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买这个,怎么能出来?”傅靖以抱怨道,“快点走,回去晚了我家老头回来了就有得烦了。”

原来傅明俭就住在江南中学旁边的小区里,走几分钟就到了,傅靖以带着无波很快就回到家,开了门,傅清栋和傅成芳正看着电视呢。

“去楼下的商店怎么要这么久?”傅清栋随意一瞄,然后吓一跳,“咦?原来是无波啊……”他还以为孙子出去走一圈就带回个女朋友呢。

“无波怎么过来了?”傅成芳赶紧起来招呼,“快过来坐,我给你削个苹果。”

无波笑笑,看着傅靖以:“好啊。”

“我爸呢,回来没?”

“没呢,找他有事?”

“哦,没回来更好,”傅靖以顺手截了傅成芳递给无波的苹果,咬了一口,“以后江无波晚上会过来睡觉。”

“噗!”傅清栋喷茶了,什么?该不是会他想的那样吧?他和傅成芳面面相觑。

“啊,原来是这样!”无波恍然大悟,这里到学校不过几分钟,来回耽误不了什么时间,的确是个好办法,她佩服地朝傅靖以看去。

“行了,进来吧,电脑没关呢。”傅靖以顺手拿了一个苹果丢给无波。

难题解决了,无波一下子轻松起来,接过苹果乐呵呵地跟着傅靖以进了房间,压根没注意到傅清栋和傅成芳两人的一脸震惊,直到门关上了,两人才回过神来。

“爸,这、这不好吧。”傅成芳话都说不好了。

傅清栋清清嗓子:“别乱想,我看还是去问清楚再说。”虽说傅靖以的那句话让人浮想联翩,可他还是相信两个孩子不会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来。

“那……您去问?”傅成芳试探道,不是她不想管事,实在是靖以那孩子太有主见了,她去问估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清栋也犹豫起来,傅靖以来到这个家这么多年,他已经摸索出一套适合他和傅靖以的相处之道,如果去试探,无疑是有悖于他给自己规定的原则,他不想伤害傅靖以对他的信任,可要是有个万一,他的不闻不问又会是一种纵容,将来出的麻烦更大。问,不行,不问,更不行,养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幸好傅明俭不多久回来了,傅成芳赶紧把情况跟他说了,让他去敲门看看,在傅靖以面前一向是他唱白脸的,这事只有他做最合适了。

“你们简直是胡闹!”傅明俭脸色很不好,任谁听到自己才十三岁的儿子带女孩子回家过夜都会高兴不起来的,尽管那个女孩子的品行好得有目共睹,他赶快走过去,先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任何动静也没有,他心一沉,立刻打开门。

一个躺床上看书,一个趴在地上铺好的竹席上玩电脑,两双黑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过来,傅明俭一顿,问:“我要煮宵夜,你们谁要吃?”

“伯伯,你回来了。”无波赶紧打招呼道,“我就不吃了,傅靖以你要吃吗?”

傅靖以想了一下,问:“你要煮什么?”

傅明俭嘴角抽了抽,说:“面条。”

“不吃。”

傅明俭没再说什么,他留了心眼,走时没把门关上,他坐到沙发的这头来看电视刚好可以瞄到傅靖以的房间。

无波关了电脑,转过来对傅靖以说道:“看来我以前的印象有点偏差,你爸他挺关心你的嘛。”

“是‘挺’关心的……”傅明俭进来问要不要吃宵夜的时候,傅靖以也挺惊讶的,可再一看傅明俭接下来的动作,他什么都明了了,再回头想想自己说过的话,好像确实有那么点不妥当,怪不得他们误会。

“好羡慕啊……”无波喃喃道,“我爸爸以前也是警察哦,不过我都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

傅靖以看着无波,心里一动,不动声色道:“你说,你爸跟我爸都是警察,你说我爸跟你爸熟不熟?”

无波神色一顿,急切地看过来。

“据说我老子的武功也很厉害,你要不要去请他指导指导,顺便再套个热乎问个话什么的?”

无波慢慢地笑了,说:“傅靖以,真的谢谢你。”他说他一周就回家住两个晚上,平常她可以过来住,解决了她的大问题不说,他还出法子让她多了解她爸的事,她真的觉得很感激。

“感激就不用了,”傅靖以懒洋洋地翻了一页,“赶紧把我的化学作业做完就好。”他今晚没回学校就是因为想起好几科作业没完成,老师肯定要唠叨,他干脆请了“病假”,等做完再回去,现在有人代劳,更合他心意了。

无波默默地收回心里的感激,跟傅靖以谈感情,伤身呐。

傅靖以将书往床上一放,叫上无波一起出去跟傅明俭说了无波的事,傅明俭这才明白无波为什么会跟着傅靖以回来,傅家镇的人最喜欢肯吃苦的孩子,傅靖以身体不适合练功,他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现在有一个孩子主动要他指教,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他虽然和无波接触得不多,可从父亲和妻子的口中多次听到对无波的称赞,他对无波的印象挺好的,于是他不用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无波喜笑颜开地道了声谢,然后欢天喜地给傅靖以做作业。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无波离开后,傅明俭沉下脸对傅靖以说道。

“我打什么主意,”傅靖以眉一挑,“等你跟她过了手就知道了。”相信以傅明俭的眼力不会看不出无波目前的问题,这种外发锐气的问题他最了解不过了,自然有办法能把无波教过来。

傅靖以说完就回房,傅明俭和傅清栋对视了一眼,傅明俭清清嗓子,说:“傅靖以,你今晚……就跟你爷爷睡一张床吧,女孩子不好睡地铺,你把床让给无波。”

说得好!傅清栋对儿子使了个赞许的眼神。

哪知傅靖以直接拒绝:“才不要,你晚上打呼噜,我睡不着。”

“谁说我晚上打呼噜了?”

“还用谁说?”傅靖以淡淡一眼扫了过来,“一听就知道了,呼吸浊重急促,晚上肯定要打呼噜。”

傅清栋顿时无话可说,这本事还是他交给傅靖以的,反被将了一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靖以进了房间,吧嗒一声关了房门。

妈呀,要是老四知道这件事,还不拿着菜刀上来找他拼命?

当晚注定是一个难眠夜——无波脑袋里带着一大串化学公式晕乎乎地趴在地板上睡着了,隔壁的房间里,三个大人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声响。

第二天早早地无波就回学校了,她还不忘给傅聚颍带了早点,傅聚颍正常时间来小空地练功时,无波已经开始打第三套拳了,额上全是密密的汗水,他很惊讶:“咦,不怕吵到你那个舍友了?”

“不是哦,我没吵她,”无波笑眯眯地摇摇头,“傅靖以家就在旁边,几分钟就到,我昨晚去他那里睡的。”

傅聚颍顿时脑细胞短缺,不明白无波的话是什么意思,傻傻地看着她,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该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吧?

无波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傅聚颍这才确定他想歪了,安下心来想想,这法子还真不错,解决了无波的难题不说,更重要的是能得到傅明俭的指点。无波可能不知道,他从小进武馆,上一辈的武术能手他都知道,傅明俭就是其中一个,据说是傅元行的师兄,武功只高不低,

傅明俭对无波来说绝对是莫大的好处,他都忍不住羡慕起无波的好运来了,不过他也知道他沾不上这种好事,还是闷头苦练更实在。

无波做了早操后先会宿舍洗了把脸才上教室,陈玉婷一脸神秘地凑过来,小声问她昨晚去哪里了。

无波便说她回家住了,这个借口简单又真实,反正又没人会去查她是不是真的回家了,至于班主任那里,她压根就没打算告诉他。

下午的时候,无波找了个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傅清庭,傅清庭早就知道了,原来傅清栋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说了这事,生气是难免的,可更多的是无奈,遇到这样的事无波竟然没事先跟他商量,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错怪无波了,无波本意是不想让他操心,谁料到傅靖以竟然提出了这个建议,她都来不及跟他商量呢。
作者有话要说:四川加油,雅安加油~

 


58 打击

于是,无波开始了她爬墙的高中生涯,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跟傅聚颍练上一个小时,然后轻车熟路地翻出去。起初她都要敲门等傅成芳来开门,没几天傅成芳就给了她一根钥匙,随她出入,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

傅明俭本来只是抱着随便教两手的心态来教无波,可看过无波的身手后,他立刻改变想法,这时他终于明白傅靖以为什么要让他来教无波了,忍不住暗暗骂了傅靖以一句,竟然连老子也设计。

无波现在这种状态,傅明俭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自己的气就是如此,静时如激光亮眼,动时如利剑出鞘,锐气逼人,可他这是职业使然,在多年与敌人斗智斗勇的实战中激发出来的杀气,有时候不用动手,光这种气势就可以把敌人震慑住。

可无波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根基都没打稳,怎么会有这样的锐气呢?若不及时让她改变这种气,她的根基就要受损了。傅家镇的武功教学一向循序渐进,无波锐气外发显然是因为别的原因,傅明俭去没有追问无波原因,在他看来,不管原因为何,只要让无波明白她真正的处境就好了。

傅明俭的想法很简单,无波狠一倍,他就比她狠两倍,她狠两倍,他就比她狠四倍……一直强势压制着她,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让她有如泰山压顶的绝望之感。这可以称得上是以毒攻毒,他不用多猜都可以猜到无波是因为畏惧才会产生这样的气,那他就让她更畏惧,攻破她的心防,打坏她的心境,再引导她重塑心境。

傅明俭丝毫不担心会坏了无波的心境,因为傅家镇出来的人都不是孬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味的硬碰硬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穷极思变,无波应该会另谋他计的。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波特别难熬,她从来没在指导拳下如此狼狈,一个苦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她实在是太惨了。傅明俭跟她以往接触的长辈太不同了,傅元行跟她喂招时,都是用招式引导她打出适当的应招,让她在出招的过程中加深见招拆招应招的能力,因此有时候会不断地使出同一招,让她用不同的招式来应付,以期找到最适合她自己的方式。可傅明俭完全不是这样,他的指导拳又快又急,还不吝下重手,无波根本就只要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每天鼻青脸肿地睡下,第二天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弄得黄成良还以为是宿舍集体排挤事件,把无波宿舍的其他人每个人都叫到办公室敲打一番。

傅聚澜看着无波脸上的淤青特别刺眼,他心疼得要命,拉着无波不让她翻墙了,“我们又不欠他什么,干嘛要去受这样的气,不去了!”

无波非要去不可,她心里冒着气呢,哪里肯服输,现在接不了招是她不够厉害,她就不相信她一直接不上招。

傅聚颍知道无波平时很随和,可真执拗起来谁也说不动,只能长叹一声,婉劝她不要操之过急。

无波嘴角抽了抽,能不急吗?天天挨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她咬咬牙,用力地翻过了墙。

无波的毅力激发了傅明俭内心的欢喜,他的欢喜跟别人不太一样,他越是欣赏某个人就越想蹂躏那个人,无波吃的苦越多了。

在门边偷看的傅清栋越看越心惊,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跳出来给儿子几个耳光,对这么小的姑娘下这么狠的手,你是禽兽吗?可看无波如小强般又跳上来挨揍,他又忍下了,然后去给无波准备药膏,心里祈祷着老四哥最好马上老花眼,看不到无波的这些伤,不要来找他算账。

这么明显的伤,傅清庭又岂会看不出来?可他还是忍下了心中的疼惜和怒火,因为傅明俭找他谈过,他深知傅明俭此举对无波的发展十分重要,所以他极力劝下了傅明心,不让她去跟无波谈话,假装没看到无波的伤势。

其实无波受的都是小伤,加上傅清栋每天及时的上药,过两天就消肿了,只是刚消肿新的伤又来了,才会看起来一直没有好,实际上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点难看罢了。

傅靖以看到无波脸上、手上的上,忍不住哇了一声,这些伤已经快一个多月了,他对他老子的认识又加深了不少。

“怎么样?还没受够虐啊?”他好心地问道。

“别提了……”无波很是沮丧,“太打击了!”她跟傅明俭过招以来都差不多一个半月了,她居然连一招都没接到!经过夏令营之事后,她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决胜的窍门,动作比之前快了,连气势都盛锐了,实力应该比之前高了不少猜对,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在傅明俭手底下讨到一招半式呢?难道傅明俭的实力比傅元行高很多?她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据她的了解,傅元性的武功在他那一辈中绝对是可以排得上名号的,她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哪里想错了,难道……难道傅元行之前并没有展露过他的真正实力?她的心一沉。

这好比一条山鱼顺着溪水游到大江中,便以为自己到了大海一样,无波此时的思绪很乱。

思绪乱的后果直接就反映在她的行动上,她第一场比赛就输了,输得很不应该。

傅家镇经过上次的比赛后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后又经过不断的切磋交流,又赶上了省里大力提倡传统民间文化传承的好时期,在省武协的组织下,直接在省武协里开设了一个傅家镇特别小组,开始参加大大小小的武术比赛,真可谓一鸣惊人。

尽管没在镇上读书,可有比赛需要高中生参加时,无波和傅聚颍都会请假去参加,这次他们参加的是与外省的交流赛,该省自古出武才,很值得一会。

无波参加的是掌法的比试,对方比之前她遇到的对手更厉害些,她一上去就先发制人,对方也不赖,见招拆招,应对得很从容,两人陷入胶合,可到后面无波发现自己在对方猛烈的攻势面前却始终有心无力,动作总是会时不时地迟疑,最后惜败。

这场的裁判见过无波,心里很是惋惜,跟之前耀眼的比赛相比,无波这场实在是勉强为之,可惜了。

傅元行看完了整场比赛,无波下场后照例过来听总结,可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拍拍无波的肩膀。

无波难受得想哭,这种程度她应该能很轻松地赢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他人见状也不好过来安慰,傅聚颍赢了比赛的好心情更是直接没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导,只能默默地跟在无波后面,然后对傅柳昔使眼色,女孩子之间应该更好说话吧。

傅柳昔挠挠头,走过来,搂着无波的肩膀,说:“你下午没比赛了吧?刚好,跟我去逛街吧,我听说省城的衣服比镇上好太多了,又便宜又漂亮,一起去看看吧。”

无波看着傅柳昔的笑容,又看看傅聚颍的关心,慢慢嗯了一声。

傅聚颍松了一口,偷偷对傅柳昔竖起了大拇指。

逛街确实能让无波暂时忘记之前的烦心事,因为其他人听说她俩要去买衣服,哗啦一群都闹着要跟去,然后大家就浩浩荡荡地去扫街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生热闹得简直没话说,无波被傅柳昔拉着看这个试那个,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忘却只是短暂的,回来后无波更是发了狠地去练功,自然傅明俭还是没让她讨到什么便宜,她忍不住抱怨道:“伯伯,我是不是很弱啊?”

傅明俭沉默了会儿才说:“要看相对谁来说了,相对于大部分人,你已经很厉害了,相对我嘛,还有点距离。”

“那我是不是真的不能赢过你吗?”她又追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傅明俭没有正面回答,其实他大可以直接跟无波说道理,或者是将他这么多年来的体会跟无波分享,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让无波在战斗中领悟,那样更直接更有效,大道理谁没听过,可真正记得牢的往往是自己吃过亏悟出来道理。

无波越发颓丧,练武的心思都淡了几分,傅明俭便打电话给傅清庭让他带无波回家住几天。

听说了这件事后,傅靖以好奇地问傅明俭:“怎么,你突然发善心了?”

傅明俭怒瞪了一眼:“你懂什么?”现在无波的心境已经开始松动了,他这是要一剂下猛药,一举将她的心境打碎,跟外人交手输了无波最多有些沮丧,可要是被往常的手下败将打败,那她绝对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想到这里,他看了傅靖以一眼,吩咐道:“这周你也跟着一起回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跟以前的同伴交手。”

傅靖以没说话。

“这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是么?”傅明俭深深地看着傅靖以,道,“老实说,你对江无波这么好,真让我惊讶。”

傅靖以扯了个无意味的笑,说:“不过是一分还一分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婚姻学,真的是一门复杂的学科。


59 迷茫

比赛输掉了,在这个当口,无波实在没什么脸面回傅家镇,可傅清庭说让她回家帮忙收拾东西,她拒绝不了,只能跟着回去了。

回到了家里,除了特殊人员,没有天大的理由,所有未成年人必须去武馆练功,无波也不例外,当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跨进武馆,所有人转头看过来她,她心里顿时一沉,总觉得大家的眼光很严厉,她低下头,赶紧走到自己往常的位置上。

傅元行很快收回了目光,继续讲解着今日的练功要点,分解演示了几遍后,一挥手让大家自主练习,他不动声色地指导着学生的动作,慢慢地往无波这边走来。

无波老早就提防着了,见到傅元行靠近了,脖子一缩,脸上露出怯意来。

傅元行内心叹息,傅明俭也给他打过电话,他满心纠结,若是真按照傅明俭的想法,那无波肯定倍受打击,他实在不忍心再给无波增加压力,一时间犹豫了。

傅靖以一看傅元行的样子就知道指望不上,他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很快就打上了傅聚颍的主意。

傅聚颍是最好的人选了,因为他每天都跟无波一起练功,他提出比武不算突兀,而且两个人很了解彼此的深浅,虽然外人看来两个人功力相当,可傅靖以很肯定无波心中有战胜傅聚颍的自信,若两人真的对上了,而无波输了,既不会改变别人对无波的看法,又能达到傅明俭的目的,一举两得。

傅靖以考虑再三,散馆时往傅聚颍那边多看了两眼,傅聚颍一愣,跟了出去。

“干嘛?”

“明天你跟她打一场,别的要求没有,只要赢了她就好了。”傅靖以开门见山道。

他没有直接说无波的名字,傅聚颍也没问是谁,他俩之间能说的人,就只有无波一个了:“理由?”他可不认为傅靖以是闲着无聊没事找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傅靖以要捉弄无波,从不假人手。

傅聚颍与无波都参加了夏令营,他跟无波一样受到了影响,不过他没有独自一人行走野外谋求生机的经历,那种偏执并不是很深,因此傅靖以没有说出真实的意图,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掌上游戏机。

傅聚颍眼前一亮:“你要……借给我?”

借?太没志气了,傅靖以翻了个白眼:“送给你了。”

傅聚颍眼前就只剩下游戏机了,什么怀疑什么拒绝的想法无影无踪,这会儿就算让傅靖以打一顿他都不在意了,更别说要跟无波打一架,打一百架都没问题。

傅靖以没想到傅聚颍竟然这么容易满足,他还有好几个手段没拿出来呢,他好气又好笑地提醒道:“明天记得一定要赢了她,不然我就收回游戏机了。”

“知道了,真啰嗦。”

第二天老师讲完课,傅聚颍马上走到无波面前,提出要比武,无波没有多想,答应了。

“是来真的哦。”傅聚颍一脸郑重其事。

无波愣了一下,表情也跟着认真起来:“好,来真的。”

两人走到比武区域,并没引起多少人注意,这事儿太常见了,可傅元行还是第一时间关注到了,他大有深意地看向傅靖以,傅靖以对他笑了笑,拿出了摄像机开始操作,傅元行心里立刻亮起两个字:好狠!

傅聚颍知道他没有稳赢无波的把握,想要赢,必须扬长避短。比速度,无波也很快,而且还比他灵活,比果断,无波动作间早就没有拖泥带水,只会比他更生猛,他胜就胜在他的力量比无波大,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开始就使出重拳,强劲的冲力让无波硬抗不住,连连后退。

这是真的来真的?无波后腿一撑,止住退势,眼睛发出坚毅的目光,毫不退让地冲上去冲击傅聚颍,她力气不如傅聚颍大,所以她不指望一击即中,而且灵活地在几个关键部位连续攻击,一触即离,连绵不绝,企图给傅聚颍暴雨密集地打击,让他产生防守漏洞。

傅聚颍自然清楚无波的意图,他早就想到了对策,不管无波多快的击打,多密的冲击,再痛再麻他都要咬着牙挡下来,不能疏漏,一次都不能,死死封住无波的进攻,他皮糙肉厚,挨几下打算不了什么,一旦无波出现颓势,就是他反击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