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刑逼供下,小妾承认使用药物催情,迷惑余老爷,那些药物也使她失去生育能力。她用药物推迟月事,改变脉象,造成怀孕的假象。所谓流产,不过是药物失效,月信来了。她本是对头安排给余老爷的,这么做不过是让原本名声清白的余老爷失德,丢官,众叛亲离。
余老爷盛怒之下,打死了小妾。然而,一切都晚了,完了。
以那样的缘故丢官,余老爷自己一辈子毁了,还牵连了子孙。罗家没有借机解除婚约,如约地把嫡女嫁过来,本是余家复兴的最后希望。可惜余家长子传承了父亲的糊涂,断送了嫡子,和妻子的情分,导致余家没落,反而是常家得到了罗家的帮扶。
余家的事,段世昌知道一些。这一件,却是第一次听说。刘嬷嬷口中的余老爷,是玉娥与玉婕的外曾祖父,原本声望很高,升迁有望,突然间被免职,还定了个永不复用。外人的说法是德行有失,草菅人命。余家人则说是被奸人陷害。事情发生在千里之外,余老爷当日任所,余家人不肯谈及,外人自是无法知道详情。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刘嬷嬷是余家家生子,母亲又来自罗家,难怪会了解余家最不堪的秘密。只是,又为何突然专程跑来告诉他这个?段世昌紧紧盯着刘嬷嬷,等待下文。
“我是余家出来的人。照理说,旧主人的难堪事,知道了,也该烂在肚子里,不该说出来。不过,那奶娘留在余家的小孙女,名叫青雯,正是奶奶亲生的外祖母。这事,与大爷也算有些关联。
“这事,还是小时候,太太与母亲感叹青雯姨娘身世时说起,叫我无意中听见。时隔多年,本来都快忘了,却是奶奶搬来这个府第后,认得有个月姨奶奶,听底下人说月姨奶奶极有手段,叫大爷放不开手,言听计从,对奶奶全无从前情意。可巧,月姨奶奶那时也是有孕的。我想到那件事,唯恐旧事重演,暗地里告诉了奶奶,教她小心提防。
“月姨奶奶那时的行止也很奇怪。那时,红蔷也怀着孩子。奶奶恨她借着身孕闹事,觉得若不是她,我们大小姐还能多活些日子。又因为红蔷是奶奶的丫头,自觉疏于管教,以致出了这种事。便将红蔷丢给金桂和青篙,任由她们折磨,是为自己,也是为了让常家上下出口气。奶奶待红蔷不善,大爷想必看在眼里,以为奶奶嫉妒,容不得红蔷,竟连大爷的血脉都不放在心上。
“大爷那时不肯给奶奶确立名分,是怕一旦嫡庶分明,奶奶也会那般对待月姨奶奶和她腹中孩子吧?红蔷是奶奶的丫头,大爷不好多说什么,唯恐她腹中胎儿被奶奶折腾没了,宁可委屈奶奶,也要保住月姨奶奶肚子里那个。”
段世昌被刘嬷嬷说破当日心思,有些难堪地掉开头,嘴角紧抿,不说话。他不觉得自己当日想法做法错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香火传承是第一要紧的大事,他的心意,玉婕的感受,都只能往后排。只是,得到如今诸般结果,回头再看三年前,自己好像并不高明,倒像被耍了。
刘嬷嬷轻轻地叹口气:“奶奶是什么样人,大爷本该是最明白的。常家人口简单,老爷又是最慈爱不过,大小姐和表小姐从小哪里同人争过什么?哪里会同人争?遇上不高兴,生两天闷气,过后就丢开了。大爷当初若肯好好哄哄奶奶,小少爷如今都该会说话了吧?何至于——
“还是说月姨奶奶吧。大爷委屈奶奶,无非怕奶奶逼她立规矩,近前侍候。照说这么个伶俐不过的人,还能不明白大爷的意思?她不需要奉承奶奶,奶奶也没给她好脸,正该敬而远之,在自己院子安心养胎。月姨奶奶却总要往涵院凑,奶奶让人拦在门口,不让她进门,她也要在院子外面转上两圈。
“我那阵子总想着余老爷那个妾的事,悄悄让洒扫的人从月姨奶奶房中弄出了一些她日常用的香粉熏香,拿去请吴大夫检看。吴大夫说那些东西不是好人家用的,不妥当,一时可以助兴,长久必定子息艰难。听我说是位有身子的姨奶奶用的,吴大夫说就算侥幸怀上,胎儿也有不妥,多半两个月内就要流产。我问这样的胎可有法保住,吴大夫摇头说不能,也不该。
“我觉得月姨奶奶这胎有些古怪,怕她早已知道,不知用了什么厉害药物勉强保住这个身孕,要找机会嫁祸奶奶,就同奶奶商量,请大爷劝月姨奶奶别到涵院来,以免腹中的孩子与红蔷的冲撞了。大爷或许还记得这事。
“也是老天有眼,那话说过才两天,月姨奶奶在自己房中睡觉,就把孩子睡得掉了。若是再晚些日子,还不知要牵连到谁呢。”
段世昌当然记得,在月桂无缘无故流产时,还曾疑惑:难道真有孕妇照面,胎儿冲撞这回事?
又想到月桂流产后身体不好,去吴家请大夫,吴家父子连番推托,就是不来。还以为是看不起月桂出身,却不知人家早知底细,不肯趟他府中的浑水。只有他,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傻子!
段世昌咬牙暗恨:“这些事,何不早说?既知道她要害玉婕,还不告诉我,揪了她出来。倒叫玉婕忍气吞声?”
刘嬷嬷从容以对:“大爷那时正嫌奶奶不够贤良,月姨奶奶又刚流产,我们这些都是奶奶的人,说出来,也不过被人说落井下石。大爷是做大事的,遇事讲究个凭证。没抓住月姨奶奶用的那个游医,空口白牙,如何取信于大爷,没得叫大爷更恼奶奶罢了。”
在他们眼中,他就是被□迷了心,是非不分,宠妾灭妻的糊涂虫?这会儿说出来,就有凭据,就不是落井下石了?不过等待一击成功的好时机。段世昌咬碎牙,也是无法。
“今日对大爷说这些话,却不是为了奶奶,而是为了小少爷。小少爷眼看要来了,请大爷给孩子个清静的家吧。奶奶连失亲人,哪里还受得住孩子出什么差错?”早先不说,一则这事并没对表小姐造成伤害,二则抓住了月桂的把柄,知道她不能生,正好利用她守住大爷的身子和这个府第,免得三年里真抬进来个有身份有本事的,抢在表小姐前头生下儿子。
段世昌恼火地瞪着刘嬷嬷,半天方道:“明白了,我会处置月桂。”
刘嬷嬷出去,重阳犹犹豫豫地进来。
段世昌心情很恶劣,口气很糟糕:“什么事?”
“大爷,刘嬷嬷的话,小的在外面听见了几句,想起来一些事。大爷可曾注意?每回大爷过去海棠姨娘那边,海棠总是先服侍大爷换衣服,甚至还要洗澡。端午曾问过缘故,海棠的表妹悄悄告诉他,是海棠的娘闻着大爷衣服上的味儿不对,知道大爷身边有人爱用香助兴。她娘说那种东西对男人虽也不好,调养回去还容易,女人沾上就难怀孕,连着用上两三年,一辈子别想有孩子。端午问过我,该不该告诉大爷。小的想着海棠的娘也是极有心计的,弄不清是不是故意说给我们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没说。”
段世昌这会儿听见什么都奇怪了:“你让人把城北的庄子——算了,还是在城里租个小院吧,不必太好,过得去就行。”那庄子离玉婕的陪嫁庄子不过几十里,月桂的性子还不定会怎么闹,倒是放在城里,眼皮底下放心些。
段世昌还没让人叫月桂,月桂自己来了,梨花带雨地诉说委屈。
这月的月例发下来了。最近府里事多,管家们忙不过来,发放月例的事交到了紫薇手中。紫薇以一向的精细,核对梳理了一遍月例清单,把月桂的份例银子从二两减成了一两,与仙儿兰香相同。身边的大丫头也跟着减等。
月桂如今穷了,没法不把月例银子放在眼里,更加丢不起这个人。她认定是奶奶报复,给她小鞋穿,找不到奶奶,只得屈尊找紫薇理论。
紫薇跟前站着好几个婆子回话呢,三言两语地打发她:“姑娘是大爷的人不错,没有媒妁之言,不是花轿抬进府的,算不得二房奶奶,又没给当家奶奶敬过茶,没有名分,称不得姨娘,至多算个侍妾,等同通房丫头。我不过照章办事。
“哪来的章程?开府也没几年,总算有了名正言顺的当家奶奶,该有的章程也该立起来。自然是比照扬州城里差不多人家的做法,否则,乱了分寸,传出去叫人笑话大爷奶奶。”
那些婆子见风使舵,一口一个姑娘地劝月桂接受这个改变。还有人说:“奶奶的性子最好不过,月桂姑娘好生服侍大爷,奉承奶奶,早日敬了茶,也好定下名分。一般是服侍主子的,姑娘何苦为难紫薇姑娘?”
奶奶连琼芳的脸都打了,明说了不喝她的茶,月桂能指望的只有大爷。
段世昌耐着性子听完,淡淡道:“既在府里不痛快,你还是搬出去住吧。”
作者有话要说:用网上通用术语总结一下:一个小三(月桂可能觉得自己先来),一个男人,和两个大奶(身体和身份合一,可确实两个人)的PK,到此基本结束。月桂的后面还会发挥一点余热。
故事到此也告一个段落,下面,大家伙期盼多时的一个人物要正式登场了。
每更一问,出题也不容易啊。有多少人记得青雯?记得青雯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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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
月桂被迫搬出段府,最遗憾最惋惜的,是张歆。叫她上哪儿再去找这么方便这么好用的借口应付段世昌?
清理过门户,段世昌理直气壮了,连连催她搬回府中。刘嬷嬷也跑了两趟做说客。
天气凉了,孩子也快出来了,继续住在庄子上确实不便宜。张歆设法拖了几天,也就乖乖搬了。
段世昌记得孙老夫子说的,涵院阴气重,对玉婕不利,夫妻住处分开太远,容易离心不合。上一次,就想让张歆搬去上房,被拒绝。张歆说上房人事太多,不如涵院清静。
玉婕原是喜静不喜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涵院就是特意照顾她的爱好改建过的,也是清静。段世昌想出了折衷的办法,腾空紧邻上房的院子,在墙上开一道门,连通两边。院里改造一遍,同涵院一样设了绣房和小厨房,考虑到玉婕将在冬天生产坐月子,又在三间正房修了地炕。
别的还罢了,张歆从前就怕冷,眼看这里取暖设备落后,对那地炕还真有几分动心,便答应搬迁。
搬家少不得乱哄哄一两日,张歆把紫薇叫回来,同白芍一同打理,自己带着黄芪和银翘避到白衣庵去。
近来张歆往这边走动次数较多,熟了,不需拘礼,如尘师太不再迎出庵门外,惦记着张歆身子不便,生怕她在庵中摔着伤着,还是抛下正在应酬的女客,赶出来,亲自扶了张歆一只胳膊。
一边寒暄一边往里走,却见那位女客从静室走了出来,对如尘笑道:“师太这里来了香客,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同师太说话。我说的那件事,还请师太放在心上,帮忙打听着。”
如尘宣了声佛号,指着张歆说:“陈奶奶,这位是段奶奶。段奶奶娘家夫家都是城里的大户,开着好些铺子,兴许能帮你把房子租出去。”
陈奶奶听见,连忙与张歆见礼。她家是山东客商,在扬州有处小铺子,家住在离此不远的金鱼巷。老家来信,公公病重,年纪大了,恐怕过不去,她夫妻要带着孩子回乡,探病侍疾,弄不好还要送葬守丧。扬州这边只留下一双老仆看房子,照顾铺面。陈奶奶是个节俭过日子的,想着离开这段日子,腾空一进房子租出去,换几个钱给老仆家用,也省得自家还要发月钱。
听说原委,张歆安慰几句,答应帮忙在亲戚下人中问问,又仔细问了她家地址,房子的租金和出租的期间。
见她这般认真,真心是想要帮忙,陈奶奶欢喜感激不尽,转回家就命下人送了一大包上好的红枣红糖花生过来,给张歆月子里用。
银翘接了那包东西进来。张歆见了,讶笑:“陈奶奶真是急性子,这可叫我怎么好意思?”忙命银翘拿了钱出去打赏来人。
稍顷,银翘进来:“那婆子说什么也不收,说家中有事,忙忙地走了。”
如尘笑道:“来的,想必就是那白家的,指望你帮忙把房子租出去,他两口子才好有进项,哪好意思收你的赏钱?”
“原是顺口一说,也没把握,陈奶奶这般客气,倒叫我如何是好?”
“她就是这样性子,厉害起来极厉害,遇上看对眼的,又极豪爽不过。奶奶肯帮忙,就是不成,也是一番心意。她家铺子卖的就是山东土特产,这些实不值什么。奶奶别往心里去。”
“如此,只好尽力帮忙了。她们这一去一来,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我记得金鱼巷从此出去还有一段路呢。”
“那是走大路。奶奶说的是巷头。她家住在巷尾。从谢五老爷和谢三老爷两个府第中间那条斜巷子穿过来,极近的。那巷子窄处,只容一人过,行不得车,故而奶奶不知道。”
闲话一阵,取了放在白衣庵请尼姑们诵经开光的福寿玉牌,也就回去了。
天冷了,不好再到室外活动,好在三间正房有地炕,又修了内走廊,张歆每日还能来回走走,活动活动,也坚持做着孕妇操。
孩子很大了,把那个小空间挤得满满的,活动不开,也就不爱动,很多时候,对妈妈做游戏的邀请和挑逗,毫无反应。张歆不大适应这个变化,提心吊胆,忧心忡忡,想到这个可能,那个可能,生怕有什么意外。
吴大夫一两天过来诊一次脉,又将李嫂子的母亲方婶派过来照料。
张歆突然喜欢清点整理东西,将给孩子预备的衣服尿布和各项用品点过一遍,又把自己的冬春衣服翻出来,首饰和财产也被清理一番。
丫头们被支得团团转,方婶却看得笑,叫院中众人打点起精神:“这是快要生了。”
肚子大得碍事,白天还好,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加上隔层肚皮看不见,不安心,反正足月了,张歆也盼着孩子早些出来,每日摸着肚子打商量:“儿子,差不多了,出来吧。出来妈妈陪你玩。”
小家伙却沉得住气,恋恋不肯离开那个唯我独一的温暖世界,不管大人们做足做好了准备,就是不出来。
张歆都有些急了,虽然吴望淮大夫再三保证脉象无异,孩子平安,不能亲眼看见,亲自感觉,总是不安,日日寻方婶打听催生的法子。
终于,这一天来了。
张歆在睡梦中感到一阵不适,醒了过来,过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又睡下,在醒来时,觉得下身有些不对劲,悄悄脸红:这么大人,还闹这种事,怪臊的!白芍听见动静,连忙起来掌灯服侍。
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张歆明白过来,是羊水漏了。拾掇好衣物,重新坐下,规律的阵痛就开始了。
白芍看出不对:“奶奶,可是要生了?我叫黄芪起来,让她去叫人。”
张歆看看窗外,摇摇头:“没这么快。天亮了再叫人。你扶我走走就好了。”
她了解分娩过程,也知道这里的女人是怎么生孩子的。方婶她们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她进产房躺着,却不知仰卧是最不利于孩子出来和缓解疼痛的姿势。
白芍年轻,虽然经方婶教导过,到底也没明白生孩子是怎么回事,见主子轻描淡写,也就不觉得要紧,只管扶着她在室内来回走动,一边随意聊些话题。
疼得渐渐厉害,张歆头上冒汗,开始大声喘气。
白芍有些慌了,要叫人,又被张歆拦下:“不急,还早。回头要仰仗她们的地方多了,且让她们再多歇歇。”
直到天边发白,羊水破了,院子里有了动静,张歆才让白芍把黄芪银翘叫醒。
方婶赶来,听说经过,连声埋怨白芍不早叫她,就要送张歆进产室。
张歆换好衣服,在阵痛间隙中笑道:“我饿了一夜了。婶子好歹心疼我,让我先喝碗粥,养些力气。”
大户小户,方婶不知给多少女人接生过,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一胎就能这么镇定的,见她咬牙喘气,冒汗发抖,就是不肯叫出声来,心中大为敬服,便不肯勉强她:“今天长着呢,奶奶是该垫点东西,却也不能多吃。”
少顷,放了桂圆红枣枸杞的甜粥端上来。不疼的时候,张歆慢慢喝粥。疼得厉害时,方婶就教她趴在桌上,用灌了热水的大铜壶捂热大毛巾盖在她后腰,轻轻为她按摩。
段世昌这些日子也是心神不宁,夜里睡不踏实,随时等边上院子的消息,其他人和事都丢到了一边。
隐约听见些动静,段世昌醒了。果然,小厮来报:“奶奶要生了。稳婆已经进去了。”
段世昌连忙起身:“告诉管家,去请吴大夫,另外再请一位稳婆来。”
没一会儿,七夕有些为难地过来:“奶奶让人传话出来,说有方婶子在就够了,她信得过方婶子。”
段世昌无奈道:“那就听奶奶的,只请吴大夫。”玉婕同他唱反调,这是唱得来劲了!
赶到邻院,只见丫头婆子来回穿梭,准备热水毛巾,正房里头却没多大动静。段世昌一惊,忙问:“奶奶呢,为何听不见奶奶的声音?”玉娥生孩子时,叫疼可是叫得人心发慌。
黄芪听见,迎出来回道:“大爷,奶奶很好,正喝粥呢。”
段世昌松了口气,猜想还没开始发动。
阵痛终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张歆仍旧不肯躺下,扶着李嫂,坐着大口喘气呼吸,偶然痛苦地呻吟。
也许之前太平静,突来的压抑的痛呼吓了段世昌一大跳,想起早先玉娥难产的情形,坐立难安,来回踱了几圈,想到什么,急忙走回自己院子,进了后堂,对着供桌上几个牌位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头:“祖父,父亲,母亲,玉婕腹中是段家嫡子,请你们在天之灵保佑玉婕,保佑孩子。”
燃上香,祝祷一阵,段世昌又匆忙往回走。
吴望淮已经来了。分娩过程,没有意外,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然而,有他在,段世昌和众人都觉得安心许多。
午饭送上来,颇有几道新鲜菜式。吴望淮胃口不错,可看着段世昌强颜欢笑,食不知味的样子,也不好放开了吃。
好在不久,就有婆子进来报信:“听正房里的人说,已经看见小少爷的头了。”
段世昌坐不住了,赶到正房门口等待。
小家伙倒没让他久等。不多时,正房中传来一阵欢声,有婆子赶出来报喜:“恭喜大爷,果然是位少爷!”
段世昌欢喜得落下泪来,段家终于有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段某犯了众怒了啊!俺落了两片长评,窃喜!嗯,lilith和MM码字辛苦了。
段某暴跳如雷。一下是段某对某作者的怨愤:
俺老段怎么就犯众怒了?实情不是俺不好,是作者无良啊!
想当年,俺家也是村里的大户,有田有房,日子宽裕。俺也是打小读书,孝顺长辈,友爱弟妹,斯斯文文一少年。不料一场洪水,夺去了一切。
俺死里逃生,流落他乡,受尽白眼和饥饿,凭着一点志气,不愿卖身为奴,而是做起了苦力,付出多少血泪汗水,靠着祖先保佑,才在盐帮崭露头角。
诺大一个段家,只剩了俺一个。传递香火难道不是俺最重要的使命?求生,求存,求发展,俺忍辱负重做了常家赘婿,得到的是不少,付出的就少了吗?难道不曾以恩报德?
同病相怜,玉婕从一开始就触动了俺心中的柔软,那么多年关心爱护。郎情妾意,玉婕是俺心中理想的妻子。可是,上天不公,她竟是无子的命。
自从家破人亡,俺的时间精力都用在活命做生意上,哪能象纨绔大少那么清闲去研究女人,弄懂女人的心思和手段?玉娥和玉婕也从不这么要求俺。
俺是做错了一些事,可主要出于误会和不了解。认识俺的人都说俺是个有情有义的堂堂男子。
如果,作者也让俺生为贵种,成长与皇宫侯门,妇人环绕之中,以俺的聪明自然能将女人的心思伎俩摸个透彻,学着迎合读者。衣食无忧,高高在上,也来个白衣胜雪,抚琴吹箫,凭俺的外表内涵,智慧手段,唱一出一怒冲冠为红颜,千万人头丁当落,那是深情不虞的情圣!演一回暗室阴谋,争权夺利,玩弄朝政,哪怕爱上不该爱的,睡了不该睡的,也是隐忍的英雄,至少是枭雄吧。怎么着,俺也有把握收获几箩筐玻璃心。
架空历史,宫庭争斗,豪门恩怨,多少粉丝一大把的男主男配,本质上,同俺是一样,一样,一样样的啊,如果不是不如俺的话!
如果,作者从俺落难写起,写出俺的辛酸和奋进,写出俺的心胸和情义,写出俺和玉婕的感情历程,写出俺的不得已和苦心,相信善良的读者能体谅俺的为难和辛苦,不送上几串珍珠泪,也会同情地叹几口气。
可是,可是,这个作者不仅给俺不幸的身世,不堪的历史,还把温柔痴情的玉婕换成一个狠心冷情一门心思摆脱俺的女人,更选择了玉婕一时想不开,绝望求死的时刻做为切入点,开始整个故事。这才造成了俺今天被这么多人喊打的局面。
角色们,尤其男性角色们,千万要看清作者再决定投入哪个文啊!!倒霉如俺,遇上个无良作者,金子也被写得成了瓦砾,冤啊!
每更一问:张歆生孩子前收拾东西,是咋回事?
请回答问题。
不回答问题,也该留言吧?
不冲作者,冲段某也该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