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靖文看向风杏几人,不耐烦地催促:“喂,你们三个,快走,我们要训练了。”
“你们人数也不够把训练馆所有球台都用掉,我们只要一个。”风杏恳求道:“拜托拜托,我们俱乐部在招新。”
乔靖文冷觑他们一眼:“不是吧,又在招摇撞骗啊。”
江达气不过,说道:“话别说这么难听,什么招摇撞骗,我们才没有。”
“你们这种野社团还招新,不是骗团费是什么?”
“我们又不收团费,而且野生怎么了,你们不就是多一个章吗,有什么了不起!”
风杏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别生气别生气,靖文学长,你就让我们用这个球台吧,好不好。”
乔靖文耳根子还算比较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求情,他正要答应,身后团支书许晓涵却说道:“不行,你们留在这里,会影响我们训练。”
“我们保证不会影响你们!”
“这可说不准,毕竟菜鸟是会传染的。”
江达被他们气得不轻,站出来说道:“太霸道了吧,乒乓训练馆是给全校同学用的,不是你们乒乓社团的私人场馆。”
“团委规定了,在乒乓社团训练期间,可以优先使用训练馆。”
许晓涵冷笑:“你们要有本事,能在大学生国联赛里拿下名次,这个场馆,我们也照样能让给你们用。”
风杏堵嘴:“又不是冠军,炫什么炫。”
“哦,想起来了,你们连社团都不是,野生的,连报名都没资格吧!”许晓涵嘲讽道:“社团至少要四个人才能成立,你们有多少人?一个还是两个?”
“我们俱乐部现在有三个社干,还有一个社员,已经够资格申请成立社团了!”江达不住地冲朱盏努嘴。
朱盏有些无奈,她可还没答应要入社,已经被这些家伙抓壮丁了。
她低声问风杏:“不是就你俩吗?算上我也才三个,还有谁?”
“你忘了,还有我们社长,不过他神出鬼没,踪迹难寻。”
“哦。”
乔靖文说:“行啊,就算人数够了,可是你们的水平够吗?几个连球拍都握不稳的菜鸟,也想成立乒乓社团,还想打进全国赛,开什么玩笑。”
“以前水平可能不够,现在就够了。”江达哼哼地冷笑了声,把朱盏拉出来撑场面:“我们刚入社的社员,你们的副社长黄钺可是她的手下败将,被她狠狠蹂躏过,这才几天,你们该不会忘了吧?”
乒乓社团有社员认出了朱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真的是她!”
“那个很厉害的新人学妹。”
“她居然会加入这种社团。”
......
本来因为和黄钺比赛的事,乒乓社团的人已经把朱盏视为眼中钉,好不容易这件事消停下去,现在又被江达这家伙拿出来说事,朱盏有些头疼。
许晓涵隐忍着怒气:“行,就算有这个水平还不错的学妹给你们拉平均,那又怎么样,总不至于以后的比赛,叫她一个人上吧!”
江达回头看了看风杏,风杏也对他点头,一脸悲壮。
“事关我们宇宙银河乒乓俱乐部的声誉和荣耀,看来,是时候要是要祭出我们俱乐部的终极生化武器了!”江达低声喃喃。
朱盏的心紧了紧,看他这架势和中二的台词,别是又要做什么让人羞耻的事情啊!
江达手伸进裤子包里,拿出手机,指尖快速按出一个一条短信,发送。
“他给谁发短信?”朱盏回头问风杏。
“我们社长,叫他过来应援。”
朱盏汗,这种时候,叫社长过来能有用?
“等我们队长来了,分分钟让这帮家伙没话说!”
“这么厉害?”朱盏不敢再相信他们了,她只希望社长是个正常人,至少不要比身边俩人更奇葩啊。
“当然,小声告诉你,我们队长是...”
朱盏凑近了风杏,只听她神秘兮兮地低声说了两个字:“沈昂。”
作者有话要说:
朱盏:果然。
第32章 冒牌货
二十分钟后, 一个男人穿着夹板拖鞋和长版运动衣,步履懒散地走进了训练馆, 一脸淡定地坐在靠墙的排椅边。
朱盏脆弱的小心脏提了起来, 坐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容貌有百分之八十像沈昂, 尤其是那轮廓分明的侧脸, 跟沈昂别无二致!
虽然模样很像,不过气质上是大相径庭, 因为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长得再像, 一个眼神, 一个动作, 还是会有区别显现出来。
他绝不是沈昂。
朱盏能够认出来,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乒乓社团的社员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真的是沈昂吗?”
“像,我看过他的比赛。”
“沈昂居然是这个野团的社长, 有没有搞错!”
乔靖文也有些不大确定,问团支书许晓涵:“他真的是...真的是沈昂吗?”
许晓涵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啊。”
朱盏回头望向江达, 他冲她努努嘴,朱盏翻了个白眼,已经无语至极了。
这个要拯救世界的野生社团, 还真如乔靖文说的,招摇撞骗。
请人来扮演社员骗她入社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冒充起沈昂来了,而且他妈还...这么像, 哪里请来的演员啊!
“沈昂”抬头,慵懒的目光扫了训练馆的同学们一眼,淡淡道:“你们怎么还没解散。”
乒乓社团的社员很不服气,不过也不敢说什么,他是沈昂,臭名昭着,谁都不敢招惹他。
有靠山了,江达的腰板也比之前挺得更直,说话更硬气:“我们社长发话了,你们怎么还没解散呢!”
“我说的是你们。”
“沈昂”懒懒地望向风杏和江达,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这破社团,怎么还没解散。”
“......”
这位社长,拆得一手好台!
朱盏低声问风杏:“不是过来撑腰的吗?”
风杏无奈道:“社长有点分不清敌我关系,可能刚睡醒还没回神,让他缓缓。”
这位社长缓了几分钟,打了个呵欠,拖沓这步子,走出了训练馆。
在乒乓社团的一片嘘声中,宇宙银河乒乓俱乐部的成员也只好跟着他灰溜溜离开了训练馆,临走的时候,江达还冲乒乓社团放狠话,说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们全部打趴下。
对方笑得七倒八歪,冲他比中指。
风杏揪着江达,把他拖出了训练馆。
“沈昂”懒懒散散地走在前面,嘴里懒洋洋地说道:“把我叫过来,就为这点儿破事。”
“是他们欺人太甚。”江达愤愤不平:“真当训练馆是他们乒乓社团开的啊!”
“枪杆子里出政权,自己没本事,怪不了别人。”社长懒着调子,面色平静地说。
“现在我们俱乐部有四个人了,可以向团委申报成立社团。”风杏追上去说道:“社长,你写申报材料好不好。”
假沈昂回头看了朱盏一眼:“这破社团指不定哪天就解散了,混不长久,也没有素拓分加,劝你还是退了吧。”
风杏,江达:......
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朱盏入社,好家伙,社长一来直接劝退。
朱盏低声问风杏:“他到底是谁?”
“沈...沈昂。”风杏心虚地说。
“你们如果再谎话连篇,这社团我是真的不会加入。”
“别啊!”风杏连忙解释:“对不起啦!他是我们的顾斯南社长,他只是和沈昂长得点像而已,但绝对不是故意冒充沈昂。”
何止一丢丢像,这简直太像了好吗!
“社长,写一份申报材料吧,说不定这次就过了呢!”
江达缠着顾斯南,不住地恳求他,然而他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有气无力说:“不想写,懒得动笔。”
朱盏问风杏:“为什么一定要他写申请?”
“成立社团,需要四位社员写四份不低于两千字的申请共同提交,缺一不可。”风杏解释:“而且顾斯南的球打得超好,所以我们默认他是社长,虽然他死不承认。”
江达下了狠心:“南哥!就这最后一次,如果申请再通不过,我们就解散社团,好不!”
顾斯南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为什么一定要成立社团,喜欢打球,自己去场馆里找人打就是了,有了社团,就要管理,麻烦事一堆。”
“可是只有社团才能参加比赛拿冠军啊!”
顾斯南翻了个白眼:“痴人说梦,就你俩这菜鸟水平,想拿冠军,永远不可能。”
此言一出,风杏和江达算是蔫了气,不再追着他苦苦哀求,他们脸色低垂,似乎受打击不小。
顾斯南手揣兜里转身离开,朱盏看着身边的风杏差点红了眼圈,于心不忍,冲顾斯南喊了声:“喂,有你这么当社长的吗。”
“我本来就没想当,浪费时间。”他头也没回。
“那你就退!”朱盏也来了脾气,顾斯南的态度让她不爽很久了。
她冲他喊道:“别嚣张,我会带他们拿下全国大学生乒乓联赛冠军。”
顾斯南脚步顿了顿,轻蔑地喃了声:“又来一个傻缺。”
待他走后,风杏和江达眼神直勾勾看着朱盏,不可置信:“你说真的?带我们打联赛?”
朱盏咽了口唾沫:“假的,我就气气他。”
“老大!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了!”
“社长给你当!”
俩人一左一右抱着朱盏的胳膊,左一个社长又一个老大,叫得人头皮发麻。
朱盏抖了抖鸡皮疙瘩,从他们怀里把手抽出来,一本正经地说:“申请成立社团不是最紧要的,主要是先把技术练上去,等有一定实力之后,会有同学们加入的,人多了,再向团委申报,通过的可能性大一点。”
“我们会努力!”
俩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切听社长指挥!”
-
晚上,朱盏浏览校园论坛的时候,看到乒乓社团组织了一场校级乒乓球比赛,她立刻将这条信息复制到宇宙银河乒乓俱乐部的四人微信群里。
两分钟后,江达回复:“参加参加!”
风杏:“我们要参加敌人的活动?”
江达:“这叫深入敌后,在总决赛的时候,我们出其不意放火,把他们全部烧光!【地雷】【地雷】【地雷】”
风杏:“好主意!”
朱盏:“不不,我们不搞破坏不放火,只是单纯参加比赛。- -”
顾斯南:“赌一瓶王老吉,你俩进不了前十。”
朱盏:“你再打击我军士气,作为社长我有权踢你出去。”
顾斯南:“【微笑】”
三人在群里商议,决定要报名参加这次校级乒乓比赛。
关掉电脑后,朱盏起身,看到了墙边挂着的屈臣氏口袋,摸出了手机。
这一次电话打得无比顺畅,沈昂接得很快,听他的声音有些喘,似乎还在训练。
“口袋拎错了。”朱盏说:“什么时候有时间,换回来。”
“没关系,不要了。”他声音冷淡。
朱盏紧着心,深呼吸:“我的口袋...”
沈昂正一手接电话,单手俯卧撑,喘息说:“我扔了。”
......
朱盏足足愣了十五秒,然后爆了她生平以来第一声粗口:“你大爷!”
朱盏限沈昂三天之内把她口袋里所有护肤品重新买回来,威胁要是少一件,就把他家祖传宝贝貔貅项链扔护城河!
-
次日,朱盏风杏站在学校后山下的一个石板砌成的乒乓台前,眼角抽搐。
这个球台是露天的,风吹日晒,台面坑坑洼洼,还缺了角,手一碰就刷刷掉灰。
“怎么样,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训练场地!绝对,绝对不会有人来跟我们争球台!”江达信誓旦旦地说。
朱盏打量着这个石砌球台,说:“嗯,我相信,因为这球台压根不能用!”
风杏:“就没更好的了么?”
“除非你们想去训练馆,天天被乒乓社团驱赶辱骂,接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江达走过去在球台边试发球:“其实这个台子已经很不错了,比我们以前在教室用课桌拼的球台好。”
朱盏:“我到底加了个多落魄的社团!”
风杏耸肩,笑说:“乒乓社团和我们俱乐部,对学校而言就相当于是亲生儿子和私生子的区别。”
顾斯南坐在边上的横椅上打瞌睡,闻言,漫不经心地点头:“而且还是想方设法要扼杀在襁褓的野种。”
朱盏指着顾斯南:“他怎么也来了?”
江达一边拍球一边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要一天是俱乐部的人,就要遵守规矩,训练的时候不能缺席,你可以不打,但肉体要到,肉体如果到不了,灵魂也要来。
朱盏看着躺在横椅上呼呼睡大觉的顾斯南,觉得他肉体是来了,魂就不知在哪里了。
几个人在石砌球桌上练了会儿,一开始朱盏并不适应这种球桌,不过渐渐地也学会利用角度控制乒乓球不要掉入坑洼中,掉进去,再弹出来的球会偏离轨迹,这就更需要灵活的技巧和机动性。
风杏和江达虽然技术一般,不过也不算是特别差劲,而且俩人很拼,最要紧的勤奋刻苦和一腔热爱,他们都有,朱盏被他们俩的坚持打动了,她决定试试。
至于剩下的,就都交给时间来决定。
-
黄昏时分,朱盏满身大汗回了寝室,发现寝室秦烟正在收拾东西,朱盏问她:“干嘛去?”
秦烟背起她的小书包出了门:“没看宿舍楼下的通知吗,今天晚上和明天一整天,宿舍停水停电,我去姑妈家住一晚上,受不了。”
朱盏摸了摸汗津津的额头:“停水...”
要命了。
寝室里其他女生也都不在,朱盏走到阳台上,提了提自己的保温水瓶,瓶里还有些水,但是想洗澡时不可能的。
她在椅子上坐了会儿,然后给陆礼安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她收拾收拾了东西,走出宿舍楼。
陆礼安答应过来接她去他家洗澡。
朱盏刚走出宿舍楼,就看到沈昂迎面走过来,阳光倾洒在他干净的白衬衣上,让朱盏恍惚回到初见他十七岁的模样。
沈昂走过来,将手里的口袋递给她:“还你。”
朱盏连忙接过口袋,检查了一下,口袋里多了几瓶护肤的水乳,她原先买的不见了,多出来这几瓶是日本的品牌。
“你真给我扔了啊!”朱盏皱眉。
沈昂有点不爽地说:“要是不会买东西,就叫上朋友帮你参考,买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根本不适合你的皮肤。”
“你又知道了!”
“我怎么不知道。”沈昂走近她,伸出双手分别捏着她的左脸颊和右脸颊:“你以为你这脸是试验田?”
朱盏被他捏的呲牙咧嘴,表情狰狞:“疼,放开!”
沈昂脸上浮现一丝难言的神色,他想笑,却又极力隐忍着。
“你要过来,好歹也先给我打个电话,万一我不在怎么办?”朱盏听齐原说他训练很忙的。
“刚好路过。”沈昂瞥见她背上的小书包,漫不经心地问了声:“要出去?”
“嗯,宿舍停水了,去礼安哥家洗澡。”
十分钟后,朱盏坐在车上,拿出手机给陆礼安打电话:“礼安哥,不用过来了,我找...找到洗澡的地方了。”
挂断电话,她心惊胆战地看了前面开车的沈昂一眼。
他脸色阴沉,就像一头随时可能发飙的野兽。
第33章 一个秘密
回到家中, 沈昂脸色依旧不好看,一个人闷不吭声,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朱盏从书包里拿出换洗的衣服, 走进他的浴室里。
浴室宽敞明亮,也很干净, 透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打量着四周, 架子上规整地放着药膏牙刷,男士洗面奶, 还有刮胡刀。
窗边的挂钩上晾着一件干净的运动衫,她走过去伸手试了试衣服, 已经干了, 她索性将衣服取下来, 叠好。
朱盏记得这件运动衫他打乒超联赛的时候穿过,拿下冠军的那天晚上,直播刚刚结束, 沈昂就迫不及待给她打电话,电话里, 他兴奋地大喊:“四宝,我赢了。”
“我看到了,超厉害的!”
朱盏从来不会吝惜对他的溢美和欣赏, 她宠他夸他,像所有迷妹一样,竭尽全力去崇拜他。
也是那天晚上,沈昂对朱盏说:“如果你在就好了。”
如果你在我身边, 就好了。
接着他又说:“我现在好想抱抱你。”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沈昂站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见她将他的运动衫抱在怀里发呆。
“你在...干嘛?”
朱盏回过神,连忙将衣服递给他,不自然地说:“衣服干了。”
沈昂接过衣服,顺带将毛巾递给她:“干净的。”
“谢谢。”
“沐浴露和洗发水在架子上。”
朱盏点头,指了指墙勾子上挂的擦拭身体的浴球,问他:“我能用那个吗?”
那是很私人的用品,沈昂还是点头:“只要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
不介意也没有必要特意强调。
沈昂出去之后带上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磨砂的玻璃门映着她模糊的身影。
朱盏快速地脱下了衣服,打开莲蓬喷头,调节好了水温。
沈昂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间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打火机盖,打开,关上,再打开,再关上......
直到一根烟燃到尽头,朱盏的声音从浴室传来:“沈昂,没热水了。”
沈昂将烟头拧在近旁的烟缸里:“可能热水器出毛病了。”
“怎么办?”朱盏身上泡沫都没洗干净,她可不想用冷水冲澡。
房门的磨砂玻璃映出了沈昂高大的黑色身影:“开门。”
“啊?”
“热水器在里面。”
朱盏抬头,果不其然,门边挂着一个圆滚滚的热水器。
“我没穿衣服。”
“把浴巾裹上。”
“可是身上还有泡沫。”
俩人尴尬地沉默了几秒,沈昂终于还是说道:“我不看你。”
“我不信。”
“......”沈昂不耐地说:“那就用冷水吧。”
“你...进来。”在他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朱盏连忙道:“门没锁。”
沈昂的心莫名漾了漾,在一个成年男人家里洗澡,居然不锁门?
她是对自己太没自信,还是对他太有信心?
咯吱一声,房间门打开,热腾腾的白雾中,沈昂尽可能收敛心神不去看白雾深处赤裸的女孩。
但余光终归无可避免地触及一些东西。
他深呼吸,背过身,伸手调试热水器的开关。
“经常出问题,该换一个了。”
朱盏别过身去,小声“嗯”了一下。
“现在试一下水温。”
朱盏连忙走过来打开莲蓬喷头开关,水温渐渐回升。
“好了。”
沈昂点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了一声:“把门锁了。”
朱盏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
朱盏洗完澡走出房间,沈昂一个人靠在窗外边看着城市的夜景,璀璨的霓虹灯光勾勒着他修长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寂寥。
朱盏走到沙发边,拿着手机充电线问沈昂:“我能给手机充电吗?”
沈昂回身看她,她穿着一件白色卡通睡衣,拿着手机数据线到处找充电插头。
本来就矮,看上去一只笨拙的小白熊。
沈昂接过她的手机充电线,插进了自己笔记本电脑的usb接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宿舍停水停电。”
“......”
所以,是要留下来?
沈昂瞥见她光溜溜的小脚丫子,终于将自己的拖鞋脱下来,踢给她,自己走到沙发边地毯上坐下来。
朱盏接过来穿上,冲他低低笑了一下。
沈昂无视她,道:“手机终于换了。”
“嗯,今年考上大学,刚换的。”朱盏也坐在地毯上,抓着手机问他:“要加个微信吗?”
沈昂本来盘着腿玩手机,闻言,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两人目光对视的一刹那,回忆里仿佛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
沈昂曾无数次在她耳边唠叨,要她换手机,要和她加微信语音,还要跟她视频聊天...
同时想到过去的事,俩人都有些许尴尬,心里还有隐隐地刺痛。
沉默了半晌,沈昂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间,抱了被单铺在沙发上,说:“你睡我的床,还是睡沙发?”
朱盏低头想了想,道:“沙发。”
几分钟后,她坐在了沈昂的床边,手抚摸着他的干净柔软的蓝色被单。
昼夜温差大,他没让她睡沙发。
沈昂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单,朱盏连忙道:“不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