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已经败露,谷秋山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其实这事也不是非瞒着寇部长不可,只是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他们陛下突然苏醒过来,而且身体机能完全和正常人无异!
他既欢喜又心疼,自然希望他们陛下能够快快活活地过日子。
寇部长和他们陛下本来就没有感情,就算知道他们陛下现在的身份,应该也不会逼着他们陛下恢复“皇帝”身份才是。
也许寇部长比谁都不愿意有个“皇帝”来碍手碍脚!
谷秋山冷静下来,说得更加顺溜,根本没注意到寇部长的脸色越来越可怕。
等他说完了,才意识到周围的温度已经降到冰点。
寇部长说:“你是说,陛下用的名字叫‘容瑾’?”
谷秋山不明所以,据实以告:“是的,陛下用的是这个名字,您应该已经见过陛下了。”
是啊,他已经见过这位陛下了,还该死地被这位陛下吸引住,匆匆赶回来准备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而这位陛下明知道他们之间有这种关系,却从未提起过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他发现不对劲,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解除婚约?!
寇部长怒火中烧。
这该死的混蛋!
寇部长怒极反笑:“是,我是已经见过陛下。”他看了眼床上那被废了一只手的“皇帝陛下”,神情冰冷阴郁,“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您和陛下准备一直瞒着我吗?”
谷秋山语塞。
他说:“陛下他年纪还小,从来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我答应陛下让陛下好好玩几年——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您,是我的失误,请您不要迁怒于陛下。”谷秋山把所有事都揽上身,“陛下他什么都不懂。”
寇部长说:“您可真是忠心耿耿。”
那混蛋怎么会什么都不懂?那混蛋会厨艺,懂医学,还能弹琴,爬上他的床时也热情又主动——
寇部长忍不住怀疑,那混蛋是不是故意勾引他,让他回来解除婚姻关系,然后高高兴兴地恢复自由之身甩开他走人!
寇部长脸色奇差,冷声说:“我给您的那一份离婚协议作废。”
谷秋山说:“但——”
寇部长说:“既然陛下已经醒了,要谈离婚协议自然是我亲自和陛下谈。”他看着谷秋山,“您先不要和陛下提起这件事,我回去后会马上找他。”
谷秋山有些为难:“这——”他还想和姬瑾荣通通气,免得姬瑾荣毫无准备。
寇部长说:“请您记住,我不能容忍恶意的欺骗。如果连解释都是你们对好口供的谎言,那么你们在我这里的信誉将会变为负值——协议上的赔偿条件一个都不会再有。”
事实上整个协议都不会再有!
寇部长面色沉沉。
谷秋山见寇部长真的生气了,只能答应下来。他忍不住为姬瑾荣解释:“陛下他‘沉睡’了二十三年,刚刚接触外面的一切,什么都觉得新鲜——请您相信我,陛下并不是故意欺骗您的,陛下他是个非常乖的孩子。”
寇部长并不认同谷秋山的话:“他已经二十三岁,不是个孩子。”
谷秋山只能亲自送寇部长出门。
寇部长正要上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转过头,开口问:“我记得陛下并没有妹妹,”寇部长的心情很不美妙,“梅莎莎是谁?”
谷秋山没想到寇部长连梅莎莎都记得。
他说:“莎莎是我收养的孩子,这十几年来也帮我守着陛下。陛下和她感情很好——”
寇部长心底的怒火又“噌”地一下烧了起来。
姬瑾荣和梅莎莎相处时的亲昵在他脑海中闪过。
该死的妹妹!
该死的感情很好!
寇部长坐上来时的悬浮车,回到了A区。这时已经是傍晚,姬瑾荣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寇部长找到姬瑾荣的住处,扑了个空,他用“伴侣”身份验证,打开了姬瑾荣的房门。
寇部长走进屋,面沉如水地观察着小小的“员工宿舍”。即使不曾享受过身为“皇帝陛下”的特权,这住处未免也太简陋了些,姬瑾荣却住了好一段时间。
寇部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嗅见了屋内那属于姬瑾荣的气息。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悸动又开始冒头,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需要再讶异——
寇部长闭上眼睛,让那美好的气息将自己彻底包围。
等那家伙回来,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一下——
让他再也不敢骗他。
寇部长有些疲惫,靠着沙发休息,不知不觉进入了梦想。
姬瑾荣回来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沙发上的“睡美人”。
他呆了呆,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沙发上的寇部长听到动静睁开眼,姬瑾荣才猛地回神,吃惊地问:“您怎么会在这里?”
寇部长没有回答,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姬瑾荣想起寇部长那晚的疲惫和痛苦,抛开了疑问关心起寇部长的身体:“是不是又头疼了?我再去给你煮碗安神汤!”他把手里的雨伞放下,走进厨房穿上围裙忙活起来。
寇部长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怒气突然全都烟消云散。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他唯一的亲人,正剩下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妹妹寇可可。
姬瑾荣虽然隐瞒了身份,可对他却是真的关心。那天晚上他会在姬瑾荣面前放下戒心,正是因为姬瑾荣眼底那丝毫不曾作伪的关心和担忧。
这样的姬瑾荣,莫名地令他感到安心。
寇部长的视线追随着姬瑾荣的动作,久久没有挪开。
姬瑾荣端着安神汤出来时,寇部长才收回视线。
姬瑾荣大胆地坐到沙发边上抬起手摸寇部长的脑袋,笑眯眯地说:“这次知道来找我了,孺子可教!”
寇部长没有斥喝他越界的动作。
他端起安神汤一口饮尽。
姬瑾荣觉得寇部长冷峻的侧脸特别帅气。
他问:“好喝吗?”
寇部长钢铁般的手臂伸了出来,将姬瑾荣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太瘦了点。
寇部长掂了掂,才注视着姬瑾荣近在咫尺的眼睛:“你也尝尝不就知道好不好喝?”
姬瑾荣眨巴一下眼睛,说:“可是我已经全装给您了。”
寇部长说:“我嘴巴里应该还有他的味道。”
姬瑾荣感觉寇部长唇边那一丝笑意完全是在勾引自己!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撩人了!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缓缓地吞咽了两下,伸出手搂住寇部长的脖子:“所以您是让我尝您的嘴巴吗?”
寇部长凑近了一些,目光更加幽邃,手臂紧紧环扣着姬瑾荣的腰,让他只能偎在自己怀里。
姬瑾荣小心脏怦怦直跳,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当下就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寇部长很享受姬瑾荣的主动。
在姬瑾荣吻得气息紊乱,想要停下来喘气时,寇部长才反客为主地把姬瑾荣压在沙发上,狠狠地堵住姬瑾荣的嘴巴,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等姬瑾荣回过神来,已经被抱起来进了房间。
姬瑾荣睁大眼,想要开口说话,却又被寇部长吻上了微张的唇。
姬瑾荣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寇部长就将他剥得干干净净,由里到外地吃干抹净。
直到天色微亮,他才终于被放过,获得了合眼休息的许可。
姬瑾荣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无力地依偎在寇部长怀里。
察觉寇部长的手再次环上自己的腰时,姬瑾荣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哀求般往寇部长怀里缩了缩。
寇部长的战斗力太可怕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看到姬瑾荣跟只可怜的猫咪一样窝在自己怀里,寇部长没有再化身禽兽,只是把姬瑾荣抱得更紧,让他靠着自己补眠。
寇部长一点都不急着盘问。
反正他已经让助理把这两天的行程都往后挪,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和这家伙好好“开诚布公”。
寇部长搂着姬瑾荣睡了一觉,直到早上八九点才再次醒来。
他也不管姬瑾荣醒没醒,直接抱起姬瑾荣走进浴室,把姬瑾荣搂进浴缸里泡澡。
姬瑾荣睡眼惺忪。
感觉全身浸泡在温热的热水里,姬瑾荣的意识慢慢回笼。昨晚发生的一切令他呆滞在寇部长怀里,直至寇部长的手再次活动起来,他才猛然回神。
姬瑾荣艰难地开口:“您不是说绝对不会背叛您的婚姻吗?”
以这家伙昨晚的禽兽程度,那天那些义正辞严的拒绝听起来那么不可信!
姬瑾荣不提“婚姻”还好,姬瑾荣这么一提,寇部长已经消散的怒意又渐渐聚拢。
这混蛋到现在还想装傻骗他!
寇部长把姬瑾荣困在怀里,说出令姬瑾荣瞠目结舌的理由:“你的身体很吸引我,“昨晚也证明了我们在这方面很契合。我和陛下的婚姻有名无实,相信他不会介意我在外面养个情人。”
寇部长吻咬姬瑾荣的耳朵,气息喷在姬瑾荣颈边,像在表明他口里的“情人”指的就是姬瑾荣。
姬瑾荣:“…”
这种被当成玩物和泄欲工具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他忍不住问:“那除了我之外,还有人的身体吸引你吗?”难道这家伙平时的正经模样都是假象,实际上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禽兽?
对上姬瑾荣那双满含怀疑的眼睛,寇部长气得笑了。他没有回答,而是吻住了姬瑾荣的唇,同时再一次侵占那昨晚已经享用过数次的身体。
直至姬瑾荣只能像溺水一样瘫软地靠在自己怀里,寇部长才边亲着他的唇边故意说:“你看我像是生手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这家伙在这方面如果是生手的话就没有人是“熟手”了!
姬瑾荣浑身发冷。
只要一想到这家伙和别人做过这种事,姬瑾荣就想把这家伙大卸八块扔去喂狗,噢,先剁掉他那打桩机似的小叽叽…
想起昨晚他们做得有多“激烈”,姬瑾荣耳朵红透了,咬牙骂道:“我才不要当你的情人!”
寇部长被姬瑾荣气愤的“拒绝”气得笑了。
这家伙还要骗他到什么时候?寇部长环着姬瑾荣的腰,撂下威胁般的“狠话”:“记得我是什么人吗?只要我想,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只能像现在这样用嘴喊喊不要,喊完还是乖乖躺下任我摆布。”
姬瑾荣突然有点痛恨这具身体。
要是换成以前,他可以一个火球把这家伙烧成焦炭!他生气了:“没想到你是这种禽兽!唔——”
寇部长抱着姬瑾荣在浴室里折腾到十点,才让姬瑾荣重新躺回床上。
姬瑾荣已经完全没了脾气,生怕自己再说一句话又会让寇部长有借口“卷土重来”。
好想剁掉这家伙的小叽叽。
姬瑾荣的目光往下挪,定在“剁除目标”上。
寇部长丝毫没有平时的正经,语带调侃:“才分开一下,你又开始想它了吗?”
姬瑾荣气得涨红了脸,张嘴在寇部长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寇部长闷笑出声,心里的怒火又被彻底驱散。
他的陛下真是太可爱了,让他永远都没法真正生他的气——更别提真正去教训他。
寇部长说:“好了,我要起来了。”他轻轻地把姬瑾荣放到床上,亲了亲姬瑾荣的额头。看到姬瑾荣眼底的青影,寇部长知道自己昨晚的情不自禁确实把姬瑾荣折腾狠了。
可在知道他们之间再名正言顺不过之后,他怎么可能忍耐得了?早在这家伙不怕死地来撩拨他时,他就很想把这家伙就地正法!
寇部长见姬瑾荣闭着眼装死,故意说:“中午和人约好了。”
姬瑾荣听到这句话后猛地睁眼。他窝在被子里听着寇部长换衣服的动静,等寇部长穿得差不多了,他才伸出颗脑袋观察着正在系领带的寇部长。
这家伙打扮得比平时更正式!
姬瑾荣坐了起来:“就是那天早上和那个叶清原约好的吗?”
寇部长挑了挑眉,俯身在姬瑾荣含着怒气的眉间亲了一记。
姬瑾荣被他亲得更生气了,这家伙这样对他亲来亲去的,是已经开始把他当“情人”来哄吗?下了他的床,又跑去和别人吃饭——还是个“秘密”买了戒指要向他表白的家伙!
寇部长很喜欢姬瑾荣生气的模样。
回想起过去二十三年姬瑾荣都躺在床上昏睡,不会说话、不会哭、不会笑,不会高兴、不会生气、不会难过——寇部长的心脏骤然缩起。
那个时候,“皇帝陛下”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他对他从无怜悯,更没有怜惜,定时去“陪伴”也只是例行公事。可现在想到姬瑾荣当时那苍白削瘦的模样,寇部长却控制不住地心疼。
这种心疼异常熟悉。
就好像很多辈子以前曾经经历过。
所以,即使姬瑾荣是在生气,他也觉得高兴。
这种喜悦有些莫名,可却确确实实存在。
寇部长张手将姬瑾荣抱在怀里。
这是他的陛下…
他的陛下还那么小…
这两句话出现在脑海,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
寇部长收紧手臂,把姬瑾荣整个人困在自己怀里,问道:“你不喜欢我去赴约?”
姬瑾荣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使劲挣脱寇部长的怀抱,一声不吭地看着寇部长,神情有些严肃,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寇部长没有避开姬瑾荣的目光,而是趁势直追:“为什么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宝宝不开心,宝宝生气了!
部长大人:我的陛下现在会生气了,真好
陛下:…滚(╯‵□′)╯︵┻━┻
第74章 收服首席大臣(九)
都在床上滚到一块了,姬瑾荣觉得再瞒下去就是自己作死。他稍稍退离,不让自己覆笼在寇部长的影子下,才说:“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寇部长伸手整理他微微凌乱的头发,眼底有了些许笑意:“说吧。”
姬瑾荣说:“有些事你是有权利知道的。”他脸蛋绷得直直的,眼神异常认真,“我这个人很保守,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爱人。如果我的伴侣去找别的人,那么就算已经结婚了我也会和他解除婚姻关系。”
寇部长拿出平生最大的耐心,挑着眉说:“哦?这样啊。”
姬瑾荣又牙痒了,很想狠狠地咬寇部长两口!
他说:“对,就是这样。”
寇部长故作不解:“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结婚,你想和我解除婚约也解除不了啊。”
姬瑾荣正踌躇着该怎么坦白呢,听到寇部长这话后再也忍不住了,张嘴往寇部长脖子上可着劲咬了一口。
寇部长感觉脖子一疼,大概留下了挺深的牙印。他无奈地伸手抱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姬瑾荣:“陛下,和我说实话就这么难吗?”
姬瑾荣听到“陛下”两个字,浑身僵住,睁圆了眼,抬头望着寇部长。
望进了那双幽深又温柔的眼睛里。
姬瑾荣霎时全明白了。难怪这家伙昨晚兽性大发,难怪这家伙不再“忠于婚姻”,原来这家伙已经知道一切!
姬瑾荣有些发懵,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露了馅。他有点心虚,可又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的?”
寇部长言简意赅:“昨天,我去了趟E区。”
姬瑾荣没明白。
难道是谷叔把一切都告诉这家伙了?他没掩藏眼底的迷茫,直直地看着寇部长。
寇部长忍不住亲了亲姬瑾荣的眼睛。
姬瑾荣愣了愣,唯有闭上眼让寇部长往上亲。等他回过神来,寇部长已得寸进尺地亲上了他的唇,索要一个更亲密的吻。
直至亲得心满意足,寇部长才给姬瑾荣解释:“昨天我去找你的谷叔,”他把姬瑾荣抵在床上,亲吻他的嘴巴,“向他提出要和‘陛下’解除婚约。”
姬瑾荣呆住。
寇部长注视着呆愣的姬瑾荣,没忘记自己昨天知道一切时的火气。他说:“陛下,如果我没有发现床上躺着的不是你,我们恐怕已经解除婚约。”
姬瑾荣忍不住辩解:“谷叔肯定会告诉我…”
寇部长说:“谷叔告诉你,你就会阻止我做这种蠢事了吗?”
前天早上他当着姬瑾荣的面答应叶清原的邀约,姬瑾荣不是还老神在在地看着吗?哪怕这家伙早坦白一天,他都不会再做那种愚蠢的试探。
姬瑾荣反应过来,满脸严肃地坐直了,望着寇部长问起刚刚忽略了的重要问题:“你为什么突然要解除婚约?”
寇部长定定地看着他。
姬瑾荣被他看得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事。
直至姬瑾荣心虚地伸手环抱住寇部长的脖子,寇部长才淡淡开口:“我喜欢上一个人,不想他成为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被别人指责和贬低——所以我准备先结束有名无实的婚姻,再开始我和他感情。”
姬瑾荣越听越不踏实。
他没敢问“你喜欢上谁了”,如果寇部长真的是个表里如一的人的话,那寇部长昨晚的禽兽表现已经很好地说明一切。
果然,寇部长觑了他一眼,眼神带上了小小的刀子,手臂一收,让姬瑾荣贴紧自己:“结果呢,那个小混蛋一直在欺骗我、愚弄我、看我的笑话。你说我到底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小混蛋了呢?”
姬瑾荣只能说:“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
他可不想继续听寇部长控诉下去,否则他绝对会被迫签订各种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很惨很惨。
想到这里,姬瑾荣话说得越来越溜:“过去二十三年,我一直躺在床上,从来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你所熟知的,你所喜欢的,你所想要去做的,我统统一无所知,”他代入得很快,眼睛都微微地泛起了红意,“如果我突然对你说,我们两个人之间有婚姻关系,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明知道姬瑾荣很可能是装的,寇部长还是因为他泛红的眼眶而心疼不已。
他真的拿这个家伙毫无办法。
寇部长凑近亲了亲姬瑾荣微红的眼眶,叹着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姬瑾荣一醒来就以“皇帝陛下”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他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快地爱上他。
寇部长伸手抓住姬瑾荣的手掌,捏了捏他那有了薄茧的手指。
不久之前,这双手还虚软无力、骨瘦如柴,如今却已有了力气,可以拿起很多他想拿起的东西——来到他面前的,是个活生生的少年,会哭会笑会闹也会生气。
没有什么事能比着更令人开心。
寇部长说:“所以,陛下要和我一起去赴约吗?”
姬瑾荣见寇部长神色彻底缓和过来,马上明白自己的“红眼”方针非常奏效。听到寇部长这么问,姬瑾荣两眼一亮:“好啊!”
即使两个人已经开诚布公,他还是不太喜欢叶清原。事实上,他不喜欢任何插足在他们之间的家伙。
寇部长伸手将姬瑾荣从被窝里带了出来,亲自从衣柜取出衣物替姬瑾荣穿上。姬瑾荣虽然早已健健康康,偶尔却也挺喜欢这种“穿衣情趣”,怪怪地任由寇部长摆布。
寇部长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也太美妙了,不久以前他们还是相见不识的陌生人,如今却已经成为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寇部长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他想每天替这小混蛋穿衣服,每天把每一口饭菜喂到这小混蛋嘴巴里,把这家伙养得白白胖胖舒舒坦坦,一步都不离开自己身边。
寇部长说:“我的陛下,”他莫名地喜欢这个称呼,“为什么只过了短短小半个月,我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你,更舍不得生你的气、舍不得给你半点小教训——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就对我下了魔咒?”
姬瑾荣一愣,微微踮脚搂紧寇部长的脖子说:“才不是。”
寇部长正要亲吻那凑到眼前来的发顶,却听怀里的姬瑾荣闷声说:“是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上上上上辈子,上上上上上辈子…”
寇部长听到姬瑾荣的话,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泛滥成灾,洪流般的感情蓦然在心底奔流,几乎将他完全淹没。他感觉脑袋里有一堵墙,无数记忆在墙的另一边使劲冲撞着它,却怎么都冲不住来。
可是即使想不起一切,他的心却依然柔软得像是要化开。
寇部长说:“没错,可能我上上上上上辈子就被你吸引住了,所以才会那么快被你套牢。”
姬瑾荣笑了起来。
他觉得随着他们经历的世界越来越多,他们之间变得越来越肉麻了。但,他还挺喜欢这种肉麻的。
姬瑾荣环抱着寇部长,轻轻亲上寇部长的嘴巴。
等两个人都亲够了,饭点都快过去了。寇部长向姬瑾荣解释:“我会答应叶清原的邀约,是想借这个机会和他说清楚。我以前以为只要不回应、不给他希望,他就会知难而退,不再抱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我忘记了可可,”他语气认真,意在打消姬瑾荣的一切怀疑,“我不给他希望,可可却会给他。他可能认为只要得到了可可的认可,我就会接受他——毕竟我只有可可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