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欠着。”他没有回头,沉声说道:“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或许你可以用别的东西,还我。”
霍烟没反应过来,追问道:“还能用什么还啊。”
傅时寒侧过脸,清俊的侧脸轮廓显得深邃而漂亮。
“丫头,你记得,以后不准为了钱哭。”
作者有话要说: 傅时寒:我是你的提款机。

第24章 一更

次日清晨,霍烟早早地起床梳洗, 临到出发的时候, 突然听到走廊边传来女孩子兴奋的呼喊声。
林初语最喜欢看热闹,第一个冲到阳台往下望, 惊喜地说道:“傅时寒来了!”
霍烟连忙匆匆背起小书包, 门口换上运动鞋变便出门,不让他久等。
林初语在后面嚷嚷着:“敢情你这一大早又是梳洗又是换衣服的, 原来是佳人有约啊。”
“就跟他出去办点事。”
“不用解释不用解释。”林初语甩给她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霍烟顿了顿, 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她也不解释了, 匆匆下楼。
傅时寒从来不喜欢等待, 他耐心很宝贵,时间更宝贵。
出了寝室大门,霍烟远远地望见了傅时寒。
他穿着黑色运动系长衣裤,站在梧桐树径边, 身材挺拔修长, 手随意地揣在裤兜里,干净柔韧的几缕碎刘海,搭在他极有线条感的眉峰之上。
远远望见小丫头笨拙地跑过来, 他原本冷硬疏离的面庞上,带了一点懒懒的笑意, 自有一份疏淡的气质。
霍烟跑到他面前,吁吁地喘了喘。傅时寒立刻伸手稳住她的身形,略有责怪:“急什么。”
霍烟喘匀了呼吸, 说道:“怕耽误你的时间。”
“一定要对我这么客气?”
“嗯?”
霍烟没明白。
傅时寒脸色微微一沉,垂着眸子睨她,她那一双无害的黑色杏眸写满了困惑与单纯。
“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傅时寒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棘手和无可奈何,而在此之前,他万事妥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无法解决的难题。
傅时寒只好换了她能够理解的回答,认真地告诉她:“对你,我永远都有时间。”
她永远是他的第一位。
霍烟明白了,于是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谢谢寒哥哥。”
傅时寒心头宛如被羽毛轻扫而过,痒痒的,又挠不了。
霍烟背着小书包,越过他走在了前面。
“等等。”
身后传来男人的喊声,她停下来,却见他三两步跨到自己身边。
少年单膝蹲下,捡起了她运动鞋洁白的鞋带。
修长而骨感的指节捏着散落的鞋带,一拉一扯,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便重新展开。
霍烟的眼睛都睁圆了,他刚刚蹲下来给她系携带了!
难以置信。
宿舍楼上此刻女生们尖叫声响成一片,他…他还是那个目中无人、高冷矜持的傅时寒吗,他竟然会蹲下来给女生系鞋带!
“卧槽,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好他妈宠啊!”
“这都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糙,难道没人嫉妒吗?”
“老扎心了,天台还有位置吗?”
霍烟此刻只感觉,心头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火苗在她的血管里游走。她情不自禁摸到自己的脸蛋,脸颊泛起了绯红,辣辣的。
傅时寒似乎并没有将这个细小的事情放在心上,阔步走在了前面。
霍烟只呆滞了两秒,便立刻追了上去。
一路上,她都烧着脸,反复回想着刚刚的画面,越想脸越红。
傅时寒问道:“平时叽叽喳喳的小蜂鸟今天怎么了,一句话都没有?”
“没什么。”霍烟吞吞吐吐道:“那个…你是我哥哥吗?”
傅时寒嘴角淡淡一扬,放慢了步伐,随手扯了扯她柔软的耳垂:“你说呢?”
霍烟被他摸得痒嗖嗖的,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子,傅时寒眼角微勾,似乎很喜欢看她这样的反应。
“你如果有亲妹妹,还会对我这么好吗?”霍烟又问道:“是把我当成亲妹妹吗?”
她记得傅时寒小时候说过,自己想要一个妹妹,可是没有,她就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样,他会好好疼爱她。所以如果被坏人欺负,也一定要记得告诉他。
“不是,我不想当你的哥哥。”
没想到这一次,傅时寒竟然拒绝得如此生硬,没有任何犹豫和转圜的余地。
霍烟愣了愣,看着他平静的眼眸,喃喃说:“不想当我哥哥…”
受伤又委屈的小眼神,让傅时寒又有些于心不忍,知道自己是冲动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缓和语气道:“谁要给你这蠢丫头当哥哥,拉低我全家智商。”
虽然是损她的话,霍烟却使劲儿忍笑,脸都憋红了。
傅时寒像小时候一样,本能地牵起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
霍烟却在这种亲昵的动作里,感受到一丝丝异样的情绪。
“润丰典当行”五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两个人走进去,霍烟从包里取出一张当契递给前台的工作人员,核实之后,工作人员带着白手套,取来了那块劳力士手表。
表身是玫瑰金,表壳为不锈钢蚝式,看上去庄重而大气。样式复古,有些年岁了。
霍烟一见着那块表,紧张的情绪终于松懈了下来,将手表小心翼翼地包好护在怀里。
傅时寒已经办理了剩余的手续,支付了典当费用。
刚刚他无意间瞥了一眼,表盘上略有瑕疵,那块表的价值至少十万以上,只典当了两万,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摇了摇头,幸而也只有两万,如若多了,这小丫头的心思怕是又该重了。
霍烟抱着表盒走出典当行,对边上的傅时寒郑重说道:“谢谢你,我一定会还你的钱。”
傅时寒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行,等你。”
霍烟似不放心,坐在典当行的阶梯边,又拿出手表仔细检查,确定了应该是奶奶的那一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傅时寒垂首睨她,她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眼角盈盈如弯月。
不知为何,他总是喜欢见她笑,眼角自然地上扬,勾起一抹傻气,憨态可掬。
傅时寒坐到霍烟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金色手表仔细看了看,柔声问道:“一块旧表,值得你这般开心?”
“这是奶奶最心爱的物件,当年爷爷去朝鲜的时候戴着这块表,安然回来,表盘上多了些许裂痕瑕疵,你知道一般的划痕是很难在这种钢精材质的表盘上留下任何印记,奶奶迷信,总觉得是这块表帮爷爷挡了灾难。”
“爷爷去世以后,奶奶便神志有些不清,经常对着这块表讲话,絮絮叨叨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说给爷爷听呢。”
霍烟细长的指尖轻轻扫着一尘不染的表盘,阳光倾注在她的身上,为她的脸蛋镀上一层柔光。
她温柔的气质仿若与生俱来,不张扬,一直这般安安静静,长成了十九岁的她。
傅时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他朗声笑道:“若说这块表为霍老爷子挡了灾祸,而当年也是他,冒着枪林弹雨,将我爷爷从敌营给背了回来。所以我爷爷总说,两家都是儿子,没缘分结成儿女亲家,不若结个孙儿女亲家。”
霍烟点点头:“爷爷和傅爷爷就像亲兄弟一样,小时候傅爷爷经常来我们家,跟爷爷坐在阳台上下棋。”
她到现在还记得傅爷爷那爽朗的笑声,就像个老顽童,总是喜欢逗霍烟玩儿,扯她的羊角辫儿,每次都把霍烟给逗得眼泪汪汪。
爷爷欺负她,孙子还欺负她,那时候她总觉得,傅家没一个好人。
霍烟喃喃道:“已经好久没见傅爷爷了。”
傅时寒说道:“周末我们可以去南山养老院陪陪他,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啊!”霍烟连连点头,笑着说:“只要他不扯我的辫子。”
“你只记得他扯你的辫子,还记得什么?”
霍烟皱着眉头:“老爷子还喜欢看我哭,我哭得越厉害,他笑得越开心。”
“那你还记得他说了什么?”
“老爷子说了那么多,我哪里都记得。”
傅时寒看着霍烟,眸子如同墨色渐染一般,越发乌黑。
他轻拍她的后脑勺,站起身离开:“自己去想吧。”
霍烟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傅爷爷说过什么重要的话。
那一句话只是茶饭间的闲谈,那时候父亲母亲还有霍家一家人都在。
霍思暖像个小淑女一样候在爷爷身边,给他倒茶,俨然是一派懂事听话的乖孙女模样,说着好听的话,讨两位老人的开心。
而傅家老爷子却看也没看她,只是捏着霍烟这傻丫头的脸颊,把她弄得哭唧唧,满腹委屈。
老人那时候说的是——
“我喜欢这憨丫头,我要她来当我们家孙儿媳妇,也好闹闹我那没趣的小外孙,甭整天端得跟个老夫子似的。”
那句话,全家人都听着,却当是一句戏言,做不得真。
全场唯独傅时寒一个人,入了耳,便刻在了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破6k,今天有二更,大家冲鸭,评论拿红包,顺便挖空我的存稿箱…

第25章 二更

自那日以后,霍烟的学习更加刻苦。因为她渐渐明白, 父母总是偏向于姐姐, 她能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努力强大起来, 才能够守护最重要的东西, 面对残酷的现实,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她必须努力变强。
转眼十一月中旬。
零点刚过, 男生寝室611便传来了某个公鸭嗓男低音跑调的生日快乐歌。
沈遇然唱完以后,许明意松开紧捂的耳朵, 有气无力地说:“精神摧残费, 每分钟二十五,支持转账。”
他说完倒在了床上,伪装成一命呜呼的样子。
沈遇然炸毛了,跳到许明意的床上使劲儿摇晃他:“臭和尚, 休想在老四的生日碰老子的瓷, 看老子的大力金刚掌。”
他一巴掌就要扇许明意脸上,许明意立刻转醒,对着他双手合十:“善哉, 善哉。”
向南递给傅时寒一个黑色的盒子,盒里装着一根深色领带, 浮着暗纹,看上去低调又稳重。
傅时寒接过礼物,道了声:“谢谢。”
“哇, 老大这份礼物,厉害了。”沈遇然说:“我都不好意思拿我的礼物了,干脆等明天去你家吃饭的时候,再给你好了。”
许明意看破了沈遇然的套路,无情地拆穿:“你是根本就没准备,想明天出门再买吧。”
沈遇然指着他:“喂!我招你惹你了!”
傅时寒难得地笑了,不理会几人插科打诨,他摸出手机,无论是微信还是扣扣,或者是短信,都蹦出好多条“生日快乐”的祝贺。
不得不说,傅时寒的确很会处理人际关系,学校里的同学,无论女生还是男生,喜欢他的人远远多过讨厌他的人。
正直善良并且全身上下散发正能量的男孩,就像饱满的麦粒吸收阳光一样。傅时寒的稳重的气质让他从小到大,身边总是不缺朋友,即便来了又去,但交的都是真心。
无论是有钱如向南这种豪门出身的大少爷,还是许明意这种每年申请助学贷款、每天兼职多份工的底层男孩,又或者沈遇然这种普通人家的小孩。
只要能合他的脾性,都能成为他的朋友。
傅时寒扫着这些信息,挨个回复了谢谢,锁了手机屏幕,他心情有些沉闷。
沈遇然还不想睡觉,闹着说要不咱们溜出去喝夜啤酒吧。
作为寝室长的向南都还没开口,傅时寒却沉声道:“喝什么夜啤酒,睡觉。”
沈遇然不明所以,凑近了许明意,问道:“什么情况啊,刚刚都还好好的,玩了会儿手机,脸色就跟变了天似的。”
许明意一副看破红尘高深莫测的样子,勾了勾眼:“想知道?”
“嗯!”
“你去翻翻他手机,看看里面缺了谁的短信,应该就明白了。”
两个人同时望向傅时寒搁在桌边的手机。
沈遇然哆嗦了一下:“老子不敢,老子怕骨折。”
许明意道:“贫僧也不敢。”
就在两人合计傅时寒手机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傅时寒寡淡的眸子扫了眼屏幕,脸色总算缓和了许多,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喃了声:“我已经睡了。”
电话里,女孩的呼吸似乎有些乱,声音很兴奋:“寒哥哥,你出来…出来看看。”
“什么?”傅时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来阳台看看。”
傅时寒从床上翻身而起,跑到阳台朝下面望去,只见男寝正对面的操场上,突然爆起了一簇漂亮的烟火。
烟火只有一米多高,不断往外冒着灿烂的火星子,哗哗啦啦,宛如一簇火树银花。
霍烟站在烟花树旁,一个劲儿冲傅时寒挥手,让他快看烟花,好像生怕他错过似的。
傅时寒有些心疼她的手臂。
很快,霍烟电话便打了进来,她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傅时寒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我看到了。”
“美不美?”
他望着站在花树光影前,她那细瘦纤长的身影轮廓,眸子里涌动着波澜,喃了声:“美。”
趁着这簇火树银花还没有放完,霍烟赶紧拿出一张横幅纸,林初语走过来帮她拉开,上面用水彩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傅时寒,生日快乐。
黑夜里,横幅凑近烟花,光从纸背后面透射出来,便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字体用五彩的笔勾勒了一圈又一圈,边上还画着几个可爱的小动物,还有两个小人儿,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手牵着手,就像哥哥牵妹妹的那种。
一分钟后,烟花黯了下去,纸条上的图案也隐没在了黑暗中。
电话里传来霍烟忐忑的声音:“你喜欢吗。”
傅时寒的心脏,砰砰,砰砰,竟然不听话地疯狂跳动起来。
霍烟见他久久不说话,连忙道:“我专门选的不会发出声音的烟花,就是怕吵到其他同学,然后我会收拾好周围,不给环卫阿姨添麻烦,你…你不要生气哦。”
他攥电话的手越握越紧,青筋顺着白皙的手背一直蔓延而上,隐没在袖中皮肤里。
“霍烟。”他声音无法抑制地带了些微颤抖:“今年的礼物,我很喜欢。”
霍烟重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哼哼,这还只是前奏呢,真正的大礼,明天生日会上我再给你。”
傅时寒嘴角情不自禁地勾着:“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嗯嗯。”
“快回去,谁让你穿这么少就出来,还有,不是没钱吗,烟花放了这么长时间,不便宜,你哪来的钱,是不是用的生活费…”
不等傅时寒质问完,霍烟连声道:“那我先挂了哈,只跟宿管阿姨请了二十分钟的假,我要赶快回去了,拜拜!”
霍烟连忙挂了电话,重重松了口气,果然,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和朋友们一起收拾了周围,临走的时候,霍烟回头望向男寝611的阳台,他还站在那里,远远地凝望着她。
今夜有月,淡白的月光倾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显得清冷又寂寞。
霍烟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情绪,她胸前的手轻轻挥了挥,喃了声:“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他薄唇间也念出了这四个字,生日快乐。
今天因为她的到来,傅时寒原本便冷清的心里,也生出好些热闹。
回去的路上,苏莞看着沉默不言的霍烟,笑问道:“已经准备了礼物,却又临时起意,说要给他惊喜,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林初语连连点头:“而且刚刚那种惊喜,只有男生会做给女生的吧,霍烟,你真爷们。”
霍烟看着这俩人,认真地说道:“我跟傅时寒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可什么都没想。”林初语和苏莞相互交换眼神:“你们是哥哥妹妹,姐夫小姑子的关系嘛,我们懂的,嘿嘿。”
霍烟听得出来她们意味深长的调子,不过她也不想解释了,之前傅时寒那样尽心尽力地帮助她,赎回了奶奶的手表,她无论如何也应该有所表示。
虽然刚刚那样的做法,对于傅时寒而言只是小把戏,他说不定还要笑她幼稚呢。
不过这已经是霍烟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能给他最好的了。
为了想到一个让他猝不及防的好点子,霍烟连着好几夜没睡好,绞尽了脑汁。
回去洗漱之后,重新躺下来,霍烟收到一条来自傅时寒的短信:“失眠。”
霍烟嘴角抿了抿,编辑短信:“生日还失眠,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是。”
她看着那个“是”字,心里越发忐忑起来,回想高中的时候,有一年霍思暖为了给傅时寒营造惊喜,发动了学校好多同学,一起录制了一个祝他生日快乐的视频。
傅时寒收到视频的时候,正好霍烟在他身边。她知道,那个视频他只看了半分钟不到,便放下了手机,脸色沉得可怕。
第二天来学校,路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对他说生日快乐,傅时寒礼貌地回应了谢谢,也没有找到霍思暖发作,见了面一如往常。
但是霍烟知道,他很生气。
这些年相处,霍烟比霍思暖更加了傅时寒,一个平淡无澜的眼神,霍烟便能从里面读出他的情绪。心情好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光,而心情不好的时候,眸子便是一片深邃的幽黑,宛如不见天日的深渊泥沼。
他性格便是如此,从来不喜欢高调和张扬。
霍烟坐在床上,挠挠脑袋,心说不会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只想着要给他惊喜,却忘了惊喜也许会变成惊吓。
傅时寒有时候其实真挺小气,要是谁惹了他,平日里一如往常地交流,但是慢慢的就会发现他的疏离和冷淡。
她委屈巴巴地编辑短信,发送——
“真的不喜欢吗。”
两分钟后,傅时寒的短信进来。
“笨蛋。”
“唔…”
“霍烟,今年让我最开心的一件事,是你来到我身边。”
霍烟嘻嘻一笑,面颊不自觉有些潮红。
“早点睡吧,晚安。”
她发完这条,赶紧将手机放到枕头下面,用被子盖住脸。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

第26章 谁敢娶你

每年的生日,傅时寒的母亲唐婉芝都会亲自下厨, 和佣人们一起为儿子准备丰盛的生日宴。
傅时寒的家位于东郊大院, 靠山临江,环境清幽静谧。房子是较为老式的三层别院。
小时候霍烟最喜欢来傅家的房子里玩捉迷藏, 因为房子很大很大, 有很多房间,还有阁楼和地下室, 对于小孩子来说, 这些房间充满吸引力和神秘感。
不过霍思暖从来不会在傅家随便玩耍,她很懂事, 每次来家里都端得像个小公主一样, 礼貌端庄,陪伴在大人的身边,很懂规矩。
跟她比起来,霍烟就像个野丫头。
不过野丫头有野丫头的好处, 不用拘束着,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也没人管她。可不像姐姐,哪怕饭桌上嘴馋了多吃一块肉, 回去都会让母亲念叨好久。
霍烟时常在想,如果让她像姐姐一样讲规矩, 她可受不了。
这次生日聚会,傅家来了几位表兄妹,还有小时候大院儿里的玩伴, 高中和大学同学,一屋子都是年轻人,彼此间很快就相熟了。
霍思暖正在客厅和傅时寒的表兄妹谈笑聊天,而霍烟则到厨房,帮着傅时寒的母亲唐婉芝做饭打下手。
没想到刚走进去,便看见傅时寒也在。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闲长衣裤,风格轻松而居家,在学校里鲜少能看到他这般放松的样子。
他站在碗柜前,颔首低眉,一只手拿着长而锋利的刀子,另一只手按着红番茄,骨节修长流畅,手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引着白皙的皮肤之下的经脉流动,拿刀切菜的动作娴熟自然。
几缕柔软的垂刘海悬在额前,侧颜线条不似往常那般凌厉,显出些许柔和之意。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妇人,皮肤白皙,眉目和婉,眸子宛如秋水般盈盈动人,隐约能够看出她年轻之时应当是何等的绝色美人。
傅时寒眉眼间的韵致,与母亲唐婉芝有七分相似。
唐婉芝见霍烟站在门边偷看,于是微笑着对她招了招手:“烟烟快来,尝尝刚出锅的香酥肉。”
霍烟走过去,挽着乌黑的头发,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金灿灿的酥肉,一口叼住。
“唔,好烫好烫。”
“有你这样馋的,不吹一下就吃。”
傅时寒无奈地伸手接过她嘴里叼的半块酥肉,解了她烫嘴的危机。
霍烟吐着舌头,用手扇风:“呼~我饿了嘛。”
傅时寒看着她红润的一点舌尖,宛如猫咪似的,心头不禁生出些许旖旎的遐思。
他轻轻吹了吹手里的半截酥肉,待到温度下去,这才递给霍烟。
霍烟直接用嘴接过了肉块,咯吱咯吱嚼着,嘴角浮起傻乎乎的微笑。
傅时寒垂眸睨着她,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了。
“好吃吗?”
“好吃!”霍烟连声说:“唐姨的手艺还是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