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回来时没见到陆小华人,以为陆小华阳奉阴违,脸色很不好。
管家眼尖地看见了老板,连忙迎上去说:“思齐,今晚小华下厨。”
老板说:“他又干了什么坏事?”在老板眼里,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问题!
管家脸皮抽了抽,说:“没有,小华下午没课,都乖乖呆在家里。”说完后他才补充,“倒是下午夫人来了一趟。”
老板说:“别跟我提她。”
管家正烦恼着该据实以告还是该帮陆小华掩护掩护呢,一听这话如蒙大赦,立刻说:“我去看看小华忙完没有。”
老板还以为管家会跟平时一样顽固又执着地汇报具体情况,看到管家头也不回地走了,脸色变得更不好。
管家的胳膊越来越往陆小华那边拐了!
陆小华很快就跟管家一起把菜端出来,两个人动作整齐划一,默契非凡。
老板脸色非常阴沉。
陆小华给老板盛了一大碗饭,还积极地把椅子往老板那边挪。
老板说:“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陆小华笑容灿烂:“没打什么鬼主意啊,今天咱妈来了,跟我说了几个你喜欢的菜,正好我也会烧,就手痒地给你做了。”话是这么说,他的筷子动得却比老板快。
瞅到老板不动手,陆小华也知道自己态度转变得太突兀,性格多疑又古怪的老板肯定接受不来。陆小华给老板夹了他最爱吃的菜,笑眯眯地说:“要我喂你吗!”说着他还真把菜往老板嘴边喂。
闻到那香味,老板的身体先做出反应,一口把送到嘴边的食物吃了进去。
老板还是板着一张脸,把视线转移到桌面的菜色上,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我爱吃糖醋排骨?还有冬笋炒鸡丁。”
陆小华面不改色:“一定是妈记错了吧。”
管家坐在饭桌另一边夹菜也不是,不夹菜也不是。
刚才陆小华问他喜欢什么,他就报了这两个菜!
管家赶紧转移话题:“思齐,下午小华跟我商量着要去报几个课程,我看挺好的,反正小华白天没课时闲着也是闲着,你看怎么样?”
老板要求陆小华课余时间全都呆在家里也是气话,听到陆小华满眼希冀地瞧着自己,他也就顺着下台阶:“报什么课?吃完饭后给我看看。”
陆小华更加狗腿地给老板布菜。
知道陆小华想求自己什么事,老板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起陆小华的殷勤来。
老板这种转变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这会儿老板看起来就像个等人伺候的大老爷!
陆小华觉得很有趣,老板看他像是在看笑话,他看老板也像在看笑话,也不知老天安的什么心把他俩拴在一起。
陆小华喂上瘾了,自己没吃几口,一直卖力地伺候老板吃吃喝喝。
老板吃饱喝足后才发现陆小华自己没再动筷子。
他投桃报李地给陆小华夹了块鱼喂了过去。
陆小华决定勇敢地反驳一次:“…我不吃鱼!”
老板脸色一黑。
陆小华见势不妙,赶紧张口把鱼吃掉。
老板脸色更难看了。
陆小华有点莫名奇妙,正琢磨着该怎么把老板哄好,就听到老板拿起筷子指着那桌菜问:“你喜欢吃什么?”
陆小华:“…”
这一定不是他认识的老板!
老板一下子就读懂了陆小华的表情,他搁下筷子:“好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就直接离桌往楼上走。
陆小华小声跟管家说话:“老板不在,您可以放开点吃!糖醋排骨都快凉了。”
喀拉。
木制的楼梯扶手被人捏碎了。
陆小华和管家齐齐看向老板。
老板对管家说:“这扶手老化了,等会儿找人来换掉吧。”
管家:“…是。”
等老板的身影消失在楼上,管家才很不赞同地对陆小华说:“老板耳朵很灵。”
陆小华在管家面前也很轻松,胃口大开地吃饭。见管家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陆小华笑了笑,说:“我一天不气他两回,他肯定不习惯。”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管家竟无言以对!
陆小华吃完饭还很有心情地削了点水果,拿起小刀把它们雕出朵花来。
管家:“…”
陆小华说:“这是我在一家大酒店当小工的时候有人教我的,他们酒店招了厉害大厨,原来的老师傅坐了冷板凳,也没什么事做,就把这手雕花的好手艺手把手教给我了。”他咬了块雕成了小牡丹的苹果,愉快地跟管家说起往事,“现在他又当上主厨了,要收学徒肯定被抢破头,我的运气特别好啊。”
管家不认为这是运气的问题。
别看管家一直在老板家做事,他对底下的风气也清楚得很:踩高捧低是常态。
那位老师傅被人从原来的位置挤下来,脸面全没了,原先逢迎自己的人全都去逢迎别人,心情肯定不太好。这时候来了个照样尊敬自己的异类,简直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突出,老师傅越瞅越顺眼,教陆小华点小手艺当然不在话下。
陆小华把水果留了一小半给管家,然后殷勤地把剩下的都端上楼找老板。
老板指指陆小华端上来的一大丛“小牡丹”,问:“这又是谁教你的?”
陆小华又把在管家面前的说辞搬出来说了一遍,刚才已经演习过了,陆小华说得特别顺溜。
老板说:“水果你没有不吃的吧?”
陆小华不明所以,说:“太贵的我不吃!”见老板面色不愉,他赶紧拍马屁,“沾着老板您的光,我就算想天天吃空运过来的山东大蒜都可以啊!对了,大蒜是水果吗?”
老板咬牙:“不是!”
老板一把将陆小华拉到自己腿上,给陆小华喂了朵“小牡丹”。
陆小华看着老板僵硬的动作,乖乖张口将“小牡丹”吃掉了。
老板很满意他的乖巧,继续给他喂食。
陆小华不想撑死,投桃报李地给老板回喂。
管家端着茶推开门,停顿了三秒,又面不改色地带上门退了回去。
陆小华当机立断地说:“我把托盘拿出去!”
老板把他揪回来,吻了上去。
两个人的口腔都带着水果的清甜,本来应该是纯纯的一吻,可惜老板的手已经探进陆小华衣服里。
陆小华对脑袋里只有啪啪啪的老板绝望了!
简直不能更绝望!
就知道这家伙让他别住校是没安好心的!
陆小华泪汪汪地大骂禽兽。
老板最爱看的就是陆小华这模样,见状欺负得更起劲。
老板在书房把陆小华折腾得奄奄一息,又抱起他回房。
经过刚才那么一玩儿,老板还穿在身上的衣服皱得起来,他放下陆小华就去洗澡。陆小华以为自己总算可以睡了,安心地钻进被窝。
没想到老板出来后又把他揪起来来来回回地折腾。
陆小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老板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之后很快就进入梦乡。
老板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管家恭恭敬敬地等在那,说道:“文先生在下面已经两个小时了。”
老板挑挑眉,说:“挺有耐心的。”他缓步走下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客厅的年轻男人。
那脸蛋儿还是熟悉的脸蛋儿,但再见到人没多大感觉了。
老板接过管家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问:“有什么事吗?”
文姓青年脸色一白,伤心地辩解:“以前是我不对,思齐,我那时候不该那么对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后悔,我一直都很愧疚,思齐,你相信我!我以为我那么做以后拿到继承权是板上钉钉的事,然后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你站在一起。我当时真的只是鬼迷心窍了…”
老板说:“真对不起,没能让你如愿。”他笑了起来,“你来找我,应该已经知道当年是谁一力支持你弟弟当继承人的吧?现在来忏悔,晚了。”
老板从来都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他习惯把别人对自己做的事加倍奉还。
文姓青年失魂落魄:“我知道,你结婚了。”他幽幽地看着老板,“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一直没敢来向你道歉,听说你结婚以后我才有勇气过来…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那么做会差点害死你,知道你出事我想过自杀谢罪,我…我也自杀过。”他朝老板抬起手,那上面是几道凌乱的旧疤,很深,也很狰狞。
老板不觉得自己该为这人的自杀负责,又不是他拿刀割下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陆小华经历了那么多,还不是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想到陆小华,老板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至少他眼光变好了。
文姓青年还要还说什么,目光却突然落在楼梯那边,看起来比刚刚更像丢了魂。
陆小华是下楼倒水的,他看清盯着自己的青年之后使劲眨了一下眼,确定没看错后才哑着声音为自己解释:“我渴,下来倒杯水,你们继续。”
老板见陆小华穿着睡袍赤着脚,一脸没睡够的迷糊相,再瞧见文姓青年一直没从陆小华身上挪开眼,顿时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探了的不爽感。他板着脸喝斥:“马上给我上楼去!”
陆小华一激灵,往前伸的脚收了回去,乖乖往回走。
这时他听到那个文姓青年苦涩地说:“你就是…跟他结的婚吗?”
这语气特别特别痛苦,连陆小华听了都心疼极了,恨不得把人抱进怀里好好安抚。
就说了怎么今晚老板玩他玩得这么狠,原来是旧情人要来了,心乱如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君和存稿箱君对视片刻,冷笑起来。
日更君说:“你来了,来看我笑话吗?如果这是你的报复,你已经做到了我,我放手了。”他看了眼把人领进来的断更君,坐起来朝断更君招招手,“我已经决定跟他在一起。”
存稿箱君痛苦地说:“不,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宁愿杀了我自己也不会伤害你啊!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吧!”
“我不听!”
“你听我解释!”
“…”
“你听我解释!”
“…你TM倒是给我解释啊!”
=。=
#作者吃了药还是萌萌哒#
第48章 我可以给你戴绿帽!
陆小华本来想乖乖回房的,眼角余光瞅见那青年一副快要晕倒的痛苦模样又觉得不太爽。他大咧咧地折返,把管家倒给青年的茶灌进了自己肚子,一脸解了渴的愉快:“您好啊,我就是跟老…思齐结婚的人没错,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青年瞪着他。
陆小华觉得是自己不够委婉吓坏人了,倒带重来:“深夜来访照顾不周,您千万要担待点。对了,先生贵姓啊?”
青年白着一张脸:“我姓文。”
陆小华说:“原来就是你啊。”说完他还是觉得有点渴,瞥了眼冷着脸盯紧自己的老板,暗骂一声禽兽,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青年眼睛里燃起了一点亮光:“思齐跟你提起过我?”
陆小华不客气地打破他的奢望:“没有。”他尽职地扮演着一个趾高气扬的胜利者,“是咱妈跟我说的,咱妈对我说啊,思齐有钱又有权,有的是人上赶着往上贴,要我把人看牢一点。妈重点列举过几个人,比如某些不要脸的,明明拿着刀子戳过人家心窝,还来人家家里装柔弱——咦你脸色怎么越来越白了,文先生,你可别误会,我绝对不是说你啊,我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看着就涵养极佳,肯定是要学问有学问要才华有才华的高级知识分子,绝对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
青年踉跄着站了起来:“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这句话,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闷雷,瓢泼大雨不要钱地往下倒。
青年顿了顿,起身就要往外走。
陆小华热情地拉着青年的手挽留:“文先生,这种天气您怎么走啊?先住一晚吧,前两天看新闻,台风呼啦啦刮走了两个人,您这小身板危险着呢。”他张嘴就朝管家喊,“爸,您看哪间客房空着,给文先生腾一个啊!”
管家看文姓青年脸色又青又白,心里也乐呵起来。他刚才倒茶时挺想泼对方一脸的,不过他只是管家,没立场这么对待客人。陆小华就不同了,他怎么说也是老板登记在案的另一半,没那么多顾忌!
管家顺着陆小华的话说:“文先生跟我来吧。”
青年像是被人打了记闷棍一样难受。
管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别看管家只是管家,其实管家可是跟老板父亲一起长大的,要是列出老板的“信任名单”,管家肯定排在第一位!
这陆小华真要是管家的儿子——哪怕是干儿子,老板对陆小华的接受度也会大大提高!而且听陆小华的称呼,就连老佛爷也认同他了!
如果早知道老板愿意跟男人结婚…
青年站在原地跟着管家走也不是,往外走也不是,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老板,表情有点绝望,像是想听老板发话。
老板的目光却落在陆小华跟青年交握的手上,接着又转移到陆小华大咧咧敞开的睡袍领子上面。
大片大片的皮肤都露出来了,这小子还在热情地“留客”,当他是死人是不是!
老板对管家下达命令:“找人把文先生送回家。”见到青年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毫不留情地补充,“不要再随便让人跑进来。”
管家马上就去联系司机,并贴心地给青年找了把大黑伞。
青年待不住了,僵直着身体在管家送客的手势中离开。
陆小华若有所思地看着青年的背影。
老板拎着陆小华上楼。
陆小华一激灵,这才想起这可是个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乱发情的禽兽!他无尾熊一样扒紧老板,含泪求放过:“很晚了…”
老板说:“我看你刚才挺精神的。”
陆小华说:“我这不是看您好像应付不了,特意回过头去给您助攻吗。”他诚挚地表达自己的善意,“您到底是怎么想的,透露一点给小的听听呗,我帮您参谋参谋!您知道小的看到文先生时是什么感觉吗!我见犹怜!简直惊为天人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您把他收回来咱也可以看着脸下饭,多划算!您看,我都给你演了恶人了,您可以霸气侧漏地直接把人收回来,也可以虐恋情深一把再把人收回来——”
老板直接把陆小华扔上床。
陆小华拉过被子缩成一小团,一副受惊小动物的胆小样儿:“我错了!”
老板都快被他气死了。
他对上陆小华时所剩无几的智商总算回归了。
老板说:“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陆小华两眼一亮,瞬间恢复活力:“病弱美人我的菜啊,你不要归我了!”看见老板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陆小华抱着被子往后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不觉得病弱美人在床上一定会很带感吗…”
老板觉得智商什么的还是扔了吧!
老板居高临下地抓住陆小华不让他再往后退,亮出阴森森的白牙:“我只知道你在床上很带感!”
陆小华暗骂自己嘴贱,抱紧老板的大腿哀求:“求您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老板把陆小华抓进怀里,意外地没有图谋不轨。
陆小华觉得有点热,挣扎了一下,就对上了老板警告般的眼神。
陆小华乖乖窝在老板怀里躺着。
这种姿势陆小华根本睡不着,他忍不住问:“您好像还不能原谅病美人啊,他对您做了什么?我要是做了同样的事您会怎么样?”
老板只说了一句:“你做不来。”
陆小华:“…”
好吧,他还真没条件跟人家比。人家是少年相知,家境也许比不上老板,但差距肯定不大,这位文先生要是女的,大概夸上句“门当户对”都不为过。
虽然心里认同了老板的话,陆小华口上却从来不吃亏:“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说不定我偷了你家机密文件送给你的竞争对手。”
“你知道我的竞争对手是谁吗?”
“…我左手谷哥右手度娘,想知道什么查不出来!”
“你知道哪些是机密文件吗?”
“…”
陆小华不甘示弱:“我可以受雇于人弄死你。”
老板说:“那你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陆小华蹦了起来,继续规划宏伟的蓝图:“我可以给你戴绿帽,拍几张艳照,准上头条!”
老板说:“外面没人知道我们结婚了。”
陆小华还在那冥思苦想,老板已经一把将他抓起来,就着屁股啪啪啪地打了几巴掌。陆小华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只感觉自己身上肉最多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怒了,恶狠狠地在老板脖子上咬了一口。
老板顺势就将手探进他睡袍里,使劲捏了把他腰间的软肉:“给我戴绿帽,还拍艳照?你不想活了是吧陆小华!”
陆小华欲哭无泪。
万万不该嘴贱啊万万不该!
他连背叛的门槛都摸不着,享受不来病美人的待遇,估计真干了点什么也只会被暴力镇压,还是老老实实等老板玩腻吧。
陆小华不反抗了,老板又丧心病狂地把他抓回怀里吃干抹净。
陆小华第二天一早就爬了起来。
早上第一节是柯老的课,他可不想迟到!
管家不知道陆小华昨晚回房后又被折腾了几回,见陆小华满脸疲惫,不由说道:“不要太勉强,你可以请个假。”
陆小华说:“总要习惯的。”
管家觉得陆小华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听到陆小华这话后又有点替陆小华心酸,老板年轻力壮,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陆小华这小身板儿哪里吃得消!
管家拍拍陆小华的脑袋,把准备好的早餐递给陆小华,不着痕迹地掩护他逃跑:“路上把早饭吃了,你今天满课,别饿着肚子上一早上的课。”
陆小华“哎”地应声,高高兴兴地拿着早餐跑了。
老板下楼时没见到陆小华,问管家:“人呢?”
“小华先去学校了,这边离学校也不算近,他得早点出门。”管家苦口婆心地劝说:“虽然小华身体很好,但也需要休息,你是不是该节制一点…”
老板脸色倏然发黑。
早安吻和道别吻都没了,老板心情很不好。
老板心情不好,整个公司总部自然也笼罩在低气压之中。
处在低气压中心的秘书姑娘特别特别苦逼。
没想到接近下班时陆小华居然过来了。
秘书姑娘如获救星,赶紧通知老板!
老板让秘书姑娘把人领进来。
陆小华不是第一次到老板办公室,熟门熟路地拉了张椅子跑到老板旁边坐下,问:“您快下班了吧?”
老板一听陆小华的语气就知道他又有事要求他,他揉揉陆小华的脑袋:“怎么来了?”
陆小华也不隐瞒:“过两天我们系准备搞个户外采风活动,跟着报社行动的,老师说可以给我一个名额,我就是来问问你同不同意。”
陆小华也不是没想过瞒着老板逃之夭夭,可他以前不也试过吗!结果还是被老板逮着人了。
还不如先争取老板的同意。
陆小华黑油油的眼睛紧盯着老板,眼底的期盼看起来再明显不过。
老板说:“又是出版社又是报社,你想法挺多的。”
陆小华眼神瞬间变得黯淡。
看到陆小华那表情,老板心脏揪了揪。他心里头现在就这么个宝贝疙瘩,连别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了,本来应该捧着护着的,偏偏自己逮着以后就是舍不得撒手,他听着陆小华的伶牙俐齿他就高兴,看着陆小华张牙舞爪他就开心,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把人绑在身边。
但陆小华不开心。
陆小华在他发小、在他老师、在他师兄——甚至在管家面前,都是那高高兴兴的模样,跟在他面前时完全不同。
老板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被自己忽视的一点。
见到陆小华后的好心情一下子像是被浇熄了一样,全没了。
老板想起了陆小华昨晚曾经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位“文先生”的背影,再联想到陆小华后面说的话,脸色变得很不好。
如果有机会,陆小华说不定会效仿那位“文先生”的做法——在看过他怎么对待对方之后。
也就是说,陆小华宁愿他当他是陌路人,甚至报复他,也不愿意维持现在这种关系!
许多老板曾经以为是陆小华气急之下说出来的赌气话一一从脑海里闪过,他突然意识到陆小华一直嚷嚷着的“离婚”并不是喊喊而已,陆小华是真的那么想的。
他再有钱再有权,对陆小华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他要是用钱权压陆小华,陆小华肯定会屈服,因为陆小华曾经的脾气都已经被生活驯服了。
但是他没办法用这些东西让陆小华开心起来。
老板想起陆小华对陆裕林说的话,陆小华说了,他只在乎他在意的人有没有把他当人看!
回想起来他对陆小华做的事只有“糟践”两个字可以形容,而他甚至没有真心实意地跟陆小华道过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