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头昏脑胀,于是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毯,裹着自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到了半夜里,胃像火烧一样的疼,她终于被疼醒了。她坐起身,大口咽着反上喉咙的酸水,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她蹒跚着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去,但灼热的疼却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最后,她几乎疼得要打起滚来。
于是,她手脚并用地爬到沙发旁,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开了机,然后拨某人的电话——此时此刻,她除了高原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被接起来,那一头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嘈杂,但高原慵懒的声线却异常清晰:“你终于肯打电话来啦。”
星彗用力咽下冒到喉咙口的酸水,大口喘着气说:“救…救我…我胃好疼…”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竟然带着哭腔。
“你在哪里?!”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整条电波,只听到高原焦急的声音。
“家…”她觉得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于是本能地哀求他,“你快来…快来救我…”
“我马上到。”
恍惚间,她听到“砰”的一声,像是门被大力关上了。
他没有挂电话,好像一边赶路一边还要确定她是生是死。
“你他妈的到底对自己干了什么?!”一阵车子发动的响声之后,高原大声问。
“我…我就喝了点酒…”
“一点?!”他的声音听上去极其怀疑。
“…半瓶。”
“…”
“呃…”她疼得四肢发麻,连脑袋也糊涂了,“四分之三瓶。”
他没再说话。一路上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问她还在不在,她躺在厚厚软软的俄罗斯地毯上,那地毯是他劝她买的,此时此刻,她简直要感动地落下泪来,要不是这地毯,她就要躺在冷冰冰的木头地板上…那样一定更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手机里传来“我到楼下了”的声音。他有她家的钥匙,想到这里,她又感动得想哭——因为她不用拖着病体爬起来去给他开门。
随着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星彗勉强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高原,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和车钥匙,借着外面公用走廊的灯光,她可以看到他脸上那吓人的表情。
“路星彗!”他生气或者高*潮的时候,都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你要是真的打算把自己折腾死,有种就别打我电话!”
说完,他猛地抱起她,冲了出去。
进了电梯,星彗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得想吐,胃灼热地疼着,四肢依旧发麻——说真的,她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原来…死是这种滋味,真是…难受得要死!
一种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伸出手无力地抓着高原的衬衫衣领:“好难受…疼…救我…”
“我这不是正救着吗!”他板着面孔,脸色铁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但眼神里,却又透着极度不安。
直到这一刻,星彗才放心地哭了起来,而且是像幼儿园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哇”地哭了出来。
高原叹了口气,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像是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电梯门一打开,高原就冲了出去,打开车门,把她放在副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自己钻到驾驶位,德国产的SUV车像呼啸而去的骏马一样疾驰着上了路。
深更半夜的路况好得不得了,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她被送进急诊室,一路上他像疯子一样大喊医生救命。她被放在一张会移动的单人床上,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晃过无数灯光和人脸…最后,她终于支持不住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忽然之间就开始连载了,各位是不是很意外?
因为之前的《怪客书店》还没有结束,以我以前的惯例是,一个没有结束,新的不会开始。不过其实呢,在怪客开始之初,我就自己就已经想好这是一个会一直连载下去的故事,所以没有完结也很正常。
前几天跟一位编辑聊起在晋江写文的这些年,她说她是从最初的《双鱼星号》开始看的,说真的,那个文我自己都不愿再多看一眼,因为现在看来那真的很幼稚。不过,听到有人说是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看我写的故事,忽然很感动。我相信,在电脑屏幕前,还有许许多多像她一样的读者朋友…想到这里,就觉得心中又充满了力量啦~~~
其实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在成长,我写的东西也一样在成长。每一次开始写新的故事,都希望能创造出一些不同的东西。写《四月与五月》那一阵子,一直在看各种推理小说,所以形成了鲜明的悬念的风格;写《晴天旅行团》之前,出去旅行了一段时间,因为各种景色和见闻,觉得内心更加开阔;写《怪客书店》的时候则集中追了很多美剧的情景喜剧;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有读者要问了:那新的这个故事有这么多船戏,是不是因为最近一直在看A片?-_-!!!——当然不是了!其实起因是最近看了两部《Sex and the city》的剧场版,忽然有点怀念很久以前看这部连续剧时的场景,所以决定开一个有很多船戏、人物关系又不那么单纯的系列,算是另一种尝试吧,因为我以前真的很少写船戏(但不代表我写不来哦~~)。
关于新的故事呢,很多朋友说乍一看跟《白羊狮子》的两位很像,其实也是有不同的吧,本文的两位主角应该说内心更成熟,也许有时候会表现出嘻笑怒骂,但笑闹背后,内心深处都有些沉重的东西。当然,我觉得从我的角度说,人活到一定岁数,内心都会有些沉重的东西,但是就一个故事而言,我还是希望是轻松一点,只是偶尔会说到一些大道理啊什么的——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读的人,不想动脑筋的时候,就当消遣,想读到一些什么的话,也能有所收获。
至于《怪客》,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更新,一是因为很忙,另外也是因为对于《怪客》,我需要时间和灵感,喜剧是需要作者随时保持乐观的心态去发掘生活的乐趣,所以对作者还是有一定要求和条件的,我会继续写下去,不过只是不定期地更新就是了,另外,《怪客》的人物关系也会一点点发展下去,把之前和之后的所有人串联起来——这我自己觉得听上去还蛮妙的。
最后,还是谢谢各位内心对我的支持,我知道很多人从来不冒泡,不过会在看,在关注,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最后的最后,郑重且严肃地说一句,18岁以下未成年人禁止观看本片!同时,本片纯属虚构,请各位读者朋友切勿模仿男女主角之部分不恰当行为!本片中所反映的部分世界观、价值观、爱情观并不代表本人之观点。请各位观看完毕后慎重判断!
谢谢!
4
4、二(上) ...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青灰色的天空看上去有些忧郁。雨水打在玻璃窗上,晶莹却沉重。
高原伸手关上窗,把刚买的花束插在花瓶里。
“那是什么花?”星彗问。
“不知道,我叫花店老板随便拿的。”高原一脸坦诚。
“下次能不能买米迦勒雏菊?”
“米什么?我记不住。”
“…”星彗扯了扯嘴角,“你就不能用心点吗?”
“知足吧你,有花就不错了。”
“…好吧。”
插好花,高原转过身看着她:“知道自己什么病吗?”
星彗抿着嘴,不敢答话。
“胃溃疡那么厉害还拼命喝酒,”他瞪她,“你想死也别拖着我。”
“…”她又开始若无其事地看着天花板。
“医生说你差点胃穿孔。”
“…哦。”她知道,要是再不给点回应,猴子要发飙了。
他又瞪了她一眼,才说:“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慢慢吊盐水吧。”
“啊…”留她一个人在医院,他也真狠得下心。
“我晚上有饭局,就不来了。”
“…”星彗撇了撇嘴,表示对他薄情的鄙视。
“你再撅嘴我打电话给你妈了。”高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星彗立刻换了个表情,生硬地挤出一丝微笑:“您走好。”
高原挑了挑眉,转身出去了。
高原走后,星彗找了一会儿,才在枕边找到了手机,这猴子情急之下竟然还记得帮她拿手机——她真服了。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心底的怒火一下子消了一大半。
已经九点半了,她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吊针,决定先打个电话给J。
“什么事?”雅各布连问候都省略了。
“你在开车?”
“嗯…”J的口吻听上去有点烦躁,“我被堵在高架上呢。”
“我今天不能来上班了。”
“哦…”
“明天大概也不能来。”
“哦…”
“后天可能也不行。”
“我的小姐,”J终于忍不住吼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你到底要请几天假?”
“不知道…”
“你不想干了?”
“我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吊盐水。”
“噢…”J的口吻一下子温柔起来,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歉意,“你怎么了,宝贝?”
“我胃穿孔。”她故意说。
“天呐!”J惊叫起来。
“不过暂时被救回来了,医生说我昨晚差点死掉。”她继续瞎掰。
“你在哪里?”J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现在马上去看你。”
“在医院…”星彗尴尬地咽了咽口水,“不过你不用来了,病情已经稳定了。”
“…”电话那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J忽然用一种扁扁的声音说,“你小子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是!当然不是!”星彗连忙尖叫,“要不要我叫护士来跟你讲电话?”
“不用了,”J说,“要是帅哥医生还可以考虑。”
“…”
“要我下班后来看你吗?”
“嗯…”她沉吟了一会儿,“也好。那你带瓶红酒来。”
“路星彗…”
“就算朗姆汽酒也行。”她哀求。
“我会带牛奶来的,就这样,再见。”说完,J挂了线。

住院吊盐水的时光非常无聊,尤其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聊天,也没有书或电脑可以打发时间。星彗住的病房是双人间,因为隔着厚重的帘子,所以除了知道另一位病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姨之外,她一无所知。
老阿姨大概睡着了,总之大部分时间里,病房内十分安静。费力地用一只手吃完午饭后,星彗躺着胡思乱想,偶尔有一两通电话打进来,都是客户或同事,她忽然有点期盼下班后J能够来看她,就算带着牛奶来也好。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暗了,雨还在下,病房内一片寂静。
忽然,星彗听到旁边床上传来呻吟声,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是那位老阿姨的声音,于是试探着问:“阿姨,你怎么了?”
“医、医生…”答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口齿不清。
星彗连忙转身去按铃,但等了半天,也没人来。于是她情急之下跳下病床,赤着脚奔出去喊人。
护士站只有一个护士在值班,她顾不上自己也是大病初愈,尽管腿软,还是奔过去气喘吁吁地说:“救、救命啊…”
小护士怔怔地看着她,愣了半天才说:“你怎么了?”
“我没事,是我病房里的老阿姨…”她拼命指着自己的房间。
小护士终于反应过来,马上跑去喊医生。折腾了一番,医生和护士把老阿姨推出病房,去手术室了。星彗一直呆呆地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心里不住地想:她怎么样了,她会死吗?
J带着牛奶来看她的时候,她仍旧赤脚半靠在床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Star,你…你没事吧?你的脚怎么了?”J错愕。
星彗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刚才不小心撞伤的流着血的脚背,倏地松了口气:“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需要有人来安慰。
J一脸被感动的样子,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肩,肉麻地说:“小可怜…哥哥来看你了。”
星彗挑了挑眉,终于破涕为笑。
Jacob不说话的时候,是一个很酷的男人,甚至于…很有男人味。可是当他说着这些肉麻的话,尽管他脸部的线条还是那么酷那么man,但星彗总觉得,在这男性的驱壳之下,隐藏着的,是一个如女性般细腻的灵魂。
而她…却与他恰恰相反!
J问护士要来了消炎药膏、纱布和橡皮胶带,帮她把脚背上的伤口包扎好,给她热了牛奶,然后一直陪她到护士宣布熄灯。
“你接下来要回家吗?”盖上被子,躺在床上,星彗问。
J摇摇头,不以为意地答道:“回去加班。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她点头,心里有点感动,但嘴上什么也没说。
J走时帮她关了灯。邻床的老阿姨一直没回来,星彗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她忽然被惊醒了,不是因为声响,而是有人在摸她的额头。
她睁开眼,尽管房间里很暗,但她依稀还是辨认出高原的轮廓。
“你不是说不来吗…”她口齿不清地喃喃自语。
他在她床边坐下,问:“脚怎么回事?”
黑暗中,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自己伸出毛巾被的脚:“不知道被什么弄的…”
“你反正最拿手的就是瞎折腾。”他得出结论。
她扁了扁嘴,懒得跟他争论,因为一股强大的睡意正袭击着她。
忽然,她感到他低□子,朝她压了过来。他的呼吸吐在她鼻尖上、嘴唇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你干嘛…滚开…”星彗闭着眼睛试图推开他,但没有成功。
高原扳过她的脸,开始没完没了地亲她。她越躲,他越疯。
星彗的睡意终于消失殆尽,她有点恼怒,她是病人,明明累得要死,这家伙还不识相地乱来。
她终于一把推开他,低吼:“你发神经啊?!这里是医院!”
“放心,旁边床上没人…”说完,他又要凑过来吻她。
“我是病人!”既然没人,她就干脆用正常音量吼他。
他终于停下来,一言不发,但手还按在她腰的两侧。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伸出手指,沿着她眼角一直滑到嘴唇,声音有点沉闷:“你不是说,作为炮*友,任何一个人有需要的时候,另外一个人都要尽量配合吗…”
“滚你的蛋!”她拍开他的手,“我都这样了,你还只想着自己的欲望——你是不是人啊,你这个禽兽!”
借着月光,他认真却又迷离地仔细看她的双眼:“你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去你的!”她胸口忽然翻涌起委屈,“我下午醒过来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我脚流血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凭什么——”
“——你脚流血了?”他微微蹙起眉头,打断她低声问。
“…我没事。”她别过头去,忽又打定主意不再理睬他——因为她记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昨天下午就是因为这猴子说了让她生气的话,所以她晚上回去才不得不借酒浇愁,然后浇着浇着,她就进医院了。
“你生我气?”他捏着她的脸,非要她眼睛对着他。
“…没有。”她抬起眼睛看着天花板,就是不看他。
高原低低地叹了口气,像是要说什么,但又没说。
“你滚吧,我要睡觉了…”因为脸颊被他死死捏住,所以说话的时候没办法动下颚,让她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滑稽。
但他没理她,还是低下头吻她,只是这一次,轻柔了许多。
星彗挣扎着推开他,狠狠瞪他:“高原!你喝醉了吧!”
他愣了愣,然后竟然笑起来。
她无语了。原来这猴子是借着酒疯耍流氓呢…
正在她闪神的时候,他忽然掀开她的毛巾被,钻了进来。病房内的中央空调大概调到26度上下,但高原身上却滚烫,星彗觉得被他贴着自己简直要冒汗了。
他的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他偶尔伸出舌头,不是吻她,而是舔她的嘴唇。
她简直怒不可遏,但气极的时候,她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嘛…”他真不是一般的奸诈,每次要逼她就范的时候,就去咬她耳朵——这猴子知道那是她的致命点。
“我…我喊人了。”星彗竭力保持着冷静的口吻,但低哑的嗓音已经出卖了她。
不知道是怕她真的喊出来还是已经失去了耐性,高原一下子粗鲁地堵上她的嘴,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迅速扯下她和他自己的裤子,开始做起来。
星彗死死地咬着嘴唇,在陌生环境做×爱确实带给她很大的刺激,并且从生理上来说,她一点也不抗拒,但人并不是畜生,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别的事,昨天下午高原说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怪不得纪寅浩不要你…
他真这么想?
他是纯粹想占她便宜,还是可怜她?
一个被丈夫无情抛弃的女人,在他看来,是不是很可怜?
“叫…”他喘着气在她耳边说,“叫出来…”
她偏不!
倔强地抵御着感官刺激带来的快感,她强迫自己不要做任何会让她自己感到羞耻的事。
“星彗…!”黑暗中,高原皱起眉头,像是在命令,又像在哀求。
她还是死死咬着嘴唇,就算高原几次想撬开她的牙齿都不行。
“路星彗,叫我的名字!”高原的声音听上去像在隐忍着,好像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愿爆发。
但她路星彗,又怎么会是屈服于欲望的人?
她不怕直视自己的欲望,却也绝不会屈服——这也许就是她冷漠的一面。
高原终于忍不住出来了,无力地趴在她身上直喘气。
星彗觉得自己身上,高原身上,都是汗水。一种轻松却又疲惫的感觉传遍她全身。
过了一会儿,高原抬起头正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两人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尽管隔着厚重的床帘,星彗还是觉得自己和高原的心都跳得很厉害。
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然后是邻床老阿姨虚弱的声音:“刀开好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我…”
“妈…”女儿的听上去还有点担心。
“我没事,”老阿姨尽量压低声音,“快回去吧,别吵着人家…”
“那好吧…”
然后,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病房门口想起:“那阿姨,我先送蓓蓓回去,我们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星彗一下子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高原——他的眼里也闪过一丝错愕。
那是纪寅浩的声音!
绝不会错。
一瞬间,星彗被一种荒唐到极致的屈辱感淹没了。
那个抛弃她、伤透了她的心的男人就站在门口,也许正牵着他此时此刻爱着的女人的手。而她呢…救了情敌的妈妈,同时隔着一袭床帘,一个跟她并不相爱、只是互相取暖的男人还在她体内。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星彗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高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好像根本不想从她身上下来,不断用手指去抹她脸颊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她没有、也不敢哭出声音,只是倔强地抿着嘴。高原少见地温柔地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角,她却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
过了一会儿,邻床传来均匀的打呼声,星彗终于用力推开高原。他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但却一点也没生气。
他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像刚来时那样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星彗用背脊对着他,根本不想看他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手指拨弄她的耳垂,她恼怒地拍开他的手,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他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走之前在她床头柜上放了一张交通卡。

这一晚星彗几乎没有睡,辗转到凌晨四、五点,趁着护士交接班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医院。她坐在出租车上,觉得昨晚简直是一场噩梦,叫人无法相信的噩梦!
下车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掏出交通卡递给司机。
是不是,高原早就料到,身无分文的她会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这…H段会不会太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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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二(中) ...
高原走进办公室,秘书先是笑着迎了上来,在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后,立刻又识相地弹开了。
“你看凌晨的新闻了吗?”有个粗心的家伙跟在他身后说,“反对派占领了的黎波里,原油价格有点小波动,不过在形势还没明朗之前,大家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