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略略说了她的看法,内务府的处置方法至多不过每人多给些钱,一旦成了定例,加重了朝廷的负担,弄不好水涨船高,各处都跟着要钱。况且内务府事务繁多,能够花在旧宫女身上的工夫不多,而每人每家的情况都不同,宫女们回家以后的生活与父母兄嫂极有关系,内务府不方便插手。最好的办法便是教会她们自救,正好秀衣局的年长宫女有意发挥手艺,自己做生意,何不帮了她们,一旦有了一个成功的,后来的人也有了一个榜样。宫女们相互扶持,已是传统,有了几个站住脚的,就可以帮助许多无力自主的。退役的宫女有了指望,现役的也能安心,朝廷也不多花一分钱。
太后沉吟半天。
彩云见状跪了下去,哭诉其姐出宫后被家里逼着嫁了人,遇人不淑,自己受楚言启发,已决定学好手艺,出宫后开铺子养活自己和姐姐外甥,尽力帮助其他姐妹。
翠雨紫霞碧霭青桐等等,呼啦啦地在太后跟前跪了一地,请求太后成全。
太后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在主子跟前尽心伺候,一旦出去,反倒没了好结果,唉,我听了心里怪难受的。难为佟丫头替你们着想,也为朝廷想的周全。可是,丫头,你不过一个女孩儿家,又能为她们做到多少?”
楚言恭恭敬敬地答道:“奴婢力薄,唯知尽力!想来这是好事儿,如有什么难处,奴婢去找阿哥们商量,多半也是愿意帮忙的。不瞒太后,奴婢正托了八爷九爷帮忙寻铺面呢。”
太后点了点头,一会儿回过味儿来,笑骂:“说是来求我,私下里早打定主意了吧?先斩后奏?”
楚言连忙认错求饶。
静太妃笑道:“这丫头是个有心有力的,还真象当年的佟妃。”
“可不是!”太后也陷入了回忆:“当初,佟妃主掌后宫,真是做了几件兴利除弊的事情。这些年,宫里没有一个能干的掌权人,好些事儿都顾不上。德妃性子是极好的,却只知墨守陈规,宜妃的手段用的不是地方,其他的几个就更别提了。”
爱怜地望着楚言,笑道:“我允了!你就放手去干,皇上那里我替你去说。有事儿,找阿哥们帮忙,有谁敢欺负你,让十三十四去教训他们。”
“你连这种事儿,也能从太后那里求来旨意!”他不敢置信。
她笑吟吟:“这是好事儿嘛,办成了,有百利无一害,太后当然愿意支持。皇上么,也不会反对。”感觉皇上对她做的事情总是不支持不反对,“人精王”的心思,她猜不到,也就不猜了,只把功夫下在太后身上。
见他还是一脸惊叹佩服,得意地耸了耸鼻子:“怎么样?知道我的能耐了?”
他噗哧笑了出来:“你了不起,我服了!但有可效劳之处,胤禩听凭差遣。”
她大模大样地点点头:“好说,好说!”
他轻轻捏捏她的鼻子,两人相视而笑。
他坐在桌旁,继续看内务府的账本。
她窝在窗前的软榻上,翻看东屋架上取来的一本佛经,不一会儿,无聊地叹了口气,把书盖在脸上,假寐起来。
“别睡!天冷,这么囫囵睡着,要弄出病来。”他走过来,拿起佛经,轻轻推了推她:“无聊了?起来咱们说话。”
她闭眼赖在榻上,摆了摆手:“我没睡。不过是眼睛累了,闭一闭。你忙你的去!”
他刚要再说什么,听见外面有人叫唤,出去一趟,回来轻柔地把她抱进怀里,温存片刻,有些抱歉地笑道:“内务府有点事儿,我得过去一趟,办完事儿,若是还早,我再过来。你别等。”
“唔。”她点点头。
又索了一个吻,他不舍地去了,临行再三嘱咐:“不许睡着!”
重新翻起那本佛经,不懂,没劲,仍是盖在脸上假寐,脑子里空荡荡的,渐渐迷糊过去。
朦胧中,似乎有人推门进来,她以为是胤禩回来了,也没在意,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把身体蜷起来,听见书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后一阵温暖笼罩而来,舒服地叹口气,坠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被人使劲地摇晃着,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快醒醒!怎么跑这里睡觉来了?让我好找!”十四阿哥又好气又好笑,狠狠摇着她。
“十四爷?”她每次睡醒,大脑都要短路五分钟,才能慢慢明白她在哪里,睡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位育斋。你倒来问我?睡迷了?”十四阿哥挤在她身边坐下,望着她笑。
“唔。”她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目光在屋内巡视,天色已黑,极力才能看清屋里的陈设。她带来的东西,该收的收了,该仍的扔了。那本佛经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
胤禩回来过吧?视线落到身上盖着的斗篷,又糊涂了。黑缎斗篷,有着可以立起的领子,领边装饰着雪白的风毛,这不是胤禩的东西。胤禩在服装上极为保守,除了朝服,总不出青灰白三个颜色,而且尽量避免比较强烈的对比。她曾经劝他尝试几个颜色,也曾经暗自琢磨他对颜色的执著代表了什么性格特点。
这是谁的斗篷?刚才是谁来过?微微地,她感到一丝不安。
“醒了没?要不要让人打盆水来给你洗脸?”十四阿哥逼到她眼前问。
她皱了皱眉:“不要。十四爷,什么事儿呢?这么咋咋唬唬的。”她对这里的人混用毛巾脸盆的习惯深恶痛绝。
“我和十三哥说好了,今晚拉大伙儿去古华轩吃火锅。我到处找你,你倒好,躲在这里睡觉!”十四阿哥好脾气地笑着,过来拉她:“快走吧。八哥十三哥都该等急了。”
“你们就请了八爷?爷们自己吃吧,找我做什么?”
“那个火锅是听了你的话弄出来的,当然要你去看看,教我们怎么吃。我和十三哥也是临时起意,没定请谁,遇上了就问一声。我出来找你,遇到八哥,就同他说了,不知十三哥还叫了谁。快走吧,有话路上再说! ”
楚言无奈,顺手将那件斗篷叠好,放在榻上。
十四阿哥奇道:“你不披着么?外面怪冷的。”
“这不是我的斗篷。不知是谁落在这里,顺手取来盖着。”她随口胡诌。
十四阿哥也没在意,急急地拉着她出门。
刚刚睡醒,被冷风猛地一吹,她打了个寒颤。
十四阿哥连忙解下自己的斗篷为她披上,口中怪道:“今夜怕是要下雪呢,出门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
她惊笑:“十四爷何时变得婆婆妈妈的?十四爷自己披着吧,我不要。”
十四阿哥不由分说为她系好带子,拉了她就走:“别犟了!要是把你弄病了,我还得落不是。”
随喜
到了古华轩,秦柱正指挥着底下人来来去去拿酒端肉洗菜,看见他们进来,过来打了个千:“十四爷,佟姑娘,快进屋吧,几位爷都等急了,刚才还说要派人去找呢。”
莲香混在一堆人里,看见楚言,又惊又喜,忙过来请安。
楚言本想同她说两句话,被十四阿哥拉着疾走,只来得及微笑颔首。
里屋,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已经围在炕上坐了一圈,看见他们进来都笑:“可算来了,再晚,可就不等了。”
十三阿哥跳下来,示意他们两个坐上去。
楚言向各人请过安,笑道:“我不惯盘腿坐着,拿张凳子来,我坐外面吧。”好端端的,和一群男人并肩挨股,挤着坐在一起,象什么样?还是一群皇阿哥,不想活了?
十四阿哥上炕坐了,十三阿哥给她搬来张凳子,自己挨着炕沿坐了。
三阿哥指着火锅问:“听说又是你的点子,这火锅分成了两半,为什么呢?”
“三爷一会儿就知道了。”她笑,又问:“高汤备好了?怎不烧起来?”
十三阿哥看了她一眼:“还不是你说的,高汤久沸,吃了不好。”
一边叫秦柱添炭倒汤,一边拿了一包油料放进半边锅里,笑道:“我特地找了个四川出来的厨子配的调料,你看看过不过得去。”
楚言笑问:“汤也是按我的说法备的?嗯,嗯,不错。鱼汤倒这边,骨头汤倒放了料的这边。”
十二阿哥奇道:“怎么用鱼汤做底汤?怪腥的!”
“这鲢鱼先用葱姜淹过,再用素油炸,然后中火煲出浓汤,不腥。十二爷尝尝?”
地方太小,除了他们几个,容不下底下人落脚。汤沸了,十三阿哥笨手笨脚地开始下羊肉。
楚言看不过去:“我来吧。”一群只会饭来张口的天潢贵胄,偏要叫上她这个“奴婢”,不是成心让来她干活的?
待羊肉片变白翻起,楚言用漏勺从白汤里捞了一勺放进三阿哥碗里,换把漏勺从红汤里捞了放进四阿哥碗里,笑道:“三爷四爷,先尝尝味。”
三阿哥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眯起眼,细品一番,点头赞道:“鲜极,蘸料简单些,没得把这鲜味盖住了,反倒没了意思。”
十三阿哥连忙让人照着意思去办。
四阿哥不疑有他,一样送了一筷子进嘴,呛得立刻咳了起来,涨得满脸通红,眼泪都掉了下来。
众阿哥都吓了一跳,十二阿哥帮着拍背,八阿哥十三阿哥高声叫茶。
楚言笑吟吟地指着火锅,不急不忙地解说:“这就是为什么锅子当中加了一块铜板。这一边,有鱼有羊是为鲜,鲜极。这一边,放了花椒辣椒调的油料,辣极。有人管这种火锅叫做‘鸳鸯火锅’,若是鸳鸯,当分雌雄,哪个是鸳哪个是鸯?我喜欢叫它作‘随喜火锅’,喜欢刺激的,吃这边,喜欢平淡的,吃这边。因人而异,各取所需,随君喜好。”
众人见她作弄了四阿哥,还没事人似的一脸坦然,侃侃而谈,都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想到四阿哥的性子,当年曾被皇上指为喜怒不定,狠辣起来又是最不留情面的,不由暗地里都为她捏了把汗。
四阿哥咳个不住,直灌了两杯茶下去才好些,握拳堵住嘴,颇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眼中却是带笑,对几个兄弟摆摆手,示意不妨,心中明白必是为了抄书之事让她记恨,找到机会就要出气。
楚言嫣然一笑:“四爷别嫌第一口辣,这麻辣火锅越吃越有劲,到后来只怕欲罢不能。对了,十三爷,有香油么?”
秦柱听见,连忙抱了一小坛过来。
楚言又要小碗,殷勤地在每个人跟前放了一小碗香油,笑道:“红汤里起来的东西,在香油里涮一下,就不觉得辣了。香油既滋润,又去火,多吃还能延年益寿。”说着,从麻辣烫里舀了一勺肉放在八阿哥跟前,眉毛微微一挑。
八阿哥苦笑,无可奈何,以赴死的决心送进嘴里,意外地极为爽口,不觉含笑点了点头,慢慢把碗里的吃净了。
这些人都知道八阿哥爱清淡,见他吃得有滋有味,都放下心开动起来。
麻辣烫果然受欢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吃得额上起了汗,大呼过瘾,就连四阿哥克服了心理障碍,再尝一口以后,也放开了手脚。
肚子里垫了点东西,就有人要酒。
听见十三阿哥高声叫唤,秦柱从外面抱了一坛酒进来。
八阿哥伸手一探,皱起眉:“怎么是冷的?这么喝岂不伤身?”
十三阿哥满不在乎地笑着,一边倒酒,一边说:“这酒叫做冷香魂,略有些冰最好喝,吃火锅容易上火,正好喝冷酒。这些话都是楚言说的,反正,我是信了她。”
八阿哥看了她一眼,真好她似笑非笑地望过来,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其他的人都是将信将疑,浅酌一口,热辣辣的口舌果如三伏天饮雪水,凉爽通透,都没口地称赞起来。
十二阿哥笑道:“这酒可不是去年十三弟拿出来那样?自己酿的吧,不够醇,却极清甜,名儿也起得好。”
三阿哥摇摇头,叹道:“冷香二字极好,这魂字却有些不吉。起这名字的人——”发现好几个人都是脸色一变,惊觉失言,连忙支吾过去。
当的一声,却是四阿哥不小心碰翻酒杯,洒了一身,告了个罪,坐到一边,因屋里极暖,干脆脱掉外袍。
众阿哥纷纷起身效仿,再坐下时,都已经是波澜不惊。
楚言始终淡淡笑着,守着那个锅子,为他们涮肉烫菜,再一勺一勺地分进各个碗里。
十三阿哥笑道:“抱歉!你是客,倒让你来服侍我们。你自个儿也吃点儿。”
楚言也笑:“不是我服侍众位阿哥,倒是阿哥们服侍我不成?多谢!”放下漏勺,斯斯文文地把十三阿哥夹进她碗里的东西吃了。
十三阿哥想起她出宫的事,问她在家可以住几天。
“太后让我初一各处拜了年再出去,陪老太太走完百病再回来。”
“那也有半个月呢。”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俱都欢喜,开始为她计划安排起来。
三阿哥笑道:“让女官中间回家住半个月,这可是从没有过的恩典!”
十四阿哥笑嘻嘻地接口:“楚言这样的女官,可不也是从未有过?”
三阿哥一愣,随即点头笑道:“也是。”
众人都笑起来,谈论了几句佟家老太太的寿筵。
吃得差不多,谈兴大起。先是三阿哥说起最近看的一本书,众人就几句话评论起来。十三阿哥就说了刑部一个棘手的案子,众阿哥七嘴八舌发表看法。十四阿哥说了那日在街上看见的热闹,十二阿哥就说了自己府里闹的一个小笑话。八阿哥说了内务府一个小吏做的糊涂事儿,四阿哥就说了监督河工时候的一些趣事。
楚言嘴角含笑,静静听着,不时为他们布上肉菜豆腐粉丝。她真的好喜欢这样的气氛,感觉就像以前,几个家人朋友同事围炉而坐,谈天说地,增进感情。
谈话中间,阿哥们间或道声谢,慢慢地把碗里的食物捡着吃了,目光不时在她身上掠过。
只见她眼睑微垂,浓密的长睫毛犹如蝴蝶翅翼般扇动,喝了两杯酒,再被热气一薰,双颊飞红,灿若桃花,抿嘴微笑,宁静温柔,脱去外衣露出里面银红的夹袄,在灯光下闪着光泽,更衬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她因故走开一会儿,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半天,三阿哥叹道:“谁能娶到这个丫头,倒真是个有福气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想起来问时间,已经快到各处下匙的时候。
众阿哥相视失笑,三阿哥就说找个时间,他做东,大伙儿再热闹一回。
秦柱进来说已经在落雪珠子。底下的人忙着为各自的主子披斗篷打伞。
楚言没带斗篷,十三阿哥命人取来一件大红羽缎的,亲手给她披在肩上,笑道:“我的,你必定不肯用。这是前几天悫靖落在我这儿的,你先披回去,回头直接送还给她,也省得我费事。”
楚言只得称谢,系好斗篷,把头发细细藏进风帽里,正要接过莲香递来的纸伞,突然听见十三阿哥在问:“四哥,你没带斗篷?”
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往四阿哥看去,见他穿了一件黑缎长袍,领口袖口衣襟都饰着雪白的风毛,更衬得一张脸清冷俊朗。
四阿哥淡淡道:“出来得匆忙,忘了。”眼睛却往她这边瞟来,隐含笑意。
楚言心下踌躇,站在门口徘徊不去。
四阿哥出来看见,挑眉一笑:“怎么?有事儿?”
“没,没什么。四,四爷——”楚言嗫嚅着。想向他道谢,又想问下午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还想为方才作弄他道歉,张了张口,不知怎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四阿哥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咬唇苦思,眼中越发温暖和煦,许久,笑道:“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快下匙了,赶紧回去,别让人担心。嗯?”
“是。”楚言如蒙大赦,鞠了个躬跑开。
四阿哥望着她的背影,有一刻失神,随即抿嘴笑了起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转个弯,就见胤禩一袭青衣,提着灯笼,打着伞,微笑着,看她跑过来,口中提醒道:“小心点,地上滑。”
打发古华轩跟来的人回去,看着她收了伞,钻到他的伞下,伸手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臂弯,他的嘴角柔柔地翘起,想到去年下雪时的情形,暗叹自己苦尽甘来,只望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没有尽头。
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胳膊,怪道:“你穿得好少,冷不冷?”
“不冷。”他笑,问道:“你这次出宫,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她想了想:“有,想去爬一趟香山,从鬼见愁上去,再下来。”
“香山?”他有些惊讶:“怎不等秋天叶子红了再去?现在有雪,不好走呢。”
“秋天未必还有机会,山路不好走,才更有趣。”
“好吧。要我陪你去?”他宠爱地笑着。
“这天冷清,人要多些才好玩。”
“等你半路上走不动了,要我背,可要被人看去。”他含笑打趣。
“切,谁半路走不动,也不会是我。我是谁?想当初——”发现自己得意忘形,连忙把那个当初吞了回去,憨憨地笑笑。
他笑笑,带着她慢慢往慈宁宫走去。
远远过来一盏灯笼,竟是何九亲自来接她,看见她挽着八阿哥,眉毛也没有动一下,恭恭敬敬地对八阿哥说了两句,引了她往回走。
走出一小段,回头,借着雪光,见他仍站在原处目送,挥挥手,灿烂一笑:“八爷,晚安,做个好梦!”
他含笑点头,他会做一个好梦,梦里会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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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夜雨:
A good point!细说起来,你的惑足以推翻本文的故事基础,和50%清宫文的故事基础。
综合查到的资料,我的感觉,楚言这样的女官/宫女是不可能存在于清朝皇宫里的。
大家都知道选秀女分两种。
一种是在旗官员的女儿,这是真正的秀女。贵族小姐出身,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能指望她们伺候人?“阅选”是为皇帝选嫔妃,以及给少量皇子宗室指婚,给我的感觉,进入后宫的就该是嫔妃了,有些身份很高,直接就是皇后贵妃,被指婚的,回家等着出嫁。有一部分秀女,没有参加阅选,直接指婚。上头看名册,有个女的,年纪出身都配得上某个男的,直接就给指了,宫门都不用进。
也有一些秀女,家族本是包衣出身,因为父兄做官得到重用,从二类升入一类,比如老四的年妃,比如曹家的女儿。
另一种是包衣出身的,大部分本来是贫下中农,进宫当丫头,偶尔有条件好的,被皇帝看中,也要从答应常在开始慢慢爬,比如良妃。说25岁出宫,是这些宫女,有些人爬上去,做了女官,就是嬷嬷姑姑之类,也可能留下。这种是选宫女,不会需要惊动主子参加。被指婚给皇子宗亲的可能很小,最多是作为礼物赏赐吧。
后来,二类也有被称秀女的,选秀的概念就被弄糊了。
不少穿越小说里,女主是官员的女儿,有些老爹还有些来头,从二类掉进了一类,进宫做宫女,还要挨打受罚,有些不通。
清朝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分得很细,应该不会把贵族小姐当丫头用,所谓选秀制度只是控制宗室要臣子弟婚姻的手段。这么拉郎配来的亲家,结党的可能性会小一些。
某云没有预先做功课,觉得不合理,才去找资料,意识到自己随大流随出毛病时,楚言已经穿进皇宫,只好亡羊补牢,再三说她们的身份与普通宫女不同。
楚言冰玉绿珠三个进宫,显然有些特殊,不是嫔妃,也不是宫女,倒像是皇家接进来住几年的亲戚家的女孩。如果一定要给理由,那么——楚言冰玉是因为她们想进宫看看,绿珠是因为宜妃想接她进去做做伴,至于皇家,大概是让几位未婚阿哥有机会自由恋爱一把。(不要打我~~)
没人指望她们做事情,由着她们和阿哥们玩闹,阿哥们比较愿意包容她们,大概也是知道这几个其实是他们哪一个未来的正妻侧室,不好一上来弄坏印象,有她们在,日子也比较有趣。
楚言则是特种之特了,反正这个人物不会留下任何历史痕迹,看过的好几本清穿越都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女主没在记录上留下姓名,某云在这点上也准备随大流,有书名为证,所以,现在,她爱怎么特怎么特。
另外,象摛藻堂的怀湘采萱这样的女官,如果存在,应该是嫔妃,像唐代的才人一类,不大能再嫁人的。
总之,大前提很不符合事实。如果接受了诸多人默认的setting,秀女被选中就要进宫,非指婚或25岁,不得出来,再记住楚言是个很特别的例子,一切都可以说得通。
希望稍稍解了你的惑。
关于数字的说明:
习惯把一些东西量化,但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有多少点击有多少留言,而是与看官们的互动。
有些人以写文为乐,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能快乐地写下去,敬佩!我,不是这种人。
刚开始有一种冲动,那时看的人很少,却能抛下很多事情,孜孜不倦地码字,但是,冲动总是不能长久,很快就累了烦了,能够坚持到今天,是因为一直有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