那个!”无波兴奋地比划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外公。

那是飞镖吧?你连叫什么都弄不懂就想学?傅清庭囧囧地看着外孙女,喃喃道:“你这丫头,真以为我是武林大侠呢,还piupiu的那个。”

虽然没有飞镖可学,可扔石头总可以吧?反正功效差不多,傅清庭去江边捡了两箩筐小石子回来,然后找了个大水缸装了半缸水,让无波站在几米外的圆圈里往水缸里扔,说什么时候水缸装满了石子,再教她学飞镖。

无波听说可以学飞镖,迫不及待地站在圆圈里,拿起石头往水缸里扔去,可她力气还小,竟然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扔过,试了一个上午,竟然连一颗石子都没碰到水缸,她不免有些急躁,回头对外公抱怨:“外公,太远了!”

“谁让你力气小?”站在大厅前的外公随手丢过来一个石子,应声落入水缸中,无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样也可以?

“好好练吧。”外公转身进房,随后又回头说,“那颗是我的,不算,去捡出来。”

外公是个小气鬼!无波苦着小脸走过去把那颗石子捡出来,然后退回圆圈内,继续丢,然后把丢过去的石子捡回来继续丢。

“丢了几天你就中了这几颗?”傅聚颍觉得不可思议。

他吃惊的眼神让无波有点不好意思:“我才吃一碗饭,力气小嘛……”

“我也是吃一碗!”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虽然他的碗比她的大了不少,但也是一碗啊,他偷偷地看了看,没看到老四爷,低声说,“又没人看着,你就不会这么丢?”说着,捧着一大捧石子走到水缸那边,直接丢下去。

这……太明显了!无波没那么傻,直接摇头说不行。
“嘿嘿,你就不会做得像一点?”傅聚颍又抓起几把石子,随意撒在水缸旁边,做出投不中的样子,“怎么样?像吧?”

无波不说话,她总觉得不行啊。

果然,外公出去挑水,经过水缸时,老眼一瞥,然后狠狠地盯着傅聚颍,冷冷地说:“臭小子!丢了几颗都给我挑出来,多一颗少一颗都不行,不然……”

傅聚颍想到的是自己老子的鞭子,而无波想到的是那天外公单手打大表哥的拳法,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我、我给无波示范呢,示范!”傅聚颍赶紧解释。

无波外公哼了一声才放过他,傅聚颍赶紧冲到水缸那里去捞石子,半天哭丧着脸问无波:“原来你丢中了几颗啊?”

无波傻眼了:“我不知道啊……”

傅聚颍也傻眼了。

其实无波不喜欢丢石子,她明明想练的是飞镖啊,丢石子谁不会啊,所以一开始并不起劲,傅清庭点她好几次,她也没丢出什么兴趣来,傅清庭只能由着她。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那天她照例跟着外公过隔壁元森舅舅家去挑水,水还没抽好呢,就听到楼上一声怒吼——
“傅元森!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无波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往上看,就看到元森舅舅飞快地从二楼房间里跑出来,翻着楼梯跳下来,他脚刚落地,元昔小姨就从楼上探出脑袋,往元森舅舅身上猛砸东西,元森舅舅脑袋后面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全部都躲过了,气得元昔小姨直咬牙。

眼看元森舅舅就要翻墙跑出去了,傅清庭从井边的草堆里捡了几颗石子,不慌不忙地对无波说:“丫头,看好了。”

看什么?无波茫然地看着外公,然后就看到外公的手只是轻轻一甩,后面就传来元森舅舅“哎哟”吃痛的叫声,外公又丢了一颗,无波赶紧扭头看,眼睁睁看着石子直直打在元森舅舅扒在墙头的手上,人就这么跌落下来了。

“四大叔,打他的腿,打他的腿!”元昔兴奋地叫着,“狠狠打,看他还敢跑!”

小姨,元森舅舅不是你弟弟吗?无波顿时很同情元森舅舅。

“好咧,昔丫头。”傅清庭笑着,又要打过去。

傅元森自然不会等着挨打,他听到背后石子划空而来的声音,无暇多想,立刻翻了个跟斗,躲到一边,等他手脚刚着地,第二颗已经打到他手边了,他赶紧纵身一跳,第三颗就等在空中,狠狠打到他大腿上,疼得他直咧嘴。

“四大叔,”傅元森摸摸大腿,不满地抱怨起来,“你还真打啊?”

“我没打你小弟弟就好了。”傅清庭嘿嘿笑道。

傅元森头皮一紧,赶紧夹着双腿,转过头去瞪着傅元昔:“以大欺小,还找别人帮忙,傅元昔,你羞不羞?”

“我好羞哦!”傅元昔做了个鬼脸,“你不服气也找别人帮忙好了。”

傅元森看看傅清庭,郁闷了,村里有几个人能打得过四大叔的?打得过的人他能请得动?

无波可没空去理会小姨和小舅舅又怎么了,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中呢,原来,丢石子也可以这么厉害!想打哪里就打哪里,好威风,她也要学!

当天回去丢石子的时候,她丢得特别起劲,小脸都出汗了,还不舍得停下来休息。

傅清庭一旁看了看,摇摇头,笑着进厨房张罗吃的了,看来以后的饭要准备多一点了。

无波练了几天,巴巴地问外公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像他那样厉害。

“等你把水缸都丢满了再告诉你。”外公还是这么回答。

无波只能每天往水缸里面丢石子,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还是丢中的还是没几颗,她有些苦恼。

“大表哥,你会不会丢?”

傅聚澜低下头,点点无波的鼻子,问:“无波是想考大表哥吗?”

“不是。”无波摇头,苦着小脸说,“外公好容易就丢中了,无波都丢不中。”

“这很简单的,我做给你看。”傅聚澜捡起一颗石子,举起来往那边一丢,石子就准确地落入水缸里。

无波看得一脸羡慕:“你好厉害哦。”

“无波也很厉害的,来,试一下。”傅聚澜继续示范着,“你记住丢的手势,第一次丢,没中,差了一点点,再来一次,用刚才的那个手势,再加一点力气,还是差了一点点,再大一点力气,你看,这不就是中了?”

无波赶紧试,傅聚澜又示范了几次,无波终于丢中了一颗,乐得她直嗷嗷叫:“真的中了!”

“是啊,中了,以后就这么好好练。”傅聚澜叮嘱她。

“好!”无波欢快地答应着,跑过去从水缸里捞出几个丢出来。

傅聚澜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奇怪:“你在干嘛?”

“这几颗是大表哥丢的啊,不算,外公说要无波丢的才算。”无波解释道,每次聚颍小表哥丢中的,她都会乖乖捡出来,不然外公会生气的。

“无波真外公的听话,真是个好孩子。”傅聚澜夸她。

无波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好,胡萝卜都被我偷偷丢掉了。”

傅聚澜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哦?无波居然还挑食?”

“不挑食的!我就挑胡萝卜……不对,还有大蒜……芹菜……”无波皱起小脸,苦恼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你不要跟外公说哦,好不好?”

 

10、09 狡猾 ...
傅聚澜让无波对傅靖以好一点,这话他也跟弟弟说了,可无奈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太不对盘了,完全没有缓和的意思。

无波依旧每天看着,在傅聚颍下狠手的时候托拖后腿,在傅靖以坏心的时候阻挡阻挡,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这样日复一日,等无波可以在一天的练习时间里用小石头将水缸填满,她也迎来了第一个学期的考试,她比村里其他孩子本来就多了晚上的温习时间,又天性好学,听说要考试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苦了傅聚颍几个,他们都想当小李小龙或小成龙,都没心思学习,考试对他们来说比武馆的处罚还让人头疼。

要是无波跟自己同桌就好了,傅聚颍心想着,就算不能全部抄完,抄一半总可以吧?可现在他的同桌是傅靖以……他斜了一眼,无比沮丧,这家伙请假那么多,知道的估计还没自己多呢。

傅靖以一看傅聚颍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慢腾腾地打开铅笔盒,说:“傅大头,别想抄我答案哦。”

“谁想了?”傅聚颍心虚地低叫,“你送给我抄我都不抄呢。”

“鬼知道你是不是说谎,你头那么大,我想挡也挡不住。”傅靖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谁头大了,你才头大呢。”傅聚颍气得呱呱叫,恨不得把这病秧子扯到武馆里来一场“生死对决”,“我要是抄你的,我就……我就是小狗!”虽然平常他的作业都是抄的,虽然他是很想抄别人的答案,可是、可是他考零分也不愿意抄那家伙的。

“小狗?就是说你如果抄了我的,你就要学狗叫?”

“对!”

“一言为定哦。”傅靖以奶声奶气道,偏偏带着认真的表情,弄得傅聚颍不得不再次保证,他又继续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抄没抄?”

傅聚颍脱口而出:“领试卷的时候对一下不就好了。”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傅靖以笑了,傅聚颍顿时觉得自己又上当了,可他想半天却没想出什么来,只能扭过身子,背对着傅靖以,等着老师发试卷。

无波的位置就在他们的斜对角,自然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话,她也觉得傅靖以那个笑很古怪,正要想明白,老师已经发下语文卷子了,“不要东张西望”老师说了一句,她赶紧拿出铅笔,埋头看试卷。

发完卷子,老师站到讲台上,慢慢地仔细地把题目要求念了一遍,又解释了一道,才让他们做题。

第一道题目是选正确的拼音,无波把“群”“您”“路”几个字错误的拼音划掉,留下正确的那个;第二道是看拼音写词语,无波念了念,写出“门口”“牛羊”“朋友”等十组词;第三题是组词……
无波写完了,往傅聚颍那边一看,小表哥正咬着笔头对着试卷皱眉呢,她看老师走到教室后面,“小——”旁边的傅靖以抬眼看了她一眼,她顿时闭了嘴,对他努努嘴,转头检查她的试卷,看自己有没有写错——忽然,无波明白了刚才那个古怪的感觉:题目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傅靖以写对了,那傅聚颍就不能写对,不然他就是“抄”了傅靖以的答案,可如果写错的答案,那就要不及格……

无波无比同情地回头,小表哥现在苦恼的样子,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觉得为难呢?还是纯粹不会做呢?以她的了解,是第二个吧……

考完试,无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理解跟傅聚颍说了,傅聚颍顿时气炸了:“什么!”他果然还没想到那一层,刚才还使出吃奶的劲儿去做题,万一真被他写对了,岂不是要学小狗叫?“那个家伙,别让我逮着……”

“也不能怪别人,”无波解释道,“小表哥,是你自己说要对答案的……”

傅聚颍一愣,羞恼得小脸涨红:“他使诈!”说着气呼呼地冲出教室找傅靖以去理论。

无波想了想,赶紧跑上楼去找大表哥,傅聚澜一听,觉着不好,肯定要打起来了。

“聚颍,怎么这么……好骗呢?”傅元森听着觉得奇怪,“平常不是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学校就呆了?”也不对,他不是当班长了?老师总不会让一个呆子当班长吧?

那是对手太厉害了!无波和傅聚澜不约而同地想着。

无波想的是,连外公都说他傅靖以的爷爷是个狡猾的人,他肯定也很狡猾,比狡猾,小表哥肯定比不过他。

傅聚澜想的是,慧极必伤,傅靖以聪颖,但体弱多病,相比之下,他还是宁愿自己的弟弟笨一点好。

傅聚澜很快找到了傅聚颍,傅聚颍见到大哥,立刻指着无波大叫:“你打小报告!以后我不跟你玩了!”

“哼!”无波躲在大表哥后面,探出脑袋做了个鬼脸,“谁理你啊,你不跟我玩,那……早上不要再来我们家啦!”

傅聚颍又是一气,正要回嘴,傅聚澜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温和道:“看你,做哥哥的,怎么能跟妹妹吵架?”

傅聚颍委屈地低下头不说话,傅聚澜揽过他的肩膀,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你还不听,你又被同桌捉弄了?”傅聚颍头低得更低了。

“打赌都不会,哪有人打赌只赌自己,不赌别人的?”傅聚澜慢慢说道,“你抄了他的,你就学小狗叫?你不抄呢?他怎么样?”

“我没抄。”傅聚颍喃喃道。

傅聚澜拍了他脑袋一下:“如果反过来,你没抄他的,他抄你的呢?到时候答案一样,还是你学小狗叫。”

傅聚颍一听,如同被雷劈到一般,傻掉了,他……他刚才只顾着不看傅靖以那边,没注意他有没有看过来……

“你说你傻不傻?”傅聚澜最后说道。

“傻!”无波大声地回答,“小表哥好傻!”傅聚颍狠狠瞪她一眼,她也瞪回来,然后咯咯大笑。

“哥,那……那怎么办?”下午还有算数考试呢?傅聚颍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大哥。

傅聚澜微微一笑,看向无波,无波不解地看回来。

下午考试,傅聚颍找老师,要求跟无波换位置考试,理由是无波感冒了,那个位置吹风,老师没多想,同意了,于是这家伙就当着傅靖以的面一脸“看你怎么办”的表情拿着笔盒去了无波的位置。

无波顿时觉得傅聚颍很活该,小表哥,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现在这样子人家才不喜欢你吗?

“换位置,你们怕了?”傅靖以略微失望,但嘴上仍是不饶人。

“我干嘛怕?”跟他打赌的又不是她,“先说哦,你别抄我的,不然你就是小狗!”无波先下手为强。

“谁是小狗还不一定呢。”

“对的答案都一样,都对了,就分不出来。”无波提醒他。

傅靖以摇摇头,一脸神秘道:“说了不一定。”

无波懒得理他,拿了卷子,埋头做题,她做了大半,旁边的人捅了捅她的胳膊,“我做完了。”无波不知道他干嘛要跟她说这个,不理他,继续做自己的。

回家的路上无波说起这个事,傅聚澜笑,说:“小无波,你也中招了,怎么办好?”

“中招了?”无波紧张起来,两只小手在胸前胡乱摩挲,结结巴巴道,“中什么招?都不疼啊……也没吐血……谁打的?”

傅聚澜一愣,低低地笑起来,老四爷晚上都让她看武侠片吗?

傅聚澜笑了很久才跟无波说那个中招是什么意思:如果两个人都考对了,傅靖以先做完,那抄的人就只能是后做完的她了。

“傅靖以真狡猾!”无波再一次说道。

“狡猾,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傅聚澜心血来潮问道。

“知道,知道!”无波扬起小脑袋道,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划了划,字写得歪歪斜斜的,傅聚澜还是看出确实是“狡猾”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