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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方向盘偏移了轨迹,冲进了边上的野地,死踩着油门,全速朝着大江悬崖处冲了过去。
楚楚的小手挣扎着摸到后座安全带,给自己系好,同时紧闭上了眼睛。
她的耳畔除了风声,还有小舅低沉的,疯狂的喊叫声。
“阿月!我也来陪你了,你等着我!”
“我把那个小贱人也带下来,叫你欺负!以前她妈和姓乔的怎么欺负你,你就怎么欺负她!”
楚楚手紧紧抓着车门把手,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她反而没有哭,也丝毫没有害怕,只是不住地低声念叨:“幸好。”
幸好…
他不在车上。
终于…
一切都要结束。
眼看着轿车距离远处的江流只有十来米,陆川车速已经完全超过了轿车,他驶到了轿车的前方,突然猛转车头,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他将摩托车横在了野地里,阻挡轿车冲向悬崖的最后道路。
轿车风驰电掣地朝他驶来,夹杂着凛冽的狂风,宛若死神降临的最后通告。
而陆川停在车前,一动不懂,发狠的眼神死死地扣住小舅的目光。
“老子不想连累其他人!”小舅脑袋探出车窗,红着眼眶冲他歇斯底里的大喊:“要命就滚开!”
然而陆川丝毫未动,他直接站起了身,走到摩托车前。
楚楚猛然睁眼,看到不远处的他,迎着奔驰而来的轿车。
他表情冷冽而坚毅,缓缓地…张开了双臂,挡在车前!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背对着她,迎着众人的讪笑、嘲讽和谩骂,他张开双臂,挡在她的身前。
为她挡下这一整个世界的不公平。
谁该遭受这一切?
无论是谁,不该是她!
轿车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十米!五米!三米…
陆川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在死神即将亲吻他的刹那间,一声尖锐的刹车,楚楚的身体重重地往前面砸去,瞬间又被安全带给扯了回来。
世界并未如预想的崩塌,她耳朵嗡嗡嗡,只剩风的呼啸和胸腔里心脏狂乱的呐喊。
轿车的车头距离陆川不到半米处,停了下来。
小舅失魂落魄地看着挡在车前的男孩,怔怔地,手无力地打开了锁门的按钮,没有死…
他没有死…
狂喜,愤怒,都没有。
可他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无论多么悲观而绝望的人,在见到死神张开怀抱的那一瞬间,都会迸发生的渴望,这是人类的天性。
下一秒,陆川跑到车门前,奋力拉开车门。
楚楚背紧紧地贴在靠椅上,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拥抱。
她缓缓地解开安全带,转头狠命瞪了他一眼。
“乔…乔二。”他伸手想把她抱出来。
楚楚没有接受他的怀抱,她从车里出来,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你走。”
“我…”
“你走。”
她红着眼睛,愤恨地看着他,随即摘下背上书包,死命地砸在他的身上。
“你走!”
“你走!你走!”
陆川任由她疯狂地发泄着心里的惶恐和惧怕,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她张大了嘴,无声地哽咽,却没有眼泪,只有哗啦啦的雨滴和满世界的泥泞。
陆川伸手拉了拉她的书包,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啊!”她撕心裂肺地大叫着,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
“嘘。”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恐惧、惶惑。
我知道,比起死亡,你更怕连累我。
可是,你也要知道,不管你离我有多远,不管我们之间隔着世界尽头还是生死边缘。
陆川会追上你,一定会!
所以,你最不需要的,就是害怕。
-
汽车上,楚楚一直抱着陆川的腰,死死地抱着,一言不发,安静地将脑袋埋在他的衣服里面。
陆川同样没有说话,他时不时地拍着她的背,亲吻她的额头,温柔地安抚着她。
乔琛与他们隔着一个过道坐着,身体躬起来,手放在鼻翼下方,脸色很低沉。陆川抬脚,轻轻踢了踢乔琛的腿,哑着嗓子说:“别想了。”
“我小舅他…他对我很好,他是个好人,平时连说话都不会太大声。”乔琛愧疚地抱着脑袋:“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会做这样的事!”
“他和我妈妈感情很好,我妈妈比他大很多,所以从小就在照顾他,他也对我很好,很关心我…”
“别说了!”陆川低沉地吼道:“你振作点行不。”
他这个样子,楚楚恐怕会更难受。
刚刚小舅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并不是乞求原谅,他为自己的懦弱而哭泣,同样也为劫后余生而痛哭。
因着乔琛的关系,他们没有办法对小舅做什么,这件事情如果闹大,到时候双方家长在这种境遇下见面,实在麻烦。
陆川是执意要报警的那一个,但是楚楚不愿意,乔琛整个人都丧了,看着跪在地上大哭的舅舅,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报警。”她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袖,固执地说:“不报警,我要回家。”
陆川送楚楚回学校,楚楚紧紧牵着他的手,临到宿舍楼下,她依旧不肯松开。
陆川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抚:“都过去了,别想,也别怕。”
“奇怪。”她轻轻地捻了声。
奇怪,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牵着他的手。
“不想回去。”她敛着眸子,沉声说:“想跟你呆在一起。”
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分离。
一直,在一起。
第44章 受害人
天色阴沉,没多久就开始下雨, 哗哗啦啦, 惊雷闪电交织着。
自习课上,同学们的注意力总是被窗外时不时划过的闪电所吸引。枯燥的高三生活, 就连打个雷下个雨, 在同学这儿都成了可供观赏的风景。
然而很快, 他们就有了更感兴趣的谈资。
第三节 的课间操时间,楚楚刚走进女厕, 随后几个女生跟着走了进来。
“砰”的一声, 女厕门被重重地关上。
楚楚诧异回头, 看到几个女生来势汹汹,神情不善。正中间的杨皙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和紧身皮裤, 高跟皮靴将她的个子拔到了一米六,但还是矮了楚楚一个脑袋。
楚楚看向门边,正欲离开,蒋莉娜眼疾手快, 直接将女厕门给反锁掉,冲她冷笑,抱着手站在边上看热闹。
杨皙朝她走过来,楚楚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乔楚。”她的声音很冷:“之前几次,跟你好好说话,你大概是听不明白。”
她上前直接揪住了她的衣领,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发了狠盯着她:“现在看来, 非得用这种我不大喜欢的方式解决问题了。”
楚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随即移开目光,她还是不大习惯与人对视,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人。
“…放开我。”她声音低沉却有力。
杨皙拽紧了楚楚的衣领,冷声道:“别以为你现在有乔琛撑腰就能肆无忌惮,那种愣头愣脑的傻大个,我还不放在眼里。”
杨皙说的同时扯了一把楚楚的头发,又顺势打了一下她的脑袋,楚楚吃痛,下意识地护住了脑袋。她知道她想干什么,校园暴力并不只是在电视上和网上见过,这些就发生在身边,随时随地都在上演,宛如那些阴暗角落里常年滋生的病菌。
楚楚咬着牙瞪了她一眼,满眼不屑和轻蔑。
“还瞪我?”
杨皙是极不喜欢楚楚的眼神,她那双幽深的黑眸子叫她心里莫名感觉不安。她直接对身后几个女生道:“把她给我架起来!”
女生们听话地走过来,七手八脚抓住楚楚的手臂,她奋力挣扎大喊:“…松开!”
见她不老实,蒋莉娜走过来,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响,直接将她给扇懵了。楚楚感觉耳朵嗡嗡作响,眼冒金星,视线里她们的身影都有些模糊。
杨皙走到水槽边上,捞起袖子扭开了水龙头,水流哗哗啦啦地冲击着水槽。
“弄过来。”
女生们抓着楚楚的手臂,将她逼到了水槽边上,蒋莉娜直接按着她的脖子,逼她弯下身,几个女生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按到水流下。
现在是寒冬时节,水龙头里的自来水基本上处于零摄氏度上下,楚楚整个脑袋被按在哗哗啦啦的凉水中,她的头发很快被水流湿透了。
刺骨的冷意让她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冷!好冷!
寒冷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用力挣扎,尖叫,像疯了一样。可是几个女生死死揪扯着她的头发,抓着她的手臂,她根本挣不开。
凉水顺着脸颊流淌,顺着她的眼睛,鼻梁,嘴巴往下,淌入她的衣领里。她的整张脸都已经被冻得木然,身体一阵阵哆嗦,耳边传来阵阵疯狂的笑声,闹声,全部交织在一起…
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恍惚,越飘越远,回到小时候,在阴冷潮湿的小巷子里。
“智障!”
“精神病!”
“我们不要和她玩!”
“用石头砸她!把她赶走!”
…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所以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要这样对我!
楚楚身体颤栗着,却渐渐停止了挣扎,她不动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力气耗尽不再反抗的时候,楚楚突然一口咬住了蒋莉娜的手,蒋莉娜吃痛,惊叫一声,连忙将手抽回来。
在女生们都没反应过来的间隙,她挣开了她们的钳制,一转身,看到了站在墙边冷眼旁观的杨皙。
她满身狼狈,与高傲的杨皙遥遥对视。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欺凌她,所有人都这样欺负她。
是他们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她自己…因为她恐惧,害怕。于是失败,挫折,嫉妒,败北…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存在的缘由。
因为她是弱者,并且缺乏勇气。
然而愤怒的火焰就在胸腔里燃烧着,她不想任人欺负,不想变成傻瓜,不想总被人保护!
…多么不甘心呐!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楚踉跄地跑到杨皙面前,全身的愤怒驱使着她,抓起杨皙的衣领,重重地将她撞在墙上。
“我不是怪物。”
她发了狠用了劲儿,又撞了她一下,声音低沉而用力:“你们才是。”
即使弱小也没有关系,像弱者一样败处求生,她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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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皙的身高比楚楚要矮那么几分,此时此刻被她居高临下的拽着,很难挣脱。
“你放开我!”
身后的女生也过来帮忙,手忙脚乱地拉扯她,可是她死死拽着杨皙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将她按在墙上。
“不准再欺负我!”
“呵!”杨皙整张脸都被她按在墙壁上,她却依旧冷笑。
“不准再欺负我!”她固执地重复这句话,一字一顿:“不准,欺负我!”
没人能永远保护她,陆川也不行,弱者只能依靠自己。
不知道楚楚身上哪来那么大一股劲儿,她们居然没有办法拉开她,混乱的纠缠中,有人好像滑倒了。
只听沉闷的一声响,杨皙的脑袋嗑在隔间梯的棱角上,脑后破开一个口子,鲜血涌出,没多久,地面上漫出了一滩猩红的鲜血,蜿蜒着,不断蔓延!
周围几个女生全都吓坏了,吓呆了!
杨皙倒在地上,缓慢地挣扎着,躬起身,用手捂头,结果抹了一手的血。
“疼…好疼!”
她痛苦地紧闭着眼,趴在地上宛如一条卷曲的蚯蚓。
冰凉的水珠滴滴答答顺着楚楚的发丝往下掉,她全身发冷,发颤。但是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看着满头鲜血狼狈不堪的杨皙,突然感到一阵快意!
女生们尖叫着,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打120。
很快杨皙被送进了医院,楚楚和其他几个女生全部被送到教务处。
偌大的办公室里,站着好几个老师,女生们站在一边,楚楚默不作声站在办公桌的另外一边。
女生们跟提前商量好了似的,众口一词指认楚楚推倒杨皙,却完全隐瞒了之前她们揪扯着她冲冷水的事实。楚楚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老师听完几个女生的证词之后再来询问楚楚,她才冷静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说是几个女生先动手。
“你胡说!”
“你身上的水明明就是推倒了杨皙之后自己弄的!”
“你想诬陷我们!门都没有!”
“对啊,我们这么多人都可以相互佐证,老师,乔楚先动的手,她把杨皙推倒了,然后自己跑到水龙头下面冲水,像个疯子一样!”
“没错!我们都可以证明!”
楚楚默然地看着她们,目光很冷,也很晦暗。
几个女生你一言我一句,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将这起暴力事件的矛头全部指向了楚楚。
楚楚百口莫辩,到最后,索性一言不发地沉默了,老师问她什么,她也不吭声。
这件事传到高三2班,更是被夸大其词地说成了是楚楚把杨皙叫到女厕施暴,最后故意将她推倒在台阶上,磕破了脑袋,厕所里全是血,场面惨不忍睹。
“可怕!”
“完全看不出来楚楚竟然会做这种事。”
“你忘了,她是有病的!”
“不至于吧!”
“你看今天,不就出事了吗?”
…
教室后面的一声“哐啷”巨响,打断了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陆川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阴沉着脸站起身往外走。
嚼舌根的女生连忙住了口,讪讪地转过身不再说什么,只用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流。
陆川刚走出教室,程宇泽立刻拦住他:“去哪,快上课了。”
“教务处。”陆川的眼神冷得快要结冰了。
程宇泽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劝道:“你现在去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更麻烦,听我的,先冷静一下。”
陆川没有办法冷静,他的心都要炸了,不明真相的同学们一传十十传百,把事情传得面目全非,但是不管她做了什么,陆川知道,她现在一定非常非常不好。
她太笨,话也不会说,不会给自己辩解。他甚至都能够想象她面对本不属于自己的指控,除了哭,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场景,一想到,他的心就像千万根针扎似的。
他已经没有办法冷静,不能思考,他推开了程宇泽,朝着教务处的方向大步流星走过去。
程宇泽知道陆川一过去,事情肯定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连忙追了过去。
陆川跑到教务处门外,恰逢乔言商将楚楚从办公室领出来,教务处主任和他一起走出门,两人说着话,班主任也陪同在侧。
而楚楚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乔言商的身后。
“我会带乔楚去做精神鉴定。”乔言商脸色很难看,对教务处主任如是说:“如果确定没有问题,乔楚还是要回到班上继续上课的。”
“如果真的确定乔同学没有暴力倾向,当然是可以重回班级。”教务主任说:“杨皙同学的家长现在还在医院,这件事…”
“医药赔偿待我跟律师商议之后,会向受害同学家长交代清楚。”
“这样就好了,那乔总慢走。”
“不用送。”乔言商说完,领着楚楚走下台阶。
陆川正要上前,却被身后的几个同学用力拽住。
“别去!现在不是时候!”程宇泽声音很急,低声在陆川耳边劝道:“你想让楚楚除了伤人以外,还背一个早恋的罪名吗?”
这句话是有效果的,陆川果不其然停住了脚步。
楚楚沉默地跟在乔言商的身后,突然心有所感,她抬起头,看到了台阶边的陆川。
从刚刚到现在,面对所有的欺凌和诬陷,她没有哭,甚至没有难过,她的心就像石头一样坚硬而麻木。
但是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愤懑,压抑和不甘,宛如洪水一般袭卷心头。她眼眶瞬间红了,抽了抽气,却还用力压抑着,她不敢再看他,生怕会忍不住。
陆川的心剧烈地颤抖着,手握紧了拳头,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拥抱安抚她的冲动。
楚楚轻不可闻地抽了一下,乔言商知道她委屈,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楚楚收回了目光,与陆川擦身而过。
“主任,这件事有问题吧!”
在楚楚刚走了没两步,却听陆川的声音传来,她猛然回头,陆川已经走到教务主任面前:“按照她们说的,乔楚把她们叫到女厕准备要动手,她一个人,她们一群人,您觉得这件事合乎逻辑吗?”
谁会蠢到要打架还叫一群人来单挑。
教务主任当然也知道女生们的话不一定能全信,但是乔楚推了杨皙这件事的的确确是板上钉钉,而且女生们众口一词,他不可能不信她们而信乔楚一个人。
“老师,犯罪学有一条著名的破窗定律,讲环境中的不良现象如果被放任存在,会诱使人们仿效,甚至变本加厉。”陆川看着教务主任:“这件事如果您选择牺牲一个人来保护一群人,后果会怎么样,不用我说吧?”
“什么叫牺牲一个人!”教务主任怒声斥责,乔言商还没有走远,陆川的逼问让他感觉非常尴尬:“杨同学现在就在医院,她自己也说了,是被乔楚同学推倒,这件事总不会错吧!”
“所以老师觉得,受害人的话一定就是真相?”
“陆川。”楚楚突然转身,看一字一顿地说道:“杨皙是我推倒的,这没错。”
陆川凝望着她,语滞。
他明白她的意思,不想让他再继续追问,因为不管他怎么质疑,没有确凿的证据,改变不了结局。
乔言商并没有带楚楚去鉴定机构,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他先带她回家,等她心情平复以后,再去看心理医生。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楚云袖坐在沙发上,满脸怒容,气得不轻。
楚楚在学校伤人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乔言商本来今天要出差的,都被学校老师一个电话给叫了过去,听说她打伤的同学家里面也很有背景,就连乔琛那混小子在学校都没有闹出过这么大的事,直接把同学弄到医院了,这简直让她无法接受。
楚楚浑身颤栗着,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冷,她衣服上,头发上的水都还没干。
“乔楚,我知道你脑子清楚得很,别跟我装蒜。”
楚楚微微蹙着眉,手紧紧抓着衣服的边角,白皙的手背上骨节发白。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我告诉你…”
乔言商终于听不下去,打断了楚云袖:“孩子刚回来,受了惊吓,让她先去洗个澡,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他说完叫家里的保姆,给楚楚拿来了干净的换洗衣服。
楚楚拿着衣服上楼,却听见身后楚云袖对乔言商娇滴滴地说:“我们再要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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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花洒,灼烫的热水倾泻而下,哗哗啦啦。
楚楚闭着眼睛,站在水流中,蒸腾的水蒸气很快就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还穿着衣服。她靠着墙蹲坐了下来,紧紧抱着膝盖,任由水流打湿她的衣裳,她的耳边一直重复地回响着楚云袖的话。
“我们再要一个吧。”
她是不好的失败品,再要一个,不要她了。
她咬紧了牙,紧闭着眼睛,心里一直有个讨厌的声音在对她说。
“楚楚,你叫他们失望了哦。”
“所有人都对你很失望,你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现在你只有我了。”
“楚楚,我跟你玩啊,不理他们了好不好?”
…
这个声音曾经一度充斥着她的脑海,在过去的一段漫长时光里,她不理任何人,拒绝和外界接触交流,将自己完全地封闭了起来,只和自己心里的这个声音说话。
现在,她又来了,在她最绝望最崩溃的时候,她向她施以友好的援手。
“楚楚,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我们才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哦。”
…
就在她即将拥抱她的那一瞬间,楚楚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开学第一天,陆川站在篮球场上,那身长玉立的身影…
她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刺眼,他就站在阳光下,冲她微笑。
微风和煦,花开满枝。
“才不是呢!”
楚楚咬着牙,突然开口:“才不是!”
我才不要成为被放弃的那一个,我最好的朋友,也不是你!
我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是陆川不是你!”
“小姐,你在跟谁说话?”门外传来保姆担忧的声音。
楚楚猛然睁开眼,耳边的嘈杂的声音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哗哗啦啦的流水声。
她无力地站起来,一件一件地脱下了衣服,就着水流,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那一寸寸紧致柔嫩的肌肤,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她那样年轻,那样美,她的人生都还没有开始,不甘心就这样酣睡。
她才不要成为被放弃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