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眼前金光灿烂,满心贪婪,“老爷,咱们和陆家通家之好,你便是阿离的父亲,我便是阿离的母亲。子女无私财,阿离的财物,自然是交给你我保管。”
“阿离的母亲在这儿呢。”贾伯光羞燥得不行。
雷氏心里眼里,只有黄金,“阿离和她母亲既然住在咱家,便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何分你我?”
他夫妻俩在这争执,杜仪坐立不安,心中焦急。
萧国舅怎么还不回来?
“圣旨到---”院中有人高喊。
“快,接旨。”杜仪喜出望外。
可算来旨意了,他总算不用听贾伯光和雷氏夫妻吵架了。
别人的家丑,他是真不想知道啊。
雷氏和贾伯光吵得正凶,听到又来了圣旨,有点懵。
怎么会连着两道圣旨?
糊里糊涂随着众人出来接旨,这回来宣旨的是内侍。内侍声音尖,刺耳,刺得雷氏耳朵疼,清醒了不少。
“赏还陆家宅院?阿离要住回陆家?”雷氏大惊,“不不不,阿离在贾家住得好好的,她不会走的。”
陆离怎么能走?陆离要是住回陆家,她拿什么借口扣下这些黄金?
从来没见过这些黄金也就算了,见了一面又被抢走,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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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杜仪装没听见,“恭喜贾大人,恭喜乡君。改天到乡君府上贺喜。”
说过场面话,和内侍等人一起告辞了,
周旋进来请示,“陆姑娘----不对,您现在是乡君了----乡君,敢问可有什么我等能效劳的?”
“还真有。”陆离倒是不客气,“我要把这黄金百两捐献给工部,能不能麻烦你们陪我一起?”
携带大量现金,必须注意安全问题啊。
周旋躬身,“任凭乡君差遣。”
雷氏眼睁睁瞧着铁甲卫进来捧起黄金要走,好像心肝被挖走一般疼痛,“阿离,咱家又不富裕,为什么要把黄金捐了?你是小姑娘家,凡事不能自专,要由长辈替你做主……”
“我同意阿离捐金。”沈氏语气柔和却又坚决,“阿离做得很对。身为母亲,我支持她。”
“我也支持姐姐。”陆亮声音清脆响亮。
“雷氏,你给我住嘴。”贾伯光低喝。
贾伯光头都是疼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枕边人竟另有一幅面孔。更万万没想到,雷氏连脸面也不要了,方才当着传旨官的面丢人现眼,现在又当着铁甲卫的面大放厥词。
“百两黄金,就这么没了?”雷氏痛彻心脾。
陆离指挥着铁甲卫搬黄金,笑容亲切随和,“伯母放心,这黄金百两来之不易,我不会随随便便捐出去的。方才我请教贾伯伯和杜大人,知道黄河水患,户部拨不出银两,工部尚书章大人急得头发都白了。我这黄金是专门捐出去治理水患的,会有很多百姓从中得益。”
陆离要做的,是定向捐赠。
这笔黄金,专门用于治理水患。
工部尚书章显,算得上这个朝代最著名的水利专家,也是位一心为百姓做实事的清官。定向捐赠给工部,陆离不怕这笔钱用途不正当。
水患对百姓民生影响很大,所以水患的治理,是备受瞩目的。陆离这个定向捐赠,当然也就不会无声无息,而是会被广泛赞扬。
女主父亲陆允的生死,在于秋审。秋审由刑部会同大理寺、都察院,重新审核。
陆离得到美名,对陆允的案子自然是有利的。况且大理寺卿韩克忠和章显是儿女亲家,陆离相信,韩克忠对陆允的案子一定会慎重考虑。
陆离已经全都盘算好了,雷氏假意哄骗也好,恶形恶状也好,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陆离由铁甲卫陪同,到工部捐金去了。
沈氏看不惯雷氏的嘴脸,带了陆亮,回房去了。
雷氏痛失黄金,肝肠寸断。
“老爷,你也不管教阿离----”雷氏管不了有铁甲卫撑腰的陆离,迁怒于贾伯光。
“阿离母亲在此,何需我管教。”贾伯光忍无可忍,“毒妇,你如此不贤,我要休了你!”
“不要啊。”雷氏见贾伯光脸色铁青,大为惊恐。
“爹爹。”贾清涟及时出来解围,“爹爹,就算娘有错,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能休了她啊。娘若被休了,公公婆婆如何看待我?夫君如何看待我?我,我还怀有身孕----我,我肚子疼----”
“涟儿,你怎么了?”贾伯光被吓得不轻,“你是双身子,千万要小心啊。”
“爹爹,不要再提休妻的事了。”贾清涟捂着肚子哀求。
“好,为父答应你。”贾伯光六神无主,唯有点头。
贾清涟感激的道着谢,心中暗暗得意。
有她在,雷氏怎么可能被休?她是贾家独生女儿,父亲疼爱她,如掌上明珠一般。
雷氏觉得有了靠山,蛮横起来,逼着贾伯光替她追回黄金。贾伯光厌恶厌倦,“你是内宅妇人,怕是对铁甲卫的了解太少,不知道铁甲卫的速度是如何之快。这会儿铁甲卫已经护送阿离到了工部,黄金已经送入工部库房了。”
雷氏呆怔片刻,痛哭失声。
黄灿灿的金子,就让她看了一眼就抢走了-----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大喜啊。”
“亲家,府上大喜,我们专程来道贺。”
原来是贾清涟的夫婿何宽,以及何宽的父母,听说了喜讯,前来贺喜。
“娘,我公公婆婆来了,你女婿也来了,大喜的日子你哭成这样,存心让我难堪?”贾清涟着急。
贾伯光冷哼,“嚎,使劲嚎,当着亲家的面,随便你嚎。”
雷氏急忙捂住嘴。
女儿才成亲不久,又有了身孕,正是需要婆婆照顾的时候。雷氏哪敢在亲家面前放肆?
雷氏忙抹把眼泪,“亲家来了,怎能失礼。我去洗脸匀面,稍后便来。”急急忙忙的从后门走了。
“老夫说她没用,亲家来了管用。”贾伯光一阵心寒。
何宽这家人一到,雷氏彻底变了幅脸,笑容可掬,待客热诚。
贾家有些贫寒,何家家境要好得多。平时何母在雷氏面前是有几分架子的,今天却格外殷勤,道喜的话说了几箩筐。
“涟儿快坐,双身子的人,和往日不同。”何母对贾清涟也体贴,破天荒的让贾清涟坐下说话。
何母是很喜欢摆婆婆架子的,贾清涟就算怀着身孕也要立规矩,如此慈祥亲切,今天是头一遭。
贾清涟受宠若惊。
陆离有喜事,她也跟着沾光了?难得。
“乡君在不在啊。”何父问道:“能不能请乡君出来见一见?”
“阿离这孩子,到工部捐献黄金去了。”贾伯光把陆离的义举郑重其事讲了讲。
“这么一大笔钱说捐就捐,这女娃娃有气魄,不同凡响。”何父惊奇称赞。
提起黄金,雷氏的心在滴血,但当着何父何母的面,还要充大方,“阿离这孩子一向如此,不谋私利,颇识大体。”拉过贾清涟的手,满目怜惜,“涟儿和阿离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孩子性情相近,一样的秀外慧中。”
“我儿媳妇有福气,和乡君一起长大的。”何母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条线。
“有福气,涟儿和阿离一般有福气。”雷氏陪笑脸。
雷氏心里恨透了陆离,但不得不一回又一回夸奖陆离,心里这个难受,就别提了。
不光何家,贾伯光的姐姐、嫁在琴台巷的贺大太太,闻讯也带着儿子媳妇来道喜。
贾家热闹极了。
工部也很热闹。
铁甲卫护送陆离到了工部,尚书章显亲自接见,工部官员都来围观。
“尚书大人,我捐赠黄金之事,工部不妨大肆宣扬。”陆离出主意,“我这个人吧,不怕夸,您怎么夸我都行,工部怎么嘉奖我都行。您夸我夸得越过份,越会有人不服气,工部接收到的捐赠款项,便会越来越多。”
“女人的嫉妒心、攀比心。”陆离提笔写了几个小字,递给章尚书。
章尚书拍案大笑,“好,依你便是。”
章尚书正愁治理水患没钱呢,陆离给他出主意弄钱,怎能不欢喜。
工部的官员们和章尚书一样兴奋,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陆离。陆离谦虚,“并非我无私,只是家父的教导,我不敢违背。家父说过,工部是做实事的,章尚书更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工部是做实事的”,这话工部的官员们听着都很顺耳。
章尚书虽淡泊名利,但听到“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这样的评语,心中也是感慨。
年轻轻轻的姑娘家,也知道他于国于民有不赏之功啊。
周旋团团抱拳,“陆家的住宅,陛下已经下旨发还。这宅子有几个月没住人,需要修缮的地方一定很多。有劳诸位了。”
“包在下官身上。”营缮司郎中龚维聪大包大揽,“管保修缮得让乡君满意。”
“工部是做大事的,做实事的,用钱的地方很多。”陆离忙道:“家父教导过我,能不给朝廷添麻烦,便不给朝廷添麻烦。所以,只要将住宅尽早发还给我,房子我可以自己修。”
陆离是真的不想在贾家住,不想趟贾家的浑水。
贾伯光是个好人,但贾家不宜居,非常不宜居。
陆离话说得漂亮,龚维聪不能被个小姑娘给比下去,发下大话,“下官这便带人去修整住宅,乡君便是今晚想住进去,亦是不难。”
不等陆离答话,龚维聪一阵风似的走了。
“老龚还是这么人来疯。”官员们大笑。
陆离惊讶又钦佩,“也只有工部这样做实事做大事的部门,才有这般雷厉风行的官员吧?”
工部的官员们人人喜悦。
“晋昌郡秀容县欣豫乡君。”章尚书神色慈和,“姑娘应该知道,晋昌郡秀容县欣豫乡,正是令尊的故乡。姑娘放心,令尊的前途,应该很光明。”
陆离脸一红。
陆离的这点小心思小伎俩,早被这位老大人看穿了吧?这位老大人在告诉陆离:皇帝的封号不是随意给的,皇帝似乎有意放陆允一马。那么,陆离便用不着在工部这般卖力的表现了。
“人都说严父慈母,但我父亲,是位慈父。”陆离轻声道:“家母和我,还有我年幼的弟弟,无日无夜,不盼父亲能平安回家。”
章尚书目光怜悯,“孝顺女儿啊。”
工部这个龚维聪还真是个人来疯,爱争风头。既然放出大话,不能食言,果然带了一帮下属到了陆宅,热火朝天的就干起来了。
陆家比贾家精致许多,但是也不大。龚维聪修整好房子,便亲自去了贾家。
贾家为陆离办了庆功宴,宴席上陆离频频向贾伯光敬酒,“贾伯伯,没有您,便没有我的今天。”
贾伯光又是高兴,又是心酸,“你父亲如果也在,那该有多好。”
龚维聪到了贾家,“乡君,陆宅已经修缮好,你去看看,可满意否?”
陆离以看房子为名,扶了母亲,拉了弟弟,请上贾伯光,一起去了陆宅。
“娘,行李带上了吧?”陆离悄声问。
走了,她就不打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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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带了。”沈氏道。
她和陆亮寄人篱下,也没多少行李。
“回家啰,回家啰。”陆亮欢呼雀跃。
“阿亮就这么想回家啊。”贾伯光装出生气的样子,“就这么想离开伯伯?”
“伯伯,您跟我一起回吧。”陆亮撒娇,“咱俩一起吃一起睡,我孝顺您。”
“好孩子。”贾伯光感动极了。
他唯有贾清涟一个女儿,私下里曾不止一次和雷氏商量,想过继陆亮为嗣。雷氏推三阻四的不肯,但他一直没息了这个念头。这会儿听到陆亮要孝顺他,焉能不喜。
“贾伯伯,以后我爹爹平安归来,您常来我家住。”陆离真心诚意邀请,“我爹爹最喜欢和您一起谈古论今了。”
陆离心地善良,设身处地,知道贾伯光在贾家待着难受,不如经常到陆家来散散心。
“那可真是太好了。”贾伯光不胜向往。
至交好友能平安归来,这前景想一想便令人万分激动啊。
陆离等人由工部的官员和铁甲卫护送,回到位于城北桃花巷的陆宅。
宅子才由工部修缮过,干净整洁。
陆离再三向龚维聪道谢,把工部上上下下夸了个遍。龚维聪被夸得轻飘飘的,“乡君太会说话了。乡君满意便好。”
龚维聪要告辞,陆离请贾伯光帮着送出去了。
送走工部的官员,陆离前前后后观看过,基本满意。
干净宽敞,家俱齐全,在这个时代算是很不错了。
“柴房,哪里是柴房?”有人在叫嚷。
陆离忙循着声音过去,只见有几个仆役挑了柴进来,码放得整整齐齐。
还有一个年轻仆役甚是勤快,拿起斧头劈柴,“柴劈好了,今晚便能烧。”
陆离笑咪咪。
这个时代的商业服务也可以嘛,送柴到家,还管劈好?
“快快快,都抬进来。”前院有人高声招呼。
“小心脚下。”有人吆喝。
陆离忙回到前院,只见川流不息的一直有人往前厅抬东西。
有管家模样的人在指挥,“张三你快着点儿。”“王二,你仔细些,你搬的全是瓷器。”
“沈太太,恭喜恭喜,你养了个好女儿啊。”厅堂之中,一位丰腴白皙、阔太太打扮的中年女子满面笑容道喜,“咱们是街坊,我也就不见外,拿这些家里常用之物当作贺礼。沈太太千万别嫌弃。”
“常太太细心体贴,日用之物一应俱全。不过这贺礼实在太重了,实在担当不起。”沈氏谦虚。
“不瞒沈太太说,还有几担柴,已经送到柴房了。”常太太笑道。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常太太的做法,显然大出沈氏的意料。
“沈太太客气了。常言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原该如此。”常太太乐呵呵的,“只要沈太太不嫌弃我们常家是商贾之家便好。”
“怎么会。”沈氏忙道:“唐朝有《商人》之诗:‘百尺竿头五两斜,此生何处不为家;北抛衡岳南过雁,朝发襄阳暮看花。’经商之人以信接物、以义为利、以仁为质、勤劳辛苦,令人感佩。”
“沈太太好学问。”常太太羡慕的道:“我大字也不识几个,像沈太太这样一开口便是诗词,这辈子是不用想了。”
一担一担的箱子被抬进来。
抬进来之后,先后被打开。
陆离掀开帘子进来,大为稀奇。
箱笼中,有的是米面粮油菜蔬诸般调料,有的是胭脂水粉,有的是笔墨纸砚,有的是花瓶、茶具,有的是床上用品。眼前的这些,再加上后院的柴,这位常太太送礼,送的可真全乎。
“女儿,这位是咱们的邻居,常太太。”沈氏见陆离进来,自然要介绍客人。
“这便是乡君了?乡君好福气,好相貌。”常太太口中恭维着,离开座位,跪下行礼,“民妇拜见乡君。”
“快请起。”陆离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
常太太顺势扶了陆离的手,一脸感激,“乡君受过朝廷诰封,等同于三品诰命夫人。民妇是平头百姓,见了乡君磕个头,岂不是应该的么?乡君体恤民妇,真是菩萨心肠。”
常太太扶着陆离的手站起来,指着箱笼道:“乡君放心,这床单枕巾都是清洗过的,被子也用床单罩起来了,很干净。”
陆离呆了呆。
这些话听起来很熟悉----想起来了,这是她曾经对萧淙说过的话---
难不成这位常太太是萧淙派来的?
陆离探寻的看向常太太,常太太笑着点头。
陆离心花怒放。
敢情这些东西全是萧淙送的啊。
萧淙这个人真够意思,对牌友这般体贴。
以后多教萧淙几种玩法,保管他乐此不疲。
“替我向他道谢。”陆离快活的道。
常太太深深一福,“民妇遵命。”
常太太客套半晌,方告辞离去。
一步三摇的往外走,常太太忍不住心中喜悦,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本来常家生意不大顺,但武定侯府的人主动找上门来,给了这么个美差!这一下子既巴结上了武定侯府,又结交了新近诰封的欣豫乡君,还愁生意不好做么?
到了陆家门前,看到外面的铁甲卫,常太太不敢再咧嘴傻乐,行了个礼,带着她的人赶紧走了。
贾伯光和龚维聪同在工部,从前并不熟,这一回却是亲热多了,送出去很远,方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贾伯光回到陆宅,见了这一屋子的箱笼,大为惊讶。
知道是邻居送的,贾伯光很是欣慰,“邻居处好了,住着更舒心。”
陆离趁机道:“贾伯伯,陛下既然赏还了陆家的宅院,又让工部紧着修缮好了,我若不住回来,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美意?况且日用之物全都有了,什么也不缺。”
贾伯光瞧着陆家一片花团锦簇,很替好友高兴,“住回来是对的。不能有负圣上恩典。”
贾伯光见陆离这里真是什么都有,没什么不放心的。
铁甲卫一直守在外面,康海快马把贾伯光送回家。
陆离请周旋等人进来坐,他们执意不肯,告辞离去。
陆离插上大门,和沈氏、陆亮、乐芹、奶娘一起,在家里前前后后转了一遍,满心欢喜,“还是回自己家最好。”
水缸里已经挑满了清水,柴也劈好了,烧开热水轮流洗过澡,浑身清爽。
“阿离,咱们许久未见,不如今晚----”沈氏面带微笑。
陆离听着沈氏的话意,似乎是想同榻而眠,有些心虚。
她毕竟不是真的女主,和沈氏过于亲近,怕出纰漏。
“又困又累,真想有张床,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陆离打哈欠。
“快睡吧。”沈氏心疼的催促。
陆离溜回房,乐芹已经把床铺好了。陆离真的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乐乐你也早点睡。”沉沉进入梦乡。
陆离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陆姐姐醒醒。”乐芹在陆离耳边轻声呼唤,“陆姐姐,盛大小姐来看你了。”
“不见。”陆离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她没睡醒。没睡醒的时候有人打扰,她才不理。
乐芹见陆离困成这样,替陆离掖掖被角,轻手轻脚出去了。
沈氏陪盛容在前厅坐着。
乐芹走到沈氏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沈氏淡淡道:“盛大小姐,抱歉,小女有些不便,不能与你相见。”
盛容面如满月,皮肤白皙,是老辈人眼中有福气的长相,笑容极是温柔,“沈太太,不瞒您说,阿离曾在我家和我相处了一段时日,我和阿离极要好的。”
“我相信。”沈氏依旧很冷淡。
陆允之所以入狱,就是因为盛容的父亲盛兴昌。
沈氏再大度,对着盛容也热情不起来。
盛容有些难过的轻声道:“您说您相信,但其实您是不信的。沈太太,不管家父和陆家有什么恩怨,我对阿离绝无恶意。我很喜欢阿离,也很羡慕阿离,阿离有才华,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喂,你这个坏人。”陆亮从外头跑进来,气呼呼的冲盛容挥拳头,“我姐姐又累又困,她都没睡醒。你说你喜欢她,为什么要逼着她起来?”
陆亮气坏了,脸蛋通红,“我姐姐吃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盛容惊讶、惊慌,“对不起,我没想到----”
“真的关心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会替她想得很周到。”沈氏缓缓道:“这孩子真心关怀他姐姐,所以这个道理,小小年纪他便明白了。”
盛容脸色发白,站起身行了一礼,“告辞。”
到了门前,盛容回过头,深深曲膝,“抱歉之至。”
盛容一定很伤心,背影都透着哀伤。
陆离一直睡到下午晌才睡醒,沈氏亲自下厨弄了饭菜,慈爱的看着她吃。
陆亮跑过来报功,“姐,我把那个盛大小姐赶走了。”
沈氏犹豫了下,“那个盛大小姐,真的很喜欢你?”
陆离嘻嘻笑。
怎么说呢?女二盛容,在原书中并不是恶毒女配,而是善良的好姑娘。
盛容不坏,坏的是盛兴昌。
正因为盛容也是善良的,所以男主高祯时常痛苦,觉得他爱上女主,很对不起盛容。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爱上了除妻子之外的女人,高祯接受不了。
妻子是和他相匹配的,是要敬爱的。除妻子之外的女人,喜欢便宠一宠,不喜欢便扔到一边。
但男主就是爱上女主了,睡里梦里也忘不了她。
男主因此大为恼火,折磨女主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