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问陆朗:“陆朗你觉得你运气如何?”
陆朗说:“我觉得我运气好极了。”他走到阮意欢面前拿起她的手轻轻一吻。
阮意欢手微握。
陆朗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第一次碰到了一块。
陆朗就着阮意欢的手轻轻捏了捏,指尖暧昧地划过她掌心。
两个人的互动引来了阵阵起哄。
主持人不知从哪得到了线报,积极地造势:“听说陆朗跟林姐请来的特邀嘉宾还是老熟人啊!”
陆朗松开阮意欢的手,笑着说:“没错,我们是青梅竹马。朗朗乾坤这个号就是跟欢欢的‘欢欢喜喜’一起练出来的,现在朗朗乾坤要进国家队,‘欢欢喜喜’也准备复出,能在节目上巧遇实在是个很不错的征兆!”
陆朗爆出的内容让观众席又是一片欢腾。
《自由》现在说是国民游戏也不为过,而进入国家队相当于职业选手的最高荣誉!再加上青梅竹马再相逢这么个狗血的戏码,不能怪其他人太激动。
主持人问道:“陆朗你跟林姐的特邀嘉宾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陆朗说:“从欢欢出生那天起我就认识她了。”
主持人没冷落阮意欢:“阮小姐,我们也能叫你欢欢吧?”
出于罗氏的脸面考虑,阮意欢微微地点头:“可以。”
主持人说:“听到陆朗这么说,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阮意欢盈盈一笑:“我跟他感情好极了,从小到大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会帮我争取过来,无论我怎么耍脾气他都不会生气。”
直到一切被剖开的那天为止。
当陆朗发现有人比她好哄、有人比她好骗的时候,陆朗就选了其他人。陆朗跟陆和芳借着阮成雪和阮小宝逐步蚕食阮氏,她外公呕心沥血建立的影视王国硬生生变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逐鹿之地。
阮意欢说得甜,笑得也甜,就连对视的目光都格外平和。
仿佛他们依然两小无猜天真年少。
陆朗目光发沉。
经过年末的种种斗争,阮建国已经彻底被架空了,他父亲陆和芳的职权已经相当于阮氏的一把手,他也几乎是名符其实的“太子爷”。
陆家是胜利者。
他是胜利者。
陆朗这一次来,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
以前他跟阮意欢和阮复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总嘲笑他是“跟班”,有人发现他对阮意欢格外殷勤时更是放肆地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阮意欢的看法。
结果有一回他却意外听见了阮意欢跟阮复的对话,阮复打趣般问阮意欢整天黏着他是不是准备长大后嫁给他,阮意欢的回答给了陆朗重重一击。
阮意欢的语气毫无犹豫:“那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就是阮意欢的想法。
他在阮意欢眼里跟在别人眼里毫无差别,根本就是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当时陆朗心里就冒着一团火。
这团火几乎要把他整颗心都烧毁。
现在已经不同了,阮意欢已经不是阮家的“小公主”,别说她已经自己跟阮建国脱离了关系,就算她还在家里,阮建国也已经不算什么。
见主持人朝自己望过来,陆朗也笑了:“没错,我们感情很好,欢欢对于我来说比亲妹妹还亲。”
这话就说得有点暧昧了。
气氛已经炒热了,镜头也没在他们身上停留。
接下来就进入“解除饥饿”环节。
主持人要求特邀嘉宾在各款奶油里挑一个参赛者最喜欢的口味。
阮意欢笑眯眯地在芥末味那儿印了个深深的手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陆朗。
陆朗还是气定神闲地站在阮意欢面前。
主持人宣布:“开始!”
陆朗握住阮意欢的手腕,舔舐起她细长的手指来。
镜头转到他们这边的次数并不多,陆朗连阮意欢没有沾上奶油的指缝都伸出舌头光顾过去。
阮意欢猛地抽回手。
如果不是顾及到这是节目,她代表的是罗氏,她早就甩了陆朗一巴掌!
陆朗感受到阮意欢正微微地发颤,笑意溢满眼底:“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欢欢,以前我不也常常喂你吃蛋糕吗?”
阮意欢说:“嗯,是的没错,但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陆朗说:“听说你们准备建俱乐部,辉煌会等着你们走上来。”他伸手撩起了阮意欢耳边的长发,将它夹到阮意欢耳朵上,“如果你把欢欢喜喜重新练起来,我就用朗朗乾坤出来陪你一战。”
阮意欢黑幽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陆朗也认真地看着她。
阮意欢说:“好,那我们以后在竞技场见。”
陆朗说:“我等你。”
陆朗跟阮意欢毕竟不是真正的圈里人,整个节目需要他们露脸的环节并不多,随后根本没有多少他们的镜头,于是很快就顺顺利利地录完了。
陆朗原本准备送阮意欢回家,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拦下阮意欢,就被一直旁观着整个录制过程的罗亦晟捷足先得。
陆朗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脸色沉了下去。
阮意欢的眼光高,他早就知道的。
罗亦晟的背景跟能力显然都非常符合阮意欢的标准,阮意欢甚至早早就计划着进入罗氏,跟随这个同行冤家和阮氏一别苗头!
阮意欢跟罗亦晟出双入对的次数越来越多,让他意识到了罗亦晟是个巨大威胁!
所以在阮氏内斗尘埃落定之后他第一个找了过来。
罗氏准备筹建俱乐部的消息让陆朗上了心,他想到了将阮意欢和罗亦晟分隔开的办法:让阮意欢重新回到《自由》!
罗亦晟不是想一掷千金讨阮意欢欢心吗?那就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朗脸色阴沉不定,开出自己的车飞驰着离开节目录制场地。
另一边,罗亦晟绷着脸一声不吭地开车。
沉默一直持续到临近阮意欢家。
见罗亦晟的脸色由头黑到尾,阮意欢终于忍不住问:“BOSS你是不是等太久了,心情不好?”
罗亦晟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老情人?”
阮意欢:“…”
罗亦晟说:“迫不及待就在游戏里叙旧情?”
阮意欢坚定地说:“不是情人,是仇人。”
罗亦晟说:“现在真是和谐社会,仇人见面还带舔手的。”
阮意欢脸色也黑了:“那是节目安排!要不是为了罗氏,我怎么可能忍下来!”
罗亦晟瞅着她:“那还真是辛苦了。”
听出罗亦晟话里的不以为然,阮意欢气结。
她说道:“工作那么忙,我哪来的时间找个老情人?”
听到这话儿,罗亦晟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
阮意欢家到了。
没等罗亦晟说一声“明天见”,就听到一个好嗓儿喊人:“欢欢!”
罗亦晟循声望去,是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站在阮意欢门口,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
看着就像个…吃软饭的!
为什么这些家伙突然跟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以前他压根没见到过!
第29章 千里投奔
阮意欢一眼就认出了那家伙,瞧那处处留情的桃花眼,不是沉醉清风又是谁。
早些时候阮意欢跟阮复去沉醉清风那边玩儿就见过他。
沉醉清风就叫程应风,有个弟弟叫程应云,巧的是这会儿他弟弟在新人赛出了头,被首都的辉煌俱乐部找了过去。
阮意欢从阮复那得知这样的事情时只能说事情太巧了。
阮意欢转头跟罗亦晟道别,上前跟程应风说话:“你这么快就过来了?”
程应风嬉皮笑脸:“得到大舅哥的许可,我当然恨不得插翅飞过来!”
阮意欢板起脸:“你这么说话,我哥不会让你进门。”
程应风举起双手说:“我保证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他瞄向阮意欢身后的人,“欢欢这是你男朋友?”
阮意欢这才发现身后还杵着樽大神,微微讶异:“BOSS你不回去?”
罗亦晟说:“我有点口渴。”
阮意欢回头瞄了眼罗亦晟车里,她记得罗亦晟一向备着七种口味的茶饮品,定时补充,永远确保周一到周日绝不缺失…
所以罗老板的意思是想进她家坐一坐吧?
考虑到罗亦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阮意欢相当识趣地邀请:“BOSS一起进来喝杯茶吧。”
程应风探究般的目光望向罗亦晟。
罗亦晟也看着他,目光平和。不过罗亦晟这人天生一张臭脸,程应风能感受到的只有…危险,危险十足!
程应风忍不住觑向阮意欢。
别看阮意欢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其实这家伙一点都不简单,至少他妄图占她便宜这么多年,到头来只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
阮意欢可不在意程应风跟罗亦晟之间的“暗战”,她将罗亦晟两人引进屋里。
阮复听到动静,推着轮椅出来招呼。
程应风一看到阮复,马上麻利地跑上去帮阮复推轮椅:“反复你吃饭没?”
阮复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家午饭这么晚还是你家晚饭这么早?”
程应风也不在意阮复话里的嘲讽味道,他说:“那不如喝个下午茶吧,我给你露一手!”说着他就风风火火地撩起衣袖,“你们家厨房是这边吧?”
眼看程应风马上就要拉开门,阮意欢阻止:“…那是厕所。”
程应风毫不气馁,走到另一扇门面前:“那就是这间!”
阮意欢说:“书房,我哥刚才不是从那里出来吗?”
猜错了程应风也不在意,他继续转移目标:“那就是这儿!”
阮复说:“欢欢你直接带他去,别让他一来就把地方给摸清了。”
程应风喊冤:“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哪有那样的心思!”
阮意欢当然是听阮复的,直接走到厨房那儿打开门。
程应风一向是个自来熟的家伙,到了厨房后更是如鱼得水,捋起袖子就在那儿忙活,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
阮意欢小声对阮复说:“哥,别看这家伙这么不客气,其实他挺担心你赶他走的。我没回来时他好像一直等在外面没敢敲门,这家伙也就是外表张扬了点。”
阮复点点头说:“我看到了。”
阮意欢讶异地看着阮复。
阮复像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他不敲门我自然没理由开门。”
阮意欢:“…”
没事还是不要得罪她哥!
阮复转头问罗亦晟:“罗老板今天不用上班?”
罗亦晟说:“年底的事基本已经忙完了。”
阮复说:“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罗亦晟说:“阮先生不用客气,尽管说。”
阮复说:“既然忙完了,就该早点儿回家。今天小胖跟我说他不过来了,因为你今天就要开始休假。”
罗亦晟一愣,点点头说:“好,谢谢你的提醒。”说完他似乎有点坐不住了,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那我先回去了。”
阮复笑着说:“欢欢,送送罗老板。”
阮意欢站起来送罗亦晟出门。
天簌簌地下起了雪,吹过来的风寒透了骨髓。
阮意欢说:“下雪天路不好走,BOSS你可要小心开车。”
罗亦晟看到阮意欢的发顶沾了几朵零星的雪花,停下脚步说:“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这么冷的天,阮意欢当然巴不得不走到外面,听到这句话后如蒙大赦:“那BOSS你慢走!”
罗亦晟点点头。
他站在原地看着阮意欢回到屋里才离开。
阮意欢刚开门就看到阮复坐在矮窗前看着外面。
阮意欢说:“哥,你在看什么?”
阮复不答反问:“你怎么化了这样的妆?”
平时阮意欢也化妆,不过要上镜头的妆肯定跟她平时那种清淡的不一样。
阮意欢事情原原本本地给阮复讲了一遍,连陆朗的出现都没隐瞒。
阮复听完后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买的百合呢?”
阮意欢:“…”
还在罗亦晟车上!
而且摆了整个下午,应该已经不成形了吧?
阮复见阮意欢一脸纠结,开解道:“又不是一定要的东西,不需要这么形式化。”
就在这时候,他们家的门铃又被按响了。
阮意欢跑出去开门,就看到罗亦晟抱着一大束百合站在那儿。
阮意欢一愣。
罗亦晟说:“在路上看到后座有花才想起是你的,临时拉你去上节目,花都谢了大半,这是赔你的。”
罗亦晟说得有板有眼,阮意欢都被他说服了:“谢谢BOSS!”
罗亦晟绷着脸,满口都是官话:“真要谢我的话,明年好好工作,继续为罗氏做贡献。”
阮意欢微微一笑:“没问题!”
她的笑容不深,但很灿烂,依稀有当初的模样儿。
罗亦晟微微怔了一会儿,“嗯”地一声,说道:“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过身去开车门,在阮意欢的目送下开车离开。
阮意欢抱着花静静站了片刻,回到屋里。
她马上就迎接两双探究的目光。
在她两次走到大门外面的空隙里,程应风已经做好了下午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小饼干跟小蛋糕,配上热腾腾的红茶。
不过闻起来味道不错,卖相也好。
阮意欢说:“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
程应风说:“那当然,我可是德智体美能样样皆优的大好青年!”
阮复可没让阮意欢把话题带过去,他看向阮意欢手里的花束:“罗老板送的?”
阮意欢将罗亦晟的说辞搬出来讲了一遍,特别强调:“是赔不是送!”
程应风摸着下巴:“欢欢,不是我瞎说。以我丰富的经验推测,他对你有意思。”
阮复看了他一眼:“你丰富的经验是指你谈了很多次恋爱,追过很多女孩?”
程应风说:“这倒没有,我是个有节操的人,坚定地认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阮复说:“所以你的初恋还在?”
程应风说:“没错!”
阮复说:“也就是说你没有追人的经验。”
程应风试图辩解:“虽然没有,但是——”
阮复微笑打断:“但是你有丰富的被人追的经验对吧?而且还是被男人追的经验,要不然你也没法从罗老板的行为推测出他对欢欢有意思。”
阮意欢原本捧起红茶准备进入看戏模式,听到阮复的话后一口茶喷了出来。
程应风:“…”
阮意欢见程应风一脸苦逼,不由往另一边挪了挪。
得罪谁都别得罪她哥!
阮复看了眼已经插好的那束百合,明显不想再提刚才那个话题。
他问程应风:“今天不是你们俱乐部年会吗?”
程应风听到阮复这句话后沉默下来。
阮复说:“闹崩了?”
程应风没谈自己的事,反而抬起头说:“我听说你们准备搞俱乐部?”
阮复隐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
程应风这才对阮复说:“我在擎空的合约到期了。”
阮复问:“不准备续约?你虽然没进职业圈,但你那本领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程应风说:“能来事的人多得是,我的能力没那么突出。”
擎空是个相当有历史的俱乐部,程应风这几年挂在擎空俱乐部底下赚得不少,帮擎空赚的钱、挖的人更不少,可以说在擎空里面他的人脉相当广。
阮复不相信程应风会无缘无故地离开擎空。
他说道:“你不像是会这么想的人。”
程应风说:“其实就是觉得有点烦了,擎空这块招牌够老,但也太倚老卖老了,冠军多少年没拿了?偏偏从上到下都在争,争得头破血流——我都快后悔把好几根好苗子拉进去了。今年我弟不是在新人赛出头了吗?有人跟上面说我想跳槽,要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个弟弟都不拉进擎空。上头听了这个说法以后就将我排除在新计划之外,我知道的时候真的心冷了,所以我琢磨着合约一到期就如他们的愿卷铺盖走人吧。”
阮复说:“找好下家了吗?”
听到阮复明知故问,程应风只能老老实实交待:“我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吗?我这次来就是来投奔你的!”
第30章 番外:何处青梅(1)
天光初亮,大院中央已经站着个跟小老头儿一样站着蹲的小男孩。冬天的气流冻得人骨头都快冷透了,他却穿着非常单薄的练功服。
他叫罗亦晟,今年才六岁,还处于对什么事儿都懵懵懂懂的年纪。
他天生长着张小老头儿脸,脸色绷得死臭死臭,活像谁都欠他五百万一样。
很少人喜欢跟他玩,所以他常常一个人呆着。他外公怕他闷着了,开始教他“功夫”。
他外公是军人,从战场上下来的。早年为了在战场上保命,他可是谁的绝活都想学,学到后面就学成了“大将军”。
虽然他老是闷不吭声地板着小脸在一边听着,外公却还是意气风发地回想当年。
他很想说外公真是厉害,他以后也要像外公一样威风!
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从小就不是个多话的人。
罗亦晟练完“早练”就穿起小棉袄去上学。
他一向穿得简单,在首都一小这种到处都是高官子弟、豪商后代的重点小学,他的衣着实在太朴素了,跟那些蹬着皮鞋、穿着小西装或小洋裙的“本地人”看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罗亦晟不在意,反正他本来就不是太理人。
在所有“本地人”之中,最像个小太阳被人围着转的是一个叫阮意欢的女孩子。这女孩子笑容软软的,声音软软的,脾气却不软,是个女版的“小霸王”。
下课在操场上活动的时候这女孩子永远是跑得最快的,神情肆意飞扬,罗亦晟不由好奇起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那一定是个很幸福很美满的家庭吧。
罗亦晟紧绷着脸,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地想。
很快地罗亦晟就见到了阮意欢的哥哥。
阮意欢的哥哥阮复比他们大三岁,在念小学五年级,从小就是品质兼优的好学生。每次他过来时要是有老师在,老师们都会微笑着询问他的近况,并且毫不吝啬地抛出赞美的言辞。
罗亦晟甚至听到过几个老师议论:“欢欢的哥哥一直都是拔尖的,要不是他年纪实在太小了,校长恐怕恨不得他今年就去参加升中考,免得风头被二小那个‘准状元’给抢了风头。”
言下之意显然是阮复一旦参加这次升中考肯定就能拿下状元。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小男孩对厉害的人永远是带着几分好奇的,罗亦晟对阮复兄妹俩的关注渐渐多了起来。
跟罗亦晟猜想的一样,阮复非常疼爱阮意欢,经常过来给阮意欢送东西,阮意欢要他陪着玩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给一群小女娃儿讲故事讲笑话。
罗亦晟越观察就越羡慕,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也有这么个哥哥,或者有这么个妹妹。
——不管怎么样都好,有个能跟自己那么亲近的人就好。
他父母从来都顾不上他,直接把他送到外公家里寄养。外公家人口众多,而且外公还没完全退下来,工作忙得很,关心他的时间也不多,顶多是领他进门教他怎么“练功夫”,其余的也就是吃饭时说上几句话。
像阮意欢跟阮复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从来都没有。
罗亦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阮意欢说上话,因为他跟这里的人,特别是跟阮意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即使他见过好几个同学的父母殷勤地上门拜会他外公,但他觉得那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外公的面子大,跟他有什么关系?父母有钱,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小小年纪就按衣着、按出身来拉帮结派,长大后会走什么样的路就很明白了。
罗亦晟觉得很厌烦这种事。
他外公位高权重,那又怎么样?他外公跟他说过:“在外面没一件事是省心的,在家里也没一件事是舒心的,你以后还是别走外公这条路了,活得高高兴兴、自由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罗亦晟当时听得似懂非懂,但看到这个一年级开始就开始“人以群分”的“小社会”,他依稀有点明白。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是出人意料的,他们老师在下半个学期出了车祸,三两个月内是不可能回来的上课的了,于是一个严肃的中年妇女接手了他们这个班。
这位新班主任是个成绩至上的人,据说她自己后台就挺硬的,所以谁的面子都不看,硬是按照成绩把所有人的位置重排。
一年级的题目很简单,但一小试题的难度比其他学校要大挺多,主要是需要思考的题型比较多,所以拿满分的人也不多。
拿全部满分的就只有罗亦晟跟阮意欢。
所以罗亦晟跟阮意欢成了同桌。
这是罗亦晟从来没想过的事。
当天中午回到家后罗亦晟也没说什么,只是吃饭时多吃了半碗饭。外公的观察力是最敏锐的,他笑眯眯地问罗亦晟:“亦晟,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