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保送,他是全校唯一一个所有老师全票通过的学生。
老师们对他期待甚高, 委以重任,也是希望他将来出息了,不要忘记母校。
下午, 兴趣小组研讨会结束,江屿整理了资料笔记装进书包里, 单肩背着书包准备离开, 温念念追上他:“江屿,等一下。”
她现在不叫“江同学”,或者“江屿同学”,而是直呼其名。
潜移默化中,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近了许多, 他们...应该算是好朋友了。
这个想法,让江屿觉得很舒服很安心,他终于也有朋友了。
温念念追上他,因为惯性的缘故, 差点没刹住车撞他身上。
幸而江屿及时稳住了她的身形:“干什么?”
“我们是好朋友吧!”温念念急切地问。
江屿挑了挑眉,手顺势揣进了裤兜里:“算是,怎么?”
“是好朋友就行啦!”温念念像好哥们似的,想要拍他肩膀,不过他太高了,有点费劲,索性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腰:“帮我个忙!”
江屿往后挪了挪,不太适应和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他自小到大便是如此,孤独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不过,看着面前这小丫头清澈的目光,似乎所有的接触...都变得不是那么的不可接受。
“什么事,直说。”
“我听人讲,你在教务主任整理报名资料啊?”
“嗯。”
“那...你帮我留意一个人,看他报名了没有?”
“我不能泄露考生信息。”
“不泄露不泄露!”温念念连忙摆手,凑近他低声说:“你就在整理资料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这个人就行了。”
“你要我留意谁?”
“闻宴,闻说的闻,盛宴的宴。”
江屿眼底泛过一丝波澜,不过他脸上一贯是冷冰冰的表情,所以温念念没注意到他任何情绪的变化。
“他报名了,上午整理档案的时候,看到他的名字了。”
“哎,你这都记得?”
“嗯。”
不是他过目不忘,而是闻宴的履历实在是...太独特了,教务主任拿着他过往的成绩表看了又看——
全零分。
在这些优秀的报考学生中,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了。
德新高中自主招生考试的报名虽说没有设立过往成绩的限制,但是报名费却不便宜。
闻宴这种成绩都报名参考,这不是平白浪费钱么。
“他报名了。”
“报了啊。”
温念念怔怔的,似若有所思。
“怎么,你很关心他?”江屿问道。
“他也是我的朋友嘛,跟我从小就认识,以前也帮过我很多次。”
“我跟你从小也认识...”
他的话蓦然止住,看着温念念清澈水润的大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
不太酷。
温念念却说道:“那你以前也不怎么搭理我啊。”
过去原主温念念追了江屿好多好多年,从小就暗恋他了,可江屿对她避之不及,哪里谈得上什么交情。
也就是这半年加入了兴趣组,两人的交流才渐渐多起来啊。
“你朋友很多。”
江屿伸手扣住单肩包的肩带,不再多没说,错开了她。
“这...多吗?”
温念念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江屿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没有朋友,温念念和季驰他们,可以说是他唯一的朋友了,季驰太蠢,温念念还可以交流。
可是在其他人的世界里,朋友似乎不是唯一。
别人可以有很多朋友,相互之间不影响交往,甚至都可以相互认识。
但是对于江屿来说,他的心很小,小得只装得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罢了。
可是他怎么奢望,别人也把他当成唯一最好的朋友呢。
他本来就孤独,即便羡慕着别人的热闹,也还是孤独。
温念念自然不知道江屿心里的想法,她回头就给闻宴发了一条语音,询问道——
“你真报名了啊?”
很快,闻宴便回了她:“你消息很快。”
温念念:“因为有朋友正好在整理招生的信息,帮我留意到了。”
闻宴:“所以绕这么大的圈子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温念念:“呃。”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问闻宴,也是考虑到...他的病情,要是他没有报名,她这样去问他,会不会伤他自尊心。
温念念觉得,有时候自己还是挺为朋友着想的。
闻宴也默了几分钟,问她:“你知道了?”
温念念:“呃。”
“也是,我身边的朋友,一个嘴巴比一个漏风,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
闻宴发来的语音,语调听着似乎很轻松。
温念念索性问道:“你...有信心吗?有几成把握能考上?”
“一成。”他顿了顿,如实道:“都没有。”
温念念:……
“所以,重在参与?”
“也不是。”闻宴含笑说:“我这人,不信命。”
即便未来的路都被高墙堵死了,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撞上去,不认命,更不信命。
温念念的心颤了颤,攥着手机,沉默片刻,忽然道:“还有两个月考试,我给你补习。”
闻宴嘴角咧了咧:“不瞒你说,上次补习,直接给老子补到医院去了,吊了一夜的水。”
温念念:“不用看书,我念,你听,能记多少就记多少。”
“这个...”
温念念斩钉截铁地说:“周末我来找你,就这样。”
听完语音消息,闻宴眉心舒展开来,眼角绽开笑意,不是过去那种疏离讽刺的笑,而是,发自真心。
他扔了手机,戴上耳机听英语,双手枕着后脑勺,靠在飘窗边,阳光斜入窗纱,落在他的脸上,笼上一层柔和的微光。
很惬意。
周末,温念念去了闻家大宅。
江雪柔没有工作,在家里当起了全职主妇,温念念过来的时候,她正提了包准备出去打麻将。
开门看到是温念念,江雪柔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忙将她迎进屋,说道:“念念来了啊,是来找我们家博艺的吧!”
“江阿姨,不是,我...”
“快进来!快进来!”江雪柔热情地将她迎进了屋:“哎呀,你来找博艺真的是太好了,我带你去他的房间,你们好好聊天,阿姨不打扰你们。”
“不是...”
“博艺,快下来!温小姐来找你了!”江雪柔一面拉着温念念进屋,一面冲楼上喊道:“快出来啊,看是谁来了!”
闻博艺听到母亲的喊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温念念,他脸上浮现一丝惊喜。
这些日子,他给温念念发短信,温念念基本上没有回过,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奈何母亲让他一定要坚持。
按照母亲的说法,所谓烈女怕缠郎,温念念只是在故作矜持罢了,只要他足够磨得开面子,哪有追不到的。
闻博艺本来对母亲这套理论还有所怀疑,没想到今天,温念念居然真的主动来找他了。
看来每天的“早安”“晚安”“你吃了吗”......都还是有效果的。
“博艺,快带温小姐去你的房间!”
江雪柔迫不及待地将温念念往闻博艺怀里塞。
周围仆人见此情形,都有些看不过眼。
哪有女同学一过来,就直接往闻博艺房里塞的,这意图也太油腻了吧!
闻博艺拉扯着温念念的手腕,准备拉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不是,你放手,我不是找你的……”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掌握住了温念念的肩膀,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闻宴拉到了身后。
闻宴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居家服,身形挺拔,线条却很柔和,几缕刘海垂下来,落在黑漆漆的眼边,一双桃花眼,狭长而漆黑,视线扫过闻博艺,透着一股冷淡的寒意。
闻博艺被他冰冷的眼神摄住,本能地往后退了退,有些犯怂。
“闻宴,你干什么!”江雪柔走出来,斥责道:“你太不礼貌了!”
闻宴的视线在她身上微微停顿,眼神带着冷淡的轻蔑:“到底是谁不礼貌?”
“温小姐是来找你弟弟的,你这样...是想干什么!”
“是吗?”
闻宴松开了温念念,她靠在他的身后,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不是,江阿姨,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闻博艺的,我是...约了闻宴。”
“什么!”
听到这话,江雪柔如遭雷击。
温念念这些日子对闻博艺爱搭不理,她早已经从闻博艺的抱怨中了解了,本来以为温念念这样的豪门小姐,性子高傲,这也可以理解...
可是没想到,这位温小姐,居然和闻宴要好!
江雪柔气得咬牙切齿,压着情绪说:“你...找他做什么。”
温念念解释道:“不是马上要升学考了吗,我约了闻宴帮他补习功课啊。”
闻宴对她说道:“去我的房间,还是你想在楼下,都可以。”
温侧侧看了江雪柔一眼,道:“还是去你的房间吧,安静些。”
闻宴带她上楼,回了房间。
看着他们的背影,江雪柔的手蓦然攥紧了拳头。
难怪闻宴对于考试有恃无恐呢,还有胆子跟闻博艺打赌,原来是有神兵助阵呢。
闻博艺见状,拉着母亲的袖子急切道:“妈,这可怎么办!他有温小姐帮忙,他肯定考过我了!”
“急什么。”江雪柔冷冷道:“就算有她帮忙又如何,他有那样的病,能考得上才怪!”


☆、34(二更)

闻宴的房间略有些凌乱, 是非常典型的大男孩的房间,床的边角有异样颜色的布料,很明显下面埋了衣服。
温念念没怎么进过男孩的房间, 之前去江屿家, 他的房间和闻宴截然不同, 整洁单调得就像简笔画似的。
温念念没忍住笑了起来。
闻宴问她:“你笑什么。”
“你的房间,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朋友, 同样都是男生,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哦?”闻宴饶有兴趣地挑眉:“说说看。”
“我那个朋友,他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早上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房间的陈列摆设, 每天上学放学回家的路线等等, 就像数理中的常量, 永恒不变。”
温念念坐在了他的书椅边,继续道:“你和他恰恰相反, 从不按常理出牌,永远没人能猜到你接下来会做什么,是数理中极不稳定的变量。”
闻宴虽然没怎么学过物理, 但也能听得懂温念念说的话。
“那...你觉得常量更好,还是变量更好?”
这个问题倒是考倒温念念了, 她抓了抓脑门,困惑地说:“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闻宴似笑非笑道:“或许你可以想一想。”
温念念耸耸肩, 没再细思这个问题,见他桌上随意地放着几本笔记, 是她之前帮他整理的资料。
“这些,你都看了吗?”
闻宴如实答道:“没有看。”
温念念点头,想来也是,做资料的时候她不知道闻宴的毛病,如果知道,就不会做这些无用功了。
却没想到闻宴话锋一转,扬了扬手机:“没有看,但是有录下来,每天听。”
温念念惊讶地接过了闻宴的耳机,听到里面果然传来有男孩念书的声音,每道题的详细解析步骤,公式定理,基本上都给念出来了。
听这声音还挺熟悉,应该是他的好哥们徐阳帮着录的。
温念念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还把她的笔记资料做成了音频,难怪她这段时间在学校外面见着他,总是戴着耳机呢。
自己的心血被珍视对待,温念念心里还挺是滋味的,她打开书包,取出了笔记本,说道:“时间不太多了,我根据老师平时讲的知识点,押了一些题,我录给你,能捞几分是几分,尤其是文科,英语历史什么的,你要把它们通通背下来。”
闻宴乖乖点头,温念念已经接过了他的手机,开始录制音频。
闻宴听着女孩柔婉平和的嗓音,宛若羽毛般轻飘飘地扫过他的心,他坐到她身边,认真地看着她。
温念念停顿休息,问他道:“看我干什么?”
“你知道,即便记下了这些知识点,我很可能...在考场上就睡着了。”
不能集中注意力,是他最大的障碍。
“知道啊。”
“既然知道是徒劳,为什么还要帮我?”闻宴转头,望向她。
温念念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患有你这种症候的病人,多数都会呈现先天智力低下的状况,换句话说,就是智障儿,但你没有...”
的确,闻宴思维敏锐,逻辑清晰,甚至很多时候,他对于事物的理解,都有自己的看法。
“你看,就算不幸成为了那百分之二十,但你还没有放弃自己,所以就算徒劳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未必没有奇迹。”
闻宴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没想到你这样偏理科的女孩,也会相信奇迹这种虚无缥缈安慰人的东西。”
“你错了,这不是安慰。”
对于物理学的研究越是深入,温念念就越是对这个世界保持敬畏。
“我相信,宇宙是有奇迹的。”她斩钉截铁地说。
闻宴似乎被她坚定的眼神感染了,拿起笔,艰难地写下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
“你相信奇迹,我相信你。”
*
那段时间,温念念和闻宴走得比较近,时常会看见她放学之后去十三中,或者闻宴来学校找她。
季驰和江屿站在五楼的阳台上,眺望着远处湖边凉亭里正在学习的两个人。
夕阳西下,给世间万物都笼上了一层温柔的色调。
季驰抱着手臂,捏着公鸭嗓,悠悠地唱了起来:“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着他们有多甜蜜...”
江屿皱眉,一脸嫌弃:“吵。”
季驰笑了起来:“我好像听到了心碎一地的声音。”
江屿冷冷地威胁道:“你再不闭嘴,呆会儿我可能会让你听到骨头碎的声音。”
季驰连忙噤声,他知道江屿可不是细弱的谦谦书生,他自小学习功夫。强身健体,好像学的还是一套有招有势的拳法。
季驰就手无缚鸡之力一文弱书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江屿面无表情地凝望着湖边小亭,一种前所未有的针扎感,绵密地侵入每一寸皮肤血管。
他的手不禁抚了抚左胸腔。
心梗啊。
……
五月底,德新高中的自主招生考试,温念念在校门口等着闻宴。
他对学校不太熟悉,温念念自然是要送佛送上西,把他送进考场。
倒也没有别的原因,这两个月来,为了做好同一件事,两个人都挺拼命的。
温念念是那种既然花时间做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完美的人,因此,对于闻宴的成绩,她比他还要更加上心。
今天的阳光很好,他的皮肤似乎也变得更为通透,高挺的眉宇,深咖色的眸子、单薄的唇瓣,组合起来,真是英俊得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再赏心悦目,对于温念念来说,这家伙也不过就是个初中的小屁孩。
“走吧,我带你去考场。”温念念说。
闻宴笑吟吟地跟她走进学校。
“你的考场号是多少啊,我带你过去。”
闻宴却没有应声,径直往操场走去。
“不是那边,教学楼的考场在这边。”
温念念话音未落,闻宴忽然脱掉了卫衣,扔给了她。
他内里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款运动衫和短裤,麦色的手臂,肌肉量恰到好处,显得格外矫健。
“诶?”
温念念还没反应过来,闻宴径直去了田径体育场:“等我好消息。”
她站在香樟树下,朝操场看了好一阵子,才恍然明白了几分。
这家伙...报的居然是体考!
操场上有不少跃跃欲试的男同学和女同学,都在准备着接下来的项目,温念念抱着他的衣裳站在树下面,看着他拉伸小臂和腿脚。
他回头,冲她扬了扬手,嘴角上扬,阳光灿烂。
闻宴不是那种随便吹牛的家伙,他既然说考得上,势必有他自信的资本。
原来在这茬等着创造奇迹呢。
温念念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倚在树边看着他,心情轻松。
很快,体考比赛的项目就开始了。
无论是田径跑还是跳高跳远掷铅球,闻宴的体能和爆发力都相当卓越,总能拔得头筹。
这家伙打架厉害,原来体育方面也这么强势。
毫无悬念,体考成绩,闻宴当之无愧是要拿第一名,在他做完项目之后,其他同学的成绩就变得不太漂亮了。
好几个体育老师一眼就选中了他,连连点头,甚是欣赏。
但下午还有一场针对这些体考生专门的笔试,不过这场笔试的难度则要降低很多了,占分比重也不大。
体考成绩百分之七十,笔试成绩百分之三十。
按照闻宴如此优秀的体考成绩来看,笔试即便一个字不写,他照样能考入德新高中。
稳了。
温念念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
一周后,学校网站公布了自主招生考试的结果,闻宴以体考第一,笔试成绩第三,总分数第一的卓越成绩,考入了德新高中。
这个成绩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居然…
真的考上了!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霸道总裁爹闻浩,那几天简直高兴得走路都带着风,逢人说话两句不到,总会提及自家那个考上了德新高中的儿子。
毕竟,全国一流的高中,升学率在全国名校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旁人会恭喜他,说他二儿子有出息。
闻浩连忙摆摆手,什么二儿子啊,考上高中的是他的大儿子!
周围人惊诧不已。
谁不知道闻家那位叛逆出格的大少爷,成绩糟糕得一塌糊涂,他居然能考入在全市乃至全国都是名声响亮的德新高中?
然而事实却是,大儿子闻宴考上了德新高中,而二儿子闻博艺...以总分还差五分的成绩,落榜了。
那几天,江雪柔气得吃不下饭,做的假体下巴都歪了。
闻博艺擦线德新高中,已经让她分外呕气了,而更大的晴天霹雳是,闻宴居然考上了!
老天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啊!
江雪柔想不明白,闻博艺自然更想不明白了。
自小到大,他都是最优秀的,闻宴学习成绩都已经烂得糊不上墙了,凭什么他就可以进那样的好学校,自己就进不了。
在家里,江雪柔或许还能掩饰伪装自己的情绪,但是闻博艺根本伪装不了,几次三番地叨叨不公平不公平,叨得闻浩耳朵都起茧子了,最后厉声斥骂他——
“没出息的东西,自己考不上就说不公平,你以为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
闻博艺嘟哝说:“本来就不公平嘛,体考这种事,根本就是对我们这些好好学习的人的一种侮辱,他可以考进去,说不定还是占了我的名额呢!”
听到这话,闻宴倒是笑了。
这逻辑也是牛逼。
“我努力了那么久,每天晚上熬夜刷题,凭什么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考进去,太不公平了!”
闻博艺委屈得不行,眼睛都红了。
江雪柔恰如其分地用手绢拭了拭眼角的泪花,轻轻叹息了一声。
母子俩这番作态,倒真像是闻宴抢了他们的东西似的。
闻宴冷眼看着他们,只觉得讽刺。
但是没有人看到他深夜里戴着耳机在操场上奔跑,整整小半年,无一日耽误。
所有的辛勤的努力和汗水换来今天的看似不费吹灰之力。
在闻博艺最后一次说出“凭什么”三个字的时候,闻宴终于淡淡开口:“凭什么?”
他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凭老子运气好,怎么,不服气。”他扬了扬眉,挑衅地望向闻博艺——
“不服气,给老子忍着,再他妈叨逼一句,老子揍你了。”
闻博艺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知道闻宴这家伙心狠手辣,即便是在家里,也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就算爸妈在,都没用,谁都拦不住他。
他憋屈地撇撇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这时,闻宴又似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上次的打赌,谁落榜,谁搬走,现在应该兑现了吧。”


☆、35(一更)

这时,闻宴又似想起来什么, 说道:“对了, 上次的打赌, 谁落榜,谁搬走, 现在应该兑现了吧。”
江雪柔急了,不过好歹也是经历了这么多年豪门沉浮的女人,她面上依旧故作镇定,说道:“孩子们闹着玩的玩笑话, 怎么能当真呢,难不成,还真要博艺搬出去吗?他从小娇生惯养的...搬出去哪里能适应啊。”
她望向闻浩:“你这当父亲的, 自小把他捧在手心里,也舍不得他吃苦的, 对吗?”
闻浩顿了顿,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的老太太忽然开口:“什么叫开玩笑,如果这次落榜的是小宴,你还会说是玩笑吗?”
江雪柔话语一滞,正要狡辩, 老太太继续道:“行吧,既然这么小便养成了出尔反尔的习惯,我看将来...也是不堪重任的。”
这话说出来,就相当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