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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头,仍旧看着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都市。她没有转过身,是怕被人看到眼角的薄雾。
“我现在有事,”很快的,她低声对着电话说,“周一见面再说吧。拜拜。”
邵嘉桐挂了电话,转身看着詹逸文。阳台上方的灯光在黑夜中显得微弱,只能大致照出一个人的轮廓,却不能让人看清楚彼此眼里的东西。
“真的没找到?”她用一种平淡,却充满了疑问的口吻说。
詹逸文也看着她,隔了好几秒钟,才用一种同样平淡的语气答道:“真的,不信你来找。”
邵嘉桐看着他,发现他也看着自己。
然后,邵嘉桐忽然微微一笑,像是投降般地说:
“好吧。”
与此同时,董耘站在那里,似乎很久都还不能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来。
他颓然地垂下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看着远处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微凉的夜风吹在他的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但他却毫无知觉…
而在不远处,在城市的另一边,在一条种满了梧桐树的街道上,沿街的书店早已关门。书店顶楼却亮着温暖的灯光,孔令书正在根据电视烹饪节目的指导煮冬瓜绿豆汤。
门铃响了。他皱了皱眉头,把炉火关小,加上盖子,洗了个手,用毛巾擦干。就在他做完这一切之后,门铃已经几乎要被按哑了。
“来了!”他有些恼火,但还是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徐康桥站在门口,看着他,眼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光芒。两人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孔令书把她拽进来,关上了门。
…
十二(上)
“医生,你最初为什么会做心理医生?”康桥躺在黑色皮椅上,平静地看着不久前刚刚粉刷过的白色天花板。
“因为无聊。”蒋柏烈答地干脆。
与康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医生正汗如雨下地在登山机上扭动着。如果这是一幅荧幕,那么右半边的画面是静态的文艺电影,左半边则是热血青春片。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使吗?”
“相信。”
“天使真的可以拯救人类吗?”
“不一定。”
“那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
“怀疑什么?”
“随便什么。”
蒋柏烈终于停下脚步,从登山机上下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对徐康桥说: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是来找我聊天的。”
“那我是来干嘛的?”
“你是来找茬的。”
一直望着天花板的她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她哈哈大笑起来。
“你相信有天使吗?”一小时之后,康桥来到街角的露天咖啡馆,往椅子上一坐,说道。
坐在对面的董耘放下手中的报纸,拉下鼻梁上的墨镜,看着她:“康桥,你老妈还好吧?”
“不错啊。”她拿起菜单,准备点一份看上去肉多一点的三明治。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一副跟所有人过不去的样子?”董耘把墨镜推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低头看他的报纸。
康桥深吸了一口气,说:“刚才蒋医生也说我问这问题就是去找茬的。我有点没明白过来,所以对男人来说,任何人问‘你相不相信天使’会被认为是找茬或者跟谁过不去?我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董耘再次放下报纸,摘下墨镜放在咖啡杯旁边,微微一笑:
“通常情况下,如果女人问你‘你相信天使吗?’,你回答相信,她会说‘噢,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所以你碰到过天使喽?’。这个时候,假设你回答‘不,我没有’,那么她就会问‘那你为什么相信?’,这个时候你就有点答不上来了,于是她就会说‘你根本没有认真对待我的提问’。假设你回答‘有,当然’,那么她会问是谁、在哪里,于是你回想起很多年前有一个雨夜,当你没有带伞被大雨浇得狼狈不堪的时候,有一位温柔又善良的陌生姑娘把自己的伞递给你,对那时的你来说,这姑娘就是天使…于是对方就拍案而起,说‘你竟然把别人的女人当天使,那我是什么?’。”
说到这里,董耘停下来,拿起咖啡杯,淡然地喝了一口,又放下。
“那么如果你回答不相信呢?”康桥忍不住问。
“那更糟,对方直接就来一句‘我难道不是你的天使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
“所以,对男人来说,假使女人问‘你相信有天使吗’——那就是来找茬的。”
康桥看着他,一边摇头一边道:“我真是对你们这些男人的‘聪明才智’佩服得五体投地!”
董耘耸了耸肩,一副“这不算什么”的表情。
“所以女人在你们心目中就是一群常常无理取闹的人——是不是?”
“这个问题…”董耘顿了顿,才说,“我拒绝回答。”
“…”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这个完全的实用主义者,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康桥沉默了一下,说:“因为人在某些阶段会开始怀自己看到的、相信的世界。”
“所以你原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的能力?”
“不是不相信,”她说,“是完全没有想过。”
董耘耸了耸肩,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他很快又看着她:
“那么是什么促使你忽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嗯…”康桥叹了口气,“因为…因为发生了一些超出我认知的事情…一些我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比如说?”
她撇了撇嘴:“我不想谈细节。”
董耘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康桥翻了个白眼:“跟你完全无关好吗,你不用那么八卦。”
“…”
“话又说回来,”她看着他,“你跟邵嘉桐是怎么回事?彻底翻脸了?”
“谁跟你说的?”董耘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么说是真的?”
董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嘛…”
“?”
“我也不想谈细节。”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几秒钟,一致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所以你一直觉得蒋医生是…‘弯的’?”董耘推门走进书店,对身后的徐康桥说道。
“我可没这么说,”康桥否认,“我只是对他的状态感到好奇。”
“什么状态?”董耘挑眉。
“他最近迷上了健身,你看到他诊室里的那台登山机了吗?”
“看到了,”董耘点头,“然后呢?一个男人一旦迷上健身就是‘弯的’?”
“不,”康桥耸肩,“但是一个男人爱喝养乐多、爱冰箱、爱健身,那他就很有可能是‘弯的’。”
“为什么?”
“因为我认为他这么久他都没有女朋友。”
董耘看着康桥,把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从头到尾又回想了一遍,发现她说的每一句话之间都找不到任何关联——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推测出蒋医生是“弯的”?!
“说实话,”董耘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放弃跟康桥谈论逻辑,“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要久很多,并且尽管一直以来我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女朋友——但我还是不认为他是‘弯的’。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长期没有一段稳定的男女关系就断言他有别的取向。而且我敢说就算孔令书是‘弯的’,医生都不见得是‘弯的’。”
康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以一种莫名镇定的口吻说:“相信我…孔令书那家伙不是‘弯的’,他‘直’得很。”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因为按照你刚才的理论,孔令书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带回过什么女人,所以他也是‘弯的’喽?”
康桥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在收银台后面算账的老严就抢白道:“谁跟你说我们老板没带女人回来过的?”
听到他这么说,董耘和康桥面面相觑了一番,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老严。
老严按下计算器上的“”号,然后把数字认真地记在本子上之后,便摘下老花眼镜,抬起头来看着他们说道:“虽然次数不是很多,但是,孔令书也是带过女人回来的。”
“什么样的女人?”董耘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康桥抢了话。
老严往老花眼镜上哈了一口气,抓起衣角用力把镜片擦了擦,才道:“什么样的都有。”
这下,又轮到董耘和康桥目瞪口呆了。
老严擦完镜片,重新又把老花镜戴上,缓缓道:“他第一次带女人回来,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老严才刚从地下室上来,幸好他想到了地下室还有一扇对着沿街面的气窗,而那扇气窗恰巧就是开着的,于是他连忙去把它关上了,否则经过这一场暴风雨,整个地下室都要遭殃了。
忽然,在一阵巨响的雷声之后,整个书店都暗了下来。
他听到有人从二楼走下来,脚步声很急促,然后便听到小玲焦急的声音:
“停电了吗?”
老严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吧…”
不过好在已经很晚了,再加上傍晚开始下得这场暴风雨,整个书店里一位顾客也没有,只有他和小玲两人在值班。所以就算停电了,也不过就是去找根蜡烛来点上。
“会不会是地下室的电闸进水了?”小玲问。
“不可能,”老严很肯定地答道,“我刚去把地下室的气窗关了,顺便检查了其他窗户,都好好地关着,不可能进水。”
“好吧…”小玲松了口气,“也许只是暴雨让附近的电力设施中断了吧。”
“我们在这儿瞎猜干嘛,”老严摇了摇头,“去门口看看周围是不是都黑了不就知道了吗。”
“…对哦。”
于是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书店门口的那扇玻璃门前面。雨实在太大了,再加上一片漆黑,往外望去,简直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在黑夜中,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啊!…”小玲吓得尖叫起来。老严尽管没有尖叫,也不由吓得紧紧抓住了小玲的胳膊。
那张脸在电光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正当两人惊魂未定,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否是幻觉的时候,那张脸忽然又出现了——而且是紧紧地贴在书店的玻璃门上。
小玲又一次想要尖叫的时候,竟然发现那张脸有点眼熟…等一等!这不是老板么?!
“快、开、门!”孔令书的声音隔着玻璃门传来,有些模糊。
小玲和老严对望了一眼,确认彼此看到的都不是幻觉,这才打开了门。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孔令书背上竟然还趴着一个人。
他踏进书店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甚至还滴着水,简直像是刚从海上回来。
“怎么回事?”老严一边锁门,一边问,“你不是去跟居委会投诉街对面那家鸡排店没有在卖鸡排而是在卖土耳其烧饼吗,怎么带了个人回来…该不会是居委会大妈不肯听你的,所以你把人家打晕了?”
“还是说这就是对面鸡排店的老板…”小玲取了蜡烛回来,有些战战兢兢地说。
“别废话,快去找把裁纸刀来!还有,蜡烛快点上!”书店老板的口吻却异常得严肃。他把背上的人放在角落里的沙发上,
小玲连忙点上蜡烛,昏黄的光芒下,他们才看清了沙发上的人——是一个女人!
不过也许是灯光实在太暗的关系,这女人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而且她喘着粗气,看上去像是快要昏过去了的样子。
老严和小玲面面相觑了一番,被孔令书一声“快去拿裁纸刀”震醒了。小玲把蜡烛交给老严,连忙摸索着一路小跑去柜台找裁纸刀。老严则拿着蜡烛,目瞪口呆地看着沙发上躺着的女人。
孔令书卷起袖管,说:“快打电话给120,或者119也行,不过我估计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在半小时内也是赶不过来了。不过你还是打吧,顺便跟他们说一下对面路口那里发生了车祸,肇事的是一部银灰色金杯面包车,已经逃逸,车牌号我已经拍下来了,等下有空的时候再提供给他们。被撞的是一辆红色跑车,车辆当场被撞到了沿街护栏上,驾驶人重伤。”
老严看了看沙发上的女人,又看看孔令书,一时之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小玲拿了裁纸刀来,说:“给你。你要干什么?”
昏暗中,孔令书把裁纸刀放在蜡烛上来回烤了一会儿,回头看了老严和小玲一眼,然后蹲下身子,把女人的上衣推到胸口,伸手在她胸前摸索了一会儿,然后一刀扎了下去…
“天呐!”听到这里,康桥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老严淡定地笑了笑:“当时我们也吓坏了,心想老板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对一个车祸重伤的女人下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感到很诧异,但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董耘此事说道,“我觉得孔令书应该有他的道理——也许那女人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找了她很多年,但是直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才在暴雨中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康桥和老严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来看着她,大约五秒之后,康桥肯定地说: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嘉桐要跟你翻脸的原因。”
“干嘛,”董耘委屈地说,“难道你还能想到更合理的理由吗?不过说真的,孔令书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会感到惊奇。”
老严决定不再理他们,自顾自地继续道:“实际上,他救了那个女人的命。”
“?”
“那女人被老板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因为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在气囊弹出来的一刹那,她的肋骨被撞断了,肋骨戳破了肺部,血液流进肺里,造成了气胸,就是肺里有积液。如果不立即动手术的话,可能会窒息而死。但是当时那种鬼天气,根本不可能立即把她送到医院,所以老板就把她带回了书店,然后用裁纸刀在她肋骨中间扎了一刀,帮她把胸腔膜里的积液放出来——于是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喘上了气,活了过来。”
说完,他得意地看着董耘和康桥脸上那惊呆了的表情。
“所以说,年轻人还是多读读书的好。”老严下了一个结论。
康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书上会有写如果有人肋骨断了,血流进胸腔,该往哪里扎刀?”
还没等老严回答,董耘皱起眉头,摸着下巴说道:
“比起那个,我更在意另一个问题。”
“?”
他认真地看着老严:“刚才那个故事一共是1388个字,但是…直到最后100个字,剧情才进入真正的□□,而且你只用了几句话就草草地说完了结局——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听的人是什么感受?”
老严看了看康桥,又看看董耘,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十二(下)
盛夏的傍晚,老严仍在书店里继续说着关于孔令书和女人的故事。
“他带回来的第二个女人,是他参加的一个什么协会里的会员。”
“你是说‘全国填字谜协会’吗?”康桥翻着白眼说。
“对,没错!”老严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而且严格地来说,那女人是在追求我们老板。”
董耘跟康桥再次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道:
“我怎么觉得这事比刚才那个‘在暴风雨的夜晚拿裁纸刀做胸膜腔穿刺术’的故事听着更离谱呢?”
康桥在旁边也不住地点头。
“怎么,你们以为我是在说书呢?!”老严不禁有些生气。
董耘连忙低声下气地说:“不,不,请继续。”
老严瞪了两人一眼,才继续道:“我为什么会以为她是在追求老板呢,是因为从她第一次出现的那个傍晚开始,她连续到我们店里来找了他两个星期——而且是每一天都来。”
“…那也不能说明她是在追求孔令书啊。”康桥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老严解释,董耘就已经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康桥,我们在说的不是别人,而是孔令书。假如真的有女人连续两个礼拜天天都来找他…那么我也认为那女人应该是在追他。”
“…”
董耘又看向老严:“所以…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老严摊了摊手。
康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你刚才不是说她连续两个礼拜,每天都来找孔令书吗?”
“对啊。”老严点头。
“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女人长什么样?!”
“因为她每次来都用头巾把自己包得只剩一双眼睛。”
“…”康桥诧异地张了张嘴,“是个阿拉伯人?”
老严耸肩:“差不多吧,我也不清楚,总之就是一进门来,只看到一团黑布。而且她每次来我们店里,店门口都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
“我想说,最关键的是,每次她来这里找我们老板,当她看到老板的时候,整个人眼神都变了。尽管我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睛,但我能很清楚地从她的眼中感到一种…一种对孔令书的渴望。”
听到这里,董耘和康桥都不禁有些嫌弃地咧了咧嘴。
“那么孔令书呢,”康桥忍不住问,“孔令书对她是什么反应?”
董耘扯着嘴角笑起来:“那还用说,孔令书肯定连理也懒得理人家吧。”
老严摸着下巴,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说道:“那倒也不见得…”
“?”
“因为那女的每次来,两人都站在角落那里叽叽歪歪地说好久,不知道在说什么——而且我们老板还常常叫她‘阿鲁开’。”
“然后呢?”董耘似乎更想知道结局。
老严耸了耸肩,说道:“后来有一天,那女的又来了,不知道孔令书跟她说了一句什么,那女的忽然哭了起来。然后,她叫人从外面拿进来一个拉杆箱,交给老板。老板给了她一本书,那女的捧着书的样子,真的看得人心也碎了…就好像拿着情人跟她绝交的信一样,捧在手里,很仔细地看着。”
“…”
“接着她拉着老板的胳膊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从此之后,她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董耘摸了摸下巴:“好吧,这个故事的结局也还算是…情理之中。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比起谁会爱上孔令书,我其实更想知道,孔令书会爱上谁。”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三个故事。”老严双手抱胸,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董耘看着他,挑了挑眉。
“你们千万别说出去,”老严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是上周刚刚发生的。”
“?”
“这周四的晚上,刚好轮到我负责打烊,等我把店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准备关灯锁门的时候,发现老板下午放在账台上的一叠信没拿走。那天因为人很少,我提前关了门,所以到我准备走的时候,才刚超过十点,于是我决定把信给他送上去。你们猜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到了顶楼他家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而且听上去还是…那种声音。”
“哪种?”董耘又挑眉。
老严翻了个白眼:“你年纪还小,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
“我们老板好像还跟那女人说话来着…总之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于是连忙转身就下楼来,把店里收拾好,关了灯就走了。但是我敢说,我应该没听错,孔令书的房间里真的有个女人!”
董耘转过头想问就住在孔令书楼下的徐康桥有没有察觉什么,但一转头,却发现一直没说话的她似乎脸色有点苍白。
“老严,”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我上个礼拜放在账台上的那叠信你有没有看到?”
三人都像是见了鬼似地表情一凛。
“在、在这里…”老严连忙去柜台后面把那叠信找出来交给孔令书。
书店老板这才发现董耘和康桥也在。
“噢,”他的语气有点怪里怪气的,“你们也来啦…”
“嗯,”董耘看着孔令书,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刚才正在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