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嘴张成了“O”型。
这么严重呢?
“设计吧,设计吧。”她一句话重复了两遍,表示自己非常支持。
韩城看了她好半天,低头继续工作。
谢亭很识趣的不打扰韩城,拿起红本本要走。她离开座位之前,又打开红本本看了看,小声的说:“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我会不会迷路呀。”一边说,一边转身走了。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会不会迷路…
韩城目光离开文件,看着谢亭的背影发呆。
谢小南,娶了你之后,我是不是得多请几名菲佣?
谢亭又返回来了,身子在外面,只探进头,“那个,我爸爸刚打电话,说黎叔叔晚上要到我家来,你…”
韩城很淡定,“请转告伯父伯母,我今晚有个必需要出席的宴会,不能去陪他们吃晚饭了。”
谢亭眉毛弯弯,“你忙吧,忙吧,我走了,拜拜。”高兴的挥挥手,走了。
快下班的时候,谢亭早早收拾好工位,换好衣服,愉快的准备去挤地铁。金媛媛和齐光、卢晓东等人要去麦乐迪,邀请谢亭一起,谢亭摆手,“不行啊,我家今晚有客人,爸妈让我早点回家。”
“真是乖乖女。”引来一片嘘声。
下了班不去玩,就惦记回家,谢亭你真没劲。
苏一鸣摆着杨柳腰过来了,“哎,谢亭你怎么回家,要不要搭我的顺风车?我今天老同学聚会,在亚运村。”
谢亭一脸笑,“我正打算去坐地铁…”
她话音还没落,一个身穿浅灰色衬衣的男人过来了,手里拿着车钥匙,鞠了个躬,“谢小姐您好,韩董让我送您回家。”
这人是韩城的司机小秦。
苏一鸣离卢晓东挺近,顺势靠到了她身上,“对不住,我这会儿站不稳。”卢晓东不肯吃亏,“一鸣,我也有些发昏。”头靠到了苏一鸣头上,一起幽怨的看着谢亭。
金媛媛离齐光最近,眼睛盯着谢亭,推了推他,“齐经理,你的肩膀可不可以借我靠一靠?”齐光眸光暗了暗,默默点头。
金媛媛靠在了他肩上。
在众人或是惊讶或是奇怪的目光中,谢亭窘得脸都红了,慌慌张张的跟大家告别,和小秦一起走了。
“什么情况?”谢亭的背影才消失在门口,大厅中一片怪叫声。
小秦是个谨慎的年轻人,话并不多,谢亭一个人坐在后面,拿着本杂志胡乱翻着,心里乱糟糟的。明天见了媛媛、一鸣她们,我怎么解释呀?
小秦车开的很稳,顺顺当当到了谢家楼下。谢亭道谢,“小秦,麻烦你了。”小秦一脸笑,“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有他的职业素养,停好车就赶紧下来替谢亭打开车门,“谢小姐,慢走。”谢亭再次道谢,“谢谢你。”
谢亭回到家,晚饭已经好了,她坐下来吃饭,好奇的问:“爸,妈,黎叔叔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谢妈妈很干脆。
“大概是来道歉的。”谢爸爸叹了口气,“他觉着把你闪半道上了,对不起你。”
谢妈妈不屑,“有什么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韩小北比黎远驰顺眼多了。小南,这男人不能光看家庭条件,人品、性格、能力更重要,知道吗?”
谢亭不敢多说话,胡乱点头,“嗯,妈说的对。”
黎伟国晚上八点准时到了谢家。谢爸爸和他多年同学、好友,虽然谢、黎两家婚事作罢,见了黎伟国还是很热情,“老黎,快进来,请坐。”谢妈妈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不怎么理他。谢亭既不愿对他冷淡,又不敢对他太热情,尴尬的笑着,叫了声“黎叔叔。”
黎伟国也很尴尬,“小南 ,叔叔没脸见你,厚着脸皮来的。”
他 拿出一份公司股权证书,“老谢,你当年借给我的十万块,我一直没还。一开始是没钱还,后来是钱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还。我原本想着小南跟远驰结了婚,将来 黎氏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这笔钱就算小南的嫁妆。现在婚事作罢,我原来的想法行不通了。老谢,那十万块算你入股黎氏,这是股权证。”
“股权证?”谢爸爸大吃一惊。
黎氏现在是国内知名的民营企业,规模可观,如果当年的十万块换成股权证,那得值多少钱啊。
谢妈妈也没有想到,吃惊的看向黎伟国。
黎伟国迎着谢妈妈的目光,歉意的微笑,又补充了一句,“名字我写成小南了。老谢,敏宜,你俩没意见吧?”


第23章
“没意见。”谢爸爸下意识的说。
当然要给小南了,迟早是她的。
谢妈妈惊讶过后,眉头皱了皱,“老黎,股份的事你和萧彤商量过了吗?这是件大事,你可不要自作主张。”
谢爸爸后知后觉,“对,老黎,你要和萧彤商量好,可别留后遗症。”
黎伟国笑了笑,可他笑容中丝毫没有欢畅之意,“关于这一点,老谢和敏宜你俩就别管了。老谢,敏宜,公司的事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敢情你们家都没商量好!”谢爸爸、谢妈妈、谢亭一家三口齐齐看向黎伟国,目光诧异又惊奇。
谢爸爸率先反对,“老黎你这样可不对。再怎么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股份的事你也得和萧彤说一声。”
“就是。”谢妈妈说:“你们做男人的可不能太独断专行了,要尊重自己的妻子。”
大人说话本来是轮不着谢亭插嘴的,可她也抱住妈妈的胳膊,用身体语言表示自己的支持。攘外必先安内,黎叔叔您先把自己家里的事理清楚,再说别的。
黎伟国不由的感慨,“黎氏的股份送上门,你们没想着自己会多一笔为数不少的财产,却担心我家会不会起争执、起内讧。老谢,敏宜,小南,我黎伟国虽然说不上相识遍天下,认识的人也很不少了。能像你们这么说话这么做事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黎伟国鼻子酸酸的。黎远驰你个混蛋,小南这样的姑娘你竟然轻易放手,你没福气啊。
他 用力捏了捏鼻子,笑着说:“我早就和远驰妈妈说好了,公司的经营归我全权负责,她什么也不用管,在家做阔太太就行。我和她分工合作这么多年,彼此都觉得愉 快。老谢,敏宜,你俩有你俩的相处方式,我和远驰妈妈也有我们的相处方式,究竟哪种方式更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把股权证 推到谢亭面前,“小南,这是你应得的,快拿着。当年叔叔才下海不久,商海诡谲多变,叔叔真还应付不了,被人先后坑了两回,欠下一屁股债。是你爸爸第一个借 钱给我,陆陆续续也有其他的同学帮忙,我才筹到五百万,开始第二次创业。这十万块我一直没还,是因为实在没法还,无论加多少利息也不够。你爸爸在我最困难 的时候慷慨解囊,叔叔当然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对不对?你如果不收下,叔叔会不安心的。”
谢亭说:“黎叔叔,这事我听爸妈的。爸妈让我要,我就拿着;爸妈不点头,我是不敢要的。”看了看谢爸爸谢妈妈的脸色,见两人都摇头,双手捧起股权证,递回给黎伟国。
谢亭雪白晶莹、轮廓分明的美丽面庞上,没有丝毫犹豫和可惜。
黎伟国又是欣赏,又是可惜,“远驰妈妈总惦记什么家世、实力,却不知道人品、性格的和为人处事才是更重要的。商场上确实充斥着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但是长远来看,还是要讲诚信。不讲诚信的企业走不远,人也一样。小南能抵御诱惑,不贪婪,太难得了。”
黎伟国更为自己那没福气的儿子可惜了。黎远驰,你错过了什么。
谢爸爸和谢妈妈简短的商量了下,都不肯接受,“老黎你先拿回去,和萧彤商量好再说。别说什么公司的事你全权做主,咱们两家可是来往多年了,这么大的事瞒着萧彤,不地道。”
黎伟国叹了口气,“老谢,敏宜,我真是拗不过你们。”
他把股权证收回到公事包里,笑着说:“我先替小南收着。老谢,敏宜,反正我过一段时间就会旧事重提,一定要劝说你们同意让小南收下。就算你们一直不同意,将来我遗嘱公布了,这还是小南的。”
谢爸爸啧啧,“老黎你时髦的很啊,连遗嘱都写好了。”黎伟国笑,“这算什么时髦。老谢,我请有律师的,这早早就立遗嘱的主意,是律师建议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黎伟国是个大忙人,又坐了会也就要走了。临走他扬扬手中的股权证,“小南,叔叔先替你保管着啊。”谢亭呵呵笑了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是个懒人,既然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只笑不说话了。
送走黎伟国,谢亭夸张的叹了口气,“爸,妈,签于我是个很不高雅的俗人,今晚我大概会睡不着觉的。我差一点儿就成了黎氏的股东呀。”
谢爸爸安慰的伸手拍拍她,“闺女,有争议的利益咱们不能急着伸手,懂吗?爸爸当年其实只是借钱给你黎叔叔,不是入股…”
谢 妈妈微笑,“你呀,就是心肠太好心地太善,看不得别人吃苦。老黎当年急的差点上吊吧?咱家总共攒了那点钱,你一股脑全借给老黎了。你借钱的时候也不知道他 还不还得起,对不对?这算是风险投资了,他给股份也很合理。不过他得和萧彤商量好,两口子一起过来送。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别理他。”
“说的太对了!”谢爸爸冲妻子伸出大拇指。
谢亭打了个哈欠,“爸妈说的再热闹也没用,总之我暂时还不是股东。爸,妈,我睡觉去了,我需要一个美梦。”
“早点睡吧,亲爱的小南,祝你在梦里过足股东瘾。”谢妈妈笑咪咪的调侃。
谢亭无奈,“您可真是我亲妈。爸,妈,我呼呼去了,晚安。”
谢亭回自己房间睡觉,谢爸爸小声跟谢妈妈嘟囔,“敏宜,老黎虽是一片好心,这么办事却欠妥。小南说不定真的睡不着觉了。”“就是。”谢妈妈附合,“差点儿就成了股东,小南能不患得患失思来想去吗?”都同情大名赫然在股权证上的谢亭。
谢亭冲了个澡,特地挑了件粉粉嫩嫩、孩子气十足的睡裙,“穿粉红色的睡衣,做粉红色的梦,今晚先让我在梦里过过瘾。”在穿衣镜前转了几个圈才轻盈的上了床,心情像身上的衣服一样,粉粉的,苏苏的。
手机震了震。
谢亭拿起来看,是韩城的一条短信,“谢小南,你一夜暴富了吗?”
谢亭“咦”了一声,韩小北,你怎么知道曾经有个一夜暴富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你很神呀,连这个也猜得到,那你有没有猜到,一夜暴富的机会,我有没有珍惜?
谢亭先把这段话按下来,等到要按发送键的时候,犹豫了下,又删了,重新编辑,“韩董智慧过人,料事如神!真的有那么个机会呢,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视金钱如粪土,大义凛然的拒绝了。”
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她还是没勇气按下发送键。
想来想去,什么样的措辞都不是很得体,很令人满意。
最后,她惜字如金的回了五个字,“唉,说来话长。”
这五个字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说了许多,谢亭觉得还是很意味深长的。她对这五个字的回复很满意。这回复不出彩,可是也不出错。和领导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不出错啊。
短信才发过去不久,手机又开始震动。谢亭拿起来看了看,脸皱起来了。
电话是韩城打过来的。
“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呀?这是休息时间知道吗,是我的私人时间,不工作。”谢亭一本正经的冲着手机讲道理。
道理讲的很好,可电话她不敢不接,拖了又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半天才接电话,为什么?”韩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透着不满。
谢亭冲着手机扮了个鬼脸,我这不是接了吗,就晚了这么一会儿,你都不满意呀?老板,你太苛刻了。
“那,那什么,我刚换衣服去了。”谢亭结结巴巴的说。
电话那头的韩城没有说话。虽然他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谢亭却觉得气氛暧昧起来,不由的有些慌张。哎,韩小北,我说换衣服只是个普通的托词,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低头看看自己粉粉的睡衣,谢亭脸不知不觉就红了。
穿着这样的睡衣跟一个男人打电话,这种感觉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好像他能看见似的。
谢亭忙拖过一床薄被盖住自己,感觉安全了,好多了。
“我明天有事,不能去接你。”韩城声音低沉又温柔,“司机会去接你上班,你还是八点下楼,记住了吗?”
“嗯。”谢亭轻声答应。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沉默下来。虽然沉默,却有丝甜蜜味道。
“你明天是要出差,还是有别的事啊?去不去十六楼?”谢亭没话找话的问。
“我去十六楼做什么。”韩城轻笑,“如果不是那晚在名友居遇到了你,星亚那间办公室我一年也去不了几天的。谢小南,星亚对于韩氏来说,只不过是副业。”


第24章
“星亚对于韩氏来说,只不过是副业”,这是什么意思?资本家向穷人炫富吗?
谢亭颇为气愤,盘腿坐在床上,昂头挺胸的说:“那个,我今天差一点就是黎氏的股东了!黎叔叔特地给我送股权证来着,我都说不要了,黎叔叔一定要给我!”
说完,很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你是韩氏、星亚的执行董事,我也是黎氏的股东呢。虽然股东有大有小,可都是投资人呀,一样有权出席股东大会的!
耳边传来韩城低沉的笑声,听笑声他应该是很开心的,大约是觉得谢亭这反应很有趣吧。
谢 亭恼羞成怒,“韩董你觉得很好笑吗?我不觉得。这个城市每天都有财富神话发生,一个人今天还穷因潦倒,明天说不定就会成为富豪;一个人看着毫不起眼,实际 上可能很有钱。哎,我认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姐姐,今年快四十岁了,做很平凡的行政工作,一个月只赚六千块。可是人家有好几千万的股票呢。她这市值数千 万的股票当年是用一万块买来的,你信吗?”
“我信。”韩城声音中带着笑意。
谢亭觉得一个例子还不够有说 服力,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又想了一个,“还有,我有一个同学进了保险公司,那家保险公司的股票现在是一百多了,你知道原始股是多少钱吗?六毛一。但凡买 了原始股的老员工,日子都滋润的很。还有,我和爸妈去一家烤鸭店吃东西,服务员爱理不理的,态度很差,我爸说没法计较,因为那家烤鸭店上市了,服务员都有 原始股,阔的很…”
“嗯,我知道。”韩城愉快的说。
听着他的声音,好像都能看到他上扬的嘴角、含笑的眼睛。
谢亭声音慢慢低下去了,头也沮丧的低下去了。
唉,太没有成就感了。
“谢小南,你听了这么多所谓的财富神话,那么你知道想要发财致富,首选途径是什么吗?”韩城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问。
“是什么呀。”谢亭怔了怔。
“和有钱人结婚。”韩城笑了笑,语气轻松愉快。
……
谢爸爸和谢妈妈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小南这是跟韩城通电话无疑,可他俩这对未婚夫妻好好的怎么说上股票、财富神话了?热恋中的小情侣,通电话不是应该柔情蜜意的吗?
谢爸爸冲妻子使了个眼色,谢妈妈会意,伸手敲了敲门。
谢亭不知在跟韩城说什么,太专心了,敲门声竟没有听到。等到眼前出现妈妈那微笑着的面庞,她就呆住了。
“我敲过门了。”谢妈妈耸耸肩,摊摊手。
谢亭呆呆的拿着手机,嘴巴张的像个傻瓜,手机里传出韩城不大高兴的声音,“谢小南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对我不满意,无声的抗议吗?”谢妈妈皱皱眉头,冲谢亭伸出了手,谢亭下意识的想往后躲,央求的看着妈妈,谢妈妈没理会她,神色淡定的从她手里拿过了手机。
谢妈妈把手机举到耳边,谢亭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伸手捂紧了嘴巴。
谢妈妈不说话,电话那头也是沉默。片刻之后,谢妈妈听到韩城低沉迷人的声音:“小南,我知道你爱的是我,就像我爱的一直是你一样。小南,咱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吗?”
谢妈妈听了会儿,把手机还给谢亭。谢亭忙把手机接过来,听了几句,偷眼看了看妈妈,小声的说:“太晚了,我想睡了,挂了吧。”慌慌张张的挂了电话。
挂过电话,她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谢妈妈微笑,“和小北吵架了?小南,两个人之间有不同意见是很正常的事,可吵架未见得是好办法。有很多时候,撒娇比讲理管用。”
谢亭无比乖巧的“嗯”了一声。
谢妈妈还要再说什么,谢亭的手机震了震,有新短信。
谢 亭拿起来看了看,是韩城发过来的,彬彬有礼的请求她向伯父、伯母陪不是,因为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工作很忙,恐怕不能亲自过来问候,深表歉意。谢亭犹犹豫豫的 拿给妈妈看,“妈,他这几天来不了咱家了。”谢妈妈逐字逐句看清楚了,交代谢亭,“你告诉他,爸妈知道了,让他小心身体,不要太劳累。”谢亭很听话,一个 字一个字按妈妈的按出来,让妈妈过目之后,发给了韩城。
韩城回复了一个亲吻的表情。
谢亭脸都红了,谢妈妈看到后却笑着调侃,“女儿,咱们属礼仪之邦,讲究礼尚往来、投桃报李。”谢亭听妈妈的意思是要自己也发一个亲吻的表情,更不好意思了,连耳后跟儿也红了。
“困了,睡觉。”她拉起一边的薄被,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谢妈妈笑了笑,“小南,好梦。”款款转身,笑吟吟的走了。
谢亭从被窝里偷偷瞅着妈妈的背影,暗自庆幸。
幸亏幸亏,妈妈什么也没发现。
她担心韩城再打电话过来,或是再发短信过来,幸亏幸亏,韩城并没有。
第二天早上谢亭八点下了楼,已经有辆黑色轿车在等着她了,司机还是上回载过她的小秦。
谢亭顺顺当当到了公司。
到公司后,她可就有事了。金媛媛和齐光、苏一鸣、卢晓东、张扬波等人把她捉到休息室,齐齐站成一排,用颇有威慑力的目光看着她,“谢大小姐请老实交代你昨天下班时司机小秦忽然出现在咱们面前的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谢亭嚅嚅,“他,他就是顺路…”
对面几个抱着胳膊对她虎视眈眈的人不免嗤之以鼻,“谢大小姐,请你自重。你眼前的这些人虽称不上什么精英分子,可好歹智商正常。太过敷衍、太过虚假的话,就请你不必说出来了。”
顺路?谁信。昨天小秦明明说了,韩董让他送你回家。
骗谁呢?要说谎话也麻烦你编个像样点的,一句顺路就想把我们打发走,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岂有此理。
眼前这几位今天来的都挺早,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服,男的白衬衣、黑西装,女的黑色小西装、同色及膝裙,一个挨一个站的笔挺,脸上的表情又很相似,很有几分同仇敌忾的意思。这份气势,还真有点吓人。
谢亭期期艾艾,“这个,这个…”
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真话,那肯定是不行的,事涉韩城的**;说假话吧,谢亭一向不大擅长,不知道该怎么编。
谢亭很想保持沉默,可对面那几个人眼中闪着绿幽幽的光,哪会允许呢?
苏一鸣先不耐烦了,探出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冲谢亭妩媚的一笑,“谢大小姐,执行董事和普通员工的关系,嗯?”
卢晓东觉得自己也属于被欺骗被玩弄的人,向前迈出一步,大义凛然的站在苏一鸣身边,表示声援,“我俩问你的时候,你一口咬定是执行董事和普通员工的关系,可我们看到的是,他要么亲自接你下班,自己来不了还会让司机过来。”
这座大厦空调开的很大,休息室一片清凉,可是谢亭这会儿汗都快下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呀。”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家,雪白无瑕的脸蛋上分明写着三个字:求放过。
眼前这帮人对她却全无怜悯之心,连金媛媛也不向着她了。金媛媛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谢亭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拖到上了班,大家也就拿你没办法了?”张扬波优雅的抱臂,冲谢亭抛了个媚眼,“谢大小姐,你好狡猾。”
“我真的不是…”谢亭委屈的小声辩解。
我比窦娥还冤呢,六月飞雪啊。
“谢亭,不要负隅顽抗了,老实交待吧,我们既是审判官,又兼任陪审团,在我们面前你没有秘密可言,坦白吧。”对面的人循循善诱。
谢亭感觉自己成了坐在被告席上的那个人,如坐针毡。
谢亭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有来电。对面的那拨人个个两眼发亮,“快,有电话有电话。”示意谢亭赶紧接。谢亭幽怨的看了他们一眼,敢情还允许我接电话呀?待遇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