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当不成大佬的女人,但自己闺蜜当了大佬的女人,也算是梦想实现了吧?
走到门口,季让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后面发呆的赵都南。
那视线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赵都南身子一抖,埋下头去。
最近心理医生建议适当放松对戚映的照顾和监管,让她更快地独立起来,所以俞濯放学都没等她,脱缰野马似的,跑去跟同学打台球了。
季让的山地摩托依旧停在校门口。
他拎着书包往摩托车跟前走,戚映迟疑了一下,扯着他衣角,伸手指了一下那边的公交车站。
季让脸色沉下来。
她不想坐他的车。
戚映想起上一次他送自己回家差点被舅舅撞见,下雨那次又被弟弟遇到,真是每次都很惊险,再不敢冒险了。
季让盯着她看,领口斜垮垮的,露出一边锁骨,低头恶声问:“怎么,嫌弃老子的车啊?”
她眨眨眼,长睫毛扑闪。
好半天,还是他投降。
没好气地转身,大步往公交站的方向走。戚映小跑着跟上来,她知道他不坐公交,过去之后伸手拿自己的书包。
季让气得腮帮子疼:“就这么嫌弃老子。”
他松手,发脾气似的转身就走。
戚映急急扯住他衣角。
季让咬着牙,一脸的不耐烦:“又做什么?!”
她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有浅浅细纹。
她找他要糖。
☆、第20章【20】
季让今天穿了条黑色的运动裤。
这条裤子, 没有裤兜。
气氛一时很尴尬。刚才还凶巴巴的少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在戚映期待的目光中迟疑着说:“明天补给你行不?”
她也看出他今天没带糖,乖乖点了下头。
公交车靠站,周围学生一窝蜂地往上挤, 戚映朝他挥挥手, 也转身上车。季让闻不惯车上那味儿, 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
看戚映刷了卡,用力踮脚去够扶手。
公交车门关闭的前一秒,他长腿一跨,跃了上去。
本来拥挤的车厢更挤了, 因为大家都齐刷刷往后退,车门那一块儿瞬间宽松下来。戚映也被人流挤到了中间。
他眉头皱得更紧,就要往后走, 司机说:“刷卡啊。”
季让步子一顿,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戚映脸上,要笑不笑地说:“谁来帮我刷个卡啊?”
车内学生面面相觑, 大佬开口,不敢无视,前排几个学生默默把公交卡伸出来。
季让没接, 只是看着戚映。
她终于透过缝隙看见他, 本来因为拥挤而皱巴巴的小脸顿时明艳起来,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捏着公交卡摇摇晃晃跑到他面前。
嘀, 学生卡。
车子转弯, 车身倾斜,她慌忙去拉扶手,季让手臂从她背后环过握住扶拦,几乎将她圈在怀里。
她摇晃的身子撞在他手臂上,终于站稳。
想了想,把他袖子当扶手,两只手紧紧拽住。
季让身上的T恤都被她扯歪了。
他却望着窗外,勾起了嘴角。
车内默默看着这一幕的一众学生:“…………”
你不就是来泡妹的吗?假惺惺找我们要什么公交卡?
戚映要坐半小时的车,每停靠一站,季让的脸色就白一分。
从来没坐过公交车的大佬晕车了。
旁边的同学不知道真相,只看到大佬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越皱越紧,还以为是他不满没有座位,抓着书包站起来,结结巴巴说:“季……季同学,给给给给,给你坐……”
季让咬着牙,努力压下胃部翻涌的酸意,把在他怀里摇摇晃晃的戚映按在了座位上。
他感觉自己快吐出来了。
不想让戚映看见。
下一站刚停,直接从前门冲了下去。
戚映没反应过来,无声诶了一下,小手扒着车窗往外看。季让绷着身子站在下面,面无表情冲她挥手。
戚映也挥了下。
公交车渐渐驶离,直到确定戚映看不见他,才转身冲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扶着树干吐了。
他妈的。
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两个经过的女生穿着四中的红色校服,窃窃私语看了他半天,等他吐完,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立刻走上前去,递上一张纸巾和一瓶水,柔声问:“同学,你没事吧?”
季让俯着身,碎发扫在眼睑,抬手用手背刮了下嘴角,“滚。”
那女生一愣,羞恼得脸都红了,愤愤转身跑回同伴身边。
季让直起身子,面无表情走向一旁的便利店。走得远了,还能听到那女生跟同伴哭诉:“什么人嘛!凶死了!”
……
周末两天,戚映没有出过门,把新学的知识都复习了一遍。虽然听不到老师讲课,但后排坐的是学习委员,同桌岳梨也是个勤奋刻苦的,每次下课都会结合他们的笔记整理自己的知识点,课程基本没有落下。
戚映严阵以待,俞濯倒是没把一个小小的月考放在眼里,写完周末作业就敞开了玩儿。吴英华一看就到就骂,俞濯烦得不行,躲到戚映的房间,躺他姐床上打游戏。
拿枕头垫脑袋时,看到枕头下面放了一颗草莓糖。
他顺手抓起来剥了吃了。
一直到吃晚饭,看完书的戚映才在垃圾桶里看到了粉色的糖纸。
她赶紧跑到床边,抱起枕头一看。
空空如也。
差点气哭了。
第二天俞濯再想往她房间钻,戚映就不开门了。
周一开学,大概是因为早自习结束就要开始考试,学生比往常每一个周一都要蔫儿。戚映也紧张得手心冒汗,到教室的时候,看见自己课桌上放了一颗糖。
周围同学神情如常。
他一定是在所有人到教室之前,放在了她座位上。
紧张感因为这颗糖消失了不少,戚映认认真真把草莓糖放在自己的文具盒里,早自习一结束,抱着文具盒去她的考场。
海一的考号是按照年级成绩来排,越靠后的考场就证明成绩越差。戚映因为是转学生,之前没有她的分数,她排在全校最后一个考号。
考场在最北边那栋旧教学楼,上周五岳梨已经陪她看过考场,此时顺顺当当就找了过去。进去的时候,考场里稀稀拉拉坐了四五个人,趴着的仰着的,没个考试的正行。
戚映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靠近垃圾堆的地方。
她找到座位坐好,放好准考证和笔袋,又把带过来的语文书翻开看。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年级倒数都集中在这个教室了,打打跳跳闹闹嚷嚷,完全不像来考试的。
跟戚映隔着一条过道的男生抬起他穿AJ的脚踢了踢她的椅子,笑嘻嘻问:“喂,转学生,一会儿把卷子竖起来,借我抄抄选择题啊。”
戚映椅子被他踢歪了,只得站起来摆正。
刚坐下,男生又踢了一脚,“喂,别不理人啊。”
他前边那女生看不下去:“那是二班的特殊同学,她又听不到,你吼什么吼!”
男生恍然大悟:“哦哦,那个聋哑人啊。”他从课桌里翻出一张废弃的草稿纸,给戚映传纸条:同学,一会儿卷子借我抄抄呗。
戚映看了眼纸条,抿着唇角,对着他认真地摇头。
男生被她严肃拒绝的神色气笑了,又踢了她椅子一脚:“还他妈挺清高啊。”
戚映的椅子三次被他踢歪,再好脾气也忍不了。可是她说不了话又不能骂他,气呼呼站起来,也抬脚踢了他的椅子一下。
男生倒是没生气,被她的动作逗笑了:“你踢老子?”他拍了拍自己大腿,“来来来,朝这儿踢。”
话音刚落,过道闪过来一个人影,飞起一脚踹在他大腿上,当即就把男生给踢翻了。
踢完还不算,一脚踩在他膝盖上。
男生杀猪似的惨叫起来,惊恐地看着季让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脚上还在使力。
他感觉自己膝盖都要碎了,连连求饶:“让哥,我错了让哥,让哥……”
监考老师走进来,大喊:“干什么呢!都坐好!马上考试了!”
戚映也被突然出现的季让吓了一跳,她觉得他的眼神好凶,怯怯地伸手去扯他衣角。
季让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脚,走过去帮她把椅子摆好,又走回自己的座位。他其实就坐在她面前那个位置。
刚才懒散地走到门口,一眼看见她,没敢进去。
继打架抽烟被她看见后,考全校倒数第一也要被她知道了。
季让站在门口想,他妈的干脆不考了,不能被她看见自己出现在这个垃圾考场。
结果就看见那人欺负她。
她生气的样子也好乖。
傻乎乎的,还去踢人家的椅子。
考试铃拉响,广播里开始播放考前规则,监考老师在台上拆了密封的试卷袋,一列列发下来,往后传。
季让接过前面传来的最后两张试卷,转身递给戚映。
看到她的准考证上放了一颗糖。
是他早上很早很早溜进二班教室放在她课桌上的那颗。
傻子,怎么不吃呢?
还他妈供着?
他有点想笑。
戚映接了卷子,甜甜朝他笑了下,然后埋头开始做题,用的是蓝色的鲸鱼笔。
他回过身,从裤兜里掏出那支粉色的鲸鱼笔,拧开笔帽,第一次认真规范地在试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高二九班,季让。
写完班级和名字,就没能写的地方了。
全他妈不会。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后边儿是什么?他知道有篇《沁园春·雪》,怎么他妈还有叫《沁园春·长沙》的?那是不是还有《沁园春·上海》、《沁园春·北京》?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是什么玩意儿?后面那个字读啥?
算了还是看选择题吧。
阅读下面课内文言文片段,完成选项。
季让:……
算了,都选C吧。
以往觉得漫长无聊的考试,认真做起题来,竟然过得这么快。他还没开始写作文,监考老师就已经宣布: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全校倒数的考室,再怎么抄也就那样,监考老师老早就在台上看起了报纸。
屈大壮给刘海洋扔了小纸团,刘海洋还以为是答案,兴奋地打开一看,上面画了个惊恐的小表情,写着:你看到让哥了吗?他竟然认真地做了两个小时的题!他是不是背着我们搞学习了?
刘海洋:应该没有,我估计他在写小作文骂老师。
二十分钟后,铃声拉响,考试结束,季让看着自己写满整个格子的作文,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屈大壮跑过来,兴致勃勃问:“让哥,你作文都写啥了?”
季让:“我的梦想。”
骆冰茫然地转过身来:“什么你的梦想?这次的作文主题不是中国梦航天梦吗?”
季让:“???”
☆、第21章【21】
跑题跑到外婆桥的大佬面无表情离开了教室。
之后的每一场考试, 他都早早过来了, 还装模作样拿着一本书看。只不过, 下一堂考数学, 他看英语书, 下一堂考英语, 他看化学书。
屈大壮算是明白了, 他在卷子发下来之前压根就不知道这堂考什么。
他叹着气给刘海洋传纸条:让哥这次真的栽了,而他自己还不知道。
刘海洋:除了答案, 禁止你他妈在考试期间给我传纸条。
等所有科目考试结束, 季让总算明白那些好学生为什么经常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认真考试真的太伤神耗力了,虽然他基本什么题都不会, 选择题全选的C,但……
反正他妈的非常伤神就对了。
最后一堂他提前交了卷, 戚映做题做得认真,没发现他走了,直到考试结束铃响起, 她停笔抬头,才发现前座空了。
交了卷子, 收拾笔袋,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刚出教室门, 就看见季让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见她出来, 伸手递给她一瓶饮料。
戚映低头一看。
六个核桃。
得补补脑。
大佬严肃地想。
两人各自嘬着一瓶六个核桃走回教室。
屈大壮百思不得其解:“好学生耗费了精神需要补脑, 让哥耗费什么了他也补?”
他不就全选了个C吗?
……
回到教室,周围同学都在对答案,岳梨苦着一张小脸问学习委员黄博通:“数学第一道大题最后算出来真的等于1啊?”
黄博通点点头。
他成绩好,年级前三,他的答案基本等同标准答案了。
岳梨哀嚎一声趴在了课桌上。
黄博通安慰她:“就一道题,没事,丢不了多少分。”
岳梨:“我就会这一道!还做错了,呜……”她看到戚映抱着一瓶六个核桃走回来,赶紧在草稿本上把自己刚才对来的标准答案写下来,交给她看。
戚映一边喝奶一边看,完了冲她点点头,意思是:嗯!没错!就是这个答案!
岳梨:呜呜呜呜全世界只有我做错了。
月考一结束,各班又紧锣密鼓地恢复了上课。周五的时候,各科成绩就出来了。
早自习一结束,高二公示栏的位置就挤满了看成绩的学生。年级前十的名字基本没怎么变,该是哪些人还是哪些人,岳梨一个人挤到前面去,帮后面挤不进来的同学看:“哇,黄博通你第二,比上学期期末涨了一个!于禾你一百零三,你怎么掉出前一百了啊?我找找映映,映映……卧槽映映二十七!”
因为听不见,戚映的英语听力题全是蒙的,这三十分基本全丢了,没想到损失这么多分数的情况下还能考到全校二十七的位置,那要是加上这三十分,岂不是要进年级前十?!
排在三百多名的岳梨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学霸智商的碾压。
上课铃拉响,看成绩的同学都往教室跑,公示栏终于空下来。
九班教室,季让面无表情问屈大壮:“在哪看成绩?”
屈大壮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从入学到现在从来没学习过的大佬竟然开始关心起自己的成绩吗?
可关不关心都是倒数第一啊。
刘海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好歹大佬这次还写了个《我的梦想》呢,就算偏题了,也得给点书面分安慰安慰吧?
于是一群人领着大佬去看成绩。
屈大壮非常轻车驾熟地从最后一排开始看。
倒数第一,屈鹏。
倒数第二,刘海洋。
倒数第三,季让。
屈大壮:“???”
让哥果然背着他们搞学习了!
从倒数第一搞到了倒数第三!
季让看见自己名字的时候,眉梢不露痕迹地抖了抖,他顺着最后一排往前看,心里默默想,小傻子的名字别太靠后才好。
她考试的那时候那么认真,要是太靠后,指不定多伤心呢。
找啊找,找啊找,妈的怎么这么多名字。
她到底在哪?!
往前找了好久,终于在第一列找到了戚映。
全校第二十七名。
季让:!!!
操,她听不见怎么还能考这么好?
怎么办?她来看过成绩吗?她有看见自己的名字吗?
大佬有一种把成绩单撕了的冲动。
不会察言观色的屈大壮:“哇,让哥你的小仙女考得好好啊,没想到她成绩这么好?早知道抄抄她选择题啊!”
被季让狠狠瞪了一眼,闭嘴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五分钟了。语文老师正在让课代表把这次的语文卷子发下来,看到季让他们从教室后门溜进来,往常都会教训几句,今天倒是笑眯眯的,站在讲台上说:“这次考试,我要着重表扬一下季让同学。”
其他学生:“???”
全校倒数第三到底有什么值得表扬的?
语文老师:“同学们,我一直在跟你们重申,学习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态度!成绩再好,态度不端正,那也是不行的!相反,成绩差一点,但只要学习态度端正,一定会有收获的那一天!就比如这一次考试,季让同学非常认真地完成了语文试卷,连作文都写够了八百字!咳,虽然全部跑题了,但这种认真的态度,值得所有同学学习!”
季让:“……”
你到底在表扬我还是在损我?
语文老师:“拿到试卷后都先看一下自己丢分丢在什么地方。”
拿到卷子的季让:全卷丢分。
Ok,Fine。
季让第一次尝试听了听课。
语文老师从第一道题开始讲。
原来前面的诗词填空是必得分题,只要背过书就都能写出来。《沁园春·长沙》是真的有,《沁园春·上海》是真没有。
之前一句话都看不懂的文言文,原来只要认真看过语文书上的注释,那几道选择题就都有了答案。
很简单啊。
认真听完一节语文课的大佬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有学习天分的。
他重拾了一点信心。
第二节是数学课。
照常是先发卷子。九班这次数学整体考得都很差,数学老师脸色不好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拿到卷子就开始讲题。
季让努力听。
五分钟后,阵亡。
草,这他妈讲的都是什么几把玩意儿一个字都听不懂。
好不容易升起来的那么一丁点学习信念,就这么被冷酷的数学无情地扼杀在摇篮。
大佬一整天郁郁寡欢。
放学之后都不想跟屈大壮他们一起去游戏厅玩,拎着书包无精打采往外走。刚走出教室,就看到戚映背着书包朝他跑过来。
季让:!!!
操,她是不是来问他月考成绩的?!
很怕,非常怕。
季让掉头就走,几乎是用跑的,两三步从楼梯跳下去,一溜烟跑没了影。
戚映:???
呜呜呜为什么将军又开始躲着她。
他这次再用一颗糖来哄她她也不会原谅他了!
必须要两颗才行!
戚映闷闷不乐回到家。俞程知道他们今天出分数,她一回来就找她要成绩看,戚映把班级成绩单递给他,她年级排27,班上排第七,俞程一看这成绩顿时眉开眼笑。
他们家映映就算听不到也比其他人厉害!
吴英华忧心忡忡:“不知道那臭小子考得怎么样,刚才还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了,多半是考得不好,没脸回来!”
俞濯快九点才回家。
吴英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等他进屋,开口问:“考得怎么样?成绩单我看看。”
俞濯非常大方地把成绩单交出来。
年级三百名开外,班上三十名开外。
吴英华气得拧他耳朵:“还有脸跟我这笑呢?知道你姐考得多好吗?”
俞濯跳着脚打掉她的手,跑去冰箱翻零食吃。
吴英华拿着成绩单看了一圈,又从他书包里翻出试卷看。她没怎么上过学,其他科目看不懂,唯一能看的也只有语文。
俞濯的语文成绩并不理想。
吴英华看了半天,简直要被他的答案气笑。
“老俞,你快来看看你儿子都怎么考试的。人家老师要他用‘我像大树拥抱太阳,我像清风拥抱花香’造句,你猜他写的啥?”
俞程正刷牙,一嘴泡沫探出头来。
“写的啥?”
“他像蛾子拥抱灯泡。”
俞程:“噗……”
吴英华把喝可乐的俞濯扯到沙发坐下,指着电视里正在播的一档叫《星光少年》的选秀节目:“你学学,你跟这女明星学学。人家才初中毕业,你听听人家是怎么遣词造句的!什么星光月色白雪阳光,夸人都不带重复的!”
俞濯:“人设!都是提前百度的!考试要是能百度,我也可以!”
☆、第22章【22】
周末, 俞程带戚映去市医院做例行治疗。俞濯不想在家听吴英华唠叨, 也跟着一起去了。
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人满为患, 去的时候前面还有两个患者, 主治医生让他们先在外面稍坐一会儿。
俞程早上想让两个孩子多睡会儿懒觉, 起得迟, 早饭也没吃, 本来打算等看完病再去吃饭,现下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让俞濯陪着戚映, 自己下楼去买早饭。
走廊外的排椅上还剩一个位置,俞濯让戚映去坐, 自己站在旁边靠着墙打游戏。
正厮杀到紧要关头,走廊里闹哄哄冲进来一群人, 前面医生护士推着担架,担架上躺了个满头是血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几个老弱妇幼和青年男子, 一路哭天抢地。
这阵仗太大,连俞濯都从游戏中分心, 好奇地打量。
然后就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跟在人群最末。
穿一身黑白色的小西装,短发红唇,细高跟, 又冷又艳, 跟医院格格不入。
她身边有个助理模样的女人, 边走边在跟她汇报什么, 季芊神情严肃,只偶尔点下头,高跟鞋踩在地面,哒,哒,哒,冰冷又迅速。
一行人很快从他身边经过,消失在拐角。
戚映乖乖坐在排椅上也偏着头在看,俞濯惊讶地说:“咦,这不是那个,那个……”转眼想起自己因为她一封信背上暗恋季让塞情书的锅,又把话咽回去了。
没多会儿俞程就回来了,手上提着豆浆油条和一袋小笼包,嫌走廊上人多味儿大,把俞濯和戚映带到天台上去吃。
天气已经入秋,早上的风带着凉意,三个人在长椅上坐下,俞濯催促他俩快点吃,别一会儿冷了。
俞濯咬着包子喝了口豆浆,无聊地东看西看,瞟见天台边角处,有个高挑的背影站在边缘打电话。
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后来大概是吵了起来,声音渐大,随着晨风断断续续飘进他耳朵。
“公司的事……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