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其它人,冷汗直流,不敢发一言,白泰惶恐至极,担忧的瞅向白姝玉,暗自保佑,希望白姝玉是清白,不要连累了白家满门一百多口,同时又幸灾乐祸不已,苏家看来是保不住了!Pxxf。
“皇上,臣妾冤枉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求皇上开恩啊!”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买通中宫太监,没有啊,皇上——”
一声声凄厉的哭求,回荡在寝宫内,叶羽宁打了个酒嗝,烦燥的摆手,“哎呀两位娘娘,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皇上这是洪福齐天保住了性命,恭亲王妃多无辜啊,可怜从大周千里迢迢嫁过来,没享几天福,便几番差点儿搭上性命,她有多伤心啊,你们可真能狠得下心!”
这一番似酒醉的言辞,随着他的话,想到傅筝,叶迹舜心脏一阵紧缩,眸光再定格在叶迹翎脸上,久久的,才面无表情的开口,“大小苏妃,所犯乃天理难容的大罪,苏贡秦教女无方,难辞其咎,来人!着令将苏氏满门,即刻打入天牢,交由三部会审,听候发落!”
“皇上——”
“皇上饶命啊,皇上——”
女人的嘶喊声,尖锐刺耳,大内侍卫听令冲进,押起苏贡秦和大小苏妃朝外拖去,白姝玉亦被带走禁足,她边走边回头,泪流满面,深深的凝望着叶迹舜,然而,他却并不看她,连一眼都不看,她狼狈的回眸,余光却与叶羽宁对上,那双深幽的眸子,写满了心痛,她更是仓皇躲开,再不曾回头…
“皇上,圣旨拟好了,请皇上过目!”丞相双手举起明黄色的卷轴,郎青接过,交由叶迹舜手中,一遍阅完,命郎青取来玉玺盖上大印。
叶迹翎至书案旁,快速写了封信,盖上私印,一并交给了莫谷。
“全都跪安吧,恭亲王留下,陪陪朕!”叶迹舜累了,头向后仰,一夕之间,似苍老了几岁,无力而憔悴。
太后站起,不放心的道:“皇上,哀家…”
“母后回宫歇息吧,改日朕再去向母后问安!”叶迹舜打断,说道。
“启禀皇上,恭亲王妃到!”
帘后,有太监进来禀报,闻言,欲叩头告退的一干人停下动作,太后更是借机又坐了回去,叶迹舜也无谓,总之不是他和她单独相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宣进来,把刘太医也一并宣进来,为王妃请脉!”
“是,皇上!”
当那一袭浅绿色百褶裙的倩影,出现在眸底,惊艳了的,岂只是一双眸?有些人,可以惊艳一生的时光,有些人,则是可以温柔一生的岁月,于傅筝来说,叶迹舜便是惊艳她一生时光的人,而叶迹翎却是后者,执手相伴,缱绻一生。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傅筝头重脚轻的跪下,因为发烧,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到这这在。叶迹舜脸上露出了今晚难得的笑意,声音柔和道:“生病着,就别跪了,郎青,赶紧赐座!”
“谢皇上!”傅筝轻柔的嗓音,略带些沙哑,由着郎青将她搀到软椅上坐好,习惯性的,将眼眸瞥向叶迹翎,却见他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那眼神里有担忧,有心疼,还有…生气!
傅筝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她当然知道他在生气什么,此时不便解释,只有回去讨他欢了,见她表情无辜又可怜,叶迹翎终是不忍再冷着脸,便走近她,伸手又探上她的额头,旋即皱眉道:“太医呢?”
刘太医闻声进来,行礼后,便去请脉,这等待的过程,于叶迹舜和叶迹翎来说,自是熬人的,太后的目光,像淬了毒般,让傅筝毛骨悚然,她本能的偏过脸去,紧紧的握住了叶迹翎的手,身子微有瑟缩,感觉到她的害怕,他丹唇轻勾起,邪笑着看向太后,慢条斯理的道:“母后,阿筝胆小,今晚虚惊几场,又掉了井生病,对母后多有不恭,还望母后看在儿臣的份上,不与她计较!”
这一声声亲切的呼唤,直嗝的太后心口疼,那牙龈便咬的更紧,却只能撑着笑脸,作宽容大度,“迹翎说的哪里话?这误会一解开,哀家疼这儿媳妇都来不及呢,怎会计较?刘嬷嬷,取些上等的人参补品,差人送去恭亲王府,哀家还指着王妃早日为迹翎生育子嗣呢!”
“是,太后!”刘嬷嬷低眉答道。
叶迹舜的神情,在听及子嗣时,微带了抹落寞,但只是须臾,便被他很好的掩饰掉,关切的问道:“刘太医,王妃病情如何?没有上次那么凶险吧?”
“皇上!”刘太医迟迟才收回诊脉的手指,朝叶迹舜一拱手,再侧身向叶迹翎拱手,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此言,如一枚炸弹,震的所有人,脸上皆被雷劈了一般,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要知道,恭亲王纳妃几年无子嗣,都有朝臣私下议论,以为恭亲王不生育,身体有毛病呢!
太后涂满鲜红豆蔻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椅子扶手里,然而,脑中突的想到了什么,又猛的绽开笑来,佯作高兴的道:“刘太医,确定吗?太好了,先帝听到这消息,要高兴坏了!”
叶迹舜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愠是喜,晦暗的不曾显露一分情绪,这般临大事的镇定,是他历练多年做到的,只有他自己明白,似有一把刀,在一片片的割据着他的心,鲜血淋漓…
叶迹翎怔楞着,久久的回不过神,心中腾升起的喜悦,将他满满的包裹,她竟怀孕了,一月有余,怀的是他的孩子,他竟然有亲骨肉了!一月,仔细算算时间,竟是婚前那一夜怀上的,因为成婚半月后,他才再次碰她的,而现在,他们也仅仅成婚一月,亏得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留下她,不然他的孩子就要叫别人爹爹了,或许还会保不住,因为别人不一定能容得他人的骨肉存活…
“刘太医,真的确定吗?”叶迹翎在笑,真心喜悦的问道,理智回笼,他知道傅筝会怎样想,但面对外人,他早作了准备,那就是新婚第二日,专门歇在了她房里,尽管那晚他什么也没有做,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圆房了,如此,便更没有任何破绽了,谁都能相信,傅筝肚子里怀的,就是他的骨肉!
刘太医微笑,“下官确定,王妃的确是喜脉,但是王妃今晚受惊不小,又浸了冰水,身子受损,好在孩子无大碍,需得好好调理身子,发烧不宜吃药,恐会对孩子不好,所以王爷回去后,记得用热毛巾给王妃敷额头,全身用热水擦洗,帮助降温,下官再开些调养补气的药给王妃,还有,日后王妃要少动气,静养才是!
第143章:非他骨肉,母子谈心
目光涣散,呆傻怔楞的看着叶迹翎,傅筝只觉一阵阵寒气上涌,冷的她全身颤抖,听着他满面笑容,喜不自胜的和太医说话,细细的询问一项项需注意的事宜,她脑子轰鸣,这样子的他,似乎真有为人父的惊喜,表现的那般自然,让她都一度出现幻觉,以为他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生父,可是…连她一个经历不多的女人都知道,他们是婚后半月,他自京外归来的第二个夜里,才有了夫妻之实,距今不到二十天,而她怀孕已一月,这个孩子,显然不是他的,是…那个淫棍的!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作弄她,她才想着,要好好爱他,好好的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甚至偷偷的想过,为他生个孩子,却偏偏在此时,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傅筝忍不住的,悲痛而哭,闭起眼睛,不去想这里有多少人在看着她,不去想她不喜反哭,会引多少人猜疑,只是这样任性的哭着,任性的宣泄着…
“平阳!”叶迹舜失声喊出,几乎就要掀被下床,却见叶迹翎比他快了一步,回身将她揽入怀中,他半起身的动作,僵在了床边,太后见状,忙挥手示意其它人退下,然后过去扶叶迹舜躺下。
叶迹翎的安抚,令傅筝更加的无所适从,她欲挣扎,他紧按住她,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别哭,这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该高兴才是,你不是盼着为本王生育子嗣么?方才太医说了,情绪不能太激动,对孩子不好的。”
傅筝一震,缓缓睁开眼来,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泪眼迷蒙,疑惑重重,他却似满足的一笑,看向了龙床上的叶迹舜,朗声道:“皇上,臣弟明日朝后再陪皇上说话,傅筝今时不同往日,得送她回府好生休养了!”
“嗯,退下吧!”叶迹舜似很累,说这几个字,用了很大的力气,神情漠然的如雕像般。
“臣弟告退!”
叶迹翎牵着傅筝站起,朝太后同样施礼,“母后,儿臣告退!”
殿门,缓缓关上,安静的内殿中,流淌的是压抑的悲凉,郎青退出,刘嬷嬷退出,只有太后仍坐在椅中,纠结的看着闭眼的叶迹舜。
“母后,聪明反被聪明误,懂么?朕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局面,母后是想怎样,一手破坏掉,逼得他造反,与朕兵戎相见么?先帝是留给朕这把龙椅,却也同时将朕置于浪尖之上,给朕皇位,给恭亲王兵权,给海宁王免死金牌,让朕之三兄弟,三足鼎立,谁也奈何不了谁,先帝的确英明,江山不能三分,便让朕三人互相牵制,以保我大邺安宁,母后,他二人什么心思,朕皆清楚,若是现在能动,朕早就动手了,海宁王无惧,却不能忽视叶迹翎的实力,母后的城府和计划未免太天真,以为将叶迹翎控制在宫内,直接抓起来就可以瓦解他的势力,将他扳倒么?何以消息能这么快就送出,传到京外?母后想过没有,他的府中,有咱们的眼线,这宫中,就没有他的眼线么?”
叶迹舜说到这里,因为虚弱,气息喘的有些急,太后忙端了水给他,半杯水喝下,又歇缓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些,接道:“方才母后也瞧见了,海宁王似和叶迹翎一条战线,朕不知他们是否完全合作,但有一点,便是各取所需,海宁王能救平阳,绝非偶然,而叶迹翎会放过皇后,出面为皇后找借口澄清,也非他的作风,这其中的寓意,母后心里也该明白,一切罪证指向苏妃和皇后,但那太监朕判断,非皇后指使,皇后的性情,朕还是有些了解的,她爱朕,在朕生死未卜之时,她的心思都该在朕身上,岂会有闲心指派别的事?那太监到底是谁派的,母后或许,比朕更清楚!”
“皇上…”太后嘴唇抖动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叶迹舜抬起眸来,一字一句道:“朕知道,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但朕想明白的告诉母后,朕爱平阳,绝不想看到平阳受到任何伤害,若她死了,朕会很心痛,很心痛,朕也不知,朕会做出什么事,任何一个害死她的人,朕都不会放过,望母后谨记在心,同样的话,朕不想再重复二遍,希望母后不要一意孤行,破坏了朕与母后的感情!”
“皇上…”太后身躯颤了几颤,语气急切的道:“皇上也还要执迷不悟吗?那平阳你也看到了,她怀孕了,她怀了叶迹翎的骨肉,若有一天,皇上和叶迹翎决裂,她必会帮着叶迹翎与你作对,这样一个属于敌人的女人,你还爱她吗?你是皇帝,是一国君王,你不能有爱,所有的女人,都是你巩固政权所需,你明不明白?”Pxxf。
“是吗?所以当年,母后在明知二弟羽宁倾心于姝玉的情况下,还奏请先帝,硬是将姝玉塞给朕,让朕娶她做了太子妃,就是为了给朕拉拢白泰,让朕的太子之位,可以坐的更稳一些,对吗?”叶迹舜的目光,渐渐幽冷,冷的沁寒,摄人心魂。
太后皱了眉,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肯定的,当年你父皇那么宠爱叶迹翎,名义上为养子,可朝中谁都猜测叶迹翎是你父皇的私生子,这点哀家几乎可以确定,因为叶迹翎和萧红泪容貌极为相似,定是萧红泪的贱种!当年萧红泪出身京城歌舞坊,虽是卖艺不卖身,可遇见先帝,便为荣华富贵勾引先帝,有一段时日,先帝经常夜宿宫外,所以萧红泪怀孕生子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可恨当时哀家并不知道她已有身孕,否则就不是派人将她绑出京城,扔到大周边关那么简单了!”
“母后…后来呢?”叶迹舜听的惊心,这些事,他竟从来没听母后提起过。
“萧红泪失踪,先帝动用了无数的人,全大邺寻找,他根本就没想到,萧红泪早已不在大邺,而哀家又担心萧红泪会返回大邺被先帝寻到,便再度派人前往大周,暗中找那个女人,结果一找就是多年,而毫无消息!”太后恨恨的说道。得帝帝子。
叶迹舜震惊,“那,那萧红泪的孩子,就肯定是叶迹翎吗?而叶迹翎肯定就是父皇的骨肉吗?”
“不肯定,只是哀家的猜想,那一日,先帝带着十一岁的叶迹翎来到哀家宫里,说他喜欢这个孩子,收作养子,让哀家帮着带,还笑说,如果这孩子出点什么事,他就拿哀家论罪,当时看着叶迹翎,哀家第一个念头,就觉得他像萧红泪,可惜无处去证实,有先帝的警告,哀家只得对叶迹翎示好,结果先帝竟真宠他无法度,到后来,他越来越大,哀家越瞧他越像先帝的种,便担心先帝迟早会废黜你的太子之位,立他为太子,这才不得已为你巩固,拉拢白家的!”太后一副凝重之色,语气中无不后悔,“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年就该直接杀了萧红泪,一了百了的!”
叶迹舜久久的陷入沉默中,心中是难以名状的复杂,最后只自嘲的咧唇,“母后,你比朕狠,直到今日,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杀了迹翎,只要他不反,朕便一直当他是兄弟,一直与他保持现在的局面,那枚玉佩,当他献给朕的那一刻,朕心中的感觉,母后不会了解,五年前,若非迹翎替朕挡那一箭,朕现在早就是一坯黄土,母后又为何咄咄逼他呢?朕记得,当时那支箭穿过他怀中的玉佩,射进他的胸口,他昏迷前给朕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母后从未打心里喜欢过他,但朕待他好,他认朕这个哥哥…”
“皇上,母后…母后其实也不想,迹翎救你一命,母后也记得,但他壮大了,你便没路可走,你说母后自私也好,狠心也罢,母后难产生下了你,就你一个儿子,绝不能看着你失掉江山,一无所有!”太后哽咽了泪水,眼中是决然的坚定。
叶迹舜无力的摆摆手,嗓音里多了抹悲凉,“母后,日后朕与迹翎,母后不要再插手,朕心中有数,就算要扳倒他,时机也未成熟,况且多了一个平阳夹在中间,朕更想着,朕和迹翎能因平阳和平相处,平阳是很善良的女子,她肯定不愿意看着朕和迹翎反目成仇,只是…只是朕也那么的想得到她,而迹翎坚持不放手,现在平阳怀孕了,迹翎更不会放手了,朕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皇上,你不能喜欢平阳,你喜欢她,就注定你和叶迹翎要反目,你还看不出来吗?叶迹翎视平阳有多重,恐怕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但哀家是女人,哀家能感觉得到,你要夺平阳,他必反!所以,你一定得忘记平阳,当她只是恭亲王妃,否则,你也在逼着哀家容不下平阳!”太后吸气,抹着眼泪清清楚楚的警告道。
叶迹舜突的坐起身,盯着太后冷厉的道:“朕再说一遍,不论朕和迹翎怎样,都不允许母后伤害平阳,母后已经害了姝玉和羽宁,不要对朕一错再错!”
第144章:心痛成殇,试探调查
静谧的夜,街头的热闹已散去,只剩下夜风的清冷。
马车,匀速的行驶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池秋驾的很稳,连一点小磕碰都不敢有,生怕会伤到车内的傅筝,动了胎气,这是出宫时,叶迹翎悄声交待他的,此时,手里拿着马鞭,鲜少爱笑的他,竟不自觉的勾起淡淡的笑意来,主子终于有后了,不论王妃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总归是有了好兆头。
然而,殊不知,车内的人,却是面如死寂般,脸色白如纸。
许是心中的燥热,让傅筝觉得马车里无比的闷热,热的她似快要窒息了,上车后,她自觉的坐在了长凳上,此刻靠着车窗,她忍不住伸手挑起了车帘,想让冷风灌进来,把自己吹的清醒些。
“你做什么?你还在发烧,不能再着凉了!”身后,叶迹翎低沉含怒的嗓音响起,傅筝不曾回头,车帘已被他探起身子放下,并关上了车窗。
眼眸里升起氤氲的水汽,傅筝身子贴在了车壁上,双手掩面,有热泪从指缝中流淌而出,她无言以对…
“阿筝…”叶迹翎低喃一声,两个字,饱含了无边的痛苦,原本那夜伤她,已让他愧疚万分,也曾想让她为他添个孩子,可万没有想到,她偏偏是第一夜就怀上了,这个意外,他要怎么处理?她宫服背后的阴谋,还未查出,她在明,敌人在暗,不知有多少双嗜杀的眼睛盯着她,这个孩子,要怎样才能保得住?怎样才能保她母子安隅?
“夫君…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不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承认,还要装出很高兴的样子,事实上,你不会留他的,对不对?”傅筝哭的几乎断肠,身子发抖的厉害。
叶迹翎看着她,目不转睛,在她的无助与悲痛中,藏起他所有的心疼,将一根根刺,残忍的刺向她,他眼神逐渐变冷,甚至整个人,都镀上了冰霜,“傅筝,你说的对,本王的确明白,但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的骨肉,原因你无需知道!”
眼来来道。傅筝缓缓回头,眼泪翻飞中,看着无情的他,心中的痛,一分分的加剧,他可以原谅失贞的她,却万不会原谅她怀了其它男人的种,只能说明,他喜欢她,还不够深,不够让他爱她的一切,不,他的心中没有爱,最多就是喜欢,程度很浅…
她如此的眼神,就如捧起一把盐,狠狠的洒在了他的伤口上,他终是承受不住,大掌一伸,将她扯进了怀中,她一惊,立刻哭问,“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傅筝!竟敢怀有野种,本王杀了你!”叶迹翎大手掐上她的喉咙,俊脸铁青的嘶吼,那蕴藏在眼底的,是她看不见的疼,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刻,他比她还痛,亲手掐着心爱的女人,亲口骂他的孩子为野种,那种疼,犹如万箭穿心!
“对不起…傅筝,甘愿受死!”傅筝在心中的激荡盘桓许久后,竟嫣然而笑,眼眸缓缓闭上,清泪一滴滴自眼角滑落。
近在咫尺的凝视着她,他的大掌,终于无力的垂落,在下一刻,紧紧的环抱住了她,抵着她的后颈,眼角亦有滚烫的液体落下,灼伤了她的肌肤,他嗓音哽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沉重而哀伤,“阿筝…阿筝…”
除了如此唤她,他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她在他怀里哭,反手抱紧了他,泣不成声,“夫君,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孩子不是我想要的,我恨那个人,恨这个孩子,我不想生,一点儿也不想…”
“阿筝,你身子本来就弱,如何敢打胎?不能拿掉,不能…”叶迹翎环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能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傅筝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Pxxf。
叶迹翎抱着她,一动不动,良久,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阿筝,欠你的,今世因为蔷儿,注定无法偿还于你,来世,来世我还你…
回府,叶迹翎对迎在大门上的张毅,冷声说道:“调瑾珍玉珍至馨香园,全力侍候王妃!”
“是,王爷!”张毅低头答道。
“你到馨香园的花厅候着,本王稍后有事问你。”
“是!”
回房,安顿傅筝睡下,又细细嘱咐了海静和诺妍给傅筝降温之后,叶迹翎才抬脚往花厅而去。
张毅是跪在地上的,不等叶迹翎开口,便道:“禀主子,今晚有人在王府外监视,持续了约一个时辰才撤走,该是公门中人!”
“本王知道,今晚几欲变天,宫中出了大事!”叶迹翎淡声道,说着端起丫环奉的茶,轻抿了一口,凤眸略抬,将张毅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眸色一闪,漫不经心的道:“张毅,这盏茶里有毒,本王已喝了一口,剩下的赏给你,喝掉!”
“王爷!”张毅惊的面色一下子全白,不可思议的盯着茶碗,“不可能啊,这盏茶是希萍奉的,这丫环一向老实忠厚,全无背景,奴才调查的很清楚…”话说到此,他果真一把端起茶碗,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下,眉心紧蹙,并朝外叫道:“来人,快传太医,王爷…”
“不必了!”
叶迹翎沉声打断,看着张毅,一字一句道:“这茶里没毒,本王是试探你的,张毅,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王爷,奴才…奴才自王爷被先帝册封为恭亲王,就被先帝派给王爷了!”张毅惊愕的说着,屈腿跪下,低头道:“王爷试探奴才,是不信任奴才了么?”
“张毅,本王问你,你对本王的忠心,有几分?”叶迹翎又问,神色阴情不定,语气亦冷厉的很。
张毅叩头,声音有些发颤,“回王爷,奴才从跟了王爷那日起,便只效忠王爷了!这是先帝的旨意,奴才在先帝面前是发过血誓的,张毅一生,除了王爷,不听任何人命令,以命效忠王爷一辈子!”