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将额头抵着墙,浅浅笑了笑。
真是蠢得可以。
“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舒梦绯那样的。”
他没有回答。
陆嫣似乎很不服气:“我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对吧
沈括似梦呓般,轻轻“嗯”了声。
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循循善诱道:“不过退学这个事,其实还可以再商量,对吧。”
少年又不答。
陆嫣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明明知道这是错误的选择,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告诉你。”
他抬眼望向她。
女孩半咬着莹润的下唇,低敛着眉头,眼神纠结,也充满了愧疚。
她轻轻攥了攥他的衣角:“就算你以后会成为我的敌人,但是我也应该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所以沈括,你一定一定...不可以退学,说什么都不能退学,否则你一定会抱憾终身。”
社会何其凶险,如果他此时离开校园,未来的路对于他而言,将荆棘满布,难行千百倍。
而他也将错过很多风景。
沈括心里所有的褶皱,在女孩开口说出这句话以后,全部被熨烫得平平整整。
“我现在醉了。”沈括嗓音暗哑:“答应你的任何事都不能作数。”
陆嫣走过去,认真说:“你不用答应我什么,相信我就好了。”
沈括闭着眼睛,嘴角淡淡扬了起来——
“是么。”
陆嫣回头,笃定地说:“只要你不退学,你想要的都会有,多一点耐心。”
沈括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轻轻摩挲了一下。
陆嫣吃痒,往后缩了缩。
他漆黑如夜的瞳子深深地望着她:“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是你啊。
**
陆嫣刚到家,一个价值不菲的青瓷花瓶子碎在了她的脚下。
不用想也知道,陆臻又挨骂了。
“成绩差就算了,你、你还改分数,陆臻,你可以笨可以蠢,但你不能动歪心思!”
“我没改分数!”
陆简把试卷扔他脸上,气愤地说:“我打电话问过你班主任,你数学只考了38,现在这上面的88,你给我解释一下,怎么来的!”
陆臻看着试卷上那个嫣红的3被人添了几笔,竟然直接变成了8。
他挠了挠头,气急败坏地说:“我怎么知道!有人动过我的试卷,这不是我改的!”
陆简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谁能这么好心帮你改试卷,你当你老爸这么好糊弄啊!”
陆臻真的是百口莫辩,气闷得满脸通红,索性沉默地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如果连父亲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相信他了。
陆臻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施雪娴假意劝阻陆简,让他不要动手,好好和孩子讲道理,但她言辞间的机锋不仅没有让陆简息怒,反而有些添火加柴的意味。
“孩子现在还小,又是娇惯着养大的公子哥儿,行事难免会有偏差,再说了,不就是改分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做什么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
陆简气得拍了桌子:“我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如果他连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我怎么敢把公司交给他!不成器就算了,但绝对不可以走歪门邪道。说到底,还是我没教好,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这话正好中了施雪娴的下怀。
“哎呦,你别生气了,小孩子三分靠教育、七分还是要靠自己。来,雅雅,快过来,把你的试卷给陆叔叔看看,你不是考了九十分吗,拿过来让你陆叔叔也高兴高兴。”
还没等施雅兴冲冲地下楼,陆嫣率先走了进来,挽着陆简的手,坐在他身边:“爷爷,今天我去奶奶家里了,奶奶给我买了一架钢琴,下次我弹给你听啊。”
陆嫣一回来,陆简的脾气散了大半,更把施雅忘在了脑后。
他反握住陆嫣纤细的手腕,说道:“你想弹钢琴跟爸说,爸给你买,不用她。”
“嘻,爷爷对我真好。”
“傻女儿哟。”
施雅拿着自己九十分的试卷站在楼梯口,显然有些尴尬,看看母亲,又望望陆简。
人家父女共叙天伦,似乎没她什么事了,她这会儿凑上去,会显得很蠢。
陆嫣这一口一个爷爷,把一旁的陆臻听得是心惊胆战,生怕陆简怀疑什么。
不过好在,陆简真是把陆嫣当成自己的亲女儿,并没有多想。
“嫣嫣这次期末考考了多少分呀?”
施雪娴又把话题拉到分数上,陆臻这事儿还没完呢!
“我考得不太好。”陆嫣谦虚地笑了笑。
陆简道:“没关系,嫣嫣努力了就好,结果不重要。”
“嗯,数学只考了93,也只比施雅妹妹多3分而已。”
施雪娴脸色垮了下来。
陆嫣玩得好一手半猪吃虎,这一招让她都没脸再炫耀施雅的分数了。
没想到这时,陆臻却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考前你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说能考满分吗,怎么才考93。”
“……”
这一副老爸的严厉腔调,她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
“那语文呢,考了多少?”
“唔,81。”
“怎么才考81!”
“作、作文没写好。”
陆嫣都快哭了。
陆简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问一答的两兄妹,颇为不解,怎么看着陆臻这当兄长的好像要喧宾夺主抢他的父亲角色了啊!
“你凶什么凶,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嫣嫣考多少分都轮不到你来教训!”
陆简终于喝止了他。
陆臻有些憋闷,垂头丧气,恹恹的站在一边。
施雪娴忍不住再一次提醒陆简:“改分数这件事呢,我觉得是比作弊更严重的事情,作为家长,我们也是有责任的,所以你也不要一味地责怪孩子。唉,都怪我太忙了,所以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
陆臻冷笑:“您是忙着打麻将吧。”
“你…陆臻,长辈说话不要插嘴。”
陆臻望着施雪娴:“你还不够资格当我的长辈。”
“闭嘴。”陆简打断了他,失望地说:“行,我是管不了你了,由得你自生自灭吧。”
陆臻被冤枉了本来心情就非常糟糕,听见陆简说要让他自生自灭,他转身就往外走。
陆嫣连忙拉住了他:“爸,冷静一下啊!”
“嫣嫣,你别拦他,让他走。”陆简冷笑着说:“他要是能坚持三天,算他是个男人。”
此言一出,陆臻更是气性上来了,直往外面冲。
陆嫣挡在门口,不让他离开。
施雪娴也赶紧走过来,作出慈母的模样,准备拦阻陆臻:“小臻,别闹小孩子脾气,你爸说什么,你听着便是了。”
陆臻厌恶地将手抽离,却不想施雪娴翻身便摔在了地上,哎哟地叫了起来。
陆臻和陆嫣停下了拉扯的动作,面面相觑,看着摔在地上的施雪娴。
陆臻可以发誓,他绝对没有用力,更没有推搡施雪娴。
施雪娴白花花的手肘处磕出了淤青,紧致的发髻也散乱开来,甚是狼狈。
她眼角顷刻泛了红,双眸微润,楚楚可怜地望了陆简一眼。
陆简走过来,将施雪娴拉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望向陆臻:“你竟然还对阿姨动手!反了天了!”
陆臻辩解:“我没动手!”
陆嫣当时就站在陆臻的身边,她看得明明白白,陆臻只是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绝对没有推施雪娴。
施雪娴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陆简身后,带着哭腔说:“别怪孩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陆臻愤怒地看着她,明知道她是在泼脏水,可是偏偏百口莫辩。
陆嫣真感觉,这个年代的人是狗血电视剧看太多了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爱“碰瓷”呢?
这样的事,过去肯定没少发生,陆臻那种一根筋的钢铁直男,怎么可能是施雪娴的对手。
陆嫣适时地说:“施奶奶说得没错,我看见的,是她自己不小心绊着凳子摔倒了,陆臻没推他。”
陆简见一贯老实憨厚的陆嫣也这样说,倒是信了她的话,没再计较陆臻推搡施雪娴的事情。
施雪娴眼角微颤,望着陆嫣,眸底划过一丝阴寒。
陆嫣拿起陆臻被修改过的数学试卷看了看,问道:“爸,你的数学试卷给过谁吗?”
“我没给谁啊,这么低的分数,谁也不可能借我的卷子,带回家的时候分数都没动。”
陆嫣明白了,所以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了。
陆嫣意味深长地看了施雅一眼。
施雅心虚地往后退了退。
施雪娴睨着陆嫣:“什么意思啊,你这还是说,家里人给他改了分数?”
“我什么都没说。
“对了,我今天回来把书房扔桌上,然后出去打台球,刚回来,老爸就拿着我的被改过分数的试卷在客厅等着我了。”
施雅不断地给施雪娴使眼色,施雪娴却不看她。
陆嫣忽然抬头问:“施雅,你今天晚上在做什么?”
施雅突然被cue到,心虚地说:“我、我在写作业。”
“语文还是数学?”
“语、哦不,数学。”
施雪娴嚷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开始审犯人了?”
陆嫣笑着说:“没有,我跟施雅同班嘛,数学题好难的,我想借施雅的数学作业看一看。”
施雅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慌了。
陆简说:“施雅,去把你的数学作业拿过来给姐姐看看。”
施雅踟蹰不动,施雪娴急了,催促道:“还不快去。”
施雅给她使眼色,暗示她:“我没做啊。”
陆嫣攥着陆臻的试卷,径直上了楼,走进了施雅的房间,施雅连忙追上去:“你想干什么?”
“别急,我就是找找你的数学作业而已。”
“我…我不想借给你!我…”
陆嫣哪里是在找数学作业,她抓起施雅的笔袋,从里面摸出几只红笔,挨个在本子上画了画。
找到了。
施雅见陆嫣手里拿着那支红笔,吓得快晕了过去。
“爷爷,这支红笔的粗细和颜色,跟陆臻卷子上被改过的分数颜色一模一样。”
陆嫣将红笔和卷子递给陆简,陆简怀疑地看了看,脸色沉了下来,抬头看向施雅:“解释。”
施雅宛如被被猎枪瞄准的小兽,吓得瑟瑟发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陆臻是我哥哥,我看到他考这么差一定会挨骂,所以好心帮他改分数...”
陆臻翻了个白眼,并不相信施雅是出于好心。
“我不是你哥哥。”他冷道:“从来都不是。”
施雪娴脸上的皮肤都开始抽搐了,她不知道这件事竟然是施雅做的,还以为好不容易抓到陆臻的把柄,可以让陆简和陆臻父子关系产生罅隙。
要知道,没有比自己儿子的人品出现问题,更能让陆简不能忍受的事情。
谁能想到,这件事居然是施雅栽赃嫁祸,嫁祸便算了,偏偏还让人揪住了小尾巴。
真是蠢!她怎么养出这么蠢的女儿!
“雅雅也是好心。”她只能勉强笑着对陆简说:“只是好心办了错事。”
“好心办错事,就差点让我爸被赶出家门,偏偏施奶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陆嫣不忿地说:“陆臻真是冤死了哦。”
施雪娴眼底划过一丝恶毒之色,又开始上演拿手好戏,掩面作委屈状说:“我这个后妈啊,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陆嫣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本来就是错了。”
施雪娴委屈巴巴地抹眼泪:“长辈让晚辈教训了,这像什么话,让我以后还怎么给孩子当妈啊!”
陆简终于打断了她,冷哼道:“够了,施雅不是我的女儿,但是既然住在我们陆家,就应该守规矩,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可原谅。”
施雅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陆叔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嫣冷冷看着她,她认错倒是比谁都快,不过那又怎样,她有心陷害陆臻,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既然陆臻都差点被赶出家门,我觉得...罪魁祸首也不能留在家里了。”
陆嫣话音刚落,施雪娴猛地变了脸色:“雅雅不能离开,她没地方住啊!”
“施奶奶,你不是还有个兄弟吗,让施雅住在她小舅舅家,也没问题吧。”
施雪娴望向陆嫣,眼底渗出恶毒之色。
陆嫣明明白白是要与她宣战。施雪娴能明显感觉到,这小丫头,绝对不是当年那个走失的那个智障女儿陆嫣。
陆简道:“施雅,回房间收拾东西。”
“不,不要赶她走!她舅舅不是个好东西,她是女孩子,寄人篱下会出问题的!”
陆嫣知道,施雪娴家里重男轻女,她是个“扶弟魔”,有什么便宜全让她弟弟占了,可是弟弟对她并不好,一直把未婚先孕生出来的施雪娴当成是家里的耻辱。
但好歹,她还给她弟弟在北城买了一套房子,施雅离开陆家,也是有地方住的。
陆简刚刚盛怒之下,踹了陆臻几脚,现在看他这样委屈巴巴站在墙角,心里也暗自懊恼,很不是滋味。
“施雅,立刻去房间收拾东西。”
陆简下了最后通牒,施雅只好哭哭啼啼地拎着行李离开。
施雪娴见陆简是真的动了怒,也只能先送施雅去舅舅家,等后面她再跟陆简吹吹枕头风,争取把施雅接回来。
要知道,去了那个不成器的舅舅家,生活可就不像在陆家大别墅里住着这样舒适了。
待这母女离开以后,陆简看了背着手站在墙边的陆臻一眼,极不自然地说:“陆臻,这次是...咳,是我误会你了。”
陆臻揉揉鼻子,没讲话。
他心里还窝着火儿。
陆嫣说:“您教育过我们,犯了错就该道歉,您冤枉了陆臻,也应该道歉。”
陆简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在那个年代,教育观念里没有平等一说,作为一家之长,作为一个威严的父亲,他绝对不会向自家儿子道歉。
因为家长永远是对的。
“虽然这件事,是施雅的错,但你也有错!”陆简戳了戳桌上的试卷:“才考这么点分数!你好意思吗!回自己的房间反省去!”
“爷爷...”
陆臻失望地望了陆简一眼,揽着还欲说话的陆嫣上了楼:“算了小嫣,你永远也别指望你爷爷道歉。”
陆简:……
怎么着他还真成爷爷了!一个个脑子都坏了是吧。
晚上,陆臻没睡觉,独自坐在阳台栏杆上生闷气。
陆嫣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爸,咱不伤心,没事儿啊。”
“谁伤心了。”陆臻忿忿地说:“老子根本没把那对母女放在眼里,只是觉得不爽。”
“我知道...”
她太理解陆臻现在的心情了,父亲本应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是却不被他理解。
这种感觉...陆嫣也曾有过。
她喜欢唱歌,渴望自己的声音被更多人知道,可是陆臻却固执地打压了她的梦想,甚至还威胁过要签约她的经纪公司。
陆嫣也曾在家里“大闹天宫”,说陆臻根本不懂她,根本就是法xi斯,甚至她还说过不要他当爸爸这种话!
当初的陆臻,有何曾不是现在陆简的模样。
有时候当父母的...其实也当得挺糟糕的,如果不能相互理解,矛盾只会愈演愈烈。
陆嫣拍了拍陆臻的肩膀,说道:“好啦,别满肚子怨气啦,你当初对我,比爷爷更过分呢!”
陆臻望向她,良久,坚定道:“绝对不可能!”
他绝对不可能会成为陆简这样的父亲。
陆嫣拍了拍他的脑门顶:“你还不承认是吧!”
“反了反了!敢拍你爸的脑袋!”
陆臻抓起她两个纤细的手腕,合在一起,挠她痒痒。
陆嫣咯咯直笑:“喂,别欺负人啊!”
两人闹了一阵,陆臻心情好多了,不确定地问陆嫣:“我这个爸爸当得...真的很糟糕吗?”
“高中的时候,把高额支票摔在我喜欢的男孩脸上那一次,真的糟糕透顶了。”
陆臻:……
“主要...你那张‘高额’支票就写了100块,知不知道这件事让我在学校被人笑了多久!”
陆臻反驳:“100块也很多了好不!”
“100块你放二十年后试试!”
两人就一百块多不多又吵闹了半晌,直到陆简的声音从书房里响起:“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兄妹俩吵什么吵。”
陆嫣和陆臻相互对视一眼,连忙噤声。
多年父女成兄妹、还成了朋友,也挺不容易。
“行吧,不承认就算了,反正我也原谅你了。”
在她将死之际,她已经原谅老爸所有的独断专行,因为相比于死别的痛苦,什么梦想啊都不值一提。
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
“能够重新回到老爸身边,我感觉已经很满足了。”
陆嫣伸出手,扯住陆臻脸颊肉,揪起一个笑脸来:“所以别苦着一张脸了。”
陆臻没有笑,他沉默了片刻,手重重地搁在了陆嫣的肩膀上。
“从今以后,你喜欢做的任何事,老爸都会支持你。”
陆嫣诧异地望向他,他坚定地说:“我要当全世界最好的老爸。”


第28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那晚的酒没有白喝, 两天后, 沈括接到了方总监的电话, 让他立刻来公司进行最后的面试。
如果这次面试过了, 这份一百块一小时的工作就到手了。
钟恺把自己唯一的一件正式西服借给沈括, 那件西服钟恺穿着显得比较瘦,但是沈括穿上却格外合体匀称,主要是他这肌肉量充实的身材,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有气质。
钟恺看着沈括穿正装的模样,还真是挺有范儿, 感叹道:“哎呀哎呀, 少年, 我掐指一算,你这是当大老板的面相啊!”
沈括翻了个白眼。
“瞧瞧, 瞧瞧,这小眼睛翻得...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胆英雄气概...”
沈括一脚给他踹过去,钟恺敏捷地避开了, 就在两人打闹之际, 边上有人发出一声轻哼——
“土货。”
钟恺朝他看过去,发现这男人穿着窄腰喇叭牛仔裤, 穿着条纹花衬衣配皮夹克, 梳着当年非常流行的中分发型。
这样的打扮在当年可算得上是是风靡大江南北,算得上是“潮人”标配了。
虽然钟恺欣赏他的打扮,但也容不得他随口诋毁, 嚷嚷道:“这位兄弟,嘴上留神。”
喇叭裤男孩看了沈括一眼,神情轻慢鄙夷:“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呀,还穿这种老掉牙的西装。”
钟恺不服气,说道:“这西装虽然老式,但好歹是正装,穿来面试有什么问题,我看你这身衣服,才是铁定会被淘汰吧。”
喇叭裤男冷笑:“你们来面试前,好歹了解了解人家孟氏的企业文化好不好,他们的‘傲狼’主打年轻款休闲男装,我穿这身衣服,正好迎合了他们的服装产品理念,倒是你们,穿的跟酒店大堂经理似的,能选上才怪!”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大堂经理怎么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子见得多了,不知天高地厚...”
钟恺要上前和他理论,被沈括揪住了后衣领。
他沉声说:“人家的公司,不要胡来。”
沈括一贯是个懂得克制和约束自我的男人,不会轻易与人计长短。
“哼,臭小子,算你走运。”
很快,方总监从大门进来,陪着一位身材高挑穿一字裙的女士,女士拿着摩托罗拉手机,正在讲电话。
沈括知道,这位正是孟氏集团的总裁,孟知宁。
方总监看到门口站着的这几位来面试的年轻人,连忙冲他们招手,示意跟上。
孟知宁进了电梯,沈括他们也立刻进去,站在她的身后,与她一道上楼。
方总监附耳对她说:“这几个小子,就是过来面试‘傲狼’项目展秀的模特,待会儿我带他们去会客厅等您...”
他话还没说完,孟知宁忽然扬了扬手,示意他别吵。
她正在讲电话——
“一小丫头懂什么,这事必然是受她母亲指使,那女人...居然把心思打到我儿子身上,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呵,我管什么,我要是管了,你爸指不定多心疼他老婆呢。”
“男孩子嘛,受点委屈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告诉你哥,且让他忍着,以待来日。”
……
走出电梯,孟知宁先去办公室,而方总监则带着几个男孩去会面厅。
钟恺低声对沈括道:“那位就是孟氏的老总,孟知宁,听她刚刚讲话这气概,能当集团领袖不足为奇吧。”
沈括淡淡应了声,没有多说什么,他一贯不在背后讨论别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十分钟后,孟知宁从办公室里出来,换上了正式的小西装,来到会客厅。
几个男孩立刻站起迎向她,沈括站在第一个,孟知宁盯着他看了许久。
绕是孟知宁做服装行业,十多年见过各类型的帅哥不少,包括很多代言明星,但沈括这样的颜值条件的,也算是上乘中的上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