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是德新高中每天的必修课,上午课间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全校同学都会聚集到操场上,按照班级顺序依次排开,然后做广播体操。
本来以前一直是由寂绯绯领操,有一次,教务主任在巡视过程中,发现了前排的寂白不仅动作标准,而且特别有精神头儿,看上去令人精神爽利。
而他抬头望向领操的寂绯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做到位,懒懒散散,看上去相当不认真,而且她连校服都没有穿,穿的是一条笨拙的棉质冬裙。
马上学校就要拍招生宣传片了,每天课间的广播体操也都有无人机拍摄,选取最好的视频画面剪辑到宣传片里的,领操员这样无精打采,这怎么能行呢!
“寂绯绯同学,你下来,换寂白上。”
寂绯绯讶异地回头:“什么?!”
“你下来,让寂白同学上去领操。”
寂绯绯目瞪口呆,看了看身后一排同学,脸羞得通红,愤愤地下了场,站在了寂白所站的位置。
教务主任似乎觉得她站排头好像也不行,于是道:“你到后面去站,后面同学以此前进一位。”
“老师!凭什么!”她愤怒地质问:“凭什么我要到后面去。”
殷夏夏几个妹子笑了起来:“还能凭什么,凭你动作难看,姿势丑啊!”
寂绯绯羞愤难当:“老师,我是学校的励志形象代言,我怎么能站到后面去呢!宣传片里也应该是由我来领操才行啊!”
教务主任责备地说:“你刚刚的动作,要我录下来给你看吗?”
寂绯绯不敢和老师发生正面冲突,她气愤地走到了后排站着,听见后面的男生在讥笑她。
她抬头望着台上的寂白,恨得咬牙切齿。
寂绯绯一回到家,便扑倒母亲陶嘉芝怀里哭诉,说寂白抢了她的领操员,是存心要和她作对。
而父母也秉承了过去一贯的原则,包庇寂绯绯,斥责了寂白几句:“白白,你怎么能和姐姐争呢,姐姐身体不好,你应该让着姐姐啊。”
“听话,去跟老师说,你不当领操员,把这个位置还给姐姐。”
寂白正在埋头写作业,闻言,抬起头道:“妈妈,以前课间三十分钟,我可以偷偷溜去食堂吃土豆泥,现在当了领操员,每天都要出操,如果姐姐能想办法让我别做领操员,我就真的谢谢姐姐了。”
她这话说得相当有技巧,既表明了自己并没有刻意和姐姐争,又把皮球重新踢到寂绯绯的手里,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这样父母对她也无可指摘。
寂绯绯指着寂白说:“明明就是你故意挣表现,做操动作比我规范,这才让教务主任选你当领操员的!”
寂白说:“爸爸从小就教育我们,玩的时候好好玩,但是学习的时候,就要认认真真,哪怕你并不想做这件事,但是既然做了,就应该用心把它做好,姐,这有什么问题?”
寂绯绯哑口无言,愣了很久,然后推搡母亲:“妈妈,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寂白!”陶嘉芝说:“你明天就去告诉教务主任,你要把领操员的位置还给姐姐!姐姐身体不好,你应该让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用让,我看她身体好得很,还有精力在这里强词夺理。”
众人微微一惊,寂明志连忙将房门打开,寂老太杵着拐杖,走了进来。
“妈!您怎么来了!”
“奶奶。”
“奶奶好。”
寂老太走进屋,看着客厅里的两姐妹,说道:“吵架的声音院子外就听到了,丢不丢人!”
寂绯绯立刻红了眼睛,哭哭啼啼道:“奶奶,寂白她...她欺负人!您一定要给我作主!”
寂白捏紧了手里的中性笔,上一世,寂绯绯因为嘴甜,很讨老太的欢心,而她因为害怕老太太,和她的关系一直很疏远,寂老太对她感情也很淡。
“奶奶。”她乖巧地唤了她一声。
寂老太扯开了寂绯绯拉着自己的手,那双淡泊而犀利的深褐色眸子睨了她一眼,看得她心慌意乱:“奶奶,您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呀。”
寂老太朗声说:“今年公司的年会,我本来想着让你参加,你是家里长姐,我正好把你介绍给公司里人认识,不过就在刚刚,我改变主意了,连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丢了就四处告状,仗着自己有点短处,非逼着别人谦让自己,这样的人,我不想邀请她。”
寂老太望向了寂白:“小白,你准备准备,年底来参加集团年会。”
强吻
寂白成了高二年级的领操员, 站在台上带领大家一起做广播体操。
她的动作也不是特别标准到位, 但是那一股朝气蓬勃的劲儿,看着就特别有精神。
被她感染,同学们也变得精神抖擞, 认真地做广播体操。
教务主任也欣喜的发现,自从寂白开始领操以后,年级上从来不出席广播体操的那几个令人头疼的男孩,居然也出现在了队列的后排。
而最破天荒的是…谢随居然穿上了校服!
不良少年穿上校服以后,竟然出奇意外地整个人都开始发光了, 一路走过来引得不少女孩回头观望。
衣服链拉到胸口的位置, 内里是浅色的毛衣打底, 蓝白色的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的位置,露出了他白皙的手臂,薄薄的表皮下漫着几条淡青色的血管。
他穿校服的样子, 宛如邻家大哥哥一般亲和温厚, 不过耳间缀着黑耳钉,左眉截断,给他添了几分戾气。
他望向台上认认真真做操的寂白。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 他能够肆无忌惮地紧紧凝视着她,和所有人一样。
她面对着所有的同学, 温煦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 无所顾忌地照耀着她清秀的五官,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微眯着...
不过谢随能感应到, 她是看到他了。
她露出了一个明朗的微笑,嘴角旋起了淡淡的梨涡。
他可以确定,那个微笑是给他的。
心底漫起丝丝缕缕的清甜。
妈的,想亲她。
丛喻舟看过谢随开车,也看过谢随打拳击赛,可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他做广播体操。
“随哥,这校服从来没穿过吧,吊牌你都还没剪呢。”
谢随回头,果不其然,衣角边还挂着某某厂家的吊牌。
“哦,忘了。”
“我帮你扯掉。”丛喻舟热心地走上前来,给谢随扯吊牌。
“你小心点,别给老子扯坏了。”
“你还稀罕这破校服呢?”
谢随抬头望向台上的女孩,她个子小小的,笼在校服里面,每每抬手都像是穿了蝙蝠袖似的。
他挑眉道:“情侣装。”
丛喻舟看了看寂白,嘴角抽了抽——
“随哥,请你睁开小眼睛看清楚。”
全校女生都他妈和你穿的情侣装好吧!
**
晚上,寂白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正要上车,忽然感觉蹬踩十分费劲,她还以为是车胎瘪了气,回头却发现,那个穿着校服的大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自行车后座上。
自行车是折叠式的,车轮很小,谢随坐在车后座,大长腿压根没地方搁,一耷一耷地点着地。
她的车轮胎是真的要瘪了。
“谢随,你干嘛呀。”
寂白蹙眉看着他:“快起来,你把我车坐坏了。”
谢随很喜欢听她软软的嗓音念出他的名字,就像奶奶用竹叶包的糯米粽,糯糯的,黏黏的。
谢随赖在她的车上不肯下来,寂白跳下了车,离他远一些。
谢随索性上前来,骑着她的自行车,弯弯曲曲地走着s线,慢速跟在她身边——
“我干嘛,你说我要干嘛?”
寂白闷闷地说:“我怎么知道。”
谢随打了打车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铃铃,他望着前方的柏油路说:“有人想陪你回家。”
“不用。”寂白掌着车龙头:“你下车。”
“偏不。”
寂白有些急了,伸手推了推他,碰到他坚实硬朗的胸脯,能明显感受到肌肉纤维的结实,凝聚着力量。
她这小手小爪子,哪里能推得过他啊。
“还跟我动手了?”谢随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手腕是真的细,一层薄薄的肌肤包裹着手骨,给人一种特别脆弱的感觉,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都能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
寂白往后缩了缩手,着急地说:“谢随,你松开,你弄疼我了!”
谢随觉得自己没用多大力,但她的手腕白皙的肌肤间已经漫起了红痕。
谢随还是松开了她,评价:“你也太不受力了。”
寂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嫌弃地瞪他:“车还我。”
“不还。”
“谢随!”
寂白柳眉向中间聚拢,拧了起来:“你别这么不讲道理。”
他轻松地笑了笑:“小白,这个世界上,我只跟我自己的女人讲道理,只听她的话,对她温柔,也不会欺负她...”
一阵风起,法国梧桐金黄的叶片簌簌作响,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听到他温柔的嗓音说:“当我女人贼他妈幸福,你要不要试试。”
寂白脸红透了,连耳垂都没有放过,跟挂了颗小樱桃似的,转身离开:“你再说这样的话,以后我都不见你了。”
她害羞的样子让谢随全身都痒痒了起来,可是又说不清楚哪里痒,挠也挠不了…
谢随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他不再提及这个话题,骑着粉白的小自行车追上她。
“陪我去看场电影。”
“不去”
“为什么。”
“今天作业很多。”
谢随挑眉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说:“陪我看电影,我帮你写作业。”
“…”
不劳驾了。
年级倒数第一给她写的作业,她还真不敢收。
“你那是什么表情。”谢随望向她:“觉得老子不行啊?”
“没、没有。”寂白忍住了笑,认真地说:“真的不去。”
谢随也没有坚持,听从了她的安排:“上车,我载你回去。”
“不用了。”
谢随不耐烦地道:“别浪费时间了,不是要回去写作业?”
寂白无可奈何地看着谢随,她觉得今天要是不答应谢随点什么,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她浅浅地叹息一声,对他说:“那你陪我走到前面的桥上吧。”
谢随看着她这又心痛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你怕老子把你车弄坏了?”
“车太小,不好载人。”
“行吧。”
少年心情不错,打了声清脆的铃,从车上下来,陪她走上了宽敞的步道。
秋高气爽的日暮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染上了温柔的淡黄色,谢随的心情也变得柔软了。
寂白抬头望向他,他的背影宽大挺阔,渐渐有了男人外括的骨架,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他的衣服很硬,是那种经常清洗的硬感,她又不禁抬头,看到他衣服背面的几个橙色英文字母都被洗得快掉色了。
“谢随,你怎么不给自己买几件衣服?”
“管这么多,我旧衣服寒酸到你了?”
寂白撇嘴,明明是他衣服都掉色了,她才善意地提醒他的。
“你挣那么多钱,都干什么用了?”她很好奇这一点。
他随口道:“存着。”
“存着干什么?”
“娶你。”
“......”
能不能不要总是说这样的话,你现在才几岁啊!
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潮红,侧开了视线,不再说话了。
从学校出来的这一路,以餐饮店居多,路过一家糖果色系装修的甜品店,谢随停下了步伐。
他将自行车停在路边,对寂白说:“我去买点东西。”
“噢。”
谢随进店的时候,又回头望了望寂白,很不放心地说:“你别跑了。”
“......”
他不提醒她,她还没想着跑,他这一说,她反而看向了身边的自行车。
完全可以跑路了。
谢随又威胁道:“你要是敢跑,明天来学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悔不当初。”
寂白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觉得这个时候的谢随完全没有长大,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骄矜,和曾经那个阴骘又腹黑的男人,判若两人。
“快去吧。”寂白催促他。
谢随进了甜品店,扑面而来是一阵甜腻的奶油香味。他挤进女生堆里,看了看菜单,又望见身边有女孩拿着鸡蛋仔夹冰淇淋走出去。
“我也要这个。”谢随指了指鸡蛋仔:“夹冰淇淋的。”
“帅哥,要什么口味,有草莓、巧克力、香草还有奥利奥。”
服务员是个女孩子,一双眼睛落到谢随身上便有些抽不开了。
只要是女孩,看到他英俊凌厉的五官,都会情不自禁害羞。
谢随想了想,问道:“粉红色的是什么味道?”
“粉红色啊,是草莓味哦。”
他恍惚间记得,那日在学校里,他骑车经过她身边,撞翻了她手里的鸡蛋仔,冰淇淋夹心好像是粉红色的。
......
当谢随拿着热腾腾的鸡蛋仔夹草莓味冰淇淋,从甜品店出来,步道边不见了寂白的身影。
谢随蹙了眉心,左右望了望,周围都是陌生人,女孩俨然已经离开了。
妈的。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鸡蛋仔,心情烦闷,走到垃圾桶边,直接扔了进去。。
这时候,有女人牵着几岁的小男孩从他身边经过,小男孩看着谢随手里的鸡蛋仔,拉了拉妈妈的手——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好浪费哦。”
程女士抬头看了谢随一眼,表情忽然僵住了。
这时候,谢随也抬起头,看到了母亲程女士那熟悉的面容,她化着精致的妆容,豆沙色的口红将唇角勾勒得轮廓分明。
母子俩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谢随目光下移,望见了那个年不过五岁的小男孩,男孩皮肤白皙水润,浅咖色的眸子剔透,瞳色与他一模一样。
程女士把这个宝贝儿子保护得很好,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你在这里干什么?”程女士面无表情地问。
谢随心情不佳,转身离开,懒得理会她。
程女士不依不饶追问:“谢随,你在跟踪我们吗!”
“你他妈搞清楚。”谢随突然回头,狠戾地望向她:“这里是学校,老子没那么无聊。”
小男孩似乎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他站在母亲面前,捡起脚边的石子恶狠狠地砸向谢随:“你欺负我妈妈,我揍你!揍你!”
谢随纵然脾气暴躁,也不至于和小孩子动手,挡开了石子,没搭理他。
而就在这时,寂白拎着奶茶跑过来,挡在了谢随面前,扯着那小孩的手说:“你妈妈教你年纪这么小就动手打人吗,还有没有礼貌了?”
小男孩死命挣扎。
寂白将他两个手都握住了:“别以为你是小孩,我就会让着你了!”
“你干什么!欺负小孩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程女士激动地护住了自家小孩。
“呜呜,妈妈!”
“小意,我们走。”程女士不想再生事端,抱起了小男孩匆匆离开,上了远处的一辆黑色奔驰车。
寂白踹开了脚下的碎石子,撇撇嘴,回过头,却迎上了谢随复杂的目光。
“你去哪儿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清了清嗓子。
寂白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口袋:“渴了,买杯水而已,你不是去买甜点了吗。”
谢随望了望边上的垃圾桶,有些尴尬:“我以为你走了。”
鸡蛋仔也扔了。
寂白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无可奈何地问:“还吃吗?”
“当然。”谢随又恢复了兴致,拉着寂白进了甜品店。
出门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上都拿了鸡蛋仔,寂白对他说:“你也尝尝,趁热。”
谢随从来不吃这些看上去花花绿绿的甜品,不过寂白坚持让他试试,于是他听话地咬了口。
酥脆微烫的鸡蛋仔夹着沁甜的冰淇淋,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在舌尖绵延开来,甜腻蔓延到了心底。
走到树下,谢随突然突然停下脚步,轻笑了一声。
寂白不解地望向他:“你笑什么?”
“你刚刚,是在保护我?”
寂白垂了垂首,又咬了一口鸡蛋仔:“哪有,我就是不喜欢看别人欺负人。”
“挺厉害,连小孩都敢动。”
寂白撇撇嘴:“仗着是小孩子的身份,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别人,谁弱谁有理,我偏不信这个理。”
谢随发现,面前这个柔柔软软的女孩子,漆黑的眸子里却透着坚毅之色。
一般的女孩,不都是谦让和喜欢小孩子的吗。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谁强谁有理?”
寂白想了想,道:“肯定不是弱者有理。”
谢随的手落到了她的腰间,轻轻一提,寂白被迫踮起了脚,整个身体忽而贴在了他的身上,严丝合缝...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单薄T恤之下紧绷灼烫的肌肉。
“你...放开我!”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柔顺的发丝从指缝间流泄而出,他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在阳光之下,宛如玻璃球一般澄澈剔透。
“小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啊,但是干嘛这样…”
谢随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我可不可强吻你。”
“......”
打架
“我可不可以强吻你。”
他虽然是在征求意见, 但这他妈完全没有想要等她的回答的意思。
寂白眼睁睁看着少年不要命地闭上了眼睛,吻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 寂白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 隔开了他的吻。
谢随吻住了她的手背, 手背肌肤柔滑而微冷,他睁眼看了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寂白那黑漆漆的眸子里透着防备和慌张。
谢随似乎并不在意被隔开, 他再度闭上眼睛,深情地吻住了她的手。
他的唇温很烫, 烙在她的手背上。
微风吹过, 少年细密的睫毛轻轻地颤栗着, 他也脸红了。
**
寂白推着车走回了家, 她腿都软了, 没力气踩自行车了。
凉风习习,她脸上的燥热还是没能散开。
该死的...阴沟翻船,她的初吻都差点被这小破孩夺走了。
寂白进了院子, 将自行车停在爬满翠绿藤蔓植物的墙角边, 远远的听见屋里传来寂绯绯的哭声。
“妈妈, 我想去参加年会, 你给奶奶打电话,让我也去参加年会,求你了,呜呜呜。”
寂白推门进屋, 寂绯绯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纸巾,哭得是梨花带雨,眼睛都肿了。
父亲和母亲陪坐在她的身边,焦急地安慰道:“绯绯,你别哭了,哭得妈妈心里也难受啊。”
“给奶奶打电话,现在就打!”
陶嘉芝推了推寂明志:“打啊,快给你妈打电话,凭什么年会不让咱们绯绯参加啊,她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绯绯的病情,不能受刺激。”
寂明志无可奈何地拿起了手机,给寂老太拨去了电话。
半晌之后,他放下手机:“秦助理说老夫人还在开会。”
“开什么会啊,都开了一整天了,我看她就是故意不想接咱们的电话。”
寂绯绯哭得更大声了。
陶嘉芝对寂明志说:“要不你找个时间,亲自去总公司跑一趟,跟老太说说情。”
寂明志眉头皱成了山,焦灼地说:“我每次去总公司,不是报亏损就是要资金,总没好事儿,现在又为了这点小事去讨人情,我拉不下这个脸,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寂绯绯闻言,抓住了陶嘉芝的手:“妈妈,只有你能帮我了。”
陶嘉芝也很为难,叹息着没做声。
寂老太是何等手腕的人物,决定的事情哪里是他们求求情就能改变的?
“绯绯啊,要不还是算了,总公司的年会去不了,你还可以来咱们公司年会嘛。”
寂绯绯嫌弃地说:“我才不去你们那个亏本的小公司呢!丢不丢人!”
一听这话,寂明志火了:“怎么,你还看不起你爸妈了是吧!”
陶嘉芝立刻拍了他一下:“哎呀!你别吵,自己没本事,凶孩子做什么。”
“哼,我看她就是让你惯的,才惯成这种坏脾气!”
寂白无声无息地进了屋,背着书包准备上楼:“爸妈我回来了,回房间写作业了。”
“你等一下!”寂绯绯的矛头突然对准了寂白:“你抢了我的年会名额,奶奶都说了,本来是邀请我的,都怪你出风头抢了去!”
寂白的脚步疏忽间顿了顿,她淡淡地说:“本来是邀请你的,可是为什么奶奶改变主意,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你无理取闹,我有这个机会?”
这时,家里的阿姨将药拿了过来:“大小姐该吃药了。”
寂绯绯哭闹了起来:“妈妈,奶奶都不喜欢我了,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干脆不要治疗好了!”
陶嘉芝慌了神:“绯绯啊,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来,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