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想来陕西,我想到襄阳去。”玉妍郡主任性的说道。
她声音清脆娇嫩,还会说很流利的汉话,身边的人汉话也说得很好。
“襄阳没什么好玩的啊。”她的侍女陪着笑脸。
玉妍郡主一只白嫩小手托起香腮,“我想看看那个把金刀驸马夺走的女人长什么样子,我还想看看她的两个女儿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她年轻时候一样美。”
一名侍卫笑道:“回郡主的话,小人在军中多年,攻打过襄阳两回,这金刀驸马家里的事小人都听说过,最是清楚不过。郡主,夺走金刀驸马的人便是前丐帮帮主黄蓉了,她是桃花岛主黄药师的女儿,也是北丐洪七公的徒弟,十五六岁时便一根竹棒打得丐帮群雄束手,真是位聪明绝顶的女子…”
“她生的美么?”玉妍郡主明显对这些不感兴趣,打断了他。
“美得不得了。”侍卫叹息,“她美到什么程度?江湖传言,西毒欧阳锋的唯一传人欧阳克坐拥无数佳丽,见到她之后惊为天人,愿意遣尽姬妾向她求婚,她却没有答应。后来欧阳克被她设计砸断了腿,却一点也不怨恨她。”
玉妍郡主沉默片刻,道:“能抢走金刀驸马,又能弄残西毒唯一传人的肢体,却不被怨恨,可见确实是位美女。”
“残人肢体,桃花岛向来是这样的。”那侍卫笑道:“黄蓉的父亲,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曾经把他弟子的手筋脚筋挑断,驱逐出桃花岛,可他的弟子依旧对他忠心耿耿,敬爱的很呢。”
“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玉妍郡主哧的一笑。
那侍卫见玉妍郡主听的高兴,说的也就更带劲了,“不仅如此。黄蓉和金刀驸马的长女郭芙,才十四五岁时就伤了汉人称为神雕侠的杨过…”
“她把杨过怎么了?”玉妍郡主好奇。
“她把杨过右臂砍了。”那侍卫道。
玉妍郡主咦了一声,“就是那个在襄阳城下飞石杀死蒙哥大汗的杨过么?原来杨过是独臂人,我倒是头回听说。她把杨过右臂砍了,然后呢?杨过难道也不怨恨她么?”
“怨恨还是怨恨不知道,总之郭芙到现在还好好的,毫发无伤。”侍卫实话实说。
玉妍郡主坐不住了,起身在店中踱步,“黄药师残人肢体,黄蓉残人肢体,到了郭芙也是一样,她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桃花岛传人啊。黄蓉另外还有一个女儿,对不对?那个女儿又如何?”
“黄蓉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郭芙,小女儿名郭襄。郭襄今年十七岁了,比郡主略大一两岁,她的性情为人如何倒不知道,不过,神雕侠杨过为她做过一次十六岁生日,送了她三件惊天动地的生辰大礼,江湖闻名。”
“后来呢?”玉妍郡主眼睛一亮。
她最喜欢听英雄追逐美人的故事了。
“后来郭襄被咱们的金轮国师抓了,被大汗下令在襄阳城前烧死,杨过赶来救她。”侍卫是经历过蒙哥身死的襄阳大战的,回忆起旧事,非常感慨。
“这故事太美了。”玉妍郡主听的很是向往,“然后呢?然后杨过和郭襄结为如花美眷了,对不对?”
“没有。”侍卫摇头,“杨过是有妻子的。后来他和他的妻子隐居了。”
“啊?”玉妍郡主惊讶万分,失声道:“杨过对郭襄那么好,竟然抛下她和别的女人一起走了?”
侍卫听到玉妍郡主这么说,心中也是苦笑,“久闻这位郡主奇奇怪怪的,还真是名不虚传,杨过跟妻子隐居了,在她口中却是杨过跟别的女人一起走了。”不敢得罪这位贵女,忙笑道:“杨过早就娶妻了,他对他妻子才是情深意重呢,他妻子是古墓派掌门…”
玉妍郡主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多大年纪了?生的美么?”
这侍卫还真是知道不少江湖上的消息,道:“他妻子是古墓派的小龙女,比他略大几岁,今年大概有四十岁左右吧。听说人生得是极美的…”他接下来想说“虽然已经四十岁了,看上去还依然花貌如昨”,玉妍郡主却大为失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被四十岁的女人给打败了么?”登时觉得没趣。
侍卫很有眼色,便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玉妍郡主很不高兴,“我还以为能把金刀驸马抢走的女人,她的女儿必定也很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黄蓉的小女儿是这样,大女儿呢?已经嫁了人,对不对?”
侍卫忙道:“是,郭芙已经嫁人了。她的夫婿是咱们蒙古已故耶律相爷的儿子,名叫耶律齐…”
“岂有此理!”玉妍郡主忿忿,“她妈妈抢走了金刀驸马,她嫁了耶律相爷的儿子!我知道耶律相爷的,那可是人中龙凤,我祖父在世之时很是赏识他呢。”
蒙古建国之初,实行军政合一制度,只有万户、千户、百户等统帅军队的长官,没有治理政事的长官,攻下城镇后不派兵镇守。因为无需守护,百姓基本屠杀光了。当时窝阔台的近臣别迭等认为:“得了汉人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全部驱杀,使中原草木茂盛,成为牧地,也好放牧牛羊。”耶律楚材劝告窝阔台说:“在这样广大富饶的地方,什么东西求不到?怎么能说没有用呢?”反对屠杀生命,保护百姓,反对将攻占到的土地全部变为牧场。
耶律楚材主持黄河以北汉民的赋调,维护农民、工匠等,征收地税、商税以及酒醋盐铁等税,到第二年秋天,耶律楚材将征收到的银、币和米谷簿籍陈放在窝阔台面前,一共是银十五万两,绢八万匹。粟四十万石。窝阔台大喜,当天便将中书省印授给耶律楚材,任命他为中书令,让他负责黄河以北的政事。
耶律楚材为一代名相,虽然去世已久,蒙古治下的百姓提起他来,依旧感其恩德。
“郡主不必生气,大汗有意为耶律相爷平反,近日便会招降耶律齐的。”侍卫忽然改用蒙古语说道。
这侍卫也算小心,虽然想讨好玉妍郡主,但还是有顾虑,到了这时改说蒙古话。
赵清松和李清树却是久居重阳宫,整个河北都被蒙古人占了,哪能不会几句蒙古话?听了这侍卫的话,心中大为惊骇。耶律齐是郭靖黄蓉的女婿、丐帮帮主,若是忽必烈有意笼络,以高官厚禄相诱,耶律齐抵挡得了么?
玉妍郡主高兴的笑起来,“这么说,黄蓉的女儿很快会失去她的夫婿,成为被抛弃的女人了?这太好了!”
她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显见得心情愉悦到了极处。
两个道士却已是汗湿夹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不定时,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要求留言,要求收藏,反正我随心写,大家随意看吧。
谢谢大家。
传人
听这些蒙古人的话意,耶律齐投降忽必烈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耶律齐现在不只是郭靖黄蓉的女婿,还是新任丐帮帮主,他若真被蒙古人劝降了,莫说丐帮会不会有实际上的损失,单是动摇军心这一项就很严重了!
“不能让蒙古人奸计得逞,一定要赶紧给郭大侠黄帮主报信!”赵清松和李清树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全真教教士心意相通,均作此想。
全真教祖师重阳真人具绝代天资,武功造诣深不可测,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世称“天下第一”。他的徒子徒孙若跟他比功夫,那是天差地远,可忠诚报国之心却是一样的,知道蒙古人在打丐帮帮主耶律齐的主意,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向襄阳,去给郭大侠、黄帮主报这个紧要讯息。
外面传来马嘶声,应该是又来了一队骑兵。
脚步整齐雄壮,一定是军人。
赵清松和李清树心中暗暗叫苦,“这还逃得出去么?”
“雪别台叔叔。”玉妍郡主欢叫。
“玉妍。”雪别台王子哈哈大笑。
赵清松和李清树偷眼望去,只见那雪别台王子身穿蒙古贵族服饰,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相貌生的却甚是奇特,高目深鼻,眼睛蔚蓝。两个道士一开始奇怪蒙古王子为什么会长这样,后来才醒悟过来,“蒙古人一直往西打,攻城略地,说不定拖雷娶了大秦、波斯女子为妃妾,所以生出来的儿子会是这幅长相。”
雪别台王子身后还站着一个相貌奇特的蒙僧、几个身形高大的侍卫,一个文士模样的幕僚,这些人都向玉妍郡主行礼问好,只有那蒙僧大喇喇的不爱理人。玉妍郡主笑吟吟的道:“叔叔,这大和尚是谁?架子很大啊。”雪别台王子笑道:“一个人本事越大,架子自然越大。这位是密教金刚宗的恩哲大师,他的龙象般若功有十龙十象的巨力,力近千斤,决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玉妍郡主嘻的一笑,“叔叔说的对,本事大的人架子自然也大,我方才错怪他了。”
雪别台王子和玉妍说的是蒙古话,好在赵清松和李清树懂蒙古语,把他们的对话了个清清楚楚。玉妍郡主应该是很受宠爱的,一直冲雪别台王子撒娇,雪别台王子这做叔叔的倒也宠爱侄女,言语之中,对她很娇惯。
一个是拖雷的儿子,一个是窝阔台的孙女,也不知他俩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姑婆好么?我有许多年没有见到她了。”玉妍郡主笑道。
“姑母很好。玉妍,你小时候只被我姑母养了短短数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很惦记她老人家呢。”雪别台王子笑道。
“虽然只是短短数月,可华筝姑婆对我很好的啊。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玉妍撒娇的道。
“姑母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子了。”雪别台王子感慨。
“是啊。”玉妍声音清脆柔美,“我那时候生了病,姑婆心疼我,亲自照看过我呢。雪别台叔叔,我记得那时你也在啊。”
雪别台王子微笑,“对,那时我在姑母身边养伤。”
赵、李二道这时才明白了,原来拖雷的儿子和窝阔台的孙女曾经在华筝公主处同住过一段时日,所以叔叔和侄女之间才会异乎寻常的亲近。
玉妍郡主见雪别台王子心情似乎不错,忙趁机要求,“叔叔,我想到襄阳去转转。”雪别台王子微笑,“襄阳有什么好玩的么?”玉妍郡主嘻嘻笑,“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就想过去瞧瞧黄蓉的女儿是如何被耶律相爷的儿子抛弃的,那一定有趣极了。”雪别台王子很有些哭笑不得,“真孩子气,这有什么好瞧的。”
玉妍郡主挽着雪别台王子的胳膊撒娇,“叔叔,人家就是想过瞧个热闹嘛。耶律相爷的儿子一定会被咱们招降,那黄蓉的女儿都三十多岁了,肯定也人老珠黄了,她若被耶律相爷的儿子给休了,一定凄惨的要死。叔叔,我想瞧瞧她的惨状,她越惨,我便越开心。”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娇滴滴的了,又甜又腻。
赵、李二道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雪别台王子道:“耶律相爷天姿英迈,满腹经纶,祖父在世时曾言‘此人天赐我家’,可见对其是如何看重。他共有两个儿子,长子已被害死,次子带了母亲和妹妹南下,做了难民百姓,现在却已是丐帮帮主了。相府公子流落江湖也有这样的成就,耶律相爷的儿孙果然优秀。”
“成吉思汗对耶律相爷也是另眼相看的啊。”玉妍郡主听到“此人天赐我家”这样的话,对一代名相耶律楚材更是悠然向往。
“叔叔,你打算怎么招降耶律相爷的儿子啊?”玉妍郡主笑着问道。
“这件事我委托刘先生办理的。”雪别台王子指指那位文士模样的男子。
玉妍郡主笑吟吟的看向刘先生。
她年龄还小,笑容却异常娇艳妩媚。如果说她本来有七分颜色,这笑容至少给她增色两分,成了少有的美人。
饶是刘先生已人到中年,看到这样的一位尤物也是心怦怦跳,忙施了一礼,恭敬的道:“耶律相爷有两位兄长,一位是耶律辩才,一位是耶律善才…”
“他们还各自生有儿孙,对不对?刘先生想必对他们的儿孙也了如指掌了。”玉妍郡主笑道。
刘先生脸微红,“是,我太啰嗦了,难怪郡主听的不耐烦。郡主,耶律族人从前多数系狱,现在大汗下令,已全部释放了。我从中挑出一位最有学问、最有前途的耶律氏子孙,让他去襄阳面见耶律齐,劝耶律齐归降大汗。”
“先生做的很好。”玉妍郡主笑吟吟的道。
派出耶律家最有出息的子孙去劝降耶律齐,这办法确实可行。
刘先生谦虚了几句,“哪里,郡主过奖。”
玉妍郡主道:“叔叔,将来你事情办成了,我可要去襄阳玩玩,见识见识。”雪别台王子道:“你一定要瞧瞧黄蓉的女儿是如何被耶律相爷的儿子抛弃的么?好吧,随便你。”玉妍郡主大喜,“叔叔你这是答应我了么?你是最好的叔叔!”雪别台王子微微一笑。
雪别台这一行人在店里用过酒饭,歇息了一会儿,便要启程上路了。
众人都已站起身,看样子要往外走,赵清松、李清树两人以为躲过一劫,暗暗松了口气。谁知那蒙僧却目露精光,袍袖一拂,一股劲风直击向那小小的屏风,喝道:“出来吧!”屏风应声而碎,赵、李二道,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时赵、李二道已在外面套上了平常百姓的衣裳,头上的道士发髻已抓散了,头发披在肩上,猛的看上去就是两个疯汉。那蒙僧却丝毫也不放松,双掌推出,掌力强悍凶猛,如海涛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断袭来,赵、李二人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胸间一紧,重重的摔了出去!
蒙古武士抽出雪亮的长刀,齐齐抵在赵、李二道颈间。
赵清松和李清树二人心如死灰,相互看了一眼,尽是凄凉和绝望。他俩并非惜命之人,可是刚刚听了对汉人有重大意义的两个消息,一个是蒙古人要挖重阳宫地下的宝藏,一个是蒙古人要招丐帮帮主耶律齐。这两个消息若不送出去,他二人死不瞑目。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蒙古军官用生硬的汉话喝道。
“喝,喝酒的…喝醉了,喝醉了…”赵清松磕磕巴巴的说道。
李清树嘴一咧,想哭,“好好的喝着酒,怎么…怎么这样了…”
“原来是两个酒鬼。”蒙古军官松了口气,走到雪别台王子身前,恭敬的禀报着什么。
雪别台王子似笑非笑看了过来,赵清松和李清树心中一凛。
“这两个人一直在屏风后头呆着啊?那可不能放了他们,我在这里说了好多话,一定都被他们听去了。”玉妍郡主笑道。
赵清松、李清树二人心里把这鞑子郡主骂了一千遍,一万遍,恨极。
他俩正在紧张,却听雪别台王子说道:“不过是两个酒鬼老百姓,又听不懂蒙古话,放了吧。”挥挥手,示意手下放人。
蒙古军官得令,长刀齐齐收起。
赵清松、李清树二人出了一身冷汗,片刻不敢停留,急急忙忙逃出了饭店。
“为什么放了这两个人?”玉妍郡主走到店门口,看着赵、李二人的背影,有些不满,又有些不解,“这两个人很可疑啊,慌慌张张的。”
雪别台王子缓步走到她身边,“是很可疑,所以我故意放走了。”
“故意放走的?”玉妍郡主更加不解。
雪别台王子道:“咱们要办的是两件事,方才说的也无非是这两件事。一个是重阳宫地下宝藏,一个是招降耶律齐。重阳宫地下宝藏的事还没有头绪,根本不怕人来捣乱,我倒是盼着全真教的道士多回来几个呢,也好捉来几个细细审问了,胜似咱们自己暗中摸索。至于招降耶律齐的事,嘿嘿,那才不怕他们知道呢,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玉妍郡主恍然大悟,“可不是么?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咱们先把风声传出去了,汉人便会先对耶律相爷的儿子起疑心,到时他不归降也不行了啊。”
她咯咯娇笑起来,雪别台王子亦是微笑。
刘先生等人大力赞美雪别台王子足智多谋,雪别台王子洒脱的挥挥手,“诸位,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发!”对那蒙僧很恭敬,请他先出门,一行人上马去了。
赵清松和李清树二道奔出去一里之地,赵清松忽然“哎哟”一声停了下来,脸色煞白,“蒙古人向来凶残,为什么会把咱们两人给放了?”李清树也停下脚步,抹抹头上的汗,“蒙古人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两人越想越不对,顺原路返回,到了饭店前却不敢直接进去,绕到后门,悄悄往里走。
进去之后,两个道士都懵了。
地下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倒在地上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痛苦、愤懑、不甘、怨恨…这些人有店小二,有店里的厨子、杂役,还有两个才五六岁的小小孩童…
两个道士全身血液都快凝固了,又气愤,又伤心,李清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奔出,赵清松追着他出来,两人也不看路,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往哪儿走,一直到了荒郊野外不见人烟才停了下来,捶地大哭,“天伤的蒙古鞑子!毫无人性,连小小孩童也不放过!”
这两名道士虽已是四十岁上下的人了,但长年呆在终南山的道观,性情淳朴,亲眼看到蒙古人这样的残暴行径,已经出离愤怒了。
两人哭了一会儿,李清树一跃而起,“师兄,咱们报信去!”赵清松擦干眼泪,“好,报信去。”他犹豫一下,说道:“咱们才下终南山,如果现在上山去找杨过,应该明天就能找着了…”李清树厉声打断他,“找杨过做什么?”赵清松挠挠头,“他现在是神雕侠了啊,要是拜托他到襄阳去给郭大侠送个信,应该行的吧?咱们两个人武功平平,我就怕咱们不能顺顺利利到晋江、到襄阳,多个杨过,总是多了几分把握。师弟,咱们师兄弟二人是死是活不要紧,这两个讯息若不送不出去,那还得了?”
“杨过胳膊是被郭大侠的姑娘砍掉的,小龙女是被郭大侠的姑娘误伤的,你想想他肯不肯帮郭大侠?”李清树不乐意,“你没听说么?杨过这个人很小气,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郭大侠记着仇,所以他才会在郭二姑娘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送了三份大礼。他那不是真心为郭二姑娘过生日,也不是真心为襄阳出力,他是跟郭大侠叫板呢!”
“不会吧?”赵清松皱起眉头,“当年可是郭大侠亲自送他上的终南山。就因为他是郭大侠送来的人,所以他师父赵志敬虽对他不满,也不敢明着整治他,只敢暗中使坏。你还记得十六年前的事么?几十把剑前前后后指住他,只要师祖一声令下,他和他师父便要丧生剑下了,可是师祖喝住众人,不许真的杀了他。这为的什么?他叛师反教,罪大恶极,他师父又大闹重阳宫,伤了数十名全真弟子,师祖之所以要放过他,还不是因为郭大侠么?他是郭大侠的侄子,真把他杀了,全真教和郭大侠便结下仇怨了啊。”
“他才不记得郭大侠的恩惠呢,只记得他师父小龙女,那个不清不白的女人…”李清树忿忿。
甄志丙是他受业恩师,他的功夫一点一滴都是甄志丙教出来的,对甄志丙如何会不深深感激?在他心目中,甄志丙是因为小龙女而死的,对那个白衣飘飘的小龙女,李清树除了憎恶,还是憎恶。
“师弟,你犯了口业。”赵清松责备道。
李清树苦笑,“我这不是说顺口了么?”
杨过当年反出重阳宫,这已经是令全真教上上下下颜面尽失了。后来他和小龙女又大闹重阳宫,在重阳宫拜堂成亲,全真教更是视为奇耻大辱,对杨过小龙女这对师徒厌憎之极。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倒还算了,年轻小辈们就算不去和杨过小龙女算帐,又能对他们说出什么好话来了?小龙女当着几百人的面说她被甄志丙玷污了清白,这件事早在全真教传遍了,有些尖酸刻薄的人背后议论起来,便骂小龙女是“甄志丙的女人”,极尽嘲讽揶揄之能事。
“兀那道士,骂谁呢?”赵、李二人正为要不要找杨过代为送信吵架,却听得一声女子的怒喝。
赵、李二人拨剑在手,举目望去,只见两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往这边走过来,两女脸上都有怒色。
这两女一个身穿淡紫衫子,瓜子脸,颇为俏丽,明眸皓齿,双颊晕红,可惜跛了一足。另一女淡淡青衫,眼睛如清水般明净柔和,脸色晶莹,身形苗条,细腰一搦,甚是娇美。
跛足女子拨出腰间长剑,那青衫女子却是手持玉箫,同时指向赵李二人。
“呸!无耻之徒!”跛足女子啐了一口。
“两位背后骂人,似乎不大对。”青衫女子淡淡的道。
赵清松和李清树有些发蒙。按说议论一个女子的清白是很没意思,可那女子风光霁月事无不可对人言,她的私事是她当着几百个人的面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跛足女子见赵李二人呆呆的,得理不饶人,厉声喝道:“敢背后议论我大哥大嫂,看我如何整治你们!”挺剑便刺,用的却是林朝英所创的玉女剑法,赵李二人不敢怠慢,忙回了几招全真剑法,那青衫女子皱皱眉头,手持玉箫指向赵李二人,姿势潇洒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