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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肯定行不通了,徐晓本就觉得别扭,借着机会要回去;林栋和莉莉见她如此,自责的同时更加泄气了。顾为安看看三个人,笑笑,指向远处隔着一片玉米地和防护林的河滩:“要不这样,去河边儿玩玩,玩累了就走,怎么样?”。“好主意。”林栋和莉莉来了兴致,忙不迭的点头,跑回车里去拿背包。徐晓还想说什么,顾为安慢慢走到她近旁低声说:“兴冲冲的出来,就这么回去多扫兴。那俩人没少费心,朋友的心意你总不能辜负吧。”说完去帮林栋拿东西。的那倒也是。徐晓撇撇嘴,不情愿的跟了过去。
两个男人个高腿长脚步快,莉莉和徐晓落在了后面。等她俩穿过玉米林,林栋和顾为安已经到了河边的林荫下,蹲在地上,头凑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活像两个淘气的大男孩。旁边地上已经铺好带来的桌布,背包丢在上面。
走近,听到林栋说:“不会烤焦吧,那就吃不成了。”
“放心,焦不了。”顾为安径自忙着把地上的土和成泥,身边丢着几个玉米,一看就是刚刚掰下来的。徐晓皱眉:“你们‘偷’老乡的玉米?”
“哎,不能乱讲哦,这可是‘买的’。”顾为安不承认。林栋作证:“对,小博把钱夹在玉米的‘胳肢窝’里了。你们两个,去,捡柴火去,小博要烤玉米。”林栋看着顾为安一双泥手把和好的泥巴往玉米上裹,想上手,又犹豫,好像是怕脏。
莉莉踢一脚林栋:“你跟我捡去,徐晓把那儿收拾收拾。”
林栋正想抗议,看见莉莉使眼色,猛然领悟,起身跟着老婆走了。
徐晓扔下低头只顾玩儿泥巴的顾为安,走到一边,把背包里的东西往出拿。
“好了好了,就等柴禾了。”顾为安把一堆“泥炮弹”码好,走近徐晓,泥糊糊的双手举到她眼前:“帮忙洗洗手。”
“真不见外。”徐晓腹诽一句,还是拿起一瓶水,打开,往他手上淋去。
泥水的尽退,顾为安的大手恢复了本色,他的手极其宽大,关节突出,和刘晖远的手截然不同。不过,两个人也是截然不同的。徐晓忽然想起林栋称呼他为“小博”,不禁好奇:“他们为什么叫你‘小博’?”
“因为我博学。”顾为安说。
林栋正好回来,笑呵呵的拆穿:“顾工程师,‘顾工’,谐音‘故宫’,故宫博物院,所以就叫‘小博’了,对吧,顾工?”顾为安认真的摇摇头,重复一遍:“因为我博学。”
“臭美吧你!”林栋一根儿木棍扔到顾为安后背上。
徐晓和莉莉扑哧笑了。顾为安用树枝、石头和泥巴搭了个简易“灶台”,几个人点火、添柴、扇风,一阵热火朝天外加烟熏火燎,终于等到顾为安一句:“熟了”,迫不及待的去抢被烤得干裂的泥巴玉米。
磕去外层的干泥巴,焦香味儿四溢,玉米粒颗颗莹润,还带着木柴的清香,极是香甜。
众人一阵夸奖,顾为安得意的不得了,目光闪闪:“还有更好吃的,想吃的跟我来。”说着起身向河的下游跑去,三个人疑惑的跟了过去。
最后,顾为安站在一片早已收完的空旷瓜地上,指着田间被遗弃的几个朽蔫西瓜,豪迈的说:“吃吧吃吧,我请客。”原本兴冲冲的三个人差点被他气晕:瓜地里完整的、没有裂开的瓜加起来也就五六个,最大的也就拳头那么大,皮都皱缩着,之所以完整,恐怕是因为连路过的狗看着它们都没有食欲…
“这也能吃?”
“小博,抠门也不至于抠成这样吧。”
“就是嘛,你闻,味儿都馊了,要不你先吃。”
顾为安根本不理会众人,乐呵呵的蹲下身、挑了个大点儿的蔫瓜,往石头上一磕,“哗嚓”摔成几块,塞在几个人的手里:“绝对好吃,‘现摘’的,没打色素,绝无添加剂,尝尝、尝尝。”
说着,低头一大口咬了下去,嘴里呜呜囔囔的:“好吃好吃,快吃啊。”
大家见他吃得酣畅,你看我、我看你,犹豫半天,谨慎小心的咬一小口品一品,果然已经不新鲜了,略微有股酸味儿,倒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难吃。想着从田间地头捡着没人要的瓜吃,不禁都朗声笑了。“那边还有向日葵,走!”顾为安又向远处跑去,林栋被他感染的“偷”兴正盛,快步追了过去。徐晓循着两个人的方向看过去,不禁苦笑:依旧是一片采收完的空地,地头散落的扔着几个向日葵,想必也是被农民扔出来不要的次品…“这个顾为安是不是有点儿二啊?”徐晓颇为受不了的问莉莉。
莉莉笑了:“平时挺稳重的,出来玩疯了,都没想到他这么能闹腾。跟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都不会闷,有技术、有头脑、长得也不错,又会为人处世,你看怎么样?”
“你都把他夸到天上去了,你确定他没有女朋友?”这样性格的男人是很招女孩子的,徐晓还记得小崔说顾为安是他“预定的妹夫”。
莉莉被问的一怔,想了想,摇头:“不会,如果有,林子肯定知道,小博不是那种花心的人。”
说话间,林栋和顾为安已经回来了,两个人边走边说笑着,怀里都抱着四五个向日葵圆盘。
顾为安的白衬衫、牛仔裤、鞋子上,已是战功累累:泥巴点子、烧火时蹭上的黑灰、砸西瓜时溅上的瓜渍,还有从向日葵上沾的浮土和朽叶…尽管是如此的邋遢,正午灿烂的阳光下,徐晓还是觉得顾为安爽朗、坦荡的笑容灿烂得炫目。
不甘愿的点了头
这一天真是玩疯了,几个人又到附近的枣园里打枣、捞河边儿的泥沙堆泥人儿,追逐嬉戏、闹成一片,最后干脆打开了水仗。林栋自然和莉莉一伙,徐晓只有躲的份儿,幸好有顾为安以一当十,徐晓藏在他身后,才躲过被彻底淋湿…
回到市区已是下午五点多,车进了修理厂,到了林栋家,都是筋疲力尽。林栋和顾为安把随身的东西往储藏室放,也就眨眼的功夫,回到客厅,莉莉和徐晓已经倒在沙发上,一边一个,睡着了。
林栋心疼老婆,怕她睡得不舒服,抱起莉莉进了卧室;顾为安看着窝在沙发里浅睡的徐晓,手乍了乍,不知该怎么办。最后轻拍她的肩:“上床去睡吧。”
徐晓一手打落他的手,头埋进臂弯,含含糊糊的:“别闹,五分钟、就睡五分钟…”
她身上沾满了沙子,落在红色的沙发上,细碎的几处金黄。顾为安忍不住笑了,拿起毯子,想给她盖上。手机铃声忽然唱起,是首吉他曲,徐晓噌的就坐了起来,惺忪着眼四处找手机。顾为安正弯着腰,毯子盖到一半,差点儿被她撞到,忙把她的包递过去
徐晓接起电话,眼睛耷拉着睁不开,说话却是极有条理:“嗯,休息呢…储运部的副部长不是在吗,我对他们的工作不熟,去干什么…好好好,听你的,谁让你是刘总呢…我在朋友家,你要是顺路就来接我…嗯,十分钟。”打完电话,徐晓已渐清明,见顾为安坐在沙发上看自己,强忍着伸个懒腰念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有事儿,得先走,林栋和莉莉呢?”
“着急就先走吧,一会儿我帮你跟他们打声招呼。”顾为安很理解。
“那就拜托,先走了,拜。”徐晓急匆匆的出了门。
顾为安笑着摇头,风风火火的徐晓,让他想起自己的当年:为了客户和上司的一个电话,放下手中的一切,哪怕是半夜躺在被窝里,也会爬起来,顶风冒雪的火速奔过去。那个时候,真的是把工作当事业来做,单纯、努力的奋斗着,忘我的拼命。
他把手中的毯子放回原处,一眼看见徐晓的斜挎包躺在沙发的一角,刚才她好像只拿着个手机就跑了。忙追到阳台向下看,徐晓已经走出很远,只得拎了包,追下楼。
远远看见徐晓站在路边,正欲大声喊她,就见一辆黑色的奔驰在她身边缓缓停稳,徐晓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开车的人清爽英俊,两人热络的说笑着,扬长而去。
依稀就是那天花两万多给徐晓买笔记本的人…
顾为安停下了脚步,看看手中翠绿色的小巧挎包,忽然觉得无趣。他听见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他是她的领导,而且来接她是去忙公事…
莫名的失落、酸涩的情绪涌起,熟悉又陌生,顾为安忽然间有些惊慌失措,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转身大步向林栋家走去,近乎逃跑。林栋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伸懒腰,见顾为安拿着徐晓的包进门,笑得颇为暧昧:“怎么样,刚才那小妞?”顾为安坐进沙发深处,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呼出一口,不说话。
林栋受不了他的磨叽:“问你呢,行还是不行有句话。”
顾为安吐个烟圈,说:“你在鱼市选鱼,看上了一条,犹豫着要不要买,发现这条鱼好像不想被你买走,刚好又有一个人也想买这条鱼,说家里有生态鱼缸,还能出更高的价钱…”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栋打断他:“看上了就追呗。徐晓心气儿是高些,生活还是挺踏实的。他爸妈离婚那会儿她扔了有钱的爹、改了姓跟她妈过,也没听她抱怨后悔过,所以说本质挺好,不然我也不给你介绍。”
“她父母离异了?”顾为安有些吃惊。
“离了有几年了,老头在外做生意,有了钱,又找了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熬到徐晓考上大学,和徐大夫就离了。说起来,娘俩也苦过,那会儿我和莉莉天天往她家跑…唉,扯哪儿去了?你到底什么意思,说。”顾为安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徐晓时的情景,是在发廊,依稀还记得她说:
“婚姻改变命运,女人干的好不如嫁的好…”
“婚姻有几个能白头到老…”
“找个创业青年,打拼到人老色衰,再被第三者插足,冤死。倒不如趁着年轻找个条件好的,不管怎么样,自己享受一下人生…”
当时自己从心里鄙视、厌恶那个势利、肤浅、张扬的女孩儿,现在想来,竟觉得都是情有可原的。顾为安看着茶几上徐晓的包,说:“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拿包。”
林栋脆亮的打个响指:“ok!”
徐晓坐在刘晖远的车里,轻摇慢晃的更加困了。出去玩玩儿其实不至于累成这样,关键是头天晚上她看资料入了迷,一直熬到半夜两点儿多,又起了个大早,亢奋了一天,所以困顿的要命。
6刘晖远不禁奇怪:“去哪儿弄了一身沙子,还累成这样?”
“别提了,菜地里混了一天。路还远,我眯一会儿,困死了。” 徐晓说着,找个舒适的姿势,阖上眼帘。刘晖远不由得一阵好笑,靠路边把车慢慢停好,探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
徐晓只感觉到眼前的光线暗了一下又亮,一阵温热的呼吸扫过了她的脸庞,安全带已然被扣好。没有料到他如此细致,徐晓吓得屏住气息、动也不敢动,假装睡着了。
车又开了起来,很稳,速度很慢,像是不忍惊动她休息,连刹车和转弯都轻微到几乎感觉不出来,车里静谧的近乎真空。如此安静、适宜小憩的气氛,徐晓反而一阵清醒过一阵,睡不着了。不禁一阵甜蜜和懊恼:对他的免疫力真是越来越低了…刘晖远周末把徐晓揪出来,是让她参加对储运部工作的考核,储运部暂时没有正部长,副部长贺容负责全面工作。车停在公司门口,刘晖远静静的看徐晓半天,才说:“储运部缺一个部长,你要受累了。先干着,有难处我帮你,好吗?”商量的口吻,语声柔和而关切,也有无奈。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听到刘晖远这样说,徐晓心里还是有种说不清的烦乱,沉吟良久,才不甘愿的点了头。贺容准备的相当充分:库房整洁,文件资料齐全,介绍情况时也极其细致:工作中的经验、目前管理制度和硬件中存在的问题、解决问题的意见和方向…非常中肯也极务实。
贺容是有头脑、有才干的人,而且精通电脑,储运部的管理程序是他自己编的,一直用到现在。他在副部长的位置上将近十年,熬走了两任部长,这一回真的是兴冲冲的准备走马上任,当正部长了。徐晓看着踌躇满志的贺容,不禁有些难过。果然,总结会时,方总宣布由徐晓接任储运部部长的决定,贺容登时铁青了脸,记录本摔在了桌子上:“有没有搞错!我协助一个毛丫头?她能干了?”方总安抚他:“老贺,大家都知道这个位置最适合的人选是你,刘总和韩小姐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出于全局的考虑…”方总一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贺容已然炸了:“全局?什么全局?我就是那只拉磨的笨驴,卸了磨就该杀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白干了,好事的边儿都摸不上!”
众人都是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反应,静静的看着他爆发。
刘晖远不咸不淡的说:“这是公司领导层集体讨论的,方总也很赞成。”那意思就是贺容只有服从的份儿。贺容冷笑:“那我就辞职,你们不过是各存着心思搂权,我就活该被压着起不来?”
刘晖远仿佛与他无法沟通似的轻笑,带着嘲讽和倨傲,分明有一话就在嘴边儿:“悉听尊便。”
贺容气的嘴抖,看方总,对方带着惋惜的摇头,好像极不认同他的做法。贺容心已凉彻,大步出了办公室,门摔得“哐当”巨响:“老子不干了!”
在座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说句象征性挽留的话,徐晓觉得一阵凉意从心底深处钻了出来。
韩怡楠轻盈盈的笑了:“贺部长如此功利,这样的气量和脾性怎么能服众、担当部门主管呢?去留随他吧。”刘晖远的目光投向徐晓,异常柔和,带着鼓励:“徐晓,你要多辛苦了,招标采购和储运部的工作都很重要,好好干。”徐晓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长长的叹口气,她不知该说什么…
回市区的路上,徐晓一路沉闷,刘晖远有些担心:“你要是不想去储运部,我帮你想想办法。”
徐晓怅然的看着窗外逝去的风景,有些低落:“那倒没有,我只是想,自己会不会也有一天像贺容那样,被人踢走。”“不会。”刘晖远说得很坚定。
徐晓摇摇头,自言自语:“其实我也不过是一粒棋而已。”
刘晖远也渐严肃:“你是陪我下棋的人。”
徐晓笑笑:能有这样的地位已经很不错了。她看着刘晖远,问:“那,韩怡楠呢?”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提起韩怡楠,徐晓都不知自己为什么忽然这样问,只觉得心慌,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答案。
刘晖远怔了怔,看着前方的路,说:“她是裁判,而我希望她吹黑哨。”
徐晓似懂非懂的琢磨着,不禁头痛,挥挥手:“不管了,也管不了,当好我的储运部部长得了。送我去朋友家吧,我的包落在她家了。”
接手一个烂摊子
徐晓原打算让刘晖远稍等一下,她到莉莉家拿了包再搭车回家。可一下车,就听见有人喊她,循声望去,只见林栋、莉莉和顾为安坐在路边一个烧烤店外的凉棚下向她招手,桌上各式烧烤,还摆着几个空啤酒罐,显然已经开吃很久,转入消闲聊天状态了。刘晖远坐在车里,对她说:“跟朋友们玩儿去吧,早点回家休息。”
徐晓点点头,模样很是乖巧,刘晖远浅浅的笑了,又叮嘱了几句,才走。
这边林栋心里已经犯嘀咕了,盯着刘晖远远去的车,皱着眉头问莉莉:“怎么回事儿,开车那家伙谁啊?”徐晓如果有交往的人,他这个“介绍人”怎么给顾为安解释、交待?
莉莉看着那两人的情形,也拿不准了,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徐晓已经坐在了桌边。林栋索性直接开问:“徐晓,那谁啊?”“公司领导,刚才开会来着,他顺路送我----你们是不是都吃饱了,老板,来份儿什锦干锅,饿死了。”这家店徐晓和莉莉是老食客,知道什么最好吃。
林栋看看顾为安,见他似乎没什么特别反应,放了点儿心:“什么领导,加班儿不管饭?你喝啤酒不?”“不喝,你也少喝,你看你那啤酒肚,再这样下去小心莉莉休了你。”徐晓损他两句,欢呼着迎接她的晚饭,确是饿了。林栋不以为然:“我家莉莉是那种人嘛,她看上的是俺火热的红心,对吧,老婆。”
莉莉异常温柔的把头歪在林栋肩上,故作天真幸福状:“那是,别说啤酒肚,就是变成糟老头,和你在一起也是最浪漫的事。”顾为安和徐晓被酸得直哆嗦,徐晓直喊倒牙,顾为安也把嘴边儿的啤酒撂下,喝不进去了。
林栋美美的滋儿口啤酒:“想当年我也是帅哥一枚,那个潇洒。唉,人一过了三十就脾气不长腰围长了。小博,你迟早也会长啤酒肚,而且肯定比我的还大。”
顾为安无所谓的笑:“长就长吧,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推翻整个自然规律吧,那多不好意思。”
这话引来一致的喊打,笑声渐歇,林栋忽然有感而发:“所以说,无论男人女人都不可能漂亮一辈子,过日子还是要实际些才好,是吧,徐晓?”
“那是那是。”徐晓应承着。
顾为安见徐晓忙乎的认真吃着饭,毫无扭捏做作,笑笑,目光投向渐暗的夜色,似悠然、似认真、似感慨的说:“道理谁都明白,可是真正能看穿富贵浮云、参悟的,又有几个?这世界的男女老少都是最现实不过了。”
说者似有心,听者亦有心。徐晓觉得顾为安话里有话、好像在说给她听。抬眼看,只见他嘴角噙着笑,看着远处独自出神,感悟一般。撇撇嘴,徐晓决定放弃尖锐、敏感的情绪,继续吃饭。
秋意渐深,夜凉如水,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几个人边说边聊,话很投机,心情自是怡然。饭后,顾为安和徐晓同路,两人搭一乘出租回家。
徐晓不禁奇怪:“你不回家,回店儿里?”
“我住在店儿里。”
“难怪你的店儿每天都是开得最早、关的最晚的。”话音刚落,徐晓被自己吓了一跳:原来她每天上下班路过时,都很留心他的…
顾为安笑了,很爽朗:“嗯,我也经常看见你上下班。”
“生意挺好吧。”徐晓忙顾左右而言他。
“还行,比预想的好很多,我也是刚搬过来不到半年,以前一直在大学路那边。”
“大学路”,徐晓知道,也有一个电子街,但是已经比较破旧了,东西也便宜好多。看来他也是打拼出来的,徐晓心中渐生佩服。“对了,你的笔记本用的还好吧?”顾为安提起了那台笔记本。
徐晓痛苦了:“被我搞乱了。”
“搞乱了?什么意思?你才用了几天?”
“装了一大堆程序,然后卸载、又装,打开几个盘,图标多得头晕,又不敢乱删。不知道从哪儿染上了病毒,杀毒软件装了好几个都杀不了,小崔说要用专杀才行,拿走好几天了还没搞定,现在彻底没用的了…”“拿来我看看。” 顾为安心想,小崔能干成什么?
“好啊好啊,明天我就给你拿来。”徐晓迫不及待的点头。
“你是不是就在等我这句话?”
“是啊是啊,而且,那个,我急等着用…”
“那你就得请客了。”
“没问题!”
“你已经欠我两顿饭了,什么时候请,有个具体日子没有?”
“有有有,你修好笔记本我就请。”第二天,徐晓把笔记本的事儿彻底忘了个干净,因为贺容真的辞职了。走得不仅利落潇洒,更是干净:临走,他把自己设计的管理程序也带走了,顺手格式化了储运部的所有电脑。在一个完全依赖电脑管理已经近十年的部门,这样的情形是非常可怕的 …“现在的情况是,库存货物的所有信息全都丢失而且没有备份。没有规格、价格、库存数量、更不用说供货商这些辅助信息。近十年来所有的办公文件也都没有了。这么说吧,现在每台电脑都跟新出厂的一样干净。”徐晓简要的介绍情况,然后看几个公司领导,她没想到贺容做得如此之绝、且如此突然。方总沉吟一下,问徐晓:“你的意见呢?”
“我想,先做一次盘点,清点货品,手工做个数据表,以防混乱中丢失物品;然后,联系一下供货商和货运公司,看看有没有正在进行中的业务,避免影响公司的运营;再有,就是希望网络中心帮忙建立新的微机管理系统,这个还要尽快,不然没法工作。”徐晓说完,沉重的叹口气,她仓促接手了一个烂摊子,所有的工作都要从零开始。
方总、乔总、刘晖远、韩怡楠几个人目光传递一下,都是赞许,难得如此短的时间里,徐晓能理清工作思路,忙而不乱。
“好,就按你说的办,尽快把工作理顺。”方总说完,也就散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