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光线亮了,她才发现这人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大的少年,锦衣玉冠,面色如雪,就算此刻脸色一片灰白,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秀。
乔晚不由得想起刚刚那双睁着的眼,再配上这张珠玉一般细腻美好的脸庞,不知健康清醒的状态下会是怎样的风华无双!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一边自我安慰着,乔晚一边搭上了他的手腕,又看了看他的外伤情况。
脉象很乱,时弱时强,外伤不明显,应该是内伤。
半吊子的医术在这时完全体现出来,乔晚本来是本着爷爷说的不能见死不救才管他的,然而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该做什么。
无奈之下,乔晚只好取了颗刚刚才新鲜出炉的大补丹给这人喂下,又简单的处理了下他身上的擦伤。
片刻后,再试着把脉,就发觉脉象虽然依旧有些乱,但是好歹平息了一些,且呼吸也恢复平稳,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乔晚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又发起愁来。
人她是救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假如他真是被人追杀,那么对方肯定不会轻易罢休,说不定还会再找过来…糟糕!乔晚顾不上别的,立即闪身出了花房。
她太过急切,完全没注意到那刚刚还昏睡着的人几不可察的微微睁开了眼。
回到依旧静悄悄的院中后,乔晚就忙不迭的去房间查看。
桌上的油灯依旧微弱亮着,床上两人也还在睡梦之中,呼吸平和,睡颜安静。
还好…乔晚这才放下了心,那些人没有追过来,危机算是暂时解除。
想着那人待在花房百分百的安全,乔晚便吹熄了灯,和衣躺在了床的最外面,明明又困又累,但脑中一片混沌,就是睡不着。
就这样的睁着眼到了天光乍白,乔晚轻手轻脚的起身去了一边的小厅,然后再进了花房,将那尚未清醒的少年带了出来,安置在了唯一一张完好无损的椅子上。
他的脸色不再那么灰白,有了点血色,不过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很是脆弱。
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布搭在他身上,乔晚便轻轻关上门,去厨房准备做早餐。
她刚走,看似还在昏迷的少年便又再度睁开眼来,眼神不似昨晚的冷冽,却是如古井一般幽深无波,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他扯开身上的布,吹了声常人听不见的口哨,下一秒房门就被轻巧打开,一道黑色身影迅速的闪了进来,半跪在了地上:“主子!”
“药。”少年微微启唇,嗓音是清亮优雅的少年音,但却是有些低哑冷淡。
黑影当即就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递上去,看着少年服下,又接过药瓶重新收好。
“昨日属下追来此地,却是不见主子身影…”黑影再次出声,却是有些难得的欲言又止。
提及这个,少年脸上亦是划过一丝困惑,但只是转瞬即逝:“我就在此地养伤,你们见机行事。”
“主子…!”黑影不由得抬起头来,却是对上一双冰冷的眼,迫得他再次低下头去,只能道,“属下领命!”
在他起身又要迅速离去之前,少年却是又道:“让凤恒过来。”
黑影身形一滞,质疑的话到嘴边又重新咽下,只余一声“是”。
而后人就带上门如一阵风般的离去,少年略微转头打量过四下,随后就又重新盖上那块布,闭上了眼。
在那凤恒来之前,乔晚先推了门进来,手上还端着碗热腾腾的粥,随着门被推开,一阵清风吹了进来,顿时一室清香。
少年眼皮微跳,最终还是决定不睁开眼。
“竟然还没醒。”乔晚放下粥,拉过他的手腕搭了上去,脉象越发平和了,这好转程度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快,难不成她做的那大补丹还正好对上病症了?
不得其解的摇摇头,乔晚便开始试着喂他喝粥,少年似是睡梦中有所觉,还配合的微微张嘴,随后又一个吞咽,一口粥便就这样吃下。
还能吃东西?看来命真的很大,就这样好起来了。
乔晚一笑,继续耐心的把一碗粥都喂完,随后还贴心的替他擦了擦嘴角,才关门出去。
就在她准备去叫醒崔氏和乔湛起来吃早餐时,便听得有人在重重的拍打院门,有些熟悉的粗鲁嗓音如平地一声雷的在这看似美好的清晨炸响——
“开门开门!还钱了啊!”
是张员外派来的那几人!乔晚顿时咬住了唇,看向破墙外的几个依稀身影。
同一时间,小厅里的少年也睁开眼来,眼角划过一丝冷意。
第12章 落井下石反被吓
其实那道插着门栓的门完全就犹如虚设,外面几人也没多少耐性,拍了一会门后,就派了个人先翻墙进来把门打开。
而这会功夫,乔晚也已然回了屋嘱咐好崔氏和乔湛,然后关上房门再度走到院中。
外面几人气冲冲的冲进来,却是对上一脸淡然、平静以对的乔晚,就都不由下意识的一愣,好似他们的气场陡然就被这样一个小姑娘给压了下来一般。
不过也只是片刻,很快的,那个领头大汉就摆出架势,虎着一张脸道:“你娘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不是她还不上,就想拿你来抵债?”
说完还估价一般的从上到下将乔晚打量了个遍,而后就嫌弃的道:“皮包骨头的黄毛丫头,哪里值得了五十两银子!让开,把你娘叫出来!钱还不上没关系,她人跟我们走就是了!”
随后一个眼神示下,他身后其中一个男人就上前来想要拉开挡在门前的乔晚。
乔晚早有准备,他刚近身,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便一翻,看似是去推那男人,实则是几不可察的银光一闪,已然将一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刺入他的身体。
那男人啊的一声,就站住不动了,头上汗如雨下,仿佛是在经受什么痛苦折磨一般。
领头那人见状就不由皱眉:“怎么回事!?”
“我…”那男人张了张嘴,却是不太能说上为什么。
乔晚趁此机会往一边靠了靠,看似有些慌乱的问:“你说我娘借了张员外五十两银子?可有借据?”
还搞不清楚是不是她在搞鬼,领头的男人并没再轻举妄动,闻言只哼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条一甩:“借据在此,你们若想赖账,休怪我们员外翻脸无情去报官!”
呵,这不已经翻脸无情了么?
那所谓的借据定然是捏造的,想来也只能唬一唬崔氏和陶家村中人。
不过古今皆是有钱的人是爷,假如那张员外真的恼羞成怒,不定还真会找官府来处理这件事,到时她就算有方法翻身,也没办法改变了!
她原想最多也就十两银子左右,只要这几天多花点功夫做点稀奇吃食去卖,就应该能攒足解决这一麻烦。
可那张员外竟然不要脸至此,空口白牙的就说欠下了五十两!
乔晚咬了咬牙,道:“那可否再宽限几日,最多五日后,我一定如数归还!”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领头那男人还不由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的嚷嚷道:“五日?笑话!谁知道你是不是哄骗我,等到五日后再过来,只怕都人去房空了吧!?”
正当乔晚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有些粗糙的尖利女声就由外传来。
“晚儿你又何必犯倔,你娘拿了田契出来收回菜地,不正是想连带着这里一并嫁过去么?哎,这位大爷啊,你也不必跟个小姑娘家较真,只管耐心候着,等那崔氏养好身体必定拖家带口的去还债!”
人未至声先到,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乔晚冷眼看着陶王氏扭着壮硕的腰身从门外进来,装作很是心疼的搂过瘦弱的乔晚,假意抹着眼泪道:“这苦命的孩子,肯定是还想着认回那抛弃她的亲爹,这才死也不愿她娘带着他们重新嫁人!可是也不想想,她娘还病着,她和年幼的弟弟要怎么还这五十两银子!”
乔晚拎开她的手,没再让她继续发挥的沉声道:“婶子,这是我家的事,好像跟你没多大关系吧?”
“哎,你这死孩子,”陶王氏突然变脸,似是嗔怪的推了把乔晚,“婶子这还不是为你们好!”
乔晚没有防备,立时就被重重的推倒在地,双手撑在泥石地上,柔嫩的掌心顿时就被擦破,一片血迹斑驳。
这一幕恰好被再忍不住,起身出来的崔氏看见,她不由扑过来扶起乔晚,一脸悲愤的看向陶王氏:“王姐姐!就算你心中有怨,也不该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啊!”
“我怎么了,”陶王氏这倒是事不关己的走到一边,讪笑着道,“不过是不小心用力大了些,我可不是故意的!”
说完,还不忘看向另一边领头那男人道:“大爷你看,崔氏身体可不是大好了,都能下床了,相信再过几日就能让你们员外如意啦!”
那男人见状闻言,想起来时主子的吩咐,不由上前就想拉人:“崔氏,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是几日都等不了,现在就要把人给带回去了,还不见得会带上乔晚和乔湛姐弟!
陶王氏看着眼中闪过得意的笑,崔氏一走,这两姐弟还不任由她蹂躏,看她不把昨日之仇给报了!
然而她笑意还没来得及消散,就见场面突然变了——
那原本看着蛮横的男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捂着腿痛苦的哀嚎,不像是要威胁崔氏,倒像是在向那娘俩求饶了!
其他两人看得也是一呆,随后才想起要上前帮忙。
然而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乔晚却是一把拉过那正痛苦不堪的男人挡在身前,“你们谁敢过来!”
谁也不知道刚刚到底怎么了,这会虽然被一时震慑住,可很快那两个男人又不由得上前。
这会他们就看得清楚了,只见乔晚还带着血迹的手一扬一按,似是将一根银针插在了他们领头人的腿上,然后他就叫得更加痛苦,一副扯着头发要撞墙来缓解的架势。
“这…这…”
不仅仅那两个男人吓呆了,陶王氏亦是惊得腿都有些软,尤其是在乔晚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之时,更是让她差点软倒在地。
陶王氏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然后用剩余的一丝力气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嚎道:“啊啊啊杀人啦!!”
外面的动静,坐在小厅里的少年听得一清二楚,他适时的抬手阻止另一个黄色身影:“且慢…”
那黄色身影犹疑的一挑眉,随后也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后,神色就慢慢呆住:“这…她…搞定了?”
少年冷冽如白玉一般的脸庞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有趣。”
第13章 无意相帮待往后
他这一笑意虽然转瞬消失不见,但还是被回过头来的黄衣男子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有趣?的确挺有趣,”黄衣男子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他,“都能逗笑我们的萧大少爷,果然不一般。”
萧云擎神色冷淡:“你走吧。”
黄衣男子,亦是之前少年口中的凤恒闻言不由一挑眉:“这是恼羞成怒了?不会吧,那瘦巴巴的小姑娘你也能看上?萧少爷,你的口味未免太奇怪了点吧!”
萧云擎脸上却是丝毫不见恼色,慢悠悠的道:“你没用处了,还留着做什么?”
凤恒惊诧道:“你竟然不打算相帮?”
他武功不高,轻功也一般,特地叫他过来,就是想让他带上足够银两来报答救命之恩,然后就此两清。
而现在看来,对方的麻烦应该不仅仅是银钱可以解决,须得由他出面才行。
又给了银子,又解决了问题,相信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就可以彻底了结,以后也不用怕麻烦了。
虽然在他看来,萧云擎这个人哪里用得着别人救,只要稍微支撑片刻,就另有自己人来搭救。
萧云擎却是已经闭上了眼,神色平平:“你走便是了。”
同一个意思说了三次,凤恒自是也不好再疑问什么,尽管有心留下看戏,可还是自觉的喏了声从后门离去。
而凤恒一走,外面也是彻底清静下来。
乔晚重新关了院门,面色平静的与乔湛一同扶着崔氏回了房。
然后才想起来要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口,虽然都只是擦破皮,但是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洗碗都是崔氏在缓过来后,撑着身体去厨房收拾干净的。
等一切都平静,一家三口同坐在了房中桌边,气氛就还是不由得有些僵持。
崔氏又是欲言又止的状态,不时看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乔晚。
乔湛年纪虽小,但也知道现下家中情况不太好,所以也乖乖的没说话,坐在一边看书。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崔氏方才率先开口打破沉寂:“晚儿,你要不要去李郎中那看看?家里…”她原本是想问还有否银钱,可却有些问不出口。
“不必了,”乔晚只是先用棉布缠了一圈,疼痛感虽然不断传来,但却还能忍,她思虑这么久,只是为了给刚刚发生的事一个好的解释,“娘亲,其实早前我跟一个老人家学过一点医术…”
在崔氏病倒之前,乔晚乔湛姐弟俩还是会经常去外玩耍,所以就算这个说法有点蹩脚,但还是糊弄到了崔氏。
“医术?”崔氏一脸的惊讶,“难怪湛儿说你会把脉看病,娘还当他胡闹…”
听到娘亲提到自己,乔湛就抬起小脸来,认真的道:“娘,湛儿没有胡闹!”
“是,是娘错怪湛儿了。”崔氏露出一丝笑容,轻抚了抚他的头。
随后才又看向乔晚,询问道:“那晚儿刚刚用的可是…针灸?”
崔氏不愧是名门出生,心理接受能力高,也不觉得能随便就碰上个老人家学到医术是件多了不得的事,人也太单纯了些,好骗。
乔晚一边在心里下定论,一边乖巧点了头道:“师父说一时要学会针灸并不是件易事,于是就教了我几个重要穴位,遇上危险时便能以此防身。”
人的一身上下皆是穴位,针灸这种事,既能救命止痛,亦能使人痛苦甚至取人性命,全看如何用针了。
方才她是用绣花针全针没入那两人身体的某处穴位,太过刺激之下,才会有那种效果。
倘若时间久了,且不取出针的话,那便极有可能丧命。
不过她也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所以离去之前,还是好心的取了针,并真正定下五日后必须归还五十两银子。
刚才沉默,一是愁要如何向崔氏解释制住那两个大男人一事,哪知崔氏这么好哄骗,三言两语就搞定。
二则是愁这五十两银子,虽然说昨日运气好碰到那两人买了她做得饼干还给了五两银子之多,但是难以保证还能有这么好的人出现。
要是五日后拿不出,那便真的要见官了。
崔氏却是不打算让她来解决这件事,得知她确是学了医术后,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晚儿,是娘对不起你们…”
假若不是她不争气保不住正妻地位,乔晚也不必去学什么医术了。
“钱的事,娘来想办法,你好好养伤便是。”
乔晚闻言不由蓦地抬头看她,眉心微皱:“娘有什么办法?”
崔氏却是仍把她当孩子看,只是一笑:“娘是大人,自然是用大人的方法,晚儿你不必担心。”
说完,就推说自己累了想歇一会,让两人或去练字或去外玩耍都可。
有了新书可看,乔湛自是不大乐意出门。
乔晚知道他是不想受村中同龄孩子的欺负,也不勉强,独自躲去了厨房闪身进花房去敷点草药。
而手伤了,还真是什么事都做不成,乔晚只好摘了点花瓣在花房晾着,打算等手一好,就做点鲜花饼。
想到若是爷爷看到,只怕又要说她暴殄天物,乔晚就不由苦笑一声,又闪身出了花房,走到一边的小厅门前敲了敲门进去。
她只是秉着礼貌才敲门,哪想到推开门进去,就见那坐着的少年闻声转头看过来,清冽如泉水的眸子有一丝冷意,却又引得人不自觉的想要望进去一探究竟。
乔晚顿住了几秒,随即才回过神来,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少年蛊惑,一边端起礼貌的微笑:“你醒了,身体可好些了?”
说着,还自然的上前想要伸手过去把脉。
然而清醒的少年显然没那么听话,不等她碰到自己,就先挡开了她的手腕:“不必,多谢。”
触摸到那光滑柔软的锦衣料子,乔晚有一刹还想多摸一摸,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如此,所以便飞快收回手来:“医者救人,天经地义。”
“你是大夫?”少年略微一挑俊秀冷清的眉。
其实乔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不过是想让自己不落下风或者尴尬,这会想到自己不过个小丫头模样,怎么能自称医者。
她轻咳一声:“我师父是。”
第14章 身份奇特留欠条
师父?萧云擎冷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随即只是不置可否的略一颔首。
乔晚又再度咳嗽几声:“既然你已好了,那便请自行离去吧。”
说着还敛起袖子往一旁让了让,一副送客的姿态。
萧云擎却是并未动弹的静等了片刻,见她还没打算开口,方“好心”的提醒道:“医者救人,亦是需要收取诊金。”
哦?所以他这是在提醒她向他收钱?
乔晚略微一愣,随后就不由暗中自嘲一笑,主动要求付钱的人未必就是好人,照这少年的穿着和风度,少不了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少爷,付清了诊金才好两清,而不必担心以后被缠上。
她神色淡了几分:“我只给你吃了颗师父留下的补丹,其中也就人参一味药值钱些,分量也不大,这位病人就看着给几两银子便好。”
“几两?”萧云擎伸手往腰间摸了摸,随即神色一顿,但很快就恢复坦然,“抱歉,荷包被贼人抢去了,可否容在下写张欠条?”
“…”乔晚眼神复杂的打量他片刻,随后还是没说算了不要钱之类的话,而是抛下一句“稍等”便先行出去。
片刻后再回来时,手上就多了支沾了些许墨汁的笔,另一手拿着的却是一块巴掌大的粗布。
“纸贵,你便写在这上面吧。”将笔和布递给他后,乔晚还帮忙捡了块木板让他垫着好书写。
萧云擎倒也不介意,提笔就写,如其人一般行云流水的字迹在粗布上晕染开,明明是一张欠条而已,却是被他写成了一首诗般。
乔晚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很欣赏,虽然不太懂各种毛笔字体,但是这人的字,就是随便谁看看都会说一个好字。
而她一直觉得,字写得不错,且又不是那么具有锋芒的人,人品应该还是不错。
于是方才落下的那一点好感,又重新升了回来。
萧云擎自然是不知道顷刻间乔晚的心情又有所变化,写完欠条后,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私章盖上,随即将布上墨迹吹干后,方递给了乔晚。
“你且收着,最晚三日内一定付清诊金。”
乔晚接过一看,见他将欠银写成了十两银子,私章上则是只有个萧字,便也没多看的就将布条叠好收进怀内:“那走好。”
还从未有人对他这般不假辞色,萧云擎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随即才起身,施施然的从后门离去。
“诶?”乔晚看着一呆,随后不由跟过去,看到还被掩上的后门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怎么会连这里有道后门都知道,难道他早就恢复过来,可以自由行动了?
摇了摇头,她上前打开那后门往外张望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就不由有些吓到。
后面是一个荒废的小后院,有个早已干涸的池塘,围着的墙与前院一般都坍塌得差不多了。
这些在记忆中能找寻出些蛛丝马迹来,倒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个少年…他人呢!
乔晚还不由走到后院朝着好几个方向看去,结果都是并无人影。
难道真有那样神出鬼没的轻功,片刻就能彻底消失?
想不通的摇摇头,乔晚转回屋内,将门关好插好门捎。
现下她没空去想别的事,毕竟就算那少年真如说好的三天内把十两银子送来,那还差四十两银子,才能摆脱张员外这个麻烦。
五天要赚四十两银子,不知道真正的古代人要如何办到,作为一个伪古代人的乔晚只觉得现在脑子里心里都是一团乱麻,去隔壁安置好崔氏和乔湛后,便径自进了花房继续发愁。
不过没愁多久,她就先被一桩惊喜给转移注意力。
这惊喜不是别的,正是她手上的伤,分明是早上才伤的,这会才上午,就已经迅速而又细密的结成了并不明显的粉色伤疤,不论是碰触还是浸水都是毫无影响。
并不可能是因为她这副身体的体质如何好,而只可能是花房的原因!
自从发现这边的东西摘下会很快晒干后,乔晚就完全不意外花房还有这样的效果了,惊喜的乐了一会后,便挽起袖子动力十足的开始揉面粉做糕点。
她能做得也就这个了,与其无所事事的发愁纠结,倒不如能做一点是一点,能不能在时限范围内赚足那么多银子,就看命了!
而这一会的功夫,早前准备的鲜花馅料已然差不多,因着没有太多的材料,所以乔晚便尽量拿出所会的技巧去将其做得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