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太深,里面的杀意,已经抑制不住地漫了出来,危险的信号,一触即发。
没有人怀疑他威胁的力度。
不,不是威胁恐吓,他真的会那样做。
两相对峙良久,终于,妥协的是辉哥。
“你们,同时往前走。”
叶嘉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吓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
“叶嘉。”他唤着她的名字,舌尖咬音,与方才的冷硬,判若两人:“来,过来我这里,不要怕。”
叶嘉手紧紧揣在衣兜里,迈出了颤抖的第一步。
“愣着干什么!过来!”辉哥边上的矮个子招呼着李子和黄天,李子扶起了黄天,颤颤巍巍地朝着自己人这边走过来。
身后,辉哥的枪口依旧指着她的后脑勺,而傅知延的枪口,对准的是辉哥的额头。
叶嘉全身颤抖,艰难地迈出了一步,又一步,她的心理所能承受的压力已经抵达极限,即将崩溃。
腿,已经软了。
她好怕,真的好怕…
“叶嘉,看着我,走过来。”傅知延稳住了声线,目光盯住了她:“抬头,看我。”
叶嘉努力抬头,睁大了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傅知延,他榛色的眼眸,有力量,让人心安的力量。
“不怕,来我身边。”他对她伸出了手,只有几步,便要握住她。
叶嘉终于再度迈开了颤巍巍的步子,短短的十几米,她仿佛走过了一生一世。
前面,是他。
就在两对人质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边山崖间,一粒碎石子,不合时宜地滚落。
“有埋伏!”矮个子突然大吼了一声。
山崖之上,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已经顺着绳子往下快速地滑落!
“妈的!找死!”辉哥大骂了一声,立刻按下保险栓,零点几秒的间隙,一发子弹对准了叶嘉的后脑勺。
叶嘉开始狂奔,朝着傅知延跑去,一颗子弹的速度,有多快?
生与死,有多远?
傅知延在碎石滚落的那一瞬间,冲向她!
叶嘉的脑袋,重重撞进了他的怀中,而与此同时,他一个转身,带她躲过子弹,顺着缓坡一路滚下去。他紧紧护着她,两个人像滚酒桶一般,顺着缓坡一路滚下了山崖,无数的碎石和尖锐的树枝割破了他的衣服,手臂,还有他的脸。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可能会死!
不知滚了多久,再往下,缓坡尽头,就是山崖万丈的深渊。
千钧一发之际,傅知延伸出了手,胡乱地想要抓住点什么,终于,一道藤条横在了坡间,被他抓住,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再往下两三米的地方,已经到了缓坡的尽头,身边不断滑落的碎石,已经凌空滚落,冲向了悬崖。
他一只手紧紧抓着藤条,手上满是被摩擦的伤痕和血迹,隐隐可见,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紧紧护着怀里的女人。
“叶嘉。”他附在她的耳畔,念出她的名字,将她从惊恐与绝望中,拉出来。
“有没有受伤?”他问。
叶嘉惊魂甫定地睁开眼,慌张地摇了摇头。
她被他,保护得很好。
“知延哥…我们现在…”叶嘉的眼眸刚刚往下移,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脚下,深渊万丈。
傅知延立刻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栗。
“叶嘉,动一动,伸手抱住我。”傅知延的声音很镇静,因为一旦他开始慌张,她会崩溃。
无论如何,撑住。
他的一只手,吊在藤条上,支撑着两个人身体的重量,但好在他们躺的是一个四十五度的缓坡,还能坚持下来,另一只手,紧紧护在她的腰间,将她夹住了。
叶嘉伸出手抱住傅知延的脖子,死死地吊着他。
“无论如何,不要松手。”他滞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不松手,知延哥。”叶嘉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死也不松手。”
他的另一只手终于腾了出来,用力吊住了树藤。
二十分钟的时间,宛如几个世纪,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抖,手臂上,鲜血淋漓,染红了袖管。
能撑多久?
叶嘉的眼泪,不断地滑落,湿了他的一片衣襟。
“听着,不会死。”他用力吻了吻她的额头,唇间的温度,很烫。
曾几何时,废墟之下,大哥哥也是这样,一声一声,跟她说:“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可是,他还是…
“知延哥…”叶嘉看了看身下的悬崖万丈,突然抬头:“我吊着你,是不是很重?”
傅知延顷刻便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他垂眸,盯着她,似乎要将她摄入眼眸,刻入灵魂。
突然,他嘴角微扬,轻笑了一声。
“想为我去死,这么无畏?”
如果她和他,一定要选一个,那个人,一定是他。
她一定选他,选他活!
“知延哥。”她眼框里渗着眼泪,一滴滴滑落,似乎没完没了,可是却不再抽泣,声音坚定:“你要好好活下去。”
“因为傅知靳?”他的心被一双无形的手掌紧紧扼住:“他救你,所以你想还我…”
他怎么能争得过一个死人呢?
然而他话音未落,她突然捧起了他的脸,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天际,有一道飞鸟掠过。
她含住了他的下唇,淌着眼泪吮吸了很久,牙齿,轻轻蹭着,舌尖,一点点舔舐,要将他的味道,深深记在脑海里,刻入灵魂中。
“因为你是知延哥…”她闭上眼,眼泪划过嘴角,她还咬着他:“因为…我爱你。”
话音刚落,她骤然松手,闭上眼,身体下落的一瞬间,却被他的左手猛地用力揽住。
危急之时,她下意识地紧紧抱了他的腰,抬眼,惊恐地看着他。
“不够。”他将她用力一提,重新提了上来,叶嘉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还不够。”他说完将她的后脑猛地按过来,侵入了她的唇舌,席卷着她的世界,霸道而深情。
生死之际的这一个吻,此生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四月的234,三天万更-3333-
第53章 他的女人
“叶嘉, 听着。”
“嗯。”她乖乖听着。
傅知延垂眸, 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救援赶到之前,我尽可能…不让自己掉下去,而你, 必须抱住我。不要想什么给我减负的傻事,就算是我们两个一起掉下去, 你也必须紧紧抓住我, 明白了?”
“知延哥…”
“当我的女人, 首先要学会信任我。”
叶嘉的眼眸抑制不住地颤栗着,看着他…
他说,他的女人…
“知延哥,我不会放手的。”她抱牢了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地埋进去,腿圈住了他坚硬的腰臀。
“乖。”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以示奖励。
救援是在半个小时之后赶到, 两根救援绳从缓坡之上落下来, 紧接着, 就有两名救援人员,吊在绳子上, 从缓坡地上,一点一点滑下来。
“傅教官,没事吧!”
傅知延双手吊在树藤上,身上还挂了一个, 他抬眼,镇静地看着他们,反问:“你觉得我是挂在这里看风景吗?”
“我马上救您上去!”
“先把我身上这家伙弄上去,不知道吃什么的,这么重。”
过来救援的教官将身上的绳索牢牢地绑在了叶嘉身上,对她口述了待会往上爬需要注意的事项,叶嘉神色惊慌,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很快,绳子上升,叶嘉回头:“知延哥!”
“上去等我。”他回她一个安宁的眼神。
叶嘉用力点点头。
很快,傅知延这边也已经挂好了救援绳,绳子缓缓拉动,有条不紊地往上攀爬。
-
偷猎者被一网打尽,由几名教官押送出了山,移交公安。他们所捕杀的那些珍稀动物的毛皮和肉,在黑市上保守估计能卖高达百万的价格,足以让他们的下半生都在牢里度过,可是枯萎的生命,却无法再度鲜活。
方才在悬崖之上,叶嘉没有发现,傅知延竟伤得这样重,手臂多处擦伤,深可见骨,可是刚刚,他却靠着双臂的力量,吊在树藤上,负着两个人的重量,硬生生地坚持了四十多分钟。
在营地简单地包扎之后,傅知延被送往了鹿山市的医院,而叶嘉多想陪着他一块儿去,可是集训并没有结束,她还得留在这里,完成最后几天的工作。
临走的时候,叶嘉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他哭得天地动容,搞得几个医生和后勤的工作人员都很尴尬,好像他们成了棒打鸳鸯的恶棍似的,是在没办法,后勤那边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让叶大厨随行,提前结束营地的工作。
傅知延躺在担架上,对她只说了一句:“真的要走?”
叶嘉止住了眼泪和抽泣,两个人对视了好久,她终于擦干了眼泪,摇了摇头。
不走。
山里的岁月,悠悠长长,碧水蓝天,晴空如洗,她的心,越发地沉静了。
自他离开之后,叶嘉静下心来,想了很多很多。
经历了分离,经历了生死,她开始觉得,他的的确确…需要的是一个成熟女人,懂得他的金戈铁马,懂得他的热血情怀,更要读懂他隐秘难言的老男人曲曲折折的心思。而不是冲动的少女,在自己都没有弄懂情爱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就马马虎虎地号称爱上他,然后风风火火开始追求,那都不是爱他,而是太爱自己罢了。
叶嘉渐渐开始懂得,又或者说,有了这样一种心境,在他饿的时候,她想给他做美味的佳肴,每天晚上回家,为他放好洗澡水,给他脱掉疲惫的外衣,拥他入怀,伴他入眠。
她想成为那样的一个女人,真真正正,理解他,疼爱他的女人。
-
两周后,傅知延出院,手上固定着绷带,吊在胸前,模样还挺狼狈。是杨局过来,亲自接他出院,送他回家。
车就停在医院大门口,杨局递给了傅知延一个原木色的文件袋。
那天午后的阳光格外灼眼,一看到那个袋子,傅知延的心加速地猛跳了几下,似乎是有所预兆,他竟有些…不敢去接。
杨局点了一根烟,同时又抽出一根,给傅知延点上,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袅袅白烟,手搭在窗边,弹了弹烟灰,沉声对他说道:“这是你…企盼了很久的。”
傅知延面无表情地抽完了一根烟,最终,将烟头捻进了烟缸,将原木色文件袋打开,排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调职令。
一年前,傅知延申请了调职,目的地是边境,南城。
南城是边境城市,往南,接壤东南亚,地缘位置特殊,毒品交易猖獗,国内包括鹿州,大部分的货源,从那里来,同时治安也较为混乱,命案频发,鹿州的毒枭巨头坤爷的货源,就是从南城来,经由坤爷,层层分销,在鹿城一直拿不到坤爷的把柄,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都很难摸清楚,或许是时候,换条路走,从货源方面入手,能抓到证据,将这颗毒瘤拔除。
“什么时候?”他问。
“九月,那时候,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杨局侧过脸,看了傅知延一眼:“你好像不怎么高兴,是不想去了?”
傅知延摇了摇头,眼角微微颤了颤,皱起眉头,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刺眼,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有点麻烦。”
“怎么了?跟我说说。”杨局是他大学的学长,多年的老友,两个人搭档默契,很多事,也能交心。
“有个丫头,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准得哭。”
杨局目光含了意味,拍着他的腿,笑得揶揄:“早先听说你交了女朋友,还有些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嗯。”
杨局带了点开玩笑的口吻,笑着打趣他道:“以前不是常挂在嘴边,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那是遇见她之前。”傅知延说得很平淡。
“哟,看来真挺喜欢。”
“嗯。”
喜欢极了。
“听说还是咱们局里的常客。”
“是个疯丫头。”他的话音里,带着宠溺,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舍不得?”
“废话。”傅知延单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杨局附过身来给他点着。
“舍不得就一块儿带过去。”杨局将烟灰磕在烟缸里,利落地说道:“把婚结了,写个申请递上来,当家属带过去,还能解决工作。”
傅知延却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喃喃道:“南城那种地方,哪能带她去。”
南城不似鹿州这般安宁,他过去,要做的工作,比现在危险千百倍,哪里敢冒险把她带在身边,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事业与梦想。
“挺麻烦。”杨局无奈地叹了一声:“如果不想去,现在还可以…”
“不是。”傅知延摇了摇头:“一定要去。”
杨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启动引擎,将车开了出去。
有些事,是一定要有人来做。
守卫一方安宁,他们的职责与荣耀。
-
车在楼下停住,远远地,透过车窗,小姑娘提着行李箱,在花坛边笑得鸟语花香。
不住地冲他挥手。
傅知延脸上的冰雪,顷刻消融。
“是她么?”杨局远远地看了叶嘉一眼。
“是。”傅知延眼梢间也勾了笑意。
“想不到我们严肃正经的刑侦大队长,口味这么活泼。”
“不像某些人,老子还年轻。”
“臭小子。”
傅知延下车,杨局不便打搅,驾车离去,叶嘉脸上笑容带了那么些微的不安,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把行李往身后挪了挪,像怕被他看到似的。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几个大箱子,哪里是藏得住的。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我同居了?”
一句话,戳穿了她的心思。
同居两个字,他咬得格外轻佻,眉宇间似笑非笑,她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你手不方便嘛。”叶嘉指了指他的手臂:“我来给你烧几天饭,手好了,我立刻就搬走。”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带了那么几分撒娇乞求的意思:“好不好,知延哥?”
一声知延哥,叫得他心都化了。
不过他还是板着一张严肃正经的脸,没理她撒娇卖萌,另一只手顺势提起了最大的那个行李箱,上楼。
不做声,什么意思?
叶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走了几步,傅知延侧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愣什么?去前面儿给我开门。”
叶嘉脸上突然绽开一朵花,提着小箱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钥匙在兜里。”
叶嘉从他的裤子兜摸出钥匙,顺势将手在他的大腿上用力蹭了蹭。
“…”
咸猪蹄。
-
叶嘉将自己带的日常用品,一一归置到他整齐严谨的家里,忙得热火朝天。
傅知延右手吊在胸前,站在边上看着她东奔西走的模样,有点不理解,这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东西?
卫生间,原本单调简单的橱架上,现在摆满了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物品,兔子头牙刷,卡通口杯,洗面奶,眼霜,面霜,乳液,水,精华,面膜…
原本空荡荡的卫生间橱柜里面,还塞了几包未开封的姨妈巾。
而厨房里,也被她的东西给填满,各种装着奇异腌制酱料的瓶瓶罐罐,占满了壁橱。
他给她安排的卧室里有专门的衣帽间,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花花绿绿,都带齐了,傅知延从衣帽间走出来,扶额,看着盘腿坐在床上认认真真整理内衣的叶嘉:“你真的不是…把整个家都搬来了?”
叶嘉无辜摇头,终于在他再三的逼视下,才缓缓点了点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老实交代:“房租到期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出租屋,没地儿去。”
“叶嘉。”傅知延拎来一只靠椅,坐到了她的面前。
听着他声音严肃地叫她名字,叶嘉立马就意识到,他要找自己谈话了。
叶嘉连忙摆出一副专心致志地学生模样,认真看着他。
“知不知道,住进我家里来,意味着什么?”
叶嘉连连点头,倏尔,又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她反问完,见傅知延不回答,又不确定地,怯生生看着他,开口问:“是吗?”
终于,傅知延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话:“是。”
得到他的回答,叶嘉眼睛里一瞬间有了光,欢欣雀跃。
算了,傅知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收回了之前想说的话。
名不正言不顺,这种话说出来,她一定会觉得他死板吧,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住在一起好像也很正常,反正将来,只要她愿意,他一定会娶她的,一定会的。
只是现在…
-
叶嘉在厨房里忙碌,傅知延在外面,愁肠百转。
要怎么开口,怎么说她才不会很难过。
看着她像小百灵鸟儿似的欢快身影,他很纠结。
今天叶嘉给傅知延做了一桌,让人叹为观止的豆腐宴。
各地令人叹为观止的豆腐名菜,尽数呈现在了傅知延面前,鸡刨豆腐,红白豆腐羹,火腿烧老豆腐,还有脆皮豆腐…
“医生叮嘱了,饭食以清淡为佳,肉类少食,知延哥,你尝尝这些豆腐可还合胃口?”叶嘉将筷子递给傅知延,又立马意识到,他右手有伤,拿不了筷子,索性坐到他的面前,夹起了一块金灿灿的脆皮豆腐,在自己嘴边吹了吹,凉了之后,体贴地送到他嘴边。
傅知延看着她,挺有些不好意思:“口水都飞上去了。”
叶嘉脸一红,正要拿走,傅知延却一口叼住,豆腐入口是咸的,有带了一点去油腻的香甜,不老不嫩,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
“那当然。”叶嘉也不谦虚,一张脸笑出了花儿来,迫不及地又夹了别的菜喂给傅知延,他一边细致地咀嚼,吞咽,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是不是在想,娶老婆就要娶我这样的?”叶嘉开玩笑地问。
鬼使神差的,傅知延竟点了点头。
太诚实,倒让叶嘉有些脸红:“真的呀?”
“嗯。”他不开玩笑。
-
晚上,叶嘉穿着性感小内衣,继续赖在傅知延的床上,抱着被子不肯走:“吃了我的豆腐就是我的人!”
傅知延扯着她怀里的被子,很无奈地说道:“那我睡客房。”
他一转身,又被她拉住衣角。
“知延哥,你就这么…不想碰我?”小委屈的样儿。
傅知延身形微微顿了顿,回头,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真的不方便。”
“没关系的!”见有转机,叶嘉立马答道:“你躺着不动,我…我动…”
哎呀!她到底在说什么!
耳垂红得快要滴血了。
傅知延终于转身,坐在了床边上,床边顷刻凹陷下去一大块,叶嘉双腿卷曲,半坐在床上,看着他,满心期待又有点羞涩。
这副楚楚的小模样,撩得他很难受。
“叶嘉,有件事,其实应该早点告诉你。”傅知延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你是想说,9月要调去南城的事吧?”
第54章 父母之命
四目相对, 一个眼睛里装着讶异, 另一个, 云淡风轻。
“知道了?”
“嗯!”叶嘉点头:“昨天在菜市场买菜,遇到段队,他跟我说了。”
见鬼。
傅知延刚刚才从杨局那里拿到调职令, 这些家伙居然比他更早知道消息,还有段晓军那个大嘴巴, 要不是他马上就要调离, 指不定要给他多少小鞋穿!哼!
“那你…”
叶嘉眨巴眨巴眼睛, 没啥特别的反应。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
这就有点尴尬了。
“还是有点烦恼的。”叶嘉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我跟程老板都签了合约,知味轩干满一年,他给我五分利,如果九月就离开,算是毁约, 估摸着那个铁公鸡, 还得找我拿违约金!”
“叶嘉。”傅知延看着她的眼睛:“南城, 我并不打算…带你一块儿。”
叶嘉愣住。
空气瞬间凝固, 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开…什么玩笑?”她不解:“我当然是要和知延哥一块儿去啊!我当然…”
然后,她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是要把她留在鹿州,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带她一起。
傅知延受着叶嘉那满是委屈的瞪负心汉一般,瞪他的小眼神,如芒在背。
突然, 她抽了一下。
“不准哭!”傅知延立刻拔高了音量。
叶嘉的抽声顿住,大眼睛眨了眨,眼泪已经…聚在了眼眶里,就差一点,要掉下来了。
“南城那种地方,不是你这么个小丫头,能呆的。”傅知延终于还是软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道:“那里很危险。”
“我不怕。”叶嘉倔强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真的,我一点也不怕。”
“可我怕。”傅知延伸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叶嘉,你在鹿州,发展自己喜欢的事业,有自己未来的计划,这很好,没有必要为了我中断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