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琛看向夏子尧和徐晖,想到楚凌那句“徐晖哥哥”,心里再次暴躁起来。楚凌和夏子尧这个惹人厌的护花使者认识?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向来不太搭理别人的楚凌,居然会亲自对这个家伙动手?
董琛对夏子尧说:“子尧你们进去吧,很多人都是为你而来的。”他解释了一句,“我得把刚才的事处理掉。”
夏子尧和徐晖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了会场。
董琛看着他们走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他是在国外留学遇见夏子尧的,当时他正苦哈哈打工,远远见过夏子尧练琴,那画面有种因专注而生的美丽,所以心里一直惦记着。
于是前两天夏子尧提出让他帮忙牵线,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发现心里那种“惦记”突然消失不见。明明夏子尧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只在意徐晖和楚凌到底认不认识——
他对夏子尧的“惦记”,真的是所谓的暗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董小琛:惹我生气,你会后悔的!
楚小凌:卧槽小兔崽子居然敢威胁我!那个谁,还有那个谁,还有那个谁谁谁,快帮我打死他!
董小琛抓狂。
#这些家伙到底哪冒出来的#
第九章
俞安远非常困窘。
搬了新家,丢了钥匙,下着大雨,一身湿,没有伞。这么倒霉的时候,竟遇上了楚凌。
楚凌也有点意外。俞安远身上的衬衫都湿透了,贴在瘦削的锁骨上,锁骨线条若隐若现,有着禁欲又天真的诱惑力。
俞安远局促地看着楚凌。
楚凌的伞是黑的,带着点金色的边,每根伞骨都又细又直,足足有二十四根,看起来像是漂亮的艺术品。只是比起伞,楚凌手指更吸引人,它们指节分明,又白皙又修长,白里又透着点儿红润,而指甲也打理得干干净净。
这双手像艺术家的手。
楚凌喊:“俞老师?”
俞安远耳根瞬间红了。他、他居然盯着楚凌的手,傻傻地看了半天?他说:“对不起,”他实诚地夸道,“你的手很漂亮,感觉很适合弹琴。”
楚凌没接话,而是问:“俞老师住在哪栋?我先送你回去,否则你会感冒。”
俞安远乖乖报出住处:“F栋607。”
楚凌“呀”地一声,讶道:“俞老师刚搬过来?”
俞安远点点头。
楚凌说:“那巧了,我就在俞老师对门,606那边,也刚搬过来不久,就一个月吧。”他笑了起来,“看来我会有个好邻居。俞老师你烤的饼干很不错,上次董小珏带回去的几乎都被我吃了,他跟我闹了半天呢。”
俞安远脸色更加困窘:“我做别的都不行,也就烘焙还可以。”没办法,他是个标准的实验狂,菜谱里那些“糖一匙”“盐少许”“油适量”什么的,简直令他无从下手,这也太不严谨了。还是烘焙好,教程几乎都是带着单位来的,他只要准确地量好就成了。
楚凌将俞安远送到家门,微笑道:“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吧。”
俞安远说:“谢谢。”
楚凌回到家,把雨伞放下,躺到沙发上。他解开两颗衣扣,露出胸口和锁骨,回想着刚才在伞下几乎贴着自己的“新鲜”躯体。真是个单纯可爱的人。他出奇地不讨厌这样的贴近,可能是因为俞安远真的很干净,就像从来没沾染过半点污浊似的。
楚凌想了想,有点饿了,打电话给白诚:“帮我定个晚饭,送到我家里来,我的口味你知道的。”
白诚那边马上骂了起来:“你自己不会叫人送?”
楚凌理直气壮:“麻烦。”
白诚咬牙:“你也知道你麻烦!”楚凌那串订餐要求,念完都得费不少功夫,更何况还得保证对方听懂了记住了,绝对不出半点差错。白诚从来没见过这么娇惯的家伙,就算是金窝窝里养出来的,也没这么讲究的吧?白诚突然挺佩服董琛,居然能伺候这家伙好几年!——也许他真的错怪人家了。
白诚挂断电话,无奈地按照楚凌那从食材到卖相都有严格标准的“口味”给楚凌安排晚餐。
楚凌去洗了个澡,出来时晚餐就送到了,第一时间送过来的,还热乎着,卖相也极佳。楚凌送走送餐的人,擦干头发享用晚餐。
这就是他干脆答应白诚去帮忙的原因——
有事没事都可以差遣白诚!
楚凌知道自己脾气差,还特别挑剔,一般都不会去祸害别人。
所以他的朋友其实不多。
楚凌正想着,门铃被按响了。他起身去开门,讶异地发现俞安远站在外面,身上穿着黑白条纹睡衣,像是活动的迷你斑马线。平时的俞老师果然更可爱。楚凌瞧见了俞安远手里的素净纸袋,笑着问:“俞老师做饼干了?”
俞安远说:“对,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所以多做了几种。”他顿了顿,“刚才谢谢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
楚凌把门彻底打开,将俞安远请进屋:“俞老师会泡茶吗?”
俞安远一呆,点头说:“会的。”
楚凌说:“那进来一起喝喝茶吧,正好配饼干。”他坦然承认,“我的茶桌茶具都是朋友送的,我根本不会用。”
俞安远走进屋,礼貌地观察着楚凌的住处。两边的格局差不多,可楚凌这边看起来明显更舒适,住在这里肯定比他那边要舒服多了。楚凌将俞安远带到带阳台的茶室,指着茶桌上的工具们说:“就是这个,你看会不会用。”
俞安远很快给楚凌泡出清冽的新茶。
楚凌两眼一亮,看向俞安远的目光都变了,简直像在看着个大宝贝。他说:“俞老师真厉害。”
俞安远由衷地说:“楚先生更厉害。”他只在这些小事上有点天分,楚凌却能轻松帮他拿下项目资金、能游刃有余地应对那些令他头疼无比的人。光凭这一点,就会有无数人愿意帮楚凌做这点小事。
更何况楚凌还长得、长得那么好看,比明星都要耀眼。
楚凌说:“既然都是邻居了,就别叫我楚先生了,你可以叫我楚凌,或者阿凌也可以。”
俞安远选了后一个称呼:“…阿凌。”
楚凌笑着应了一声,说:“以后就这么叫吧。”
俞安远迟疑地问:“阿凌你怎么搬家了?”听楚凌刚才提起董珏带饼干回去,以前他应该和董珏的哥哥住在一起?难道…难道…
俞安远的心跳猛地加快了。
楚凌也不隐瞒:“分手了,换个地方住,断得干净点儿。”
俞安远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为别人的分手感到高兴。
俞安远说:“那——”
俞安远的话没说出口,门铃又响了。
楚凌微讶。
这种不早不晚的时候,谁会来找他?
他对俞安远说:“俞老师你先坐,我去看看谁来了。”
俞安远点点头。
真像个乖宝宝。楚凌这样想着,走出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董琛。
第十章
楚凌皱眉。
这感觉就像是,他在家里藏了只兔子,现在有头大尾巴狼上门来了。想到董琛那天的态度,楚凌眉头皱得更紧,要是他让这大尾巴狼进屋的话,他藏着的兔子准会给弄死——不死也会挺惨的。
楚凌把门挡着:“有事?”
董琛多敏锐一个人,一看楚凌这态度,就知道楚凌屋里肯定藏着什么。董琛顿时炸毛了:“里面有谁?”
楚凌可不会心虚,在他心里他和董琛已经两清了,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答反问:“和你有关系?”
这等于承认屋里有人了。
董琛说:“是白诚?还是窦扬?”他死死地盯着楚凌,想从楚凌脸上找出点什么,却只找到了理直气壮。楚凌会不让他进屋,只是怕他像那天那样揍那个窦扬而已。正是因为楚凌对屋里那人的维护,董琛才气红了眼,“我说过,我们没分手!”
楚凌实在不明白董琛到底在较什么劲。他无奈地说:“好好好,没分手,现在我们来谈吧。”
董琛说:“先让我进屋。”
楚凌说:“先说好了,不许再动手。”俞安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不像窦扬那么能扛揍。
董琛冷冷地说:“好。”
楚凌让董琛进门。
这时俞安远忍不住走了出来。
在看到穿着睡衣的俞安远那一刻,董琛的理智瞬间消失。不是白诚!不是窦扬!是俞安远!是董小珏的老师俞安远!这半年来楚凌经常缺席集团会议,理由没有说,只推说自己有事。后来董小珏和他说了,楚凌是在给这男人跑项目!怪不得分手分得那么干脆——怪不得说搬就搬,原来是预谋已久!董琛握紧拳头,狠狠地往俞安远脸上抡。
俞安远呆了呆,往旁边一躲。常年呆在实验室里的俞安远,哪里躲得开董琛?没等他松一口气,董琛的第二拳已经挥出,俞安远避了,却没完全避开,那拳正好落在他的手臂上,让他疼得发出一声闷哼,一个踉跄,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楚凌瞳孔蓦然一缩。
他上前拉开董琛,一把将董琛按倒在地。
董琛还想挥拳,却对上楚凌冷到极点的目光。他霎时红了眼:“你出轨!你敢出轨!你敢出轨就别怪我揍他!”
楚凌冷眼看着他:“既然觉得我出轨,那你就揍我啊,把拳头往别人身上招呼算什么事?”
董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楚凌。
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像在看着个垃圾。
董琛生气极了,心里特别委屈:“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揍你!就是你出轨我也舍不得!”
楚凌一拳打在董琛肚子上,用的力道一点都不轻。
他冷冰冰地说:“我舍得。”
楚凌转身去看俞安远的伤势。
俞安远强作镇定:“我没事,阿凌。”
楚凌说:“怎么会没事。”他将俞安远扶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俞安远本想拒绝,男人么,挨上一拳不算什么的。他虽然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如果他是董琛他也会想揍人,毕竟谁都不会容忍有人觊觎自己的恋人。
他确实在觊觎楚凌。
可是俞安远还没拒绝,就察觉楚凌不对劲。明明挨了拳的人是他,楚凌却在发抖。楚凌抓住他手臂的手在发抖。
那种抖动并不明显,可那手抓在他手臂上,俞安远自然能清晰地感受到。
楚凌不对劲。
俞安远忙说:“我真的没事,”他试着动了动胳膊,却疼得僵在半空。俞安远脸色一白,只能干巴巴地强调,“真没事。”
董琛看见俞安远那模样,恨不得再打他一拳。他虽然下了狠劲,但真不觉得自己打得有多重,用得着连脸色都白了吗?不就是吃准了楚凌会心软?他的下腹现在也火辣辣地疼!
董琛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盯着楚凌的背影直看。
如果楚凌回头看他,他就…
楚凌却说:“去医院。”
俞安远没再反对。
楚凌的反常让他莫名揪心。
眼看楚凌要扶着俞安远出门,董琛立刻跳了起来:“我不就打了一拳,用得着去医院吗?你——”
楚凌握着拳,转过身来,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冷厉:“他的手是用来做实验的!你知不知道?他的手是用来做实验的!如果他的手出了问题——你赔得起吗?你赔得起吗董琛!就你那只会打人的脑袋,根本什么都不懂!”楚凌的手一直在发抖,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重复着那一句话,“——他的手是用来做实验!”
俞安远反抓住楚凌的手:“我没事,阿凌,我真的没事,我们这就去医院。”他劝说着,“去了医院就没事了。”
董琛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凌。
楚凌在难过。
楚凌他在难过。
楚凌在难过什么?
那种难过不仅仅是因为他打了俞安远,而是因为别的——因为他不知道的别的什么——
董琛觉得自己手掌发冷。他有预感,如果俞安远的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楚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董琛连忙追了上去:“我开车,”他快步跟在楚凌旁边,“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楚凌转头看着他。
董琛说:“是我打伤的。”
董琛很清楚楚凌的脾气,你和他讲道理,他也会和你讲道理。
董琛说:“我送你们过去,顺便把钱付了。”他忍下不甘,向俞安远道歉,“对不起,再怎么样我都不该打人。”
俞安远有些窘迫,不知该说什么好。
楚凌说:“不用理他,他这家伙最擅长做错事以后装乖卖巧,把自己的错糊弄过去。”
说是这么说,楚凌还是和俞安远一起上了董琛的车。
董琛让助理为俞安远安排最好的专家。
第十一章
楚凌很快冷静下来。
还没到医院,楚凌就给俞安远检查了一遍。得到的结果让楚凌松了口气,董琛是用了蛮劲的,不过不至于让俞安远伤筋动骨,只是疼上两天肯定免不了。楚凌看见在一边装乖巧的董琛,心里憋着一口闷气。
这小狼崽子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什么都学得快,就是冲动的本性改不了,一遇到事,马上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什么都靠拳头来解决。楚凌说:“俞老师,对不起。”
俞安远见楚凌恢复如常,顿时松了口气。他看了眼董琛,说道:“我真的没事,不要紧的。”虽然他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可也不觉得这点痛有多难受。俞安远不愿意楚凌因此而愧疚。
董琛沉着脸坐在一旁,看着楚凌和俞安远说话。他发现楚凌和俞安远的关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至少楚凌对俞安远的态度不是,如果是“出轨对象”,楚凌这态度就有点疏离了。难道他弄错了?
董琛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穿着睡衣出现在楚凌家里?”
俞安远一愣,明白了董琛愤怒的原因。如果是他的话,看见恋人家里出现个穿着睡衣的人也会误会的。俞安远不由看向自己的衣物,发现自己竟穿着睡衣出了门,不由得涨红脸:“我居然没换衣服就出来了?”
董琛:“…”
俞安远不想楚凌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扣上“出轨”的重罪,完完整整地把事情交代出来。
董琛听完俞安远的话,抬眼看向楚凌。楚凌依然没给他半个眼神,寒冰像是凝固在楚凌脸色似的,始终没有化开。董琛心里那种慌乱变得更为明晰,他感觉得出来,自从楚凌想分手之后,他所做的事都在把楚凌推远。
他正把楚凌越推越远。
董琛心里一阵暴躁。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明明他只是在心里想想,根本没把“分手”两个字说出来的——甚至有可能永远都说不出口,楚凌还是察觉了。楚凌是什么人?楚凌向来爱享受,谁要是让楚凌不痛快了,别想楚凌会忍着。即使他只是想想,即使他只是在平时流露了一点点那样的想法,楚凌还是干脆利落地把他踹开。
楚凌喜欢过他吗?
董琛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楚凌喜欢他吗?楚凌想要的,大概就是像他以前那样,事事哄着他、事事顺着他,每天从早到晚都对他大献殷勤?他总不能那样一辈子啊!楚凌这个人真是没有心的,怎么都捂不热,他只是捂得没那么殷勤了,楚凌就不乐意了。
眼前这个俞安远,可能会满足楚凌的要求吧?这人一看就很乖,楚凌让他往东,他一定不会往西。而且看看这人望着楚凌的眼神,根本已经被楚凌吸引了。
就算没有这个俞安远,还有那个白诚——还有那个窦扬——
董琛又愤懑又委屈。
楚凌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楚凌身边的“候选人”多着呢,他怎么还这么犯贱追着楚凌跑?等把他们送到医院他就走,再也不这么犯贱了!
董琛下定决心,也不再说话,闷坐在一遍生起了闷气。
楚凌也不想理他。
别看这家伙看起来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其实心里不知正撂着什么狠话来着。这小狼崽子你越是哄他他越爱作妖,再像以前那样顺着他,他立刻会把尾巴翘上天。
医院到了,董琛把他们领到专家那边,绷着脸说:“医生你可得给他好好检查检查,这家伙娇贵着呢,打了他一拳他就要上医院。”他斜了眼俞安远,“人家可是学术大能,手是用来做实验的,可重要了。”
楚凌听着董琛酸不溜秋的话,早已压下的怒意又冒了起来。他让满面羞臊的俞安远坐下,听听专家的诊断,自己则拎着董琛走出走廊。
楚凌把董琛抵在墙上,揪着董琛的衣服骂道:“你闹够了没?你打了人你还有理了你?”
董琛也炸了。他们处了几年,楚凌什么时候会这么对他?现在为了那个俞安远打他一次还不够,看这架势还想打他第二次!他眼睛霎时红透了:“你打啊,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我这手也没什么用,你帮那个姓俞的打回来啊!”说着说着他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哗啦啦地掉,瞧着怪可怜的。
楚凌真不知道董琛怎么有脸用这招。
弄得好像他在欺负小孩!
这家伙早八百年就不是小孩了!
楚凌试图和董琛讲道理:“俞老师已经解释过了,你打人根本就没理,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
董琛就是委屈!
他就是委屈极了!
凭什么他哄了这么多年,楚凌还是说走就走!
董琛伸出手,抱住近在咫尺的楚凌:“我们不分手好吗?楚凌我们不分手,我不想分手!”
楚凌咬牙:“松开!”
董琛力气大,根本不给楚凌挣开的机会。他这人向来没多少廉耻心,不要脸地耍赖:“不松,除非你答应不分手。”
楚凌正气得不轻,突然听到一声带着惊喜、带着不敢置信的叫唤:“Lacey”
第十二章
“Lacey!真的是你!”
楚凌被董琛抱着,听到这声音愣了愣。
在对方再次说话之前,楚凌开口了,以流畅的德语说:“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约莫二十四五岁,比楚凌小一点,金发碧眼,典型的西方人。这娃儿叫西瑞尔,是楚凌老师的儿子,小时候长得漂亮可爱,从小爱跟在大人身边当跟屁虫,长大后也子承父业,成了个出色的外科医生。
听到楚凌用的是德语,西瑞尔也换上了德语:“过来参加一个研讨会,最近我们在研究一种病症,在你们这边能找到不少病例。你呢?”想到许多年前发生的事,西瑞尔神色带上几分小心翼翼,“Lacey,你还好吗?”
楚凌说:“我很好,这次是和一个朋友过来的。”
西瑞尔看了眼楚凌的右手,忍不住说:“真是太可惜了。”
楚凌感觉右手手臂隐隐作痛。明明已经痊愈许多年,那种痛楚却还是清晰无比地钻进心底。所以说,他不想向任何人提起过去,不想看到任何人眼里的怜悯。就算这只手已经不再灵敏,他也还是楚凌——还是什么事都拦不倒的楚凌,不是吗?他没有时间自怨自艾或者接受别人的同情。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并不影响他这个人的存在价值。
楚凌说:“没什么可惜的。”
西瑞尔了解楚凌,很快收起了不该流露的惋惜。他的目光落到董琛身上,笑着打趣:“你是陪这个小朋友来看病?”刚才他可是看到了的,董琛一直缠着楚凌抱着楚凌,他们是什么关系简直一目了然。
楚凌看见西瑞尔眼中的调侃,无奈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西瑞尔说:“那是怎么样?”
楚凌说:“他打伤了我一个朋友,我带朋友过来检查一下。”
西瑞尔挑了挑眉,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哈哈一笑:“没想到你还会卷入这样的纠纷里面。”
楚凌懒得理会幸灾乐祸的西瑞尔,说:“你有事就去忙吧。”
西瑞尔故意上前,一手搭住楚凌的肩,眼角余光扫向董琛,笑呵呵地说:“遇到你了,我还能有什么事,等下一起吃饭?”
楚凌想到自己也挺久没和老师联系过,和西瑞尔吃顿饭问问老师的近况也好。
楚凌点头说:“也好。”他想了想,“我会叫上里面那个朋友,你不介意吧?”
西瑞尔看向董琛:“那这个呢?”
楚凌说:“让他去死。”
西瑞尔说:“很少看到你这么生气。”
楚凌拧起眉头,不想多提。
董琛在一边已经憋不住了。
他发现他对楚凌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和楚凌很熟,还勾肩搭背的!若不是特别熟人,楚凌怎么可能让人近身?可是这几年楚凌都和他在一起,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男人?而且他们交流时用的好像是德文,楚凌什么时候学的?明明那男人一开始用的是英文,为什么楚凌要换成德文,难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
董琛忍不住抓住楚凌的手质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