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盏说完,硬着头皮朝陆礼安走过去,秦烟本来还想拉她的,心说就算是迷妹,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过去啊,万一被拒绝,好丢人吧。
然而朱盏已经一路小跑了过去。
大一所有新生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朱盏身上,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烧起来了。
“礼安哥怎么有空过来?”
“在这边有个小比赛,学校附近,顺道过来看看你。”
陆礼安低头打量朱盏,她脸颊红扑扑的,一双杏眼低垂,扎着俩小麻花辫子挂在肩膀上。
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小辫子:“ 什么时候有空,礼安哥带你去做做发型,你现在这样,好土。”
他对她说话没什么顾忌,动作也略显亲密,朱盏不生气,只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身后女生的尖叫却是一浪高过一浪。
“啊啊啊,女朋友吗?”
“什么关系啊!”
“陆神摸头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苏啊。”
朱盏将自己的小辫子解开,重新扎成马尾:“这样呢?”
陆礼安接过了她手里的橡皮筋,走到身后,给她捋了捋头发,然后重新给她编了个娇俏的小辫子。
“这样好多了。”陆礼安说。
而朱盏却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他以前就给她梳头编辫子,他心灵手巧,很会侍弄小女孩的头发。
朱盏还笑他来着,陆礼安解释说,以前在家照顾小妹,妹妹的小辫儿都是他梳理的,所以技术还不错。
但那是很小的时候,现在她都已经长大了,他还给她编小辫儿,还是在操场上,当着这么多人,朱盏害羞极了。
在她还发愣的时候,陆礼安将手里的口袋递给她:“几瓶冰冻凉茶,拿去分给朋友喝。”
“谢谢礼安哥。”朱盏连忙道:“我把钱还给你吧。”
伸手到包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出现金,钱都放书包里没带出来。
“唔,下次还给礼安哥。”
“呆子。”陆礼安又扯了扯她的小辫子,浅笑说“过会儿还有训练,我走了。”
“等一下。”朱盏踟蹰地看着他:“那个,沈昂他...”
“四宝,军训的时候记得多补充水分,别中暑了。”
“礼安哥!”
“沈昂的状态不大好,这段时间一直输球,脾气可能有点坏,你过段时间再去找他吧。”
陆礼安一番好意提醒朱盏,她的心里却更加放心不下。
自从那次与沈昂不愉快的通话以后,朱盏再也没有联系过他,来北京的第一天还是陆礼安来火车站接的她。开学已经两周,一直没见到沈昂。
校园里时不时还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与过去一样,有捧有杀,他的粉丝很多,黑子更多。
黄昏时分,朱盏和秦烟沿着草坪步径朝着三运走过去,那边有许多社团在招新,不少穿着军训服的新生手里拿着好几张招新的宣传单,听学姐学长忽悠着。
秦烟兴奋地问朱盏:“你认识陆礼安啊!这大热天的,他还专门过来给你送水!”
“不是专门。”朱盏连忙解释:“他过来比赛的,路过而已。”
秦烟别别嘴:“我可没听说陆神这两天有比赛。”
朱盏假装没听到她的话,站在三运的路边,问道:“你想好要加什么社团么?”
秦烟掰着手指头数着:“动漫社,电竞社...”
“噢。”朱盏对这些社团都不是很懂,也说不上来什么。
“你呢?”秦烟问她。
“不知道,现到处看看吧。”
几分钟后,秦烟已经到她感兴趣的社团摊位边去报名了,朱盏流连在各大社团的小桌前,走走停停,宣传单倒是拿了好多张,但都不是特别感兴趣。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三运的东南角,乒乓球社团招新几个大字一瞬间便抓住了朱盏的眼睛。
乒乓...
为了备战高考,为了考上他所在的B大,朱盏几乎已经快要一年没有碰过球拍了。
这一年,她将自己忙成了狗,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从眼睛睁开,到闭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试卷,练习册,课本习题。
考上大学以后,母亲不再反对她打球,可是她却鲜少再碰乒乓。
只要一拿起球拍,就会想起当初跟沈昂练球的日子,一想到,心里就会难受。
“同学,要考虑加入乒乓社团吗?”
有学姐见她呆立在宣传海报边上,连忙走过来向她介绍:“我们社团连续两届拿下过全过大学生乒乓大赛的团体组冠军,现有社团核心社员49人,社干15人,是学校的优秀三星社团哦,我们平时的活动主要就是组织社员打球,选拔出优秀的社员,参加校级和全国性的乒乓大赛,如果拿奖了还可以加素拓分...”
乒乓社团。
朱盏拿着宣传单,突然有些意动。
她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前十几年的一腔热血全部倾注于她所挚爱的乒乓上,只可惜诸多因素让她不得不放弃。
也许,这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怎么报名?”
学姐领着朱盏来到桌边:“填写报名表,然后拿着表去球台边跟社员们练练球,考核通过了就可以加入社团哦。”
“还要考核?”
“毕竟我们社团是要参加比赛的,入社还是要有一定的门槛。”
三运的东南区立有个乒乓球馆,是乒乓社团的主要活动场所。
学姐带朱盏走进去,冲一个独自练球的男生道:“乔靖文,你跟这位学妹练练。”
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跑过来,问朱盏:“你以前打过么?”
“打过,不过有两年没碰球了,可能有点生疏。”
“有拍子么?”
“有。”朱盏从书包里拿出两年前父亲偷偷塞给她的球拍。
“你这拍子,做工太粗糙了吧,你看着下面,都断胶了,这种劣质的成品拍,是打不好球的。”
乔靖文有意要向这位漂亮的菜鸟小学妹展示自己:“你看我这球拍,尼塔库红鸟羽加省狂三配挺拔变革ELP的配置,以后买球拍,不要买成品拍,最好去定制。”
“......”
学姐在边上拍了拍他:“行了乔靖文,别秀你那高级定制球拍了,学妹还是新人,不懂这些。”
乔靖文道:“咱们乒乓社可是要参加全国大学生联赛的,就算是新人也要严格要求。”
“行行行,我继续招新了,你跟学妹练练,通过了就带她去登记。”学姐说完转身离开的训练场。
乔靖文走到球台对面,准备发球,朱盏微微屈身,严整以待。
就在这时,边上有两个男生的说话声传来。
“我刚刚在校门口看到沈昂了。”
“是么,我记得他好久没来学校了。”
“谁知道,喝得醉醺醺的。”
朱盏稍稍一晃神,乔靖文发来的第一颗球,她没有接。
“喂,你会不会打球啊?”乔靖文不耐烦地问:“不会就别浪费我时间。”
朱盏压根没理他,失神地听着边上两个黄蓝衣服的男生的聊天。
“上个月的国联赛,他临阵脱逃,说什么手疼,结果没两天就有记者拍到他在酒吧跟人打架,简直给我们B大丢脸。”
“耍少爷脾气咯,他自己不是都说了么,玩玩而已,谁对他抱有希望谁是傻逼。”
“真搞不懂,那种垃圾是怎么进B大的。”
“算算这几个月,他输过多少场比赛了。”
“像他那样的,老子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压他。”
“沈昂哪里是黄哥你的对手,你可是在大学生联赛上拿过名次的。”
两人正聊嗨着,不经意间转身,只见朱盏气鼓鼓地看着他们,眼睛里射出愤怒的光芒。
“你干嘛?”
乔靖文连忙对黄钺解释道:“黄哥,别生气,这是刚入社的新人,不懂事。”
“怎么,小学妹想跟我表白啊?”黄钺挑眉打量朱盏。
朱盏冷声道:“听说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压沈昂?”
“那又怎样?”
“可是我刚刚看你打球,这种二流水平,再练二十年,恐怕都不是沈昂的对手。”
朱盏其实鲜少与人争锋相对,可是她就听不得别人说任何沈昂的不好,就算他再不好,也轮不到这些家伙背后冷嘲热讽。
黄钺眼角颤了颤,压抑着怒火,冷声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乔靖文低声对朱盏道:“他是上一届全国大学生乒乓联赛进了前二十强的黄钺学长,也是我们乒乓社团的副社长,你想加入乒社,好好待下去,最好不要得罪他。”
“二十强?”朱盏嘲讽地说道:“无论什么比赛,沈昂从来只拿冠军,别你有什么资格跟他相提并论。”
“乔靖文,你招的都是什么人!”黄钺生气地吼了声。
乔靖文连忙解释:“不是我,她是鹃姐招进来的,还没过审呢。”
“一个二十强就沾沾自喜引以为豪的社团,我才没有什么兴趣加入。”
朱盏说完,气鼓鼓拿起她的球拍转身离开。
身后,乔靖文安抚着黄钺。
“黄哥,没必要生气,一小丫头懂什么,估摸她连乒乓球拍都不会握呢。”
“现在这些新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不懂规矩。”
“可能是沈昂的粉丝。”
“搞不懂,沈昂那种的家伙,怎么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
“小白脸长得好看咯。”
“现在的小女生,只看脸,根本不懂乒乓。”
俩人话音未落,朱盏居然又去而复返,不甘心地折了回来。
黄钺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乒社不收沈昂的脑残粉,你走吧。”
朱盏走到球桌边,拿起一颗橙黄的乒乓球,掂了掂,目光冷冽地看向黄钺。
“我是沈昂的粉丝,小丫头一个,并不是很懂乒乓,但是我想跟你比一场。”


第29章 胆小鬼
“‘我是沈昂的粉丝, 小丫头一个,并不是很懂乒乓, 但是我想跟你比一场。’当时那个大一新生就是这样说的!”
B大的校园论坛里, 不知名的大一新生小学妹挑战乒乓社团副社长的帖子一经发出,便引发了跟帖狂潮, 不过短短一夜, 帖子的阅读量已经超过了全校总人数,标题左侧加了一个红红火火的hot字样。
“被新生挑衅的时候, 黄钺社长本来不想跟她打,觉得拉低自己的格调, 后来那新生霸气十足地说了一句, 连跟我比赛的胆子都没有, 你下辈子也别想打败沈昂,当时黄钺社长肺都要气炸了。”
“后来他们比了吗?”
“当然,打了整整半个小时, 所有正在招新的社团学长学姐和新生都过来围观,我敢说, 这一场比赛的精彩程度完全不亚于我以前看过的每一场专业比赛!”
“怎么可能,一个新人小菜鸟,难道不是秒秒钟就被黄钺社长击败吗?”
“你完全说反了, 是黄钺社长被那个新人小菜鸟吊打!不,她才不是菜鸟!她打乒乓超厉害!”
“对了,当时有人录视频,你可以去看看, 黄钺社长是怎么叫这个新人打出11:4的惨况!”
“我的天,她是专业运动员吗!”
“不是,听说是经管院的小学妹,不过她的架势看起来很专业。”
“我看过视频回来了,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她高抛发球的姿势,还有直板打法,很像一个人?”
“还真没注意,像谁啊?”
“沈昂。”
“不是说迷妹吗,刻意模仿也是有可能。”
......
军训还没有结束,朱盏已经在B大校园一战成名。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届新生里有个打乒乓超厉害的小姑娘,把乒乓社团的副社长黄钺给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这个黄钺平时在学校就很不可一世,现在终于栽了跟头,大伙儿都感觉特别解气,不禁又对朱盏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
军训结业那一晚,天气出奇的好,连续的燥热天气终于转了凉,秋风习习,格外舒爽。
连队的同学和教官们坐在操场边,唱军歌,玩游戏,进行最后的告别。
到了击鼓传花的环节,朱盏不幸命中,被同学们推搡着走到大伙围成的圈子中间,要唱一首歌。
朱盏摸着脸,有些羞涩,不比前面几个大城市来的女生那样放得开。
“我不会唱歌。”
她从来没在人前唱过歌,真是要命了。
“唱一个呗!”
“没关系的啦,随便唱一个就好。”
“朱盏,来一首!”
“朱盏,来一首!”
“朱盏,来一首!”
有一个人吆喝,所有人都开始跟风地呐喊起来。
“那我就唱一个前几天教官教的《军港之夜》吧。”朱盏红着脸说。
“别啊!换一首,那首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换首别的吧。”
同学们一致拒绝听郑源。
朱盏低头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唱一个周杰伦的《珊瑚海》吧。”
她喜欢听周杰伦的歌,也只会唱他的。
“《珊瑚海》,那可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得找个男生出来跟你一起唱哦!”
“没错!要找个男生一块儿合唱才行!”
就在这时候,有男生主动站了出来:“那要不,我跟朱盏同学合唱一个吧。”
朱盏认识他,他叫傅远鸣,是他们经管2班的班长,军训的时候也被选上担任排长,本地人,典型的北方男孩,个子高高壮壮,性格直爽大方,特别阳光。
他说话间已经起身跑过来,站到了朱盏身边,冲她微微一笑:“朱盏同学,我们可以合唱吗?”
朱盏心说,人都过来了,她能拒绝吗。
“可以的。”
傅远鸣先起了调子,朱盏略有些紧张,唱歌的时候声音还有些抖,不过幸而没有跑调。
......
“热情不再,笑容勉强不来
爱深埋珊瑚海。”
歌曲进入尾声,朱盏感觉到,傅远鸣似乎一直在看她,她抬眸,跟他对视了一眼,他凝望她的灼灼目光吓了她一跳,赶紧别开脸看向别处。
他们小地方的孩子,总归相对保守一点,就算喜欢一个人也很难表达出来,含蓄内敛许多,正如她与沈昂这些年暗地生长却不曾言明的暧昧情愫。
来北京之后朱盏发现,大城市的同学们对待感情的态度似乎很明朗,喜欢就会直接说出来,无论男生女生。军训刚开始没几天,就有好几个男生女生凑成了一对儿,甜甜蜜蜜地谈起了恋爱。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大胆一点。
俩人唱完了歌,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在一起!”
同学们立刻就沸腾了起来:“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只要有人牵头,同学们很乐于这样乱点鸳鸯谱,凑个热闹,乐呵乐呵。
朱盏红了脸,急切地说:“你们别乱讲。”
但是她根本止不住激动的同学们,傅远鸣也有些不好意思,对同学们不住地摆手:“别...别闹。”
朱盏羞红脸,正要回自己的排队,刚转身,就在不远处的操场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昂斜倚在路灯下,灯光照映着他苍白的脸庞,眉宇高挺,眼廓深邃,勾勒出无比锋锐的轮廓。
他幽深的眼眸被眉宇遮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真切。
好久不见,他似乎清瘦了许多。
朱盏的心整个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她匆匆离队,步履紊乱地朝着他跑过去。
周围同学都不明所以,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了?
朱盏加快步伐,跑到操场边,却已经不见了沈昂的身影。
“沈昂!”她冲着四野里大喊着他的名字。
“沈昂,你出来!”
“出来见见我。”
她的声音带着无助的颤栗,喊着他的名字:“沈昂,求你了。”
距离她不远的公告栏后面,沈昂背靠着墙壁,喘息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轮弯弯的弦月高悬于天际,是夜冷清。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朱盏失魂落魄地回了宿舍,秦烟穿着卡通睡衣,连忙跑过来,八卦地问她:“你刚刚跑什么呀?”
“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朱盏闷闷不乐地回答。
“我们还以为你生气了呢。”秦烟拉了拉她的手:“大家都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朱盏摇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什么。”
秦烟拿着盆子去公共卫生间洗漱,朱盏全身瘫痪地趴在书桌边,手里摩挲着沈昂送给她的黑色貔貅,小貔貅睁着懒洋洋的眼睛看着她,朱盏心里一阵一阵的失落感涌上来。
来到B大,她听说过不少关于沈昂的言传,有好的,当然,更多的是不好的。
打架,弃赛,胡乱发脾气甚至还对记者竖中指...网上关于他的黑料层出不穷,骂声不断。
朱盏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印象中的沈昂,骄傲,自信,虽然不服管教但好歹也算是...通情达理。
朱盏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齐原接到朱盏电话的时候,正穿着小裤衩和室友们玩牌,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连忙起身出门,一个趔趄险些撞倒小桌板。
“朱盏。”
“齐原。”
“听说你也来B大了。”
“嗯。”
“恭喜。”
“谢谢。”
“什么时候一块儿吃个饭,阮殷常说很想你。”
朱盏知道齐原和沈昂一届通过体考,考上了B大,而阮殷比他们低一届,压根没参加体考,完全是凭借优秀的学习成绩,硬考进了B大,而且他也没有报考B大的体育学院,而是学了化学。
他说乒乓是他的兴趣,化学也是,他的兴趣还有很多,最好就是能把想做的事儿,都做了。
有时候朱盏倒挺羡慕阮殷,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
朱盏想起要事,收回心神问他:“齐原,哪里能找到沈昂。”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分钟之久,终于,齐原哭丧着调子道:“我说了,队长会打死我!”
......
朱盏拿到地址以后,根本来不及等到第二天,匆匆换好了衣服,出门的时候险些跟秦烟撞个正着。
“这么晚了,去哪啊?”
“出去有点事。”朱盏在门边换了鞋子。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晚上还回来不?”
朱盏迟疑了一下,说:“还回来的。”
没过多久,秦烟敷完面膜准备上床睡觉,见朱盏又急匆匆地进了宿舍。
“回来得太快了吧!”
“要换件衣服。”
两分钟后,秦烟看着一身连衣白裙站在镜子前面,正在给自己梳头的朱盏,目瞪口呆。
“你确定...要穿成这样出门?”
“不好看吗?”朱盏拎着裙子转了转:“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不过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出门,很不安全哎!”
“没事。”朱盏胡乱地梳了头,拎着包匆匆离开。
-
公寓十八楼,朱盏站在消防通道边,拿着手机翻开齐原给她的短信,核对门牌号。
1807,没错,就是面前的这一间。
通道顶灯比较暗淡,角落安全出口的绿色标识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朱盏手做拳状伸到防盗门前,想叩门,却又不敢,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她在门边徘徊了几圈,又从书包里拿出小镜子照脸,顺了顺头发,摸出唇膏沿着嘴唇一圈涂抹,抿了抿。
深呼吸,不要怕,不要紧张。
她一边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边走到门前,伸手试探性地敲了一下门。
只敲了一下,很小声的,几乎轻不可闻,随即她整个人崩溃地靠在墙边,用手捶打着墙壁。
还是不敢!
胆小鬼!
突然,朱盏一个回身,吓了一跳,楼梯转角的地方居然站着一个人,他默不作声地立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
有好几秒的时间,她的呼吸几乎停止。
沈昂拎着一个白色口袋,默不作声地站在黑暗的阴影处,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
朱盏全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也许他就一直站在那里,将她刚刚傻兮兮的行为尽收眼底。
蠢哭了。
沈昂拎袋子的手紧了紧,塑料口袋发出一声哗啦的声响,刺破寂静的夜色。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从包里摸出钥匙准备开门。
夜色静谧,宛若置身梦境。
仿佛有人抱住了他。
呼吸一紧。
朱盏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深埋进他的衣服里,蹭了蹭。
沈昂的心不可控地跳了起来,他缓缓闭上眼睛,掩住眸子里涌动的波澜。
她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深呼吸,呼吸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闷闷地说:“你今天,来学校看我了。”
“早知道你在看,我就多唱几首歌。”
等不来他的回应,朱盏手臂用力,抱紧了他:“沈昂,我好像有点想你。”


第30章 野生社团
弯月羞涩地躲进了云层中, 夜色更加浓稠。
朱盏紧紧抱着他,舍不得松开手。
十分钟后, 沈昂将朱盏环在他腰间的手挪开, 淡淡道:“抱够了,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