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服务员都是商怀峥创业的时候便一起过来的人,所以彼此之间很熟悉,商怀峥为人温和,平易近人,和这些员工打成一片,经常相互开玩笑。
“就是落个台阶。”商怀峥走到柜台,一边查阅账单,一边淡淡道:“没见连电话都没要吗。”
“那女孩看着脸都红成西红柿了,还能记得起来问你要电话么,商先生你应该主动一点呀,你都三十的人了,在这么单下去,也总不是个事儿对不对…”
商怀峥将账单裹成卷儿敲了敲女服务员的脑袋,淡淡道:“多管闲事,活儿都干完了吗?”
女服务员吐吐舌头:“人家也是关心你嘛,咱们餐厅都开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没个老板娘,对吧。”
“咸吃萝卜淡操心。”商怀峥漫不经心地说着,又情不自禁抬头望了望明珏,她牵着姐姐的手走出了店门口,还没忘回头望他一眼,俩人视线正好对上。
他大大方方对她微笑,明珏的脸更红了,匆忙别开脸,像只受惊的小兽似的,赶紧离开了。
女服务员嘴里哼着小调儿:“爱情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不能承受我已无处可躲…”
商怀峥瞥了她一眼,喃喃道:“人家还是个孩子。”
他再补几岁,她都够当他女儿了,他可没这禽兽的心思。
**
晚上,江醒醒躺在床上敷面膜,瓮声瓮气告诉商戒,今天去他堂兄的法式餐厅吃饭了。
“他亲手下厨为我们烹饪哎,还送了一瓶红酒。”
商戒身长玉立地站在红木落地书架边,随手取出一本书,漫不经心道:“无缘无故,他为什么送你红酒。”
“大概,是因为本影后名气太大,他还说喜欢我的《白昼之城》呢。”
江醒醒也没有说沈念念的事,她压根就不想在商戒面前提起这个人。
“怀峥堂兄痴迷于烹饪各种菜肴与珍馐,对别的事毫无兴致,送你红酒,恐怕也是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的缘故。”
江醒醒琢磨这话,不知道他是夸她还是损她呢。
“觉得本夫人秀色可餐就直说呗,夸人还这么拐弯抹角,生怕人家听懂了似的。”
“我可没夸你,不要自作多情。”
商戒清浅一笑,拿着一本硬壳书,坐到了床边,低头翻阅,也没有理会她。
江醒醒打量这男人,他侧脸轮廓深邃,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夜灯下细密地覆住眼睑,安静看书的模样,斯文而沉着。
看书不知道去书桌边,非得要坐到床上来,意欲何为?
于是江醒醒坐直了身子,也拿起手机开始刷微博,才不理他呢。
两个人坐在床上,各干各的事,半个小时后,江醒醒伸出大长腿,脚丫子戳了戳他劲瘦的腰。
商戒“嗯”了声,头也没抬。
江醒醒用力踹了他一脚:“我要睡觉啦!”
“晚安。”
商戒起身关了夜灯,坐到书桌边,开了一盏小台灯,将光线调到最暗。
看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江醒醒气得没话说,心里暗骂了声:“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好像是真的在认真看书,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薄纸,时不时拿出钢笔注记。
娇妻在榻,他眼里居然只有书。
江醒醒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最后气得抱起了枕头,光着脚丫子走出房间。
“怎么了?”商戒抬头问。
“有光睡不着,我去客房睡!”
“好,晚安。”
居然还跟她说晚安!
江醒醒气呼呼地进了客房,重重地关上门。
没过多久,黑暗中的房间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江醒醒还没睡熟,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随后她便落入了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中。
她本能地反手扣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入他的颈项,梦呓般喃了声:“睡着了。”
“睡着了还能讲话。”
“梦话,要你管。”
男人轻嗤一声,横抱着她回了主卧房。
落入熟悉的被窝里,江醒醒睡意渐渐清醒了几分,迷迷糊糊道:“你不看书了?”
“困,睡觉。”男人钻进被窝里,关了灯,从她腰窝边伸过手来,揽着她。
江醒醒推了他一下,嘟哝道:“你自己睡呗,有把我弄过来做什么。”
商戒伸手捋了捋她鬓间柔软的发丝,操持着那低醇的嗓音:“有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些。”
江醒醒睡意消散了许多,黑暗中,她翻过身来,与他明亮的眸子对视着。
或许是今夜的夜色太过温柔,平日里那怕半句情话都不好意思讲的商戒,这会儿也变得体己起来——
“醒醒,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吗?”
江醒醒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顺势往下,下颌带着有些硬的青头胡茬的触感。
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没有什么生活情趣,也不会逗你开心,工作很忙,连看场电影都需要你提前等着。很多话埋在心里就是说不出口,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好情人或者丈夫,这样的商戒和一开始你答应结婚的那个男人,相去甚远。”
“如果…”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如果你觉得失望或者不开心,请一定要告诉我,婚姻是双向的选择,你有权利答应,也有权利拒绝。”
浓郁的夜色里,江醒醒看着枕边人诚挚的眼神,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她使劲儿捏了捏他的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笨呢!”
商戒被她捏得有些疼,不禁微微蹙眉:“和平谈判,动手做什么。”
还和平谈判,她真是被他气死了。
“商戒,你知道吗,婚姻是一条漫长的旅程,或许我们会因为性格不合而生气吵架,也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譬如你不准我吃饭看电视玩手机而赌气好几天,但是这些所有的问题,都不妨碍一件事。”
“什么事?”
“我爱你,并且会一直爱你。”
她理所当然地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商戒震惊地愣了好久好久,然后脸上流露出一种江醒醒从未见过的诡异神情。
江醒醒觉得,这位保守派的老男人或许的确禁不住这三个字的惊吓。
而比较诡异的是,三个字,当初第二人格的商戒成天挂在嘴边念啊念,念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第一人格的商戒,无论是情感还是情绪,都要收敛很多,整个人的基调是沉下去的。
虽然内向,但他绝对是一位实干家,他嘴上不太会讨女孩子开心,于是身体力行。
那天晚上江醒醒又差点死了一遍,发誓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在床上对商戒说这三个字。
就像上瘾了似的,他挥汗如雨的时候,也不厌其烦地请求她,请她喊着他的名字,说这三个字。
关键是这丫还特礼貌特绅士,以至于江醒醒都不太好意思拒绝,只能咬着牙,喘着气,满足他的愿望。
今晚商戒的兴致特别好,满足之后,他抱着浑身无力的她,在她潮红的脸颊边吻了好几次。
“你真可爱。”
江醒醒:…
禽兽。

第52章 别扭

《黄土的谎言》杀青前最后一场戏, 戏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在这十三年里, 作为警察的沈初言, 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村妇邹蓉的亲生孩子。
哪怕全村人都说, 邹蓉带在身边的那个孩子就是当初走失的狗蛋, 可是沈初言看着邹蓉那绝望而有无助的眼神, 他终于还是选择相信她,帮她暗中调查亲生孩子的下落。
作为一位母亲,没有任何人比她更爱自己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她的,她没有道理不认啊。
沈初言四处走访调查,时间一晃十三年,某天,县城医院所发生的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位煤老板的儿子入学需要体检,煤老板带他去医院进行血检,赫然发现儿子血型和他压根配不上。
一开始煤老板还怀疑是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 不仅给他戴了绿帽还让他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结果做了亲子鉴定才发现, 这孩子也不是他妻子生的。
煤老板迅速报案, 警方立案调查, 这才使得十多年前的一起孩童遗失案浮出水面。
沈初言立刻联系了邹蓉, 与孩子进行DNA鉴定,结果发现这位煤老板的孩子,竟然就是邹蓉当年走失的孩子狗蛋, 而邹蓉养在身边十多年的孩子,才是煤老板的孩子。
后来邹蓉的丈夫顶不住压力,向警方交代了所有的事情,这出互换孩子的戏码是他一手策划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住在煤老板的家里享福,将来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能有出息,知道真相以后也好孝敬他。
这出戏的最后一个画面,邹蓉牵着煤老板家的孩子,站在日暮黄昏的村口。
不远处的黄土地上,沈初言从警车里抱下了她的亲生孩子。
分别的那一刻,邹蓉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养子,舍不得放开,而同时,面对着亲生孩子憎恶的目光,她心如刀绞,绷了这么多年的情绪骤然崩溃,她趴在黄土地上,失声痛哭。
天地都变得灰蒙蒙一片,那是最后的画面。
至于她究竟有没有放开自己养育多年的孩子,电影留给观众一个开放式的结局。
这部电影还没有上映,仅仅是宣传的视频便在网上掀起了一股讨论的热潮,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悬疑性,更是因为这其间所涉及的伦理道德。
电影点映礼的那天,沈初言和江醒醒身着礼服,参加完了点映开场的记者会,然后坐在电影院里共同欣赏了这部电影。
沈初言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电影结束以后,他来到休息室,点了一支烟。
在看电影的时候,江醒醒就觉察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追出来问道:“初言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沈初言有些烦躁地杵灭了烟头,不想让她嗅太多烟味。
江醒醒以为他是在担心票房,于是安慰道:“这是咱们合作的第一部电影,我有信心,能取得好成绩,初言哥你就放宽心吧。”
沈初言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担心这个,就是”
见他这般欲言又止,江醒醒也不催促,看着他,耐心地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啊。”
看着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神,沈初言莫名便感觉到无比亲切,他对这个女孩一直有种比较特殊的感情,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不是男女之情,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但是他并不嫉妒。
沈初言熄灭了烟头,还是决定对她吐露心声:“我是觉得,如果这部电影有真实的原型,那些真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孩子很可能…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吗?”
江醒醒没想到他居然会想这么多,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沈初言叹息一声,说道:“可能是因为我的妹妹小时候被绑架过,所以我特别感同身受吧,真希望这样的悲剧永远不要发生了。”
江醒醒站在他的身边,沉默地倾听着。
沈初言柔声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家里的那个女孩,她不是我的妹妹,沈念念真的变了很多很多,念念小时候是个特别听话的孩子,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我每天放学回家,总能看见她一个人坐在玩具堆里玩芭比娃娃的背影,她真的特别乖。”
他痛苦地摇摇头:“她后来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江醒醒安慰道:“任何一个小孩,有这种可怕的经历,恐怕都会性情大变吧,你不要想太多了,你看,沈念念和你这么像,眼睛鼻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会不是你的妹妹呢。”
沈初言以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凝望着江醒醒:“其实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觉得你都比她更像”
然而他话音未落,休息厅突然涌进来一帮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见男女主角站在这里聊天,他们开玩笑道:“一闭幕就不见你俩人影了,原来搁这儿说悄悄话呢?”
江醒醒反应快,立刻说道:“这不,沈大警官还有事儿在盘问我这个当事人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等到众人不再打趣他俩,沈初言对江醒醒说:“这周末是我的生日,爸妈在君临大酒店办了一场生日宴会,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
江醒醒当然有时间,只是她有些踟蹰:“你妹妹对我有误会,我想她可能不会愿意看见我。”
沈初言说道:“她周末会出国,和朋友去瑞士滑雪。”
听说沈念念不在,江醒醒欣然答应了沈初言的邀约。
当她忐忑地告诉了商戒这件事,满以为他会不同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修长的指尖拎着报纸,一边喝咖啡,一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哦。”
“哦?”
他补充:“不要玩太晚,早点回家。”
江醒醒惊讶地问:“咦,这就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
江醒醒坐在他沙发扶手边,说道:“你以前不是让我少接触沈初言吗?”
“那你听话了?”
当然没有。
江醒醒心虚地看他一眼,他闲雅笑道:“那还说什么。”
“其实你的态度可以再强硬一点,凶巴巴地对我说,不准去!不准和那个男人交往!”
商戒抬头看向她,颇有些无奈:“这样会让你感觉到刺激和性兴奋?”
江醒醒:…
“那倒也不是。”
“懂了。”商戒若有所思:“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突然有点想某个家伙了。”
她习惯了第二人格的霸道和蛮不讲理,对于主人格商戒的矜持和克制,多多少少有点不大适应。
商戒淡淡地凝望着她,似乎也看出她眼中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失落,比她更甚。
那一整天,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公司的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位**oss的晴雨表是有规律的,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一段时间,跟着又要掀起一阵浪花,他们得十万分地小心,千万不要撞风口上。
而周末,江醒醒一早便起床梳洗打扮,换上了优雅体面的小礼裙。
昨天晚上,商戒带回来这套漂亮的小礼裙给她,她还惊艳了好久好久。
镜子里,她的整片白皙的背后袒露,蝴蝶骨线条非常优美,再往下,腰间的美人窝,格外性感。
她站在镜子前转了两圈,透过镜子,看到了大床上的商戒已经坐了起来,白色的被单掩住他的腰际以下,露出肌肉匀称的上半身。
他点了根烟,欣赏着盛装打扮的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双漆黑无澜的眸子没有丝毫神情。
江醒醒走到床边,抽走了他手中的烟头,按灭了。
“我弄醒你了吗?”
她已经尽可能让自己声音放的很轻很轻,就是不想吵醒他。
“今天周末,你多睡一会儿吧。”
商戒没有说话,重新取出一根烟。
江醒醒知道他平时有多克制,酒喝的很少,烟几乎不沾,只有心情很不好的时候,他才会抽烟。
这几天,他好像一直在闹别扭。
“你要是不乐意我去,就早点说啊。”江醒醒有些泄气地坐在床边:“事到如今总不能失约吧。”
商戒平静地说:“没有不乐意。”
“那你这是闹什么脾气呢。”
“时间不早了,你的朋友还在等你。”他倒是催促起她来了。
江醒醒心里放不下,他要是不开心,她便总觉得惴惴不安,她看了眼商戒,撒娇道:“那你亲我一下。”
“没刷牙。”
“我不嫌弃。”江醒醒抱着他的脑袋,凑过去想吻他,商戒侧开了脸,只让她吻了吻脸颊。
她有些失落地看着他:“所以就是闹别扭了。”
“没有。”商戒有些无奈:“你先去参加宴会,回来再聊。”
他永远都是如此理智,好像从来没有失控过,患得患失的人,只有她。
在她拿了手包,满脸失落准备出门的当口,商戒叹息一声,终究不忍心,把她叫回来了。
“过来,抱一下吧。”
于是江醒醒又颠颠儿地跑回来,跳上床直接将他扑倒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瓮声瓮气道:“老公我爱你。”
商戒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然后拍拍她的小脸蛋:“这样开心了。”
“开心了。”江醒醒在他额间落下了一个口红印,这才起身:“走啦!”
他笑着提醒她:“记得补个妆,都花了。”
**
沈初言知道江醒醒有男朋友。
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希望江醒醒带男朋友过来参加生日宴会,他挺想见见她的这位神秘男友。
不过仔细一琢磨,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唐突,江醒醒和他只是朋友的关系,他对人家男朋友这么大的兴趣,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其实沈初言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会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
自从他见这个女孩的第一眼,扑面而来的亲切感让他天然地想要亲近她。
沈初言生日宴会在酒店三楼的宴会厅举行,宴请了很多人,小部分是沈初言圈子里的朋友们,大部分则是沈家父母生意上的伙伴。
沈家父母有意将通过这次生日宴会,让沈初言多接触接触生意场上的人,这对于他将来接手公司也有好处。
当然,沈初言只是想和自己相熟的朋友们庆祝生日,对于父母这样的安排,他也很无奈,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他只能与他们进行无聊至极的交谈寒暄。
然而令沈初言万万没想到的是,宴会当天,沈念念居然从瑞士赶回来了!
当他看到一身蓬裙礼服的沈念念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脸上毫无惊喜之色,反而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生日快乐,大哥。”
“你怎么回来了?”
“你的生日我当然要赶回来了,事先没有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完全没有惊喜,沈初言只觉得惊吓。
沈念念将礼物盒交给他,是她从瑞士带回来的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
“谢谢小妹。”
“不用谢,这是我的心意。”
“下次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
用父母的钱,成全自己的心意,沈初言并不喜欢这样。
沈念念穿的是一件价值不菲全身镶钻的蓬松纱裙裙礼服,不过因为钻石镶得太多而显得有些浮夸。
没有人比她更高调了,周围女宾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当然,沈念念自觉她和这些女人可不一样,沈初言请来参加宴会的女人,大多都是娱乐圈的女明星,就算名气再大又怎么样,说白了就是下九流的戏子,而她可是沈家正牌的大小姐,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再怎么穿金戴银都毫不过分。
沈念念特意从瑞士赶回来参加哥哥的生日宴会,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给他庆生,而绝大部分原因,当然还是为了在这些平时光彩照人的女明星面前好好出出风头,露露脸,也让她们知道,她是豪门贵女,是完全和她们不一样的人,她们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够资格和她坐在咖啡厅里喝上一杯咖啡呢。
当然,她的华丽登场也的确非常吸睛,满场都在看着她。
她穿着浮夸的裙子昂首挺胸流连于宴会厅,就像一只抖擞着尾巴的大孔雀。
女明星们低声交头接耳。
“原来这就是沈初言那位大名鼎鼎的妹妹呀。”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我只是很好奇,她身上那套裙子,到底镶嵌了多少颗钻石。”
“难道她不知道一个词叫过犹不及吗?”
“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小暴发户似的,沈初言那么低调,兄妹俩还真是完全不是一个level啊。”
当然,沈念念不知道这些女明星们挑剔而刻薄的言辞,她只是非常享受周围人向她投来的关注目光。
宴会中,沈念念也不怎么爱搭理女明星,倒是很喜欢和英俊又帅气的男明星说话,虽然这些男明星看在沈初言的面子上,都很客气地和她交流,不过心底其实是不愿意和她多接触的,她说话有时候很不知天高地厚,容易得罪人。
就连家里的父母长辈,都不大愿意向生意伙伴介绍沈念念。
唯一愿意搭理沈念念的人,可能就是沈念念的那位贪慕虚荣的表姐,她对沈念念说:“我听说你哥还请了江醒醒呢,就是那个脸上有疤的女明星,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沈念念脸色一沉:“她也会来?”
“对啊,你哥不是和她一起拍了电影吗,据说俩人关系还不错。”
“真讨厌。”沈念念咬牙切齿:“那个贱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恶心手段,把我哥迷得神魂颠倒的。”
表姐顺势说道:“你也别太生气了,我觉得吧,多半是因为那女人跟你长得有点像,所以你哥才会对她好,这叫爱屋及乌。”
沈念念看向表姐:“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从小到大,你哥多疼你啊!”
沈念念心情平顺了一些,挑了挑眉,冷冷说道:“来就来呗,我打听过了,那女人根本就是底层出身,来这样的高端宴会也只能是出洋相,说不定连一件漂亮的裙子都没有呢。”
表姐抚摸着沈念念漂亮的钻石纱裙,奉承道:“对呀,她那种下层女人,哪能跟你比啊,你可是沈家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