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等人虽不同意沈氏的做法,可沈氏毕竟已经人到中年,是五女一子之母, 便是看在儿女的份上也不便置之不理,委婉的帮沈氏说情,“娘,二嫂也是疼萝儿的,不过她的想法左了,以后慢慢的劝说便是。”
白玉萝万分难过,哽咽的道:“这都是因为我,这都是我弄出来的事…”
“萝儿,你别这样。”白微苦恼皱眉。
白微也真是服气了。沈氏一开口便是“这都是因为小七”,白玉萝常常自责“这都是因为我”,还真是亲母女,说起话来语气口吻都是一模一样的…
“祖母,对不起。娘,对不起。”白玉萝眼中含泪。
白玉茗不好意思,“怎么会是四姐姐你说对不起呢?要说也应该是我呀。如果不是因为我,爹爹没有那场官司,几位姐姐也就不会有这样的遭遇了。”
“对,就是因为你。”沈氏气不打一处来,“小七,你总算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娘,不要这样。”白玉莹小声提醒,“七妹现在都已经出嫁了,您不要还像从前一样待她。她现在是雍王的儿媳妇,世子爷的妻子,您以为她还是白家的庶女么?”
“她又没有世子妃的封号!”沈氏不满的道。
在沈氏看来,就算赵戈以女婿的礼节回门,白玉茗也不是雍王府的正经儿媳妇。只要白玉茗没有世子妃的封号,就证明皇家没有承认她,那白家自然也不用抬举她了。
“娘!”白玉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沈氏了。
白玉莹只有暗中庆幸,幸亏沈氏声音压得很低,白老太太年龄又大了,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话,要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白玉茗却听得清清楚楚,轻咬嘴唇,“太太,我会补偿姐姐们的。”
沈氏没好气,“你怎么补偿?你有什么本事补偿?”
翠钱又拿了两幅图过来,“世子爷说,请二姑娘、三姑娘挑挑,看看更喜欢哪个宅子。”
“这是何意?”白玉蕾和白玉菲听到挑宅子这样的话凭直觉便在是好事,却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一头雾水。
翠钱笑盈盈的,“世子爷推荐二姑爷到司天台任职,三姑爷到尚宝司任职,这两个衙门都是有官舍的,且空闲房舍不少,尽可以挑一挑。世子爷说了,二姑爷、三姑爷就职之后,继续住在浣花河畔自然好,若要搬过去,也极方便。”
白玉蕾、白玉菲姐妹二人又惊又喜,简直不敢这是真的,捧着图看了又看,心花怒放。
白玉萝既为两个姐姐高兴,又为她自己伤心。唉,如果林大郎也能和姜瀚、王杭一样忠贞不移,现在职位也有了,官舍也有了,一家人和美度日,岂不是神仙一样的好日子?
“七妹,这真是意外之喜。”白玉蕾不知该说什么了。
“七妹,替我们一家人谢谢世子爷。”白玉菲笑吟吟。
沈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白玉茗方才说了要补偿姐姐们,真的不是随口胡说…
“谢什么呀,二姐姐,三姐姐,你们都是受我连累的,就让我尽力补偿你们吧,好不好?”白玉茗在姐姐面前是很爱撒娇的,说话甜甜软软。
“傻孩子。”白玉蕾亲呢的笑。
白玉菲感慨,“当初我口中那半个人都长成大姑娘了,出嫁了,能帮着姐姐姐夫了,想想真是神奇。”
“噗…”听懂她话的人都笑了。
白老太太和白微都不明白,“菲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玉菲指着七妹,忍笑解释,“七妹小时候吧,个子不高,就一点点大,偏偏家里什么事她都想管,遇着事她便热心出主意。有一回我正忙着,顺手把她拨一边儿了,‘半个人,别捣乱’,她气得都跳起来了,‘人家只是小,怎么就是半个人了?’”
说着话,白玉菲自己先笑软了。
众人也是好笑,“不讲道理啊,人家是个小孩子,也不能说人家是半个人吧。”
白玉茗伏在三姐怀里,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现在是整个人了。”白玉蕾、白玉莹一起笑话的道。
白玉茗调皮的冲姐姐们扮鬼脸,众人笑得越发开怀。
沈氏看到她的亲生女儿都和白玉茗好,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沈氏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女儿都这么傻,对一个异母的妹妹掏心掏肺的。
“姑母,小表妹怎地没来?”白玉茗问着白微,“我只能今天出来,回府之后就要闭门思过,出不了门了。今天见不着小表妹,不知哪天才能见面。”
白微笑道:“苓儿她姐姐去看个病人,苓儿听说是个疑难杂症,那是再也不肯放过的,跟着她姐姐一起去了。那家人离得不算远,应该能赶回来。放心,今天你和苓儿一定能见着。”
白大太太忙道:“这幸亏是苓儿不在,要是苓儿方才也在场,一见世了爷便要给人家诊诊脉,瞧瞧病,那可如何是好?”
说得大家都笑了。
白玉茗慷慨表示,“小表妹只要爱给他瞧病,他肯定是愿意的。这没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众人正在说笑,靳竹苓和她哥哥靳天冬一起来了。
兄妹二人才围观了一个疑难杂症,靳竹苓小脸发光,平时很严肃的人这时一脸兴奋。
“七表姐,许久不见,我还是挺想你的。”她认真的告诉白玉茗。
“小表妹,我也想你呀。”白玉茗眉眼弯弯。
靳天冬在旁听着表姐妹两个互诉离情,心里难受,都没敢抬头看白玉茗。
虽然他早就知道表兄妹血缘太近,不能成亲,但这时白玉茗嫁了人,他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唉,离白玉茗更近的人明明是他,可离得太近了也不行,姑表兄妹,注定没有缘份…
“七表姐夫呢?我得见见。”靳竹苓道。
白微和白大太太同时抽了抽。
看苓儿这个样子,对七表姐夫还是很有好感的,那她会不会还和从前一样,喜欢谁便要给谁把把脉…
白玉茗笑,“你七表姐夫他们在外厅喝酒,稍后给你引见吧,好不好?”
靳竹苓并无异议,“好啊。”
午宴后,白玉茗让人请了赵戈过来,殷勤介绍,“这是苓儿,我姑母的宝贝女儿,我的小表妹。”
“你的小表妹,自然也是我的小表妹了。”赵戈微笑。
靳竹苓仔细打量赵戈,“我从前见过你的,第一眼惊为天人,第二眼觉得冰冷不可接近,现在我看你是第三眼,越看越顺眼啦。”
“荣幸之至。”赵戈对这个小表妹很是纵容。
靳竹苓认认真真的看了赵戈好一会儿,赵戈莫名其妙。
“七表姐夫,手给我。”靳竹苓一脸讨债模样,伸出了她的小手掌。
赵戈微感诧异,负手站着,玉树临风,“小表妹,除了你七表姐,别的女子的手,我是不碰的。”
白玉蕾、白玉莹等人又是欣慰,又是羡慕,瞧瞧世子爷待七妹多好啊,何等的忠诚。
沈氏心里堵得慌。
在她看来赵戈能娶白玉茗,白玉茗算是烧了高香了。赵戈还能对白玉茗这么好,她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玉茗心中欢喜,笑靥如花,“小表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替你把把脉。她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会这样,讨厌的人她是不理会的。你就配合一下她嘛。”
赵戈这才明白靳竹苓要做什么,却面有难色,“可我方才说过了,不便食言。”
他眼神中带着调侃,分明是在和白玉茗逗趣玩耍。
白玉茗一乐,“我都听到了呀。你说不碰别的女子的手,这当然是对的,不过小表妹还是个孩子,而且小表妹是以大夫的身份为你把脉的,这又不同了。”
“那就劳烦小表妹了。”赵戈慷慨伸出手。
他手指修长有力,白皙细致中又透着力量感。
靳竹苓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严肃认真的为他把着脉,不知她遇上了什么疑难杂症,“咦”了一声,向前探了探脑袋,侧耳倾听。
“小表妹,他,他没事吧?”白玉茗有些不安了。
赵戈身体应该是很好的,可小表妹这个样子,这是有哪里不对么?
靳竹苓把靳学舟叫过来,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话,靳学舟眉头挑了挑,“让我来看看。”凝神替赵戈把脉,双眼微闭,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姑父,他身体很好啊。”白玉茗愈是牵挂,忐忑的看着靳学舟。
众人也都关心,不敢出声打扰靳学舟,屋里静悄悄的。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靳学舟才慢慢睁开眼,客气的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吃多了…”
靳学舟说的很克制,不过他这个“吃多了”总是引什么遐想,让人往饮食之外的方向想…
白玉茗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她和小表妹第一回见面,小表妹便诊出她“吃多了”;赵戈这新女婿头回登门,诊断结果也是“吃多了”…
“姑母,姑父怎么不说得含蓄些。”白玉茗委屈的向白微告状。
白微张张口,不知该说啥。
小七,这已经说得很有含蓄了好不好?
白微委婉的道:“吃多了也没什么吧?”
白玉茗还是委屈,“姑父就不能换个好听的词么,可以说他积食了啊。“
白微:…
小七,你还以为真的是吃多了啊,你个傻孩子。


第78章 吃药
白熹咳了一声, “妹夫,快给开些消食丹。”
白大爷老实,又近视得厉害, 什么也没看出来, 还以为真的是吃多了,“对对对, 妹夫, 快给世子爷开些消食之类的药方。”又催着白大太太, “我记得家里还有山楂丸, 命人取过来。”
白大太太忙让人取山楂丸, 白玉茗亲手递给赵戈,“快吃了。”
“对症么?”白熹悄声问靳学舟。
靳学舟笑,“反正山楂丸吃了没啥坏处。”
白玉茗亲手递过来的药,赵戈不爱吃也吃了。白家的山楂丸是棕红色大蜜丸,由山楂、六神曲、麦芽等制成,那个味道可说不上好。
“酸不酸?”白玉茗看着赵戈把大蜜丸放入口中,替他觉着酸。
“不酸。”赵戈嘴角噙着笑,“你递给我的药怎么会酸?你手上有蜜。”
白玉茗又觉甜蜜, 又有些着急, 小小声的埋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能不能含蓄一些呀。”偷眼看了看,见白老太太和白微母女二人在窃窃私语,白大爷和白熹兄弟两个在认真的谈论着什么, 其余的人也各自手头有事,没人往这些看,心里才踏实了:幸亏没人听见,没人注意。要是大家都听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白微和老太太咬着耳朵,“别人家的闺女回门,娘家人总得悄悄问问闺女,夫婿对她好不好。咱家小七根本用不着,瞧瞧小两口这样,做长辈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问什么都多余。”白老太太笑得跟什么似的。
白玉茗的这桩婚事她太满意了,够她和亲戚朋友吹个十年八年的。
“小七,过来。”白老太太冲白玉茗招手。
白玉茗正小脸发烫不好意思呢,闻言赶紧到了老太太身边,“祖母,我来了。”
白老太太乐呵呵的,“祖母还从来没去过灵霞岛呢,岛上有什么好玩的事,你讲给祖母听听,让祖母也开开眼界。”
白玉茗得意一笑,自荷包里取出一块好看的小石头,绘声绘色的讲起来,“灵霞上好玩的东西可多了,祖母您瞧瞧这块灵霞石,是不是漂亮得像云霞一样?它不光好看,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一开始是白老太太、白微在听,后来白大太太和白家姐妹及陈氏程氏也来了,孩子们也来凑热闹。
白玉茗眉飞色舞的讲着新鲜事,白微等人时不时的发出笑声。孩子们还小,还不懂事,不过每当白玉蕾等人笑了,他们便很有眼色的蹦跳欢呼,这让讲故事的白玉茗极有成就感,越讲越开心。
白大爷和白熹坐得虽远,却支着耳朵,一个字也不肯放过。
沈氏不肯放下架子也围着白玉茗转,可合家团聚的时候她又不便离开,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好不凄凉冷淡。
她心里委屈极了。
可她的委屈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于是她更难过了。
白大爷听得津津有味,“茗儿这日子过得可真有意思,听得我都想扬帆出海了。”
白熹道:“我倒没想扬帆出海,只想玉儿早日回家,合家团聚,便心满意足了。”
白玉格被白熹提前送到山阳书院读书,躲过了那场官司。官司过后白熹多次派人去接他,他却说要读书求取功名,一直不肯回京。白熹只有他一个儿子,岂能不牵肠挂肚,就盼着早日见到他了。
“年轻人求上进想读书是好事。”白大爷开导他。
“大哥说的是。”白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白玉茗不知讲了件什么趣事,白玉莹等人笑得前仰后合,白熹拍掌,“讲得好!”
珠姐儿跑过来靠在白熹身边,奶声奶气的问:“小姑姑说的啥呀?”
白熹微笑,“方才叔祖父走神儿了,没听清楚,不知道你小姑姑在讲什么…”
珠姐儿诧异的瞅了白熹好几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你都不知道小姑姑讲了什么,就说小姑姑讲得好啊?”
意思是这个意思,不过珠姐儿年龄小,还说不了这么长的话就是了。
珠姐儿板起小脸,转身走了。
白大爷乐的不行,“二弟,你在珠姐儿面前没有威信了。”
白熹忍俊不禁,“这个道理回头我得跟珠姐儿好好讲讲,做父亲的偏爱子女,就算没听清楚茗儿讲了什么,我也可以为她拍掌叫好的,这无可厚非。”
翠钱拿了个盒子进来,白玉茗挨个分发,也发到白大爷和白熹这边儿了,“大伯,爹爹,这是灵霞石,很漂亮的,来挑一枚。”她殷勤的让着大伯和父亲挑灵霞石,还忘不了向白熹显摆,“爹爹,这个灵霞石功劳可大了,救过我和檀郎,让我俩在皇帝祖父面前躲过一劫。”
“这般灵物,一定要好好欣赏。”白大爷和白熹各自挑了喜欢的。
白玉茗和白喜咭咭咕咕的说着话,父女之间很是亲密,白大爷看得眼热,“有闺女就是好。唉,我之前还想把茗儿过继到大房呢,可惜没成。”
白大太太听在耳中,不由的一怔。是啊,当初白大爷是有过继白玉茗的意思,她一则不愿担那个责任,二则不愿赔幅妆奁,所以便劝白大爷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谁知道白玉茗的婚事根本不用做父母的操心,会有赵戈这位高不可攀的世子爷诚意求娶?早知今日,她当初一定不会拦着白大爷,和雍王府做亲家的人就是她了。
白大太太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白玉茗许久没见父亲,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啰啰嗦嗦的说个没完。白熹却没有丝毫厌烦之意,微笑听着,一脸溺爱笑容。
“茗儿,你有没有看过阿容?”白熹问。
白玉茗一乐,“在灵霞上我天天见她,天天缠着她,她都烦我了呢。”
嘴上这么说,白玉茗还是牵挂容姨的,带着奶娘、翠钱一起回去,陪容姨说了半晌话。
白玉茗和赵戈只能回来这一天,之后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所以这天白家一直留小两口用了晚膳,方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上了车,白玉茗便取出一粒大蜜丸递了过去,“檀郎,吃药。”
赵戈哭笑不得。
这个傻丫头,她以为他真的是吃多了,积食了…
“快吃啊,不好吃也得吃,有病就得吃药。”白玉茗催促。
虽明知大蜜丸难吃,可是小白山惦记着他的“病”,关心着他,赵戈觉得很是受用,取过大蜜丸剥开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药很难吃,他心里却很甜。
小白山对他多好,随身替他带着药呢。
白玉茗看着他吃过药便放心了,脑袋一歪,靠在他肩头,“今天我说了好多话,说得我都累了呢。不过我今天太高兴了,还是回家好,多热闹啊。”
“对,白家很热闹。”赵戈柔声道。
雍王府在这一点儿上就不行了,赵戈是独生子,雍王、王妃只有他一个儿子,府里总归是显得冷清了些。
“我喜欢热闹,嘻嘻。”白玉茗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
赵戈心中一动,“小白山,你想不想让咱们雍王府也这般热闹?”
“当然想啊。”白玉茗不假思索,“可是家里就父王母妃和咱们,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啊。”
赵戈低笑道:“咱们多生几个孩子,雍王府不就热闹了么?”
白玉茗这才明白他方才的话意,伸出拳头打了他几下,伏在他怀里抬不起头了。
坏蛋,他就是个没羞没燥的坏蛋…
白玉茗和赵戈回门之后,便在雍王府闭门思过,不再外出。
姜瀚、王杭先后上任履新,也先后搬出白家,住进了官舍。
沈氏先前很为白玉蕾、白玉菲发愁,现在见姑爷有了差使,又有官舍可住,二女儿、三女儿一家有着落了,倒也欢喜。
白玉蕾和白玉菲算是不用她操心了,可白玉萝还在家里住着呢,她免不了摒退侍女,于内室之中一遍又一遍的交待白玉萝,“咱们也不能轻易的便回了林家,必定得要林大郎和林母三催四请,诚恳赔罪,才能原谅他。你放心,你爹虽然官小,可这是暂时的,以后必能高升。林大郎是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之人,他见白家起来了便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会上门央求你。你安心等着便是。”
白玉萝无所适从,“祖母让我另觅良人,娘让我等着林大郎,我,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另觅什么良人,天下乌鸦一般黑。”沈氏不悦,“你祖母一辈子过得肆意,就以为人人可以像她一样了,这哪里行得通?萝儿你想想,你若二嫁,白家的名声便不好了,玉儿哪里还能讨着好媳妇?”
沈氏只有白玉格一个儿子,白玉格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是事事要为白玉格着想的。她想让白玉格功成名就,还想要白玉格娶一位名门淑女为妻。名门淑女怎么可能嫁入名声不好的人家?为了白玉格的婚事,白玉萝不能二嫁,一定不能二嫁。
白玉萝柔肠寸断,掩面哭泣。
沈氏叹气,“莫哭了。你就记着娘的话,一定要为林大郎守着,为了白家的名声、为了玉儿的将来,你一定得为林大郎守着…”
“你在胡说什么?”门被从外面踹开了,白熹铁青着脸,一向温润和气的他脸色难得得吓人。
沈氏吃了一惊,“你,你怎地来了?”
白熹难掩怒气,生硬的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一直阳奉阴违,当着我的面答应让萝儿再走一步,背着我你便说出这番鬼话了!”
“这怎么是鬼话了?”沈氏脸涨得通红,声音也高了,“我说的分明是正理!萝儿若二嫁,就是会败坏白家的名声,会让玉儿娶不到名门贵妻!”
白熹怒气更盛,“萝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母亲细说。”
白玉萝忐忑不安,“爹,娘,你们不要吵架啊。”见白熹、沈氏脸色都很差,不敢多说,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门从里面关上了。
屋里传出来激烈的争吵声。
白玉萝在外面转来转去,心里七上八下。
“啪”的一声脆响传入耳中,白玉萝呆住了。
这是…这是父亲打了母亲么?不会吧,父亲和母亲多年来相敬如宾,吵架都很少,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白玉萝身子发颤,趴在门上,侧耳倾听。
“你,你打我,咱俩从小的夫妻,你竟然打我…”沈氏声音发颤,快气糊涂了。
白熹压抑不住的怒气,“我是不应该打你,你也不应该明知是火坑硬要女儿跳,毕竟还是你错得多!”


第79章 精彩
“你打了我, 还说我错得更多。”沈氏伤心欲绝。
白熹烦恼,“我竟不知你是两面三刀之人,当着我的面你说什么?背着你和萝儿说的又是什么?”
沈氏哭泣, “我还不是为玉儿好, 还不是为了白家好…”
白熹声音变冷,“为了玉儿好, 为了白家好, 就能牺牲女儿了?”
沈氏哭得变了声调, “女儿到底是别人家的人…”
白熹忍无可忍, “没错, 女儿出嫁了就是外姓人,可她还是咱们亲生的!亲生的骨肉,你就不管她的死活了么?”
沈氏不服气的辩解,“我怎么不管女儿的死活了?萝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疼她,难道我不疼?我也不是轻易就让女儿回林家的,林大郎母子必要真心悔过,诚恳央求, 我才会让萝儿回林家的。”
“真心悔过, 呵呵。”白熹冷笑, “林大郎那样的人, 我才不过遭了官司,罪名未定,他就忍耐不了要休弃我的女儿了。这样的卑劣小人, 你以为他会真心悔过?”
“那还不是因为你遭了官司么?”沈氏气愤,“若咱家没这场官司,不就没事了?说起这个,我还满肚子气呢,小七是你外室生下的孩子,她把全家人连累成这样,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