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有理有据,最主要是许城说出来的,安彦便不好反驳了,许城在圈子里的地位堪比原修,大家都不会驳他的面子。
于是按照许城的路线,一行人小心翼翼行进在没有路的山林中。
阳光渐渐偏了正,落在头顶,陆蔓蔓戴上了遮阳的军绿鸭舌帽。
路上找到两个补给点,今天份的食物和水都补充足够了,但是仿真枪支弹药依旧稀缺,目前就只拿到两柄手枪,一柄冲锋和一柄步枪。
安彦和李银赫走在最后,他低声咕哝:“真搞不懂,怎么叫个女人来当队长。”
见李银赫不说话,他恍然想起:“兄弟,她和你是一个战队的啊?”
“不对,你们应该是一个俱乐部的。”
“你咋不说话呢。”
李银赫依旧不出声,还翻了个大白眼。
“跟他说话,你得用正宗韩式英语。”走在前面山道间的陆蔓蔓突然开口。
安彦脸色微红,低声抱怨:“卧槽,这都能听见!狗耳朵吗!”
陆蔓蔓:“你或许应该再小声一点。”
安彦彻底惊讶了,她听力到底有多好!
突然,陆蔓蔓对众人比了个蹲下的手势,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队员,动作敏捷地蹿进了草丛中,把自己隐藏起来。
脚踩在枯枝碎叶间,窸窸窣窣的碎响渐渐清晰。
许城看向陆蔓蔓,她双手握枪,目光紧锁丛林深处,缓缓移动手臂,瞄准了目标。
之前那么轻微的脚步声都能让她察觉,这个M4,还不赖嘛。
渐渐看清楚了,迎面走过来的人正是迟绿。
众人从草丛出来,迟绿愣了愣,随即恢复淡定:“是你们啊。”
安彦看上去很不爽:“小姐,大家都在等你,你跑到哪儿去了。”
“叫谁小姐。”迟绿从背后拿出枪,冷冷说:“找死吗。”
“哟,你个替补,还想跟我杠啊。”
“不信邪可以试试,替补照样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张嘴还挺厉害。”
“别吵了。”陆蔓蔓止住了俩人的争执,问迟绿:“怎么这么慢。”
“我刚刚摸到一个人质关押点,沿途做记号,所以迟了些。”迟绿收了枪,漫不经心说:“如果你们不来找我,人质我就自己带走拿积分,没想到你们还是摸过来了。”
安彦冷笑:“很狂嘛,就凭你一个人,还想吃鸡?”
迟绿翻白眼:“想想又不犯法。”
“人质关押点看守的人多吗?”
迟绿说:“怕被发现,没细看,好几个教官守着,都是全副武装。”
陆蔓蔓摇摇头:“以我们现在贫穷的装备,攻不下关押点,得继续搜集补给才行。”
许城环顾四周的山路,发现地形十分有利:“或者埋伏在路边,干一波大的。”
陆蔓蔓知道,许城的意思是蹲在路边偷袭别的战队,淘汰了他们,可以直接获取他们的物资。
安彦说:“不是吧,就靠我们这几把垃圾手枪,攻别人一个队啊?”
迟绿也表示质疑,不过陆蔓蔓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而许城也很想探探M4的深浅,之前比赛他没机会和她过招,别人传得再神乎其神,终究不如亲眼所见。
于是几人蹲守在这条主干道边,这条路是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大路,应该会有不少战队经过。
没多久,陆蔓蔓的狗耳朵便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
***
横亘的山脉另一端,程遇的战队在一场激战中折了一名队员,不过好在现在他们的装备都肥了起来,而更加幸运的是,他们偶然间摸到了一处人质羁押点。
教官们伪装成歹徒,严格把守着山腰间类似防空洞的关押基地,人质应该还没被别的战队带走。
要知道二十几个战队共同争抢为数不多的八名人质,而人质关押点又不会在地图上标注,能够瞎猫撞上死耗子,算走运的。
草丛中,任翔望着大门口两个百无聊赖的教官同志,对阿横说:“横哥,该你表演了。”
阿横不解:“干啥”
“过去引开他们。”
“为毛你不去?”
任翔皱眉,啧了一声:“我这不是掩护你,顺带保护我姐吗?”
身边程遇白他一眼,低声道:“不要逼脸。”
最终商榷的结果,是任翔为了在媳妇的亲姐跟前挣表现,独自一个人去“拉仇恨”。他在大门口放了几声冷枪,转身开溜,“歹徒”们连忙追上去,阿横也立即跟上,从后方包抄了“歹徒”。
程遇敏捷地爬上了半山腰的废弃防空洞。
洞里漆黑一片,有两名“歹徒”迎面走出来,程遇和周子墨左右开弓,各自撂倒一人,应该是暂时安全了。
周子墨守在防空洞门口,程遇朝里面走去。
洞里幽黑一片,温度很低,有凉飕飕的风吹来。眼睛渐渐适应了洞里的光线,墙壁是粉刷过的,周围有几个废弃的柜子,柜子上放着几瓶矿泉水和小饼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正中间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个男人,双腿张开,双手被捆束在椅后,没精打彩抬起头来。
赫然正是顾折风。
这是程遇第一次正眼打量顾折风,小家伙皮肤真他妈白啊,不仅仅是白,而且水嫩。
他今年不过二十岁,是校园言情电影里那种穿白衬衣的清秀学长范儿。此时此刻他被关在破旧防空洞,还让绳子束缚在椅子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反倒呈现一种变态的性感。
顾折风脸皮薄,见来人是程遇,一激动就容易臊红脸。
“怎么是你?”
程遇附身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冤家路窄啊小可爱。”
顾折风脸上红晕更甚:“自...自重!”
程遇走到他身后,看了看他被绳子捆束的双手。
果然是细皮嫩肉的小鲜肉,粗糙的麻绳将他手腕肌肤勒出了红痕。
程遇蹲下来,替他解开绳子。
他提醒:“是双重八字结,不要用蛮力,否则只会越弄越紧...”
程遇费了很大的劲,还是没能解开绳子。
顾折风回头,往下正好瞅见她半蹲在地上,穿的是紧身的黑色背心,因为热,迷彩外套没有系纽扣。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性感的锁骨还爬着几颗汗珠,再往下,胸部蔓延着狭长的深沟。
顾折风猛地睁大眼睛,脸红得像头发狂的公牛,鼻息间喘起了粗气。
“好了。”程遇替他松开了绳结,起身,却发现顾折风晕晕乎乎坐在小椅子上,神魂分离,痴呆了。
她推了推他:“走啊。”
顾折风恍恍然站起身,他一米八的身高,在X战队一溜的衣架子型男中,算是小矮子了,不过和程遇站在一起,还是有男孩子的高大和挺拔。
他乖乖跟在程遇身后,头昏脑胀,感觉每一步都似踩在绵软的云端,飘飘然。
“噢,对了。”程遇突然回身,顾折风不防备直接将她撞了个满怀,他本能地伸手稳住她。
手碰到她腰间,握住。
好细的腰。
程遇没察觉他爆炸的思绪,她从包里摸出一枚小小的蓝色徽章,仔细别在顾折风的胸前。
“标记你,是我的人了。”程遇勾起一双弯弯的眉眼,笑吟吟看向他:“不准跟别人跑了啊。”
他低头,若有若无能嗅到她发丝间一抹若有似无的幽香,不是女孩子的香,是成熟女人的味道。
“不跑。”他听话地点头。


第61章 守夜
自入山以来, 众人第一次见识到M4的枪法。一柄手枪,枪枪爆头,几乎是短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她灭掉了人家一整个战队。
这一波操作, 太过强势了些吧!
不过好在最后还剩了俩人, 被陆蔓蔓打成残血, 她没有继续开枪,由许城和迟绿一人补一枪,拿了人头。
但是无论许城怎么看,都感觉这人头是陆蔓蔓故意让给他的。实在有点憋屈了, 他许城可是和原修齐头并肩的人物,什么时候居然要别人让人头给他?
很快他就想通了, M4枪法的确很准,但也有运气的成分,他毋须去计较这一波团战的得失,毕竟前路艰险四伏, 这次运气好,下次就说不定了。
论实力来说,carry全场的人,怎么都应该是他许城。
这一波伏击大获全胜,队伍从他们掉落的包里补充了少量水和食物, 还有大量弹药,足够支撑他们攻下人质羁押基地。
***
刚刚靠近防空洞,就听见前方有交战的枪声, 陆蔓蔓带队缓缓靠近,然后在一簇灌木丛中隐蔽起来。
却见正前方的山坡上,有别的战队正和化妆成“歹徒”的教官们酣战。
敌方战队的打法相当激进,为了拿下人质可以说是拼了命,已经折了两个队员,却并没有停下强攻,似乎要和“歹徒”来个鱼死网破。
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陆蔓蔓等着敌方战队干掉了大部分的“歹徒”,同时也自顾不暇的间隙,带队四面八方涌来,对敌方战队和“歹徒”呈围攻态势。
战役中,许城一直在观察陆蔓蔓,她最后才冲上去,枪枪命中,却枪枪未致命,大部分人头,全部送给了队友。
她的枪法许城是见识过的,一枪爆头命中率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此时此刻却并没有直接击杀敌人,作为队长,她把大部分人头让给了队友。
到底是有多强,才能这般心大,连每个职业队员视如珍宝的积分都可以拱手让人!
还是说她一定有自信,自己能拿到更多的积分!
这个M4,的确深不可测。
在许城陷入深思的时候,陆蔓蔓已经解决掉残余的对手,孤身进了防空洞。
光线从山坡斜射进漆黑的防空洞,被捆束在椅子上的男人脸上映着一道光斑,将他左边眼瞳笼出些许的深褐色。
阳光里能见漂浮的尘埃物质,他垂着头,刘海几缕垂挂在额前,他眯起眼睛小憩,睫毛不自觉地轻微颤栗。
是原修啊。
似乎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睨她。
陆蔓蔓不禁哆嗦了一下子,居然会有被电击的感觉。
原修嘴角浮现笑意。
“刚刚外面两波人交战,后来又走了一波偷袭。”他看向陆蔓蔓:“然后就闻到你的味道了。”
只听枪声,就能识别混乱的战局,他很不简单了。
陆蔓蔓走到原修跟前,附身问他:“我什么味道。”
他深呼吸,故作深沉:“嗯,杀戮的味道。”
“嘁。”陆蔓蔓站起身,懒懒洋洋:“还以为你会说,我身上甜甜的香味。”
“你再凑近点,让我闻闻,看是甜甜的香味,还是汗臭味。”
哼。
陆蔓蔓远离他。
“快给我松绑。”原修说:“手都酸了。”
陆蔓蔓蹲下身,瞥见他被捆绑在椅子后的双手,说道:“我觉得这种造型也蛮不错。”
回头见她一脸狡黠的坏笑,原修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陆蔓蔓解开绳子和椅子的固定,却并没有进去解开他的手。
她牵着绳头,笑嘻嘻说道:“给我当压寨夫人,让我牵着走咯。”
完全是公报私仇。
不过既然这么有兴致,原修自然也不会驳她,便随她去了。
却没想到,俩人刚刚走到防空洞口,一柄幽黑的枪管突然从身侧斜伸过来,抵住陆蔓蔓的侧脑。
陆蔓蔓竟然没能察觉他何时潜伏在门口,又或许,他一直都在,只是按兵不动,寻找最佳的机会。
她余光斜扫,赫然见那人正是刘教官!
“刚刚那一波伏击还不错,只是得意忘了形。”刘教官点评着,同时按下了枪的保险栓:“这一课,教会你在战斗中,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后背让给敌人。”
他话音未落,陆蔓蔓突然下沉,勾腿猛扫,刘教官差点被她绊倒在地,但枪却脱了手。
原修眼疾嘴快,窜过来一口叼住手枪。
“大反派永远死在话太多,好莱坞百年不变的铁律。”
刘教官和陆蔓蔓开始徒手搏击,刘教官的搏击术更加精湛,陆蔓蔓不甘示弱,和他交手虽处处被压制,但每次都能巧妙地借力打力。
但这样纠缠下去,她却讨不到好处,于是在她摆脱了刘教官的压制后,朝原修跑去,原修极其配合,将枪扔给了陆蔓蔓。
刘教官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跑的是很有技巧的闪躲S线路。
而陆蔓蔓拿着手枪,瞄准了他。
移动中的目标,不好打,更何况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
陆蔓蔓偏头皱眉,按下扳机。
“砰”的一声,刘教官吃痛,停下脚步,伸手摸到了后脑勺,满手弹粉。他看向陆蔓蔓的眼神,带了些许惊愕。
居然还能一枪爆头!
她敏捷的动作,精湛的枪法和意识,他早在训练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个女孩绝非新人,这样的枪法意识,靠的是多年的积累和长期实战,才能磨练出来。
刘教官离开的时候,欣赏地按了按陆蔓蔓的肩膀:“别忘了标记你的人质,我在营区等你。”
等你活到最后。
这个在训练中无数次给她找麻烦,无数次反抗,最终又无数次屈服的恶魔教练,第一次露出这种看自己种的大白菜终于长成的慈祥表情。
陆蔓蔓重重点头,对他敬了个并不标准的军礼。
***
许城几人见到原修,得知他居然抽到了人质签,惊讶的同时又暗自庆幸。
幸亏原修是人质,否则和他竞争第一名,还真拿不准能不能赢。
陆蔓蔓在原修胸口贴上了红色的勋章,标记他是红队的一员。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迟绿寻到湖边一处较为平坦的草地,扎营生火。
原修扯了扯绳子另一端的陆蔓蔓:“小队长,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陆蔓蔓回头觑他,笑道:“好玩吗?”
原修无奈道:“好玩,就是手腕有点疼。”
陆蔓蔓见原修手腕被勒出了红痕,气急败坏说:“疼怎么不早讲,傻啊!”
原修:......
还是他的错了?
陆蔓蔓立刻给原修解了绑,抚了抚他的手腕,心疼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绑这么紧,人质就不是人么。”
原修:......
说得好像整个下午走在前面拉扯“压寨夫人”的山大王,不是她一样。
原修活络了手腕,和她一块捡拾周围的枯枝柴禾:“你还喜欢这种禁锢play么。”
“谁让你平时总端着队长的架子,想整整你,谁知道你居然这么听话。”
他嘴角扬了扬:“是么,那我应该怎样。”
“我以为你会强烈反抗。”
“然后呢?”
陆蔓蔓比了比拳:“然后我打服你。”
原修情不自禁撸了撸她的小脑袋,俩人距离又靠得近了许多。
“你还要打服我?”
“哎哎,别扯我头发,疼疼,我脱发啊要秃顶啦!讨厌!”
不远处,许城唤了陆蔓蔓一声,陆蔓蔓终于抽身,朝他跑了过去。
许城说:“现在有时间,大家分配物资,安排接下来几天的作战行程吧。”
陆蔓蔓率先放下自己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捯饬出来,说道:“把所有物资和武器交出来,食物和水平均分配。”
“吃的喝的拿出来没问题。”安彦道:“枪和子弹就不用了吧,我们的武器都是自己捡的。”
陆蔓蔓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一柄M46,而其他队友手里武器良莠不齐,但都不如他的m46,安彦不想交出来很正常。
不过陆蔓蔓坚持:“我们是打团队不是单人赛,团队需要配合协作,取长补短。”
“可是以前我们队一直都是自己捡的自己用,不需要的再给队友。”
“各顾各,那是低端局的打法。”陆蔓蔓沉声说道:“我会尽可能保证每个人都活下去,拿到积分,但是你们要听我的话才行。”
安彦早就不满陆蔓蔓指手画脚,许城还在这儿呢,再不济还有他安彦,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女的来指手画脚吧。
所以除了安彦以外,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配枪和子弹交了出来,唯独安彦不交:“我这把枪自己用,这是我捡的。”
“这样么。”
陆蔓蔓将他面前的两瓶水和食物拨走,说道:“你只顾着捡拾枪和弹药,一瓶水也没拿,一袋饼干也没捡,不肯和大家平均分配,那今晚你就饿着渴着吧。”
迟绿嘴角扬了扬,想笑,忍着。
安彦突然炸了毛:“凭什么!刚刚我拿了人头,我是队里的主力输出,做出了贡献,你凭什么不给我食物和水。”
陆蔓蔓目光如刃,声音冷淡:“你拿人头,是因为我让你拿。”
此言一出,众人暗自心惊。
这个M4,挺狂啊。
原修斜倚在一棵老槐树边,眼角微勾,似笑非笑看着陆蔓蔓。
迟绿冷冷道:“有原修许城在,你敢说你是主力输出?”
安彦指了指原修:“他是人质,又不能用枪。”
然而他话音未落,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枪瞬间落地,掉在草丛中。
原修扣着安彦的手腕,一捏,一折,安彦手腕立刻呈八十度翻转扭曲,他疼得嗷嗷大叫。
“放开!放开我!”
即便不能用枪,原修依旧是原修,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原修,没有人能质疑他。
安彦痛得额头渗出汗珠,他大喊:“要枪,拿去就是了,你放开我!”
原修扔开他的手,他忙不迭退后两步,防备地看着原修。
许城淡淡开口了:“既然食物和水重新分配,那么子弹和武器也该重新分配,有些人擅长手枪,有些人擅长狙击,这是团队协作,各擅所长才能保证活到最后,如果不愿意团队协作,不如离队。”
安彦被原修卸了力,又被许城这样一说,他终于没了底气,忿忿地交出了他的枪和子弹,扔地上。
陆蔓蔓把那柄M46分给了迟绿,她的枪法不如许城,手枪用起来终究不如步枪顺手。
晚饭之前,陆蔓蔓大致部署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和任务,最后限定的决战圈谁也不知道会在哪里,所以队伍一般会往地图中心位置行行进,越靠近地图中心,势必遭遇的对手会更多。
当然,对手多,拿人头积分的机会就更大,这是游戏的一种玩法;还有一种玩法,在人迹罕至的野区疯狂搜集物资,把装备舔肥,等别人相互厮杀,苟到最后伏击一波。
两种战术各有优劣,陆蔓蔓带队,当然更愿意选择比较激进的打法,让每个人都能有更多积分。
***
后半夜,万赖俱寂。
守夜的陆蔓蔓给火垛里添了一把干柴,爆出噼啪声。
这个时候的丛林是最为安静的,草木鸟兽皆已陷入了深沉的酣眠,几位队员睡在近旁平坦的空地边,时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
陆蔓蔓脑袋一偏,立刻又恢复清醒。她强打起精神来,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柴。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一件单薄的衣衫轻轻搭在她背上。
是熟悉的味道,以至于不用回头她便知道,谁悄悄地坐在她的身后。
“还不睡?”陆蔓蔓用木棍拨了拨火,轻声问。
原修坐在她近侧,打了个呵欠,懒懒道:“做噩梦,醒了。”
陆蔓蔓将衣服脱下来,又重新给原修披上,妥妥帖帖仔仔细细,夜深露重,谨防他着凉。
“吓坏了哦?”
原修又顺势靠她更近些:“嗯,吓坏了。”
“什么噩梦,说出来就不可怕了,给我讲讲。”
原修低头,见她幽深的眸子有火光闪动,楚楚动人。
“梦见我们家老头子,拿皮鞭子抽我,当着你们所有人,脱了裤子抽。”
陆蔓蔓被他逗笑了:“那真是好可怕的噩梦。”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怕别怕,要是叔叔真的拿鞭子抽你,还脱了裤子抽,我肯定把大家带走,不给他们看,你安心挨打,不丢人。”
“我以为你会说,拉住我们家老头子,叫他不要打我。”
“嘁,老爸教训儿子,我才不拉,更何况...”她捏了捏他的脸颊肉:“你这么混,早就该被好好管教了。”
原修拉住陆蔓蔓的手腕,放到自己的手掌心:“老头子不讲道理,只会跟我谈条件,他管不了我。”
“我们完全相反,路易斯从不和我谈条件,只会跟我讲道理,但是他总能劝服我,把我管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原修淡笑:“所以今天晚上,是比惨大会?”
“谁要跟你比惨,我比你幸福好么,我老爸不会干涉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真的很幸福了。”原修抬眸,看着满天星辰,喃喃道:“所有我想做的事情,所有的自由,都是靠我交换别的东西得来。”
“真不自由。”
“商人世家以物易物,是挺不自由,不过至少我还有交换的自由。”
“我才不会同情你,我见过比你还惨的。”
譬如她的室友妹子们。
成长啊,本来就是无可奈何的一次又一次挣脱,一次又一次妥协。
原修轻笑:“谁要你同情,就跟你谈谈心。”
陆蔓蔓没有注意到,言语间,她和原修彼此靠近了许多。
“快去睡了。”陆蔓蔓推他:“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