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以尝试告诉她,你的愿望。”
沈平川咽了口唾沫:“那我可能会死。”
他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等夏轻下班,送她回宿舍,今汐便自己散步消食回家。
晚风凉爽,华灯初上,今汐背着她的小挎包,走在街头,时而驻足在地摊边,逛逛小饰品。
身边有情侣挽着手经过,今汐看了他们一眼,又开始想念某个讨厌的家伙。
不知不觉,都已经一个月,音信全无。
她站在车流穿梭的路口,其实心里有些难受。
她在沈平川面前,表现得好像没事人似的,一个人才敢偷偷地难过。
就在这时,她手机传来了视频通话的铃声。
今汐看到手机屏幕的头像,差点背过气去。
薄延。
他的头像是一只大白熊,白熊的肩膀上坐了个小女孩,是仿着她的脸蛋画的卡通人物。
今汐再三确定了,屏幕上白色的手绘头像,真的是他。
她激动并且小心翼翼地戳开了视频连接,稳住心绪喊了声:“薄延哥。”
画面那段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听筒里传来凛冽的风声,伴随着电流,嗞拉嗞拉地响,薄延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能听到吗,喂?汐汐?”
“我能听到,宝宝,我好想你,我...我特别特别想你...”
今汐眼睛顷刻间便红了。
“营地没有信号,老子爬到山上才能搜到一点网络,听不清,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好想你!”
那边有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伴随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这破网,傻逼阳,你过来让我踩一下...”
画面又卡住了,隐隐约约好像能看到薄延坐在了许朝阳的肩膀上,终于画质流畅了很多。
“汐汐,能听见吗?”
今汐:…
嗓子都特么哑了。
薄延总算是能看见手机上完整的画面了,今汐站在马路上,穿着白色的小衬衫,领口还打着一个漂亮的黑色单蝴蝶结,脸颊绯红,一双黑漆漆的鹿眼晕染着水色,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
薄延蹙眉:“怎么哭了。”
“没,我怎么可能哭,是路上风大,吹的。”
她明显听见薄延发出一声滞重的呼吸,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我这边太黑了,你到亮一点的地方,屏幕亮起来,就能看见我了。”
今汐抬头四顾,跑到对面的霓虹广告灯下。
霓虹光通过屏幕投在薄延的脸上,将他英俊的五官笼在了幽蓝的光影中,照亮了他清澈的眼睛。
今汐揉着鼻子,吸吸气,强忍住眼泪:“你在山上吗?”
“今晚可以用手机,但是营地没信号,我跑到山上,才搜到网络,还怕你手机不在身上。”
“在的,我...我睡觉都不敢关机,我就怕你什么时候联系我。”
“汐汐,想不想我?”
今汐的拇指不住地抚摸着屏幕上他那放大的五官:“才没有,一点都不想你个大猪蹄子。”
“可是我好想你,想疯了。”薄延满眼柔情:“老子现在看见一棵矮脖子树,都他妈觉得像你,都他妈想操。”
“…”
突然想挂。
今汐吸吸气,嘟哝道:“你又在说什么垃圾话。”
还说得这样深情款款,也是醉了。
“让我看看,我闺女胖没胖。”
今汐将屏幕拉远了,让他看到自己完整的脸。
薄延深情的目光一点点描摹着她的五官,嘴角轻轻扬起:“真乖。”
身下,许朝阳“呸”了一声:“你俩磨叽的时候,考虑考虑这里还有个其他人。”
今汐问薄延:“许教官没有和女朋友打电话吗?”
“打了,说了不到一分钟。”
“哦,不是所有女朋友,都像薄延哥的女朋友这样温柔体贴。”
“同意。”
许朝阳扯着嗓门喊道:“薄延你信不信,老子摔死你。”
今汐看着薄延,笑着说:“你好像变丑了,胡子拉碴。”
柔和的微光下,薄延的脸的确是变得粗犷了许多,下颌还缀着青色的胡茬,看上去更有男人味儿了。
“是啊,变丑了。”薄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一个月的训练,比过去一年都辛苦。”
今汐心疼地看着他,眼睛又红了:“我好想抱抱你。”
薄延柔声说:“好了,大姑娘了别哭哭啼啼,给你薄爷笑一个。”
今汐听话地扯出一抹哭笑。
他眼角微挑,评价:“难看。”
身下,许朝阳急促的声音传来:“对面好像有手电光,咱别是被发现了吧。”
薄延凝神望了望,喃道:“糟了,汐汐,我得走了。”
“我等你回来啊。”
他后面说的话好像又卡住了,断断续续的今汐也没听清楚,只感觉画面天旋地转,然后骤然掐断。
她一个人站在街头,看着散发着微光的屏幕,良久,都没能缓过神来,心里有点涩,又有点甜。
晚上回了家,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沈石山发来信息,说今晚陪客户,或许会直接睡在酒店,叫他们兄妹俩锁好门。
今汐给沈石山回信,让他少喝酒。
随后,她又接到来自沈平川的电话。
“锅锅,情况如何!有木有搞定小姐姐啊!”
电话那端诡异地安静了几秒:“你好,我是夏轻。”
“…”
呃。
她在楼下见到了夏轻和沈平川。
沈平川醉得迷迷糊糊,坐在自行车后座的粉红坐垫上,由夏轻载了回来。
“他好像有点酒精过敏。”夏轻停下车,将沈平川扶了下来:“白酒后劲大,我下班的时候看到他倒在路边不省人事,妹妹你怎么把他随便扔路边不管了呢?”
“呃。”
走的时候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哪里知道一杯白酒后劲儿这么大,以前这小学鸡也从不喝酒啊。
“真是麻烦夏轻姐姐了。”
今汐说着接过沈平川,结果被他扑了个趔趄,兄妹俩人都摔在了地上,今汐感觉屁股都要裂了。
这男人…也太重了吧。
夏轻将今汐拉起来,无可奈何地蹲下身,把沈平川给搁在背上,单膝用力,竟然稳稳地站了起来。
“算了,我帮你把他弄上去吧。”
今汐看着夏轻背着沈平川,轻松地走进小区。
目瞪口呆!
沈平川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壮得跟头牛似的,居然被她这般轻而易举的背了起来。
国防学院的小姐姐,果然牛逼啊!
“姐姐,你怎么找到我们家的啊?”
“他手机上有地址。”
“哦,真是麻烦姐姐了,还把我哥送回来。”
“没事,总不能让他在大马路上睡一宿。”
今汐想说,其实这并不是不可以的。
进了电梯,灯光打在夏轻的脸上,显出不自然的潮红色。
今汐本以为夏轻是累着了,想说放他下来,拖回去。
但她一扭头,便看见沈平川迷迷糊糊间,粗壮的手臂掠过夏轻的肩膀,居然稳稳地捧住了她的胸。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像捏面团一样,揉捏着…
夏轻虽然不动声色,但是脸都红透了。
今汐呼吸一窒,惊悚地别开了目光。
沈平川这狗.日,别他妈是装的吧!
告白
清晨,温煦明媚的日光洒在客厅的遮光窗帘上, 房间笼着轻飘飘的暖光。
沈平川躺在沙发上, 抱着靠枕, 鼻翼翕动, 他伸手揉了揉鼻子, 宿醉之后, 他感觉脑袋很重,迷迷糊糊地不想醒来。
今汐蹲在沙发边,用羽绒毯里扯出来的白羽毛,轻扫着他的鼻翼,声音也十分轻柔:“锅锅~”
“别睡了~~”
“醒来接受制裁哦~~”
沈平川将她的手挡开,然后平躺在床上,揉了揉额角:“做了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沈平川伸手,将她脸上的嘟嘟肉捏了起来:“梦到我在搓汤圆, 又大又圆。”
今汐发出一声爆笑, 捧着肚子差点笑晕过去:“老狗比!”
沈平川冲她屁股就是一脚踹过去:“干嘛,你笑什么。”
今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昨晚什么事?”
今汐的狗爪子落在他的肩膀上, 使劲儿地摇晃着他:“昨天晚上,是夏轻姐姐骑自行车把你载回来的啊锅锅!”
沈平川骤然坐起身, 满脸错愕:“真的假的!”
今汐说道:“她把你送到楼下,老沈还没回,我一个人盘不动你,夏轻姐姐便把你背了回来。”
沈平川诧异:“她,背我?开什么玩笑!”
今汐顺手抓起茶几水果盘中的苹果, 脆脆地咬了一口,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造吗,你他妈真是个小公主。”
沈平川抓过她手里的苹果,翻了一面怔怔地咬下去:“完了,丢人啊。”
今汐又把苹果抢了回去:“还有更可怕的,看你这脆弱的承受能力,我都不敢说了。”
“还有什么比这事儿更丢人?”沈平川不相信。
“你知道你梦里搓的汤圆是什么吗?”
“什...么?”
“是夏轻姐姐的D罩大.**。”
沈平川瞳孔猛然收缩。
“你这狗爪子,使劲儿揉着她的胸,把人家揉得面红耳赤,进屋之后连口水都不喝,放下你便跑了。”
她说着抓起了沈平川那双遍布纹路的平滑大掌,叹息道:“看不出来,我傻逼锅锅还有这本事呢,一顿操作猛如虎,你这哪是追嫂子啊,你这简直是要铁窗泪啊。”
沈平川看着自己的手,怔怔地愣了好半晌,摸到了果盘里的水果刀——
“看来只有以手谢罪了!”
今汐抓着水果刀:“锅锅,你可想好了。”
沈平川用抱枕捂着脸,生无可恋:“想好了,砍!”
今汐扬起刀,大叫一声:“来了!”
锋锐的刀刃落下,距离沈平川的手巴掌不过半寸的距离。
“啊啊啊!”
“我还没碰你呢,瞎叫唤什么。”
今汐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将水果刀扔茶几上:“打个针都哇哇叫的太子爷,你可算了吧。”
沈平川躺回到了沙发上,抱着靠枕,全身酥软无力:“这下真的完了。”
今汐背靠着沙发坐了下来:“你先别丧,你想啊,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吃人家豆腐,以她那样的身手,能忍?肯定早就把你撂翻了。”
沈平川一双大脚丫子踹了踹今汐的背:“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哥,你机会大大的有啊!”
沈平川坐起身来,皱眉望着今汐:“我有机会?”
“昨天我观察她的神情,好像只是害羞,却没有生气,这说明她并不反感你碰她。”
沈平川惨白的脸色一瞬间又羞红了,他将脑袋拱进了沙发里面,用卡通抱枕捂着脑袋:“你别说了,老子好难为情!”
今汐无语地看着这矫情的男人,耸耸肩,不想搭理他,回房间看书去了。
一个小时后,沈平川扭扭捏捏地来到今汐的房间,手里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车厘子,颗粒硕大,湿漉漉的,可爱极了。
今汐惊呼:“你刚刚出去买的?”
“嗯。”
今汐端着碗大快朵颐,她吃车厘子不是一颗一颗吃,而是像喝水一样,直接拿着碗将车厘子倾倒进嘴里,满口甜汁,然后再吐出一嘴核。
“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沈平川立刻拎了凳子坐到了今汐的身边:“妹妹,你得帮帮你哥,我现在真的没辙了。”
今汐望向沈平川:“你想追她吗?”
“我...”沈平川顿了顿,不自信地问:“能追到吗?”
“那我怎么知道,你试试呗,我可以当你的军师。”
“亲妹!”沈平川一把揽住今汐的胳膊,将她卡在自己的腋下:“就这么说定了!你当我的狗头军师。”
今汐使劲儿挣脱他:“等等等...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沈平川志得意满,拍着胸脯:“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答应你。”
今汐默了片刻,望向沈平川:“哥,老沈在苍南山上是不是有度假别墅?”
沈平川看着这小丫头黑漆漆的眸子,似乎是有备而来啊。
“是有一栋消暑度假的别墅,你想干什么?”
今汐狡黠一笑:“咱不是计划暑假旅行吗,要不就去苍南山?”
“大夏天,山里的蚊子都是结网的,你血多了没处使,去献爱心啊。”
今汐推开他:“这都不答应我,算了,塑料兄妹就别相互指望了。”
“没说不去啊,去,我屁妹想去那儿都成!”沈平川揉了揉今汐的脑袋:“今晚上我就跟老沈说,咱的暑期旅行,就去苍南山度假山庄。”
“仗义!小姐姐的事,我帮定你了。”
“一言为定!”
大巴掌和小巴掌,隔空一击,把这事儿定了下来。
沈平川走出房门,琢磨了小半晌,忽然想起来——
他在学生会档案室整理国防学院日程安排表的时候,看到今年国防学院的野外拉练,不就在苍南山吗!
**
兄妹俩达成协约之后,今汐和沈平川每天都会去大排档吃火锅,沈平川逮着机会便和夏轻说几句,晚上兄妹俩一块儿送夏轻回宿舍。
约莫一周左右,沈石山开始嫌弃这俩狗兄妹,现在放个屁都是火锅味儿。
不仅如此,每天早上菊花也是饱受摧残,火辣辣地疼。
今汐觉得自己真的是用生命在给她哥追女朋友啊!
八月初的某个燥闷的晚上,沈平川送夏轻回宿舍的路上,夏轻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的兼职快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呆在学校,泡泡图书馆什么的。”
“那...那要不我来学校陪你上自习吧。”沈平川挠挠头:“我是说,我和屁妹一起来。”
夏轻拎着挎包,低头踟蹰片刻,终于开口道:“沈平川,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太好了,是我配不上。”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他回答,加快了步伐朝着宿舍楼小跑着离开了。
一阵风过,沈平川愣了半晌,才缓缓启齿:“噢~”
今汐推着自行车走到沈平川身边,看着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莫名也有些心疼。
她伸手拉了拉沈平川的袖子:“哥。”
沈平川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慢,很慢,脑子放空,心跳在这一刻仿佛都要静止了,然后一阵细密的疼痛从心口漫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原来...被人拒绝是这样的滋味。
今汐踮起脚,伸手摸了摸沈平川的脑袋:“哥哥,你别哭。”
“老子没哭!”
“要不算了吧”今汐叹了声:“咱们不了解她。”
“算什么,不算。”沈平川用袖子揉了揉鼻子,突然加快了步伐,追上了夏轻。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走上前去,挡在她的身前,郑重其事地说:“你先听我说完,你再决定。”
夏轻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他。
沈平川深呼吸,鼓足了勇气:“我肚子上还有赘肉,体力也不太行,学校里大部分的男孩都讨厌我,叫我贱男春,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对了,我还脚臭,每次都把我妹妹熏得半死。”
今汐嘴角咧了咧,本来以为他要垂死挣扎一番,却没想到...他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连脚臭这样的终极“老底”都掀出来了,这他妈是在线教你怎么追不到女朋友吧!
沈平川继续道:“夏轻学妹,你说配不上我的理由,我不接受,在我看来,你比我那狗妹妹可爱一万倍。”
今汐:......
夏轻都被他逗笑了,本来是想绷住的,但最后实在绷不住,捂着嘴低头笑了起来,狭长的丹凤眼浅浅地上扬,嘴角处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别这么说,妹妹还在呢。”
今汐懂事地走开:我哥幸福就好。
沈平川小心翼翼地说:“夏轻学妹,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学长,你都不了解我,你喜欢我什么。”
“你体重96,三围32、25、39,你朋友不多,经常一个人在食堂吃饭,酷爱鸡米花和甘梅薯条,你大一期末测试总成绩全院第一,但是因为没有加入社团,操行分不够高,拿一等奖学金可能够呛,没关系,今年我可以让你进学生会,一定帮你把操行分补上来。”
夏轻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沈平川学生会做事的,想看她的资料表易如反掌。
“还有,和我在一起之后,你就不要兼职打工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多去图书馆看看书,我会陪你的。”
她脸颊绯红,帆布鞋碾着脚下的碎石子,低声说:“学长,我饭量很大。”
沈平川连忙道:“我大三之后会慢慢跟着老爸实习做项目,我会挣很多很多钱!都是我自己的钱,到时候你想吃多少鸡米花都可以!我、我的校园卡给你刷!”
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看样子是激动的,夏轻的语气已经松缓了。
今汐也默默地为他捏了一把汗,她哥没别的好处,就挺纯真,有一说一,好的坏的,他都说了。
看起来这次他是动真心了,行就行,不行...估摸着是要回去哭一场的。
夏轻突然哭了,是那种被呛哭的哭法,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抱着膝盖蹲了下来,捂着脸,身形一抽一抽地...号啕大哭。
沈平川吓呆了。
连今汐都有些吃惊,不必要这样吧,即便是感动,也不必要这样...
她连忙跑过去,蹲下身拍着夏轻的背,她身体抽得厉害,情绪是一瞬间崩溃了。
沈平川慌张了起来:“我...我我我,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不、不是鸡米花的事。”夏轻哭腔在不住地颤抖:“不是鸡米花,学长,不是鸡米花的事...”
“我我、我再也不提鸡米花了。”他也蹲了下来,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头:“你别哭,好不好。”
“学长,我爸爸有病,是那种治不好的病,是那种每个月都要好几万的病,我们家欠了很多很多钱,对不起,学长,真的对不起...”
眼泪都把她的眼睛糊住了,长睫毛黏着,脸颊通红。
她崩溃又绝望的情绪,感染着兄妹两人,今汐的心长长久久地震荡着,她回想到了小时候,妈妈离开的那天...
“哇”的一声,今汐也哭了起来。
夏轻见今汐哭了,连忙用手腕替她擦眼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哭着说了很多对不起,不知道是在对今汐说,还是对沈平川说,即便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夏轻终究还是拒绝了沈平川,而沈平川也不再坚持。
事后今汐也问过他,如果再坚持坚持,也许夏轻真的会答应,看得出来,她也是喜欢他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夏轻姐姐如果嫁到咱们家,一个月几万块钱的医疗费,根本不算什么呀。”
沈平川无可奈何道:“你也知道这是不好听的话。”
今汐忽然语滞了,她明白了沈平川的良苦用心。
如果他再坚持下去,这一切会立刻变味,变成另外一种...交易性质的关系。
“哥,你放弃了?”
“怎么可能?”
“那...”
“等你哥先挣到钱再说吧。”
今汐觉得,当哥哥的果然还是哥哥,她还像个小孩子,可她哥哥已经是大人了。
**
苍南山之行,定在了八月中旬。
沈石山在百忙之中,抽出七天的假期,陪着儿女一起去苍南山度假别墅消暑。
苍南山距离市区约莫半日的路上,下了高速之后,便拐上了十八弯的险峻山道。
苍南山层林苍翠,山间有碧湖峡谷,是消暑度假的好去处。度假别墅群环湖而建,每到夏天的时候,这里便会热闹起来。
轿车驶向度假区的路上,经过了一处训练营区,隔着铁丝网可以看见军绿色障碍物,穿迷彩装的少年们一字排开,正在训练。
今汐激动地扯着靠窗的沈平川的袖子,沈平川按下车窗,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外,望了小半晌,回头对她说:“没瞅见那小子。”
沈石山回头问:“谁啊?”
“咱同学。”
很快,轿车驶入了度假景区。
度假区的物业经理带着景区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迎接沈石山,排场很大。
山间凉风习习,树叶沙沙作响,含氧量丰富,空气清新,脚下踩着修缮过的碎石路,周围是经由修剪的绿植,宛若一座丛林花园。
物业经理对沈石山说道:“前面有军校生营区,有时候在林子里可能还会遇见他们环山跑,希望沈总不要见怪。”
“真的能撞见吗?”今汐连忙问。
“能啊,在湖边和峡谷山路上,经常能见到他们负重环山跑,喝,大小伙子,长得那叫一个结实。”
今汐和沈平川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
度假别墅两层高,日常都有阿姨过来维护清洁,所以房间很干净,今汐选了二楼的的房间,从阳台上举目眺望,隐隐还能见到丛林那头相距不远的训练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